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颠倒世界/穿越女儿国的一家三口上一章:第 60 章
  • 颠倒世界/穿越女儿国的一家三口下一章:第 62 章

“她呢最近又打算换工作,总说做现在这一行没什么挑战性,想要转行…”

“她想要做什么呢?”

“她文章写得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啊,她高中时的文章我现在还记得呢,写得非常好。”

“她只有写小短文的本事,驾驭不了长篇,我的想法呢是让她到台里做一段时间的文案,磨一磨性子,成了呢我好歹能护她几年,电视台的人看我的老脸对她也不会差,不成再转行做别的,台里这么多的节目,她只想中了你的节目。”

“可我们的节目对文案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啊。”

张令佳的风格更像另一个世界纪录频道的那种风格,随便一篇拿出来就是满分作文和新闻台不搭,新闻台是在规定的时间尽量准确简略的描述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对“文笔”要求高也不高。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非来不可,她爸又纵着她——”

“好吧,既然如此,就让令佳在我这里玩几天。”

她还能怎么样,这种关系户,就算来了每天玩电脑也得忍。

第130章 签字(一)

在经历了夏颂恩暗示, 张唯卿明示, 台长打来电话“关心”并不出乎秦知秋的意料, 任何自由都是相对的,比如同样一场车祸,孔雀台能为保守党市长刷一层金粉,表示市长之前说正在推进的市政大改造,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可惜对于车祸的受害者一切都太晚了。

朱雀台能为市长泼红漆说车祸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市政道路大改造使得路况变差。

而帝都台则只是“冷漠”地报道时间地点人物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言,假装自己是“中立”路人。

说到底大家都是喉舌,代表的是一方势力,看似中立的帝都台被各方势力拉拢渗透也不足为奇,“台长, 我听到消息说白玉兰将会做为保守党的新兴力量, 竞争下院议席。”

台长愣了一下, “我明白了。”

这情况微妙了,如果节目真的压后到三个月, 保守党因此吃了亏,肯定会怪罪帝都台看似中立实则拉偏架, 心里不由得暗暗责怪起讲情的人,她以为那人是白玉兰的朋友,想替他拖延一下时间提前消一消毒,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你放心大胆的做节目吧,我还是那句话,帝都台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谢谢您。”

台长的态度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台长和她背后的家族代表的实际上是最最保守的皇室和上议院那帮贵族的意见。

帝都台一直玩得也是“中立”,“不偏帮任何一派”,实则在两派之间搞平衡的把戏。

在吴馨送来的节目安排表上签了字,交给自己的助理送到夏颂恩那里签字,她没想到的是助理一会儿的工夫回来了,夏颂恩并没有签字。

“他不在?”秦知秋皱着眉头问道。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

“他为什么没有签字?”

“他说让我稍等,他一个小时后会来跟你沟通。”

“沟通什么啊?”整个节目表除了一开始的十分钟速度新闻,后面全部是跟男德班有关的话题,这是之前已经考虑好的,签字不过是走过场,夏颂恩来能沟通什么啊?

他真的不是那种会为了人情羁绊受人摆布的人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同学能让他有这么深的顾虑啊?

虽然越在金字塔顶关系越微妙复杂,夏颂恩也从来没有让自己这么受制于人过,难道背后的人和夏家有关?夏家现在已经是枝繁叶茂,上次人口普查光是有族谱有关联的夏家人已经有将近五百万人之多,遍布一球,两党都有夏家的铁杆,可夏颂恩连亲生母父都不理会,怎么会受制于这些人呢?

就在她起身想要去问个究竟的时候,一个留着圆平头,穿着棕色卫衣牛仔背心牛仔裤,身材高瘦的女人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

张令佳!虽然比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秦知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师的爱女,“令令,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辞职了,在家我爸总唠叨我,我嫌烦就直接过来了。”

张令佳一抬大长腿,跨坐在秦知秋的椅子上,她按这个世界的标准不能算是标准女神,太瘦,头太小,颧骨太高,眼睛太小,嘴巴太大,嘴唇太厚,显得尖刻,唯一傲人的只有身高,可如果以另一个世界的标准,她是标准的名模高级脸,身材也是非常标准的模特身材。

