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应该要改称莫昭仪了。
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换来了更高的位阶，虽不是最高的那个位置，但是此时的位置，她已然觉得物超所值。
碧乔说话的时候，莫宛如正拿起了一块纯金制作的吉祥如意锁细细观看，眼中随即就闪逝过一阵忧伤。是为了那个孩子么？
她的心中，软软郁郁地传来一阵痛楚，以为自己不在意，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是，在没有南宫灏关爱的那段日子里，它带给自己的胎动，那种令人振奋的新生感觉，却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吧？
殷红的薄唇微微张开，就吃到了碧乔立即递过来的吹温的银耳羹，甜腻的感觉滑到喉口的时候，变得令她有些微微地讨厌。弯弯纤细的眉忽然就蹙了起来，她一摆手，示意碧乔先退下。
碧乔低头静默地收拾着托盘和玉碗。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气氛瞧着特别安静。是那种，安静到令人慌张的氛围。
主人那边让自己先别轻举妄动，所以自己也不好有什么动向。倒是莫宛如这边，自己已经获得了她七八成的信任，只要自己再从中帮助她两三次，她大概就会完全相信自己了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碧乔拿着托盘对着莫宛如微微欠身，随即缓缓退下。
碧乔离开之后，莫宛如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丝残酷的阴笑，眼中的忧伤也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见了不禁毛骨悚然的精芒。
片刻之后，碧乔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她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莫宛如，却发现，莫宛如也笑着看自己。可是，那笑容，却不若自己这般，是仿佛早已将自己看透了一般的冷笑。
被发现了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碧乔缓缓地朝着莫宛如这边走来。
“跪下。”莫宛如慢悠悠地从自己的嘴巴里吐出了这么两个字，碧乔心中一紧，分不清她究竟知道自己多少底细，但还是在声音落下之后，就立即跪到了地上：
“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恳请主子责罚。”她真的知道了么？不可能。明明伪装得很好，她从哪一点看出的破绽？
“现在我面前，有一杯毒酒，你喝下去。”莫宛如笑盈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碧乔，随即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那个白玉杯上。碧乔顺着莫宛如的眼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杯子，里面估计盛满了剧毒。
“主子可否先说说奴婢的罪过，好让奴婢死个明白。”尽管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碧乔还是强装镇定地把话说完。
莫宛如此刻已然起身来到了碧乔的身边，碧乔只看到了她的衣摆，固然不知道，她此刻眼里渗出的神情，是多么地恶毒。
“不需要任何罪名啊，又或者，任何罪名都可以有。”莫宛如轻笑着，随即又似若有所思道，“嗯，该安排你私通侍卫好呢，还是偷盗比较好呢。私通侍卫恐怕会有殁毓秀宫的名声，还是偷盗吧，然后再声称你身子虚。才打了两下就死了。”
她逼近碧乔，眼睛直视着此刻眼前的人儿笑道：“你说，可好啊？”
碧乔被她逼得无法呼吸，心脏跳动得太急，令她觉得似乎快要停止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女人么。她似乎，在经历了丧子之后，变了许多。
变得不折手段了，变得更加狠毒了。
是啊，连自己腹中的骨肉都可以抛弃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从她放弃了那个孩子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吧。
所以，最近她才隐约觉得，主人那边，似乎下一个让自己完成的任务，就是杀了莫宛如。不过，命令还没来，却迎来了自己的死期。
尽管在宫中，为主人办事这么多年，可碧乔心底里，却还是怕死的。
正因为害怕过早地死亡，所以她不断地努力完成贤妃穆含烟交代给自己的每一个任务。只有得到她的认可，认为自己还有价值，自己才可以活得长久一些。哪怕是最后因为自己知道得太多，必须死去，那也是后话。
可如今…
碧乔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莫宛如。
“怎么了？”莫宛如已经亲自将那个白玉杯端来，走路的时候，还故意不小心地泼了一点。看着地下那迅速涌起的白色气泡。碧乔光是看了一眼，便立刻不忍再看！
求情，求情会有用么？有谁会放过一个细作？
“喝了。”莫宛如将毒酒递到碧乔的面前，“千万不要反抗哦，如若你反抗我从这里走了出去，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更残酷的惩罚，只怕到了那时，可不是毒酒这么简单明了的方式了。你会，生不如死的。”她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件优雅的风月事。
毒酒已经被莫宛如强制着递到了自己的唇边，碧乔最终冲破了底线，忍不住大叫了一句：“主子饶命，主子饶了奴婢这条贱命，从今以后，碧乔只忠于主子一个人！”
终于开口说了啊。
莫宛如满意地看着此刻叩头连连的碧乔，起先只是怀疑，却一直得不到证据，现在看来，不得不用这种逼人的极端方式，将她嘴里的话撬出来。
