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扬着眉毛,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道:“草鬼婆终生不能婚嫁!懂了么?”

我琢磨了着蛊女破身,蛊术全无,与常人无异,肯定是阿普干的好事。难怪月饼不愿说,也难怪明博对阿普这么深仇大恨。

所谓“好人三分坏,坏人一分好”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胡思乱想着,到了目的地——南平市精神病院。

登记处登记进了医院,看着病人们做着稀奇古怪的事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突然想到,他们眼里的我们,也是病人吧?

绕过走廊,月饼放慢脚步,远远望着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的女孩。一袭白衣,长发披肩,拿着树枝在墙上勾勒着线条。树枝秃了,她又捡起一根,继续画。

我识趣地站在走廊门口,登记时我已经知道,月饼看望的女孩是阿娜。

“哎,自从来了就是这样。”女护士站在我旁边,“每天画同一幅画。”

我微笑:“天才总和常人不同。”

“是啊,她的画真好看。”

“美女也喜欢画画?”我摸出手机,“微信号多少?咱们交流交流。”

女护士白了我一眼故意扭着屁股走了:“好俗的搭讪。”

我哈哈一乐,其实我是不想女护士在这里说话,打扰了他们。

“你吃鱼么?我给你鱼吃。”一个肮脏的胖子流着涎水,捧着团空气举到我面前,胸前挂着名牌:万莫。

“谢谢万大叔,您吃吧。”

“多好吃的鱼,我喜欢吃,阿翠喜欢吃,小朵喜欢吃,不给严浩吃。”胖子蹒跚着走了。

我哑然失笑,多么简单快乐的生活。一团空气,一条臆想的鱼,就可以如此满足。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月饼走到女孩身后,她依然画个不停,只是,带着些许颤抖。两个人就这么站了一上午,我靠着椅子睡了大半个上午。回去的路上,月饼打开车载CD,沧桑孤独的许巍,沧桑孤独的《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不经意间,我想起了女孩的画——

群山,村庄,老树,女孩遥望,少年远去的背影…

月饼拉着我到了一处小山,指着远处连绵的群山:“我的家,就在那里。”

《故乡》仍在循环播放,我的鼻子有些酸。月饼的故乡在那里,我的故乡在哪里?

“我不会回去祭拜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乎我么?因为我是捡来的孩子,那里不是我的家。”

月饼始终没有讲述那个案件,我也不想再问了。

谁都有不愿说的往事,何必追问?

远山,夕阳,两人,遥望…

这个画面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么?

【“南平临江富宅别墅区之谜”。备受瞩目的南平市临江富宅区自开盘以来价格一路暴跌,购房者寥寥。

据说在开工时,工人曾经挖出三具槐木棺材,至于里面究竟有什么,却没有人说过。两周后,施工方请了一名奇装异服的老婆婆,在工地驻留一天一夜。自那天开始,施工现场比平时多出了几倍的虫子,有些虫子形体怪异,从来没有见过。

落成入住后,房主们经常发现诡异的事情。水管流水突然停止、房灯自动熄灭亮起、窗玻璃响起弹窗声音,摆放在桌上把玩的小物件、零食莫名失踪却在床角、沙发底出现,就像是小孩搞恶作剧。

更诡异的是,保安很少做足三个月。其中一名辞职的保安说漏了嘴,夜间巡逻时,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人吹气,经常听到小区里有若隐若现的小孩哀泣…

2014年深秋,富宅区一处别墅深夜爆炸,判断为“煤气泄漏”。自此之后,无从解释的奇怪现象再也没有出现。

异闻一:“佛牌”分为“正牌”“阴牌”两种。“正牌”由泰国寺庙僧人亲自制作加持,有崇迪、象神、必打、拍格铃(药师佛)等数种。

佩戴正牌可以循序渐进改善请牌者的气运,增福消灾。

“阴牌”由被称为“龙婆”“阿赞”的僧侣利用恶鬼和恶趣三道施法做牌,也是殊胜的佛教护身符。

阴牌中最凶煞最能瞬间提升气运的当属“古曼童”。请古曼童(又称“养小鬼”)可以增加饲主气运。例如演员事业长盛不衰、商贾大发横财、赌徒一夜暴富,各界名人热衷去泰国也有这个隐藏原因。

由于种种神奇效力的传说,越来越多的人去泰国请古曼童,或家中供养,或随身随行。在饭店吃饭,仔细观察,会发现有人看似无意地掉落米粒、菜肉在桌上、地上,其实就是在喂养古曼童;有些人更是直接,在吃饭前把古曼童请上饭桌喂食。

