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一百二十章 风流王爷

第一百二十章 风流王爷

洛娅离开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琉璃宫。反而是决定要去安禧宫看看庄妃,今日天气好,有一些日子没有见到庄妃了,洛娅觉得甚为想念。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书笺渐渐地少了些,紫瑟上次路过安禧宫的时候进去探望了一番,说是庄妃最近想一个人处处,不愿见人。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是关于白风清的?

洛娅一路走着,安禧宫离御花园比较近,她不想总是用御辇,步行对身体也好。看着周身枯落的枝叶,洛娅不禁有些担忧庄妃与白风清的未来,毕竟,就算南宫灏不宠爱她,她也是君王身侧的女人,白风清,更是身为人臣,这样的恋情,最终。是不会有结果的吧…麝衣的执着,令洛娅感动又心疼,这样的女人,应该要得到幸福的啊。

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路,洛娅被一块石头绊住,正心惊着自己要跌个踉跄了,却不想,自己的身体稳稳地落入了前方的东西上面!定下心思来之后,洛娅定睛一看,才知道,此物是人,是个男人。

云美卿担忧地看着此刻两人的姿势,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了,只怕会纠缠不清,暧昧不清。

洛娅站稳了之后,便立刻挣开了那人的怀抱。准确地说,他是个少年,年龄大概只比自己大两三岁,耀眼的瞳仁,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很妖娆。他的肤色是偏白的,着一身白衣,显得风度翩翩,纤尘不染。外批着淡棕色狐裘的他,看上去,更是像个瓷娃娃一般。这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年,正是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静王。南宫澈。

他正对着洛娅勾起唇角笑着,多好看的笑容,可是不知为何,在他的那对耀眼的双眼里,洛娅觉得自己看到了别的。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此刻,也没有谁注意到,假山后面有个着绿衣的小宫女,正悄悄地笑着撤离。那样的笑容,不是少女应有的娇笑,而是,为着阴谋而得意的笑容。她就是碧乔,曾经被穆昭仪安插到如瑶如婕妤的身边,此刻又变为粗使宫女,帮助穆昭仪打听消息的眼线。

“谢谢…”洛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大明白,是自己该向他行礼,还是他向自己行礼。所以两人一时之间,尴尬地怔在原地。最要命的是,这个王爷。自刚才抱了自己之后,就一直这么笑着看着自己。洛娅只好低下头去,她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奴婢见过静王爷。”云美卿端庄而又严肃地对着南宫澈行了个礼,红汐等人也纷纷随后行礼。沉默的局面被打破了,倒是南宫澈,接下来的话还是令洛娅想要逃走:

“宴会上见到皇嫂的时候,就觉得皇兄好福气。今日再见,皇嫂依旧是这么楚楚动人,风姿卓越,艳压群芳。”如果可以的话,洛娅很想将这个当成是恭维的话,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生得样貌平淡,说自己艳压群芳,那真是太夸张了。可关键是,此刻的南宫澈,一点恭维的意思都没有,他只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耀眼的瞳仁,快要刺瞎洛娅的双眼。

云美卿意识到形势不大对劲,毕竟这个南宫澈,曾经在宫中生活的时候,就已经风流成性,此刻到了封地那边,因无人管教,则更为尤甚。现在他这么对着洛娅说话,已然无礼地逾越了叔嫂之间的关系,更何况,他们的叔嫂关系。是皇室中的,则愈发地不同。于是,云美卿淡淡地笑着对南宫澈说:“主子这会子有要事要与庄妃娘娘商量,故此,还请王爷让个道儿,若是王爷也有事找主子,那么就等明日主子去宁德宫请安时,您再进宫吧。”

南宫澈笑着斜睨了云美卿一眼,尔后便凝声说道:“看来皇兄真的很在乎皇嫂呢,否则,像云姑姑这么聪明能干的人,怎么舍得分配给皇嫂呀。”洛娅听后身形一颤,为何走到何时何地,都有人在谈论南宫灏,这个皇宫,究竟有没有南宫灏不存在的地方和话题?

洛娅讪笑着,抬头直视着南宫澈说:“多谢王爷夸奖,我这会子真的有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南宫澈好色的事迹,这会子,自己可不想跟他纠缠上。

南宫澈点头,这条路很宽敞,可是他还是故意让出了一条道儿。示意自己让行。不过,洛娅行至他周身的时候,他忽然迅猛不及地附在洛娅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身上的毒素,怕是扩散得不行了,是不是觉得,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比前一次痛楚了呢?没有死去,真是你的运气好呢。”

洛娅在那一刻,身形就僵住了!

再次看向南宫澈,他已经摇摇手笑着离开。望着他颀长的身形。洛娅的心中,有着不可抑制的恐惧感!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虚脱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这具身体!他刚才都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半年阳!这个少年,王爷的身份背后,还有着别的什么身份么!他究竟跟密楼那边有什么关系,是密楼的人,还是…他就是戴着面具的羿王!

