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冲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强作镇静,“那是自然。”白玉莹满脸飞红,实在呆不住,悄悄溜了。

贾冲偷眼瞅瞅白玉莹窈窕的背影,想追过去,但白玉茗和白玉格这两个淘气包在,他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表哥,快追呀。”白玉茗替他着急。

“追呀。”白玉格也催他。

贾冲大喜,深深一揖,“多谢表弟,多谢七表妹。”也没了人影。

“五姐这样,我都怀疑后天到了平阳侯府,她会从头害羞到脚了。”白玉茗嘻嘻笑。

白玉格也笑,却想起件要紧事,“平阳侯府你不熟,我又是男客,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可要跟紧娘和五姐,莫要乱跑。平阳侯府很大的。”

“放心,我不乱跑。”白玉茗答应得特别好。

答应过后,她和白玉格各骑了小马驹出门,兴冲冲的一直驰马至郊外,申时方回。她驰马回来,白微、靳竹苓母女在房里等着她。白微取出罗帕替她擦着额头的汗珠,“茗儿,明天到了平阳侯府,你跟着姑母,莫要乱跑,知道么?”

靳竹苓和往常一样严肃,一样认真,“七表姐,京城我熟,明天我照顾你。”

白玉茗吐舌,“姑母,我得罪人了么?怎么听您这话意,仿佛有人要害我似的?”

白微一笑,“也没啥大事。只是因为你和玉儿,贾冲连升三级,还不到二十岁,已经副千户了。京城这么多的世家子弟,你知道像贾冲这样的有多么出色、多么难得么?平阳侯世子总共五个儿子,加起来也及不上一个贾冲。平阳侯府一直是大房嫉妒三房,这么一来世子那一房就更不服气了,指不定生出什么坏心。”

“为什么你和玉儿才到京城,娄家那个臭小子就要针对你们、为难你们呢?还不是因为那个世子夫人胡氏。胡氏自作主张要替贾冲和娄家大姑娘保媒,娄家那边都答应了,贾冲不肯,就为这个结的怨。这个胡氏我不熟,但听着就是个不识大体的,提防着为好。”

白微对白玉茗这个聪明机灵的侄女是真的关心。

白玉茗乐了乐,“是,我听姑母的。”千依百顺的样子,哄得白微放了心。

白微哪知白玉茗心中所想。

白玉茗听说可能有人要害她,不怒反喜。她没有机会替别人打抱不平,但可以替自己仗义直言呀。“骄矜自言不可有,侠士堂中养来久”,明天能做侠女了!铲奸除恶!

到了平阳侯夫人的寿诞之日,白玉茗跟着沈氏、白玉莹去了平阳侯府。她自己并没乱跑,可平阳侯府的下人出了差错,她明明是跟着沈氏、白玉莹一起在大门前下车换了小轿入府,抬轿的仆妇本应把她和沈氏、白玉莹一起抬到垂花门前的,却错把她抬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江南园林。

江南园林以古雅秀丽精致清雅著称,一池绿水环绕,临水山石嶙峋,亭台楼阁和花鸟树木相映,不拘一格,变幻无穷,仿佛把好山好水奇花异草全搬到了园林中,观之不尽,回味无穷,让这园林的主人在家中便可享受到山水林泉之乐。

拥有这种园林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一个拥有秀丽园林的男人,自然出身不凡,备受仕女青睐。

鲜花丛中,一名红衣公子轻摇折扇,冲她微笑。

“是白家表妹么?愚兄姓贾名冰,和表妹一样,在家中排行第七。”那人自以为风度翩翩,妙龄少女见了他这位名门贵公子无不倾心,自负的微笑道。

他知道眼前这少女是白知州的庶出女儿,他也知道,以他的出身、人才、风度,要折服眼前这位少女,那是足够了。

不仅够,还绰绰有余。

一个知州家的庶女,就算生得标致些,性子凶恶些,又能有什么见识了?见了他这样的侯门贵公子,还不倾心折服么。

所以,世子夫人要的东西,他一定可以顺利无比的从这少女身上拿到。

贾冰扇子摇得越发风情万种,笑得越发风骚,就等着眼前这少女向他投来又是爱慕又是羞涩的娇柔秋波了。

白玉茗认真的打量着他。

贾冰愈加自负,心中升腾起莫然的愉悦之感。

这位白家表妹着实美貌,被她这样的美人注视、打量,是一种享受啊。

美人的目光如秋波般在脸上、身上流过,好像整个人都变精致了,好像皮肤都变顺滑了…

贾冰正在飘飘然,白玉茗挺秀可爱的小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哼,你又老又丑,也好意思和我相提并论。”