这些做法不是饲养古曼童的门道,请回来的也不是真正的古曼童。

古曼童需要用饲主的血喂养,古曼童越强,反噬就越狠。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的气运瓶子里面盛的水,慢慢倾倒可以延续很长时间;古曼童就相当于一条精力旺盛的鱼,在水里活蹦乱跳,那么水就会加快流淌过程,瓶子会提前倾空。

精力越旺盛的鱼,瓶子空得越快。这就是古曼童和饲主之间的关系。

古曼童不会增气而是耗气,提前透支饲主的气运在短期内发挥最大的效用。饲主极度透支之后的下场可想而知,各行各业著名人士自杀、婚变、破产、精神出问题的例子极多,不一一列举。

多说一句,人的一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功德五读书”,命运风水生来注定不可改变,多做好事助运,多读书正气,提高个人修养才是正道。俗话说“做正经人,说正经话,办正经事”,与人为善,言语谦虚,心胸坦荡的人可能会受到更多的欺骗和莫须有的谣言非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因为“恶人恶事扰心”这才是人之根本。

异闻二:所谓东南亚的“蛊术”只是国内的称呼。真正的称呼应是“降头术”(Tame Head),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由中国西南区域的蛊术结合当地巫术演变而成,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降头术”包括“药降”和“飞降”两种。

所谓“药降”类似于蛊术,将毒蛇、毒蜘蛛、蜈蚣、癞蛤蟆、毒蝎子五种最毒的虫类放进坛子里任其自相咬食残杀,活到最后的虫子培养成蛊虫。

药降的区别是把坛中所有虫子磨成粉,通过饮食、肢体接触下入对方身体使其受到报应。“药降”是降头师的入门阶段,研习到更高阶段就是“飞降”。

具体施术方法:降头师把某种药物放入食物饮品让受降人服用,七天内受降人如果没有依照约定完成承诺,会全身腐烂身亡。最可怕的是这一过程根本不会被察觉,受降人发现中了降头时,身体已经像受热的蜡烛即将融化成汤汁。

最凶狠的“飞降”无需通过身体接触。降头师趁对方不防备,无声无息地把“降”落到头顶,这也是“降头”这个称呼的由来。在泰国有个很奇特的礼节禁忌,切勿在彼此鞠躬行礼时,头顶低于对方双手合十的位置!否则,降头可能会不知不觉地落在你的身上。

2014年六月底我受邀在苏州办讲座,曾专门讲过“降头”。判断是否被降头最有效的办法是,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观察左眼是否有一道贯穿瞳孔的血丝。

说好了来捧场的月饼半夜才至,我们在“姑苏第一名街”——苏州山塘街吃烧烤喝啤酒时聊起这事儿,月饼说我的办法并不具体,应该是“午夜十一点至凌晨一点,对着镜子观察左眼是否有一道血丝。十一点出现在上眼白;十二点到达瞳孔贯穿;凌晨一点正好长到下眼白底部”。

题外话:山塘街的那几家烧烤物美价廉,味道超赞,特别是烤鸡翅,好吃忘不掉!啤酒更是清滑爽口,喝了一杯还有下一杯。

于是,我们喝醉了…

之所以讲这么多关于降头术的事情,因为下一章的记述和降头术有关。

先提个问题:活鱼剜出眼,放入玉米粉收汁取出,用糯米包裹揉成团子,晶莹剔透饱含弹性。枯骨掺香料细细研磨成粉,干锅烘炒,待香气扑鼻,加鲜奶搅拌,加糖倒入沸水,残存的一点腥味儿就随蒸汽散了。温度适中时,取吸管插入,团子与奶汁吸进嘴里,爽滑香嫩。轻咬团子,味道就这么柔软黏腻地出来了。

下面问题来了:这是什么饮品?】

第八章 不挽奶茶

情侣禁忌:争吵、怄气、貌合神离、背叛的情侣,不要同时喝珍珠奶茶!

在南平住了七八天,我和月饼谁也没提走的事儿,每天早起晚睡,忙前跑后当了店小二。店里原本有个厨子邹凯和女服务员丹丹,都是朴实人,大家其乐融融。好久没过正常人生活,几天下来倒也觉得挺好。

我开玩笑说再来个“莫小贝”,就正经成了现代版的《武林外传》了。

生活,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这天出门买菜,我拎着菜四处溜达。南平的深秋还未褪去夏日的绿,大街小巷郁郁葱葱的,微甜的空气沁人心脾,姑娘们摇曳多姿…

“你丫是不是又满大街看丫头了?赶紧回来,眼瞅着到饭点要上客了。”

微信里,月饼很嫌弃地说。

我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且不说每天买菜都是自己掏腰包,客人点菜时的南平话整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例如:

拿着菜单等两个身材标致的小丫头幽怨地推让——

女生甲:“我干到烧壕奏赏七,我喉水都留,可系我怕叶。”

