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皇后的话，我多少听到了一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这么说，无非也就是忌惮你之前的身份和宠爱，你的身子现在极弱，倘若因着这个而自毁身子，倒真是辜负了我和潋辰的一片心。他**因为今日这样的事情，弄坏了身子，落败了，狼狈了，乃至生命枯槁了，在别人的心里，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们并不会因此而忧虑过多，你明白么？”
洛娅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云美卿，倏地，她的脑海里又多了一个疑问。于是，她敛了眉问道：“你觉不觉的，这个新封的皇后，有些奇怪？”
“怎么说？”
洛娅细细思索着，随即慢慢分析而来：“如果是有意炫耀，那么之前的梅婕妤，如婕妤，乃至于珍妃的蓄意炫耀，我都见识过。可是，这个江国的公主却不同，她似是有意炫耀，可是说话的时候，那种坦白直率的样子，却令我不似讨厌那些女人一样憎恶她。这是为什么？”
“从昨日起，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明白个中因由。”云美卿帮洛娅盖了盖被子，随即想起了昨日纪妍称孩子可爱，最后又不要孩子的画面。纵然云美卿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也还是有些看不懂这个江国的公主。
说她痴傻蠢顿吧，她却懂得怎么在南宫灏面前耍大方，怎么在洛娅面前施恩惠。说她大度恭谦吧，她却蠢到要在洛娅面前故意地炫耀自己跟南宫灏之间多么恩爱，南宫灏有多宠她。那样纯真无比的样子，令人一时之间，看不透这个女子的性格。
她究竟是因为装得太深沉，还是因为本性便是如此口无遮拦，心无算计的女子，因着说出来的话不好听，所以让人不喜欢。
倘若是后者，那么大可不必担心，只当她是小女子，喜欢耍一些小手段，那并不足为惧。但是，如若是前者，那么这个女子，将是十分可怕的，她也许，会比穆含烟还强大一些。因为在一定的程度上，她很像洛娅，可以慢慢地俘获南宫灏的心。
待到那时，那么洛娅就真的被逼上绝境了。
“要不，还是找太后帮忙吧，太后是皇上的生身母亲，再加上李德的力量，相信皇上的心会回来的。”云美卿想到这点，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于是劝洛娅去找找孝贤太后，兴许还有些帮助。
可洛娅却摇摇头说：“倘若有用，那么不等我说，太后就去找他了…”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么？”云美卿质问洛娅。
洛娅一时之间，也回答不上来。想起纪妍那有意无意的炫耀，想起纪妍说话时的那种纯真无邪的口吻，洛娅的心，就揪着疼起来。南宫灏，他会不会真的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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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最近这几章写得好纠结，有些虐，还出现了纪妍这样的角色。
但是，请亲们相信，果果安排纪妍，绝不是因为要大家看那种争风吃醋的戏码。
虽然前后也会有一些这样的描写，那也纯属是情节需要。
这篇小说写到这里，就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了。紧接着，洛娅很快就会出宫。
出宫以后的章节，不会再像宫里的这么纠结了。果果会尽量地写得欢快一些。
还有小端仪，不知道果果有米有将这个小屁孩子写得很可爱。不过，到了最后，这个小家伙的命运还是挺纠结的，大家表拍偶，果果自认为自己是亲妈。
还有一点对不起大家的就是，之前一个月更新得很少，每天只有一更。这个月缓过来了，每天会有两更，或者一章大章的更新。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唔，出宫的期限被果果无限延迟到了现在，真是对不起大家，在皇宫中拖了这么久，相信很多亲的心里都反胃了。
说了这么多，请大家放心吧，女主以后还是会幸福滴。
还请大家多多打赏，评论支持。有你们的意见，果果的文才会写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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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二百二十四章 翻旧案