贾冰呆了许久,颤微微张大嘴巴,“我,我又老又丑?我,我才十八…”又惊又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玉茗秀眉一扬,气咻咻的,“你说你叫什么?姓贾名冰?哎,你知不知道冰虽然冷,但冰是很美的?就你这幅尊容,也有脸叫这个冰字?!”

第23章 玉泉

贾冰站立不稳, 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儿嫌弃至此,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儿寒碜得这般不留情面。

他以为白七姑娘只是知州家的庶女, 见到他这样的豪门公子定会倾倒, 没想到白七姑娘不仅对他兴致缺缺,更连敷衍应酬他也不肯, 说话直接又难听。

毒舌。眼前这花朵般的白七姑娘美则美矣, 却是毒舌。

“我, 我叫贾冰叫了十八年, 也, 也没人像你这样…”他身子啰嗦,嘴唇颤抖,语无伦次。

“恭喜你,等了整整十八年,终于等来位明眼人,告诉你这个简单又残酷的事实。”白玉茗不屑的道。

贾冰呻-吟一声,倒地不起。

白玉茗只凭口舌之利便打倒了敌人,嘻嘻笑了笑, 翩然转身。

这样的姿色也配叫冰!比冰山世子爷差远了好不好。

两个抬轿子的仆妇在树下坐着歇息, 不住口的调笑, “七少爷也不知得手了没有?瞧他打扮得那么风骚, 跟相亲似的,保不齐这会儿已成事了吧?”“肯定成了啊。你想想,那姑娘就是个庶出的小可怜, 哪见过咱家七少爷这样风流又体贴的人物?咱们抬进来的时候她是个姑娘,抬走的时候可就不知道还是不是了…”

两个仆妇吃吃偷笑,那笑声说不出的暧昧、淫邪。

白玉茗自后轻后轻脚过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小巧的带鞘小刀,比寻常孩子玩的那种更小,但极为锋利,无声无息便砍了两截柳枝。她柳枝在手,大喝一声,没头没脸的冲那两个仆妇身上猛抽。

两个仆妇被打得嗷嗷直叫,“白七姑娘,这不怪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上头吩咐下来的…”

白玉茗才不管她俩如何哀叫求饶,越打越起劲,“让你们使坏,让你们使坏!老实交待,之前坑过多少人家的姑娘?”撵得这两个人抱着头四处乱蹿,连滚带爬。

贾冰在地上滚来滚去,“我不配叫冰,她竟然说我不配叫冰…”痛苦不堪,取出随身所带的一面小镜子照着他自己,生无可恋。

白玉茗正抽着那两个仆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自林间跳出来,眉花眼笑的拍手唱道:“下士伤人用柳枝!”

白玉茗也打累了,喝令两个仆妇趴在地上,指指倒在地上的贾冰,“这两个是用柳条抽的,那个是用言语打击的。”

“中士伤人用舌端。”少年嘻皮笑脸的改口。

白玉茗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能用笔端杀人似的。哎,你这小孩子是哪家的呀,净会乱学大人说话。”

少年一蹦三尺高,口中嚷嚷道:“你说谁是小孩子?我和你差不多高好么,你不比我大!”

“行了,你顶多十三,太小了。”白玉茗不在意的道。

贾冰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十八你嫌老,十三你嫌小…”

“对呀,就是我这年龄刚刚好,不服气?”白玉茗笑话他。

贾冰大口喘着粗气,又倒在地上。

“太老喽,太老喽。”少年蹦蹦跳跳的起哄,羞贾冰。

“阿直,不许胡闹。”温和的斥责声音。

白玉茗顺着声音瞧过去,只见那斥责阿直的人很年轻,金冠束发,一袭蓝袍,不疾不徐,温文尔雅。

此人生得极好,虽比不上赵戈那位冰山世子爷,也是位不多见的美男子了。和赵戈的高冷不同,此人气质温润,如一汪春水似的清澈而温暖。

那名叫阿直的少年吐吐笑,冲那人跑过去,“五哥,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可好笑了!”

