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梦雷摸了摸雪白的胡子,道:“老夫已经六十岁了,因为黛色遭遇大祸,一夜之间才全白了头发,而那东女国女皇,比老夫还大五岁…所以刚开始,在老夫面前,她便时常担心自己老过老夫,老夫这才想办法帮她保住青春容颜的。”

萧问筠看了看一溜儿排开,站在他们面前的这老中青三代,突发奇想:“您说说,您所谓的桃媚花妩会不会真的把人变年青了?”

晋梦雷叹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奇药?老夫的东西,不过是将人的容貌身形保持,说穿了,也不过是高明一些的易容术而已,但身体的老化却是不能阻止的”

萧问筠大失所望,嘟哝道:“原来外面是新鲜鲜亮的果子皮,果面却还是全坏了…”她侧过头去对尹天予道,“这又有什么用…?”

她却没有听到尹天予的回应,仔细瞧去,却见尹天予不停地眨着眼,眼珠子转动了两下,这等情形,让她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人的鬼主意来了。

因为冷卉也这么说过她。

她很明显地看到他眼光一亮。

他想到了什么?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晋梦雷望过去,又跟着他在那祖孙三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儿。

忽地,她心中也似有所感,可还没等她想得明白,尹天予便道:“依老先生所见那东女国每日照着镜子,看着你给她制造出来的美丽容颜,有没有想过,她的青春其实已经渐渐消失?你给她的不过是一个假象?”

晋梦雷叹道:“哪里会没有?她不只一次地问我,能不能使她真的变得年青?因为她的容颜虽然没变,但身体上的改变却不复青春,这是她能够感觉到的…虽然吃了不少的补药,但那每遇下雨天便会酸痛的骨头,略不注意便会精神不济,再也比不上那青春年少之人,她又岂会不知道呢?”

尹天予笑了:“她既那么想变得年青,那么,咱们便可以从这里入手,设一个大局给她…”

他正想再往下说,却听见贺大家与笑面佛同声道:“主公…”

“怎么啦?”尹天予皱眉道。

贺大家与笑面佛挤眉弄眼:“主公,这些秘事,还是咱们福门的人私底下商讨才是。”

他们还是认定了这主公身边的女人身份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东女国小国王假扮的,迷惑住了尹天予。

萧问筠早看出他们对她心存不满了,于是道:“你们俩人防的人是我吧?”

贺大家与笑面佛忙满脸堆笑:“哪会,哪会?只是咱们不想让您操心兼担心,这些杀戮之事别污了您的耳朵。”

尹天予语气淡然:“什么都不用瞒她,她以后便是福门的人”

萧问筠一震,抬起头来,望着尹天予以淡淡地脸色,仿佛这吩咐是理所当然,这是他给她的尊重,她前世在李景誉身旁的时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

前世的李景誉,把她当成他的物品,精巧华贵的物品,他可以精心地呵护宠爱着她,但他所有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却从未让她参与过,她一世也求不到民间的夫妇的相睦与共,可在平安这里,她却感觉到了。

她心底有股暖流流过,轻轻地回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

贺大家与笑面佛对了对眼,只得闭嘴不言。

晋梦雷见此,皱了皱花白的眉头,只道:“不知道门主有什么计策?”

尹天予道:“一个人如果心底有了期望,便好办了,她虽然是东女国的女王,拥有了财富权力,但这样她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却也是最能诱惑她之物,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将这股祸害彻底铲除,她们身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也应该偿还了。”

贺大家等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有萧问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之所想,点了点头,笑道:“就好象那金矿的诱惑一样,能置人死地。”

贺大家与笑面佛见萧问筠和自家主公相和,这才心底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对象了?这女人不是东女国来的?要不然她怎么这么乐意将东女国的人往死里整呢?

但她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上次又收了钱将叶子初卖了呢?

还讨价还价地卖闻个好价钱?

能对叶子初有拥有权的,除了女王型的人物,还会有谁?

而晋梦雷祖孙三人却不明白他们俩打的什么哑谜,对望一眼道:“还请门主与姑娘明示。”

尹天予和萧问筠对望了一眼,再转头望向那祖孙三人,两人同时笑了,尹天予道:“晋老先生日后再娶妻生子,东女国的女王怕是不知道的吧?”