第二百二十四章 翻旧案
（嗷嗷嗷，看在果果每日辛苦两更的份儿上。亲们给些意见发布在评论区吧，哪怕没有意见，只是些微的鼓励，都会鼓动果果的心滴。）
相比起废宫似的琉璃宫，那么此刻的贤泽宫，则更是荒废一片。自从林嫔出事之后，这一带就疏于打理。
原本奴仆成群的宫殿，此刻萧瑟无比，只留了一个粗使的宫女在门外守着，已是寒冬，宫女身上的衣裳单薄，在刺骨的风中颤颤巍巍地站着。
她抬头见到眼前的那个着玄色宫服的女人，一时傻眼，话都喊不出来。直至认清了女子衣摆处的凤纹，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地喊了一声：“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纪妍没有过多地为难这个小宫女，而是轻启朱唇道了声：“平身，本宫要见你们主子。”
粗使宫女愕然地抬头，心中不明为何这位新后要见林嫔。自从林嫔产下畸形儿之后，就一直呆在贤泽宫内。终日疯疯癫癫，不成样子。现在皇后要见她，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吧。
起身，宫女站在一旁为纪妍让了路。
纪妍被身边的一个秀色宫女搀着，进了贤泽宫。
入内，才知道，宫内并不比宫外好多少。只见贤泽宫四处脏乱不堪，灰尘飘扬，可见，素日里宫人们都乐得清闲，并不清扫四院。那些花草树木，也因为长久没有人照料，而变得枯黄难看，飘飘扬扬的尘土，可以将一个人的鼻腔呛得生疼。
“娘娘，这里这么脏，不适合您呆，还是回宫去吧。”她身旁的那个宫女殷勤地说了一句。
纪妍双眼直视前方，忽然在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无妨，本宫想要看看那个疯了的女人。”
宫女见之，无法，只好跟着纪妍一路走进了大殿。
才刚进大殿，就闻到了一股异味，想来是殿内时常没有清扫，淤积出的味道。秀色宫女凝眉，随即对着身边的那个粗使宫女怒目相向：“你是怎么干活的！林嫔娘娘好歹是位主子，哪里轮得到你这样的人在她的头上撒野！”
纪妍倒是没有怒骂那位粗使宫女。只是侧目看着她，一脸的笑意，似是在问她，难道我的宫女说得不对么？
一时之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那位粗使宫女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大场面，便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
“免了，从今日起，你注意些，林嫔并未犯什么过错，这样的待遇，于她实在不公。”纪妍没有再看那个粗使宫女，但是，粗使宫女却被纪妍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半。
直至后来她起身，尚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正当纪妍要四下寻找林嫔的时候，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句：
“孩子，我生下了一个很可爱的皇子，它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会对我撒娇了呢，呵呵呵…”语调痴痴傻傻。不成章句。
那声音是林嫔的，纪妍转身朝自己的背后看去，只见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林嫔正抱着怀里的一个布包笑得一脸呆滞，她定是，将那个布包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纪妍身边的宫女见林嫔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便自觉地挡到了纪妍的身前，岂料，纪妍忽然将手放在宫女的肩上轻轻一拍，示意宫女让开。
“主子，这…”宫女害怕林嫔会伤害主子。
可是，在纪妍迫人的眼神下，宫女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你们快看啊，这是我生下来的孩子，你看你看，它还会笑呢，多可爱呀。”林嫔指着自己的孩子，对着纪妍笑道。
“是么，让我看看。”为了令林嫔的心绪稳定下来，纪妍还特地用了“我”的称呼。她走近了林嫔，想要伸手去逗逗林嫔怀里的布包，全当是配合林嫔。
岂料，正在这个时候！
