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妃的手贴于薄雕牡丹的地板之上,微微地颤抖:“臣妾多谢姐姐厚爱。”

皇后款款道来:“甚至于本宫临盆生产,也是由你打理好了一切,全因本宫信任你,而且只相信你,相信你不会有半丝儿的伤害本宫之心,是不是?”

平妃四足贴地,却也仿佛不能承担那身体的重量了,全身抖得更为厉害:“姐姐…”

“别叫本宫姐姐!”皇后声音忽地拔高,变得凄利,“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是怎么待本宫的,你自己说说!

李景乾被她们的一问一答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在心底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妥,那种不妥,如地震之前,云息凝止,山川晦暗。

可他却猜不透那是什么样的不妥。

平妃整个人伏在地上,已如一滩软泥,她唇齿相磕之声在大殿里空空回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本宫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样对待本宫的…”皇后缓缓地道,“本宫生下了六儿的那一日,因为极为疲累,只来得及摸一下她的头顶,就被隐婆抱走了,隐婆告诉本宫,本宫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本宫已有两位皇儿了,所以生下了公主,本宫心底很高兴,但因本宫身体弱所以一连几天都在床上养着,一直没能再见到小公主,紧接着,便发生了那件事,太子和辰儿全都生病了,不过几日,小公主也生了病,一直到她死的那一日,本宫都没有再见她一面…”

皇后说到此处望了一眼李景乾,李景乾只觉那一眼的眼波到了他的身上,使他有一种想要哭出了的感觉。

“本宫只以为自己生的是位公主,却哪里想到,本宫所生的皇儿,却早已被本宫的好妹妹调了包!”皇后冷冷地道,“他出生之时,头顶之处便有骨突出,本宫唯一记得的,便是这个而你为了不让此事被揭发,从他谱一出生之日开始,便替他蓄起了头顶摭盖,加上那一年皇室多秋,本宫沉浸于伤痛之中,无暇顾及他事,竟让你瞒天过海!”皇后站起身来,眼里波光鳞鳞,“平妃,你怎么忍心为了得到一个皇子,让自己的女儿死于非命?”

平妃再也忍不住,放声低泣:“姐姐妹妹也不想的,妹妹只知道,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了,太医说了,我生下了她,就不能再有孩子了,姐姐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皇子防身,在这宫里边便什么都不是了公主会被皇上远嫁,会死在异乡那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我早就从民间找了替代的男童,哪知临到头了,那男童却死了,我生下皇子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最后,我只能将姐姐的孩子调换,心底想着姐姐也想要一个女儿,她跟着你,比跟着我好,姐姐是皇后,那么她便不会被远嫁,却哪里知道,到头来,她却被刘月揽害了!姐姐,这么多年,我每每想起她,我心底也是揪心彻骨的痛…!”平妃从地面上抬起头来,泪痕交错,见皇后目光冰冷,却再也不敢叫她姐姐,只道,“娘娘,阴差阳错,我也救了乾儿一命,娘娘…”

李景乾听了她所说的一切,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平妃伏地抽泣,想上前扶起她,临仲出了手,却又缩回去了,他迟疑地抬头,望着皇后:“娘娘,您真是儿臣的母后?”

他原本也叫她母后的,可这一声母后,却使皇后终于流下了眼泪:“是的,你是本宫的亲生皇儿。”

李景乾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望着她伸出的手,却不敢上前,他只望着她,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母妃,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平妃的哭泣如处于铁笼子里的困兽:“乾儿,这都是真的,乾儿,你原谅母妃,母妃如今犯了重罪,你回到皇后身边,对你也好。”

李景乾这才膝行上前,拉了皇后的手,终喃喃地道:“母后…”

皇后抚着他披散的头发:“乾儿,让母后给你梳一个好髻。”

平妃被宫婢拖了下去,李景乾的发髻梳好之后,两人又说了不少话,这才离开回到了住处。

经过这场相认,皇后感觉有些疲惫了,叫宫婢们全都退下,她从妆台下取出了一根燃香,点了起来,又闭目躺了许久,这才听到窗棂响起。

“娘娘,你叫我?”那人的脸掩在帷纱后边,低低地问。

皇后听了这声音,满脸都是喜色:“坤儿,你来了?”

坤儿道:“是的,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娘娘也应该能睡得安稳了。”

皇后叹道:“坤儿,如果不是你布下这样一个大局,她怎么肯俯首认罪?她那样一个狡猾多智的人,性格又坚韧,如果不是辰儿身陷泥沼,为了让本宫彻底不能翻身,她又怎么会甘冒奇险,行差踏错?坤儿,你在宫外多年,母后未能保护住你,相反的,反而要让你来保护母后。”

“娘娘不必挂怀,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道,“娘娘的病可彻底好了?”

