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3年,美国著名天才电磁学家尼古拉·特斯拉(Nikola Tesla)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首次公开展示了无线电通信,在“费城富兰克林学院”以及全国电灯协会做的报告中,他描述演示了无线电通信的基本原理,并且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观点——无线电可以接收上帝喻示!

这个观点引起科学界的轩然大波,特斯拉也因此被早就心怀嫉妒的爱迪生诘责,自此被排除科学界。

此后,特斯拉深居简出,独居纽约市的一个旅馆里,偶尔向新闻界发表一些不同寻常的声明。因举止怪异,特斯拉被普遍认为是“疯狂科学家”的原型。他研究的交流电成果,直到近代才应用到现代科技中,他的科学地位才逐步被学术界认可。

月饼读《特斯拉传记》的时候,提出过一个观点。不同的物种,发出、接收声音的波段不同,比如鲸鱼交流发生波段是15~40HZ,人类的波段20HZ~20kHZ,只能通过仪器转化才能听到鲸鱼的声音。

由此类推,猫、狗之所以能够听见奇怪的声音,对不干净的东西异常敏感,很有可能是波段相符。

特斯拉提出的“无线电可以接收上帝喻示”这个观点,理论上是成立的。

我们来了兴致,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无线电做通灵实验,还写了篇《无线电与超自然灵异现象关联》的论文,直接被老师批了四个大字“怪力乱神”。

通灵实验也没什么结果,摩斯密码倒是顺手学会了。

而此刻,月饼用下巴磕碰蔓藤,用摩斯密码向我传达信息——“和他说话拖延时间,我正在想办法。”

我正要胡扯一通,张明夏靠着树身打了个响指:“南晓楼、月无华,你们俩还真够默契。”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我脱口问道。

“我看你的书,对你们很了解。”张明夏摆了一个和月饼类似的摸鼻子动作,“月无华刚才对你说‘南瓜,你注意我的动作’,然后用摩斯密码向你传递‘拖延时间’的信息对吧?”

“南少侠,你的粉丝还真是什么人都有。”月饼摇头叹了口气,“这次真是自己搬砖砸自己脚面子了。”

张明夏摸出手机,指着屏幕对我晃了晃:“我下载了你所有小说,闲得没事就看看。”

我瞅着小说文档都是TXT格式,怒火中烧:“这是盗版!”

“那又怎么样?你们的习惯、爱好、性格我完全了解,”张明夏笑得像只玩弄老鼠的猫,“你们根本没有胜算。”

月饼盯着张明夏的脚:“韩家三人是你杀的?”

“伤害丛林之神,只有死路一条。”张明夏蜷起手指三长一短敲击着树身,“见识一下守护者的实力吧!”

方圆十多米范围内的参天古树剧烈抖动着,树枝相互碰撞,发出宛如铁器撞进的“锵锵”声。束缚脚踝的树藤突然紧绷又猛地一松,我像一条钓起来的鱼,悠在空中跟着树藤左摇右摆。

晕眩的视线中,直接堆积着数层树叶的地面凸起七八个土包,树枝柔软的如同绳索,围着土包圈圈缠绕,拽出了几具腐臭的尸体悬在半空,泥土“啪啪”掉落。

“是我发的那个驴友发现金丝楠木的帖子。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张明夏指了指韩艺,“她在临死前,把什么都说了。”

十三

“这些人是来寻找丛林之神?”月饼扬了扬眉毛。

“呵呵…”张明夏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人首蛇身俑,是开启丛林之神大门的关键。”

我没有感到意外,当我看到韩家三人的尸体时,就已经想到人首蛇身俑的实际作用肯定和那棵金丝楠木有关。

月饼眯起眼睛:“所以你杀了他们。”

“你们不懂。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生命就是树。”张明夏仰望老树,虔诚地抚摸树身,“千百年来,他们守护着地球生灵,目睹时代变迁,奉献身体满足人类欲望,根本得不到一丝尊敬。伤害他们的人,都要死。”

我承认,张明夏的话虽然偏激,却很有道理。随着人类文明高速发展,代价却是大自然被毁灭性破坏。我们走在城市的柏油马路,享受着科技带来的愉悦,却忘记了脚下埋藏着自然生灵的尸骨,而我们使用的各种生活物品,又有哪一样不是曾经鲜活的自然生命?

“你在保护一种生命的同时伤害另一种生命,”月饼抬头看着茂盛的树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自然是纯洁的,人是肮脏的。”张明夏冷笑着闭上眼睛,“肮脏的生命,没有保留价值。”

自从张明夏识破了我们的暗语,月饼再没发出信息。而此刻,月饼脚尖迅速点着地面,发出两个摩斯密码。

“火。”

“腿。”

火腿?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丫在这时候居然对我说“火腿”???

