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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看得容湛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可终究拉不下那个脸喊人,只得咬牙恨声道:“就没见过你这样泼辣,半点不知温柔贤淑为何物的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了你这样一个泼妇!”

君璃反唇相讥:“你才倒了八辈子血霉,我至少倒了十辈子,不然又怎么会嫁给你这样一个渣男?”说完也懒得再跟容湛废话,直接吩咐向妈妈李妈妈:“动手!”

“你要干什么呜呜呜…”阴测测的声音,直吓得容湛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奈何一句话没说完,已被李妈妈拿帕子堵住了嘴,然后与向妈妈一起,眨眼间已再次将他捆成了个粽子。

君璃则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针线篓子,取出其中最长的一根,一脸欠扁的对着容湛吹了吹,然后在他愤怒的目光中,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不管不顾的对着他的大腿内侧猛扎起来,嘴里还阴测测说着:“真当老娘是被威胁大的不成?”就渣男这怂样,也想威胁她?啊呸!

容湛当着向妈妈李妈妈两个粗老婆子的面被君璃扒了裤子,虽然还有一层亵裤护着关键部门,依然羞愤欲死,羞愤之外,更多的却是疼痛,话说大腿内侧的肉本就是人身体上最嫩的地方,绣花针又尖细,被扎在那里,简直比素日被宁平侯让人打板子时还要痛,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招数?

君璃还在不停的扎着,一边扎一边继续冷声道:“不是说老娘不亲自去请你,不就昨日之事向你赔礼道歉,就休想你陪老娘回门,让老娘丢脸丢到娘家吗?真有本事你今儿就别去啊,没那个本事还敢放狠话,呸,孬种!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当老娘愿意嫁给你呢!老娘扎死你!”

彼时容湛已经痛得连羞愤都顾不上了,满脸泪水的只想向君璃求饶,奈何嘴巴又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只得拿祈求的眼神看着君璃,盼她能大发慈悲放了他。

可君璃是混圣母教的吗?当然不是,所以容湛的眼神她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不但没有理会他的眼神放过他,反而还拿起针,顺着方才被扎出的那些针眼,一针一针又再次扎起来,务必要求针针见底,美观大方,直把容湛痛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恨不能立时晕过去,省得再受君璃折辱。

万幸这一次,老天总算听到了容湛心里的祈祷,让他如愿晕了过去,只因君璃忽然对他说:“你说,我要不要直接废了你,然后再到族里抱养一个孩子,以后就直接指着儿子过活,拿你当一件摆设即可?”说着,还拿针隔着亵裤,在他的关键部门比比划划的,大有下一刻便将针扎下去的架势。

如此高压之下,容湛若还能撑得住,他就不是容湛,也不会轻而易举便被人引着学坏,变成如今这样了,他身上几乎就没有意志力那种东西,是以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切,这样就晕过去了,果然没用!”君璃见容湛竟这么快便晕过去了,不由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中的针。

一旁向妈妈与李妈妈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就跟没看见君璃方才的出格之举,没听见她方才的出格之语似的,不得不说,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有够强大,当然,也让君璃越发满意二人就是了,暗赞果然不愧是“职业打手”啊,真正的高素质人才,也不知欧阳总柜上哪里找来的她们几个!

不过,还要感谢宁平侯府的马车隔音效果好,刚才她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渣男不挨针谁挨针?

容湛醒来时,已经在新房里了,屋里除了君璃与她的陪嫁们外,一个迎晖院的旧人都没有。容湛先还有些懵懵的,还是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立时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害怕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朝外面吼道:“来人哪!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君璃笑靥如花的走上前,柔声说道:“大爷要什么?其他人都被我打发去歇息了,大爷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吩咐我的陪嫁丫头和妈妈们去做,再不然,吩咐我也使得。”

也就是说,他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了?这个泼妇好歹毒的心!

