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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当年啊,他们妻夫两个开早餐铺供养仔女读书,还不是一样凌晨就起床做事,那个时候再难都没想过要叫醒孩子们中的任何一个帮忙。

他是受过那个罪的,想到女儿也这样受罪就心酸得不行。

讨论完策略已经是上午10:20了,宋颖单独把沈明辉留了下来,“他们对你的策略很满意,认为你很会抓重点,你多多努力,男权联合会只肯和咱们签一年的合约,这次的官司赢了才会和咱们长期合作,上一个跟他们合作的律师行可是整整吃了三十年的男权红利啊。”宋颖眼睛有些红,他对和男权组织的合作真是非常上心了。

“嗯,我明白。”但是他没办法像宋颖那样上心到挺大的岁数还睡在办公室,思考来思考去的…有的时候那么累脑子反而不够用。

可能是因为他是在男权世界长大的,没办法体会女权世界熬出生天的男性的紧迫感吧。

“你回去吧,晚上贺会长请我吃饭,点名让你也去。”

“好。”吃饭喝酒这种事好像在任何世界都避免不了,中华圈的文化?男权女权都能颠覆,请客喝酒吃饭在酒桌上谈事这种酒桌文化竟然颠覆不了。

他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又退出来了…合伙人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他也没时间加入自己的喜好,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盖着旧军大衣的人以为自己走错了…看了眼门牌上自己的名字,这才重新推门进去。

“喂!”他抬脚踢了踢那人脚上的驼色马丁靴。

“别闹!”那人杜囔道。

“喂!”他又踢了那人一下。

“你干嘛!”那人掀开盖在身上的军大衣坐了起来,他留着黑人一样的脏辫,头皮被一排一排的小辫子揪得紧紧的,又把所有辫子集在一起扎了起来,浅棕皮肤,五官立体化着浓妆,眉毛上挑,唇色深紫,衬衫有三颗扣子没扣露出健壮的胸肌,穿着深色包臀牛仔裤。

从腿长和身长来看身高至少一八五。

这个就是熊竣了。

如果沈明辉是这个时代的人一听看见他就能认出他,熊族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少数民族,祖居西北边垂,十万大山…本身无姓,图腾为熊,子孙出来行动常自称熊氏,这一族据说混了外族血统,高大健壮远居深山狩猎为生,无论女男都极健壮。

在这个世界深受一些人士的喜爱,从古代开始就是滕男,情人,花魁,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常有无良人贩入深山老林抓捕,但这种男人长相太过丑陋,愚笨非常有些甚至“天生聋哑”永远成不了正室,除非主人恩准与下层奴女结婚繁殖后代出卖赚钱,极难留下后代。

用现代人的话说,睡束腰裹脚身体柔弱早衰的夫人是为了传宗接代,睡熊族男是为了爽。

当然了,在近现代熊姓一族早就改变了远居深山荒野的游牧生活,而是开始融入世界,他们变成了大众情人,每个已婚女都想养一个的类型,,还有一些投身警界和军界都有一番成就。

熊竣拢了拢头发,扣上了一颗扣子…“对不住了,昨晚一夜没睡太困了,你办公室也太暖和了…”

所以…怪我喽?沈明辉坐了下来,“你是熊竣?”他回忆起了熊族的传说。

“是。”他打了个呵欠,从大衣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你要找的资料,这家人不一般啊。”

“哦?”

“姬芸医生在小圈子里很有名…”

“呃?”

“她能在怀孕早期诊断男女,百发百中…”熊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自己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水顺着嘴角淌出来留到脖子上留下一道暖昧的水印,沈明辉瞥见自己的助理正痴痴地透过玻璃墙往这边看…

他站了起来刷地将百叶窗拉上。

“你什么意思?”中医能诊出是否怀孕还能诊出是女是男?

“别说你不知道,有些家境差一些的或者事业太忙的女人,不想生赔钱货,会找人验血啊用B超啊看孩子的性别,发现是男孩找个周末堕胎。”

我勒个大艹,说好的女权世界母性坚强不会做性别选择呢?

