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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谈,我知道你掌握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姬家的人有弱点…但是…不要在中旬之前解决明白吗?得让委托人觉得钱花得值。”蔚琳直接明示了。

沈明辉也笑了,“我又不是菜鸟。”

“总要多谈几次,听说你上次你自己去的?下次带个顺眼的资深律师或初级律师再带个助理,你现在是合伙人了。”

“因为这次的事涉及名人隐私,我想要尽量把消息控制在小范围内。”

“律师行的人都是专业的,律师与委托人保密协议牢不可破,谁要是触了这条红线,别说是律师行就算是整个律师业也没有她站脚的地方了,你尽管去做,总要培养自己的班底。”

“嗯。”沈明辉脑子里转圈,比较了一下人选,他还真没有想要提携的初级律师,资深律师就更没有了,“你觉得我带哪个初级律师比较好?”

“带去年新来的叫丛欣的吧。”蔚琳看似随意地点了个名字,可若真的是随意点的,她身为冠名合伙人,公司的BOSS之二,怎么可能随口就叫出一个初级律师的名字?

“好。”沈明辉回忆了一个丛欣,是个二十岁出头长得挺高大健壮的女律师,据说有军队经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一起办过两次事,是挺稳妥的,“我等会儿就找她。”

“不用那么急,明天再找就行。”蔚琳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你啊,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做男人也好,做人下属也好,有的时候要懂‘示弱’,撒撒娇就能得到的东西,干嘛非得头破血流的去抢。”

是啊,撒撒娇就能得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沈明辉还是软了…他和家人的关系像是跳舞会进进退退反反复复几次,最后才会彻底放下,大彻大悟。

镜子

“OK, 我们来看这一条新闻,男权联合会在三个首都以及四个省会城市地铁站举办‘我被骚扰时穿这样’展览,展出在地铁里被骚扰的男性当时穿的衣服。”秦知秋手一划,放大照片,“很保守很普通啊…跟之前有些媒体或者是网民说的受害人往往穿得很露很性感不一样啊。颂恩你怎么看?”

“我?”夏颂恩愣了一下,“我没怎么坐过地铁啊。”

“对了, 我忘了你是没有怎么做过地铁的小王子, 另一位嘉宾也是著名的男作家三宝…您怎么看?您坐过地铁吗?被骚扰过吗?”

“有, 以上都有。”三宝点了点头, “我家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上大学的时候我大学在城市的另一头,差不多都要坐地铁通勤…”

“你没有住学校?”

“住不惯啊, 我是独生子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住寝室会因为旁边有人打呼啊, 翻身啊…睡不着…”

“那你现在还是吗?”另一个嘉宾著名的艺人王恩笑问, 她主演过三宝编剧的电影, 两人其实很熟…

“是啊, 我跟我妻子我们分房睡这样的,很欧范儿。”三宝笑道,“我第一次被骚扰的时候大一…我当时真的吓坏了, 大一的孩子嘛,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还是很青嫩的,吓得我当时不敢出声儿,出了地铁才哭着回家…我爸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在疑惑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回答说摔了一跤。没说实话。”

“你当时在担心什么?”夏颂恩问他。

“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很羞耻,又很担心跟我爸说了之后,我爸会不准我每天通勤回家吧,那个时候真的太小了,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当时就是脑子一片空白。”

“你当时穿了什么?”秦知秋问他。

“很普通…我大一的时候很土,就是普通的牛仔裤T恤衫这样的,直到现在我都很少穿裙子。”三宝说道,“所以说我也一直认为我可以骚我不可以扰很不对劲儿,但真的没有想过这个涉及到污名化受害者。”

“好吧,等下我们继续这个话题,下面还是热点新闻,一位王姓男士将妻子的姐妹起诉至法院,要求对方返还强行霸占的房车和车辆。原来王姓男士与妻子结婚十年,白手起家置下了数套房产和车辆以及一家公司,两个月前妻子车祸忽然去世,妻子的姐妹忽然出现,以王姓男士无女为由强行霸占房产,法院支持了王姓男士的诉求,并下达了法官令,命令这几个人限期返还财产,并对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负责。几位姐妹表示将上诉…”秦知秋摇摇头,“我希望有谁能告诉这几位女士,法律在一百多年前已经承认了丈夫的继承权。她们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秦知秋念完所有的新闻,回到讨论区,“好,我们继续我可以骚你不能扰这个话题,我原来没有特别注意这一点…”