容湛心里一阵绝望,飞快想了想,只得强忍下满心的愤恨与恐惧,强挤出一抹笑意向君璃道:“如何敢劳烦奶奶,我只是想着,我出门在外一整日,如今回来了,依礼该去向祖母和母亲请个安的,奶奶若是累了,就早些歇下,不必陪我去见祖母和母亲,我自会向二老为奶奶告假的。”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顾不得整理衣衫,更顾不得双腿间钻心的疼痛,大步便往门外跑去。

却只来得及跑出两步,已被君璃挡在了前面,依然笑靥如花的道:“原来大爷这般着急,是想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我还以为大爷是不想见到我,迫不及待要逃离这里呢!”顿了一顿,“大爷只管放心罢,方才回来时,我已使人去回过祖母和母亲了,说大爷喝醉了,我要服侍大爷,所以不能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请二老原谅,方才祖母和母亲都已使人来过了,让我只管安心服侍大爷,便是明儿早上,也可以不用去请安。”

竟连他的后路也给切断了!容湛欲哭无泪,只得绞尽脑汁再想借口:“那个,对了,我今儿个还没去向父亲请安呢…”

话没说完,已被君璃打断:“才我使人去上房回母亲的话时,父亲也正好在那里,所以,大爷很不必担心侯爷会怪罪大爷失礼。”再说了,他以为宁平侯很愿意见到他这张脸?

“可是,可是,可是我…”容湛可是了半天,都再可是不出旁的理由来,急得满头大汗之时,倒是急中生智又想出了个理由来,“不是奶奶自己说,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只做一对明面上的夫妻吗?时辰也不早了,我且会小书房了,就不打扰奶奶歇息了。”

君璃却仍不放他走,而是闲闲说道:“可是我都已使人去回过祖母和母亲大爷喝醉了,如今再让二老知道大爷醉了还独自歇在小书房,岂不是要怪责我不贤惠?大爷今晚上还是歇在新房罢,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是绝不会动你的。当然,如果你敢不听话,”声音猛地一沉,“我是绝不会介意再用大爷的肉练习一下自己绣工的,大爷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一想到之前君璃扎自己肉时的冷静狠绝,容湛便吓得心砰砰直跳,饶是心下再愤怒再不甘,也只能唯唯诺诺应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还请奶奶饶过这一次!”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还斗不过一个女人了,且走着瞧,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后悔莫及的。

君璃点点头,做了最后的总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若再有下一次,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真铁了心要收拾你,你别说躲去小书房,别说身边有的是人服侍,你就算躲去外书房,就算当着全侯府上下人等的面,我也有法子收拾你!”

说完吩咐人去打水来服侍二人梳洗,等到梳洗完睡觉时,还很大方的愿意分出半张床与容湛睡,只不过打死容湛,他也不敢真去睡那半张床就是了,只敢躺在靠窗的榻上,吓得根本不敢合眼,就怕君璃什么时候又发威,在他身上“练绣工”,——经过今日之事,他算是彻底怕了她了,不过,他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便屈服了的,他一定会报仇的!

念头闪过,就听得那边床上传来君璃迷迷糊糊的声音:“老娘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个渣男,扎针只是其中最轻的一项,不信你尽管来试…”还伴随着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让容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暗想难道泼妇还不打算放过自己,还要再扎他一次不成?

因忙赔笑说道:“以后我真不敢再惹奶奶了,还请奶奶饶了我…”一边说,一边已在偷偷溜下榻,打算一旦君璃有所动作,便往门外逃去,这会子时辰已经不早了,想来她那“四大金刚”已经歇下了吧?

容湛等了好半晌,却没等到君璃有任何动作,亦连说话声都没有了,只隐约听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君璃应该早睡着了,方才其实是在说梦话,不由舒了一口长气,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一边躺回榻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暗自害怕,这个泼妇果然不是一般的狠毒,竟连做梦都不放过他,他以后要不还是别惹她了?可被她这样折辱,他若不报仇,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容湛却不知道,君璃根本就没睡着,方才的所谓“梦话”,也是有意弄出来吓唬他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她究竟有多狠,要收拾他又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以期能彻底震住他,让他以后别再生事,——就方才他一听见她的话便立刻想逃出去的举动来看,效果应该还不错,果然当泼妇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还有容湛虽然很渣很没用,但没用也有没用的好,至少被她打了也不敢声张,也不敢轻易反抗她,她以后应该可以过清净日子了罢?