“这有什么啊,你们大吕人就是这样的啊。”

大吕…对了,汉朝是吕氏天下国力强胜,国祚四百二十年…一些少数民族会称华夏人为大吕人。

想一想如果没有人这样做,法律为什么要禁止早期验血鉴定性别,人工授精性别筛选…非医学原因三个月以上堕胎…沈明辉想起了相关法条。

“姬芸就是做这一行的?”沈明辉的三观被刷新了。

“是啊,中西医结合嘛,中医早期诊断,当时就相信她的人在她的诊所药物堕胎;当时不相信她的人她在孕四月左右,提供B超服务,她所谓的医疗事故就是将女胎看成了男胎,堕下了一个女胎儿…人家不依不饶的告了她,她被吊销了执照,如果不是赔了一大笔钱人家报案的话她百分百身败名裂蹲监狱。当然了,那家人也不想闹大,杀掉自己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是的,这个世界把堕胎看得很严重,这是足够让一个人绝迹于社交圈的罪名。

难怪…她们根本不敢说出凌峰是小夫的事,不敢让媒体注意到自己,怕媒体深挖下去知道姬芸是以什么为生的…

“姬家现在的财务状况如何?”

“他们家的女佣人…”熊竣舔了舔嘴唇,“非常健谈,姬家今年很艰难,只有主人的卧室才会把暖气开得大一点,别的房间都很冷,尤其是书房之类不常用的房间,平时都关到最小,维持不冻就可以了,来客人了才开一会儿…每天吃得也很省,可夫人还是会经常买回一些名牌包什么的,每次一买回来妻夫两个就吵架。她们之前还想克扣她的薪资、让她不要开暖气,她威胁辞职,她们就不敢了,毕竟女仆是一家的体面,她们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们没钱了。”

“因为凌峰不支付赡养费了吗?”这点并不出乎沈明辉的预料,不管是什么理由,能在零下十五度的天气坚持室内暖气只开到十八度的,十个有十个是因为钱,有钱的人才不遭这个罪呢。

“好像是因为凌峰跟他们翻脸了,过去凌峰的财产都是他们打理的,给凌峰的太少了吧,凌峰忍不了了,换了经纪人,每个月只是给孩子们赡养费,他们现在依靠赡养费和凌峰名下的固定资产收益活着,每次缺口太大就以孩子为借口要钱,凌峰顾着孩子不敢不给,要一万给一千这样的。他们说凌峰抱住了金大腿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也在沈明辉的意料之内,抱金大腿什么的…对娱乐圈不算事儿。

凌峰想要拿走的也只是几样在自己名下的固定资产,可是…没有固定资产收益没有孩子勒索赡养费这两妻夫怕是维持不了现在的“体面”了。

这种情况…凌峰想要顺利离婚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中就有这种女人,她们做性别选择,堕胎,非要生儿子还真不是夫家或丈夫逼的,就是自己重男轻女,非要生个儿子不可。我认识至少三个这样的女人,其中有一个偷偷做性别选择堕胎把公婆气坏了,跟亲家都掰交了,要不是儿子坚持都想不要她了,她还觉得自己对。

这世界上,最瞧不起女人的是女人。

意外

帝都的冬天干燥寒冷, 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秦知秋将车停稳之后,将衣领掀起快步走进茶室,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长出了一口气。

她今天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前任公公沈家亮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两个世界的公公在她的记忆里都是模糊的, 原来的世界里公公早已经中风瘫痪, 参加婚礼的那天坐着轮椅露了一下面就被亲戚们带离了, 据说是怕他见到酒吵着要喝, 败所有人的兴。

这个世界的公公虽然身体尚好,却是个极沉默的“隐形人”,每天默默的干活, 默默的做事,就算是在她家带过一阵子的优优, 一样是上班之后才会过来, 等她下班了…公公早离开了。两个人加起来也没说过几次话。

他忽然约自己见面说有事要求她, 秦知秋虽觉奇怪还是答应了, 约他在这间离电视台很近的茶室二楼雅间见面。

秦知秋推开门…虽然“记忆里”有见过公公的模样,看见穿着红色毛衫,脸上化着淡妆, 脸抹得很白,脖子和手的颜色却偏黑,头发烫的卷已经半开,神情略有些局促的公公, 还是让她愣了一下。

“您好。”她坐到公公对面,“点了东西吗?”

“挺…贵的…”他之前看过菜单了,一壶茶就要一千多,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菜了。

“来一壶茉莉花茶,四样干果。”秦知秋道。

“好的。”服务生快步离开了。

服务生走了之后,雅间里静了下来,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什么话说的样子。

“今天挺冷的啊…”秦知秋搓了搓手从最安全的天气话题谈起。

“嗯。”沈家亮点了点头,脑子里不停地琢磨怎么开口跟秦知秋借钱,除了邻居之外,他认识的人有限,有钱的人只有秦知秋一个…

“老家那边更冷吧…”沈家的老家是东北,一个叫马鹿圈的煤炭城市,在这个世界除了地名不一样之外,别的都是一样的。

“嗯,老家那边白天都零下三十度了。”

“这样啊…咱们家老家那边还有亲戚吗?”