“是谁？”莫宛如精芒一闪。随即将手里的毒酒洒到了地上，原本华丽的地板上，倏地又冒起了一层层的气泡。
“是…”碧乔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至嘴唇最后变得发白快要在下一刻沁出血丝来。原来，她只是怀疑罢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办事，如若自己刚才镇定些不慌乱的话，只怕她很难得出肯定的答案。到时，也不一定真的将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帮了她很多。
“说，是谁！”莫宛如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倍，吓得碧乔立刻颤抖了一下身子。
莫宛如此刻的心中倒是有了几分得意。真有意思，究竟是哪个女人，派了个这么怕死的细作来自己身边。
“是…”碧乔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稳定了心跳之后，她才一咬牙横了出来，“贤妃娘娘。”
“哦，是她。”莫宛如在心中慢慢地揣摩着，居然会是她。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的。之前只是猜到碧乔是细作，而且她曾经在如婕妤的宫中呆过，想必也是干这种勾当。现在，待碧乔说出了实话之后，莫宛如的眼中才微微有了一丝讶色。
是那个女人。
自己明明投靠了她，自己明明说了会为了她效力，可她还是派了自己的眼线来自己的身边。早该想到她是那样的人，却不曾想，她不相信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能够走到今天，她应该杀了不少人吧。可是，表面上，她却是一个温柔款款的女人，四方不得罪，现在只顾着在掬月宫中带皇子。
走到今天，她都不需要像别人一样，拉拢妃嫔的么？全都由自己一个人来，恐怕，就连她身边的亲信，也不能得到她完全的信任吧，更何况是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碧乔。
碧乔在说出真相之后，忽然有些疑惑莫宛如的态度。她不震惊么，为什么，从她的眼里，只看得见思虑。
“想不想活下去？”莫宛如忽然低下头来，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对着碧乔说。
碧乔微微忡怔，随即就重重地点下了自己的头。
“那你，去一趟掬月宫，帮我做一件事情先。”说罢。她便附上了碧乔的耳朵，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话。碧乔听后，眼中随即绽放出丝丝不可思议的眼光。
这个女人，这样的做法，真像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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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哪一点看出来的？”当穆含烟听完了碧乔的叙述之后，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视着碧乔，还从来，没有谁可以看出自己的细作。
碧乔摇了摇头，声称莫宛如没有跟自己说一个字。
“她还说了什么，”穆含烟这回没有看着碧乔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玩弄自己戴在手上明晃晃的翡翠戒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既然被看穿了，她怎么会放过你？
“回主人，她让我顺从她，背叛你。”碧乔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每说一个字，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
“哦，有意思。”穆含烟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却早已有了安排，“你答应了？”
碧乔点了点头：“权宜之策。”
“行了，先按照她说的去办，你退下，免得她起疑。”
听闻主人这么说，碧乔低着头眼中含着万分的侥幸，她居然没杀了自己！从莫宛如告诉自己，要自己假装还是忠于穆含烟这边开始，她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静！这等于，是让自己两边不是人。可现在，终于有一个相信了自己，那么至少暂时自己不会死。
碧乔退下之后，穆含烟随即就唤来了白灵：“去，这段日子找个时间把碧乔解决了，她已经没用了。”
穆含烟跟碧乔的对话，白灵大约听到了些：“可是…主子怎么知道碧乔已经叛变？她不是权宜之策么？”
“她的权宜之策，只怕是为了自保，已经靠向了莫宛如那边。现在过来复命，怕是人在心不在了。我的人，还是自己杀了的好，虽然，以后莫宛如也未必会留她一命。”
白灵忡怔地站在原地，主子的谋略，原来早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她惶楚一笑，不知，自己在她的心中，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乱事不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乱事不断
“今天的天不那么热。我们去赏花吧，累了就去游湖。”洛娅忽然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回神过来的时候，南宫灏已经从背后紧紧地拥住了自己。他将下巴抵在洛娅的肩膀上，双手轻轻地抚上了洛娅微微隆起的肚子。
“好啊。”洛娅甜甜地笑了笑，自皓月宫出来之后，她没有再跟南宫灏闹过任何别扭，也没有因为心中的苦涩而对南宫灏抱怨要求什么。日子渐渐地淡了下来，她反而过得很快乐。
南宫灏忽然伸出手将洛娅横抱起来，洛娅也安心地将头靠在了南宫灏的怀里，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随即便眯了双眼。