是夜,容湛小心翼翼的躺在榻上一直到四更天才因累极了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以往,他次日必定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但这一次,他却在天还蒙蒙亮,院里的粗使婆子刚起来拿了大扫帚扫院子时,便清醒了过来,好容易撑到之后君璃也醒过来,叫了人进来服侍后,便赔着笑脸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对君璃道:“奶奶,我睡了一夜后,已经彻底酒醒了,要不,我们待会儿还是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罢?毕竟给长辈晨昏定省是我们做小辈最基本的孝道,奶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丫居然懂得孝道?君璃嗤之以鼻,却也的确不想再与渣男再单独相处下去,想着等请过安回来后,丫有了名正言顺避去小书房的借口,她也好有名正言顺放人的理由,遂点头道:“大爷说得有理,等用过早饭后,我们便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罢。”

于是梳洗完毕,简单用过了早饭后,二人便被簇拥着,先去了太夫人的照妆堂。

不想太夫人还没起身,让人通禀过后,回话说太夫人身子不适,今儿就不见大爷大奶奶了,让二人先回去,明儿再来,二人于是离开照妆堂,又去了大杨氏的上房。

大杨氏做为宁平侯府的当家主母,宁平侯又要每日去上早朝,大杨氏每日要服侍相送,自然早就起来了,彼时正与平妈妈说闲话儿,说的正是昨日容湛去岳父家大醉而归之事,闻得丫鬟来禀:“大爷和大奶奶给夫人请安来了。”因忙打住话头,命快请进来。

“是,夫人。”小丫鬟应声而去,很快便引着君璃与容湛进来了,二人一进来,便屈膝抱拳给大杨氏行礼,口称:“给母亲请安。”

大杨氏笑得一脸的慈祥:“都是自家娘儿们,且不必拘这些俗礼了,没的白生分了。”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君璃和容湛一眼,见君璃身着桃红小袄,一脸的精神焕发,容湛虽看起来有些萎靡,却不像是宿醉的样子,且果真昨夜大醉,今日也势必不能这么早便起来,便知昨日容湛的醉酒只怕不尽属实了。

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状,问道:“湛儿昨儿个不是吃醉了吗,既吃醉了,今儿个就该多睡一会子的,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容湛见问,忙道:“儿子歇息了一夜,已经大好了,想着儿子如今已是成了家的人,既成了家,便不该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该立起来,为双亲并长辈们分忧了,所以才一早过来给母亲请安,看母亲是否有事吩咐儿子去做,若是有的话,还请母亲只管吩咐,儿子虽不一定能为母亲将事情办好,但跑跑腿儿还是能做到的!”

一席话,不但说得君璃禁不住感慨原来渣男也是会说人话的,只可惜丫眼神实在不好,连最基本的分辨好坏的能力也没有;也说得大杨氏心中警铃大作,暗想什么时候这个浪荡子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了,还说什么‘也该立起来,为双亲并长辈们分忧了’,谁要他立起来,谁又要他分忧了?若是让太夫人和侯爷听见这样的话,虽不见得立时就能对浪荡子的看法有所改观,只怕也会觉得他还不至于无药可救,朽木不可雕,到时候他们母子好不容易才占到了上风的局面,岂非又要改变了?

因忙笑道:“你还小呢,就算如今已经成了亲,但在我们做父母看来,也依然是孩子,说什么为不为我们分忧的话,我们做父母的,本就有那个责任为你们一辈子遮风挡雨,不然哪里配为人父母?对了,你们用过早饭了吗,若是没有,不如与我一道用一些?我昨儿夜里便让人熬了乌鸡人参汤,早起你父亲喝过一碗后便一直煨着,打算待会儿与你送去,不想你倒先过来了,倒是赶巧了。”

又笑问君璃:“大奶奶初来乍到咱们家,也不知道大奶奶都爱吃些什么?我既是你姨母,如今又是你婆婆了,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爱吃什么只管说出来,我这便吩咐人做去。”

早在新婚第二日敬茶时,君璃已见识过大杨氏四两拨千斤,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的本事了,这会子见她又是这样轻描淡写便将话题转移开来,不由暗道一声“佩服”,随即笑道:“母亲这里的吃食,自然都是好的,媳妇原不挑的,就请母亲随便赏媳妇两样吃罢。”

说着瞥了一眼容渣,见他看向大杨氏时脸上写满了孺幕,不由暗自一哂,这货怎么就能蠢到这个地步呢?旁的不说,单只说大杨氏方才那几句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该听得出后者是巴不得他一辈子都浑浑噩噩的过,没有半点上进心,以免威胁到她亲生儿子的地位罢?可这货居然愣是听不出,还只当大杨氏是真为他好,她到底是该说他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大奶奶既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说自己爱吃什么,说不得我只能捡自己爱吃的几样让人做了来,大奶奶若是不喜欢,也只能委屈自个儿了。”大杨氏笑着说完,便吩咐平妈妈,“捡几样清淡点的小菜做了来,吩咐她们快一些,省得饿着了你大爷和大奶奶。”

平妈妈笑嘻嘻的应声而去。

这里大杨氏便又问起君璃来:“住得可还习惯?下人们可都还听使唤?若谁敢不听你的,只管来回我,我必为你做主…想什么吃的玩的,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你二弟妹还得过阵子才出月,你若觉得闷,可以去找你两位妹妹…”

君璃则一一回答她:“住得还习惯,下人们也都服侍得很好,多谢母亲关心…”云云,心里暗自冷笑,她就不信大杨氏没在迎晖院安插几个自己的人,虽不至于迎晖院谁打个喷嚏她都一清二楚,至少她想知道的事,还能有不知道的!