“因为你也从来没坐过地铁吗?”三宝问她。

“我当然有坐过地铁,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我上大学开始就打工自己赚零花钱了——”

“其实是为了追男人。”夏颂恩笑嘻嘻地拆台。

“你别说得好像我很花是为了追很多男人才出去打工的,我只追过一个男人啊…”秦知秋道,“我也要像大家一样努力找工作,租房子生活啊,结婚之后才住进了我父亲提供的房子。”

“那你跟我们正常人还是不一样。”王恩笑道,“我是在娱乐圈混了至少有三年多,第一次当了主角才租到两室一厅的房子在市中心,两年之后才买了自己的第一套房,我母亲的房子是我买的。”

“我也差不多。”三宝张开双臂,“我们俩个穷人就在这里抱团取暖吧。”

“好了,房子的问题打住,我还是很想问为什么有人会觉得骚扰跟穿得少相关呢?我也是女人,我看见男人穿得少就没有很想摸啊。”秦知秋疑惑地说道。

“没有吗?”夏颂恩挑了挑眉,“真的?”

“真的。”秦知秋很郑重地点头,“王恩,你呢?”

“嗯…没有。”王恩犹豫了一秒。

“她犹豫了!你看她犹豫了!”三宝指着王恩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夸张地抱住了自己。

“我犹豫是因为有的时候确实…女人嘛…会有一些想法,但不会上升到去摸人家的地步,人和禽兽还应该是有区别的。”王恩说道。

“对啊,我刚才就一直想说这个问题,很多被抓的咸猪手都会说你穿得那么骚还不是让人摸,女人天生会有冲动啊,我想说人跟禽兽应该是有区别的,把自己等同于禽兽很光荣吗?”三宝说道。

“而且我们转回话题啊,从展览上看,被骚扰的很多都是很平常的穿着啊。”夏颂恩指着照片说道,“比如这种,及膝裙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很爱穿,很舒服…”

秦知秋拿出一张册子,“这个是男权组织在现场发的册子,被骚扰被□□的男性80%穿着普通甚至保守,有一些甚至是未成年人,我觉得骚扰未成年人已经是另一个层面的话题了,更可怕的在后面,就算是当场被抓,性质恶劣,比如辱骂殴打受害者,骚扰者最多也只会被判一至两个月的社区劳动,9成都不会在警局过夜。这种惩罚可以当成没有被罚过。她们甚至还有专门的网站讨论如何骚扰男性互相交换视频跟照片。而且研究表明那些保守,年轻,看起来缺乏社会经验也就是俗称的保守小白兔更容易成为受害者,因为这种受害者通常会像三宝年轻的时候那样,因为羞耻感太深或受到惊吓不会当场嚷出来或者抓住施害者。”

“是的,如果是现在的我被骚扰我肯定会给那个人点颜色看看,至少会骂她,当年的我太弱小了…我现在真觉得这个世界充满恶意,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多多赚钱,让我的儿子以后像颂恩一样不用坐地铁、公交车。问题是不坐地铁不坐公交车就安全了吗?我记得还有过在商场偷拍裙底,在更衣室装摄像头,在公共卫生间偷窥的案例…职场性骚扰也屡见不鲜…”

“现在看来只有像中东某些国家一样把男人锁在家里才安全了。”王恩嘲讽道。

“锁在家里是另一种不安全。”秦知秋摇头…女权社会吗?男性是受害者的时候说起来就会比较轻松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吗?并没有…

看到秦知秋说她只追过一个男人,沈明辉就关掉了电视,他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想要说什么的母亲——“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明燕的事…”母亲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你尽快解决吧,快要过元旦了,总不好让她在里面过年。”