很舒服，很温馨。
这样的日子，若是在宫外，若是可以绵长一些，该多好。
“今天的政事处理完了么？”洛娅靠在南宫灏怀里久了，困意都渐渐来了，只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轻声呢喃了一句。
南宫灏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即在洛娅的额上落上一吻：“就算没有处理好，也是娘子重要。总不能让娘子怀孕期间总见不到夫君的影子罢。”
洛娅忽然睁开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南宫灏，过了半响，她又埋头去偷笑。南宫灏，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他这个蹩脚样子，还真是可爱。
真是的，明明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却还是死撑着。
“你笑什么？”已经出了凤仪宫大殿的门，路过的宫人们见到了这帝后二人，都纷纷跪下行礼，南宫灏一路给着眼神示意免礼，但大部分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到了洛娅的身上。
所有人的眼里都透着艳羡，皇帝宠皇后，还真是到了不一般的地步。这么光明正大地抱着她，即便是怀了身孕，却还是日日留宿凤仪宫。尽管陌云秀也住在这凤仪宫，可就没看见皇上正眼瞧过她一眼。
洛娅刚想说自己为什么笑，却听得南宫灏身后急匆匆地走来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回皇上，陌美人刚被御医确认，怀孕了…”那宫女，正是绿樱。
洛娅的眉头微蹙，怀孕了？是那次怀上的么？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飘向了南宫灏，想看看他是什么表现，却发现，南宫灏除了看着自己一脸甜蜜之外。再没了任何表情。
“喂，你的女人怀孕了。”洛娅戳了戳南宫灏，也是从最近开始的，她放下了一切，不再考虑那些后宫的女人，不再害怕自己会被朝臣骂作妖后。她要守卫自己来之不易的爱情，南宫灏是爱自己的，所以，她要让两个人的感情坚定下来。只要自己和他快乐就好，其他那些女人的心思，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她知道，南宫灏爱自己一个人，这就够了。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灏扑哧一笑，捏了捏洛娅的小鼻子，随即在洛娅的唇上轻轻地咬了咬：“你个坏东西，是在吃醋了呢，我很开心。”
跪在地上的绿樱倒抽一口凉气，皇上居然是在皇后面前自称“我”的。现在主子怀孕了，他不但不理不睬的，还跟皇后两人这么旁若无人地亲密着。主子若是知道的，又该整日以泪洗脸了。
“那就把她挪出去吧。”南宫灏忽然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见洛娅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他又补充了一句道，“陌美人今日起迁至瑜琳宫，反正梅婕妤已经不在了，那里空着也是空着。”
这个命令，让前来通报喜事的绿樱，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没有顾及绿樱的思维反转，南宫灏抱着洛娅继续往外走去，今天是他跟洛娅的，谁都别想破坏。
直至今日，南宫灏自己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发了疯一般地爱上了这个女人。跟她在一起睡觉，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相拥而眠，都可以令自己安稳下来。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会觉得很舒心，但是只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的心也会跟着疼起来。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再也不想了。
从今而后，只要她快乐。
只要她开心，自己可以让她过上全天下女人都仰望的生活。甚至，自己可以为了她，将天下捧起来，放到她的面前。
她喜欢平淡平凡与世无争的生活，那么，好，自己可以。尽快在这几年。处理完一切大事，将皇位让出来，自己带着她，去将满世界的好山好水游遍，尝尽天下所有的美食。
这是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事实上，南宫灏自己明白，爱上洛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是个疯子了。他的血液再也不是冷凉如冰的，而是渐渐地有了温度，那些发自内心的笑意，渐渐地传达到了自己的眼底，成为了最真实的笑容。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原来自己从不曾伪装。
“娘子。”南宫灏忽然低下头去，柔柔地叫道，“我爱你，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开心，如果你再次陷入悲伤，那么证明我还不够强。我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夫君…”洛娅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南宫灏向来吝啬自己爱意的表达，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令自己心中动容的话呢。
“信我么？”
“嗯。”洛娅点头，随即攀紧了南宫灏的脖子，递上了一个香吻。温软的嘴唇，香甜的小舌头，舒舒软软地探进了南宫灏的口里，认真而笨拙。
下意识地，南宫灏又一次抱紧了怀里的可人儿。