“太医刚刚才来诊过,没有什么问题了,说也奇怪,那刘月揽见到本宫病体痊愈,为何会那么的吃惊?难道说萧家长女给的那解药原本是有问题的?”皇后道。

坤儿笑了一笑,却没有作答,只是道:“娘娘放心便是,她以为您的解药中差了一味药呢,却没曾想到,差的那味药,早已补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原来是他设局

他一笑起来,英姿勃发,整个人仿佛都焕发出夺目的光芒来…皇后心想,他的性格不象皇帝那么优柔寡断,也不象自己总是那样的患得患失,仿佛所有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有这样的儿子,她何等幸运。

“是怎么样补齐的?”皇后只想和他多说说话,她识得清楚,虽然他有什么都掌握手里的本事,但却是寂寞的,用那样不为人知的身份活着,又怎么能不寂寞?

听了皇后的话,坤儿却是想起了某件好笑的事一般,嘴角有了微微的笑意…他想起了那漫山谷都开着的紫色花朵,没有人知道那是能解那毒的紫须花,她那一日身上带了送给皇后的解药,却半路被他劫到了紫须花丛,也在那一日,她被那掺了紫须花蜜蜂水的山泉浸透,连同那袋解药。

而在那一日,也是他给她渡气的日子。

那样柔软的嘴唇,既使在水底下,也能让他感觉到那嘴唇的柔软馨香。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暗暗地想,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皇后见他嘴角含笑,眼波流转,思绪却不知道去到了哪里,温声道:“坤儿,和萧家长女有关么?”

坤儿被她一唤,这才醒悟了过来,垂头避开她的视线,略有些尴尬:“娘娘,我先去了。”

皇后好不容易盼来了他,又怎么舍得让他走,忙拉住他,他略一缩,想要弹开了她,却看清了她眼底的祈求,心一软,便停住了,任她抚着他的手,皇后道:“母后还没有多谢你,替母后找回了四儿呢。”

坤儿叹道:“他原本就在您的身边,又怎么谈得上找不找回的?”

皇后只觉自己这个儿子身上仿佛带了无数的谜团,让她欣喜,却也让她摸不着,于是问道:“坤儿,你怎么知道他便是六儿?”

坤儿自是不会说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他无数个夜晚都在皇宫里流荡盘圜,只道:“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皇后见他沉默不语,又不愿意叫自己母后,不由有几分哀伤:“坤儿,你什么时侯才肯回皇宫,见你的父皇?”

坤儿抬起头来,想要一口拒绝,但瞧清了她眼底的泪花,只低声道:“娘娘,您身边已经有两位弟弟了,他们都是国之栋梁,他们会担起大任的,至于我,我已在外闲散惯了…”

皇后听了他这话,心中大急:“坤儿,你说什么?你竟不准备回宫了么?你是太子啊,一生下来便是人中龙凤,又岂能流落在外?”

坤儿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再这么拒绝下去,她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于是道:“现如今时机不对,二弟被诬陷有勾结外敌之嫌,加上大殿之上发生那宫婢奇异死亡之事…皇上虽然不相信这些事与二弟有关,但这事闹得太大,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如果没有一个适当的解释,二弟的罪名会洗不清的,娘娘,您等我将此事查清楚了再说吧?”

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坤儿,你准备怎样查清?”

坤儿道:“娘娘,指证二弟最重要的那一位,是二弟身边的姬妾林美人,自她作证之后,便失踪了,依我看,找到了这个人,便找到事情真相…您放心,我定会帮二弟讨还个公道。”

皇后柔声道:“坤儿,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你独自一人在外,虽身负武功,到底孤掌难鸣,要不要我找些人帮你?”

坤儿摇了摇头:“不必了,娘娘,如今我在明,他们在暗,我反而好行动一些,人多了,反而不好。”

皇后无可奈何,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途,她原本想着派些人在他身边,监看着他,如果他真有不再进入皇宫的打算,她也好及时相劝的,但坤儿又岂是一个能被人左右的人?

她心底暗想,能使他回心转意的,也许只有萧家长女了,如果真是这样,倒要从她那里多想想办法。

坤儿从长秋宫出来之后,正是明月当空而照,他望着头顶那轮明亮如盘的月亮,轻轻叹息一声,他知道皇后想让他称她母后,到临到头了,那一声母后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因他知道,无论他和她的坤儿怎么的象,他已不是她的坤儿了。

但这样的情形,他又怎么能让她弄得明白?连他自己,也是隔了许多年才明白的…同一样的星空,为什么转瞬之间的人和物都已不相同?