晋梦雷道:“那是当然。”

萧问筠道:“这么一来,就好办了。”

尹天予道:“只不过这个计划还周全一些,还得多探探她们的消息,我怀疑…”

他将视线投于萧问筠脸上,忽又将视线转开,他想起了那一个暖昧不明的晚上,萧问筠怕已是不记得了吧?那一晚出现了那个女人,与中原女人大不相同,那个女人又会是谁,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离开之后,那叶子初也下落不明,如果找不到叶子初,便不能证明李景辰是否清白,皇帝虽然上次皇宫发生之事已有疑心,也只是软禁了李景辰,但这帝王之家,这亲情又能维系多长时间?皇帝性格犹豫,难保不会又对李景誉母子心软,所以,一定要趁皇帝不相信刘贵妃的时侯,把一切都查清楚,让李景誉再也没有翻身余地萧问筠见他眼底幽幽暗暗,握住自己的手的掌心热力忽地变高,滚烫得差点儿烤熟了自己的手掌,不由脑子里现了一幅朦胧不清的画面,可当她要仔细去想的时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贺大家与笑面佛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把他们两人轮流望了个遍,又互对了一眼,终于明白了,这女人一定不是东女国的…无论是谁,只要不是东女国的,咱们都可以放心了。

于是两人心底一阵轻松,陡然升起了对萧问筠类似于一家人般的亲切感,热情地道:“姑娘,您说得对…”

萧问筠被他们两人大大的笑脸笑得毛骨悚然,心想我没说什么啊,什么说得对?又望了平安一眼,心道你这两手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在贺公馆的时侯,她见着贺大家,脸上都戴了铁面具的,她可不知道上次和她谈生意卖了叶子初的人就是贺大家尹天予也没弄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两人也不敢把向他送叶子初,结果把萧问筠送上了他的床之类的种种之事仔细告诉他,既然那件事他们不敢对尹天予说,那么他们对萧问筠的猜测,那更不敢说了。

所以说,有的时侯,既使是亲切和散的领头人,这下面的人也会有事瞒着他的。

萧问筠决定不理这两个脑子有毛病的人了,拉了拉平安的衣袖,低声问道:“那咱们要怎么做呢?”

尹天予还没有回答,贺大家和笑面虎同时热情地道:“姑娘,无论您怎么做,咱们都会替主公帮您的。”

看着他们诚恳而更增添了几分热情的笑脸,萧问筠再次确定这两人脑子定是有毛病了,她回头望了他们一眼,附耳在平安的耳边道:“平安,你这两属下是不是也染上了某种病了?”

不但她有这感觉,尹天予也有这感觉,他皱紧了眉头瞪了他们一眼,把他们的头瞪得垂了下来了,这才道:“此事,你们就别插手了。”

晋梦雷等却是满脸的茫然,好不容易等这插曲完了,这才道:“门主,老夫多谢您出手相助,如果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您对小儿说,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

尹天予笑了笑:“的确有让你们帮忙的地方,等我布置好了一切,定会向诸位说个明白的。”

说完,尹天予和萧问筠相视一笑。

贺大家与笑面虎虽然已去除了心底的怀疑,此时却有些不舒服了,心道主公原本和我们象亲兄弟一样的,可现在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了,她能明白主公打的哑谜,怎么我们就不懂了呢?

我们是不是变得有些蠢了?

两人同时抬头望天上明月,又忧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男人间的争风吃醋

萧问筠回到别宛之后,时间掐得刚刚好,萧南逸也回来了,自是没有什么人胆敢将萧问筠失踪了一个晚上的消息告诉他的,加上萧问筠事先的布置,此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萧南逸见萧问筠气色以及精神都好,知道她虽被劫持了几天,但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不由放下了老大的心思,他现如今只盼望着萧问筠能平平安安的,因而,萧问筠说要在别宛多留几天,他见那莽山村的疫症已然控制住了,没有人再死亡生病,便答应了。

皇帝自上次皇宫大变之后,对萧南逸更为倚重,简直一刻都离不了他,因此,仔细吩咐冷卉好好儿照顾小姐之后,便又离开了。

而平安…他离开之前,见到平安又蹲到了墙角不知道干什么,便又把平安叫来训了好大一通,无非是要他时时刻刻地护好萧问筠。

萧问筠既是已知道了平安的身份,见他依旧扮出那以前的样子,和萧南逸缠杂不清了好些时侯,依旧把萧南逸气得青筋直冒,不由好笑。

她望着外边的平安,阳光从树叶间照在他的脸上,微风拂起摭挡住他半边脸的秀发,他容颜依旧,可给她的感觉,却变得不一样了。

她见过他的真面目,也见过他被众人倚重信赖的模样,可现如今,在萧南逸面前,他又恢复了以往那平安的痴。

他到底有多少张不同的面孔?

她想着,却见灿烂阳光之中,他转过头来,似有所感一般,朝她微微一笑。

虽隔得老远,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笑容如百花一般地缓缓盛开,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她看清了他的口型:小小姐,我好看么?