林嫔却忽然目露凶光，用尽浑身的气力将纪妍推到在地，秀色宫女急忙上前去将纪妍搀扶起来，原本华丽好看的宫服，却因为跌倒而沾满了灰尘，瞬时变得脏乱不堪。
“走开啊！我不准你伤害我的孩子，不准你抢走我的孩子！”
“你还不赶快拉好你的主子！”秀色宫女见纪妍受了点小伤。便立即对着那个粗使宫女怒吼道。
粗使宫女讪讪地来到了林嫔身边，象征性地拉着林嫔哄道：“娘娘，您跟奴婢进去吧。”
这时林嫔的情绪却变得更加高昂了，她紧紧地抓稳了自己手里的布包，奋力地挣开了粗使宫女，用尖锐的声音抗议道：“滚，你们快给我滚！我不准你们再将我的孩子抢走，你们谁也别想将我的孩子从我怀里夺走！”
纪妍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不顾自己宫女的劝解，继续上前对着林嫔笑道：“哦？谁要你的孩子呀，我是可怜你，才说你的孩子好看，长得那样畸形的孩子，能漂亮得起来么？”
林嫔听到这句话之后，脑子里嗡地就炸开了！
她拼命地摇着头对着纪妍吼道：“不是的！是你，是你这个坏女人！你自己生了一个畸形的胎儿，还想要将我的孩子抢走！你这个坏女人，你不得好死！”林嫔的脑子一直无法休停，她冲着纪妍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并且还试图有伤害纪妍的意思。
不过纪妍并没有表现出害怕之色，反而笑道：“林嫔娘娘，您搞错了。我不是那个想要换走你孩子的人，我是来帮你的。”
“真的，你相信我，我是来帮助你的，你还想要夺回你自己的孩子么？”纪妍轻声细语地对着林嫔笑道。
林嫔听了纪妍的话，便将信将疑地问了她一句：“真的？”随即，她便又回到了一副紧抱着布包，畏首畏尾的样子上。
纪妍点头，旋即还给了身边那个宫女一个眼色，不多时，门外便进来了一个太监。他手里抱着的，便是那日南宫灏从穆含烟手里要过来的大皇子，泽儿。
快满一岁的小娃儿，因为受不了这屋子里的异味，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一声声嘹亮的啼哭声冲击着林嫔的神经，她呆了，傻了，甚至忘记了要对纪妍大吼，要对纪妍保持畏惧的心态。她扔掉了手中的布包，随即冲上前去，想要抱抱泽儿！
这时，太监闪身，躲过了林嫔的抢夺。
“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林嫔怒瞪着那个太监，太监无法，只好为难地看着纪妍。
纪妍摆摆手，随后走到了林嫔面前，对她说：“你现在这样，抱了孩子的话，他会被你弄生病的。”林嫔听见这句话之后，瞬时就像个三岁小孩一般，乖乖地盯着纪妍看，试图让她将话说全，纪妍很满意林嫔此刻的表现，随后便接着道：
“这样，你乖乖地听我的话，到时候，我一定将孩子还给你。但是现在不行，孩子还在那个坏女人的手里，我必须待会儿还回去，不然，连我都会被骂的。”
林嫔认真地听着纪妍说，最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呢，你要先让下人给你洗个澡，好好地吃一顿，然后再美美地睡个觉。等你一觉醒来啊，你就会发现，孩子回来了。他再也不会离开你。”
“真的么！你不准，不准骗我！”林嫔已经信了纪妍八九分了。
纪妍望着林嫔，随即重重地点了头，便命那名太监随着自己离开。
望着离开的纪妍和孩子，林嫔的眼里有不舍，可是，纵然她的神志已经模糊，但也还明白纪妍的意思。所以，她只是追逐上去，随后整个人巴在宫门边上，目送着他们远去！
柔和的阳光洒在林嫔那散开的头发上，将她凄婉的脸容衬得无比清晰，看着看着，她脸上就渐渐地渗出了笑意，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笑了，不是呆滞的笑容，不是疯狂的笑容。而是柔柔的，温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望着纪妍和泽儿远离的背影，心里好似忽然渐渐地明澈起来。
那个粗使宫女，还有随后走出来的那名林嫔的贴身宫女都受到了纪妍的吩咐，要将林嫔好好清洗一番，要将贤泽宫好好地清扫一番。
所以，这个时候，她们的心里再也不敢有一丝怠慢，只好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了。
劳碌之余，她们还不忘时不时地用眼睛去剜林嫔，巴不得她立刻死去！
当然，林嫔已经感受不到她们那怨毒的眼神了，因为此刻，她单纯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按照纪妍刚才说的去做，然后睁开眼，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孩子。
