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在我无耻要求下给予的祝福,哈哈

端午节快乐!

、顾盼

孔雅欣翌日清晨回家时,薛宁还在睡觉。她只能对在厨房里煎荷包蛋的薛书阳说:“你还真是自来熟,你们和好了就回自家睡觉去,赖在我这里算什么。”

薛书阳头也不抬,“她不肯走,我能走么。”

孔雅欣叹气,顺手扔了份报纸给他,还带了份进卧室。

薛宁是孔雅欣用报纸拍醒的。

她边抱怨边揉着眼睛时孔雅欣又把报纸递上来,有些调侃地说:“看看吧,你爸这通稿是找知音写手写的?要不是主角是你,我还真看不下去。”

薛宁呆呆地接过来,顺口问道:“我哪个爸爸?”

孔雅欣贼笑着拖了把椅子过来,“你这是准备接受了?”

“谁知道呢。”薛宁耸耸肩,眯着睡眼开始阅读报纸。

孔雅欣说得没错,这文风太知音了,好在剔除掉所有修饰,故事梗概和薛书阳昨晚讲的相差无几,还算真实。

顾星出身在贫困家庭,孟娟则是被亲戚收养的孤儿,两人高中同班时意气相投开始恋爱,梦想是考上同一所大学。谁知热恋中的少年挡不住青苹果的诱惑,高考前孟娟不小心有了孩子,彼时他们都才十八九岁,自己还未成熟,哪有能力处理这样的突发状况?只能向父母求助。

顾星的父母严厉且坚决地不要这孩子,顾星和孟娟却坚持要留下她,放弃高考也在所不惜。因为年龄未到,他们不能立刻结婚,孟娟妊娠反应严重,辍学在家里养胎,顾星如期参加高考且高中。

残酷的现实却是生活的变数,他们本来就不是富裕之家,因为坚持要生下孩子,和父母关系也很紧张,孟娟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来,急速成熟的顾星放弃了学业,在家乡随便找了个工作承担起这个还没有名分的家庭。

那年冬天,孟娟生下一名哭声响亮的女婴,孩子的眉眼九成像孟娟,尤其那双眼睛,睁着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总喜欢定定地看着一个人或者地方出神,顾星便给她取名顾盼,除开顾盼生辉之意,还饱含着希望。

顾盼出生后,他们和家长的关系开始缓和,顾星的父母更是自告奋勇要照顾孙子,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你们还年轻,不应该被孩子绑住,为了孩子的将来考虑,也应该出去闯闯。”

几次长谈后,他们最终决定把孩子留在家里,去沿海城市找工作。顾盼刚刚三个月的春天,他们带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家乡,顾星的父母抱着孩子送到车站,承诺一定会把孩子照看好。

最开始在大城市的生活是辛苦的,因为大学之梦还藏在心底,日常工作结束后两人还会自学课程,争取某一天重返校园。顾星的父母不识字,写信回家不太明智,离家十分钟路程的小商店有固定电话,他们的联系方式便只剩下每周一次的电话。

顾盼还不会说话,爷爷奶奶每次都说她很好,顾星孟娟虽然思念成灾,也只能选择放心和相信。春节回家时,已经一岁的顾盼仍旧不会说话,甚至发不出简单的单音,见到他们眼神也露怯,全然没有刚出生时的光彩。当时他们只当孩子没和他们相处多久,这些反应都很正常,短短几天假期,疲惫的他们也没有多想。

可第二年仍是如此,他们就带顾盼去看了医生,医生打包票说没事,可能孩子发育比较晚。

此后的几年,工作学习都异常忙碌的两人除开频率日渐减少的电话,几乎没和家里有任何联系。生活的历练和压力让他们麻木了,尽管每次听父母说孩子很好就是不太爱说话便没带她一起来听电话,但有限的精力让他们无暇抽出更多时间来关注。