婆媳两个说了一会儿,平妈妈便领着人捧了几个食盒进来,将各色小菜、点心并粥摆满了一桌子,然后恭请大杨氏、容湛和君璃入座。

君璃想起敬茶那日大杨氏说的‘如今大奶奶才刚过门,自然不用立那些规矩’,很自觉的站到大杨氏身后要为大杨氏布菜,毕竟大杨氏可没发话让她以后都不用立规矩,她还是将事情做在前头的好,以免落人话柄。

大杨氏见状,不由矛盾起来,依照她的本意,自然是想让君璃立规矩的,杨氏母女可还等着她为她们出气呢;可方才她自己都说了,她既是君璃的姨母,如今又是她的婆母,这样两重关系下,她再让君璃新婚三日便立规矩,只怕旁人会说嘴。

说不得只能笑道:“你才新进门呢,要立规矩也不急在这一时,且以后再说罢。”心里暗自可惜,看来短时间内自己还真不好让小贱人立规矩了,且得过阵子再制造机会罢,反正自己并未将话说死。

大杨氏话音刚落,君璃还未说话,不想容湛已先道:“母亲这话说的,君氏既进了咱们容家的门,便是你的媳妇了,做媳妇的服侍婆母,原便是天经地义的,依儿子说,哪里还用等什么‘以后’,就从今日起,便让君氏服侍您,在您身边立规矩罢。原本母亲对儿子的养育之恩大于天,儿子该亲自孝敬您,服侍您左右的,奈何儿子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日夜厮混于内宅,传了出去,没的白让人笑话儿咱们宁平侯府,儿子因此每每引以为憾,如今好了,儿子娶了媳妇了,便可以由媳妇代替儿子尽孝于母亲跟前儿了,还请母亲怜儿子一片孝顺之心,就让君氏服侍您左右,代替儿子尽孝罢,不然儿子实在无地自容!”

一席话,说得大杨氏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她正惋惜不能立时磨搓小贱人,不想浪荡子便来为她做了这个恶人,这才真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呢!

不过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做出一脸欣慰状,道:“你能有这份孝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大奶奶毕竟才新进门…”

一语未了,已被容湛打断:“什么新进门不新进门的,只要进了容家的门,便是容家的人了,服侍母亲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又何来的什么新旧之分?母亲这么说,难道是想让人说儿子‘不孝’吗?况君氏出身书香世家,原该比旁人更知书达理,更贤良淑德才对,她巴不得能服侍母亲左右呢,不信母亲看我问她?”

说着看向君璃,皮笑肉不笑道:“我说的对罢,大奶奶,你心里是极愿意代我尽孝于母亲跟前,代我服侍于母亲左右的罢?”

‘君氏’你妹、‘尽孝’你妹、‘服侍’你妹啊!

君璃被容湛那一脸欠扁的笑气得牙根直痒痒,暗想看来昨天在马车上时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她就该直接废了渣男的!

第一百零四回 立规矩(上)

更新时间:2013-10-13 12:11:05 本章字数:7842

“…大奶奶,你心里也是极愿意代我尽孝于母亲跟前,代我服侍于母亲左右的罢?”

眼见渣男笑得一脸的欠扁样,君璃只觉自己的手又痒痒了,当即决定,等回到迎晖院后,她第一件事便是废了渣男,看丫以后还敢不敢再挑衅她,话说渣男还真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莫不是昨儿个被扎的地方已经不痛了,所以丫想重温一遍了?

面上却满满都是笑容,点头道:“大爷说得是,我自是极愿意代大爷尽孝于母亲跟前儿,服侍于母亲左右的。爱耨朾碣”说着看向大杨氏,“还请母亲怜大爷与媳妇一片孝心,就让媳妇服侍于您左右罢,不然不只大爷心里难安,儿媳也一样心里难安。”

哼,想让她立规矩,也得看大杨氏承不承受得起,还有渣男,借刀杀人神马的,以丫那点智商,也想玩这样高难度的手段?丫可真看得起自己!

