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回头看一眼长乐,又转回来,抱住夜罹的脖,喜滋滋的说道:“不过,现在我喜欢这个爹爹。”

夜罹拍着澈儿的头,将他轻轻放下,俯下身,蹲到他面前,“澈儿,不会有姨娘,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澈儿,只要我这个爹爹,好不好?”

澈儿认真的看着他,“是男人的承诺吗?”

夜罹微微一笑,“男人的承诺!”

澈儿快速的伸出手去,小指微勾,“那我们拉钩,不许反悔!”

夜罹也伸出手去,却落了个空,长乐一把抓住澈儿的手,揉揉他的头发,“澈儿,不许胡闹,怎么要求这么多。”

澈儿闷闷的低下头,扁扁嘴,小小的唤了一声,“娘!”

长乐将他搂到怀里,愧疚地道:“对不起,澈儿!”

因为,她的害怕,所以,剥夺了他本应该,享受到的父爱,叹一口气,看向夜罹,轻声道:“对不起,小孩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夜罹微微低下头,眸底迅速滑过一丝失落。

半响,又抬起,那脸上,却是浅浅笑意,“要娶当娶所爱,要爱就爱唯一。长乐,如果没碰上所爱,我宁愿一生孤寂,我已经这样过了二十五年,如果,如果,仍然得不到,那么,我可以再独自过二十五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深情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沉声道:“所以,请你试着接受我,好不好,就算是,给我一个机会。”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7 守身如玉

炎雷有些替主着急,上前一步,忙不迭的推销起来,“真的,乐姑娘,我们王爷,从小就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二十几年,就连皇上赐下的女人,也被他一个一个的送回去了。有一次,王爷被灌了酒,皇上安排了一个绝色女,躺在他的床上,都被王爷一掌拍出来了,可怜那个女,光溜溜的在外面躺了一夜,差点没哭死…”

说到这,他拧眉想了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大叫道:“对了,乐姑娘,你是大夫不是吗?要不然,你帮我们王爷看看,他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

呯的一声!头上被敲出好大一个包,炎雷扁着嘴,十分委屈的看了看自家主,他这也是替主的身体担心,好不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夜罹俊脸微红,看着长乐的眼里,却是一片真诚。

长乐的心里,不是没有震动的,这样一个男人,以他的身份相貌,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难得,也许,她真的需要勇气,来试一试。

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那已经成了昨日的记忆。

那么,现在,将来,她也希望,有一个人,能静静的守护她,保护她,陪伴她。

长乐缓缓抬眸望着他,盈盈的眼光一片笑意,“我们,试试看吧…”

话未说完,就被揽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整个人也变得慌乱无措起来,脸上持续的高温发烫,心噗噗狂跳起来。

夜罹紧紧的抱着她,心洋溢着满足,能保护照顾心爱的人,是一种幸福。

炎雷连忙捂住了澈儿的嘴,悄悄的把澈儿跑了出去,一边点头看着,一边得意的笑了起来,王爷总算不用做和尚了!

回到屋里,夜罹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挥不去的笑意。

炎雷站在他面前,踌躇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王爷,那个孩,您要让他入宗谱吗?您的孩,这事非同小可!而且,以后怎么办?”

夜罹淡淡一笑,眸漾着一片宠溺之色,“有什么非同小可,一切,就看澈儿的心意!如果他喜欢仕途,那么,他就是我王府世夜澈,如果他喜欢金戈铁马,如果他愿意仗剑江湖,那么,他可以继续做长澈。”

炎雷的嘴巴,张到鸡蛋大,而且,还有越张越大的趋势。

莫非那个孩,真的是王爷的?

***

闹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间清雅小楼内,夜罹看着手一叠叠书信,眉头越皱越紧。

澈儿在旁边临摩着什么,不时低声,跟炎雷说几句话,炎雷时不时的,殷情道:“小主,画了好一会儿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吧?”

他不敢往夜罹身边站,怕自家王爷,那满身的低气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又不敢离得太远,当下决定,守在小主身边是最佳选择。

一时又是端水,又是递毛巾,忙得不亦乐乎。

澈儿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抬起小脸,委屈的看着炎雷,“炎雷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澈儿,娘亲最不喜欢做事不专心的人。澈儿的画还没画完,不要喝水,也不要吃东西。”

察觉到王爷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射来,嗖嗖的还一连好几道。

炎雷缩缩脖,也很委屈,小小声的辩解,“那画画也会很口干,也会肚饿啊,王爷在书房的时候,也会要人送东西的。”

澈儿的目光,在夜罹身上一转,夜罹抿抿嘴,手指轻扬,“以后本王没做完事的时候,也不要让人打扰了。”

澈儿于是赞许的笑笑,又低下头来,继续画画。

炎雷躲在角落里画圈圈,一边暗自垂泪,一边自怨自艾。

他死定了,他死定了,王爷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忙,哪里有忙完的时候?