他们就这样抱着“明天会更好”的信念,在异乡打拼,等到经济稍有好转,有一定积蓄且终于双双再次考入大学后才衣锦还乡。回家的列车上,两人还憧憬着三人小家庭的美好未来,谁知等待他们的却是父母愧疚的道歉。

因为顾盼的自闭症和智力障碍,因为繁忙的他们日渐减少的关心,父母一厢情愿地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是他们家庭可有可无的一员,是他们前途的绊脚石,思来想去便瞒着他们把孩子丢在了陌生的城市。这半年的电话里对顾盼的彻底缺席也一直找各种借口敷衍,现在瞒不住了才如实以报。

听到这个消息,孟娟当场就晕了过去,顾星忙着请医生还要应付老泪纵横不停说对不起的父母,不知是该生气还是伤心。当天顾星就和孟娟去了那个城市,在那游乐场附近徘徊,看见街上乞讨的小孩子就忍不住过去看,一圈下来孟娟早就红肿了眼睛。

他们当然还去了派出所,但顾盼是冬天丢的,现在已经是夏天,因为他们是未婚生子,顾盼一直没上户口,被丢时身上除了出生年月没有附上任何的身份证明,找起来相当麻烦。

工作人员还很直接地说:“你们也知道拐卖孩子的案件特别多,半年前丢的怎么现在才来找?希望你们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孟娟无疑是打击最大的一个,自责的同时不能原谅顾星的父母,再也不愿意回他家。顾星虽也气父母的自作主张,可他们毕竟是父母,年老且病弱不能丢下不管,只是把他们送到敬老院后也鲜少去看望,一则是因为他在别处上大学,二来一见他们就会想起顾盼。

失去女儿的痛楚让孟娟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噩梦连连,大学几年几乎是熬着过来的,毕业后也没有出去工作,每天待在屋里握着画笔胡乱涂抹。她的画的主题单一,永远是各式各样的女子画像。顾星知道她的每一张画都是她关于女儿的幻想,什么样的五官,什么样的气质,短发还是长发,高挑还是娇小,快乐还是悲伤…而每一次的想象对于孟娟来说,都是凌迟,身体日渐虚弱。

顾星转行开画廊,多多少少也有孟娟的原因。他也时常想起顾盼,但他是理性的,懂得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保重自己才能期盼奇迹。

这么多年,他们也从来没放弃过寻找顾盼,被人收养和被拐卖是寻找的两个基本方向,他利用一切关系和人脉东扑西碰,所获甚微,一年前一个新的创业机会摆在眼前,他看到这个城市离顾盼走失的城市很近,便来了。

幸好他来了。

这偶然的灵光一闪,拯救了他们未来的人生。

“世界很大,也可以很小,他们就在该重逢的时候相遇了,也算是奇迹的一种。”

这煽情的语言让薛宁牙酸。

如果用这篇文章做语文阅读理解考题,她能完美地总结出中心思想。无外乎是顾星孟娟当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抛弃了她,这么多年他们也备受折磨并一直努力在寻找她,感情上更是简单易懂,对以前忽视她的抱歉和懊悔,持续了多年的空虚,对薛家的感谢以及重逢的惊喜。

再一次以文字的形式读完这大半版的狗血家庭剧,薛宁觉得头痛,扔开报纸又躺倒。孔雅欣靠前抓着她的手笑道:“宁宁,顾盼这名字挺好听的,还很省事,以后你孩子就叫薛辉了。”

薛宁被她故意的无厘头逗笑,用手盖着眼睛说:“听着像学会,难听。要是我生了个女儿,她会因为这名字恨我的。”

“谁敢?”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薛书阳走了进来,拉着她起身,“先吃饭吧。”

吃完饭孔雅欣去上班,薛宁无聊地翻看其他报纸,不用说,所有关于她的稿子都是顾星的通稿,亏他还懂得不同性质的报纸要用不同风格的文章,她刚才看的那篇知音体算最夸张的了。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另一些蛛丝马迹。

气冲冲地拿着一份报纸跑到厨房打断还在洗碗的薛书阳,她指着某处问:“这是什么意思?”

