言下之意透露的非常直白,宋迢目光沉寂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那只修长的手,触及她的视线底下,很快又离开,留下一张酒店的房卡。

全黑哑光的卡片上印着孔雀羽毛的Logo,明显是她熟悉的那个地方。他的这一举动,使她再度燃起希望,而忽略了他的下一句话,“明天下午两点退房,记得及时离开。”

所以,当他们同乘一班电梯的时候,艾德按了停车场的楼层,宋迢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她,随即伸出手去替她按了一层的数字。

赵嫤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委屈又没资格责怪,她抿了抿唇,装作无事般厚着脸皮问他,“你不送我回去吗?”

“不好意思,我今晚的航班。”

她以前从未发现,他一贯的叙述口吻,原来是那么冷淡。

赵嫤低了下眼眸调整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道,“这么赶,你哪有时间休息,明早再走吧。”

宋迢神色稍有一顿,也或许是她的错觉,他说,“多谢关心。”

话音落下,头顶传来叮的一声,到达一层。

赵嫤咬着唇,负气的走出电梯没两步,就转过身来,看着电梯里的男人。

仅仅是四个字,让她捏紧了手心,指甲快要嵌进皮肉里,也感觉不到痛,因为电梯门徐徐合上之间,他始终低敛着眼眸,没有多余的目光可以分给她。

直至光洁的门上,映着自己的脸,赵嫤深深叹出一口气,似乎忘记了不是只有她的时间在流逝,因为所有人都要往前走,过去才能成为过去,没人有权利要求,一切都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可爱情就像是一个很倔强的小孩,宁愿被责备,至少好过一声谢谢。

翌日早上,因为随着前任CEO的离开,三十九层办公室大换血,大家都在井井有条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顺便偷偷瞄几眼坐在宋茂办公桌前的大美人。

对他提出的问题,赵嫤回答道,“我来付违约金的。”

宋茂装模作样的说,“我哪敢收你的钱。”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我没钱。”她打断道。

他啧了声,“逗我玩儿呢?”

赵嫤往前趴了点,迫切的低声问道,“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他扬眉道,“有……”

赵嫤随之睁大眼睛。

“是没有。”

她微眯起眼,“喘这么大口气没把你憋死?”

“女朋友是没有,能往这方面发展的对象倒是有。”

宋茂故意上下打量了她,接着说道,“而且和你比起来……半斤八两吧。”

听了他这番话,赵嫤顿时一愣,有些慌了起来,为了掩饰而驳道,“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

宋茂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淡笑不语,就见她起身又坐下,再次凑了过来,语气半威胁的问道,“你知道他在K市的住址吧?”

赵嫤离开不久,他掏出手机起身,缓缓迈步走来窗前,曲起指关节敲了下立在这儿的灯,同时拨通了宋迢的电话。

“哥,我刚刚给赵嫤买了张机票,她下午就回英国了。”

宋迢搁下钢笔,静静听着他在说话,大片的日光从背后的落地窗外扑进来,光线的对比下,他的神情隐于阴影里。

“不过,她走之前,问了你那边的地址……”

那边的人沉默良久,仍然没有回应。

宋茂觉得吊够了他的胃口,就说道,“我告诉她了,没关系吧?”

宋迢低了低头,重新握起笔,口吻如常的说着,“管好你自己的事。”

预料之中的反应,没有斥责他这样处理不妥,也没有生气。

宋茂挂了电话,按着肩臂转了转,放下之后说道,“啊,找我老婆吃饭咯。”

英国落地的当天,伦敦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赵嫤撑着伞疾步匆匆,踩过积水上的落叶,灰色的城市里,红色的电话亭和巴士尤为显眼。

花了一天时间把所有的工作辞了个干净,虽然她的Boss卡森和大卫,都对她这一举动抱有扼腕叹息的态度,但是她心意已决,也已经订好了飞往国内K市的机票。

睡了一觉起来,在阳台伸个懒腰,准备回屋收拾行李,碰巧隔壁住的老人正在整理窗台,赵嫤就把自己养的一盆蝴蝶兰送给了他。

刚刚搬出行李箱,门铃响了起来,她噔噔噔的跑去开门。门外是带来一箱行李的简衍,正想问石净怎么没来,就见从他身后探出的一颗脑袋,她笑着朝赵嫤招了招手。

赵嫤激动的扑上去抱住了她,简衍就从她们身边,把她留在曼彻斯特的一箱东西搬了进屋。

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石净坐在床边翻着她的画稿,没一会儿就合上,问道,“你想清楚了吗?”