无耻,太无耻了

她砰地一声把面前的窗棂关上,却透过镂空雕花的格子看得更为清楚,他的笑容扩得更大了。

萧问筠背转了身子朝着他,心底暗暗咒骂,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把视线投于他的身上,以免让他更得意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认为这一会儿已经好长了,于是再扭过头去,往他站立之处望过去,却见他消失了踪影。

她自是不认为自己有些怅然若失的,只是极淡定地吃了早膳,再休息了一会儿,再吃了中膳,再休息了一会儿…

冷卉在一旁侍侯,在她淡定得如心底有只猫在抓一样,实在忍不住了:“小姐,咱们去花园晒晒太阳?奴婢这两日在研究菜谱,这菜谱上说,吃了黄花菜之后,要晒晒太阳,才能吸收得好,使皮肤光滑透亮。”

萧问筠心想,你当我是外面长着的花草么,晒晒太阳就长得好了?

当然,她是不会反对这冷卉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借口的,于是,两人便往花园而去。

冷卉出身贫寒,不懂得什么豪门大族的门弟之禁,她只是知道,小姐喜欢的,肯定是好的,她既是喜欢平安,而平安…依她这么多日的观察,平安能带给小姐幸福,那么,便是好的了。

两人往花园走去,却没有见到平安,倒是见到了几个陌生的侍卫守在各处,萧问筠感觉那些似曾相识,想了半晌,又见他们眼底望了她时掩饰不住的热情,这才恍然大悟,这些人是平安的手下平安什么时侯派人混进了老爹的侍卫队伍了?

而且还混了不少人进来?

萧问筠愕然。

她想找平安问个清楚,可转遍了整座花园,也没看见平安的影子,于是气冲冲地去找那些充当侍卫的平安的手下,可他们热情是热情,却是热情着一问三不知,只会说两句话:“小姐,主公派我们来保护您,他人在哪儿,小的们实在不知”

一直到了晚上,萧问筠也没见到平安。

冷卉劝她:“小姐,平安以前也不是这样,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一会儿,他该来的时侯,自然会来的!”

萧问筠这才明白,对平安,原来有许多事,她以前都没有注意。

到了晚上,她还是没能见到平安,正有些着急,却听有人来报:“四殿下来访。”

她与冷卉对望了一眼,心想这李景乾可好长时间没见着了,他怎么会找到了这里?

从宫里面传来的消息,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变了,成了皇后生的嫡子,地位提升了好大一截,而从上一次宫庭骤变来看,这那次事件之中,李景誉与李景辰两败俱伤,唯一得利的人,便是这位李景乾了。

萧问筠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他夜晚来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紧急之事?

她一边想着,一边扶着冷卉的手走到堂外,转过屏风,便见着李景乾一身紫袍金带站在堂间,他的头发还是束着的,发髻上系了好大一块翠玉,将他整个人衬得丰神如玉。

而他的身边,自是有秦慕唐跟着的。

萧问筠惊奇地发现,李景乾嘴边长了青青的短须,象两撇发育不良的小草,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不由往他那两撇短须上多望了两眼。

她的眼神,李景乾注意到了,心底比较激动,回头望了秦慕唐一眼,眼神嘉许:你说得对,她注意到了注意到了…注意到我长大了出主意让他留胡须的秦慕唐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注视着脚尖处,以眼角示意他别那么激动:四殿下,注意到了您,那是件好事,但您可千万稳住,记住,别露出幼稚的动作与神情出来,上一次冲动之下拿碟子砸人而被那所谓的暗夜福皇罚做了三天乞丐的事您可千万别做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您又怎么会被人抢了先去呢?在这萧家妹妹的心底完全没影子了呢?

把以前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成果完全毁了呢?

要挽回她对您的注意,任重而道远

您可千万稳住了,要象个成熟而理智的大人的样子只有这样,您才能和那位强劲的对方拼上一拼秦慕唐与他对了一回眉眼,在心底默默地道,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你怎么长胡子,也长不成熟的,那两撇胡子长得实在是太颓败,太不好看了的事实的而这萧家妹妹之所以那么注意你的胡子,想必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的这边,李景乾踌躇满志地摸了摸唇边新长的两撇小胡子,道:“萧姐姐,我上次见您喜欢竹子,最近新淘了件竹子的钗儿…”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盒子来,递给冷卉。

冷卉接过了,打开盒子让萧问筠看,萧问筠一看,只见那钗儿晶莹碧透,整只钗制成竹子的模样,连上面的竹节都清晰可辩,一见就知道是件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萧问筠心想这人脸上虽然长了两撇小胡子了,模样大不相同了,可那待人接物的手段还是一样的。