大杨氏见君璃也这么说了,这才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既然你们小两口儿都这样说了,罢了,这几日就让大奶奶服侍于我左右罢,横竖等过阵子大奶奶对府里的人事都更熟悉后,我还要教大奶奶如何管家呢,这个家将来毕竟是要交到你们两个手上的,就让大奶奶先跟在我左右一段时间罢。”

容湛闻言,忙道:“既然母亲同意了,就从即刻开始,让君氏服侍于您左右罢。对了,儿子想起儿子还有点事要即刻出去一趟,就不留下来陪母亲用早饭了,横竖有君氏在,儿子就先告辞了,等回来后再来陪母亲。”

说着不待大杨氏有所反应,急忙行了个礼,大步退了出去,开玩笑,方才泼妇与他说话时,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他分明听见她将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显然正处于盛怒中,他此刻不逃,难道还等着事后回到迎晖院,再被她收拾一回不成?

本来才经过昨晚之事,容湛是不敢这么快便再次挑衅君璃的,虽然他的确迫不及待想要报仇雪耻,却也知道凭他一己之力,是打不过向妈妈她们四个人的,说不得只能先忍辱负重,等待以后有了机会时再报仇不迟。

却在去照妆堂给太夫人请安未果转而去向大杨氏上房的路上,冷不防让他想到了一个可以借刀杀人的主意,那就是由他出面主动提出让大杨氏给君璃立规矩,话说做婆婆的给做媳妇的立规矩,做媳妇的成日里服侍做婆婆的左右,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如此一来,便既可以变相的报仇,也可以让泼妇以后除了睡觉以外,再没有时间待在迎晖院内,自然也就再别想折辱他了。

容湛越想便越觉得自己这个灵光一闪的主意实在妙,当即便开始在心里组织起待会儿见了大杨氏后,该如何将话题引到让大杨氏给君璃立规矩上,却不想他瞌睡刚来君璃便主动为他递上了枕头,竟主动站到了大杨氏身后要给大杨氏布菜,容湛当即抓住机会,于是方有了方才那长篇大套的一席话,自以为自己这招借刀杀人一定可以让君璃吃尽苦头,却不知道到头来吃苦的仍只会是他!

再说大杨氏见容湛说完让君璃服侍她的话后,便逃一般离开了她的屋子,而君璃脸上虽一直带着笑,那笑却分明未抵达眼底,以她的精明,又岂有看不出这小两口儿仍处于面和心不合的状态,容湛这根本就是想借她的手收拾君璃?

大杨氏乐得顺水推舟,反正方才容湛主动提出让君璃服侍她左右时,是那么多人都听见了的,到时候旁人要说嘴,也说不到她头上,不过面上却做出一副歉然的样子,看向君璃道:“湛儿那孩子素来孝顺,只是却要难为你了,不过我也不是那等以磨搓儿媳妇为乐的恶婆婆,你只跟着我学些眉高眼低也就罢了,至于日常服侍那些事,自有丫头婆子们呢,哪里需要你一个做***亲自动手?说了这么会子的话,只怕饭菜都快凉了,你就坐下与我一块儿吃罢,省得待会儿真凉了,吃了肚子疼。”

君璃从来不怕大杨氏让她立规矩,恰恰相反,她怕的是大杨氏不让她立规矩,那样她可要如何恶心大杨氏,让大杨氏主动提出不再让她立规矩?

闻言脸上笑容不变,道:“母亲言重了,服侍母亲本就是我做儿媳应当应分之事,又何来‘难为’之说?母亲虽慈爱,我却不能仗着母亲慈爱便不尽到自己的本分,那样不但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家去后也没脸见大爷,还求母亲就让我服侍您,尽一尽自己的心罢?”

一面说,一面已动手为大杨氏盛了一碗碧梗粥,双手奉到大杨氏面前,恭声说道:“儿媳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府里的规矩,更不知道母亲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还请母亲千万多提点提点儿媳。”一副恭顺好媳妇的样子。

让大杨氏觉得受用之余,又禁不住暗自提高了警惕,小贱人奸猾着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这么恭顺了,莫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不成?她可得多多提防才是。

却见君璃从头至尾都一副恭顺的样子,布菜的姿势也是无可挑剔,大杨氏的眼睛看到哪里,她便拿筷子夹了哪道菜放到大杨氏面前的甜白瓷小碟子里,半点也没有不耐烦,让大杨氏不由越发的防备起她来,暗想自家妹子到底知道多少这个小贱人的底细,只怕根本连十中之一都不到罢?!

