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薛宁的好友,这是孔雅欣第一次这么直接对他说相关的话,薛书阳不由一愣,而后慢慢点头道:“我明白,谢谢你。”

孔雅欣却很不给面子地说:“她这几天如果给你摆脸色,我得说那是你活该。”

说完她就趾高气扬地走了,薛书阳总算明白薛宁的毒舌是跟谁学的,无奈地摇头上楼,他不就是活该吗。

傍晚时分,薛宁被脚上的伤痛醒,轻哼着睁开眼,薛书阳担忧的脸整个放大在眼前。

他轻声问:“哪里痛?”

她不想和他说话,抿紧唇别过脸咬紧牙关,只留额上冷汗直冒。

薛书阳绕到另一边,坚持和她对视,“要不要叫医生?”

薛宁勉强摇头,这应该只是正常的痛而已,不用劳师动众吧。

薛书阳松了口气,伸手边给她擦额头的汗边问:“很痛吗?”

废话!他也骨折一个试试!

薛宁抬不起手拂开他,便又转了头。

病房还没开灯,落日余晖衬着的空间有些昏暗,薛书阳就站在她身后,安静了好久才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你不能和自己过不去。没能及时赶到,我很抱歉,我真的以为…你们和上次一样在骗我。而我之所以害怕甚至讨厌这种骗局,是因为他们能让我想遏制的东西浮上来。”

薛宁一动不动,但也没有打断他,他便继续说:“我总觉得,我对你的担心都是源于你是我的妹妹,虽然一开始很讨厌你打乱我家的生活,也觉得你就是爸爸不光彩的证据,但你那时候真的很可爱,所有人都想保护你,我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或许是因为你的存在,我们家才更幸福,这种平衡,我不想打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当真,你不过是太依赖我,一时接受不了我和其他人好,但是你和别人好的时候,我好像也不开心,尤其是怀疑你喜欢上顾星时,我非常难受,何逸说我是伤心自己的位置被替代,我不否认。但这个位置到底是哥哥的位置还是你爱的人的位置,我思考了好久,答案挺让人恐惧的。”

“上次你说不会再爱我了,然后就真的平常起来,不像以前妹妹样地缠着我,也不再明目张胆地对蒋韵婷摆脸色了。我应该高兴的…可是…”

说到这里,薛书阳自嘲地笑了,“或许人真的失去了才知道重要,昨天你在手术时,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从未如此害怕。这种害怕不是失去亲人的恐惧,我第一次意识到,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家人,不是单纯的妹妹…想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话,昨天没有机会说,现在你能安静地听吗?”

薛书阳等待着她的回答,但薛宁迟迟没有反应,他绕过病床,全身血液都往脑部流。

薛宁紧闭双眼,呼吸平缓,早就睡过去了。

薛书阳默默握拳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不知是该气急败坏地摇醒她还是郁闷地自己撞墙。他从来没有说那么多羞于启齿的话,从来没有!可她竟然睡着了!他的话她到底听到了多少还是一句都没入耳?他都不知道!

焦躁地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平静后薛书阳才走过来象征性地捏了捏她的脸,无奈地说:“服了你了。”

说完就想起孔雅欣刚才的奚落。

果然是他活该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卡了!关键时刻,总是会卡!

跪地ORZ

、无聊

头上的纱布拆掉后,薛宁便想拒绝所有探病,为了缝伤口,她头侧一小坨头发剪掉了,没了纱布的遮掩,特别突兀,这种模样怎么见人啊。但头上的伤无碍后,病房才真正热闹起来。

段羽来看她时一脸心疼,情不自禁地说:“你这样不会照顾自己,我怎么放心。”

薛宁不知怎么回应,空气一时有些凝固,最后还是段羽说起小学时薛宁经常摔下楼梯,膝盖直冒血珠,此后涂了一腿紫药水来上课的糗样,才复轻松起来。

段羽走之前,颇为认真地说:“宁宁,以后我不能一直看着你了,所以你更得在意自己,要健康快乐,我才能心如止水地在下次见面时说你好啊。”

薛宁就着半躺的姿势看着他拼命点头,在段羽离开后,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段羽是陪她长大的人。

她有千万个对不起想说给他听,但也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

可是,真的对不起。

虽然他陪她长大,但教她长大、让她渴望长大的人,一直只有薛书阳。

何曼带了一堆公司的熟人来看她,唯独缺了顾星,薛宁问后才知道他出差去了。

“前几天就想来了,老板不准呀,说你需要静养休息,也太偏心了点吧!我们要是生病了,他估计还得把病假算进年假。”何曼不满地寻求共鸣。

这种玩笑大家都听得耳朵起茧了,面对一排齐刷刷点头的人,薛宁笑得坦然,“那你来躺这儿试试?”