“眼看就能完成的理想,和宋迢之间,哪个比较重要?”

“他重要。”赵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她笑了起来,“因为他就是我的理想。”

日落时分,去往机场的路上,赵嫤不禁掏出手机,将车窗外的风景记录了下来,想了想,又把照片发去了最新存进手机里的号码。她握着手机,抿着的嘴角轻轻扬起。

现在正是上午的K市,宋迢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下,一条彩信。

他对这个陌生的号码感到疑惑,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点开。

那是经过泰晤士河的时候,落日的红霞,映在泛蓝的天空里,车流的影子投射在路上,点缀着塔桥上橘色的灯饰。

☆、02 收留

K市坐落南部,是国内经济效益的前驱,现已发展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国际化城市,所以吸引着大批想在商界闯出名堂的人前赴后继,然而近年来能够掀起风暴效应的企业,唯独上市数日仍呈走高趋势的光象通讯,它的新任董事长宋迢,也是禾远集团前首席执行官……合上杂志,放回书架上,便利商店的玻璃窗里,长发轻扬的身影一晃而过。

赵嫤打开冰柜,拿了瓶矿泉水结账。

扭开瓶盖,拉起行李箱的杆,走出便利店的自动门,她缓缓停下脚步,一只流浪狗离她仅仅两步远,与她对望,手心全是冰雾化掉的水。

赵嫤向来对小动物没有什么兴趣,更辨认不出它是什么品种,而且它脏得不可思议,就像刚从煤堆里钻出来,她避之不及的拖着行李箱疾步往旁边走去,但那只狗就跟在她身后。

虽然现在是秋天,她却只多披了件针织薄衫,里面穿着无袖的小黑裙,及膝的裙摆下是光洁纤细的小腿,因此害怕它蹭上来,就一直向后注意着它的动向,每当它发现赵嫤回过头,立刻就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蹙着眉瞧了它一会儿,她感觉糟心的啧了声,重新走进便利商店,行李箱的轱辘在地上滚过,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根火腿肠。

她别好裙摆在路边蹲下,咬开火腿肠的包装,递到它的嘴巴下面,它动着鼻子嗅了嗅,一边抬眼瞄着她,一边舔了几下就开咬。

赵嫤托起腮帮子,歪着脑袋看它,“What is your name”

当然知道它不会回答,于是,她兴起随口给说了一个,“Brownie”

趁它吃的正欢,她便站起身来借机离开,谁料,那只狗叼着没啃完的火腿肠就追了上来。见此情景,赵嫤愣住,它停下,摇着尾巴,她惊慌道,“不会吧?想让我养你?”

说完吓得她自己摇了摇头,马上拖起行李箱就走,它在后面紧跟不舍,拉开了有半米的距离。

走来斑马线前的时机刚刚好,那端的绿灯亮起,周围的人群匆匆往前奔赴,她却停住脚步,转身喊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凭着导航地图,花了半小时,才找到一家宠物生活馆。

护理师把它洗干净了一瞧,原来是只金毛串串,做了全身检查,并无外伤只是流浪了一段时间有点皮肤病,擦药就能好,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她用心照料了。

赵嫤挑了一条红色的牵引绳,套在它的脖子上,又揉了揉它的脸,“以后你就是我的啦。”

它闭了下黑亮的眼睛,低头舔了舔她的手。

一只鹊鸲落在大樟树上,树旁是一栋三层独立花园住宅,坡屋顶上立着壁炉烟囱,鹅软石的墙体,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惊走了树梢上的鹊鸲。

陈叔步履稳健的前来开门,见到门外的人,他着实愣了一下。

趁着他愣的时间,赵嫤直接把牵引绳塞到他手里,顺便对他笑了笑,提起行李箱往里一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两边的旋转楼梯,楼梯口左侧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正对着闭窗的露台,整个空间哑光而低调,高跟鞋轻敲地砖,她像个观光客,环视着四周。

已经路过一间客厅,她又往后退了回来,只因看见那人坐在长桌的一端,他头发整理的干净,穿着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袖口折叠在小臂上,连褶皱的弧度仿佛都是那么柔和。

半闭的窗帘,让光线温而淡,他低头翻阅着什么,眼睫垂落着,留下最明显的鼻梁和眉骨。这间客厅铺了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是无声的,他很投入,还没有发现进来的人。

