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誉心想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轮到你急了!

他笑咪咪地道:“二哥,还是你出吧!”

第五十三章 这个高的价有些不好意思嫌啊

李景辰抬头望了望屋顶,一咬牙:“好,出就出,秦老板,今日我可连银票都带来了,本想等着你一答应,就下定金的,等明日看了庄子,再立契!”

秦老板眉开眼笑:“好好好,如此甚好!”他转头对李景誉道,“三公子,依小人看,您就别和二公子争了,反正他买来,也不过当一个玩艺儿一般送人?”

李景誉笑咪咪地回望瞪着眼的李景辰:“我不是说过,我特别喜欢买二哥想要买的东西么?这可巧了,一般我出门是不带银钱的,可今日鬼使神差地也带了不少银钱呢!”

他朝李景辰望了望:“恐怕不比你带的少!”

秦老板很苦恼,仰头望了一下天花板:“如此倒叫小老儿为难了,价也不好出了,这卖庄子是件大事,并不比卖那宝石,今日也只是落定金,要不这样,我们也象前几日一样,今日谁带的银票多,就当落了谁的定金?而这庄子的价钱么,便是这定金的十倍!”

李景誉心中一跳,心想原本身上带的银钱就是买这庄子的钱,现在被李景辰一搅和,买庄子的钱增添了十倍!这不是雪上添霜么!他心中气恨,脸上可不敢露出半丝儿的异色来,依旧云淡风清。

李景辰气哼哼地对李景誉道:“老三,你这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了?”

李景誉拱了拱手笑道:“好说好说,这世上之事,风水总是轮流转的,你没有听说过么?”李景辰咧嘴一笑,从身边的椅凳上拿来一个包袱,啪地一声放在桌上,对秦老板一瞪眼:“全在这儿了,你点点看!”

他那声啪地丢包袱的声音又让李景誉心中一突,心想李景辰准备得倒还充分,想来也是以为今日这庄子不费什么功夫就拿下了?如此一想,他心底好受了一些。

秦老板弯着腰上前,解开了包袱,被包袱里白晃晃的银票晃花了眼,嘴唇都有些哆嗦:“没想到二公子准备这么充分?”

李景辰斜着眼飞了李景誉一记眼刀:“那是,老三,你今日就罢手吧!”

李景誉拍了拍手掌,二门外的侍卫拿了个包袱进门拱了拱手,把包袱交给了李景誉,李景誉接过了,拍拍包袱,笑道:“二哥,我说了,今日我鬼使神差的,也带了不少银钱出门!”

秦老板的嘴唇更是哆嗦了:“三公子准备得也充分!”

李景辰用奇异的目光往李景誉扫了过去:“老三你不是特意准备好了来找我的不自在吧?”

李景誉用眼角余光扫着秦老板数那包袱里的银票子,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上却笑得和煦:“你都找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不自在了,我偶尔找一下你的不自在,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两人斗着嘴的功夫那店老板已经数完了银票:“说也奇怪,两位公子的银票都相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万两多一点点,说起来,我这庄子以前叫价也是万两金啊,但因两位公子争相要买所以小老儿不得不捡了个便宜,哎”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两人,“两位还想拿这万两金做为订金,花上十倍于此的价钱买小老儿那破庄子么?”

李景辰怒气上腾,拍了一下桌子道:“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是出尔反尔的人么?说了要买肯定是要买的,就怕有人出不起这个价钱,中途反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依旧拿斜眼儿去扫李景誉。

李景誉被他斜眼儿一激,怒火又上扬了不少,加上心底知道这庄子今日自己不买也得买了,十万两金怕什么!等那矿开了出来,能赚上十倍百倍不止,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里面的端倪,那萧家长女怕是已经生了疑心了,自己还不把这庄子拿到手,只怕会多生波折!

他一咬牙道:“我自是也要买的!”秦老板用遗憾的目光转向了李景辰:“二公子,你带的银钱虽多,但到底比三公子的少了上百金,所以,只有请你下次再买了,二公子,老夫还有好几处庄子呢,要不你去看看其它的?”

李景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比我多那么一点点?就好象看到我把银票放进了包袱里面?”

这个话也是李景誉心中的疑问,怎么自己比他只多了一百金?他不是中计了吧?

李景誉本性多疑,这个念头刚一闪了出来,此疑问就被李景辰叫破了,他反而释然了,因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派人盯着李景辰放银票…

恨子。

秦老板笑道:“可能二公子三公子都知道小老儿这庄子以前的行价,所以都出了这么个价钱出来,不多也不少!”秦老板的解释终于让李景誉释了心里的疑问,心想,原来如此,想这李景辰是个鲁莽武夫,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想出这么个计策来骗自己的银钱?

看来的确如秦老板所说,两人因知道这废庄子的价,所以都不多不少地出了这个价钱。

李景誉没有想到的是,连他的疑心都被人算计于心!

李景辰见自己没有投到这庄子,愤愤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去,刚要揭帘子出去,回头朝秦老板道:“秦老板,你什么时候和老三立挈?到时通知我一声,你是不知道老三这个人的,一向喜欢出尔反尔,到时候他不要了,我再替你买了下来!”

李景誉哪里不知道他话里话外包含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秦老板,等没有他这个竞争对手了,李景誉有可能暗中做手脚,不付给他那么多钱了!

李景誉当然在心底这么想过,也下定了决心等赶走了李景辰,再动手处理这秦老板,哪知道李景辰回马来了这么一枪,把他所有的算计都封死了!

这意思就是,今儿化这十倍的价钱,不出也得出,一点儿手脚都没得做!

李景誉恨恨地想,这人是属王八的,咬了人死不松?直接把自己钉死了?