连他腰间插着的东西,都已不相同?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那洁白细腻的掌纹,那里应该是布满了老茧的,常年的拿兵器留下的掌纹。

那种兵器,却不是这里常有的。

他不自觉地抬起胳膊,勾起食指,向远处做了一个虚发的手势,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世界有她。

虽处于这样的王朝,性子和那个世界的人却那么的相似。

这是他唯一的安慰吧。

他身形一晃,向皇宫城墙飞越了过去。

一大早的,萧问筠便感觉很不适宜,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冷卉也看出了她神情有些不对,不由问道:“小姐,怎么啦?”

萧问筠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皱起眉头:“这茶今天怎么这么难喝?”

冷卉拿起茶杯闻了闻:“小姐,是平日里常喝玉兰花茶啊,没什么不同的…小姐,要不要加些蜂蜜进去?”

萧问筠点了点头,冷卉便在那花茶里加了蜂蜜,她端起杯子一喝,却又皱眉道:“太甜了。”

冷卉感觉小姐今日特别难以侍侯,又见她的视线不停地望着窗外,终于明白了,闲聊般地道:“咦,小姐,今日阳光甚好,不如我们到外边去赏赏花?”

萧问筠这才明白心底的烦躁从何而来了,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淡淡地道:“也好。”

冷卉有些担心,侧过头望了萧问筠一眼:“小姐,自从平安被老爷禁令不许进咱们这院子之后,花园里的花儿便一个劲的疯长,引了不少的蜂儿进来,小姐不如戴上纱帽,别让蜂儿蛰了。”

萧问筠点了点头,任由冷卉取了纱帽过来,给她戴上,这才问道:“这几日,你可看见平安?”

冷卉在心底叹了口气:“小姐,平安在前院,他平日里并不象一般奴仆般打杂,自是在他的屋子里鼓捣些糕点啊,蜂蜜什么的,小姐请放心,奴婢前日还吃过他的糕点呢?”

萧问筠心道,他给你们都送了,偏不给我送,这是什么道理?

冷卉暗暗地望了望她阴沉的脸色,小心地道:“小姐,要叫平安过来么?”

萧问筠望了她一眼:“不用了,免得老爷担心。”

冷卉心想你什么时候担心过老爷担心了?

萧问筠不明白自己的那丝儿烦燥从哪里而来,而且有越来越烦的迹象,她望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道:“出去花园走走吧。”

萧问筠独自一人走到花园小径之上,越想越感觉奇怪,自皇宫出来之后,爹爹也被放了出来了,可平安反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平安就是一个放在案头的镇纸,平日里无时无刻地蹲在那儿,可真要找了,却又找不着了。

要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她会想着要找他,好象找他也没什么事儿?

她心底有些烦恼,一烦恼就随手摘了一朵花儿来扯着花瓣玩,却没曾想那花瓣里藏了一只蜜蜂,被她一惊扰,忽地飞了出来,直往她的面门飞了去,吓得她向后一趔趄,差点跌倒,等到站直了,才发现脚腕子一阵阵的刺痛,原来是脚歪了?

她扬声想叫,却偶一回头,便发觉花丛之中有青衫一闪,那是平安穿的衣服?

她一喜,扬声道:“平安,平安…”便扶着身边的花树站立起来,拨了花树,却见着花丛之中,那人背朝着她,手指上正拿着一只长柄玉兰。

“我的脚歪了,快去叫人来…”萧问筠道。

那人却缓缓地转身,绮玉容貌,身长玉立,却不是平安,只听他道:“萧家大小姐,为何对一个下人这么的倾心?”

萧问筠看清了他修长的凤目下隐隐含着的邪恶,不由大惊:“你是谁?你怎会在这里?”

那人道:“你的脚不是歪了么?我正好带了药,给你治治?”

他的确是笑着的,可他的笑容却让萧问筠感觉仿佛一条毒蛇,缓缓向她游了过来。

萧问筠往后一退,便退到了花树旁,见着花树下有一根支撑的棍子,顺手拿起,便向他挥了过去,哪知却被他一手夺过,丢到了身边,她看清了他眼底藏着的恶毒,阴阴冷冷,直钻进人的心底。

他向她逼近,有花枝从他的脸边扫过,嫣红如阳,容颜如玉,如雨后开得极艳的毒菇,使她忽地有种熟悉之感,她大声道:“你是林美人?是不是?”

