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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多。

“那畜牲,追若琳的时候跟孙子似的,结婚了就变脸了,我早说了他不可靠。”

吴馨怒道,她和鹿若琳之前有过一段,但因为张唯卿的插足分手了。

当时吴馨不过是一个实习导播,鹿若琳和她在一起没有未来没有保障和平分手。

“你在这儿吧,你去找不太好。

不知道若琳是怎么想的呢。

这边也需要你压场子,再玩半个小时就带人走,瞻瞻、颂恩你一定要亲自送到家。”

吴馨这人有各种各样的坏毛病,但不犯大错,不出大格子。

冬末初春的夜晚是极冷的,白天时融化的水被冻成了冰渣子,寒风顺着人的衣领钻到身体里,冷得人直打寒颤。

秦知秋之前参加婚礼的时候听鹿若琳说过自己住在哪个小区,开着车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间酒吧附近看见了鹿若琳的姜黄色小车,确认了车牌号和酒吧名之后,她也将车停下了,走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是工业风酒吧,二层的空间,一楼坐着几个白领打扮的人,鹿若琳坐在吧台旁,显然已经喝了有一阵了,有几个女人在他的附近盯着他,显然对单身落单姿色出众的他颇有些心思。

秦知秋走了过去,直接坐到了鹿若琳旁边的位置。

鹿若琳头都没抬的胳膊一扫,“滚。”

“是我。”

她轻声说道。

鹿若琳抬起头,秦知秋这才注意到室外温度零下2度,室内烧着暖气的酒吧他竟然还戴着墨镜。

“你?”鹿若琳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来的是你。”

“你给几个人打了电话?”

“五个。”

鹿若琳伸出一只手,“短信是群发的。”

“也许她们还没找到酒吧。”

鹿若琳摇头,“不,对她们来讲我不重要而已,我知道的。

没人接我电话。”

“我在KTV,没听见电话响。”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别人…”他撇着嘴摇了摇头,“故意不接的吧。”

秦知秋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他躲了躲用头发盖住了半边脸,秦知秋还是看见他一边的眼睛已经被打青了。

“她为什么打你?”她觉得愤怒,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愤怒。

“我的错,不怪她。”

鹿若琳吸了吸鼻子,“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嫁给她。

我太天真了,以为我这样的男人还有人要,还会得到幸福。”

“你的事她之前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

鹿若琳苦笑了一下,“这事不怪她,真不怪她,任谁从结婚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凌晨打电话给自己的男人,发暖昧语音,经常收到各种礼物快递和贺卡、鲜花都会受不了。”

“谁?”

“张唯卿。

她这个人变态的,明明之前已经对我没兴趣了,早就有了新宠,知道我结婚了还各种骚扰我,一定要让我离婚跟她。”

“你没有警告过她不要这样做吗?”秦知秋已经很久没和张唯卿联系过了,张唯卿估计也知道了她这个徒弟翅膀硬了不好惹,没敢再找茬。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本身有优质的节目,家世又过硬让张唯卿不敢玩阴招,她肯定早就报复过来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气量狭小的小人。

“有,今天我去见她,当面让她停止这种行为,却差点儿…”鹿若琳扭着手指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放过我,让我过平静的生活。”

“她…一直这样过份吗?”秦知秋想起了夏颂恩的描述,回忆起当年的事,她、吴馨、鹿若琳差不多是同一批进电视台的,她一直跟在张唯卿身边打杂,张唯卿很喜欢带着她到处走,介绍她是谁家的孩子,表面上很提携她,实际上是炫耀自己有个这样的“徒弟”,但心腹不是她,是另一个现在已经混到导播位置的人。

她隐隐听说过这个人为张唯卿做过很多脏事——

“你跟她,当年真的是自愿的?”那个时候鹿若琳和吴馨多好啊,吴馨没那么渣女,鹿若琳还很单纯。

“不跟她我上不了位。

想上位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是自愿的。”

鹿若琳咬着牙说道,“我不像你,你出身好,自然有人扶持,我全得靠自己…”

“我跟张唯卿谈谈吧。”

不跟对方就永远上不了位,是“自愿”?在另一个世界某些国家已经算是职务强女干了好么?

“她不会听你的。”

鹿若琳说道,“她骚扰过沈明辉你知道吗?”

“什么?”

“就在去年跨年趴体上,她语言骚扰挑逗过沈明辉,沈明辉一直不理她,她还是纠缠不休…”鹿若琳看着秦知秋的眼睛,“当时我看见了,过去解了围,沈明辉让我不要告诉你。”

她连你的男人都不放过,你觉得你在她心中是什么地位?鹿若琳的潜台词是这样的。

秦知秋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血管差点儿没暴掉,额头上的青筋直蹦,“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提高了声音,吼完又安静了,她在职场上遇见别人语言骚扰,还不是一样自己悄悄解决了,自己消化了,从来没跟沈明辉提过半句…

“他觉得不好意思吧,也怕你大过年的和人吵架。”

鹿若琳道,“你们女人永远也不知道,我们男人在职场上要受多少委屈,冒多大的风险。

比如这一杯酒,我要是一个人离开去洗手间了,绝对不敢再继续喝,九点多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你看那里有多少人等着捡尸?真出事了谁敢报警?传扬出去人人都会说我不检点,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大好青年。”

“你说你是自愿的,别人呢?”

