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司澄笑了一下,看着兵部尚书很轻地笑了一下,喃喃说着:“华明远啊?确实不错,只是他既然原本就是北平王麾下副帅,理应出谋划策,领兵打退雪族才是,为何还会连失五座城池?虽然说统帅不是他,但作为副帅,也是要追究罪责的吧?”

连续三句问话的语气,洛司澄依然是笑意盈盈,没有丝毫火气的样子,然后兵部尚书却是冷汗淋漓。

不由悄悄抬头看想华太师,期待能够得到点指示,却见太师竟也是皱起了眉头,一脸沉凝。

洛皇帝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那华明远若真有本事,为何竟然会让雪族人如此深入到东临国内?虽然他并不是东路军统帅,但身为副帅,若有办法,难道北平王竟然会不采取?

所以,无能!

丞相作揖说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历代瑾瑞王爷武勋卓越,征战北方,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对雪族人的了解,都是无人能及,这一代瑾瑞王爷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不可小觑,臣呈请派瑾瑞王爷前往北方,接掌东路军统帅之职!”

“哼!”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华太师带着不屑地看了风子辰一眼,再看向丞相姬文光,说道:“丞相此言差矣,历代瑾瑞王爷确实个个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但这并不能表示现在的王爷也能够如此,毕竟他就算是上过战场,那也是在八岁之前,而且还是只躲在城墙之内,恐怕连如何打仗的都还没有见到过呢!”

风子辰眼底一寒,随即那双桃花眼再次浮现那带着些许轻佻的神色,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华太师言语中的轻蔑。

洛司澄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看着华太师点头,似乎很是认同他说的话,然后说道:“华太师说得有理,父辈再如何的光辉那也是父辈的事情,不管如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呢!”

“皇上英明!”

“所以呢,朕觉得瑾瑞王爷是否如他的先辈们那般英勇善战,用兵如神暂且不提,毕竟这种事情靠嘴上说说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皇上所言极是,臣唐突了。”

“华太师也是为国考虑,朕相信瑾瑞不会与华太师计较的。”

华太师脸色微变,丞相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退到了旁边继续他先前的假寐。

洛司澄似乎没有见到这两位大臣的变化,依然是笑盈盈地说道:“风子辰,朕现在就任命你为新任北方东路军统帅,即刻前往北方胡珏城上任,就让朕以及在场的众位大臣看看,你瑾瑞王府是否依旧!”

“臣遵旨!”

朝堂之上,群臣变色,只是皇上旨意已下,如此的突然让他们来不及阻止。

“皇上,请三思,此去北方,路途何止千里,万一北平王得到消息之后心中不平,只怕会祸患无穷啊!”华太师连忙跪到了地上,劝阻道。

“那么华太师以为,该当如何?难道任由北平王继续将我东临大好河山相送给雪族?”

“皇上恕罪,臣不敢!只是…”

“既然华太师以为北平王不宜再为统帅,那么朕如此安排,难道还不对?”

“不…这个…”

“好了,朕意已决,更何况已经下了圣旨,难道华太师你还想要朕收回圣旨?如此这般,朕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风子辰咧了咧嘴,看看华太师,再看看上面的洛皇帝,再朝那站在旁边眯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的丞相看一眼,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觉接下去洛皇帝又有得忙了,真是开心啊!

太后肯定会反对这件事情,就算现在情况好转许多,洛司澄也肯定会遇到一些麻烦,虽然他家是武勋世家,但他毕竟从没当过统帅,所以太后应该会趁着他战事失利的时候将他打回原形,甚至还会在他前往北方的一路之上,对他进行伏击。

哎呀,惨了!

天地一色,雪花纷飞,直通往北方的官道之上,马蹄轰鸣,落雪飘飞,雪衣黑马当先而行,身后跟着三百护卫,在大雪天气里飞奔前行,马背上,人人眼神凌厉,浑身铁血彪悍之气浓郁。

楚轻伸手摸了下藏在怀中的圣旨,以及交替所需的兵符,眼中浮现森冷嗜血的杀气,在如此冰雪天气,她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了起来,神情则的越发的冰冷。

洛司澄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将这些交到她的手上,让她先行一步前往北方,而风子辰则需要等到朝堂之上下旨封赐,然后再出京城。

这样一来,太后的人必定会盯上风子辰,然而他们却不会知道,早已经有人先一步离开京城,带着交替统帅所需要的一切物品,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楚轻这么一个人。