要是忙不完,就不准人打扰,岂不是,他家王爷一天都喝不到水,吃不到东西,到时候,身体出了问题,他炎雷还要不要活了?

呜!他早就知道,那乐姑娘就是克星,专门害王爷变得不正常的!

极小声的叹口气,他忍不住摸了摸头发,无语望天,再加上,这新上任的小主,他一定,会早生华发的!

半响之后,澈儿画完了,提起画来看看,满意的咂咂嘴,娘亲看见了一定会夸他的!

***

夜晚,长乐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下午,澈儿被夜罹带下山去了,这些日,澈儿一直努力练功,很久没出去玩,一定闷坏了!

途因为什么事耽搁,今晚不能赶回来了。

少了澈儿的小小身,心不禁觉得分外凄冷,索性披衣起身,来到窗前,想起澈儿的笑脸,忍不住扬起嘴角,把澈儿交给夜罹,应该能得到很好的保护吧?

那个男人,目敛秋波,长身玉立,从容而高贵!

长乐垂下眼帘,摇头轻笑,这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她?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啊,太厚重的幸运,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夜罹,罹…这个名字,在心底转了个圈!

突然,门被推开了,萧池倚在墙边,低声唤道:“乐姑娘?”

长乐迅速转过身来,心里不禁一热,轻声道:“萧池,你回房休息吧,这里,很安全的,你不要担心。”

毕竟五年前,她是被人所害,在那之后,不断的有人在搜寻年轻的女。

师父云游之前,就是担心对方再次寻来,才让萧池来到这儿,保护她的安全,她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只是师父看她的样时,总会陷入久远的回忆之。

萧池摇摇头,站到她身后,长乐含笑看着他,按着他的双手,往他的房间推,低声道:“萧池,去睡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坏人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萧池点点头,听话的去睡觉了。

长乐站在原地,笑得开心,还是萧池好打发,要是小融,估计她说破嘴皮,她都不会听的,其实,有什么好担心,风平浪静,四年多都过来了!

当初,那个对她下毒手的人,应该已经放弃寻找她了吧!

可惜,事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陷入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一段对话。

“确认这就是王爷要的人吗?”

“对,属下一路追踪,确认无误。”

“你立刻将她送到王爷那里,千万不要走露了风声,以免有人趁虚而入。”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8 黑衣白发

后来再说了什么,长乐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记得一直苦笑,她从来没什么好运气。

缓缓睁开眼时,几乎疑似梦,眼前伫立着一位俊美无铸的男,长长的银发,松散的垂于身后,深幽的眼眸,如月昭昭,一袭黑色的长衫,玉树临风。

月光下,年轻男修长而英挺的身形,流露着无法言形的尊贵与高傲,润似寒玉。

长乐眨眨眼睛,又闭上了:“我在做梦。”

不一会儿,却又睁开眼来,疑惑的看向那人。

男轻启薄唇,低沉而略带几许期盼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长乐揉揉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竹林,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男走近到长乐的身前,轻轻地笑道:“我叫瑾风,请你来是…为我治病的。”

请?长乐皱了皱眉,她怀疑这个词,用得是否妥当。

再看向眼前人,不由得深深相信一句话,老天真的是不公平,夜罹高贵冷傲,绝世之姿,天下无双;而这人美若虚幻,灼灼其华,让人沉沦。

命运真是奇妙,怎么她遇到的人,都是这么的优秀呢?

长乐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你知道,从这里出去的路么?我要离开。”

瑾风的脸色,有些黯然,“你不愿意为我治病吗?”

长乐皱了皱眉,看向林间,神情平淡地道:“若是不愿意,你打算就此杀人埋尸吗?”

瑾风似乎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寒舍距此不远,过了这片竹林便是了,我们走吧。”

长乐虽然不愿意,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懂,只好垂下了眼帘,避开对方一直凝视她的炙热视线。

长乐微微仰首,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前。

天幕上,挂着繁星点点,竹林之,笼罩着一层袅袅的白雾,一眼看不到尽头,朦胧之,仿佛整片桃林都在流动之,显得虚幻而渺茫。

长乐稍一迟疑,便跟在瑾风身后,举步走入竹林。

落在脚下沙沙作响,淡淡的雾气拂在脸上,像是沁着水的纱衣,带着清凉的湿意,白雾愈来愈浓,长乐几乎要看不清路了。

这片竹林,似乎还藏有另的玄机,像是布了极高的阵法,误闯进来的人,只会有进无出。

忽然间,一枝竹扫过她的脸颊,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瑾风察觉到了,低声道:“这里的雾很大,你不要跟丢了,来…”

长乐发现他拉住了她的手,从他宽厚的掌心,传来了一阵温暖的热度,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任凭他牵着自己向前走。

竹林尽处,隐约显出了翩翩花影,在雾的缭绕,如梦似幻。

白雾渐渐散去,无边的桃花林,呈现在长乐眼前,清丽的桃花,重重叠叠、疏疏浅浅地交错着,宛如天际的飘雪,坠落凡尘,停留在枝头。

月影如纱,温柔地蒙在花间,染上了一层光晕。

桃花的香气,似乎凝固成形了,在月下袅娜地流动着。

长乐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她信手拈住一枝桃花,拉到眼前,娇嫩的花瓣,轻轻颤动,舒展着妩媚的风情。

一抹嫩嫩的绯红,从花*蕊之间晕开,与淡粉的花瓣,委婉地溶为一片,平添几许雅致。

瑾风站在长乐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之,却有说不出的忧郁。

月落无声,花开无音,一切静得象无波的水。

瑾风拉住了长乐的衣袖,她回头看他,眼带着不解,这人怎么回事?