曾经生产后，被白灵喂下的药物，此刻早已被清除得干净，林嫔之所以还会这么痴傻，完全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从而导致她疯癫无故。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明白。
她很清楚，自己真的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儿，她很清楚，自己的孩子，真的被别人掉了包，只是，那个人的样子，早已变得模模糊糊了。
第一卷 我靠，遇尸不淑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访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访
今天的第二更奉上（此外。洛娅住的那个宫殿重新叫回了琉璃宫，而凤仪宫，也重新叫回了凤仪宫，现下是新后纪妍在居住。前面没有仔细看的亲们注意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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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贤泽宫之后，纪妍并没有直接回凤仪宫，反而是径直地朝掬月宫的方向去了。她今日的兴致很高，所以，遇见了这件蛮有趣的事情时，尚有闲情去将整件事理清来。
不多时，御辇便在掬月宫门口停了下来。穆含烟虽然被罢黜了贵妃的头衔，幽禁在掬月宫内，但是，相比起脏乱不堪的贤泽宫，掬月宫的摆设建筑等等，还是要好上许多。
纪妍仰头看了一眼掬月宫的匾额，随即便笑着对那个抱着泽儿的太监道：“你，跟本宫进去。”说完，她又转脸对着刚才的那名宫女吩咐，“你，留在外边，看情况。”
宫女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唯唯诺诺地来了句：“是，奴婢谨遵皇后娘娘吩咐。”话毕，还将一脸的委屈表露无疑。好似纪妍这样不看重她，令她觉得十分不甘一般。
纪妍倒是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只是给了那个太监一个眼色，随即便自行进了掬月宫。
由于被幽禁，还有头衔被废，所以，穆含烟的生活跟之前的比起来，也算不得多好。不过，碍于她向来攻于心计谋略，所以，她的身边，还是有几个对她忠心耿耿地下人的。
纪妍进来掬月宫，也没让宫门口的侍卫通传一声，只是径直地步行了进去。所以，正在庭院内书画丹青的穆含烟，在抬头瞥见了静静而立的纪妍之后，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不过，只是一闪而逝而已，天地之大，素来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她穆含烟的。即便，她落到了这步田地，也还是可以淡定从容地描绘着自己手下的那幅丹青。
此刻见纪妍驾临，穆含烟方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朱笔，还不忘对着那幅丹青轻轻地吹了吹。最后上前来对着纪妍微微一福：“含烟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免礼，你过谦了。”纪妍示意穆含烟站起身子来说话，而她的目光，则落到了穆含烟书画的那幅丹青上边。
“真想不到，你如今落得如斯田地，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边画画。”纪妍眯着眼笑道。
“这不过是含烟抒怀之作，用来打发时间的。”穆含烟得体回答。
那铺就的白纸上，画的是一株苍劲有力的松树，生在悬崖峭壁之上，虽然尚未完成，可是却好似可以令人感知到那悬崖上呼啸而过的劲风。整幅画都充满了浑厚的底蕴，令人见之心生敬畏。
纪妍不由得抬头看了穆含烟一眼，旋即微笑道：“别的宫嫔，书画丹青时，多半是画些山水花鸟的，难得见到你这样，书画松柏的，而且还画得这么浑厚有力，实在是难能可贵。哎。皇上将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你给冷落了，还真是可惜了呢。”
穆含烟兀自一笑，随即回答纪妍：“皇后娘娘严重了，含烟的画，不过是随着心性，信手拈来之作，哪里配得上皇后娘娘的那一番夸赞。至于被陛下冷落这一点，那更是皇后娘娘为含烟多虑了，即便是被陛下冷落了，含烟的心中，也不会似其他宫嫔那般折磨自己弄得死去活来的。含烟，自有含烟自己的活法，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纪妍的眼中一亮，旋即脸上起了满意之色：“你的性格本宫很喜欢，够果决，够狠厉。只可惜，你跟本宫注定了不是一路人呢。”