那个疯狂的让位想法，南宫灏暂时还没有告诉洛娅，因为还需要几年的时间，现在说了。只能徒劳地让她日日夜夜苦等。
想到这里，南宫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让自己连权力和天下都可以放弃掉。在她的笑容面前，天下算什么？只要她不愿意，这些权力的束缚，这些世俗观念的牵绊，他都可以摆平。
若不是朝中还有几件大事未完成，只怕他现在就想牵着洛娅的小手，游历天下奇迹去了。
潋辰那的解药也慢慢地有了进展，只缺了几味药引子，待过些时日找齐了，洛娅身上的半年阳就有解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南宫灏从来都不相信，世上会存在着逼人上绝路的事情。
“我也爱你，南宫灏，真的，我很爱你。”洛娅搂着南宫灏的脖子，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爱你，所以，我不出宫了，我放弃那些一直以来都向往的生活。因为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日，我离开了你，你发疯找我的样子。
皇宫是座寂寞的空城，南宫灏，我无法忍心看着你一个人落寞地走向生命的终结。所以，我选择留下，留下来陪你一起，慢慢地变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洛娅忽然打心底里喜欢这句话。
夏天渐渐地消退了它的炎热，今天的天气是很舒爽的，只是不知为何，洛娅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冷么？那我们到那边的阁楼上去休息片刻，吃些点心。”
“嗯。你先放我下来罢，抱了这么久，手肯定酸了。”洛娅温笑着对南宫灏说。
“我还可以继续抱着啊，一点也不嫌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这么一直抱着，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想到自己心中的心声之后，南宫灏忽然赧然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这样油嘴滑舌的蜜语了。如若是从前的自己，会将这些话当做是风月场上的必备工具。但是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
他爱这个女人，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
“好了啦，那我累了，想下来走走，可以么？”洛娅忽然好笑地捏着南宫灏的脸蛋，虽然力道很小，可南宫灏还是故意地大声叫了出来：
“哇，你谋杀亲夫啊！”
洛娅扑哧一声笑得更欢了，甚少见到南宫灏这么可爱的样子，原来，除了对待别人的冷酷和对待自己的温柔之外，他还可以是这么孩子气的。
这个男人，真是可爱极了。
“嘘，等等，有声音。”待洛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南宫灏忽然捂住洛娅的嘴巴这么说。
细细聆听，洛娅也发现，假山后边似乎真的有什么声音。
他们忽然相视一笑，像是做贼一般地朝着假山那边悄悄地走去。埋伏在四周保护这两人的暗卫忽然见到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鬼鬼祟祟的，都纷纷无语起来。
李德站得老远，不好跟上来打扰二人的甜蜜。
可是，待走近了之后，南宫灏才暗自后悔，不该让洛娅过来听的。
因为假山背后，俨然是沅姝气呼呼地骂着沅淇道：“如若你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的意思，你为何还要写下这些思念的诗句？你现在倒是说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怎么办！”声音虽然很小，可是洛娅和南宫灏恰好都听到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笑容凝止在脸上，原本气色红润的面颊，忽然褪却了所有的颜色，变得煞白青灰。
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可以信谁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可以信谁
是自己听错了么？但愿是。
可那也只是自己心中的愿望而已。
当沅姝和沅淇两个。意识到洛娅和南宫灏此刻就在外边的时候，都纷纷出来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周围的气氛，倏地变得死寂起来。洛娅看看南宫灏，又看看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沅淇。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沅淇和南宫灏，他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沅淇，居然怀孕了啊。
“小娅，我…”南宫灏试图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上，好好的一个温馨日子，就被眼前的这两个该死的婢女破坏掉了。只一瞬，南宫灏的眼中便升腾起了冷寂的杀意。
洛娅一眼扫到了南宫灏的杀意之后，便立刻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绪，随即拉了南宫灏的手道：“该怎么处理？我不想弄出人命来。”洛娅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沅淇，尽管自己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对沅淇忽然生出了一股厌恶感来，但还是不想见到她死。