“我已经跟债权人接触过了,需要走程序,差不多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沈明辉把牛奶一饮而尽,“我先走了。”

“明辉啊。”父亲叫住了他,“这次我生病住院又花了不少钱吧。”

“你有医保,没花多少钱。”

“那个…我听你妈说你跟知秋又联系了?其实知秋这孩子不错…你妈当时太冲动了,她跟我说她当时也很后悔。”

“你不用替她道歉,我跟秦知秋没有可能了。”沈明辉深深地看着母亲,秦知秋说得对,这个家就是这样,做家长出头露面耍威风的时候母亲出面,需要弯腰低头的时候父亲出面,“你刚出院不要太辛苦了,我请了钟点工每天来家里做家务。”

这个世界的母亲在家务方面完全是个摆设,煮饭也只会煮面条和粥这种简单的,说来可笑,另一个世界还常有人说男人天生不适合做家务呢,这个世界就变成了女人天生不适合做家务,大家都是人,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无非是做与不做的问题罢了。

所谓的擅长——不过是手熟罢了。

“钟点工…多贵啊…”父亲说道,“也没什么啊,大夫让我锻练身体呢,我做家务当成是锻练了…”

“唉呀,你别说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心里没底吗?我同意请钟点工。”母亲说道,“好了,吃饭,顺宝!你别总看热闹,吃饭。”

“奶奶,我妈妈要回来了吗?”顺宝也听明白大人在说什么了,“太好啦!妈妈要回来了!”

“顺宝想妈妈了?这次妈妈回来要听妈妈的话哦!妈妈在外面打工很辛苦。”沈母摸着顺宝的头道。

“嗯,我一定很乖。”顺宝连连点头。

沈明辉拿了大衣出门,只有一截短短的篱笆墙相隔的邻居家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到地上被打碎的声音,他本能的去看…只见邻居家的门开了,一个女人拎着公文包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骂,“老娘上班要迟到了!还整天叽叽歪歪那些有的没有的!”

一个头发乱成一团脸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胳膊被什么划伤的男人冲了出来拉住她,“你说清楚!你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走!”

“艹,我说得不能再清楚了,我跟他只是同事关系!”她随手一推将男人推倒,一脚踢到男人的肚子上,“你再特么的胡搅蛮缠老娘打死你。”

发现了沈明辉的目光,她瞪了一眼沈明辉,用钥匙开了车坐进了车里。

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车这边跑,巴着车门不让车走,“你下来!你下来说清楚!家里的钱是不是让你给那个小妖精了!你说清楚!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女人推开车门扯着男人的头发将他扯开,狠狠提着他的头撞向铺路石。

“住手!”沈明辉大喝了一声,这不是家暴了,这是打仇敌的打法,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样打自己的枕边人?“我报警了!”他拿起了手机。

“艹…老娘打自己的男人关你屁事!”女人放开男人向沈明辉冲了过来,劈手想要夺过手机。

沈明辉本能的一闪一个格挡将她的手挥开,女人是练过武术的,看见一招空了,另一只手已经打了过来,沈明辉又是一躲,但手机掉到了地上,女人翻过墙想来打沈明辉。

“艹…谁打我儿子呢!”沈母推开了窗户大骂了一声。

“谁让你儿子多管闲事?”看见了沈母,女人到底没有翻过墙来。

“是啊!谁让他多管闲事?”在地上刚才还差点儿被撞地的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扒拉掉脸上的乱发,“这么爱管闲事难怪没女人要!”

我真是日了哈士奇了…沈明辉弯腰捡起手机…内心一百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中这种事也很多啊,有人常说警察不管家暴,可警察朋友跟我吐槽过,家暴出警,十次有八次女方都会站到男方一边,就算当时很生气说你们抓他走吧之类的,回头也会撤案,还会反咬警察一口。

技巧

丛欣身高大约一米八零左右, 宽肩细腰,略有些壮,脸型很立体,在另一个世界估计是会被说成是丑八怪,在这个世界却是个标准的美女子,行动举止还带着些军人的风骨, 很是利落干练,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人走在自己后面听自己的指挥, 让沈明辉有一种满足感。

他关上门, 将事先让张助理复制好的案卷交给了她,给了她十分钟翻阅案卷,看完之后她阖上了案卷。

“请问我可以谈一谈我的看法吗?”