“别人?她身边的男人,有的是和我一样为了上位不得不从,有的是自己扒着她,追着她…她说我们这些做主播的都贱,为了上位什么事都肯干,她嫌脏。

最喜欢的还是那些不是主播的化妆师啊、记者啊、刚刚进电视台的小年轻啊…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人夫,专门喜欢骚扰人夫…我知道的有几次她被人告了,都是花钱解决的。”

“受害者很多?”

“我不清楚,她原来的助理最清楚。

可笑他为了她保守了那么多秘密,做了那么多脏事,现在病了一样被像甩抹布一样的甩掉。”

鹿若琳嘲讽道。

“你有没有想过扳倒她?”

“扳倒她?你以为她的作为电视台不知道吗?电视台高层有她的老铁!有些甚至和她一起玩男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曾经有个小实习生被她□□了,告到台里,反而被倒打了一耙说他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说要告到学校不给他毕业,最后只能忍了,拿了钱签了协议走人。

。”

第119章 过去

人呢, 这一生最有爱人勇气的只有两个时期, 第一个是14岁—24岁,没有经济压力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社会经验”,爱一个人,就是真真正正的爱了, 有些就那样爱了一生, 就算是失去了,也是心中最美最好的回忆。

第二个时期是60—70岁, 老了,一辈子追求的东西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得不到的已经得不到了, 爱上一个人是生命最后一次燃烧。

就算是风流女神吴馨,这一生也是真真正正全身心投入的爱过一个人,就算所有人都暗中嘲笑她头顶了一片草原,心中也无怨无悔。

社会现实如此, 她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欺瞒她,离开的时候跟她好聚好散, 两个人痛哭过一场之后,平静的分开。

鹿若琳出身普通,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 供出他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已经是倾全家之力了,他能进帝都电视台是全家人甚至是整个家族的骄傲,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指望着他光耀门楣,鹿若琳也是浑身带着阳光充满自信走进电视台的,了解风光背后的阴影,光鲜亮丽外表下面的烂臭淤泥,你一辈子崇拜的偶像教给你的第一条人生真理是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就得懂事儿。

你觉得你可以改变世界,结果是世界改变了你,要么灰溜溜的离开,要么豁出去拼一把——是的,想要上位只有豁出去,无权无势无靠山,除了年轻漂亮的肉体之外没有别的本钱。

退——过年回家的时候他试探性的问母父:我辞职回家陪你们好不好啊?

得到的是母父大变的脸色,“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帝都电视台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受什么委屈了?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啊——

只能进了。

吴馨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什么,他也知道吴馨也许是个潜力股,可潜力股至少也要发育十年二十年,等她有能力替他遮风挡雨的时候,他已经是没人愿意看的老帮菜了,更不用说他见多了电视台那些成功的已婚女人和年轻男人之间的事了,两人在一起,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啊,最真实,最真心的爱算什么呢?在现实面前什么也不是——

鹿若琳醉眼朦胧的想起过去的事情,发现那些被他刻意埋藏的过往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他以为他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耳语不在乎张唯卿满是赘肉的身体和洗不掉的老人味儿,不在乎她那些变态的嗜好,不在乎被她带到朋友聚会的场面供人语言消谴,不在乎自己光鲜背后的累累伤痕——

可过去啊,总会一直纠缠着你,那种肮脏感总会伴随着你的一生…

“若琳!”一个声音传来,他转回身…吴馨。

秦知秋也发现了她,“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我要来。”

“其他人呢?”秦知秋皱起了眉头。

“她们都是大人了,知道明早还要上班,能玩多久。”

吴馨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鹿若琳。

鹿若琳露出了一个微笑,仿若二十岁时第一次见到吴馨时的样子。

处在两人附近的秦知秋觉得自己万分多余,只能挥挥手离开。

她现在脑子里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想要问问沈明辉被骚扰的事,一想到那个情形她的胃里就像有什么在烧。

再怎么好吃的泡面也是泡面,再怎么美味的自热火锅也是自热火锅,这些东西是加班到晚上九点,一个人开车回家,孤独的面对四面墙的人,最好的朋友。

烧开了一锅水,把冰箱里剩下的菜拿出来,挑拣出几片菜叶子,告诉自己这就是素,拿出一袋香肠拿出一条切成小块,告诉自己这就是荦,有荦有素煮得又是海鲜面,绝对算是一道美食了。

自己坐在桌前倒了杯茶,解油又解腻,一个人过久了,身心在家里都是放松的,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不在意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换衣服,不在意早晨起来的时候床还没有重新铺好,不去想地板是什么时候拖的。

吃过了泡面,一个人在屋里听着电视里的声音转几圈,两个世界的电视剧都是那么的难看,永远是毫无逻辑的争执、误会、狗血,女女男男粘粘乎乎好像除了爱情这世上别的事可忙了。

转台换了个台,武林擂台赛,这世界尚武,武林擂台赛拳拳见肉招招见血,可选手出现之前,非要讲述一番悲惨的故事是怎么回事?