“还有几个岁数大的老亲,年轻人都走了,没有工作留不住人。”

“哦。”这个世界人少,人口资源更向城市集中,森林资源保护起来了,煤炭资源、石油资源枯竭之后,整个东三省更像是大农场,被各种农场和农业公司分割包围,除了相关产业人口之外,大部分迁徙了出来。

服务生上了茶,结束了尬聊,秦知秋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再加上电视台还有会,她已经正式上任的经纪人范衡约了手表赞助商一个小时后在电视台见面,想着这些行程,她有些立不安了…“爸…伯父,您有什么事吗?”

“我…”沈家亮搓了搓手,“我想要借钱。”

借钱?上次来接优优过周末的时候沈明辉说过他已经升职做了合伙人,虽然贷了些款,但收入提高了一大截,沈家人口简单,有什么需要跟她借钱的啊?难道是沈明燕的事…“是明辉有什么困难吗?”

“是…明燕…”沈家亮额头冒出了汗,“家燕她欠了人家钱,被送去血汗工厂赚钱还债…”

啊…血汗工厂的管理还是有漏洞的,让沈明燕联系上了家里…“欠了多少?”

“一百万。”

其实是七十多万,沈明燕看来没和他说太多,她喝了一口茶,“她赌博了?”

“不是…是卡债…她比较爱玩又喜欢穿戴…都怪我们太没用了,没办法…家里太穷了…”

所谓的慈父多败儿指的就是这种了,什么家庭啊,只是吃喝穿戴就欠了一百万的卡债?她的工作对服装和形象都有要求,她一年的置装费也要不了一百万啊,沈明燕一个无业的人怎么可能花一百万?

再说了,她没有工作,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四处玩,沈家二老从来就没问过她的钱从哪里来吗?

沈明燕之前已经有过前科了啊!再蠢的母父都应该管着她点儿,让她好好找个工作啊。还不是一方面想宠女儿,一方面仗着儿子赚得多,想要均贫富吗?

“我明白了,我会和明辉商量的。”

“不要…不能告诉明辉…”沈家亮说道。

“我跟您说实话,我在电视台的年薪是一年五十万,就算来年会涨薪也不会涨太多,我的老师张唯卿的年薪也不过是一百万,您要的一百万我拿不出。”实际上主播的收入结构中年薪是小数目,重点在广告分红和各种代言、主持活动上。这个就没必要跟沈家亮说了。

“你的家里…”

“我自从工作赚钱了就不从家里拿钱了,如果家里确实有困难,我和明辉妻夫一场,我们俩个商量一下总能有一个解决方案。”她没有明确的拒绝,更没有把沈明辉才是真正债权人的事说出来。

“不,不,不…不必了。”沈家亮站起身,“既然你有困难…我就再想想办法。”

“伯父,明燕是成年人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花钱的时候知道如何花,花完了自然也该知道如何还,自己欠债自己解决,血汗工厂什么的也不过是外面的称呼,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还债天经地义。”

“嗯,嗯,你说得是,是我想多了,你别跟明辉说我找过你的事。”沈家亮站起来穿上大衣急匆匆地走了。

秦知秋在他走了之后给沈明辉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简单的说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沈明燕是你弄去血汗工厂的吧?”她没说白律师派人监视沈明燕的事。

“是我。”沈明辉的声音里有几分的无奈,“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回去…”

楼下传来服务生的惊呼,“快来人!有人晕倒了!”

秦知秋推开门一看…晕倒的人竟然是沈家亮,她跑了过去,“你父亲晕倒了!”

“他有心脏病,你看看他口袋里有没有药,我马上过来。”

“你不用着急,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等救护车来了告诉你去哪家医院。”秦知秋挂断了电话翻找沈明亮的口袋,在外衣口袋里找到了带医院标识的药盒,打开之后掏出里面的药塞进了沈家亮的嘴里,又叫了救护车。

沈明辉摸索了一阵,没有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他在另一个世界是吸烟的,不算有瘾每天一两根,累的或烦的时候也能吸掉半包,这个世界他不吸烟,一直也没有买过,现在他却希望自己的口袋里有烟。

秦知秋掏出一盒口香糖递给了他一条,“医院禁烟。”

“你还有事吧?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他早知道沈明燕的事会曝露,却没有想到父亲没有跟自己吵闹而是偷偷的去找了秦知秋,想要从她手里借钱,更没有想到没有借到钱的父亲会再次心脏病发,他觉得尴尬又羞愧。

“我陪你呆一会儿。”沈明辉又瘦了些,眼睛显得更大了,明明穿了毛衫整个人还是一样瘦得可怜,可能是受了这个世界思想的“污染”她觉得有一种想要保护怜惜他的冲动,“听说你最近工作很拼?”