“主子,你没事吧?”红汐轻轻地拍着洛娅的肩,试图令她回神过来,可是洛娅就是一脸煞白地站在原地,就连身子,都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也意味着,自己快要死了…

云美卿也不知道南宫澈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只好上前去为洛娅披上了一早带来的披风,系好之后,却发现洛娅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害怕是因为洛娅曾经受过刀伤,此刻落下了什么病根,云美卿立刻利落地吩咐沅淇和紫瑟两个说:“快,去传御医来!”紫瑟和沅淇不敢多留,立刻转身就要走。

却被洛娅叫住了:“别去,不必了…”声音很无力,甚至可以说,是颤抖着的。洛娅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搅乱了,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生活,却还是被搅得一塌糊涂。看来,密楼那边的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得赶快想办法脱身。只是,南宫澈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羿王呢!

在洛娅的印象里,自己见羿王的次数不多,可是。他却一直给自己一种很沧桑的感觉。南宫澈,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何以能够掩饰得这么深邃?不过,也不一定啊,说不定,这正是他的独到之处,大概是怕自己认出来吧,所以还要戴着面具。那么为何,此刻在宫中,他却亲自来到自己的面前说那些话呢。

会不会,是南宫灏告诉他,自己中毒的事情,潋辰和南宫灏都知道自己身上的半年阳了…这宫中,还有就是青卫的首领,冷焱。可是她不知道冷焱的真实身份是谁,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啊。

一系列的疑问,袭上洛娅的心头,令她开始恐慌不安起来。看来,自己这辈子,想要过上安定的生活,是不行的了。原本只是个小小的愿望啊,却变得愈发地艰难了。

“真的没事么?”紫瑟上前来握住了洛娅的手,她知道,洛娅自回宫之后,心脏的位置,就落下了心疼的毛病。尤其是遇到湿冷的天气,就愈发地难受了。这些,原本她想要去告诉南宫灏和庄妃的,可是洛娅却一再强调不要声张出去。虽然她的嘴上笑着说,是什么心理问题,才会觉得那里痛,不是真的痛,可是紫瑟还是担心得不得了。这是她在宫中唯一深交的玩伴,那么多年的相依相偎,如果说她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啦!”洛娅勉强地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勾到唇角的时候,大家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我真的没事,没有这么娇弱的啦!我们,回宫好了,麝衣最近不想见人,我这么过去,有些冒失了呢,还是回琉璃宫吧。对了,美卿,你去叫御辇过来,我…有点走不动了…”

是真的走不动了,洛娅害怕,自己再走一步,就要停滞不前。这些事情,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很多烦忧,她都找不到一个人倾诉。那些秘密,难道这辈子,都应该要在自己的心中烂掉么。

云美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麻利地去叫御辇去了。留下了红汐紫瑟沅淇三人,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总觉得,她们的主子有太多的事情积压在心底里了,每次她们试图分忧一些的时候,洛娅总是笑着说自己没事,不想让她们担心。

她越是这样,她们就越是难过。为什么,她总是要一副我自己扛的样子,偶尔柔软一下,又何尝不可行。

洛娅没有注意到她们各自的心思,只是无力地仰头望着一览无云的天空,多么美好的天气,多么美好的晴空,仿若是少女那双明澈的眼眸,可是,她此刻的心,却再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仰着头,只是为了吸吸鼻子,将眼泪尽快隐藏掉。

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一百二十一章 醋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醋意

第二日,洛娅在御花园附近“邂逅”静王爷的流言。便在宫中传开了。大家各持己见,有些敬佩着洛娅的人,便说南宫澈风流成性,对谁不都是这个样子,洛娅并没有错,也没有做出什么逾越道德底线的事情。也有一群人,嫉妒着洛娅的位置和南宫灏对她的眷恋,便大肆宣扬说洛娅不守妇道,这后宫中,女人千千万,何以南宫澈就盯上了她?可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若不是她自己不守妇德,南宫澈会上钩么?

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就传到了南宫灏的耳朵里。南宫灏气急,知道这并非谣传,洛娅昨日可不是在御花园么?看来,她对自己这么狠心,原来,是有了新欢了。一时之间,心中甚烦,南宫灏终于决定打破那样的沉默和约束。再次涉足琉璃宫。

李德心中无奈,不是决定要放下了么,何以这个时候,听得了一点风声,就气成这个样子…看来,也有南宫灏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呢。