秦知秋总觉得她面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哪位著名模特,可又不像——

“你这一直接过来不要紧啊,我还没有给你安排办公室呢——”秦知秋摸了摸下巴为难道。

“为什么要安排办公室啊?我是做实习文案的啊,有张桌子有台电脑就可以了。”

张令佳笑着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妈来找我麻烦的时候——”秦知秋注意到她提到张唯卿的时候,张令佳撇了撇嘴,有几分的鄙夷和不满,不由得顿了一下,“她来找我的时候,你负责。”

“我负责就我负责。”

张令佳笑道。

“这样吧,我们组里的简讯和公众号一直只有一个人打理,现在热心的观众越来越多,一个人管不过来,你先去帮一阵子忙,等熟悉了,我再给你分配别的任务。”

“好啊!”张令佳站了起来,“谢谢知秋姐了。”

“你不要谢我,工作完成的不好,我可不答应的啊。”

秦知秋开玩笑道,她一勾手指让陆迪过来,“小陆,你带着她见一见夏总,我之前跟她提过一次,然后再带她去人事那里办一下入职手续,再把她领到桌子那里,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帮着找一下。”

秦知秋和夏颂恩沟通过,张唯卿的女儿要来“实习”一段,夏颂恩当然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好的。”

自从噩梦发生之后,夏颂恩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过是一场噩梦,当成是被狗咬了一口就好了,不要再回忆,不要再想,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可他还是被影响了。

每次一闭眼他总能回忆起那一幕,回忆起她脸上的淫,笑,她身上的赘肉,她干瘪的胸,她脸上横生的皱纹,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和混杂在其中的老人味儿。

他不敢上班,很怕再遇见她,又不得不上班,怕被别人猜到自己出了事,每天上班他走进帝都电视台大楼,墙的两侧挂着台里著名主播的照片,她的照片就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用那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每走一步路,他的脚都像是走在针板上一样——

有时候他觉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所有人对他说的话都别的深意,所有人都在想着他这个不贞的男人,都在用目光剥光他的衣服□□他。

他不敢面对秦知秋,她总是笑得很和煦,他恨秦知秋,如果不是她走了,他也不会失去防备喝了那么多的酒,瞻瞻也不会有机会给他下药,更不会有机会把他送到她的床上。

他又恨恨着秦知秋的自己…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他都在受着煎熬…

他以为他已经生活在地狱里,直到有一天,在走廊里遇见张唯卿,她正在和别人说话,看见了他露出了招牌的微笑,全部重新换过烤瓷牙的牙齿白得像是野兽,“早上好。”

她怎么能这么淡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那一刻,他手里有刀子的话,一定会冲过去捅死她…可他手里没有刀子,他也不敢冒自己上新闻头条让所有人都知道的险,只能回以微笑,“张主播早上好。”

然后回到办公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恨自己一些。

他找了全国最著名的男性心理医生,坐在他的面前,他却只有沉默…然后是痛哭…哭完了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走人。

他想要说,他想要对人倾诉,可他不敢冒险——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两天前,张唯卿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他不敢不去…只能坚持把地点改在公开场合,张唯卿很痛快地答应了。

在那间咖啡厅里,张唯卿很自然的和店长、服务生合影,签名留念,享受所有崇拜的目光,仿佛她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夏颂恩用头发盖住自己半边脸。

“我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张唯卿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听说你们在做男德班的节目,不要马上播,推后三个月播出。”

说完她拿出一根烟点燃,很自在地抽了起来。

“这个不可能。”

夏颂恩摇头。

“好好想想,应该是可能的。”

张唯卿走了,她的那一侧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文件袋,夏颂恩拿过袋子打开了,里面是视频截图…

就在第二天,瞻瞻来他的办公室,“张老师让我问问你,拜托你的事,你做了吗?”