女生乙:“今颠我喂狗不好,你喂狗比我好。”

女生甲:“不要卖淫喂,卖淫不好的,你喂狗好。”

我就只能假装没听见,抬头看星星。

几天下来,有句话听得最多也听得最明白——来杯奶茶嘛捏。

我立马明白:这是要来杯珍珠奶茶。

因为萍姐纯手工磨制的珍珠奶茶实在太好喝,食客们十个有九个必点。萍姐很懂得饥饿营销,每天只卖五十杯,这样一来名声彻底响了。

更让我佩服的是,萍姐还推出了十杯限量版情侣奶茶。其实做法很简单,只是没人想到这一层。一杯珍珠奶茶的盖子留两个心形圆孔,左右各插进吸管,小情侣头顶头一起喝,温馨浪漫。

情侣奶茶还有个奇特的名字——“不挽奶茶”,意思是“你不爱我,绝不挽留”。

我咽着口水,心说今儿怎么着也让萍姐留杯奶茶解解馋。边想边走,没觉得多久就到了街头。我望见一团淡淡的灰气在餐馆上空聚而不散。

气定吉凶,餐馆出事了!

从古至今,民间游走着一种身份永远神秘的人——望气士。

每个人的阴阳两气不同,由泥丸宫散发的体气颜色也会不同,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望气士根据气的颜色来断吉凶。

初入门的望气士,只看人气,行走江湖混口饭吃。望气高手则看宅气和地气。这种人可不是一般的吃香,在古代家里盖置宅院、选择墓地,都少不了请望气士择良宅、选吉地,图个子孙平安,封官晋爵,大富大贵。

“有需求就有供应”,望气士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大多都是半吊子,嘴上功夫比眼上功夫强出不知多少倍,当然也不乏一生不图钱财只以寻宝穴为乐的高人。

元朝末年,安徽凤阳农民朱五四在陈姓地主家打小工。一日地主家门口饿倒个穷酸道士,被陈地主收留,每日游山玩水(其实是望气寻穴),在深山寻得千年难得一遇的“四相百蛇朝奉穴”。

此山共分四峰,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之形,四峰聚拢一小小山凹,正迎合聚气敛势的地形。山凹东处,有一两尺高的小山洞,里面百洞蜿蜒贯穿如蛇形,将地气、风水皆聚拢于内。

“福非祸所依,祸非福所附”。此穴极为霸道,吉、凶两气都被吸纳在内。如果先人葬于此穴,必先受凶气反噬,家人逐一死去,凑够四相之数,第五人才能在短时间内登峰造极,天下至尊。

此人登基之后,必大肆诛杀开国功臣,应了“百蛇尽除,只余孤龙”之意,才可保基位安稳。

道士为南人,自然对元朝恨之入骨,发现此穴心中大喜。何况早就看出陈家儿子隐隐有淡紫之气,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陈姓地主。

孰料陈姓地主是个心机阴沉之人,得知家人必受牵连,暗中多了个心眼。恳请道士想法破除凶气,保得家人性命。

道士沉思良久,叹道:“为了反元大业,说不得也要做些有违良心的勾当。”于是告诉陈地主,要破凶气,可找一人先行下葬,必须头下脚上应了凶气,再将陈家族人头上脚下葬入,后代就可应承吉穴之气。

陈地主得知此法,毒死朱五四,又假装善人帮朱家把朱五四葬进穴内,应了凶穴之兆。

朱家自然感激涕零,不疑有他。朱五四死于四月初六,时逢灾年,初九大哥饿死,十二日大哥长子饿死,二十二日母亲饿死。短短几天,朱家老二成了孤儿,入寺当了和尚。

陈地主一日酒后失言,将“四相百蛇朝奉穴”与毒杀朱五四应凶劫之事告知儿子,说自己百年之后,葬入此穴,陈家必能荣登大鼎!

陈子琢磨着父亲身体康健,再活个几十年也没啥问题。等父亲死了,自己也已五六十岁,难不成一把老骨头还要骑马射箭领军和元人玩命?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陈子在酒里下药毒死了父亲,办了隆重的葬礼入穴为安。

哪曾想陈地主那天喝大了也没交代清楚,忘记说“头上脚下”的葬法,结果陈子把父亲头下脚上地埋了。

这样一来破了朱家凶劫,朱家老二莫名其妙地应了吉穴之气。

道士云游回来,听说此事,琢磨着头几天陈地主活蹦乱跳的一大活人,吃喝嫖赌啥都不耽误,刚准备纳第五房姨太,怎么就说死就死了?