薛书阳探过身来看了看,是他们这边配合顾星做的回应。大概是薛诗杰和杨雪芬说要是薛宁愿意,她可以改回顾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但他们永远是她的亲人,薛家依旧是她的家。

“就是那天妈妈给你说过的意思啊。”

薛宁一把捏乱报纸,烦躁地跳脚,“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一出现,你们就要赶我走?”

薛书阳愕然,手还湿着就松松地圈住她,亲亲她的额头笑道:“瞎想什么呢,你想待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现在就是多一个家而已,爸爸妈妈还有我,还是在原来的地方陪着你。”

“真的?”薛宁半信半疑,“如果…如果我原谅他们,爸爸妈妈会生气吗?”

“怎么可能?高兴还来不及呢。宽容大度不纠结于过去的薛宁才是他们的好女儿。”

薛宁调皮地玩着他后腰上围裙的结,笑眯眯地问:“那你呢?我现在仔细想想,顾星要把我认回去,你是不是在偷笑?”

薛书阳擦干手,坦荡荡地说:“我没有偷笑吧,我是正大光明地笑。”

话音刚落,就被薛宁踩了一脚。

做戏做全套,薛书阳捂着脚跳到餐桌旁坐下,薛宁垂头丧气地说:“你们都是看我好说话,才这样骗我。要我还有自闭症,你们简直是要逼死我啊。”

“又乱说话…”薛书阳作势要打她,“你现在这样不挺好么。”

薛宁跑过去帮他摘了围裙,指着那报纸说:“是啊,从那悲苦的起点走到这里,多么不容易。”

薛书阳勾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非常得意地说:“嗯,可见我教得挺好,以后薛辉也这样管教好了。”

“呸!要不要脸啊!”薛宁三分无语七分羞涩地别过头,手指却没挪开。薛书阳顺手拉着她跌落在他怀里,她就自觉地伸手勾住他脖子,脉脉对望以温柔的亲吻结束。

薛书阳抚着她的脸说:“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只负责快乐就好。”

“那也得你保证只会让我快乐啊。”薛宁语气软软地提要求,薛书阳就笑着点头,“嗯,我保证。”

薛宁温顺地靠上他的肩,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吧。

那文章把她的人生写得太曲折,她自己都觉得虚幻。六岁以前的事,她真的不太记得清,因此痛苦也有限。来到薛家,和薛书阳相遇的这十八年,大半时间里她都很快乐。父母的疼爱珍视,哥哥般的悉心照顾,恋人一样的温柔相待,她都圆满地得到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就算是对顾星和孟娟,她的恨意也只是虚构出来的情绪,毕竟在胸腔中充盈着各种各样的爱的前提下,恨的种子是难以发芽的。

不管她是薛宁还是顾盼,都已足够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两三章了,争取日更完。

中间那段知音体,大家意会基本狗血情节就好><

不知道我讲清楚没…

依旧祝端午节快乐!

我也准备象征性地买个小粽子来吃。

、条件

回到家,杨雪芬和薛诗杰竟然都旷工在家里等着她,薛宁便兴致高昂地建议全家人一起去农家乐玩。

他们有常去的鱼庄,薛书阳匆匆忙忙打电话定了位置,薛宁得寸进尺地表示干脆留宿一晚。

夏日的乡间绿油油一片,蝉鸣不断,庭院里的木槿花到了花期,白白粉粉的,用来养鱼的池塘里的荷花也开得很好,午饭前薛宁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荡来荡去,逗着主人家的小猫。

薛书阳趴在二楼起居室的窗口看着她,杨雪芬过来问薛宁到底怎么想的,薛书阳一时整理不出来答案,只能说:“让她选择就好了,现在的她已懂得让自己快乐。”

杨雪芬宽慰地点点头,和他一起把视线投放下去,颇为伤感地说:“如果宁宁搬过去和他们住,我会不习惯的。”