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六百里。

第二十章 埋伏

临天塔,东临皇宫内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东临最高的建筑,洛司澄站在塔顶,面朝着北方,看着北方那广阔的天地,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在不经意间,会有一点忧郁和担心闪过眼底。

不知道轻儿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子辰前往北方的这一路上,将会面临多少的埋伏和击杀,但愿,两人都能够完整地到达,此次事件,若是失败的话,只怕我们这两年来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而且即便是想要再重头开始,也势必会难如登天。

太后对风子辰的容忍也应该是到此为止了,若果真让风子辰抵达北方军营,接掌了东路军统帅之职的话,那么太后的势力就又将减小一份,而洛司澄也更多了能够与太后相对抗的实力。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瑾瑞王爷在军中的影响经过十三年的时间,虽然有所减弱,但还是不小,那些原本在瑾瑞王爷麾下的将领,有许多被太后散分派到了其他的军营之中。

先前还没有什么,甚至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一旦风子辰成为其中一军的统帅,那么那些原先效忠于瑾瑞王爷的将领会如何,这会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风子辰已经离开京城也有一天的时间,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太后又派出了多少的人马去拦截?找到风子辰真正所在的那一批人了吗?

慈安宫内,太后手捧暖炉坐在软榻之上,从窗户看向外面的冰天雪地,视线亦是同样的看向北方,脸色阴沉。

突然,“啪”,很轻微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突然折断了,却是太后在无意识之中将暖炉捏得太紧,以至于那指甲也给崩断了。

太后却如同毫无所觉,捏着暖炉的双手指关节发白,脸上的神色却还算是平和,唯独那眼神如深夜中的厉鬼,阴森恐怖。

“风子辰,别怪哀家不给你风家面子,既然你执意要与哀家作对,那么就算你是哀家救命恩人唯一的儿子,哀家也绝对不会手软!”

“啪!”又一根指甲断裂了开来,太后依旧神色平和地坐着软榻之上,眼神却是越发的暴桀。

因为提前一天出发,所有人骑的虽然不是千里良驹,但也绝对是最好的战马,再加上太后他们并不知道有楚轻这个人,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皇上将此事决定前就已经拿着圣旨前往北方,所以这一路往北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两天的时间,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京城的范围,而身后不管是风子辰他们还是太后派出的几批人马,想要追上她似乎也不大可能。

就算太后想要拦截,拦截的也肯定是风子辰他们,在知道有楚轻这个人之前,他们就算追上他们,也只会以为是一般的路人,不会旁生枝节来为难她的,尽管她身后有着改装过的三百彪悍铁骑。

一路上,除非必要,不然的话即便进过一些城镇也不会进入,楚轻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赶到离东路军军营最近的那个小镇上面,甚至直接进入军营驻扎的城池内,隐在暗中,然后等风子辰赶到与她汇合。

至于风子辰是否会被太后的人拦截伏杀,楚轻一点都不担心,担心也没有用,她不会为了去救他而回头或者减缓速度,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冰雪天气,天地间一片雪白,即便没有月光,晚上赶路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因为不管是人还是马都需要休息,而且身后的人也并不怎么让人担心,所以楚轻还是每天到大概中午的时候会停下休息半个时辰时间,到晚上天黑之后再休息四个时辰左右。

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楚轻将整个人都包裹进了衣服披风之下,脸上也蒙上了浓浓的面巾,以减小被风吹到的面积。

本就是寒冬天气,越是北方那气温自然也是越低,天上的那金银两个太阳几乎只能看到一个银色的,只有在其中的一边还有些许的金色光芒照耀而出。

据说,当天上只有一个银太阳的时候,就是一年中最寒冷,也是白天时间最短的日子。

在他们前方大约十里处就是一片树林,楚轻只有一双眼睛露在面巾之外,伸手指了指那一片树林,说道:“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那片树林,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那里扎营!”

“是!”

整齐的应和声,这三百士兵并没有因为楚轻的名不见经传而对她有丝毫的轻视,只要是她带领着他们一天,那么她就是他们的头儿,必须要拼死效忠的主子!