更奇怪的是,陈子的紫气消失不见,泥丸宫冒出蓝气,成不了帝王只能做一时枭雄。倒是上门化斋,相貌奇丑无比的小和尚,却冒出龙形紫气。

道士好生奇怪,留住和尚问俗家姓名,得知名为“朱重八”,正合“四相百蛇朝奉穴”所需八八六十四卦,填满一周天的卦象空缺。

道士仰天大笑:“一龙一蛇争锋,暴元自此而终。此乃天意,早有定数。”于是让朱重八改名为朱元璋,辞别陈家寻找辅世之才。在青田县南田乡(浙江文成)遇到一位身带先天青气的刘姓文人,倾囊相授。数年后刘姓文人出山辅佐朱元璋,终于夺得江山。

陈家那个点背的孩子,正是和朱元璋争夺天下的陈友谅。

图书馆里有一本关于“望气”的书,实在太过深奥,我看得懵懵懂懂,唯有一条记得特别清楚——除了七色阳气,还有一色阴气,色为灰。

有灰气的地方,是聚尸地。灰气越重,尸体越多。

此时灰气已经聚成一坨乌云,还有大量灰气往外冒着。[在后文适当位置交代一句,原来灰气所对应的尸体,其实与阿萍做奶茶的鱼目相关。]

我心里一紧,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月饼和我留下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天被我们打跑的混混回来找事;二是如果有人和明博暗中联系,发现明博死了,第一目标就是萍姐。

我冲进餐馆,客人坐了大半间餐馆,丹丹忙着招呼。

“月饼呢?”

“去缴水电气费了。”

我更确信,有人趁着我们俩都不在时来店里了。我扫了一圈,食客都是普通人,没有活尸和蛊人。

“萍姐呢?”

“每个月这一天萍姐都在二楼材料间做足一个月的奶茶配料。”

我几步跑上二楼,材料间木门紧锁,厚厚的窗帘遮挡着窗户。我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门缝里飘出淡淡的腐臭味。

难道萍姐已经…

我没敢多想,撞开木门,中人欲呕的腐臭味涌出,熏得我几乎窒息。材料间的墙上阴着一摊摊水迹,挂着几百条剜了眼的比目鱼。鱼骨散落一地,腥气扑鼻,偶尔几只苍蝇钻来爬去。桌上粘着大片黑色小颗粒,细看是一颗颗新鲜鱼眼。

萍姐一声尖叫,一张枯白的鱼皮从手里掉落,轻飘飘地坠地。

我惊得目瞪口呆,萍姐没有失去蛊术?在利用这些东西制蛊?难怪会有这么多灰气!

萍姐脸色煞白:“南瓜,你能替我保密么?”

我哑着嗓子根本说不出话。

“等我几分钟。”萍姐把鱼眼推成一团,捧进一盆黄色粉末里面来回搅拌,直到粉末把鱼眼完全包裹才舒了口气。

“去我屋里吧,希望你能懂我在做什么。”

以下是萍姐的讲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朝,贞观年间——

“玄之,该回家了。”书生们把纸笔放进书袋,整理着袖袍,“会写诗才能出人头地,念圣贤书没出路咯。”

玄之又展开一卷书:“你们先回吧,我再读一会儿。”

“这才成亲几天,真想不通啊。”书生们嘟囔着走出书院,“再晚就回不去了,听说最近山里闹狐仙。”

玄之微微一笑,不理睬众书生,高声朗诵:“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不知不觉,月已黄昏,华灯初上,城里万家灯火璀璨可爱。孤山葛岭一团墨黑,唯有书院还亮着一盏残灯。

玄之读完《论语》,品咂着古人文章的奥妙,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一阵山风卷进书房,玄之拨亮油灯搓手取暖,火苗“毕剥”,墙壁上映着巨大的人头影子。

“看来今晚只有与书相伴了。”

玄之捧着《诗经》,双脚搁在桌上,舒服地念着:“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不知不觉,书卷落地,玄之睡着了。窗外草丛,两朵幽幽绿光,忽明忽灭。

万莫嘴角流着涎水,挺着油肚子睡得正香,浑身酒酸味招来了不少苍蝇,趴在脖子油腻腻的肥肉褶子里戳着尾巴排卵。

“万莫,快来帮忙!整天就知道喝喝喝!什么时候喝死了我也落个清净!”

苍蝇“嗡”地飞走,万莫惊醒,环顾四周,壮硕的妻子扛着几条比目鱼进了屋,往万莫脚下一摔:“赶紧拾掇鱼!”

万莫拍死一只被汗泥黏住没有飞走的苍蝇,用竹片划开鱼肚,内脏淌了满手。万莫把内脏往嘴里一丢,吸溜咽进肚子,趁着老婆没注意又灌了口烧酒。

“又喝!”阿翠夺过酒瓶,“小朵带着男朋友第一次上门,见你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你丢了一辈子人,这次别给女儿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