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出去走走。”可是,南夜爵不会答应。

“我觉得,你应该跟南总沟通下。”

“没用的,”容恩抿了口咖啡,没有放糖,苦涩的有点令人想哭,“他不会同意的。”南夜爵生怕她又会逃走。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我们人类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被太多想当然给左右,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前,不是自己的猜测吗?”叶梓眉目轻弯,在苦咖啡中放入块方糖。

容恩没有说什么,依旧很安静的样子。

叶梓见她脸上有了缓和,便适时同她说起些别的事情,这么多天来,容恩身上的伤都好了,有些淤青历害的,也还剩下个淡淡的印子。

晚上,南夜爵没有回来,容恩吃过晚饭后便将卧室门反锁。

到了八九点的样子,她听到楼下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容恩关了电视,人缩进被窝。

这几天,南夜爵倒是很老实,容恩每次吃过晚饭便将门给反锁了,他早上去公司的时候,他犹在房间没有出来。

脚步声顺着楼梯上来,并没有跨过容恩的房间,而是在她门口停了下来。

她竖起耳朵,心想南夜爵会不会说话不算数,再说,这房子是他的,他有钥匙。容恩想到这,便有些紧张地缩起双肩,幽暗寂静的房内,她听到了很细微的窸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动般,紧接着,门板上传来撕拉的动静,还有很轻小的撞击声。

容恩坐起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南夜爵拧了下门把,“恩恩,开门。”

她皱眉,“我睡了。”

“开门!”男人用力捶了下,但想了下后,又收回手去,可别让容恩以为他又想暴力,“我不进去,你开下门会怎么样?有东西找你。”

“你就是那东西吧?”容恩没想到他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当即回了句。

门外,南夜爵脸色气的铁青,“你开门,你才是那东西,我不进来就是,大不了我走。”说完,容恩还真听到脚步声地离去。

门口的动静犹在,也不像是南夜爵刻意弄出来的,容恩下床来到门口,刚打开条门峰,就见眼前恍惚下,一条黑影钻了进来。容恩脚踝处被添了下,那黑影牟足了劲绕着她的腿打转,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吓得她急跳上床,“啊-------”

“怎么了?”南夜爵猛地推开门,那黑影在门后熟悉地形,一下被飞出老远,疼得直哼哼。

打开灯,容恩这才看清那东西原来是条小贵宾犬,浅褐色的毛发下,只露出双黑溜溜的眼睛,身上还穿着件碎花小衣裳,胖嘟嘟得身体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讨好似的滚到南信息爵脚边。他弯腰将抱在手里,银灰色西装立即被贵宾犬的爪子抓住,那小东西一个劲往他怀里噌,十分亲昵的样子。

容恩还维持着方才的样子站在床上,见到男人这幅动作,她有些懵,试想西装革履的南夜爵此时这个样子站在人前,怕是谁见了都会忍俊不禁。

“这不是你们女人都喜欢的东西吗?你怎么见着倒躲了。“男人人上前,将贵宾犬放在家用恩床上,小家伙很懂得讨好人,立马扭着胖嘟嘟的身体亲昵的向主人靠去。

容恩本来对宠物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当这小东西顺着自己脚边打转时,她只觉得腿上痒痒的,贵宾犬仰起脑袋,并以下巴蹭着她的腿,发出求欢的呜呜声。容恩坐下去,将它抱起来,南夜爵松下劲间领带,总算是看见了女子嘴边重新拾起的笑。

晶亮黑幽的眸中透出怜爱,南夜爵想,要是她抱着的是自己会有多好?

呸!男人暗啐自己,怎么想到和条狗去争宠了?

容恩将手在贵宾犬头上轻抚,小东西立即配合无比,脑袋在容恩丰满的双峰间一个劲噌,南夜爵眼皮跳了下,她还真会挑地方,所幸,她买的是条小母狗。

男人两眼定在她胸前,容恩不经意抬头,就见他喉间滚动下,双眼中似有兽性透露出来,”你还有什么事吗?“南夜爵有些不甘地收回视线,”你喜欢吗?”

“喜欢。”容恩掀开被子,将狗也抱进去,她们很快便相处的很好,唯独南夜爵站在那,成了个多余的。

今天听叶梓说容恩很配合治疗,他不想她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刚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容恩抬起头,见南夜爵站在床边,“什么名字?”