他心底转了千万个念头,脸上依旧不表现出丁点儿来:“瞧二哥说的,我和你到底份属同一家门,哪能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来呢?”

李景辰这才揭了帘子出去,远远地传来了声音:“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明儿我们再见了?”李景誉此时的脸这才全沉了下来,冷冷地望向秦老板,秦老板被他那眼冻得心底一凉,哆嗦了一下:“三公子,您?”

李景誉这才省悟了过来,心想这可不是发做的时候,庄子还没有到手呢,不论多少价钱,这庄子我都要买了下来,等买下来之后,再叫你百倍地吐了出来!

一想及此,他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和煦:“明儿带我去看庄子!”说着,往门外走了去。

秦老板应了一声,弯着腰送他离开,等他与两名侍卫走得不见踪影了,这才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之上,抹了额头上的汗道:“吓死我了,这可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只听得内堂的小木门缓缓被人打开了,萧问筠扶着冷卉的手走到堂前,笑道:“秦老板,富贵虽是险中求,但有我们做后盾,你怕什么?”原先已经出了汇玉阁的李景辰又出现在了后院之中,揭了帘子进门,对屋里的人笑道:“这一下子,老三这几年搜刮来的银钱怕是耗得差不多了!”秦老板对着李景辰行礼:“二公子,您的演技,老夫佩服!老夫差点儿就支持不住了,您瞧瞧,我的腿现在还直打哆嗦!”

李景辰望了萧问筠,悠悠地笑道:“本王这下子有信心了,老三在你手里定是要吃个大亏的,可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找上了老三呢?”

一听这话,秦老板也对萧问筠望着,眼有奇色,心想也不知她对这三殿下有什么不满,想尽了千方百计要来收拾他,都说女人的报复心极强,大半是因为弃与不弃的问题,可这萧家长女年纪尚幼,常年处于深闺之中,和三殿下按说也没什么交集,怎么就恨上他了呢。

萧问筠笑了笑:“秦老板和三殿下有仇么?没有,大家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银钱,他现如今是天底下最大的主儿,有谁会和银钱过不去的?”

李景辰思索道:“你一个小小女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萧府很缺钱么?”萧问筠沉痛地道:“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自我娘亲去世之后,萧府没有了主母,父亲又不太理家事,单凭几个薪金过日子,萧府的大院子都荒废了一大半啊!”

秦老板见她一张小小的脸皱成了一团,心想一名幼女,肩负如此重担,很是不容易啊,于是道:“你放心,待那卖庄子的钱到手,你的三成银子马上给你送到府上!”

李景辰随之道:“其实本王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我算两成好了,多的一成送给你!”

第五十四章 泼皮加上无赖等于什么?

萧问筠心想这李景辰也太好骗了一点,难怪在前世被李景誉吃得死死的,到了最后,连太子的位置都被他夺了去!

她心底想,这个人,到底不是个会阴谋诡计的高手,帮不了自己许多——想及此,不觉肩上的重担一下子重了许多,因她知道,前世的李景誉为了登上太子位,可是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如今想想,都觉得后怕。

三人商定之后,萧问筠就坐了马车回去萧府,平安自是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吊在马车车尾离五十步的地方跟着,驶在中途的时候,萧问筠正在马车里坐着思量,却感觉马车一震,就停了下来,她正在惊讶,又听到了马车车辕断裂的声音,忙揭了车帘子,问冷卉:“什么事?”

冷卉脸有忧色,道:“小姐,不必惊慌,好象是有人使手段破坏了马车,平安去追那人了。”

萧问筠望了望街面,发现此处正是卖糕点的锦食阁的铺面,心想锦食阁的老板时常供应萧府的糕点,对萧府的人也熟,不如在他那儿借间屋子先等着?

于是,她戴好了纱帽下了马车,对冷卉道:“我们先去锦食阁买些点心。”冷卉忙使了那马夫回萧府重驾了重马车过来,这才扶了萧问筠往锦食阁而去,来到锦食阁,早有人通知了店老板,在门口迎着了,锦食阁,萧问筠是常来的,因她滴得一手好酥,也经常使人来锦食阁购买制酥的材料,她一走进锦食阁堂内,才发现今日的锦食阁正堂中央摆上了一大锅子糖浆,有微微小火熬煮,使那糖浆不至于凝结。

店老板见她目注那糖浆,忙微笑解释:“今日是小店成立百年之期,因此等一会儿有糕点现场派送,您今日可来得巧了。”

萧问筠兴趣大增,因她知道这锦食阁的制饼师傅有秘技金传拔丝在手,一向都不示人,每隔十年锦食阁店庆之日,才有机会见到那制饼师傅的绝技。

这金传拔丝,是一门技巧极高的制点手艺,除了锦食阁的师傅之外,已经无人能制了,就连皇宫御厨都不会制作,皇室里要吃这种金传拔丝的糕点,也只能让锦食阁的人送进了宫去。

因锦食阁有一世代相传的极为特别的温泉水,用那温泉水拌了糖浆不用将糖浆用高火加热,便可以拉出又细又长的丝线来,将那糖浆拌在糕点之上,不但鲜甜可口,而且金丝遍布,吃下去满嘴余香,甜而不腻,今日的金传拔丝表演,更是要考究制饼师傅极高的技艺,他可以单用一支木勺,将锅里的糖浆拉成数十米长,织成蜘网的模样,这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高超技艺。

店老板见萧问筠有了兴趣,忙使了侍婢过来,想将她安排到女宾处的帘子后面,让她可以静静的观赏。

萧问筠刚在帘子后坐下,便听见外面传来了鸭公一般的嗓门声音:“店老板,你这拔丝表演怎么还不开始,小爷可没兴趣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