“还好,没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工作上的事他两个世界都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困扰,困扰他的是家人。

秦知秋握住他冰凉的手,“别逼自己太紧了,有的时候含糊一点更好,家不是讲理讲法的地方。”

沈明辉忽然笑了,“你原来总爱嘲笑我在家里不讲理也不讲法,整天和稀泥,粉饰太平。”

秦知秋也笑了,沈明辉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好累,好冷,好烦…他觉得眼睛发酸,很想要流泪,秦知秋回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你没有做错事,你不用扛那么多…”她小声说道。

也许是因为换了个世界变脆弱了,也许是因为另一个沈明辉身上残存的意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与秦知秋相拥在一起,听着秦知秋的话,一下子流下泪来,为什么他要扛这些?为什么?

就因为他坚强,他成功,他有能力吗?

两个世界,原生家庭都要他一个人扛着,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也会累也会厌倦?两个世界他都牺牲掉自己的家庭,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们没有一点体谅?

另一个世界的母亲不停地说着离婚没什么啊,他事业成功,离婚了一样娶漂亮的黄花闺女,生个聪明儿子,她有没有想过他只爱秦知秋?这一生他从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这个世界母父都在盼着他把所有的收入都拿来支撑家庭,支撑姐姐的高消费,有没有想过他一个人离婚单身孤单无助,离开了自己最爱也最想依靠一生的人?离开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他很疼!两个世界的他一样的疼!像身体被撕开了两半一样的疼!

是不是因为他不哭不喊他们就感觉不到他的痛苦?

“贱人!”一双手扯开了相拥的两个人,沈母沈荣恨恨地看着这对狗女男,“你父亲在里面抢救呢,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勾引女人!”

最难

事业、外貌、财富像外衣, 总要穿在外面显摆让人看见,家人就像内衣,有的不起眼却舒适,有的外表华丽精美却束缚得人喘不上气来,沈家母父呢,就像是难看又束缚人的老式内衣, 质料极差, 发黄发黑磨毛起边, 又非要把人勒得喘不上气来, 还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你好。

暴露在人前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羞愧难当。

秦知秋过去不明白为什么她提起沈家父母的不好,沈明辉就会发火,现在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护短,而是因为他受不了那种羞耻感。

她深深地看着沈明辉, “我还有事, 先走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沈明辉一个人去面对, 而不是站在旁边让他更难堪。

“你别想走!”沈母拦住了她, “我家老头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知道?”秦知秋反问她,用这个世界的逻辑反击她“有出头露面的好事儿女人上,要弯腰低头求人的难堪事让男人上, 这是你们沈家的家风吗?”

“他求你什么了?”沈母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秦知秋挑了挑眉,“等他醒了你问他吧,他求我不要和你们说。”

“你和明辉又是怎么回事?离婚不要他的是你,出来勾勾搭搭的还是你!你不要脸我们家明辉还要脸呢!”沈母瞪着不争气的儿子。

“你要是真要脸就别这么大声嚷嚷, 这是医院是公共场合!我劝你一句,凡事用点脑子,就多照顾些明辉,你们俩口子以后得指着他养老呢!”秦知秋冷哼一声道。

“指着他?我们有…”有女儿吗?女儿在哪儿呢?沈母本能的觉得这次老头的忽然发病跟女儿有关系,儿子跟这个姓秦的重新勾搭在一起,难道是想甩了他们和姓秦的走?姓秦的可是一点都不乐意养他们…“他是我们儿子,我们当然指着他!不管他走到哪儿,我们都得指着他!”

秦知秋长长地叹了口气,两个世界…她跟沈家父母都沟通不良,“我走了,有时间会我来看伯父的。。”

沈明辉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股绝望,他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啊,面对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匪徒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畏怯,这个时候却这么的绝望,“别再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样,“以后无论是沈家的谁约你见,你都不要答应见面。”

他那么痛…才将秦知秋推出自己家的烂泥坑,他欠父母的,秦知秋不欠,他没资格拉秦知秋下水,“我们已经离婚了。”

“对!离婚了就别联系了!我们沈明辉还要再嫁人呢!”沈母大声地喊道。

沈明辉深深地看着她,她收了声,惭惭露出心虚的表情,刚想再说些什么,沈明辉头也不回地往医院里面走去。

秦知秋刚刚走出医院,就见到靠在避风处的廊柱上抽烟的范衡,他穿着极单薄的黑色皮风衣,黑色皮裤,10厘米的细高根短皮靴,戴着假睫毛的眼睛微眯,红唇鲜艳似火,指甲染成浅浅的带着星光的蓝色夹着白色的细烟卷吞吐着,看着他秦知秋想起梅艳芳。

“你怎么在这儿?”秦知秋问他。

“我听说你卷入了一起医疗事件就赶过来了。”范衡说道,“以后再有这种事请一定要通知我来处理,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引起公关危机?”