直到对面拉开椅子的动静,才使他抬眸望去,她的笑貌映入眼底,尤其是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窥得她不笑时似愁非忧的神态,换了谁都会被牵引心魂,他却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好整以暇的等待她突然到来的解释。

“我是来旅游的。”

“这么不巧,路上钱包丢了。”

“在这儿我是举目无亲的,实在不知道该投靠谁,要是你不能收留我,那就借我一点钱吧,我可以随便找个宾馆,凑合几晚。”

她很会拿捏自己的表情,刚刚还是笑意明媚,转眼变成轻轻蹙眉,微敛的目光幽切,又是清亮的坦坦荡荡,他从开始就看穿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拆穿,只是挑动眉角,听她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这时,陈叔牵着Brownie进来了。

宋迢的视线移向他们,即刻拧起了眉,脸色稍沉。

看见他这般表情,赵嫤把它抱了起来,说道,“它跟我一样很可怜,被主人无情的抛弃。”

她话里有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然而,到底是谁抛弃谁,她整理清楚了吗。

对上那沉静的眼神,赵嫤莫名心生怯意的向后靠了靠,下一秒,他就收回目光,对陈叔说道,“二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这句话说完,在她差点弯起嘴角的时候,宋迢又转向她,问道,“你准备住多久?”

赵嫤不满的微抬下巴,“我还没住下呢,你就想着送客?”

他倒是直白,“不请自来,算什么客?”

“不是客就是女主人,你自己选。”她稍挑了眉,目光里透着狡黠。

宋迢终究是没有再说话,也当她不存在一般,低下眼眸继续翻阅着文件,纸张掀过一页的声音,放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于是,之前还沉浸在他果然是不忍心让她「流落街头」,尽管他知道那是她编的借口,而沾沾自喜的赵嫤,满载的自信瞬间就瘪了下去。

因为她发现这一切,仿佛是在嘲笑着她,你看,他让你留下来,足以证明你对他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走进这间客房,赵嫤把拴着Brownie的绳随手放开,再把自己抛向床面,大床背靠浅灰的墙,与浴室的隔断墙上,嵌着立体的装饰,远看是花瓣,近看是烧焦的纸塑。

忽然瞥见敞开的门外有人走过,赵嫤喊住了他,捡起地上甩来甩去的绳子,拖着Brownie到了他面前,“陈叔,能帮我把它安排好吗?”

他接过牵引绳,有些为难的问着,“您确定要养着它?”

“不可以吗?”

“也不是,只是先生不喜欢家里养宠物。”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的问道。

其实陈叔也不太清楚原因,迟疑了下,“大概觉得会烦吧。”

不过,既然是赵嫤坚持要养的,想来是没关系,便问道,“它需要一些日常用品,由我去采办,还是您自己挑选?”

就见她合十掌心,目光恳切的拜托,他随即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关门的声响。

赵嫤登时扑向栏杆,探出了快有半个身子,往下张望着紧闭的大门,嘴里讶异道,“他走了?”

与之相比,陈叔淡定的回道,“应该是。”

“去哪儿?”赵嫤回过头来,狐疑微眯眼,“不是躲着我吧?”

“才接手新公司不久,的确是有些忙。”

她轻轻颔首,若有所思的喃喃,“还不如说是躲着我呢,起码有点存在感。”

陈叔作出没听清的反应。

赵嫤摇了摇头,又皱起眉问道,“周末也这么忙,他有时间休息吗?”

“他晚上几点睡觉?”不给陈叔回答的机会,她很是怀疑的补上了句,“他睡觉吗?”

“先生每天休息三到五个小时,经常是三个小时。”陈叔如实说道。

“最近都是这样?”如此高负荷的工作,身体怎么撑得住,而且他好像有胃病来着……他摇了头,赵嫤稍微安下了心,没曾想,他接着说道,“已经两年多了。”

她怔了片刻,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作为一个很会逃避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然就不再对她离开的这两年感到好奇了。

一分一秒的时间,在大厅摆放的落地钟里无声的消逝。

赵嫤抱着肩膀坐在飘窗上,望着园里模样狰狞的树枝,回过神来,眼前不再暮色低垂,早已是夜晚的灯火霓虹,远方成画。

从窗台上下来,捏着胳膊活动了几下,脚边的Brownie突然支起身子,警惕地看向大门,她随之望去。

陈叔打开了玄关的灯,从旁边迎了过去,熟练地接过宋迢脱下的外套,颀长的身躯仍旧挺直,他是瘦削了许多,快赶上用单薄来形容了。他抬起胳膊,解开袖扣的时候,视线瞥向走来的人,只一眼,草草落下。

于是,赵嫤停止了往前的动作,没再挪步,而是隔着远远的问了句,“你晚上吃了吗?”