穆含烟抬眼，直接与纪妍对视，即便是荣宠了这么久的洛娅，她都不怕，何惧一个新上任的皇后？
看着穆含烟眼中的淡定自若，纪妍并不生气，只见她徐徐说道：“你看看泽儿，最近生得愈发地可爱了，还给你，好不好？”
穆含烟的视线顺着纪妍的话转向了泽儿。
泽儿虽然不是她所出，可是泽儿自生下来就呆在了穆含烟的身边。就算穆含烟再怎么从容，再怎么冷血，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而泽儿。此刻见到了穆含烟之后，便立刻伸出了双手，咿咿呀呀地对着穆含烟不停地叫唤，好似对这么多日在纪妍身边生活的诉苦，和抗议。
穆含烟的心尖，顿时一软。
不过，她没有被这种情绪牵绊，只是淡淡地笑着：“如此，还要看皇后娘娘愿不愿意了，倘若皇后娘娘是要拿含烟说笑，那么含烟自然是不会当真的。”她自小就被贤王铁血教育，这点变故，难道还应付不过来么？
只是，现在贤王已故，忽然之间，她就失去了所有斗争的动力，她开始觉得，自己斗了这么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权舆和宠爱，那么为何到了此刻，她的心里都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呢。
对了，是愉悦，贤王曾经说过。身为他手下的得力助手，是不需要愉悦这样的感觉的。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最高明谋略和手段。
可是，何以到了这一刻，穆含烟开始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渴望那种愉悦的感觉，她想要发自内心地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
纪妍轻巧一笑，旋即走近了穆含烟。贴得很近时，只听得纪妍轻声地说了一句：“不过啊，泽儿越长越大，身上倒越来越没有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影子了。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泽儿慢慢长大，除了像皇上之外，还越来越像另一个女人了呢？”
穆含烟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她还是淡定地对着纪妍说：“那么依皇后娘娘而言，泽儿究竟又像了谁呢？”从今天纪妍命人抱着泽儿进了掬月宫来，穆含烟就大概地猜到了纪妍要做什么，现在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提示，便令穆含烟心中的猜想更加地坚定了。
她不慌，也不乱。
同样的，纪妍也没有因为穆含烟的临危不乱而自乱阵脚。
“像谁的话，你自己应该比本宫清楚得多啊，不过有一点本宫觉得很奇怪。”纪妍忽然挑了挑自己的叶眉看着穆含烟。
“皇后娘娘觉得哪里奇怪了，说出来，看看含烟能否为您解答。”
“像你这样，生得端庄清秀的美人儿，怎么会跟一个畸形的胎儿生得像呢。又或者是，那个畸形的胎儿，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女子相像呢，嗯？”纪妍的声音懒懒的，像是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可是穆含烟听在心里，大抵有些不舒服。
不过，穆含烟跟梅婕妤那一类女子不同，她懂得如何从容地面对问题，就算纪妍怀疑自己又如何，现在证据已经完全没了，她要如何着手去查？
“含烟不知何处得罪了皇后娘娘，要让皇后娘娘这番来令含烟难堪？”穆含烟一脸凄色。
纪妍给了身边的那个太监一个眼色，示意他暂且带着泽儿退下。
庭院内静了，只剩下了纪妍和穆含烟两个人，原本白灵也在的，可是中途却得到纪妍和穆含烟两个的旨意，悄然退下了。
“怎么能说让你难堪呢。这是事实啊，至少，本宫是这么觉得的。”纪妍笑吟吟地望着穆含烟，“现在，所有人都被遣散了，你也应该无所顾忌了吧，还要再继续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暗话么？”
穆含烟抬眼看纪妍，随即轻声地笑起来，那样的笑容中，带着的并不是一个宫嫔该有的娇笑，反而带着些狂妄的味道，极衬穆含烟的性格和野心。
“你不过就是听了些谣言，就在这儿胡说八道，谁会相信？”穆含烟静静而立，一脸优雅的笑意。
