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乾点头道:“这个消息,她比划了许多次,我也猜了好些日子才猜出来的,那一位并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失散了,如果不然,倒可以利用这一点…”

萧南逸听了两人的讨论,在一边泼冷水:“筠儿,你看看,这事不好理吧?一个哑的,一个失了踪,单凭一个玉镯子,要怎么向皇上禀明?”

萧问筠微微一笑:“有的时侯,一个玉镯子便足够了,皇上现如今不是相信她么,那么我便要她自己向皇上提出要求,释放了平妃娘娘。”

李景乾和萧南逸同时道:“要怎么做才好?”

萧问筠道:“她使计将平妃娘娘打入冷宫,可不是还有你在外边么,照我看,她定是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但依着你的谨慎,她现如今还不知道这位妇人现如今的情况,那么,她心中必定有了猜疑…”她微微地笑了,“她不是派人在民间寻访这一位么,那么在她的心底想必依旧保留了些亲情在,那么,我们便赌她这亲情能去到何处!”

此时,室内的鹤嘴灯噼啪一声响,从门隙间吹来一阵冷风,揭起了垂落的薄纱帘子,那帘子上垂坠着了缨络珠子相互敲击碰响,传来如冰玉跌落地面的声音,那声音传至两人的耳里,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身上起了层寒意。

萧南逸心想,从侧面看上去,我这位乖女儿越来越象柔儿了啊,那么,来要不要悬赏寻找武林高手来结果了平安这小子呢?如果被她发现了,我这个爹还做不做得成呢?这真是个难以做决断的问题啊,想当初老夫在战场杀敌,把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用恶犬围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现如今这么犹豫过啊。

李景乾心想,从侧面看过去,萧家姐姐的容颜更美了,特别是她双眼发光想要陷害人时侯,有一种别样的美,看着她的样子,我起了层寒意之外,心底倍感温暖,以后的日子,如果有她在身边,我们双剑合壁,宫里面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两怀着鬼胎对视了一眼,又转头同时往萧问筠那里望了过去,异口同声:“要我们怎么配合?”

萧问筠回头看他们两个,奇道:“咦,两位这个时侯倒是不约而同了。”

夜晚,萧问筠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冷卉将一袭披帛披在她的身上,低声道:“小姐,你叫平安做的事,我吩咐他了。”

萧问筠道:“老爷近日来盯平安盯得紧,叫他别来我这院子里了,对了,府里的帐上也得盯紧一些,老爷如果有大批支出的款项,你可一定得向我禀报。”

冷卉笑道:“小姐,您多虑了,老爷也不过那么一说,平安又没碍着他什么事,他怎么会…?”

萧问筠心想自家这个爹爹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他心底既有了疑心,一定会想尽办法拔去了这根眼中钉,在自己的干预之下,他不会明打明地去做,但私底下可就难说了,说到底,平安处于这种状况,也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可不想前世发生在平安身上的,这一世又发生

她不想平安再一次为她而死。

无论是什么原因。

第九十一章 隐忍潜伏为的什么?

萧问筠略放下了些心思,转头想走进房内,却感觉有身影闪,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抬头望去,却是平安被微风吹拂开秀发俊秀的脸

“小小姐,这蟋蟀,是平安在路上捉的,小姐晚上如果睡不着了,可以听听它的叫声,可好听了。”平安举着那精巧的笼子道。

萧问筠心底感动,却道:“平安,你家小姐睡不着,那是因为有东西吵得慌,你拿只闹翻天的蟋蟀过来,是不是嫌你家小姐睡得过于安稳啊?”

平安脸上有失望之色:“原来小小姐不喜欢蟋蟀啊,昨晚上小小姐还在院子里说这蟋蟀的声音听了好听呢。”

萧问筠心想昨晚上平安没在这里啊,自己也不过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就回房了,很可能是说了这句话,那么,他是在哪儿听见的?

不但萧问筠有这个疑问,冷卉心底也有这个疑问:“平安,你在哪儿听见小姐说了?”

平安展了个大大的笑脸:“在老爷院子的墙角下,平安想着,小小姐在院子里干什么呢?于是平安就听到了。”

萧问筠心底悚然,明白平安的武功只怕是再进了一步了,老爹的院子离自己这个院子可有好几个回廊,他居然想听就听到了?她开始担心了,这平安越发的耳聪目明了,不是会听到其它的什么吧?

“平娈,你能经常这样么?”萧问筠道。

平安摇了摇头:“不成的,小姐,平安要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才能听得到一两个瞬间,…”他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所以,小小姐,你平日里睡觉打呼,一不小心骂粗口等等的声音,平安只听见过一两次而已。”

萧问筠:“….”