“可以。”沈明辉点了点头。

“根据我粗浅的理解, 这桩案子的焦点有两项一项是财产,另一项是监护权, 财产我们可以先不管他, 关于监护权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请问凌峰如何能够确定龙凤胎是他的子女呢?按照我国的法律除非有明确的亲子鉴定结论和其他明显理由, 否则所有的子女都默认为大夫的子女。现行法律规定谁主张谁举证, 他必须拿出自己是龙凤胎生父的证据,而在没有监护人同意书的情况下,是不能对未成年人采样检验的, 非法采样鉴定结果不被法院承认。这就造成了法律上的一个悖论,更不用说就算是有亲子鉴定支持,小夫争取监护权的案子也很难得到法官支持。毕竟妻子和大夫是完整的家庭,小夫带孩子是单亲家庭。”

沈明辉点了点头, “如果上庭的话这确实是一个难点。”

“您的意思是——不上庭?也不做上庭的准备?”丛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从骨子里不想上庭,为了威胁对方也要摆出一副想上庭的样子这种策略,是法学院强调过N次的啊。

“这桩案子的特殊之处就是双方都不想上庭。”沈明辉说道。

“凌峰不想上庭我能理解,为什么姬家人不想上庭?”丛欣看到委托人是凌峰的时候吓了一跳,毕竟凌峰出道以来一直是玉男的形象,真人秀里别人开几句过份的玩笑他就会脸红的保守小处男人设,没想到竟然早就结婚做过别人小夫了,还有一双儿女——做为路人粉她都这样震惊,更不用说这个消息爆出之后,粉圈会被震撼成什么样子,有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弱点,做为律师她认为应该是对方要什么就给什么,以让他们签保密协议堵嘴为第一要务,没想到凌峰竟然想要自己的所有财产和儿女的监护权。

“你可以再看看这份资料。”他拿出了调查资料交给丛欣。

丛欣翻看资料脸上的表情慢慢放松了下来,难怪姬家也不想上庭闹大,有了这份资料,只要公关不太笨就算是消息曝光了一样把凌峰洗成白莲花,把姬家妻夫说成是杀婴恶魔、恋童癖…粉丝们能活生生吃了这对妻夫。整个华夏都无这二人的容身之处。

“好了,现在你把这份资料忘了。”沈明辉说道,“半个小时之后,姬家妻夫将会来律师行与我们会面,你的任务就是这个。”他指了指资料。

“拿出这些资料威胁要曝光吗?”丛欣兴奋了起来。

沈明辉笑了笑,菜鸟就是这点可爱,单纯直白…“不。”他摇了摇头。

姬家妻夫来到律师行的时候,姬芸穿着紫貂及膝袍,头戴紫貂帽,一只耳朵上戴着印着家徽的耳环,手插在紫貂手筒里一身华贵气派,姬杜氏身穿皇家御用设计大师大雅爵士名下品牌今冬新品三色拼接人造貂皮大衣,头发高高盘起,束着珍珠花冠,脚踩当季最新款小羊皮靴子。身后跟着穿着黑色及膝长大衣,腰扎银色宽腰带的女佣。

便是皇室妻夫出行也不过是如此派头了。

进入律师行之后左右四顾,解开大衣左右四顾,露出里面同样华贵的衣裳,把身上的衣服扔到了女佣的怀里,自己自顾自的向前走,女佣拿着大衣满头大汗地跟着。

沈明辉得到前台的通知出来迎接他们,“请到我的办公室吧。”

“嗯。”姬芸四下打量着律师行,态度矜持地走了进来,姬杜氏则是鼻孔朝天,用鼻尖轻轻哼了一声表达对这里简陋的不满。

合伙人的办公室无论大小都是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区的,沈明辉请他们在会客区坐下,“小张,泡茶,叫丛律师过来。”