“勿以取笑他人为乐。”那人责备。

一个趴在地上的仆妇见来了位厚道的公子爷,伸着脖子大叫道:“救命啊,奴婢冤枉…”白玉茗抬脚踩上她的背,柳条猛抽,“再乱叫本姑娘抽死你!”仆妇眼泪鼻涕一起流,趴在地上无声痛哭。

没见过这么凶的姑娘!还是没进门儿的六少奶奶的娘家庶妹!她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得罪了嫡姐的婆家,被嫡母嫡姐教训么?

仆妇越想越痛,泪如泉涌。

“打的痛快,打的好!”阿直为白玉茗喝彩。

他的五哥却神色惊讶的看看白玉茗,“这位姑娘,下人犯错自应受罚,却不该受私刑。本…本公子见这两人痛哭流涕,可见已经知错了,姑娘饶了她们吧。”

“饶了奴婢吧。”两个仆妇哭得很可怜。

“你根本不明白前因后果,瞎掺和什么?”白玉茗小脸一板,生气了。

想起两个仆妇方才的话,她怎能不气?单说她们的行为,做下人的听命行事,还可以说是不得已,可她们嘴贱说的话是什么?肮脏下流。

阿直乐坏了,笑得肩膀直抽抽,“五哥,你还没有被人当面这么驳斥过吧?好玩不好玩,过瘾不过瘾?”

“五哥”之前确实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微微一怔。

林间花下,一阵耐人寻味的沉默。

两个趴在地上的仆妇是真被白玉茗打怕了,也不敢盼着有谁来救她们了,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自抽耳光,“奴婢知错,奴婢该死,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两个贱货吧。”

白玉茗见不得她们这个样子,没好气的喝道:“少在这儿恶心人了,快滚!”两个仆妇如闻纶音,连滚带爬的逃了。

阿直笑得打跌,“小妹妹,你驳得我五哥没话说,我喜欢你!”

他叫白玉茗小妹妹,摆明了是在报复方才白玉茗把他当成小孩子。白玉茗横了他一眼,懒得跟这小屁孩儿计较,“再会了,两位。”扔下柳条,飘然离去。

她不过随口一说,其实就是单纯要走,阿直却在她身后叫道:“哎,咱们怎么再会?什么时候,哪个地方?”

白玉茗不爱和小孩子打交道,并没理他,加快了脚步。

“姑娘,请稍等。”五哥却从后面追上来了,“方才是在下不对,不明内情,妄作断语,姑娘勿怪。”

白玉茗惊讶回头,五哥略一迟疑,道:“在下姓赵名戫,号玉泉,在京中颇识得几个人。姑娘若有委屈,或许在下可以帮忙…”

白玉茗聪慧过人,记性也很好,立即想起赵戈在浣花桥曾告诉过她,朝中新封过五位郡王,其中便有玉泉郡王赵戫。

赵戫乃桂王之子,为人谦和冲淡,向有美名,也是皇帝宠爱看重的孙子。

白玉茗不禁多打量了他一眼。

湿润如玉,清澈如泉,果然当得起玉泉郡王这个封号。

眼前是以谦虚仁厚著名的玉泉郡王,白玉茗便不再说执拗之语,嘻嘻一笑道:“人家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又不是君子,所以等不了十年,有仇当场就报啦。反正那些想坑我害我的人我也教训过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嘛,事情到此为止。”

赵戫欣慰,“如此甚好。“

白玉茗调皮的拱拱手,“多谢玉泉先生厚爱。玉泉先生,小女子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她不给赵戫答话的时间,轻盈转身,溜了。

赵戫微晒。

后会有期么?后会何期。

阿直自身后拍他,“她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赵戫摇头。

阿直不信,“她嫌我是小孩子就算了,连你也看不到眼里?“

赵戫微笑,“咱们是来向老夫人贺寿的,你偏要乱跑乱逛。你再胡闹,我回府告诉父王,瞧他打你不打你?”