一时大杨氏吃完了饭,便笑向君璃道:“你若不嫌弃,便坐下来也将就用一点罢?说话间管事妈妈们就该来回事了,若再让厨房给你另做,只怕时间来不及…”

什么‘时间来不及’,哼,不就是想让我吃你吃剩下的?

君璃暗中冷笑,面上却笑道:“实不相瞒母亲,早上过来请安之前,大爷吩咐人传了饭的,媳妇也跟着用了一些,这会子还不饿,说不得只能等明儿再偏母亲的好东西吃了。”

适逢小丫头子来回众管事妈妈来了,大杨氏便也顺势打住话头不再多说,命人传了众管事妈妈进来。

宁平侯府与京城所有的勋贵人家一样,都有一个积年的弊病,那就是下人的数量远远大于主子的数量,自然管事妈妈的数量也很可观,君璃大略扫了一眼,只怕二十个都不止,这还只是内院,若再加上外院和庄子上那些管事们,岂不是光管事的二主子们便有近百人?也就难怪会穷成那样了!

当下大杨氏便开始一一问起众管事妈妈的话来,自然也就“无暇”再理会君璃了,君璃早知道她那句跟着她学些眉高眼低是空话,至于另一句‘这个家将来毕竟是要交到你们两个手上的’,就更是直接当做耳旁风了,大杨氏和她都心知肚明这句话根本只是说说而已,只怕唯一相信这句话的,就只有容湛那个智障了!

君璃趁机打量起大杨氏正房的布置来,见其一明两暗,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帘子是水晶帘,坐垫都是织锦,多宝格上摆着整块的玛瑙、翡翠雕件,大杨氏坐的长榻后面还摆着一架黄花梨木百宝嵌四开屏风,布置得十分精致讲究又不失富贵,倒是挺符合大杨氏侯夫人的身份。

大杨氏处理完家事时,已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在此期间,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一直忘了叫君璃坐下,以致君璃竟站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在打发走众管事妈妈后,大杨氏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她还站着,因忙抚着额头满脸自责的道:“瞧我,一忙起来竟忘记让你坐下了,站了这么一上午,你只怕早脚疼了罢?”

又骂一旁服侍的平妈妈:“你也是,瞧见你大奶奶站着,竟也不知道提醒我,就这样让你大奶奶白站了一上午!”

平妈妈忙赔笑道:“大奶奶也是一片孝心,难道我还拦着大奶奶不让大奶奶尽孝不成?”

大杨氏便又歉然向君璃道:“我上了年纪的人,记性难免不比你们年轻人,你不会怪我罢?”说着仔细打量君璃的脸,以期能自其上看出几分愤怒和憋屈,却又敢怒不敢言来,不想却见君璃神色未变,竟半点愤怒与憋屈也看不见,也不知是真如此还是装出来的,心下不由有些浮躁起来,想不到小贱人竟如此能忍;不过转念一想,这才刚开始呢,小贱人便是再不能忍也得忍,指不定她心里这会儿早恨成什么样了,只是强忍着未曾表露出来罢了,只待时日一长,次数一多,不愁她不表露出来。

君璃脚其实不是很疼,以前她还未成名,需要满城跑的试角色时,哪天不在公交地铁上站几个小时,这才站了多会儿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她也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因大杨氏故意让她站了半天的事而生气,这才刚开始呢,大杨氏若真以为她可以在她面前占到便宜,可以借立规矩来磨搓打压她,那就真是打错了主意!

因笑向大杨氏道:“瞧母亲说的,这本就是儿媳的本分,儿媳又岂敢怪母亲?倒是母亲,忙了一上午,只怕早累了罢,要不让儿媳服侍您用过午饭后,再服侍您歇个午觉,也省得下午母亲没有精神?”