“恩恩。”

容恩回答,“干嘛?”

南夜爵闻言,嘴角勾起笑,露出几许狡黠的味道,他坐在床沿,趁着容恩不备,伸出手去,“我没喊你,我喊她。”

末了,还另了句,“我喊这狗来着。”

容恩抱着小狗将身体侧过去,南夜爵伸出去手差点便触到她的肩膀,“南夜爵,你就不能老实些吗?”

“老实人会吃亏,从小就有人这么和我说。”

好吧,他耍起无赖了。

在容恩的逼视下,他的手却还是慢慢收了回去,容恩视线随之落到他腿上。

“我坐会还不行吗?”床沿,因男人的坐姿而陷下去半边,他目光盯着容恩左侧那一大片空白,“今晚,我睡这,我肯定不碰你!”

“南夜爵!”容恩冷下脸,其实,他虽然长相好看,但一旦变了脸,便有种乌云笼罩的感觉,很凶,以前,容恩在他面前总是摆着相同的表情,他说什么都激怒不了她,这会,容恩定是受不了他的无赖样,南夜爵也不管不顾,颀长的身体往后仰去,想先占住半张床再说。

容恩的腿本是伸着的,他这个动作正好压住她的双脚,南夜爵脑袋枕在她脚踝上,侧过头去笑道,“恩恩,别动,让我躺会。”

她腿部的神经绷起来,南夜爵知道她会挣扎,便将身体侧躺向她,左手隔着层薄被落在容恩脚踝上,手掌,包裹着她那双白嫩的玉足,反复摩挲下,犹能感受那纤细的骨架,“恩恩,你信不信,我好像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若抱着你,就会睡得很好,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用想,这种感觉,我以前从没有过。”

男人目光灼灼,那双阴暗魅惑的眸中透出几许诚恳的味道,他是真觉得自己有了异样,要不然,也不会低声下气让她看心理医师,更不会去做。

容恩在他地盯视下,硬是将目光别开,她不会那么自恋的将南夜爵这种表白当成是所谓的动心,或者,爱。

太荒唐了。

她踢了下脚踝,男人见她只顾逗弄怀里的小狗,便仰起身站了起来,背影在避灯映射下有些萧条,别说容恩是这样的反应,就连南夜爵自己都觉得很欠抽,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心里早就那么想了。

他将双手放入兜内,想站会,可容恩丝毫没有留他的意思,再待下去就真是厚脸皮了,尽管,他脸皮确寮比城墙还要厚。南夜爵轻咳两下,可容恩情愿同怀里的小狗说话,叫你贝贝叫吧,虽然俗了点,但是好记嘛。”

“不许叫贝贝,”南夜爵代表小狗发言,抗议,“难听死了,什么狗都叫贝贝,你有没有创意?”

容恩抬起头,菱唇紧抿,也不反驳,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

南夜爵真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他是匹十恶不赦的恶儿狼般,容恩见他要转身,她嘴唇轻动,“南夜爵?”

男人转身,眼神澄亮。

“我想出去起起行吗,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让叶梓陪着我。”容恩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叶梓说的不错,她应该和南夜爵有所沟通。

“去哪?”

“就想去街上逛逛,你放心吧,我没有别的地方去。”

南夜爵来到容恩床边,他弯下腰,捕捉到她眼里那抹忧然存在的害怕后,慢慢直起身,“去吧,”他从皮夹内取出张金卡放到床头柜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容恩目露吃惊,怔怔望向南夜爵走出门口的背影,她完全没有抱希望的那么一说,他居然答应了?

南夜爵带上门,容恩感觉到房间内那种烟草味混合着古龙水的香味犹在,就好像南夜爵一般,在她的生命中,无处不在。

“唔唔-------”怀里的小狗乱窜,调皮极了,容恩想了下,眼角而扬起,用手在狗狗头上轻拍,“夜夜,以后你就叫夜夜。”

第二天,南夜爵没有食言,容恩和叶梓吃过饭,就出了御景苑。

容恩首先挂念的就是妈妈,她用南夜爵给的卡买了个手机,出了商场,便将电话拨到裴琅给她们安排的那个小区内。

但是,过了许久后,都没有人接。

容恩心里不安起来,她记得裴琅的电话,拨过去时,男人接的很快,“喂?”