他略停了停脚步,迟疑了一下,忽尔一笑,男子化的面容带了些嫣然女气,在阳光下有莫名的诡异,使得萧问筠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是来劫持你的!

他翘起手指,成兰花模样,抚了抚鬓角,微微一笑:“被你猜出来了?这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容颜是那么的俊美,似是带着些兰花的香味,但那香味却掺了些腻腻的味道,让人闻了极不舒服。

“你想怎么样?”萧问筠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往小径处退,在她的记忆里,平安时常猫在那里看蚂蚁的。

他悠悠然地转了一个圈,仿佛身上依旧穿着那染了花汁的缤纷衫裙,似是没有看到萧问筠的动作,嫣然一笑,声音忽然间转成了女音:“想请萧妹妹陪姐姐我走一趟。”

看见他男装的模样声音却如出谷黄鹂,萧问筠只觉得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都变得冷了。

“托你们萧家的福,萧侯爷正奉了皇上的命到处地捉拿我,我自然不能让他们捉到,不得已,只能让萧妹妹护我一程了。”他嫣然一笑。

萧问筠从萧南逸的嘴里已经知道了当日他指证李景辰之事,脑念急转:“是不是三殿下指使你的?”

叶子初一愕,心想她连这都猜得到?这个女人还知道什么?

萧问筠望见他的表情,证实了心底的猜测,悠悠然道:“只怕不但我爹奉了皇命在捉拿你,连你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吧,想来你早已明白,你已被当成了弃子?”

叶子初脸色急转,忽尔一笑:“不错,所以我才拿找萧小姐了,有你在手,连我那主子说不定都会放我一码呢?”

“你也会说说不定?”萧问筠淡淡地道。

叶子初手指轻点,道:“你太看轻你自己了,在我那主子的心底,唯一能让他稍留手的人,怕只有萧小姐您而已。”

他十指纤纤,玉色晶莹,兰花指在阳光照射下如透明的冰玉。

萧问筠看他一幅大男人的模样,偏学了个小娇娘的行为,差点把隔饭吃的都呕了出来,她一边思索着脱身的方法,一边悄悄儿地往小径深处望,见着树林旁有青色衣衫一闪,心知有人来了,她心底盼望着是平安,望了望叶子初:“林美人的身姿如柳,穿起男装却差了许多,您不觉得您那兰花指翘起来不配您么?”她很好心地建议,“您没感觉您今日早上吃了鸡翅之类的,那酱还沾在您的手指甲里呢…”

叶子初素来是个爱惜容貌的,可这些日子为了躲避两方追杀,每日里东躲西藏,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听了萧问筠的话,视线不自觉地往手指甲瞧了去,果然,原本十指纤纤透明如玉的指甲,指甲里面的黑色之物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得使他的脸都曲扭了。

他的兰花指翘得有些僵硬了。

萧问筠见起了效果,再接再励:“林美人,几天没洗脸了吧?您是怎么样保养的,用的什么胭脂,比咱这些女人的脸还要光滑?”再死盯了他一会儿之后很遗憾地告诉他,“可惜嘴角长了个大疮,有损容貌啊”

叶子初原想着劫持了萧问筠马上就离开的,被她这么一评论,有些发怔,心想我不是来和你闲话家常的啊,为什么你就这么有兴致评论人家的容貌呢?而且视力这么好,连我嘴角边芝麻绿豆般大小的一个小痘都看得清楚?

当然,他心里头腾腾的怒火直往头顶冒。

原本他还想从萧问筠的眼神里看出些害怕之类的神色来的,如今想来,这个目标很是遥远。

从小,他就喜欢看着人求饶,痛苦,他也想从她的想上看到…再经过仔细的审视,他认为她对他容貌以及指甲的批评是认真的。

这让他很有几分颓败,就好象他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架起刑具要使那人恐惧害怕了,可那人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从容端然地欣赏别人的痛苦,是他的爱好。

现在应该痛苦的人从容端然了,这使他不能从容端然起来。

于是,他手一收,把兰花指收到了袖子里,冷冷地道:“请萧小姐随我走一趟。”

萧问筠心想,你跟着李景誉太久了,学会了他那一套使坏也要使得从容优雅的姿态,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她充满期待地望着花树后显现的人影…

可惜,那人转身,露出了一容颜,却是一个极陌生的人。

“萧小姐还指望着你那侍卫平安来救?”经过萧问筠一番对他容颜的评判,叶子初没心情和她玩儿优雅了,望着她身后道,“举着石块那么久,还不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