我稳稳了心神,推敲着张明夏和火腿之间有什么潜藏联系。难不成给他一根火腿求饶?显然不是!

营地篝火渐渐熄灭,烧成碳的木柴“噼啵”作响,暴起几颗火星,白烟升起,缠绕着树叶。

我多少有些明白了。张明夏能操纵树木,用火对付他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们现在不能动,营地篝火还有十多米距离,怎么能制造出火?难不成要我挣断树藤,对准乱石砸下去迸出火星子?可是附近也没沼气啊!这个“腿”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饼眨了眨眼睛,示意我看韩艺的尸体。

我搜集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懂了!

树根从韩艺的脚贯穿至头颅,张明夏操纵树根让韩艺发出声音,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从张明夏现身从树枝达成的梯子滑下,站在树旁不动。这里面有个小细节,他根本没有迈腿走路。

想到这一层,我意识到月饼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腿。张明夏的脚始终埋在树叶里,只有一种可能,他和树是相连的,或许,他被树控制着。

我手心兴奋地冒汗,深呼吸了几次,对月饼点点头。

月饼微微一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是被树控制的木偶么?”

“你说什么?”张明夏嘴角很怪异地抽搐。

机会来了!

十四

我绷着腰力,身体向上弓起,收缩腹部留出手能插进裤兜的缝隙,左右手取出军刀、二锅头、Zippo。朝着张明夏头顶扔出二锅头,军刀、Zippo先后甩出。酒瓶被军刀击碎,Zippo的火苗引燃酒液,空中炸亮一片蓝色火焰,落在张明夏身上。

“蓬!”张明夏的身体像是涂了一层燃油,迅速燃起腾腾火焰。张明夏惨叫着双手扑打火焰,偏偏双腿固定在地面不能动,扑倒在地。缠绕我和月饼的树藤缩回,无数条树藤潮水般涌向张明夏!

我身体一空向下坠落,急忙双手抱头蜷成一团保护脖颈,落地时滚了两圈化解冲击力,而月饼跑回营地拿起坐垫,几个纵跃绕过树藤,用坐垫拍打张明夏身上的火焰。

短短一瞬间,几经生死,我心跳得厉害,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口干舌燥,嗓子里像是有把匕首搅动。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帮着月饼扑打火焰。

晚了!

张明夏的皮肤烧得黑红,碎肉绽开,满是坑坑点点的燎泡,只有那双烧掉眼皮的眼睛,分外突兀地瞪着我们。

树藤群颤抖着退回,山风吹过,森林发出了“呜呜”悲鸣。老树的树冠抖动着落下无数片鲜绿的树叶,满满覆盖了张明夏的尸体。

看着张明夏的脚,我抖着手摸出烟,几次都没有塞进嘴里。

月饼双手合十,树叶堆成的坟冢鞠躬:“对不起,我们也有生命。”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默念着往生咒。

“南瓜…”://.kongbugushi./

“嗯?”

“还记得路上我给你讲的金丝楠木的传说么?”月饼自顾自讲着,“魏忠贤派领军带人马再次杀回大凉山,夷人村落早已人去楼空,就连那棵巨型金丝楠木,也只剩下一个几丈见方的大坑,里面堆满了人的骸骨。

小部分骸骨是正常人的骨骼,大部分陈骨却非常奇怪,脚趾的骨头由细密的骨须纠缠在一起,如同树根。”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张明夏的腿,就像传说中描述的一样,脚趾是细密的故须。

“人鱼,离开水,下身变成人的双腿。遇到水,会变回尾巴。”月饼显得很疲惫,拾起人首蛇身俑,“他不是被树控制的木偶,他本身就是树。或许,他就是丛林之神。”

山风悲鸣,凉意透骨,几片树叶徐徐落下。

月饼托住一片树叶,放进上衣兜里。

我鼻子酸得难受,狠狠抽了几下憋着眼泪:“月饼,人首蛇身俑有什么用处?”

“很快就知道了。”月饼指着河对面,“你看。”

十五

这条河依山而流,对面是一处陡峭的山壁。东边青龙位的山丘,由下及上树木越来越少,及至山顶只剩嶙峋岩石,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南边朱雀位,却是一线茂盛树林蜿蜒山脉,延伸至西边白虎位,树林聚成一团,一片林子向北边玄武方位越长越稀,远看倒像是一条白首巨蟒围着山脉绕了一圈。

“月饼,这是‘白蛇守财’之相。”

月饼从包里取出一根荧光棒,晃亮了扔到河对岸。莹莹绿光中,隐约能看到山壁有一处两米见方的白岩,凹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小洞。

月饼远远比划着,拿出手机调整焦距,拍了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虽然很不清晰,但是依然能够看出是人首蛇身俑的形状。