“喂,你好,我是容恩。”

“容恩,你现在在哪?”

“裴琅,我很好,请问,我妈呢?”她的语气依旧那么客气。

“你别担心,我让伯母住在另一个地方,那小区已经不安全了,容恩,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男人话语中透出满满的担忧。

“裴琅,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暂时还不方便同你们见面,谢谢你照顾我妈妈,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我一定尽力还上。”

“容恩,我不用你还什么,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现在走不开,等我好些后,我会再打来的,就这样吧。”容恩说完便径自挂上电话,她想信裴琅是好人,现在能帮她照顾妈妈的,也只有他了。

那张银行卡,她留在了容妈妈那,短期内,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容恩,你没事吧?”

叶梓上前,就见他眼睛红红的,眼角有湿意。她将手机放入包中,摇头浅笑,“没事,我们走吧。”

说是出来逛逛,容恩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只是在御景苑憋闷的慌,想出来透口气。

叶梓想让她放松心态,便带着她去了商场,那儿人多热闹,能让容恩不窒闷在狭小的空间内。

在男士精品店前风吹雨打梓逗留片刻,拉着容恩的手走进去。

望着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容恩在柜前站定,“买给你男朋友吗?”

叶梓正弯腰看着领带,她嘴角含笑,“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是让你买的。”

“我?”容恩摇下头,“我也没有。”

叶梓直起身,目光有些不解,“你买给南总啊。”

容恩视线在那排领带上瞥过,她从没有过那个心,这种东西,是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会精心挑选,旁边,有女子手臂上挂着十几条领带正给男友一一试戴,那样的,才是幸福。

容恩走出店外,叶梓忙跟了出去,“容恩,你们的关系总也不能那么僵着。”

她踩着碎步,顺延步行街行走,“叶梓,他那么多女人,身上的穿戴行头早有人准备好的,我多此一举做什么?”何况,她从来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那我逛逛别的地方吧,给自己买几件。”

好不容易出来趟,容恩自然是喜欢的,白沙市就大不大,但还是让他遇上了陈乔。

“恩恩?”

男子大步来到容恩面前,“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

她仰面,这句话,似乎是所有人见了都要问上一遍。

“陈乔,好巧。”

“恩恩,到底出什么事了?”陈乔目光轻扫向边上的叶梓,“她是谁?”

从阎越口中,他已经知道容恩被南夜爵带走了,只是这些日子来,他却找不到她在哪,可见南夜爵将她藏得多深。

“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恩恩,跟我走,”陈乔拉起她的手,望向叶梓的神色充满戒备,“这儿都是人,没人敢将你怎样。”

“陈乔,”容恩脚步并不动,甩了两下,挣开他的手,“我真的没事,这是我朋友,我们只是出来逛逛街罢了。”

“那好,你告诉我,你住在哪?”男子并不放弃,再度抓紧容恩的手,掌心中全是湿滑的汗水。

“我安顿好后就会告诉你,陈乔,你不用担心。”连裴琅都将她带不出去,别说是陈乔了,她牵累的已经够多,其实安定下来时想想,也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是没了自由,但大家都好,便是最好的。

“我没回去吧。”叶梓在端倪间看出些异样,适时开口。

“恩。”容恩轻点下,刚要走,可陈乔挡在面前并不让步。

“陈乔,我只是有些话不方便现在说,但我人不是好好的吗?等有时间,我一定将全部事情告诉你,好吗?”容恩柔柔说着,陈乔做什么事都为她着酏,自然不想令她为难。

他侧开身子,再转过去时,容恩已经从他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回到御景苑时,快要接近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

容恩站在门口,让叶梓先行回家,她自己方才进去。

空气中,花香的味道仿佛淡了许多,这儿是个巨大的喷泉,她穿越过去,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景色,有什么档西飘到脚边,她低下头,见是片灿黄色的银杏要叶。

举目远眺,一个背影出现在成片的银杏树下,地上,铺着满满的,金黄色的叶子,好看极了。

第八十八章 致命魅惑

容恩定定站在那,鹅软石的地面站久了,脚底便有些疼。

修长的身影站在才移植过来的银杏树下,有种倒不出的荒凉感觉,秋天便是这样,仿佛人也会跟着多愁善感起来。若不是南夜爵的那头酒红色短发,容恩差点就一位,站在那树下的,是阎越。