怪不得，前段日子，沅姝总是气呼呼地看着沅淇，甚至有时候，还露出鄙夷的眼神来。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两姐妹因为什么事闹了矛盾。一直想找两人谈谈，却从未空出时间来。日子一长，她也给忘了。
今天得知了真相之后，她才大彻大悟过来，原来这段日子，自己被一直蒙骗在鼓里，被当成了傻瓜。
“那就打掉孩子，逐出宫去吧。”南宫灏的声音冷得像冰窖一样，他只嫌恶地扫了沅淇一眼，就不再往那儿看。而是一脸歉疚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洛娅，那是一场误会，自己本来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怀孕了。
“我想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洛娅很讶异，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冷静。并不是强装的镇定，而是发自内心的沉着。她的心中有酸涩，有对沅淇的怨恨，但是最终这些杂乱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归结为宁静。
她就这么淡淡地问了一句，一双眼睛，却始终离不开沅淇。
从跪下到现在，沅淇都一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二人，她自然也不知道，洛娅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娓娓道来。
南宫灏一脸苍白地站在洛娅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自己从来都不曾因为任何一段风月事而要像现在这番穷尽心思去解释。可是，在洛娅的面前，他就宛然成了这番窘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沅淇，你说。”洛娅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分，吓得沅淇一阵哆嗦。
沅姝从跪下到现在，都不曾为沅淇说过一句情，在她心里，洛娅是自己姐妹俩的救命恩人，沅淇作出了这样下作的事情，就该要得到惩罚的。不过，当南宫灏说出，要逐沅淇出宫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微微一疼。
再怎么恶劣，她都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
“奴婢…说不出口。”沅淇将头埋得最低，称呼已经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自称名讳。
“让沅姝来说吧。”沉静了一会儿，沅姝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洛娅，“几个月前的早上。奴婢晨起发现，皇上居然从沅淇的屋子里出来。当时，奴婢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于是，便找来沅淇细细盘问。岂料…”
“原来是那夜主子睡了，皇上本说了不过来了，却还是在深夜的时候来了。沅淇那夜正好值夜，身上披了主子给她的狐裘，想必，是皇上见了，以为沅淇就是主子，便…”沅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瞪着眼看着身边的沅淇，不知是该可怜还是该怨恨。
听完沅姝的解释之后，洛娅才从记忆中找回了一个浅显的片段，原来，是那个晚上。
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去找了潋辰，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沅淇冷得发抖，便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下给了沅淇穿。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个动作，却造就了这么一段孽缘。
“求主子饶了奴婢罢，那夜，皇上醉了，根本不清楚状况，他将沅淇完完全全地当成了主子啊！”沅淇使命地给洛娅磕了头，但是洛娅的眼底，却依旧冷冷的。
沅姝则用双手将沅淇的肩膀钳住：“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皇上醉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往主子的房里引？为什么。你还要一错再错地当了主子的替身！爹娘真是白教了你一世，你！你怎么配做我的妹妹！”情到深处之时，沅姝用力甩了一个耳光给沅淇！
洛娅见了，不禁忡怔，从没见过这样的沅姝。
其实沅姝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沅淇的惩罚减到最轻，眼前的沅淇早已痴傻，根本不知该哭还是笑。这个傻丫头，居然在那个错误的夜晚之后，爱上了皇上。
服侍了洛娅这么久，皇上心里究竟有谁，她们都是一清二楚的。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让自己栽了进去呢。那一巴掌，打的不仅是她不懂事犯了错，更是想将她打醒过来啊！
“不，不用将沅淇逐出宫去。”洛娅张口说道，她心里明白沅姝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况且，这件事中，南宫灏也是有责任的。
见洛娅这么说，南宫灏不禁温柔地抱着洛娅道：“你还在生气？”
洛娅却倦倦地将头埋在南宫灏的怀里道：“算了，皇上封她个位阶罢，然后让她跟陌美人一道住进瑜琳宫去。两个女人都怀孕了，也好相互照顾些。”
听到洛娅的决定之后，沅淇惊得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原以为自己就此要跟姐姐分别了，心中不禁痛楚！没想到，自己可以留下来了，还可以…继续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