三百零一铁骑,踩得地上的积雪纷飞,如狂风卷起,直直地卷向那一片树林。

尽管是冬天,但林子中依然不乏有一些动物,有鸟儿被惊到扑腾着从林中飞了起来。

这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楚轻却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劈手将奔在她身边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了弓箭,斜指向天空,拉满弓然后“咻”的一声,如一道黑色的影子,极速地朝着空中飞去。

一只灰褐色的小鸟被射了下来,因为距离还有些远,大部分的士兵甚至只看到一点小黑点被穿在箭上从空中跌落,也没有能够认出那是一只什么鸟。

到了这个时候,楚轻依然没有让马丝毫的减速,而她自己也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脚尖在马头上轻点,紧跟着那离弦的箭,直直朝那黑点掉落的方向飞掠了过去。

如此双重准备,能够让那鸟逃脱的机会至少减小三成。

那骑马走在楚轻身侧被夺了弓箭的士兵脸色微变,但他也同样的没有让马儿减速,带着包裹他自己在内的三百士兵继续前进,一直进入了树林在楚轻的面前停下。

三百马儿齐齐嘶鸣,前蹄高扬,然后再齐齐落下,溅起了一片雪花。

楚轻原本站在一树枝上面,此刻也从上面缓缓飘落到马背上,而在她的手中,多了一只被一箭射穿脖子的鹞鹰,这鹞鹰的其中一直脚上面,还有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公子,这鹞鹰…”

楚轻将那支箭拔出来,或者更准确点应该说是将那鹞鹰从箭上面扯了下来,之后将箭交还给了他,说道:“先找地方扎下营,今天晚上,吃鸟肉!”

“是!”

三百零一骑缓缓地朝着树林深处行进去,很快就选中了一出开阔地,各自分工忙碌了起来,而楚轻则伸手将那竹筒内的纸条拿了出来,而那只死鹞鹰则被她扔给了那名随侍在身侧的士兵手中,准备当晚餐的其中一部分。

鹞鹰极难训练,一般的人家更是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用那各自传书,所以能够用鹞鹰来代替信鸽的,除了皇室就是那些超级大世家,而不管是皇室或者是哪个家族的鹞鹰,一般都会有一些特别的记号。

这是太后给北方的传信,楚轻将上面的内容一一看过并记在心中,然后就打算将这纸条毁去,不过就在最后的关头,她又突然停住了手,眼中闪过些什么,反手将那纸条收进了锦囊之中,贴身藏好。

这个,或许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也不一定。

还有就是,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派出了几只鹞鹰来传递这个消息,若是只有这么一只,可就真是好了!

今天已经是很幸运了吧?这从空中飞行已经到了他们前面的鹞鹰,竟停留在这片树林中休息觅食,而且还被她给凑巧看到了。

越是接近北方,沿途遇到的从北方城池内逃难出来的人就越多,楚轻坐在马背上,看着周围的情景,脸色不变,只是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冷了些。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大家各为其主,所以楚轻对那雪族人没有丝毫的怨恨,甚至以为既然他们能够侵占了我们的土地,那么也算是他们的本事,而她要做的只是将被他们侵占的土地重新拿回来,或许还可以带上点利息。

这敌对的两方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或者说,这两方在自己的认识里,都是对的,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

然而北平王麾下八十万精兵,却竟然会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若说其中没有点纠葛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

前线的时候挑拨了北平王与付远的关系,但那个时候雪族人还没有进攻东临,而且,就算那付远对北平王的不满再大,当面临敌人攻击的时候,是否应该暂时先放下个人的恩怨,将敌人击退再说呢?

陆邵阳死,作为她父亲的北平王伤心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甚至想要为她报仇也最是正常,然而那个时候城墙之外正有六十万敌军围攻,他是否至少应该先安排好如何应对敌人?

须知身为统帅,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千万百姓的性命安全,可是他却在与敌对战的时候因为个人私事而离开了军营。

如此军人,如此统帅,该杀!

楚轻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好人,甚至一直都以为自己其实很自私,就连打仗的时候也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但她却从来不会为了个人的事情而视千万性命于不顾,尤其是自己下手士兵们的性命!

她认为,作为一军统帅,就必须要对自己的手下士兵们负责,就像士兵们必须要听从统帅的命令一样。

三十万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然后雪族士兵的损失听说连五万都不到,这是什么样的统帅,才能够指挥出这样让人心寒的战争?