夏颂恩愤怒的将椅子踢倒,直接赶瞻瞻走,没想到让秦知秋遇见了——

今天陆迪送文件给他签字的时候,说了和瞻瞻一样的话,“张老师让我向您问好。”

他手颤抖地拿起笔,许久没有落下——“你先回去吧,我会跟秦知秋解释的。”

“好的。”

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秦知秋的办公室外,刚要敲门,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高佻的女孩,秦知秋亲自送他出来…

“颂恩啊,真是巧了,我真想让小陆带她去见你。”

秦知秋笑道。

“这是谁?”夏颂恩疑惑地说道。

“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老师的女儿张令佳,她今天来提前入职了。”

夏颂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看见门上镜子里自己的脸,觉得难看得像鬼,深深吸了一口气,“哦,我知道了,让小陆带她去人事那里入职吧,知秋,我们进去聊。”

“哦,好啊。”

秦知秋让他进来,拍了拍张令佳的背,“令令,你先过去吧,有空我去看你。”

“好的。”

张令佳越过秦知秋的肩膀,看向夏颂恩…“夏主播,再见。”

第131章 签字(二)

春日的艳阳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 晒得办公桌微微有些发烫, 就算将供暖关了一半,秦知秋的办公室还有些热,夏颂恩刚刚坐下来,鼻尖就有些见汗了, 他抿了抿干裂发白的嘴唇, 控制着用牙齿咬掉上面死皮的冲动。

“最近有点上火啊。”

夏颂恩坐在阳光最强烈的位置,连脸上的毛孔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虽然化了淡妆,仍然能看得出皮肤状态有点差,嘴边长了一颗痘子, 嘴唇干裂。

“春天嘛,有些干燥。”

夏颂恩道。

“我早晨新煮了一壶花草茶,要不要尝尝看?”秦知秋站起身到会客区那里将早晨煮好的中药花草茶端过来,“我喜欢喝凉的, 你呢?”

“凉的就可以。”

夏颂恩道,他觉得自己好像坐错了位置,屁股下面有钉子一样局促不安…“方才那个…张…”说到这里, 他哽住了。

秦知秋以为他记不清张令佳的名字,“令佳,你叫她令令就可以, 非常好的孩子。”

“这样啊。”

“我还没跟她谈过职业规划,不过既然来了应该是对这一行有兴趣的吧,江山代有人才出嘛。”

秦知秋道。

“是啊。”

夏颂恩回答道, “签字的事…”

“你说,你是老板,我终归是个打工的。”

“签字的事我考虑了一下——”受制于人还是说不?“我们压后两天,再充实一下,多审几遍稿子,这次我亲自看素材带,这么重要的节目最好精益求精…”

“你既然是这么考虑的,那我支持你。”

秦知秋点了点头,夏颂恩看着她,生怕在她的目光里读到失望或是别的什么,可秦知秋却一片的温和、理解。

他莫名有些狂燥,她理解什么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迁怒秦知秋是错的,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台长给你也打电话了?”

“打了。”

秦知秋不明白为什么夏颂恩变成了都是她的错的语气,尊重他难道有错吗?他又没说压后三个月,也没说不播了,只是说压后几天…

毕竟夏颂恩从小受严格的教育,轻易不将真正的情绪示人,一句话语气不好,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压着自己的情绪,“我也是有点烦,你把带子拷给我一份,我回去看看。”

这本来是合理要求,秦知秋也没多想,“好啊。”

什么是男子?田里出力的除了牛马就是男子,甚至牛马还比男子精贵一些,毕竟那是家里的大牲口,得省着些使。

男难。

生下来就是难(灾难),随便养到三、四岁就要做活了,不能干重活也要在家里带小的,帮小的穿衣吃饭,再大一些就要拎着小篓拾稻穗,也有那看着手巧的,家境略好的,被留在家里学男工,纺纱织布缝连补缀。

可若是家境再好一些的,又要遭一回难,虚岁五六岁上,家里就要请绑脚公进家里,把好好的一双肉脚缠成半残,小小的脚对折成两半,还不许哭叫,多少孩子因为感染发烧死在了这上面。

缠完了足要穿束身衣,一步一步的把带子束到最紧,当初最讲穿的就是小脚不及掌宽,腰肢不盈一握。

后来西风渐入,工业革命兴起,缠足越放越大,腰越束越松,好不容易斗争到现在,明面上的束缚是没有了,心理上缠的足从来没有真正放开过。

国内现在都说男权太显,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得宠着哄着伺候着,就这样还不知足,完全没有过去男人的传统美德,男德班也应运而生——这东西不新鲜,倒退六十年男德班的这一套是公开的寄宿男子学校必读。