洛娅是最无辜的,由于云美卿等人的防守,琉璃宫变得静悄悄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此刻,正闲来无事,决定在琉璃宫中研究一下皮蛋怎么做呢,她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犹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皮蛋的做法,自己还研究过,加上她有些嘴馋皮蛋瘦弱粥,便打算试试,同时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犹记得皮蛋的制法还挺复杂的,要用到红茶末,石灰粉等材料,可是洛娅还是决定要尝试一番,好在那些材料,在洛娅的询问下,被一一得来。此刻的她,正蹲在地上调制粉末呢。厨房的那口大锅里,也正沸腾着料汁。是准备待会用来泡制鸭蛋的。

石灰粉的味道并不好闻,很冲,很刺鼻,弄得洛娅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泪水直流。故而,南宫灏来到琉璃宫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洛娅。小小的身影蹲在厨房门口,对着一个大盆在不停地捣鼓着些什么,纯白如雪的狐裘被解下扔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她则挽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臂膀,正专注地对待着那盆料粉。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洛娅,南宫灏一时间怔住了,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么?欣喜之情漫过心头,他摆手示意云美卿等人不要声张自己的驾临。

“美卿,你去问问红汐看看,莲姑的汤汁准备得怎么样了。”洛娅头也不回地埋头说道,能够找些事情来做也好,这样就可以暂时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了,至少可以获得片刻的安宁呐。

美卿望了南宫灏一眼,随后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厨房,看来,皇上的心中还是有主子,主子这次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南宫灏此刻已经走到了洛娅的身后,洛娅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便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薄汗说道:“紫瑟你不是在房里陪沅姝么,怎么出来了,沅淇呢,赶快去看看沅姝的药好了没啦,再过段日子,沅姝就可以下床了,你们不要粗心大意啊。”南宫灏心中泛起了微微的疼痛,原来,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过得这么开心。担心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是,却活得那样充实。

脚步凝滞住了,南宫灏此刻,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离开,若是待会洛娅看到了自己,他该说些什么?原本过来这边的原因,一时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后。

“怎么不说话啊,”洛娅还是低着头说,“这可不像你哦,干嘛,是不是闯祸了,好吧,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很严重的事情,我可以考虑原谅你的啦。”南宫灏还是没有说话,看着洛娅在大冬天里还直流汗,知道她肯定是做得很卖力,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明黄色的汗巾,递到了洛娅的面前。

洛娅头也不回地接过,用沾满了泥巴的手拿着,擦了擦汗,随后便笑着说:“没看到我的手上都是脏脏的灰泥啊,你怎么不直接帮我擦…”话语就凝止了,在看到自己身后的龙纹衣摆之后,她的明亮笑容,就定格在了脸上,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结了起来。拿捏在手里的绢帕,忽然成为了滚烫灼人的东西,洛娅再也承受不住,忽然将它扔在了一边。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蹲得久了,有些犯晕。

但是洛娅还是埋着头安安静静地控制住了身体的摇晃,待一切都稳定下来了之后,洛娅便沉静地看着南宫灏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还是这么生疏的礼仪。南宫灏怔在原地不说话,心中开始回味着洛娅刚才的欢愉。居然变得这么快,只因为见到了自己。心中愠怒顿生,何以见到了自己,就成了这番样子,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么!

“娘娘,皇上特地来琉璃宫看您呢。”李德笑着上去圆场,已经说得这么好了,希望南宫灏不要泼冷水。

岂料,南宫灏却勾起冷俊的唇角略笑着道:“是啊,特地来看看。朕的皇贵妃,是不是真的趁着朕不在的时候,私通别的什么王爷。”李德一听,便知此事不妙,恰好云美卿刚好也从厨房走出来,对着南宫灏行了礼之后,便心生悔意,昨日自己应该谨慎些看着洛娅的,这样,就不会有第二日的传言了。宫中耳目众多,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忽略了呢。

这次倒是洛娅发愣了,她不知道那些流言,故而不知道南宫灏在说些什么,判人罪名,也要证据吧,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望着洛娅眼中的怒意,南宫灏心中明澈无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趣了,明明知道洛娅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却还是计较得这么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什么意思?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明明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自觉间,南宫灏的嘴里还是蹦出了这样的话语,洛娅听了,心中一寒,你自己勾三搭四地流连花丛,就不必来牵扯我了吧!

她直视着南宫灏,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随后冷静地一字一句地告诫南宫灏:“陛下这话严重了,臣妾跟了何人,做了何事?这样的话,一经出口,可是要证据的,陛下没有证据。便这样来说臣妾,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再说了,陛下的后宫中,佳人无数,凭什么,要臣妾一心一意地为着陛下守住青春,臣妾,也有自己的自由!”

李德和云美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不知道,洛娅竟然敢说出这么胆大包天的话!凭着这番话,南宫灏可是可以将她定下死罪,用不守妇德的罪名,将她打入地狱的啊!

“主子…”云美卿一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灏气得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扇洛娅一个耳光,可是手扬到半空中的时候,却迟迟没有落下去,看到洛娅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样子,南宫灏心中的怒意愈发地深邃了。她居然是这么想的!没有必要为我守住青春,呵呵,难道你要攀到宫墙外面去寻找第二春么!你休想!