就算雪族人天生强悍,一般情况下一个普通的雪族人可以轻易地对付三个普通东临国这边的人,但那是在战场上啊,战场之上,这个差距就算依然存在,也不可能还是三倍的差距,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不但没有缩小,反而直接被拉大成了六倍。

楚轻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发青,抬头看向北方,眼神凌厉而明锐。从那些逃难者的口中也是略微了解了现在前方的战况,因为雪族人分出了一部分的兵力去牵制中路和西路两军,所以对东路军的压力大减,一直到今天,第六座城池还没有被他们攻下。

而根据从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的消息,楚轻发现从陆邵阳“死”后,付远暗中的动作似乎有所减缓,也让东路军力量稍微更集中了些,但他依然没有停止,他的野心,绝对不容许他止步于现在。

前方是一个峡谷,入口只能容许两人骑马并排而进,进去之后是一个还算开阔的盆地,不过方圆也就一里左右。

距离入口五百米的对面,又是一个只能让两人骑马并排行走的口子,而两边则的岩崖山壁,不高,也不算陡峭,但其中怪石林立,极为适合隐藏埋伏。

若是此刻那上面当真有埋伏的话,那么一旦楚轻三百人进入到那盆地之中就会完全被他们包围,因为只需要派两个人到出入口把守,楚轻他们就会被困在那个长五百米左右,宽还不到一百米的盆地之中。

楚轻在入口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两边山壁,轻蹙起了眉头。

那行走在楚轻身侧,极擅使用弓箭的士兵,在十三年前是前瑾瑞王爷的亲卫,王爷去世之后他还有其他的亲卫都没有重新回到军营,而是留在了少主的身边。

明面上他们依然是瑾瑞王爷的亲卫,暗中却训练出了一只铁血战士,而此刻所有的三百人就是有他带队负责。

此刻见楚轻停了下来,看向两边的山壁,眼中有丝精光闪过,略一沉吟才说道:“公子,太后并不知道我们提前出发,而且我们一行人都做了改装,就算这里有埋伏,也应该不是来对付我们的。”

离开京城已经有十几天,十几天的时间,他们只是提前一天出发,而且一路上也没有日夜不停地赶路,所以若说太后的人已经赶到了他们前面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太后并不知道还有他们这一支队伍,所以就算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经过,也应该不会攻击他们才对,免得惊扰了他们真正想要伏击的人。

楚轻的视线从身后的三百人身上扫过,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就算改装了又如何?这些人的身上,那种铁血的气息,就算是将他们一个个扮成乞丐都掩饰不住,这样的一支队伍,会不让埋伏在那里的人警觉?

顺着楚轻的视线,这位大概三十一二岁,叫陈青的队长也不由抿紧了嘴唇,再看向那两边的山壁,脸色凝重。

虽然一切都似乎很平静很正常,但多年来的警觉还是让他感觉到,那上面埋伏着不少的人,不管是他还是楚轻,其实对于这种经历过无数生死战役的人来说,对这种事情的警觉向来很敏锐,也很灵。

“两人一组并排而行,等前一组的人走过十米距离之后,下一组的人再跟上,第一组的人走到出口的时候不要马上出去,等聚集二十五组后,再一去出去。然后等那二十五组的人全部离开峡谷之后,第二十六组再按照如此顺序前进,陈青,你前头开路。”

楚轻冷静地下达着命令,陈青闻言正想应是,却突然说道:“请公子先行一步,由属下来垫后。”

最先和最后都是最危险的,而相对来说,垫后的更危险一些。

楚轻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直接点头说道:“好。”

说着,当先带着一名士兵并排着进入了那峡谷之中。

雪一直在下,这一路来路上的积雪是越来越深,这个峡谷很短,但却是前往北方必须要经过的地方,不然的话,就要绕道几千里,或者爬上两边的山,那样更危险。

峡谷内的风比平地上更凌厉,带着雪花,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也是严重地干扰了人类的听觉。

不过大概五百米的距离,楚轻两人倒是很快就走到了头,站在出口的位置,没有迈出那最后的一步,等着身后两外四十八人聚集。

谁也不知道出口外是否正好有人把守着,让他们出去一个就正好宰杀一个。

很顺利的通过,楚轻已经出了那个峡谷,身边也已经聚集了一百个人,现在第三队正在进入到峡谷中,他们是速度不快,因为地上的积雪和峡谷中呼啸的寒风。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边埋伏的人无法使用弓箭,因为这峡谷内的风实在是太大,那轻巧的箭射出之后一定会被风吹着改变方向,准头极差。而若是用其他的那些重型的如滚石之类的,则因为两组人之间的间隔太大,最多也就一次解决两人,一波之后最多只能让五十人留在峡谷之中,剩下的两百五十人则可以马上进行反击。