宋迢稍有一顿,犹豫的时间,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双眸子透着股清幽的寒意,直直的望着他,颜色像玫瑰枯萎的唇,冷冷的开合,“我是没资格管你。”

说完,扭头就走上楼梯,那只金毛甩着尾巴跟上她。

听见宋迢低低的叹了声,一旁的陈叔深感无奈,先生比往常回来的要早了,想必是家里有了牵挂,可是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

总要有人先服软。

所以洗完澡的赵嫤特意将香水喷在颈间,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站在书房的门外,拨了拨肩上的长发,露出优美的锁骨和肩线,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连几秒都等不得,她推了门进来,最先入眼是的墙,一半置物柜一半尼斯木,一张宽大的书桌。

来不及找寻他在哪儿,身后就传来他低醇的声音,“有事吗?”

赵嫤急急转过头来,“我是看你还没休息,就来提醒一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捧着一本书径自走向书桌,搁下书,拖近椅子坐下。

赵嫤的脾气上来,三两步上前,直接移臀坐在了他的书桌上,从他手里抽出书本,啪的一声迅速合上,纤纤手指按住了封面的书名,“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就对我说了三句话。”

宋迢抬起头来,与她对视,表情包括语气都颇为平静的说着,“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可以出去吗?”

“四句。”

“想让我出去可以呀。”赵嫤嚣张又无理的瞧着他,“你对我说够五句话,我就出去。”

宋迢干脆放弃那本被她「占有」的书,取来文件夹翻开,看样子没有吭声的打算。

“你要是不说……”她从桌上下去,睡裙的料子随她而动,像只白色的蝴蝶,旋身躺进灰色的沙发倚上,摆直两条细长白皙的腿,“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什么时候说了,我什么时候走。”

他不为所动的低垂着眼眸,而赵嫤专注的打量他,仿佛能听见敲击键盘和钢笔尖触及纸张的声音。

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忽地看见,那柜上摆放着出自幽梦影的那幅书法,她有些恍惚的一下下阖着眼皮,倒向沙发里,侧躺着凝视它。

无知无觉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宋迢欲将其拿起,却又看向那边的沙发,她似乎是睡着了。

没有迟疑的选择了挂断电话,他走了过去,暖黄的灯光下,她安静的熟睡,纤长顺帖的眼睫,长发缠绕着呼吸时,胸腔和肩头起伏的轮廓。

宋迢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她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拉起被子轻柔地盖过她的身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你不是说过舍不得跟我冷战吗?”她的声音像夜风拍夺海岸边上的一撮星火,寄予一些希望。

宋迢转过身来,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仅仅是为了牵制她,他脱出了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就松开了她的手。

“睡吧。”他说。

这就是第五句话。

她的手垂落在床上,他关了最后的一盏壁灯,带上了门,房间顿时一片漆黑,像是吹灭了那仅剩的火光。

☆、03 祝福

阿姨打开了露台的窗,早晨的天光静谧,除了米白的窗帘被风吹起时的鼓动。

离开前,宋迢有感应般的抬头望向二楼的廊道,这个视角,可以看见她光/裸的脚踩在地上,比他胳膊粗不了多少的大腿,或者更隐私的地方,在雪白的睡裙下若隐若现,她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塌下的一边肩膀,让披着的薄衫落在臂弯里,未经梳理的头发落进低垂的领口。

赵嫤眼神中不带任何想法的看着他,像一幅冷色调的画。

对望的时间仅仅须臾,宋迢便开门走了出去,从她的角度看,男人的身影就像是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

大门自动落了锁,赵嫤顺手勾起轻飘飘的薄衫搭在肩上,下了楼。

这栋别墅没有原先住的庄园那么大,家里只有一个阿姨是搬来K市才重新雇佣的,她不知道赵嫤是以什么身份住在这儿,总感觉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直至清晨准备早餐的时候,陈叔给了她一张纸,上面写了关于那位小姐的饮食偏好,一下子明朗起来。

宋迢的早餐向来简单,今天阿姨却忙活了一早上,毕竟先生不主内,跟太太搞好关系才是正道。

因此,当赵嫤看见桌上摆的早餐过于丰盛,稍怔了会儿。

已经吃不下的搁下筷子,陈叔上前来,在她胳膊肘旁边放了一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