“是。”小张动作迅速地泡了沈明辉事先准备好让她泡得茶,接待一个贵族什么的她还是很积极的。

上了茶之后,姬芸只看了一眼,“请问您办公室的衣物间在哪里?我可怜的仆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哦,我们律师行的公用衣物间只有律师助理和初级律师会用,我们都是把衣服放进办公室衣柜的,如果不嫌弃的话您可以用我的衣柜。”

“那麻烦了。”姬芸点了点头。姬杜氏嫌弃地轻哼了一声,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姬芸用眼神制止了。

丛欣很快来了,她拿着公文包走进来坐在侧边的位置,将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摆出一副做记录的样子。

也许是身高和性别优势带来的压迫感,姬芸注意到了她,“这位是…”

“这位是这次案件的协理律师,丛律师。”沈明辉介绍完丛欣之后,拿着几份文件坐了下来,“今天我请您来是有份文件请请您二位签一下。”

“什么文件?”姬芸警觉地看着沈明辉拿来的文件,被标题上的亲子鉴定同意书吓到了,“不!我们不同意。”

“凌男士愿意在财产方面让步,以求二位同意签这份同意书。”

“不。我不同意。”姬杜氏大声说道,“华夏自有律法!我绝对不会同意亲子鉴定的!姬雯是我姬家的继承人,绝对不是小夫所出。”

“阿杜,你不要太激动。”姬芸轻声训斥道,她严肃地说道,”我也不同意亲子鉴定,我没办法向孩子们解释为什么他们要做亲子鉴定来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个爸爸的孩子,这对孩子是一种伤害!”

双方对持了大约一个小时,无论沈明辉如何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甚至同意让凌峰支付一百万的补偿金她们都不肯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沈明辉接了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将电话按掉了,又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生气地将电话扔到了一边,“野蛮人就是野蛮人,丝毫不懂道理,丛欣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姬芸眼睛一瞥,瞥见了扔在一旁的手机上来电显示是熊调查员,她自然清楚,这种规模的律师行,一般都会有一两个调查员,调查当事人或对手的情况。

丛欣应了一声,将笔电合上,起身出去了…姬芸看见丛欣跟一个高大威猛丑陋不堪的男人在一起小声说话,男人将一份材料塞给了丛欣转头走了。

女佣此时也看见了那个人,轻轻惊呼了一声,快速捂住了嘴。

姬芸发现了这一细节——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自然认出了那位调查员是熊族人,熊族丑陋却有妖力,最擅勾引女子…难道女佣…女佣为家族服务多年,家里的事一清二楚,她的心狂跳了起来。

丛欣走了进来,在沈明辉的耳边说了几句,一边说一边看向姬家两人。

沈明辉本来紧皱的眉头渐渐松了,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抹藏不住的欣喜…“嗯,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有一个会,实在是麻烦二位了。”

姬芸站了起来,“不麻烦,如果不是我家的水管爆了,应该是在我家里谈的。”姬芸干笑道。

沈明辉将他们送到了外面,女佣慌得险些忘了拿两人的大衣,走到电梯口才折返回去拿衣服,两人穿好大衣之后,表情都凝重了起来…三个人哭丧着脸进了电梯,显然回家之后会有一场风暴。

“我不明白。”丛欣问沈明辉,“您为什么不直接拿出资料和他们摊牌?”

“拿出资料他们自然知道我们什么知道什么不知道,能够见招拆招,不拿出资料——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只会越来越恐惧。”人类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无知。

秦知秋大口喘着粗气从酒店SPA房里冲了出来,快速的整理了衣服之后,附属酒吧点了一杯酒压惊。

她低头透过吧台的玻璃镜面看着自己惨白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经历了多可怕的事呢——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确可怕,在这个世界,是让人羡慕的艳福也说不定。

做为新晋当红主播最大的好处是多了许多收入,坏处是为了这些收入要不停地应付一些厂商、赞助商之类的,为了来年能够多一些赞助费,夏颂恩带着秦知秋参加了招商大会前招待晚宴,张唯卿做为前辈兼秦知秋的老师,也出马为她站台,还有各种工作人员、主播、嘉宾,当然更少不了活跃气氛的模特之类的。