“主子是这段日子身体不适,一时间话说得糊涂了,还请皇上莫要放在心里啊!”云美卿急忙跪在了地上,替着洛娅求情道。她知道,洛娅跟皇帝之间是有误会和芥蒂的,所以,在这一切尚未解除之前,她皇贵妃的位置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宫中多少人眼红着她,对她不满,倘若今日她被罢黜了,那么他日,她将被那些女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是啊,”李德也上前一步,“娘娘此刻说的话,皇上切莫当真,想必过后,娘娘会到皇上面前来赔罪的。对了,皇上近来国事很忙,这人也瞧了,要不赶紧去养心殿批阅奏章吧,省得太后到时候,该说您误了国事了。”

南宫灏的怒火战胜了他的风度,他狠厉地看了一眼为着洛娅求情的云美卿和李德:“你们都不要为她求情!朕自有分寸!”

“是啊,臣妾就是这么想的,美卿,李德,你们不必为我解释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直摆着冷淡态度的洛娅,今日却忽然跟南宫灏杠上了,她不喜欢南宫灏的那种自我的态度,但是,在看见了南宫灏气得通红的双眼之中,她开始低着头咬唇暗自后悔,也后怕起来,南宫灏会拿自己怎么办?

过程中,沉寂了好几秒,这几秒,是大家最难受的时刻,空气变得严寒令人窒息起来,这一刻,令大家都觉得,是风雨欲来。

果然,南宫灏再次上前一步,将洛娅搂在怀里,逼得紧紧的,洛娅心惊,不知道南宫灏要做什么,便开始极力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南宫灏不仅没有放开洛娅,反而冰冷一笑,微微地勾起了唇角,贴紧洛娅的耳根说道:“放开你?放开你,去让你寻找你所谓的‘自由’么?”洛娅心中一凛,南宫灏究竟要干什么!两个人之间不是已经说得很明了清楚了么,何以此刻又被纠缠到了一起…

就在洛娅挣扎的时候,南宫灏将洛娅小小的身体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不似往日那般温柔地横抱着,而是比较粗鲁大意的扛着!洛娅吓坏了,立刻挣扎着,用拳头打着南宫灏的背脊,可是南宫灏却丝毫不觉疼痛一般,扛着洛娅往内卧走去…

“李德,这可怎么办!”云美卿担忧地看着大叫着的洛娅,再看看一脸面无表情冰冷的南宫灏,主子最近身体才刚刚恢复,可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李德也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生怕出些什么事来,就急忙道:“别急,你稳住这里,兴许经过这次,他们俩就和好如初了呢。实在不行,我就去请太后来一趟,别出什么事儿就好!”

“嗯,快去啊!”云美卿表现出难以遇见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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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间里,南宫灏关紧了房门,将洛娅狠狠地摔到了床上,她的头被床沿磕到,疼痛立刻蔓延开来!回头,却看见南宫灏一脸冷酷地看着自己,心中的害怕顿时升起,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不镇静!

“你在害怕么?”南宫灏步步走近,他身上的朱红色圆领金丝龙纹便服已经被他自己缓缓褪下,留下了身上的一件银色单薄的绵绸寝衣,将他俊美修长的身材修饰得很得当。头上的精巧金冠,也被他渐渐拿下,洛娅瞪着双眼看着地上的狼籍,她大概猜到了南宫灏接下来要如何对待自己!

不要,南宫灏,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洛娅在心中求着,她知道,嘴上说的已无用。尽管南宫灏看到了洛娅眼中的无措,他却还是步步走来!他是真的发火了,洛娅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了那样的话!她是谁啊,她是自己的女人,只有自己才可以欺负,别的人,连根指头都不能碰!可是,她却说什么,要出去寻找第二春!简直是不知所谓!

“滚啊…”洛娅被南宫灏狠狠地钳制住,昔日的温情此刻统统浮现在洛娅的眼前,再看着南宫灏此刻的粗暴,她心痛得眼泪都掉不下来!强力地扭过自己的头,以此躲过南宫灏那粗暴的吻,可是却最终被南宫灏扳过头来,狠狠地定格住!

“就这么不愿意面对我啊,”南宫灏冷笑着看着洛娅,“还是,在你的心中,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你说啊!”南宫灏此刻,有些丧失理智,这段日子对她的思念,因着她的无情而心痛的感觉,甚至是想要摆脱她的身影的想法,在此刻统统地化为了行动上的表现,他不要,不要洛娅他日真的成为别人的女人!洛娅这一生,都必须是自己的。是她不要出宫的,所以,自己说过,再也不会放手了!