她自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精神要冷卉收下了,笑问:“四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李景乾见她望都不望那钗儿一眼,把自己的一翻心思全浪废了,有些失望,心底更坚定了此行的目地:一定得把她心目中的那人弄臭了自上次在贺公馆门前做了三天乞丐,灰溜溜地回去之后,他便广布人手,明查暗访,终于弄清楚了这暗夜蝠皇的底细了,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萧府的侍卫平安他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大吃了一惊,因而好几天亲自跟着,却让他发现了更令人吃惊的事,萧问筠和平安走得极近当然,这福门防守太严,他派出去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太多详细的东西的,可单单这两样,就已经让他惊讶得无与伦比了。

如果平安可以领导那么大的江湖组织,那么,这是一个足可以同自己抗衡的人而萧南逸也是出身于草莽的,说不定知道了平安的底细,对他欣赏之下,给他个一官半职,那么,这位平安就会以飞快的速度高升,过不了几年,说不定就又出现了另一个萧南逸了,那么,就有机会娶萧问筠了。

不,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他好不容易看中的人不能让她飞了

所以,他派人紧盯着平安,今日晚上,终于让他找到了平安的痛处,他知道萧问筠的性格的,她不是那么容易说动的人,只有让她亲眼看看这位平安的真实面貌,才能使她相信,平安是一个不可托负终身的人他心底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借口让萧问筠去到那个地方呢?

那个地方,他已经安排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想了想,笑道:“萧姐姐,本王今日来,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只是这附近有一座观音庙,就在别宛的后头,离这里不过几百步路,甚是灵验,母后近日的身体虽然大好了,但这几日天气变幻厉害,她依旧有些头痛,因而小王来这座庙里给她祈福,可真是凑巧,庙里栽了一株昙花,十年都没有开花,今晚上却将要开了,小王听说萧姐姐在别宛,因而前来邀请姐姐同去赏花,顺便替母后祈福。”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致命的

萧问筠见他提及了皇后,果然有些心动,又听说离这里不远,便道:“如果是替娘娘祈福,那我就随你去一趟吧。”

萧问筠便带了冷卉等人,坐了轿子,往那观音庙而去。

说是离得不远,但因道路七弯八拐的,也走了不少时间,萧问筠下了轿子,才发现李景乾竟将她们带到了后门处,他看出了萧问筠眼底的疑惑,道:“萧姐姐,这昙花长在后院,眼看月亮当头的时侯就要开了,咱们先看了昙花,但到前堂替母后祈福可好?”

在月光照射下,萧问筠感觉他嘴边上两撇胡子显得他原本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鬼崇,她想,她倒要看看,这小屁孩儿今天到底想干些什么她转眼朝秦慕唐望了过去,见这秦慕唐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一声都不出。

她想,秦慕唐的家产可还捏在她的手心里,想必他也不会怂恿这四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如此一想,她便放下心来,跟着李景乾往那角门里走了进去。

刚走进角门,她便听见了一阵琴声,那琴音浑着夜晚的微风传进耳里,如有一丝丝丝线一般缠绕撩拨着人的心。

这里景致清雅,是寺庙所在,按道理说,是不应该有这些的琴音的,萧问筠心中起疑,往李景乾望了过去,却见他摸着两撇小胡子沉默不语,便问道:“四殿下,您让民女看的那昙花呢?”

李景乾眼神闪躲:“就在前头。”

萧问筠发现,除了他自己之外,跟着他的那一大批人,全都消无声息地退了,而这所谓的寺庙后院,尽连一个相关人等都没有。

萧问筠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把自己往那琴音发声处引,也假装不知,跟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往那琴声处走去。

边走边拉长了声音叹道:“那‘昙…花…’,想必就在四殿下的前边了?”

李景乾急速地摸着那两撇小胡子:“是在前边,是在前边”

萧问筠心道你嘴巴上新留的小胡子被你摸得油光发亮了,更象两条蚕虫了,更让人看了不想再看了你小小年纪学人家留什么胡子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难道说为了让你的手有地方摸?

萧问筠不想看他两撇小胡子,也被他两撇小胡子撩得心底真发毛。

转瞬之间,两人便来到了琴声发音之处,只见一树灿烂盛开的樱花树下,有一青衫挺秀的身影背对着他们而坐,而他的面前,却是那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怀抱着一把竖琴,边弹边舞。

樱花飘落,纷纷落于两人的肩头,和着那丝弦之声,两人如一幅朦胧的画。

“此事,你答应么?”那男子低沉如琴奏一般的声音传进不远处的萧问筠的耳里,让她心底一震,他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