阿直脸皱了起来。

白玉茗路上遇到平阳侯府的婢女,只说自己是出来更衣,不小心迷了路,婢女殷勤为她指路,“您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遇到紫檀影壁向左拐,之后一直走便是月亮湖,招待女客的内院大花厅在湖畔。”白玉茗谢了这婢女,往前走了不久,贾冲带了数名婢女匆匆过来,见到白玉茗,满脸惊喜,”七表妹,可找到你了!”

白玉茗忙道:“我五姐急坏了,对不对?”

招待白玉莹的一定是平阳侯府女眷,不是贾冲。贾冲应该是被白玉莹特地叫来的。

贾冲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她此刻真是六神无主了。我这就叫人去知会她一声,免得她着急。”叫过一个面相机灵的婢女吩咐了,婢女曲膝应是,快步向湖边去了。

白玉茗这会儿后悔了,“早知道五姐急成这样,我就不打那两个嘴贱的仆妇了。”

贾冲一边陪着她往回走,一边命人快去传轿子,白玉茗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轿子也就到了。

“七表妹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七表妹一个交待。”贾冲知道是贾冰在捣鬼,气得脸色发白。

“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嘻嘻。”白玉茗得意的笑。

贾冲看着白玉茗上了轿子,转身便带着人四处搜寻,找到那两名给白玉茗轿子的仆妇,命人堵了嘴五花大绑,扔到柴房里,“今天是祖母的寿诞之日,不宜动粗,过两天再理论。”吩咐人好生看守,一定不许放跑了,两个仆妇吓得心胆俱裂。

白玉茗下了轿子,只见台阶上是一个凉亭,凉亭中两人背向着她而坐,看背影便知是沈氏和白玉莹。

“莹儿,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小七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不见了,这是什么大事,你也值得特特的找冲儿过来?这不是小题大做嘛。”沈氏责怪的声音。

白玉莹声音闷闷的,显然是哭过了,“七妹不见了,我做姐姐的能不着急么?她是个小姑娘家,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我拿什么脸去见爹爹?还好她没事。”

“我早说了她一定没事,让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少奶奶也是这么说的,好言好语的劝你莫着急,你就是不听,偏要把事情闹大。你这还没进门呢,就和夫家长嫂作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知轻重。莫说小七只是一时不见,便是真的不见了,你也不必为了她大动干戈!”沈氏不满。

白玉茗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她一向明白沈氏并非她亲娘,有足够的理由不疼爱她,不过这一刻她还是伤心了。

白玉莹和沈氏在争执。

白玉茗悄悄往旁边走了走,迎风深深呼吸一口香甜的空气,再回头时已满脸是笑,欢然道:“太太,五姐姐,我回来了!”

第24章 波澜

“七妹!”白玉莹惊喜回头, 上下打量过白玉茗,一把抱在怀里,“七妹你没事就好, 吓死我了。”

“我没事, 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白玉莹心里暖暖的,赖在姐姐怀里撒了会儿娇, 才抬起头笑道。

沈氏本就为今天的上火, 见了白玉茗更是没好气, “你跑到哪里去了?平白让你五姐姐替你担心, 更为了你得罪人。”

白玉茗忙规规矩矩站好了, “太太,那两个抬轿子的仆妇把我抬错地方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回到这里的。”

白玉莹忍不住辩解道:“娘,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难七妹,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沈氏沉着脸,“小七是什么要紧的人了,平阳侯府会有人故意为难她?莹儿,你这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 咱们至亲母女, 我当个笑话听听, 也就过去了。若是说起别人听, 别人可不当你是疯了?”

白玉莹不擅和人理论,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不出话来。

白玉茗却是聪明伶俐, 口才尤其好,推心置腹的向沈氏道:“太太,如果咱们只是偶尔来平阳侯府做客,之后不怎么打交道,那今天这口气咽下便可,恐声张出来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但若是咱们以后还要频繁和平阳侯府打交道,态度就要不一样了吧?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吃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咱们白家若是太客气了,那懂事的人知道咱们是谦虚和气与人为善,不懂事的人还当咱们胆小怕事懦弱没用呢。五姐姐以后受欺负怎么办。”

白玉莹深以为然,“娘,您只愁我得罪了人会惹来麻烦,就不怕我遇事只知退缩,软弱可欺,以后谁都要来踩我一脚么?”