之所以那一套不时兴了,不是因为男权之类的,而是人们发现这样培养出来的男人,最终沦为保姆,被新时代男性踩在脚下,失婚或变成“门面”原配的多。

没了“好处”,自然没了市场。

现在——竟然又重提了。

看着录像里面那些人或是表情平静麻木或是痛哭流涕,几次叫停拍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看着那些伤疤,听着男德班的各种课程,夏颂恩渐渐忘了自己身上的痛,开始关注他们身上的痛。

视频结束,看着变黑的屏幕许久,他拿起了电话,“知秋,把表格送来吧,我签字。”

华夏国的许多家庭已经养成了早晨一边开电视听早间新闻秀,一边准备早餐、吃早餐、送孩子上学习惯,就算只是把电视当成背景音,也不乐意换到别的台去。

这一天,很多人都停下了忙碌,抬头看向电视——“跪下,为什么跪不下去?是不是觉得卫生间的地脏?不是卫生间的地脏,而是你的心脏!”

“你为什么吐了?是不是觉得马桶盛食物恶心?这是你亲手刷的马桶,是你老婆要用的马桶,你认为自己刷得干净吗?”

“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就是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活该被人当成动物对待!去洗冷水澡!一边洗一边背男则!”

早间新闻秀,就这样把男德班的丑陋曝露在整个帝国面前,就好像是推开了一间尘封多年,里面积满了各种腐烂变质的食物,长满了苔藓、霉菌,蛇虫鼠蚁的地下室的门。

让人恶心的陈腐霉味儿扑面而来,几欲呕吐。

“真是让人震惊的视频,贺会长,这是您第一次看这片子吗?”秦知秋问贺梦圆。

“第一次。”

贺梦圆也一脸震惊,“我之前听说过,也见过从里面逃出来的‘学员’,但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看过录像,老实说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

“王女士,您是国学大家,您觉得他说的那些关于国学啊,传统的话——”

“这不是国学,国学从来没有教育过人这样,这连糟粕都不是,只能说是寄生在国学身上的寄生虫。”

国学大师王教授也是一脸的震惊。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曾经读过,唯小人与男子难养也…”秦知秋说道。

“这句话一直被曲解,实际上小人对应的是君女,男子对应的是淑男,并不是指所有的男人。”

不管后面嘉宾说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观众纷纷打电话,在公众号、简讯留言,问是这段采访是不是真的,白玉兰的男德班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还有一些粉丝找到了之前很久被人放在网上的白玉兰的公开课,虽然内容“缓和”了很多,也没那么极端,听起来仍然让人难已接受。

还有人找到了男德班的主页,看到了里面的言论和“杰出代表”照片,按图索骥人肉关于男德班的事。

至于那些和男德班有关的案件,就算之前再怎么压制,这个时候也压制不了了,一桩一桩的被检索了出来,晒在人前,人们这才发现节目的第一集竟然是不那么严重的,真正严重的在后面。

有一些人开始站出来讲述自己的、自己同学的、自己朋友的故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个都被疯狂转载、转发。

当一个营销号曝出白玉兰甚至已经填写了保守党入党申请,见过保守党大佬,准备做为保守党的一员参加竞选时,民众更加愤怒了。

逼得保守党不得不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我们之前广泛接触过很多人,白玉兰只是其中一个,在个人信用调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他问题很多,已经将他排除在名单之外…”没人知道发言人说这话的时候脚都在抖,如果新闻晚三个月曝出来,甚至是晚一个月,白玉兰做为党内明星出来活动,被工业党抓住把柄,保守党这次大选百分百没戏。

至于男德班那边,开在市里的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锁头把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保洁,几十个记者围着人家一个,差点儿把大叔吓背过气去,连连摆手,“早晨的时候临时通知放假,直接锁门,很多人私人物品还没取出来呢,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问大楼物业:“我们的记录他们还在正常营业,房租交到了两年后。

别的并不知情。”

问白玉兰官网简历上的毕业院校和任职院校:“查无此人”。

或“只是客座教授,来讲过一两节课,从来没有正式聘用过此人”。

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这难不倒媒体人。

华夏国的媒体动员能力人肉能力比另一个世界的香港狗仔队还要强一些,很快顺着蛛丝蚂迹查到了白玉兰真正的毕业院校和他的真名:白波。

按照真名查找,从网上的一则租房广告入手,找到了他的真实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