虽然时常被认出来讨要签名,秦知秋还是没有什么名人的自觉,听他一说才发觉好像自己做事确实有些欠考虑,“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方才那个是你前夫?是个美人儿,难怪你遇见他有关的事就失了方寸。”范衡说道,“他事业发展得不错,就是家人差劲儿了点,你劝劝他,花钱买这种平安是最便宜的,家人呢,除非死了是切割不了,也管不了的,他们是最不讲理的。你家不过有个灾姨子你就偷着乐吧,谁家没有灾姨子,没有灾姨子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看得出你挺有体会的。”

“艺人有这方面牵扯的太多了,他家里人算是不错的了,现在当红的XXX从小就被母父逼着当童星,起早贪黑的赚钱满足他们的私欲,要不是自己主意正,满十八就被母父卖了。就算是这样现在还不是一样养着她们。这世道就是这样操蛋。”

“他们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真没关系了?”范衡挑了挑眉,“真没关系了你也不会推了厂商的约来见那老头儿,要不是我跟对方关系好,你这次就砸了。”

“哎呀…”秦知秋这才想起范衡替自己约了著名手表厂商谈代言。

“没关系,已经替你敲定了意向,他们挺看好你的,觉得你符合节目定位,只要你同意在节目里和公开场合只戴他家提供的表,一年付你两百万。”

“不是代言?”

“想什么美事儿呢,日晷可是国际大牌,来年吧,来年早间新闻秀要是能拿到同时段第一,得到三年以上的预定,我保证替你把国内甚至亚太地区代言谈下来。”

秦知秋回过头看向医院,也许是因为男女地位易势,她现在真有一种冲动去找沈明辉告诉他,她真的不介意他贴娘家,他一个人扛这些事太累了,不就是一个沈明燕吗?秦家家大业大,她自己事业成功,不差多养一个沈明燕。

可她知道这样不行,沈明辉自尊心那么强,掌控欲那么强,绝对不会准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是真答应了,他就不是他了,这个世界的沈明辉离婚之前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我现在心里一万个不想离婚,可我知道我娘家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不离婚我迟早会撑不住,回归家庭向你伸手,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男人,你也会越来越看不起我。与其那样我宁愿在这个时候分开。也许这样…他们会收敛一些…”

心脏病就像一颗□□,尤其是老人,平时看着人还好,发作一次人就衰老一次,沈明辉坐在父亲的病床边听着躺在陪床的小窄床上母亲的鼾声,心中交缠着无数个念头,他想要走,想要逃离这一切,他可以对所有人无情冷酷只讲法律不讲人情,可他对父母不能!

无论是那个世界的父母还是这个世界的母父,他们都是爱他的,这点做不了假,只是他们的见识如此…

重女轻男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世界重男轻女的父母还不是放不下沈明燕,一次次的要他帮她…他和秦知秋离婚,父母最开心的估计就是再没有人讽刺他们女儿了。

在他们的思想里没有小家庭的概念,只有与年轻人的思想观念格格不入的“不患寡患不匀”的均贫富思想。

怎么办?

他连连的问自己…

父亲睁开了眼睛,手颤抖地握住他的手,“明燕…”

沈明辉闭上了眼睛,“我会让他尽快回来的。”

沈明辉敞开办公室的门,听着外面的律师助理职业化地接听电话,来来往往的律师和合伙人们冷酷无情地诉说着法条,看着小会议室里双方律师你来我往唇枪舌箭互不相让,这就是他投身法律的原因吧,他本身的世界太混屯,太无力,而法律就是法律…冷酷无情。

蔚琳晃晃悠悠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随手替他关上了门,“暖气太热了?”

“嗯,闷得慌。”沈明辉说道。他不想跟蔚琳说太多家里的事,虽然在他的周围,蔚琳可能是最理解他的人。

“凌峰问事情进展得如何了,他有些急了。”蔚琳翘起了二郎腿扯松了领带,“我跟他说,急什么啊…总要慢慢来,他一年没办成的事,总不能让我们七天就办成吧。”

“嗯。”

“有把握吗?”蔚琳道。

“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