冷卉紧张:“那我呢?”

平安望了她一眼:“平安只保护小小姐平安,无缘无故地听你干什么?”

冷卉黯然地垂下了头。

萧问筠决定转移话题:“平安啊,最近府里的新厨子新研制了一种红烧肉,不知道你试过没有?”

平安果然把注意力从萧问筠打呼等等上转移开来,兴致勃勃地瞪大了双眼:“真的?那平安要去试试。”

萧问筠严肃地道:“平安,你是知道的,既吃了红烧肉,就不能乱说话,把你家小姐的种种习惯周围乱传,尤其是老爷那里,那是一丝儿都不能透露的。”

平安侧过头望着他,脸上除了茫然之外还夹了些笑意:“小小姐,平安明白,就如今日你吩咐平安做的事一样,是决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萧问筠感觉还交待得不够清楚:“平安,不但不能对任何人说,而且你要忘记了,不能老记着你家小姐睡觉打呼,偶尔骂骂粗口之类的事!”

平安抬头望了望明月下那片浮云:“可是平安感觉小小姐打呼的声音很动听,骂粗口时很悦耳啊,平安想多回味几天呢!”

萧润筠头一次感觉到了秀才遇到兵,那是人间多么大的不幸事啊。

景德宫内,刘贵妃歪在床上,任由身边的宫婢环儿用玉锤子给她锤打着身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老是酸痛,夜里要醒来好几次…”

刘御医给她号完了脉,笑道:“娘娘这是忧心过度,前几日三殿下出了事,您忧心得睡不安稳,所以才这样的,只要吃了下官开的这剂安神汤,将养将养,多吃些清热降火的食物,比如说比如说丝瓜汤,绿豆莲子羹等等,娘娘就会大好了。”

刘贵妃点点头,摆手让环儿退下了,叹道:“刘大人,本宫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幸好你返乡不久,就回来了,要不然,本宫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御医见殿里的人都退下了,垂头道:“只是下官无能,不能完成娘娘的托付,自始至终都没能找到那幅奇方。”

刘贵妃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然:“那病根子都已经埋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能说去就去得了的?年年盼望,年年望,本宫都已经习惯了。”

刘御医道:“娘娘,下官回乡,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依照您的吩咐,下官使人紧盯着东华宫那边,果见那一位…”他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四字,“偷偷地出了宫了,属下又使宫外的人紧盯着,倒发现了些端倪。”

刘贵妃大感兴趣:“哦?他都成了秋后的蚱蜢了,还在周围的蹦哒?”

刘御医道:“下官知道娘娘紧张东华宫的那位,所以,下官便仔细地查了他的行踪,竟被下官发现这一位偷偷地从乡下带回来了一个而且是位年纪较大的妇人。”

刘贵妃皱眉道:“他小小的年纪,怎么会跟宫外扯上关系?”

刘御医道:“娘娘,你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这位从小就心机深沉,是个你打了他左脸,他还把右脸伸过来让你打,只不过会事后再捅你一刀的人…”

刘贵妃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娘娘,那位妇人,下官命人跟踪接近于她,差点就被四爷发现了,但那位跟踪的人回报下官…”他抬起头来,望了刘贵妃一眼。

刘贵妃心里一跳:“怎么样?”

刘御医用深深的目光朝她望着:“那位妇人,原来是个哑的!”

“什么?”刘贵妃一下子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走下矮榻,薄底绣鞋走到薄雕的石板地上,竟发出了重重的足音,“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下官也不相信,下官想再使人调查那妇人,却被对方发现了,将那妇人不知道收在了何处,下官再使人调查四爷的行踪,却发现,原来四爷早在一两年前,就派人去过娘娘您的故乡了!”

刘贵妃脸上倏地升起了不可置信之色,她急走几步,来到刘御医的面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刘御医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发着幽幽暗光:“娘娘忘了,他是在庚丑年双十节那一日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下官开的方子治的,差点儿就不好了。”

刘贵妃咬牙道:“当初如果不时一时心软…”

刘御医道:“那一年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加上有平妃在后面帮着,他做出如此举动,也不出奇了,现在看来,他那时开始,就已经怀疑上娘娘了,隐忍潜伏,就为了寻找能扳倒娘娘的证据。

“难怪他来到我这宫里,虽是笑说打闹,却再也不愿意吃我这宫里的东西,而且向皇上请求,寻民间高手教他武艺,让本宫几次三番都找不到机会!”

刘御医道:“娘娘顾着长秋宫,便顾不得东华宫了,所以才让他渐渐成了气侯,下官怕的是,那妇人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了。”

刘贵妃冷冷地道:“她要怎么说?她是个哑巴,又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