纪妍听了，不急也不恼，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倘若，本宫有办法让疯了的林嫔苏醒些微的记忆，有办法令大家都知道，泽儿就是林嫔的孩子呢？”
“那又怎样，疯子的记忆就算被复苏了，也还是一个疯女人的记忆，谁会相信？”穆含烟步步走来，“而且，你怎么证明，泽儿就是林嫔的孩子呢？他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这步开始，穆含烟不再用自己的小字卑微地称呼自己，而是径直地用上了我。她不怕纪妍，一点也不怕。
并不是因为纪妍看上去，就像个黄毛丫头，娇宠的公主。而是因为，她穆含烟所惧怕的人，向来很少。
但是，洛娅曾经的一些做法，还是令穆含烟折服，尤其是，当她私下里知道，洛娅其实并非林笙，而是密楼的细作之后。她惶然知觉，洛娅这个人，实在是隐藏得太深。她还有多少秘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呢。
“你这么强硬地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很快，本宫就会让你看到，一个你最不想看到的人。”纪妍一字一句地说着，令穆含烟的心中不禁好奇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么？
穆含烟的眼里毫无惧色，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只见这时纪妍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慢悠悠地说道：“你还不快出来？”
话语刚落，纪妍身后的宫门处，便出现了一个容貌粗淡，背部伛偻的老妇，她便是曾经穆含烟安插在林嫔身边的奸细，张嬷嬷。
穆含烟在确认了张嬷嬷的脸容之后，心中震惊，自己派去的人不是已经将张嬷嬷杀死抛入江海里了么，何以此刻，张嬷嬷会再次地出现在皇宫大院里。
狐疑之际，穆含烟不得不看向了纪妍，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怕了？”纪妍勾起唇角，“这是张嬷嬷，你不认识了？不过也难怪，当年张嬷嬷是伺候林嫔的，你又怎会熟知？”
“然后呢，你想怎样？”穆含烟的唇角和脸色都有些微微的苍白，很显然，她一时之间，做不到像刚才那样步步从容。她惊愕的，不仅仅只是张嬷嬷被纪妍带回了皇宫，从而威胁到了自己，更多的，是在好奇纪妍是怎么做到的。她是江国的公主，对天启根本不熟悉，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将张嬷嬷从鬼门关边上拉回来的？那个时候，她明明还没有嫁给南宫灏，又怎会知道这个中细节？
这件事上疑点重重，可是时间紧迫，穆含烟一时之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你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什么会找到这个人吧。”纪妍挑了眉看着穆含烟，等待着穆含烟的示意。
穆含烟虽然没说话，但是却有想要听纪妍说下去的意思。
“这个嘛，本宫不能告诉你哦。”纪妍竖起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笑道，“嘘，这不能说的，是秘密。”
穆含烟盯着纪妍看，良久，她忽然冷笑了几声：“饶是这样，又怎样呢？你以为，你掌握了所有么？大局就一定不可以扭转？光凭一个接生的稳婆，就能来污蔑我么。到时，我也可以说，是她拿了你的钱财，想要暗地里将我除掉。”
纪妍听到穆含烟这么说，并不动怒，只是正声说道：“本宫当然不会这么蠢，要靠一个小角色来证明这件事的始末。本宫之所以招出这么一个人来，就是想看看素来淡定自若的你，以为大局尽在手中的你，惊愕的样子。现在看到了，好看极了，本宫也，满意极了。”
说这些话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我现在开始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穆含烟笑着对着纪妍说，“好啊，我承认，我的确交换了林嫔的孩子，泽儿是林嫔所出。可这样，又能怎样呢，光凭一个接生嬷嬷的话，光凭你的一面之词，能够证明什么？能够还给林嫔一个清白么？”
纪妍望着穆含烟不说话，空气一下子就冷肃了下来，隐隐约约间，穆含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看到了纪妍那眼底的一抹狡黠的笑意之后。
“她们不能，但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