瑾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长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长乐眉心微皱,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他权当她默许了,不禁笑了起来。

随后,带着她,向桃林深处走去。

在桃花的掩映下,长乐看见了一幢精致巧雅的庭院,没有别的人,庭院里,幽静得容不下一丝纤尘。

瑾风将长乐带到一间房,房器具什物一应皆全,似乎早已知道有人来住。

琥珀的烛台、金缕的香熏炉、珠贝的屏风,可见此处的主人非富即贵,却不见使唤的奴仆。

夜瑾风放下了四周,门窗上轻透的冰绸,低声道:“你一定累了,好好休息吧。”

长乐有些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呢?看他的样,似乎不打算伤害她,萧池和小融知道她不见了,不知要急成什么样了!

澈儿和那个人,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吧?

×××

挽月阁,夜罹抱着澈儿坐着,澈儿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是睡着了。

夜罹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神情专注,只是,嫩嫩的小脸,更显苍白,不过短短几日,下巴又更尖了一些,喉有些痒意,看着怀的孩,却硬生生抑住。

萧池推开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脚步顿了顿,仍是走了进来,带起一股冷风。

夜罹看着他,强压着眼的激动之色。

萧池长身而立,正色道:“祁王爷,本来不该打扰你,可是,事关乐姑娘的性命,还请王爷助一臂之力。”

夜罹怔怔的看着萧池,厉声道:“长乐出什么事了?”

刑云脸上一黯,只得将长乐被掳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现在,他召令了无数江湖的朋友寻找,但仍然半分消息也没有,万般无奈之下,小融才提意来向夜罹求救。

夜罹目光一震,心惊涛骇浪翻涌,脸上却一点也没显现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澈儿身底下的左手,已经紧攥成拳,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不让它颤抖。

一股气血,急急的涌了上来,他果然开始行动了,怀的澈儿不舒服的动了动,夜罹心一疼,于是,硬生生压住了喉的腥甜。

在萧池急切的眼光,夜罹点了点头,立刻调动手所有人力去查探。

萧池长长舒了口气,注意到他搂紧孩的动作,不由说了一句,“王爷,还是让我来抱澈儿吧!”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9 原本多情

夜罹看着澈儿,眼浮现出几丝柔情,在找到长乐之前,希望这小家伙不要察觉!

炎雷却在旁不知死活的说道:“主,我知道小主,是您的心头肉,可是,你现在心绪紊乱,别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小主,还是让我…”

几道冻死人的目光,像是刀一样咻咻砍来,他委屈的噤了声。

一连几日,都没有查到长乐所在。

夜罹一边查阅探来信,一边将搜寻的命令下达,澈儿安静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看了好一会儿,慢慢的走到桌前。

夜罹很快发现了靠近的澈儿,他放下手纸笔,将他轻轻抱起放在膝盖上,“怎么了?是不是想出去玩了,我让炎雷和侍卫,带你出去玩玩好不好?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澈儿扯扯他的衣襟,轻声道:“爹爹,娘亲是不是不见了?”

突然,一枝毛笔,迅速射向炎雷,在他额上,划下了一道墨迹,夜罹满脸怒气,凌厉的目光,盯着最藏不住秘密的男人,“谁多的嘴?”

炎雷擦擦额头,哭丧着脸,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啦,我什么也没说。”

夜罹还要发火,澈儿摇摇头,拉住他的手,小声地道:“是澈儿听见了。”

夜罹眉心紧皱,重重的拳头,砸在桌上,低着头,黯然不语。

澈儿紧紧的抱住了他,仰起小脸,双眼明亮,“爹爹,不要哭。娘会回来的。”

夜罹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与澈儿平视道:“我没有哭,只是气自己,太没用了!”

澈儿搂着他的脖,小手笨拙的拍拍着他的背,“爹爹也不要在心里哭,澈儿会很快长大,会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

等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夜罹拍拍澈儿的头,温和的望着他。

澈儿揉了揉眼睛,坚强地道:“澈儿也不会哭,因为这样,会惹娘亲会伤心!娘亲在澈儿很小的时候病了,一直在做噩梦,澈儿知道,娘亲在梦里很伤心…”

他抬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右手手指戳戳左手手心,“娘亲没有哭,但是,她会使劲的握着手,然后,这里会流出血来,所以,澈儿不要娘亲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