薛书阳嗯了声,想了想又说:“但她总会回来的。”

杨雪芬却似乎充耳不闻,叹道:“今年她本命年过了,明年顾先生肯定也会催她的婚事,很快成别人家的人了,想想真舍不得。”

薛书阳搂了搂母亲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不会的,她永远都是薛家的人。”

这时薛宁抱起猫突然抬头,冲他们挥手大笑,杨雪芬顿觉心酸,回了她一个笑容就转身走了,薛书阳倒是心情很好地对她说:“快开饭了,洗手去。”

正常的工作日,农家乐基本没什么客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他们徒步去了附近的水库划船,回来后薛诗杰和杨雪芬摇着蒲扇叫累,就约了其他客人打麻将,薛宁乖乖地旁观。

中途薛书阳出去接电话,她悄悄跟过去,只听了个尾巴,他对那边的人说请放心。薛书阳挂掉电话转身险些撞上她,拉着她的手臂调整好平衡后,薛宁就朝他的手机努努嘴,漫不经心地问道:“顾星?”

薛书阳伸手摘掉她脸上瓜子的碎屑,笑说:“脑袋倒是聪明了些,怎么吃瓜子还能吃到脸上去。”

薛宁抹把自己的脸,低声道:“…明天你陪我去。”

“去什么?”薛书阳屈身,手撑着膝盖跟着她闪躲的眼神左右歪头。薛宁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别扭地说:“去他们家呀。”

再逗下去,她说不定真恼了。薛书阳直起身拍拍她的头,赞赏道:“好孩子。”

夏天的夜来得晚,但他们慢悠悠地吃完晚饭出来时,暮色已降临,空气一扫白日的炎热清凉下来。这里的公路没有路灯,他们便带上手电出去散步,薛诗杰和杨雪芬走在前面,她赖着薛书阳在后面远远跟着。

为了看满天的星辰,薛宁几乎是仰着头在走,薛书阳怕她摔跤,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脖子仰痛了,她才低头转了转脖子,感叹道:“要是我们住的地方也能天天看见星星多好。”

“那以后我们也住山上就是。”

“可那样我们上班就不方便了。”

“也不会,就是需要更早起床。你不会开车,我就先送你到公司。”

“…想来想去,还是麻烦。”

薛书阳笑着嗯了声,“有孩子了更麻烦,还得送他上学。”

说到这里,薛宁才呆呆地发现他们竟然这样自然地在谈论未来的生活,还很自觉地设定为婚后模式。

她的脸有点烫,好在夜色已浓,薛书阳看不见,心却又和此刻的晚风一样恬静,再次抬头看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们好像懂得了她的心事,都在向她点头。

顺着原路返回时,听着一片蛙声还有附近人家的狗吠声,薛宁饶有兴致地讲起了鬼故事,可惜讲完后毛骨悚然的只有她自己,薛书阳突然用手电照着做了个鬼脸就吓得她大叫,气愤地捶打了他好一会儿。

看戏的杨雪芬责怪薛书阳乱来,只是抑制不住的笑声让这责备没了威信,“都二三十岁的人了,闹起来还和小孩子一样。”

薛宁冲薛书阳吐了吐舌头,一手挽妈妈一首牵着爸爸抛下薛书阳一个人先回了住处。

父母毕竟上了年纪,跟着闹了一天也很累了,很快就回房休息了,农家乐似乎来了新的客人,一楼大厅里闹哄哄的,薛书阳仍没回来,薛宁心不在焉地荡着秋千看着大门。

谁知薛书阳并没从大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碰了碰她的肩膀。薛宁吓得一激灵,跳起来见是他又拍了拍胸口坐下,“明知道我刚说完那些故事,还故意吓我。”

薛书阳哈哈笑了两声,合着的双手越过她的肩伸到她眼前来,低语道:“猜猜是什么。”

综合他今天的幼稚行径,薛宁敏感地往后缩了缩,斜眼看他,“不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薛书阳摇头,“猜对了就让你重新学车。”

薛宁双眼冒光,立马按住他的手要扳开看,无奈薛书阳捂得太紧,还一本正经地说:“不能作弊,三次机会,猜不对有惩罚。”

什么嘛。

薛宁故作没了兴趣的模样,一会儿又不以为然地说:“花?”