大杨氏倒是真想让君璃再服侍她吃午饭的,但想着今日才是君璃立规矩的第一日,自己若真让她立满一整日,只怕让旁人知道了,只会说她一句‘苛刻’,倒不如见好就收,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自己有的是时间磨搓她,遂摆手笑道:“你服侍了我一整个上午,只怕早累了,我知道你新媳妇脸皮儿薄,留你在我这里吃饭你也吃不好,倒不如放你回去,在你自己屋里吃的好,待吃过午饭后,就好生睡个午觉,休息休息,晚间也不必过来了,明儿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又吩咐平妈妈:“好生送你大奶奶出去,另外吩咐厨房将我的份例菜捡两样与大奶奶送去。”

平妈妈忙应了,笑眯眯的要送君璃出去。

君璃本来还欲再作势留下的,见大杨氏一脸的坚持,便也顺水推舟谢了大杨氏,“多谢母亲体恤,那儿媳明儿再过来服侍母亲。”然后与大杨氏行了礼,与平妈妈一道退了出去。

平妈妈一直将君璃送到正院的院门口,才状似无意的笑向君璃道:“除了休沐的日子,侯爷每日都是寅初起来,寅正出门去上早朝,夫人送罢侯爷后,会再小憩一个时辰,也就是卯正再起床。”

君璃如何不明白平妈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让她明儿卯正也就是凌晨六点之前,就过来服侍大杨氏呢,心下冷笑不已,想磨搓老娘,也得看你们主仆有没有那个本事!

面上却一派感激之色,向平妈妈道谢道:“多谢妈妈提点,明儿我一定早早过来服侍母亲。”

平妈妈笑道:“大奶奶这般孝顺,可真真是夫人的福气,更是大爷的福气。”

君璃也笑:“妈妈太过奖了,我不过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当下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才道了别,一个折回去向大杨氏复命,一个则回迎晖院去。

平妈妈一回到大杨氏的屋子,便笑向大杨氏道:“夫人,我已将您每日卯正起床之事告诉大奶奶了。”又打趣侍立在大杨氏身侧的两个大丫鬟,“明儿素英素绢你们两个小蹄子可就轻省了,差事已妥妥有人为你们做了。”

素英和素绢都是大杨氏的贴身丫鬟,一个管着大杨氏的衣裳,是专门服侍大杨氏盥洗更衣的,另一个则管着大杨氏的首饰,是专门服侍大杨氏梳妆打扮的,都生得相貌不俗且精明能干,极得大杨氏的宠。

闻言二人都笑道:“那敢情好了,明儿奴婢们也可以偷偷懒了。”

说得大杨氏笑了起来,嗔道:“说得就跟素日里我苛待过你们似的,让你们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素英忙赔笑道:“不过是见夫人早上没有吃多少东西,想着说话间就该用午饭了,白怄夫人一笑,看能不能让夫人多吃一些罢了。”

素绢也附和道:“夫人待奴婢们都苛刻了,那这世上便再找不到第二个宽和的主子了,夫人待奴婢们的好,奴婢们时刻都铭记之心,来生必定结草衔环来报。”

大杨氏点头笑道:“罢了,不过白逗一逗你们罢了,谁知道却招来你们这么一篇表忠心的话。”

说着忽然微皱起了眉头,挥手将素英素绢等人都打发了,才问平妈妈道:“你说那个小贱人怎么竟那么能忍,站了整整一上午,竟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面上也是一丝半点不耐烦皆无,瞧着竟不像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媳妇子,竟比那些经年的老人都要稳重!”

平妈妈闻言,也皱了皱眉,说道:“她看起来的确像是个能忍的,不过这才第一日呢,她不能忍也须得忍,不然旁人会怎么看?横竖来日方长呢,我就不信她能忍一时,还能忍一世,夫人可占着尊长的名分呢,让她做什么她都不能说个‘不’字儿,她又与大爷闹成那样,且让她过来服侍夫人还是大爷提出来的,大爷自然不可能再反过来护着她,到时候还不是夫人想怎么磨搓她就怎么磨搓她?”

一席话,说得大杨氏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之前听那个浪荡子说什么要为侯爷和我分忧的话,我还只当他开窍了,心里还直打鼓呢,却没想到,他只是想借我的手收拾小贱人,这可是他自找的,将来与小贱人闹得越发的水火不容,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得平妈妈也笑了起来,道:“大爷倒是挺敬着夫人的,也不枉费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宠着他,疼着他,旁人瞧着连三爷尚且要靠后。”

大杨氏道:“他若能一直这样,将来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也一定会给他一碗饭吃,毕竟养条狗这么多年下来尚且有几分感情,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再说君璃离了大杨氏的上房后,便领了晨起与她一道出门的锁儿往回走,锁儿见她一路都不说话,因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心里不高兴,就冲奴婢发泄出来罢,一直憋在心里,万一憋坏了身体,可怎么样呢?”