更何况,这峡谷内部,宽也有百米,那滚石从山上滚下也未必能够将下面的人砸死。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当峡谷两边的人数相差不大的时候,隔断他们行进的路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方,再转回头去解决另外一边。

在这出入口的附近,肯定埋伏有不少的人,只是因为风雪太大,影响了人的视线和听力,就连最近功力大进的楚轻也无法确定这周围,到底在什么地方,埋伏着多少的人。

不过受到这种影响的,可不会只有楚轻这一边。

其中的一边山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着几个白色身影伏在地上,在如此大雪纷飞的天气,又是在雪地里,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些白色身影。

在这些身影之中,有着两名白衣人伏在最高的位置,看着下方峡谷缓缓走过的五十人,那五十人已经快要全部进入峡谷了,不过在最后的一组两人没有到达出口之前,这五十人就都会留在峡谷内。

“大哥,怎么回事?这些到底是不是瑾瑞王的人?”

“不知道,太后娘娘明明说从京城连续出发的瑾瑞王爷的人,每一队都只有一百人,而瑾瑞王爷就在那其中的一队之中,可这里至少也有三百人。”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已经过去有一百人了,峡谷中五十人,剩下在那峡谷口的地方,似乎也还有一百五十人。可是看这些人行走的步伐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不可能只是一般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先确认一下瑾瑞王爷是否在这些人之中,反正太后娘娘的目标只是瑾瑞王爷,若是那风子辰不在这些人里面,那么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瑾瑞王府的,让他们过去又有何妨?”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风子辰有没有在这些人之中?大雪天气,根本就看不清下面那些人长的什么样子。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风子辰是否会扮成其他的样子。”

“那么,宁可杀错,不过放过!若是万一让风子辰从我们这里逃过,太后娘娘必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可是大哥,他们有至少三百人!”

“那又如何?我们也有两百多人,而且还占据了地理优势,只要…”

第三队的最后一组已经到了出口的附近,正要连接着出来,楚轻就站在他们的对面,身后的侍卫一个严阵以待,以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第一个人已经从峡谷内走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第三人,而就在这个时候,楚轻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喝到:“快退后!”

她的声音在风雪之中被削弱了许多,但还是传到了那些人的耳中,没有任何的犹豫,除了那已经走出峡谷的两人,其他人都飞快地后退。

然而还是迟了一点,从那两边闪避之上“轰隆隆”地滚下大量的巨石,没有朝着士兵所在的方向滚去,而是将那出口给封住了,同时也将临近出口还没有来得及后退足够距离的五个人埋在了巨石之下,血肉飞溅,另外的也有不少的人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同一时刻,那入口的通道也被封住,那剩下的四十几人被完全的困在了峡谷之内,峡谷的两边,原先三百人的队伍被分成三部分。

第二十一章 赶尽杀绝

在那一声“退后”的同时,楚轻整个人亦是如离弦之箭般的朝着那出口冲了过去,伸手拉住那两个没有来得及离开出口太远的士兵,并将他们朝着身后扔了出去。

有一块脑袋那般大的石头朝着楚轻迎面飞来,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楚轻脚步一横,但因为地面积雪实在太滑,整个人依然是朝着前方滑行了一段距离。

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楚轻双目一凝,运功于掌心之中,然后朝着那石头的侧面直直地拍了过去。

当掌心与那石头相触的时候,手臂一震,然后是止不住的酥麻感觉,而在同时,楚轻也朝着旁边横移了过去。击打在石头侧面的力量也使得那石头改变了飞行的方向,正好从楚轻的身侧险险擦过。

半蹲在雪地上站稳,楚轻并没有抬头看那封住了出口的石墙有多高,而是低头看着那从石缝之中流出的鲜血和其他的一些身体的碎屑,手指深深地抓进了雪地之中。

一把雪抓在手中,钻心的冷。

身后的一百人,以及那两个被她扔出去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她的身边,视线从那些血肉之上扫过,漫天的雪花竟然都从他们的身边绕过,无法落到他们的身上。

这些人虽然本身的功力不高,但他们是士兵,是军人,所以千万不要拿他们本身的功力来说事。

“公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大家小心,我们被埋伏在这里的人切割成了三部分,敌人一定会选择将我们各个击破,所以,马上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