以前,他们学校也有棵很大的银杏树,到了秋天,落叶的时候,阎越会捡来很多,然后挑选几片最好看的送给容恩做书签,他还会在上面写字,涂鸦,那些字,容恩现在还是记得的。

恩恩,我爱你。

恩恩袋鼠,我真的爱你。

要么就是在正面反面都写上,恩恩恩恩…当然,那个阎越,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个男孩,他单纯,只是个学生,那时候,他还没有接受家里的生意,更不会想到有天会涉足黑市。

容恩踏着草坪走过去,地上的痕迹还没有来得及整理,那些南夜爵昔日栽下的名贵花种都是连根拔除的,半个园子的花色都被破坏,鲜艳的花瓣有碾踏过后的痕迹,孤零零深刻在泥土中,银杏树这时候栽种,不知能不能再新环境存活,十几棵逐一排开,最大的那棵就靠近二楼的阳台,估计伸出手去,就能谈到枝叶。

南夜爵双手插在兜中,他穿了件白色的休闲衫,下身,是同样品牌的裤子,一两片叶子落在他透顶,男人去浑然不知,银杏树下,摆着一张桌子,几条长凳,都是实木制作,非常符合现在的场景。两棵树之间,还有吊床,里面,甚至连枕头都准备好了。

容恩心头升起异样,双脚踩着叶子上前,南夜爵听到动静,转过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恩恩,你喜欢么?”

说实话,容恩很喜欢。

她眼睛里面看到的身影,有些模糊,仿佛他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得到她,而将他逼入死角的南夜爵,也不是记忆中,将她狠狠压在身下,不顾她受不受得了都要强要的南夜爵。

那,他该是怎样的呢?

他们并肩而立,夕阳很美,隔着两人的肩头照过来,将容恩颈间一大片白皙给映衬得红红的,南夜爵测过筠连,目光灼灼盯着容恩脖子上的雪肤,她颈间动脉微微搏动,里面涌动的,是鲜活的生命力,容恩眯着眼睛,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翘起的羽睫上,嘴唇吐了很淡的润唇膏,南夜爵只觉得有种强烈的冲动从下体窜上来,直达头顶。

眸子,幽暗深邃下去,男人抿起嘴角,将视线硬生生别开。

再看下去,他也许,真的会扑上去在这要了她,南夜爵抢奈下体内的欲望,他做了这么多,不能再这是功亏一篑,掩饰地踢了踢脚边的树叶,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开。

“南夜爵,你怎么想到种这些银杏树的?”

“叶梓说,你喜欢。”

她喜欢,仅此而已。南夜爵微仰起头,酒红色的头发下,那双眸子越发显得魅惑,容恩睨向他的侧脸,这个男人,当真是好看的,令人心醉。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容恩淡淡开口,“你若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的。”

“恩恩,我没有说不喜欢,就像你没有问过我,便认定了我不会答应你一样,其实,以后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亲自对我说。”南夜爵垂下眼帘,容恩却赶忙避开他的视线,她来到树底下,在长椅上坐下来。

这样的南夜爵,令他更怕接触,她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正在改变,而这种转变,并没有令容恩感到松口气,反而,是紧绷起来了。

“今天出去,玩得开心么?”

“嗯。”容恩点下头, 从包里掏出东西,递到南夜爵面前,“这是我新买的手机。”

男人没有接,见是款桃红的棒棒糖手机,她向来不喜欢太昂贵的东西,这手机很配她,“恩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通过我同意的。”

远处,王玲抱着小狗正走过来,小东西见到主人更得瑟,一个劲在王玲怀里挠,她不得不将她放下来。

容恩弯下腰去,小狗迎面就扑入她怀中,脑袋在她胸口钱蹭啊蹭的,容恩起身,双手搂着小家伙离开,“夜夜,今天乖不乖啊?”

那小狗像是能听懂人话般,呜呜两声后,亲昵地凑到容恩颈间磨蹭,南夜爵见她抱着小狗从身边经过,嘴角便跟着勾起来,只是那笑还未漾开,他便察觉到不对劲,眉头紧拧,“那狗叫什么?”

王玲欲要跟上,听到南夜爵问话,边回头道,“先生,她叫夜夜,是容小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