哪怕她不接受自己,哪怕自己也打算要放开她,去做自己的君王!可是他还是不能够看到,洛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尽管,南宫灏很清楚,洛娅不是那样的人…

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诗句惹来的小麻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诗句惹来的小麻烦

洛娅强力地让自己冷静。这个时候,求没有用,哭更没有用,这些,她以前都试过!所以,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床边小几上的花瓶上!于是她拼尽全身的气力,挣开南宫灏的怀抱,抓起那个花瓶在床沿敲碎!不顾碎片的扎手,洛娅捡起一块就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南宫灏慌了,他根本不知道洛娅会反抗至此!一时间,恼怒,心疼,慌张,完全地浮现在南宫灏的脸上…

洛娅看见了,也不禁凝滞住表情,南宫灏,居然还有这样的表情,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面无表情的。

可是,没有顾得上这些。洛娅立刻赤脚站在地上,离得南宫灏远远的,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南宫灏,你别再过来,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脚底上,不断地升起一股寒意,洛娅忍受不住,身子在瑟瑟发抖。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朕么?”称呼一变再变,南宫灏觉得,自己遇见了洛娅之后,情绪变得喜怒无常的,倒开始有些怀念曾经的那个冷静沉着的自己。原来,寻回真心,就是这样的感觉啊。那,还不如不要这颗真心。

“陛下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可是,臣妾会因此而恨陛下一辈子。”洛娅的眼泪噙在眼眶里,迟迟不肯掉落。她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望着冷俊的南宫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两人相对的场景,她从未设想过。

南宫灏看着洛娅的手捏着碎片捏的紧紧的,雪白的脖颈此刻开始流下一缕殷红的血迹来…心中不禁无奈莞尔,看来,这个女人。任何时候,都可以令自己改变一些决定啊…

他捡起地上的衣物,优雅地穿好,随后走近了洛娅,不顾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和惧怕的样子,捏起了她的下巴冷声道:“如你所愿,朕日后,再也不会涉足琉璃宫了,满意了?”洛娅怔忪地站在原地,望着南宫灏推门而出的身影,眼泪终于簌簌地掉落下来。

所以,当孝贤太后赶到的时候,看见了南宫灏衣冠整洁地从洛娅的卧房里走出来,而洛娅,则脸色煞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副痴傻的模样。地上的瓷瓶碎片犹在,孝贤太后以为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便坐到洛娅的身边一直安慰着,并且命所有人封锁消息,云美卿她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始清扫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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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好几天。洛娅都不言不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可是,那日南宫灏眼里的绝望和冷酷,她始终无法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

皮蛋的事情,红汐按照洛娅的要求做好了,只等着几十天后的开缸查看。洛娅暂时无心管理这些,这段孽缘带给她的影响太大了。总是在她快要忘记放弃的时候,南宫灏又闯入自己的生活来,等她准备接受的时候,却又总是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困惑,疑虑,不安,惶恐,这些,是洛娅对这段感情的感受。唯有那么一丝的,仅有的,微小的感受,才是甜蜜而已。

这叫她怎么面对,怎么去爱,怎么敞开自己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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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南宫灏,自那日之后,就真的冷心了。他不再过问洛娅的任何事,即便是南宫澈与她的谣言在宫中愈演愈烈,他也只是一怒之下下令宫中再也不要谈论这件事,否则论罪当诛。有了这么一条命令,宫中的谣言才暂时地平息了下来。

期间的这几天,梅婕妤和莫宛如两个,是他恩宠的对象。每日夜晚。召幸妃子的车辇,都会停留在瑜琳宫,或者莫宛如的偏殿前,那车辇发出的叮当悦耳之声,是宫里的每个女子都向往的声音。阿旁宫赋中,曾经就有过这么一段话,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姘。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叁十六年。

宫中的女子就是这般,拼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是心计,只为一朝荣宠,登上枝头。为了那辆春恩辇车,不知要枉费多少人的心思,令人愁得断了肠。最终,却还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洛娅对于宫中妃子荣宠的走向,关心的不多。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那根深蒂固的封建势力对抗,就连孝贤太后这样强势有能力的女人。不也是抵挡不了那样的事情发生不是么?她阻止不了南宫灏召幸别的妃子,而且,那日他也说得很明白,她知道,自己跟他之间是真的断了。

倒是有件事,令洛娅提起了心思来。

昨日南宫灏经过听雨阁去翠颦宫时,忽然听得听雨阁上有人在**,箫声哀婉动听,令人流连忘返。细问之下,方知是一名宫女深夜思念家乡心切,寂寞难寝。以乐器抚慰自己的心灵。次日,那名宫女便被封为了更衣,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末端品阶,可是对于一个宫女来说,却还是体面的。令洛娅留意的,并非是这件事的因由,后宫之中,想方设法想要引得皇帝注意侧目的女人,比比皆是,鱼跃龙门的故事,在深宫之中,并非是传说而已。

只是,那名宫女的身份,令洛娅侧目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珍妃昭阳宫内的大侍女,宝琴。

居然是宝琴…洛娅在又一个冬日阳光明媚的午后,躺在院子里,对着阳光眯着双眼想到。看来,她那日来自己的琉璃宫,是真的有了投靠之心,如若她是珍妃有意安插在自己这边的眼线,做个苦肉计,那么,珍妃不会傻到要她身边的人去做南宫灏身侧的女人。毕竟如果那很受用的话,珍妃早就将宝琴献出去了,何以要这时才崭露头角?