何曼敲敲她还裹着石膏的腿,“这种造型我可不喜欢。”

顾星是两天后单独来的,薛宁刚午睡起来,被他看见一头乱发还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躲了躲,露出眼睛问:“护士呢?”

“你有哪儿不舒服吗?”顾星好笑地看着她,薛宁摇摇头,拔了拔头发慢慢坐起身来,正正经经地为那天的事说了谢谢。

顾星拖过椅子坐下,开口便是和杨雪芬一样的教育,这似乎是顾星第一次这么严肃地指出她的不对,薛宁不敢斗嘴默默听了,顾星看她一脸‘知道错了’的表情,最后无奈地说:“你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薛宁惭愧地低头,更加郁闷地说:“对不起,最近明明很忙,我可能一个月不能去上班了…”

顾星笑出声来,“少了你一个又不会怎样,最多累瘫时没人说让人更累的冷笑话了。”

薛宁憋屈,又不能反驳,闷闷地在被子上画圈圈,顾星继续说:“咱们关系再好,带薪休假是不可能的,反正你六月才毕业,就当还没上岗吧。”

薛宁连连点头,带薪休假这种荒谬的事她可没想过,不开除她就很好了。

顾星陪她看了会儿电视,杨雪芬就提着晚饭来了,彼此介绍后又是一阵感谢,薛宁打着呵欠听他们说着场面话,感觉诡异。

杨雪芬笑容满面地送顾星出去,回来时却眉头紧锁,关上门后神秘兮兮地问还在看电视的薛宁,“你和你们老板怎么认识的啊?”

“在我们学校啊,他司机问路。”

“他对你很好?”

“他对所有人都好。”薛宁总算分了点注意力过来,怀疑地问:“妈,是不是哥乱说什么了?”

杨雪芬摇头,看薛宁警惕的模样也不好继续问,只是对顾星刚专门向她咨询薛宁小时候生病的事有些疑惑。

薛宁生病的事几乎只有自家人知道,顾星又是从何处得知,还一脸怜悯地问询,又担心薛宁精神不好再度封闭自己什么的,这老板当得也太越界了,不会真的想和薛宁搞婚外恋吧?还是…

杨雪芬心里存着事,薛书阳下班到医院她就回了家。黄姨说蒋韵婷来了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对着些古早的东西发呆,蒋韵婷直接到书房问好,她合起文件夹起身笑说:“书阳去医院了。”

蒋韵婷扬扬手中的盒子,“阿姨我是来看你的,最近看你们忙着照顾宁宁,不好来打扰,这是我下午在家无聊做的蛋糕,就顺便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杨雪芬感叹她懂事,和蔼地接过东西,两人就在书房坐着聊天。杨雪芬下楼拿东西时,把蒋韵婷一个人留在了书房,她收拾好茶杯盘碟,经过书桌时看到文件夹上写着薛宁,抿了下唇又走开。楼下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蒋韵婷在书柜前站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翻开了文件夹。

*

腿上的石膏也拆掉时,薛宁坚决要求出院,父母一万个不放心,医生笑眯眯地表示已经没有问题,薛宁便更加积极地说:“我就腿还没好全,占着床位太浪费资源,俗话说不能占着厕所不那啥啊…”

这比喻…

杨雪芬不赞同地揪了下她的脸,也就同意了。

本是可以立即走人,杨雪芬却非要等薛书阳来接,薛宁火急火燎地说:“我们自己打车回去,或者让黄叔来接不就好了,等他下班要等到何时啊。”

“我刚给他电话说你要出院,他说他马上过来的。”

薛宁抚额,腹语道:“不用什么事都向他汇报吧。”

最近薛书阳跑医院跑得勤,薛宁对他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怒气也快磨光了。薛书阳好像又回到她刚上小学那两年,对她千般好,百依百顺…这也没什么,他本来就该这样。让薛宁心里发毛的是,好多次她醒来,就能看见薛书阳靠在旁边,要么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要么表情柔和地在睡觉,前一种会让她神经紧张心跳加速,后一种又让她莫名放松心情愉快,这样下去,她原本进行得好好的‘不再爱工程’岌岌可危。当然,她最怕的还是自己又会错意表错情。

薛书阳到时,换好衣服的薛宁坐在床边研究跟了她一段时间的拐杖,杨雪芬还在收拾东西。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蹲□问:“真的没问题了吗?”

这个角度,她还得俯视他,在他认真的眼神下也没好意思耍脾气,认真地点头,“我在这里再待大半个月才会有问题!”

房间另一边的杨雪芬隔空羞她,“以为光撒娇就有用?”