更不用说这故事往往都是练武有多辛苦,与家人分隔有多难过,没有钱找不到男人是多悲惨,受伤几乎截瘫好了还要继续练武有多执著(傻,逼)

话说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开头可都是全家被杀啊,超级英雄漫画里你要不死个把爹妈都对不起观众…

这样卖惨对得起你武术家的称号吗?

电话响起,看门人很严肃地说,“楼下有一位秦知秋女士想要上楼,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十二点了,您确定让她上楼吗?”

沈明辉愣了一下:“请她上来。”

“凌晨过后我将换班,请按时出来。”

看门人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

沈明辉挂断了电话。

愣了一秒之后,飞快地跑到厨房,把还没来得及收的泡菜碗放进洗碗机里,把锅也塞了进去,用抹布飞快地清理厨房,启动躲在厨房一角的扫地机器人让它快速工作,自己跑去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头发,用漱口水快速漱口…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因为一系列操作太急,险些喘不匀气…深呼吸三次之后,这才开了门。

秦知秋穿着一件焦糖色的长大衣,脸上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沈明辉收起了笑容,“怎么了?”

她死死压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负面情绪,“来看看你。”

她露出了笑容,“煮泡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

“味道。”

她皱了皱眉到厨房打开了抽油烟机,泡面最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煮一次几天都散不完的味道,“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不要总吃泡面。”

“我说这是我这周第一次吃你信吗?”沈明辉只注意到她伸手打开抽油烟机时显出的纤细腰身和脖子后面的一片肌肤。

“今天是周一。”

秦知秋整理了一下他的衬衫领子,“没换衣服?”

很香,不是那种香水的味道,是她最爱的玫瑰味护手霜夹杂着她本人的味道,“睡前再换也来得及。”

沈明辉低头想要亲她,却被她躲开了。

“我是来问你正经事的?”

“一个女人半夜敲单身男人的门,在任何世界都不会有什么正经事。”

沈明辉搂着她的腰道,“我现在没什么正经的念头。”

“你曾经被张唯卿骚扰过?”秦知秋知道再不说正经事,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说不了正经事了。

沈明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应该是穿越之前的事,另一个沈明辉很多记忆是被刻意忽视锁死的,轻易不会重新翻出来——“应该是。”

具体的细节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尴尬、恶心、难受的感觉,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还有懊恼、后悔跟自我厌恶。

明明讨厌的骚扰者是张唯卿,受害者为什么会自厌?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反击?”另一个沈明辉也是法律工作者啊。

因为——“社会法则第一条,在公交车上骚扰你的人你可以毫不犹豫的揭发告诉。

社会法则第二条,在职场上能左右你命运的人骚扰你,不想迎合的话让对方退却就够了。

这是他在实习的时候被骚扰,前辈教他的。”

沈明辉用第三人称说他。

就算在另一个世界又如何呢?又不是没有自持有钱有地位的中年妇女客户骚扰过他,他也只有一笑而过,难不成真的跟人横眉竖眼?;社会社会,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模糊一切的地方。

“只是嘴上骚扰,如果她有进一步的行动他会击退她的。”

沈明辉说道。

不张扬,不说话,假装一切没有发生,甚至在下次面对骚扰者的时候还要露出微笑,法则如此,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黑白分明是什么。

“你知道她性侵、骚扰成性,受害者众多吗?”秦知秋问他。

“听说过。”

张唯卿的名声不能算是好,人家都传她“风流”,“我第一次和你去你们电视台的活动,就有好心人提醒我小心她。

她对我还行,那次是她喝多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我的身份。”

“你在替她辩护?”

“我在替‘他’辩护。”

沈明辉说道,这个话题让他很不自在,所有的柔情都被冰水浇熄了一半。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要沉默?”秦知秋与其是在问沈明辉不如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沉默?为什么在另一个世界沉默,在这个世界也要沉默?

“别说你是第一天知道她是这样的,你还不是一直做她的徒弟?”沈明辉懊恼地走开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以为她只是风流。”

追着张唯卿的男人太多了,她甚至见过有人自荐枕席被张唯卿赶出去,根本没想到张唯卿也许只是看不上那人。

“你是自欺欺人。”

沈明辉道。

自欺欺人, 秦知秋想推给另一个“秦知秋”, 可是她呢?她从来没有自欺欺人过吗?

她在另一个世界是一家拥有数十项国际专例的电子配件公司的业务副总监,从最底层的业务员一直爬到最顶尖,跟她打交道的绝大多数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