显然,珍妃是不打算要宝琴出头的,那么听雨阁的事情,就是宝琴她自己的心思。难道是不相信自己会保她周全,所以,想到了这样的计策么?洛娅抿着唇,细细地品味着这温暖的阳光,痒痒的,却很舒服。

云美卿的手搭了上来,洛娅回神,便是淡然一笑:“美卿,宝更衣的事情。你怎么看?”

云美卿思量了一番,挨着洛娅身边的小凳坐下,随后才开口道:“依我看,上次她来投靠的事情,的确是真,只是,她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到底是小家小户出生的儿女,心中急躁,难成大器。今日她被封为更衣,虽然迁出了昭阳宫,住到了穆昭仪的掬月宫去了,可是,以珍妃的性子,得知自己多年来培育的心腹背叛了自己,想必她没有好果子吃的。”

洛娅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觉得她会立刻找棵大树来投靠。”

云美卿望了洛娅一眼,忽然抿嘴笑了:“上次她来求过主子,主子现在是后宫中掌权的人,所以,就算她住到了掬月宫中,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该来琉璃宫‘探望’主子了。”

洛娅呼了一口气,真是,自己越是不想管这些事,事情就越是接踵而来啊。南宫灏,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凭什么,他招惹来的女人,要自己来善后打点?

“主子,”云美卿握住了洛娅的手,真情恳切地说道,“主子生性聪颖,懂得为自己打点,这点美卿很欣慰。可是,主子也要为自己想想今后的路啊,趁着皇上此刻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可要好好地抓住皇上的心呢,要知道,君王的心思永远不会停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想要俘获他的心,则更是难上加难。如今主子有这么好的机会,何以要撒手放开呢?难道,等到三年后的大选,又进了一批新人进来,或者,皇上荣宠着其他的女子,将主子忘记了,主子才高兴称心了么?”

情感之事,云美卿是过来人。她背后的故事,注定了她这一世的沧桑,所以见到洛娅这样,她才会忍不住地多聊了几句题外话,希望洛娅不要太傻了,她还这么小,没有经历过什么,这样一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法,实在是太欠考虑。毕竟,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夫君,她的天,更是天启这一代英明神武的君王。

洛娅闭了眼,假寐起来,可是,无论她的表情多么平静,心中却还是颤抖着的。美卿说得对,自己真的很幼稚,还没有爱得这么深,却滋生出了这么多令人困扰的怨恨来。自己身在宫中,不就是他的女人,抗拒这么多次,在身边的人的眼里,倒也可以理解,可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倒成了故作清高,欲迎还拒吧?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美卿你知道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想,也许趁着我现在爱得不深,就趁早断了罢,免得他日,我真的再也离不开了,才是最悲痛的。”洛娅依旧闭着眼,任凭着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有些温暖,却又滋生出一股悲凉来,“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啊,他说的话都真真假假的,我真的猜不透了啊,美卿。”

云美卿爱怜地抚过洛娅的发丝,心想,主子果然不是生在宫中的料啊,倘若生在宫外,必定过得开心许多吧。但是,这就是命,不能改变的命运,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应该顺其自然,令自己过得安全,过得好。

“那你就相信自己的心吧,跟着心走,不要再欺骗自己。佛祖说过,如果你没有欺骗自己,那么谁也欺骗不了你的。”云美卿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洛娅睁开双眼,再次地细细打量着云美卿。

她着一身浅绿藕荷色滚边的对襟小袄,下身配了素淡的月华裙,头上梳着螺髻,显得厚重些,又显得威严一些,虽然年岁已经快要三十,可是美卿的脸看上去,却没有岁月的痕迹,惟独那双眼睛,略显得有些沧桑,令人深知,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首饰不多,只一对宛若流水般的翡翠耳环,鬓角斜插着几根朴素的银簪,洛娅将记忆翻了一遍,似乎,第一次见到美卿至今,她就一直戴着这几根银簪,除此之外,一般不戴别的首饰,这几根银簪,在阳光下显得寂静无声,一定是有故事的吧?

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洛娅忽然轻轻地问了一句:“美卿,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你的身后,一定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吧?”