薛宁傻眼,她就说了句实话,怎么就成撒娇了!

薛书阳却笑起来,起身时摸了摸她的头顶,低声说:“那咱们就回家养着吧。”

杨雪芬提着东西先下了楼,薛宁坚持要自己靠拐杖走,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跟在旁边的薛书阳没了耐心,在薛宁的惊叫声中把她抱了起来。

薛宁恼羞成怒:“我说了自己走下去!”

“我怕你刚走下去又得上来…”

薛宁不明所以地瞪他,他举步往前走,淡淡地加一句,“又得上来治病。”

话音刚落,他的背部就被薛宁一直握在手中的拐杖袭击,他条件反射地皱眉,薛宁便紧张地问:“打到痛处了?”

薛书阳低头看她,真心的焦急写满她微红的脸,他突然就心软,放弃了苦肉计,诚实地说:“不怎么痛。”

猛然对上的视线让薛宁意识到他们现在这姿势太近,她慌乱地别开了眼,沉默下来。小时候薛书阳常背她,但这样的公主抱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遭吧?她甚至都能数清楚他下巴上有几个没刮干净的胡渣,更不用说闻见她习惯的香水味。

医院的电梯很大,他们两人待在里面时,薛宁却感觉视线没处放,挣扎着想自己站着,却被薛书阳抱得更紧,还伴随着不知真假的抱怨:“别乱动,你没感觉自己长肉了吗?”

薛宁用空着的手摸摸自己软软的肚子,无话可说。

回家各种好!

当晚薛宁睡得很香,第二天是周末,早饭后蒋韵婷就来了,问好后她柔笑道:“早知道你出院了,我昨天就过来看你了。”

薛宁敷衍地点点头说谢谢关心,然后表示要上楼看书,薛书阳自然而然地过来抱她上楼,蒋韵婷一路带笑跟着,提醒道:“宁宁的脚是不是适当地动一下好得更快?”

“医生说暂时不要多动。”薛书阳认真地回了话,把薛宁放在她房间的阳台上,又给她拖来小桌子,放上水果手机等一切必需品才问她要看什么书。

薛书阳去书房拿书时,蒋韵婷语气羡慕地说:“你哥对你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哥哥就好了,哪怕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呢。”

薛宁斜眼看她一眼,想到她和薛书阳订婚那天她的朋友在洗手间的对话,不想回话。

蒋韵婷走出阳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要出来了,是好天气呢,我们要去选拍婚纱照的地方,可惜你不能一起去给点意见啊…”

薛宁不由叹气,蒋韵婷越发无聊了…

可这无聊不还是刺中她了么。

薛书阳拿着书过来时,蒋韵婷已先下了楼。他刚把书放好,薛宁却打着哈欠说:“我不想看了,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

周末外出考试,周一回。

如果明天晚上前没更,可能就得等下周二了T T

、以为

薛书阳不由皱眉,“才起又睡?”

薛宁不屑地撇嘴,“又困了不行啊?”

“…好吧。”

薛宁打开他伸过来抱她的手,愤恨地说:“我又不是真的残废了。”

她单脚跳回床边,迅速躺下拉起被子闭上眼睛,整个人散发出“心情不好”的气场。薛书阳跟过来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那我先出去了。”

薛宁没理他,薛书阳轻手轻脚地给她拉好窗帘出了房门才觉得奇怪。自出事后,薛宁对他的态度自然说不上多好,但从最初完全不理睬到现在慢慢和他说话,虽然没有什么好话,至少肯花力气和他斗嘴,指使他做这做那,发展到这一步,他就明白她其实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这刚出院,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蒋韵婷在客厅里和杨雪芬聊天,见他下来便笑着说:“我们陪阿姨坐会儿再出去吧?反正影楼应该都还没上班。”

薛书阳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要商量拍婚纱照的事,婚礼的进程他本就没关心,近日生活更是除了工作就是薛宁,他心里也早已千回百转,原本只想和和睦睦组建一个家庭的心思已不再明晰,现在更是明白有些事已不能再拖。

杨雪芬在和蒋韵婷说婚礼的事,请帖什么时候做,具体时间也该定了,什么时候先去扯证…

蒋韵婷还是和往前一样矜持地表示不急,等他忙完再说。

可薛书阳越听越闹心,在杨雪芬提议八月领证十月婚礼时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说:“我们先出门了。”

大概是没掩饰住不耐烦,杨雪芬暗中递了个眼神给他,他抿抿嘴,拿着车钥匙就走。

等蒋韵婷上了车,他更是直接说:“今天先不去影楼了行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蒋韵婷忐忑地侧身过来看他,半晌勉强笑道:“好啊,等下次有空再去也行,不过有什么话非要出去说?”