“过河吧。”月饼解开鞋带把裤腿缠绕绑紧,“河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小心。”

我看着河面韩家三人的残尸,满树悬挂的腐尸,埋葬张明夏的坟冢,想到这些人都因我们而死,难受得喘不过气,只想离开这片森林。

忽然,那些树藤带着尸体极其缓慢地缩回原处,韩家三人沉入水中,冒出几个气泡。

一切恢复如初。

又有两根树藤垂落,很柔软地缠住我和月饼。我正要挣脱,月饼却说道:“谢谢。”

树藤似乎听懂了月饼的话,把我们轻轻托起。这种感觉非常神奇,我尽量放松身子,任由树藤把我们送向河对面。空中路过韩家三人沉尸的水面,我忍不住往下看去。

水波荡漾,光线折射着一群群小鱼围着尸体,一下一下啄食。

韩艺的肩膀,残破着半个“2”和“8”的纹身。

我使劲甩着头,想把这一幕完全忘掉,但是根本做不到。

到了河对面,树藤悬在空中,像是对我们点了点头,才垂入河中退了回去。

月饼把人首蛇身俑安进暗洞,严丝合缝。

山壁内部传出“轰隆隆”的巨响,泥土“簌簌”落下,扒着山壁生长的爬墙虎寸寸崩裂,露出山壁原本面目。

我一声惊呼,这哪里是什么岩壁,分明是无数根人骨摞成的骨墙!又是一阵巨响,骨墙向两边分开,闪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往里看去,惨白的隧道碎骨嶙峋,无数个骷髅头印在墙壁里,“扑扑”冒着鬼火,地上零落着朽烂的镐头、斧子、洛阳铲,甚至还有一柄德国工兵铲。

“月饼,明明是半夜,隧道尽头怎么会有光亮?”

月饼摸摸鼻子:“进去就知道了。”

十六

月饼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灯光照着骷髅映着刺眼白光,依稀看到骨缝里夹着些许锈烂的兵器。每走一步,厚厚骨粉蓬起,呛得我忍不住咳嗽,声音在隧道里来回震荡,如同这些骷髅哭号。

这种气氛异常诡异,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突然有人摸着我的肩膀又缩了回去。

我嚎了一声“他妈的有鬼”,急忙转身,撞断了几根碎骨,隧道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月饼举着手电往后照:“什么鬼?”

就着光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这绝对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一只粘湿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僵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月饼,我的脚。”

“嗬…嗬…”那个“人”发出嘶哑的喉音,抓着脚踝的手越勒越紧,几乎抠进肉里。我清晰地感受到粘稠的液体从那只手里挤出,顺着脚踝流进鞋子里面。

我恶心地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敢低头看。

“救…救我…”那个东西低声喊道。

月饼把我向后一拽,蹲身顶住我的腰往后一扛,一瞬间和我换了位置,蹲在那个人面前。

我探着身看去,趴在地上的是个长发女人,探险装磨烂了大半,裸露的身体早已溃烂,钻进钻出绿色小虫,结着丝瓜丝儿一样的粘网。月饼翻过她的身体,脸上长满红色肉豆,看着倒像一个个脓肿的粉丝,冒着白色脓汁。

月饼搭着她脖子的动脉:“死了。”

眼睁睁又看到一个人死在面前,我心里更是不好受:“她是怎么绕到背后的?”

月饼围着骨壁照了照,指着一个暗洞:“从骨壁挖过来的,手指都磨烂了。”

洞里卷出一阵穿堂风,混杂着清香和血腥的气味。此时隧道走了大半,隐隐能看到一棵巨大的古树。

“死太多人了。”月饼起身向前走去。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见过很多诡异的东西,当我穿过人骨隧道,走进这处被人骨包围的山坳,彻底见到了这一生永远无法忘记的血腥场面。

一棵巨大的金丝楠木长在山坳中央,粗大的丝瓜、肉豆藤条爬满树身,十多具丝藤包裹的人形蛹子悬挂空中。藤条长出的白丝钻进人蛹,吸取着尸液,如同无数根巨大的血管,把尸液“汩汩”的输送给金丝楠木。

金光笼罩着楠木,树纹的金色纹理透着毛细血管状的红丝,楠木枝端结满人头大小的果子,五官须发狰狞,宛如一个个鬼脸。

山坳四周散落着腐烂的箱子,金块银锭、珍珠宝石散落满地,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幽幽放光,在金银的折射中,山坳金光灿灿。

珠宝堆里,横列着几具身着不同朝代服饰的干尸,口袋塞得臌胀,有几具尸体手里还紧紧攥着金块。

有两个保存完好的铜箱,镂空雕着龙形的“张”字。

面对这些稀世珍宝,我有些头晕目眩:“魔龙,张献忠,宝藏!”