摇头。

“嗯…吃的?”

薛书阳还是摇头,好心地提示道:“亮闪闪的。”

亮闪闪的?薛宁点着下巴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无厘头地说:“星星?”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薛书阳突然松开手,一些亮闪闪的小东西就从他手心飞出来,薛宁惊喜地哇了声,认真地数了数。

一二三四五,那是五只萤火虫。

这几只还很乖地在她面前停留了不少时间,才慢慢飞远。

她应该有十年没见过萤火虫了吧?

直到那些微弱的光完全消失在视野,薛宁才扭头问已和她并肩坐上秋千的薛书阳,“你回来这么晚就是去抓萤火虫?”

薛书阳得意地点头,“偶然看到了,就想抓回来给你看看。”

薛宁不由自主地嘿嘿笑,夜晚的香甜气息几乎渗透到了心底深处,腻得她胸口发胀。

嘴巴忽然被亲了下,她无措地红了脸,薛书阳悠哉地说:“没猜对的惩罚。”

这惩罚也太敷衍了吧?

薛宁转转眼珠,见四下无人,狡黠地靠过去咬住了他的下唇。

第二天薛诗杰和杨雪芬先被黄叔接回了家,薛宁则忐忑地跟着薛书阳去顾星和孟娟的住处。

薛书阳是第一次来,看她紧张地拽着拳头,停好车后笑说:“这里坏境挺不错的,以后你应该常来,说不定晚上也能看见星星。”

薛宁低低哦了声,薛书阳解了安全带侧身过来,认真地看着她说:“怎么又害怕了?不是你说要来好好谈谈么?”

“可能…就是…突然关系变了,觉得尴尬,我怕处理不好。”

“不会的,他们一定也和你一样紧张,还有我在呢,我们慢慢来。”

薛宁抬眼看他,重重地点头。

他的双眼一直是她的灯塔,那里的灯不灭,她就不会迷路,就能一直走下去。

如薛书阳所言,顾星和孟娟也很紧张,几乎比她更紧张,孟娟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也就罢了,连平日泰然自若的顾星都拘谨地呆站着…

这明明是他们的家吧。

然而有人比她更紧张的话,她倒是一下子轻松了。

仗着薛书阳还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顾星大声说:“虽然…虽然你们也有责任,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就是现在么,我有几个条件。”

顾星和孟娟欣喜地对望一眼,顾星微微倾了身子,搓着手说:“只要你不怪我们,不会躲着我们,多少条件都行。”

“第一,我暂时不想改名字,适应新关系也请给我时间,我不可能彻底搬过来住,嗯…为了培养感情,大概一周这边三天那边四天或者反过来…”

“没问题。”

“第二…我要辞职!”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疑惑表情。

所谓条件,其实是她在来的车上临时起意的,除了第一个她一时想不到其他,但又觉得就一个条件会不会显得她太好说话了点,灵光一闪才想到第二个,原因么,也很牵强。

“因为…现在你成了我父亲,那公司又成了自家的了,我的原则是不能依靠家里的,不然我早就进薛氏工作了。”

大概这原因牵强过头,其他三人都笑起来,尤其是薛书阳。她掐了掐他的手心,不满地说:“我就这两个条件。”

“…好。”顾星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我很早就说过,没人能质疑你的工作能力,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再说吧。”薛宁摆了摆手,呼出一口气说:“好了,我的话完了。”

屋子又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段新关系让所有人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直到孟娟面带笑容推着轮椅到了她身前,张开双臂抖着声音说:“盼…宁宁,我可以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