薛书阳没回话,蒋韵婷烦躁地转着今天特地戴上的订婚戒,一会幽幽开口:“我们订婚也快一年了吧?”

“嗯。”

面对薛书阳不咸不淡的回应,蒋韵婷只好继续说:“那天我好紧张,生怕出什么纰漏,关键时刻宁宁出现,乱了一会儿,说实话我还松了口气。”

和早晨故意拿话堵薛宁不同,她说这话时本是没有丝毫试探的,说完后薛书阳突然扭头看她一眼,那有些闪躲的眼神让她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再联系上最近看到的种种,心不由突突地跳,主动停止了这个话题。

薛书阳却是真的心虚了,担心蒋韵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去年此时,他和蒋韵婷刚刚交往,此后薛宁莽撞的告白、逃避的出走,他按部就班地准备订婚…殊不知一切都开始脱离轨道。

又或者,当初薛宁被父母带回来时,他的人生就已埋下危险因子。

他和蒋韵婷的交往乃至后面的订婚,是他理智的决定。她很优秀,他也不讨厌她,父母又很满意,似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相遇。只是他没料想薛宁会冲动地捅破脆弱了几年的窗户纸,他曾还妄想好好补上破缺处,可破了就是破了,回得到的过去也不叫过去了。

他心里多多少少对蒋韵婷抱着愧疚,这一年他对她不能说冷淡但也谈不上亲密,她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而他,不论是对蒋韵婷,还是对薛宁,都是失格的。

过去的路不可能重走一次,这次不管什么后果,他都得把心里的想法先告诉蒋韵婷。

在他们常去的会所停好车,刚进门就遇见一群熟人,薛书阳暗叫来错了地方,周末这些人肯定是来这里消遣的。于是一起七嘴八舌打了会儿球聊了会儿天,他才得空和蒋韵婷去餐厅坐下休息。

蒋韵婷刚和人打完羽毛球,脸颊绯红,大口喝了水后抬头冲他笑说:“好久没动了,真累。”

她越开心薛书阳越开不了口,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蒋韵婷才猛然问起,“你不是有话说吗?差点给忘了。”

薛书阳稳了稳心神,换上认真面孔,低声先说了对不起。

蒋韵婷不明所以,他又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蒋韵婷明显地一愣,而后习惯性地向后靠去,也不愿意和他对视。她懊恼自己忘形后的无防备,不是看出他今天定然要说出令她伤心失望的话所以提醒自己小心了吗,竟然还主动跳下了陷阱。

然而,她再敏感,也没想到薛书阳扔下来的是这样的原子弹。

她垂下眼思来想去,最终只问出一句:“为什么?”

她自认没有任何可供他或者他家人诟病的点,除了…

“我必须诚实地说,我不爱你。”

除了这一点。

其实她怎会不明白,她对薛书阳仅仅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足够尊重她,也非常关心她…只是没有爱情。

他们俩人不过是现代婚姻模式里的常见案例,能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地过一生…说得再冷漠点,她也不见得有多爱他,真失恋了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消沉而已,但是既然交往了、订婚了、准备结婚了,她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薛书阳难得的坦率让蒋韵婷抬头冷笑起来,“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为什么要订婚?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说?”

她的质问让薛书阳无颜面对,但他必须面对,“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这样和你过下去…”

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没有薛宁。

“对不起。”

蒋韵婷抚着桌上的水杯,不知道该不该把水往他脸上泼,但她毕竟不是冲动的爱情傻子,半晌后温和地说:“对啊,我们可以就这样过下去。平淡和睦,有各自的事业可以奋斗,然后把我们孩子养育成优秀的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薛书阳哑然,这样当然很好,他曾经真心如此觉得。

薛书阳的沉默让蒋韵婷烦躁起来,“你和叔叔阿姨谈过了?他们同意?”

“还没有,我想你应该第一个知道。”薛书阳如实的回答让蒋韵婷又笑起来,“书阳,你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想得太多,我们今天不谈了好么。”

一贯的逃避没有奏效,薛书阳坚决地说:“我很清醒,也会承担后果,只是希望你原谅。”

蒋韵婷的笑再也挂不住,终于说出刻意忽略的实质性原因,“你爱上谁了?”

薛书阳和她对视着,摇头不语。

僵持间,较为安静的餐厅里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叫的是他的名字。

薛书阳抬头看,对视野里熟悉却久违的人出现在此地很是讶异,起身迎了过去。

蒋韵婷跟着回头看,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同龄女人,两人带着微笑说了会儿话,薛书阳便领着那人走了过来,她笑着站起来说你好,听薛书阳简单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