“张献忠兵败前把宝藏秘密运走,自然要放在他最放心的地方,”月饼拾起一块黄金在手里上下扔着,“他的父亲张启元画了张假图,把贵州说成四川,隐藏了金丝楠木的真正地点。真正的地图,只有张献忠知道,他把宝藏运到这里,希望有一天东山再起。”

我心里堵得难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剩下的事就和杀戮有关。

送宝队来到这里,把附近部落杀了个干净,用尸体堆成骨墙,人体油脂是上好营养,不出多久骨墙就会长满草木,堆上泥土,形成天然的掩护屏障。

但是还有三点,我想不通:一、这些人蛹用来饲养金丝楠木,那么金丝楠木起了什么作用?二、隧道里的女尸是谁?她是怎么找到这里,又遇到了危险?三、张明夏自称丛林之神守护者,他守护的难道就是这株金丝楠木?

“有一种蛊术,针对树木下蛊,蛊、树合为一体,使树木有攻击性,进入蛊域的人会被树木攻击,成为养蛊的饲料。”月饼把金块扔向金丝楠木,“原料是丝瓜和肉豆。”

我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咱们已经进入蛊域了?”

月饼扬手甩出几枚桃木钉,钉进树身形成北斗七星形状,用军刀划破手指,取出桃木钉蘸满血,钉在北极星的位置。

“木蛊为死亡之蛊,唯有死兆之星可破。”

月饼话音刚落,楠木的金光黯淡了,丝瓜藤和肉豆须纷纷脱落,树身镌刻着四行造型奇怪的字。

“砰!”

“砰!”

隧道外面,枪声炸雷似地响起!

十七

隧道里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我和月饼躲到堆积财宝的箱子后面,顺着缝隙向外看去。一群扛着老式土枪,头扎白布,左腰别刀,右腰挂着火药桶、葫芦,身穿黑衣黑裤,脚蹬黑鞋的人走进山坳。

为首的领头人五十来岁,肩上扛着那具腐烂女尸。这群人分立领头人左右。

领头人放下女尸,指着金丝楠木“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根本听不懂的话。

我心说能找到这个地方,还带着军火,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还是小心为妙。月饼倒是心大,顺手从箱子里捡了一块玉佩,悄声说道:“正经羊脂玉,市面见不着了。”

我一时气结,没有应话。只见领头人弓着腰靠近楠木,小心翼翼地架势活脱脱鬼子偷地雷。估计是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怂,走了几步确定没有危险,才有模有样地直起身子走到楠木前,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瞅着那架势是对照着树身出现的四行字。

忽然,领头人双手举天高呼一声,转身对着部下神色激动地又是一通叽里呱啦。部下们或捶胸、或高呼,还有两个人互相挽着胳膊跳起了舞。

我傻眼了,这么多金银财宝不当回事,看到几行字倒是高兴地像在过大年,难道碰巧赶上了这群人载歌载舞的部落聚会?接下来该生火烤肉喝酒了吧?

领头人狂喜过后,才发现树身钉入的桃木钉,撮唇发出尖锐的呼啸,部下们“噼里啪啦”拉起枪栓,戒备地四处巡视。

“看来是躲不掉了。”月饼摊摊手站了起来。

我心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么大点儿地能藏多久?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做好了随时挨枪子儿的准备。那群人发现我们俩,十多条土枪立刻对准我们。

那一刻,我有种革命烈士英勇就义前的乱入感,就差喊两嗓子革命口号了。

领头人举手示意部下稍安勿躁,指指楠木,又指指女尸,讲了一通话。头一次被这么多枪指着,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哪还有心思听他说些什么。

月饼摸了摸鼻子:“请说国语!”

领头人没想到月饼冒出这么一句,呆立片刻,用很生硬的方言问道:“楠木、她,怎么回事?”

贵州方言属于西南官话的一支,和四川话很相似,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障碍。

“楠木,我们破了木蛊,”月饼回答得很简洁,“她,不知道。”

领头人来回走了几步,像是在判断月饼这句话的真假。人命关天,何况是自己的命,我赶紧摆出了“我们是实趁孩子”的表情以示清白。

领头人顿住脚:“你们,越南?”

越南和广西、云南接壤,虽说和贵州没有边境线,不过这几年边境贸易往来发展迅速,西南各省越南人倒是不少。看来领头人把我们当成越南人了。

月饼铿锵有力:“中国人!”

我套着近乎:“同胞,自己人。”

“你们,越…”领头人说到“越”字故意停顿了一秒钟,“南?”

我正要再次强调胸膛里正经装着通红的中国心,月饼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反应过来了,脑子“轰”地一声!

十八

领头人问的根本不是越南,而是我们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