沈氏心颤了颤,有些动摇了,嘴上还在坚持,“谁敢?有你姨婆在,谁敢欺负你?”

白玉莹气哭了,“咱们上门是客,平阳侯府都有人敢大模大样的把七妹抬错地方,这些人把姨婆放到眼里了么?”

沈氏语塞。

“或许只是个意外。”沈氏犹豫的道。

白玉莹拉过白玉茗的小手,“七妹,你被抬错地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茗无辜的眨眨眼睛,“有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子冲我胡言乱语,我生气的骂了他一通。”

“娘!”白玉莹气极,顿足叫道。

这事情不是太明显了么,白玉茗被“抬错”地方,下了轿之后有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意外,必定是某些心怀叵测的人有意为之!

沈氏烦恼的挥挥手,“好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不用多说。”实在没好气,板起脸斥责白玉茗,“这还是你的不是,否则怎地别人都好好的,坏人单单瞅准了你?平时就爱胡闹,惹是生非的,也不知你在哪里结的仇家。”

“是,以后不胡闹了。”白玉茗唯唯诺诺。

白玉莹难过的抱住妹妹。

明明是平阳侯府有人在施暗算,沈氏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妹妹,她实在心疼。

沈氏语气温和了不少,“我也知道小七是受委屈了。不过今天是夫人的寿诞之日,有什么委屈也放在心里吧,说出来便煞风景了。”

“是,一定不说。”白玉茗答应得特别快,特别好。

沈氏放下心,带着白玉莹、白玉茗去给平阳侯夫人拜了寿。平阳侯夫人这寿星穿了紫红地洒折枝牡丹宫锦褙子,比平时显得喜庆,见了白玉莹、白玉茗姐妹俩,笑容温和亲切,“莹儿茗儿站在一起似两朵娇花般,惹人喜爱。”

平阳侯夫人身边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三角眼,吊梢眉,珠翠满头,富贵逼人,那身大红褙子红得如火焰一般,笑容热情似火,笑声略显奇特,咯咯咯的声音听上去像母鸡下蛋后的得意鸣叫,“这位是白家的七姑娘吧?长得可真标致,真真是少有的美人儿啊,我身为女人,看了白七姑娘这心里也热呼呼的呢。”

白玉茗似笑非笑,眼波轻蔑的瞟了瞟这中年妇人。

按照她站的位置和她的言语神情来看,这人一定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胡氏了。胡氏不可能不知道贾冲正和白玉莹议着亲事,却故意只字不提白玉莹,而要大肆夸赞白玉莹的庶妹,其心可诛。

胡氏是在寒碜沈氏、白玉莹母女,也是在挑拨离间。

沈氏脸上还挂着笑,但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贾冲的母亲周氏,平阳侯府的三少夫人笑容依旧,眸中却有怒色闪过。

胡氏是在讽刺她挑的儿媳妇不够美么?还不如一个庶出的小女孩儿?

白玉茗何等机灵,自是不可能让这胡氏得逞,娇憨的一笑,道:“世子夫人,您说的话和家父平常教导我们的话不太像呢。家父常夸奖我五姐姐的,说我五姐姐端庄温柔,贞娴淑静,是我学习的楷模。家父夸的是我五姐姐,世子夫人夸的却是我,为什么会这样呀?”

她年龄不大,且平时极会撒娇,这时歪歪小脑袋,一幅单纯又可爱的小女儿形态,也不等别人回答,自己略一思忖便欢呼道:“我知道了!家父看人,是看品格德行、风度仪态、言行举止的,世子夫人看人便简单多了,只关心皮肤白不白,眼睛圆不圆,嘻嘻。”冲胡氏顽皮吐舌,笑话起她来了。

沈氏和周氏都撑不住笑了。

莫说她们,就是平阳侯夫人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