早间新闻秀的收视节节攀升,社会影响力不断上升,友台也开始跟风模仿推出类似的节目,但在选题方面终归没有这边犀利大胆,更没有秦知秋和夏颂恩这样魅力四射的主播,并没有影响早间新闻秀的上升趋势。

晚宴会很快变成了庆功会,赞助商们多数与夏家沾亲带故,本来是准备拿钱出来做人情的,没想到收视竟如此亮眼,纷纷表示自己赚到了,来年必定会追加投资。

夏颂恩被众人围在当中如众星捧月一般,秦知秋也被介绍给每一个人。

在华夏朝这种阶级社会,爵士长女的天然优势不可估量,就算是手握重金的赞助商,对秦知秋也极为客气。

张唯卿更是左右逢缘,与各种赞助商合影留念。

所以所谓的晚宴后交流活动,秦知秋也非常开心的参加了,可事情为什么会忽然进展到秦知秋落荒而逃的地步了呢?

原因出在所谓的醒酒活动上,两个世界的醒酒活动说起来大同小异,五星级酒店附属SPA,泡澡桑拿按摩一条龙,秦知秋没想到的是进入小房间替她按摩的会是年纪绝对没有超过二十岁,身高不超过一六五,五官俊美,皮肤雪白,身材纤瘦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浑身上下仅穿一条白色三角内裤的——男士。

在这个世界是常态,在秦知秋眼里是可怕了——匆匆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走,自己赶紧穿了衣服出来了。

在酒吧里喝了一口酒之后,秦知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问她。

威胁

不同于往日的淑男, 今天夏颂恩穿了件斜襟无扣系带浅粉色的荷叶边蕾丝衬衫,黑色皮裙,浅粉碎钻高根鞋,脸和身上的皮肤因为刚刚做过洗浴推奶,白得透光,在酒吧的昏暗的灯光下, 整个人白得发亮。

话说这才是SPA应有的成果——秦知秋略有些羡慕…

“你怎么这儿?”夏颂恩见她有些呆愣笑了笑又问道。

“桑拿室太闷了, 我出来透透气。”秦知秋随意找了个借口。

“哦…”夏颂恩拉长了声音说道, 显然他对女士们在桑拿之后有什么娱乐活动一清二楚, “这边的按摩技师很有名,你没有试试看吗?”

“没有。”

“显然你错过了整个醒酒活动最精华的部分。”夏颂恩笑道。

“是吗?”秦知秋不是初出茅卢的小姑娘,对这种事还是有心得的, 在另一个世界她也参加过相关活动,男士们不管平日多么保守正经道貌岸然, 遇见“大保健”这种事, 出去一样会欣然接受, 至于女士?她们自然可以享受美容推奶之类的服务, 也有一些特别豪放的,会找男技术享受特殊服务。

在这个世界除了去大保健的是女人,去美容的是男人之外没什么区别——

“你不用觉得尴尬, 我对于这种事很清楚,我妈一共有四位合法夫人,情人无数,就算是现在每天晚上都要两个男人陪。”夏颂恩略一抬手指, 吧女送来一杯调好的鸡尾酒,她喝了一口之后伸手点了个赞。

“你今天有心事?”夏颂恩平常很少说家里的事,别人特意问起也会一语带过,这次忽然主动提及,想来是有心事。

“心事?”夏颂恩呵呵一笑,“喜事吧。”她将鸡尾酒一饮而尽,“龙舌兰。”她敲了敲桌子拿了一张卡扔在吧台上。

“给他果汁。”秦知秋敲了敲桌子,用眼神示意吧女,吧女立刻换上一杯果汁。

夏颂恩瞪了她一眼,“你不问问我有什么喜事吗?”他凑到秦知秋面前说道。

“不,我不想知道,你现在不正常。”离得近了,秦知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晚宴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他,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喝多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正常,明明是夏家的公子,乖乖的听家里的话,嫁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替家里增光添彩就好了,非要出来自己打拼,现在好不容易成功了…我家里…”他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