这是洛娅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云美卿这样的问题,她们之间虽然关系已经密切无比,可是每日谈论的事情,无非是后宫之争,和要注意提点的地方,再者,就是刚才云美卿语重心长的题外话。所以,云美卿没有预料过洛娅会问这样的问题,倒显得有些始料不及。

见云美卿望着自己久久不答话,洛娅便淡笑着说:“没事,是我问得冒失了,你不想说别勉强。”

云美卿却摇摇头笑着说:“主子问话,哪有美卿不答的理儿,只是往事重重,一言难尽。主子若是真想知道,等哪日,美卿整理好了,再告诉主子罢。”洛娅凝视着云美卿,望着她那张素淡的脸,心中还是想起了原来的念想,美卿年轻时,定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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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甚好,洛娅在看完沅姝的伤势之后,便还是决定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听红汐说,赏烟阁的湖边,这个时候也是可以钓着鱼的。所以,一时兴起,洛娅想要去那边钓鱼。本来琉璃宫内也有个小湖,可是洛娅觉得还是小器了些,想要去外面钓鱼。

准备好一切之后,主仆几个便来到了那块位置。洛娅还特地捡了个隐蔽的位置,那是由一条绿荫小道通往的地方,穿梭在枝叶衰败的小道上,洛娅想着等明年春来了,这里该是何其多姿。远远望去,洛娅她们几个就像是枯枝上生出的新绿,那般生机盎然。

穿过小道,她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天地。那里的草地虽然已经衰败,可是,却显得十分辽阔。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草地上,令人见了心旷神怡。草地临湖,澄碧的湖水与蓝天相映衬着,显得十分和谐。洛娅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十分受用。仿佛连远处的红梅香,都被自己闻见了。

兴致一高,洛娅便赶紧对着身后的来喜说:“来喜,快,将你带来的纸笔呈上来!”来喜自那日起,被洛娅重用,洛娅有什么新点子,都找来喜一起来参与,来喜也喜欢洛娅这个主子,很是配合。有时候见洛娅心情郁郁的,还主动要逗她开心。

不一会儿,湖边就摆了个小几,和一张贵妃软榻,小几上还铺着雪白的宣纸,以及挂着几根大小不一的毛笔。洛娅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摆设,再看着笑嘻嘻的来喜,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是出来钓鱼,真没想到,你偷偷地准备了这一手啊?”说这话的时候,洛娅心中不禁闪过一丝苦意,原来,自己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了呢。享受着这些奢华,有什么不对?

也许是察觉到了洛娅眉心一点的不自在,紫瑟赶忙上来笑着说:“我跟沅淇拿鱼竿去钓鱼,待会钓上来的鱼啊,拿回去给莲姑做水煮鱼吃好不好?”她知道鱼类是洛娅的最爱,尤其是香辣活水鱼。

知道这是紫瑟的一片心,洛娅便立刻收起了所有的不快,大笑道:“好哇,若是你今日钓不着鱼,那么回去可要吃下一整只香辣虾哦?”紫瑟一听见洛娅这么说,嘴巴立刻就变成了O型,她是超级怕辣的那种。

“啊?阿笙,饶了我吧…娘娘,好娘娘,您是菩萨啊…”紫瑟故意做个鬼脸央求道,惹得洛娅等人纷纷大笑不止,这是,来喜也跟着凑合:

“何止是菩萨,主子还是那九天玄女…”

“月宫里的嫦娥,观世音菩萨…”洛娅接着来喜的话笑道,“改天你该说我是如来佛祖了吧?”

来喜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挠挠头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这个时候,云美卿已经在案几前燃好了淡淡的白檀,香气四溢,令洛娅更觉得身心舒畅。紫瑟和沅淇两个,早已拿了鱼竿临湖钓鱼去了。洛娅看着欢笑中的紫瑟和沅淇两个出了神,若是自己会国画就好了,定要将这一幕画下来,就叫,双姝羡鱼图好了,呵呵。

一不留神,墨汁就滴在了宣纸上,洛娅无法,只好将宣纸重新换了一张。今天的洛娅,着了一身鲜绿长袍,里面配的是浅白色的对襟小袄,下身穿的是墨金色的软罗纱裙。头上梳的是堕马髻,烟烟袅袅的,几根浅红色的玉簪子就若隐若现起来。她的样貌虽然不及后宫的那些佳丽一般妍丽,可是此刻的她看上去,却像极了冬日里的点点生机,仿佛连地面上那些枯萎的草根,都恨不得立刻从地缝里钻出新绿来,与她争锋。

云美卿没有去钓鱼,而是守在洛娅的身边,看着她一笔一划地笑着落下了几句诗,正是当日梅婕妤在御花园吟的那几句。

幽帘卷西风,未晚日又昏。只恨无情土,掩去几缕魂。

这几句,是她自己创作的,还为它取了个题儿,叫葬花魂。这有个典故,红楼中的黛玉,当日与史湘云在夜里对诗,史湘云的一句,寒潭渡鹤影,激得她当即就对下了,冷月葬花魂这句,堪称绝妙。而洛娅自己的这首,当日不过是用来描述宫中女子,伤春悲秋,楚楚可怜。真想不到,此刻倒成了谶语,应验在自己的身上了。

“主子好才情。”云美卿双手环胸,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洛娅写好之后,将诗拿在手上,回头看着云美卿,不禁笑了笑,很难得看见云美卿这么悠闲的样子。大部分的时候,她似乎都显得为自己操劳过度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说道:“比我作的好的诗,多得数不胜数,这首,不过是随性之作,难登大雅之堂的。”她这句话,不是自谦,是真话。这里虽然是架空的年代,可是洛娅除了那首《琵琶行》在当日不经意吟了出来,再就是《水调歌头》,除了这两首,她从未借由那些古人的诗句来卖弄才情。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男女的欢笑声,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尤其是女子的声音,似乎不只有一个,莺莺燕燕的,扰乱了这里的平静。洛娅略一凝眉,没有注意到此刻风刮得太大,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宣纸就被吹得高高的了。她回神,想要去追,可是那张纸却随着风向越飞越高,往别处飞去了…

“算了…”洛娅撇撇嘴,反正只是想要练字而已,吹走了就吹走了吧。

料想不久后,当她准备铺好纸张,将涟江写下来的时候,却听得来喜的一声:“奴才叩见皇上,梅婕妤娘娘,莫美人…”紧接着,是云美卿的声音,和紫瑟沅淇丢下鱼竿跑过来行礼的声音。

洛娅身子一颤,搁下纸笔,转身,便看到了着紫色对襟金丝龙纹常服的南宫灏。他的身边,分别站着满面红光的梅婕妤,以及楚楚动人的莫宛如。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宫女太监,想必,刚才扰人清净的人,就是他们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洛娅言语疏淡地为南宫灏行了个礼,南宫灏环顾四周,忽然笑道:

“皇贵妃很会选位置,这里的确令人心旷神怡,皇宫是朕的,朕却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南宫灏自顾地说着,莫宛如的一双小手,还紧紧地绕在南宫灏的臂弯里。在看到南宫灏手里拿着的宣纸时,洛娅的心陡然一震,竟会这么巧,那张纸就飘到了他的手里。

见洛娅的深思注意到了这里,南宫灏才勾起唇角,将宣纸上的诗吟了一遍。只是,这次惊愕的人,不止洛娅,还有梅婕妤。

梅婕妤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扭曲来形容,她原本红润得可以滴出水来的脸,此刻却瞬间煞白,细细地看着洛娅,似乎要将洛娅看出两个人来!不可能的,这首诗是李嬷嬷写的,自己与皇贵妃交情甚浅,她怎么会知道!这太诡异了,还是说,李嬷嬷当日就是她杀死的!亦或是…她此刻被李嬷嬷附了身!一连串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入梅婕妤的脑海里,梅婕妤觉得此刻,天似乎都要压下来了…

“雪儿,”南宫灏放开莫宛如,转而抱住了梅婕妤,轻柔地抚摸着梅婕妤那柔软的小脸说道,“这不是你作的诗么,何以这会子,又有别人来写在纸上。”一句别人,说得那么生疏,那么见外,洛娅听了,都不禁在心中冷笑嘲讽。

也许是察觉到了梅婕妤眼里的惊恐,想必她当日将自己那首诗背了下来,那日吟给南宫灏听了吧?害怕自己跟李嬷嬷的身份牵扯上,从而被揭穿,洛娅便即刻笑着说:“那首诗的确是梅婕妤作的,不过是我好奇,派人寻了来,觉得这是佳句,今日练字时,便想起了,随性写到。”这句话,令云美卿不解,刚才看洛娅的言行,她知道这首诗是洛娅自己作的,何以,到了此时此刻,她却要否认呢。

难道,她不希望自己在南宫灏面前出彩,是么。

梅婕妤这才舒了心,她相信洛娅的话,毕竟,借尸还魂这样的借口,实在是太荒谬了。随即,她便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态,故意在南宫灏的怀里嗔道:“皇上,若是您喜欢,臣妾日后就多作一些诗句给皇上看…”

南宫灏听了也很受用,便刮了刮梅婕妤的小鼻子笑道:“好啊,雪儿这么有才情,朕十分喜欢呢。”

见到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莫宛如便轻笑一声,走到洛娅身边问道:“咦,娘娘这是在钓鱼呢,好享受啊。”她一面看着不远处的鱼竿,一面还左顾右盼地看着那张贵妃软榻和案几,显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洛娅只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好伶俐的嘴皮子。知道什么时候,利用什么人,来打破那样的局面,自己出彩。

南宫灏却放开梅婕妤,勾起唇角,冷酷地笑了笑直视着洛娅说:“皇贵妃不是向来以才情自称的么,何以至此,要借用他人的诗句?”

我有以才情自称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