之前容湛对大杨氏提出让君璃日日过来服侍大杨氏左右时,锁儿虽未能进屋去,而是一直站在廊下候着,却也将容湛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在心里气了个半死,暗想自家小姐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摊上这样一个夫君,人家的夫君都知道在婆母面前护着自己的妻子,可她家的小姐夫君倒好,竟是恨不能小姐被婆母磨搓,小姐的命也太苦了!

君璃见锁儿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道:“我没有不高兴,你不必担心。”之所以一直不说话,不过是在想明日要怎样“好好”服侍大杨氏罢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回到了迎晖院,留下来看家的晴雪与坠儿闻讯接了出来,却见去时是君璃与容湛两个人,回来时却只君璃一个人,脸色齐齐一变,等不及行礼,晴雪便先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敢是太夫人还是夫人为难了小姐不成?大爷又上哪儿去了?”

君璃摆摆手,率先进了屋里,自己动手斟了一杯茶来吃毕后,方命锁儿:“瞧她们两个脸都急白了,你来告诉她们罢,你口齿伶俐些。”

锁儿闻言,只得忍气将事情的经过大略与晴雪坠儿说道了一遍,末了恨恨道:“人家都是好了伤疤才忘了痛,咱们这位大爷倒好,昨儿个夜里才吃了亏,今儿个就又迫不及待挑衅起小姐来,早知如此,小姐昨儿下手就该再狠一些的!”

说得晴雪与坠儿也是恨得不行,坠儿因冷笑道:“有本事大爷一辈子别回来才好呢,否则,不必小姐出手,我先就要让他好看!”

相较于三个丫头的愤怒,君璃却是一脸的淡定,摆手向三人道:“你们都别气了,本来做媳妇的服侍婆婆便是天经地义的事,大爷又是出于一片孝心,这事儿说破了大天去,他也没什么错。不过,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吃亏,那就打错了主意,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你们只管等着瞧罢,管保不出三日,我那位好姨母自己就要先提出不让我立规矩了!”

三个丫头见君璃说得胸有成竹,虽不知道她明日到底要如何应对,心里好歹没方才那般气愤与担心了。

是夜,容湛果然没有回迎晖院来歇息,而是歇在了外书房,君璃也不去管他,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了个好觉,反正渣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会回迎晖院来的,且等她先将大杨氏摆平了,再收拾他不迟。

次日卯时初刻,君璃便起身了,梳洗妆扮妥当后,吃了一大碗牛肉面,然后去了大杨氏的上房。

彼时大杨氏还没起来,君璃也不着急,只管侯在门外,直至半个时辰过去后,平妈妈才满脸歉意的接了出来,屈膝行礼后向君璃道:“夫人昨儿个夜里有些个走困,早起送毕侯爷后,便头疼得再也睡不着,还是老奴一直给夫人揉着太阳,夫人才稍稍好受了一些,打了个盹儿,其他人也不敢惊动,让大奶奶久等了,还请大奶奶勿怪。”

君璃闻言,忙一脸关切的问道:“那母亲这会子可好些了吗?早知如此,我方才就该进去的,妈妈是自己人,我也不瞒妈妈,当初在汪家时,因我那前任婆婆老是生病,好巧不巧也是时常走困头疼,我做媳妇的须得日夜服侍左右,是以手上功夫还不错。早知道方才我就该进去服侍母亲的,妈妈别小瞧这头疼,以为是小毛病,殊不知好些人都是因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丢了性命,万一母亲也这样…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说的什么话,母亲吉人天相,自然不会像我那前任婆婆一样,早早便去了的!”

说得平妈妈心里一阵膈应,暗道一大早就遇上这么个乌鸦嘴,真是晦气,面上却仍满满都是笑,道:“多谢大奶奶关心,夫人已经好多了,这会子已经起来了,请大奶奶进去呢,大奶奶请随我来。”

君璃点点头,由平妈妈引着进了大杨氏的内室,就见大杨氏身着一袭莲青色隐芙蓉纹对襟长袄,正坐在靠窗的镜台前,闭着眼睛由丫头服侍着通头发,那丫头不是别个,正是素绢。

素绢瞧得君璃进来,便屈膝行了个礼,然后笑嘻嘻的将梳子双手递与君璃,无声说道:“大奶奶不如给夫人一个惊喜?”

惊喜是假,想让她服侍大杨氏梳头才是真罢…君璃心中冷笑,手上已接过素绢递上的梳子,学着方才素绢的样子,给大杨氏通起头发来。

也不知道大杨氏是睡着了,还是真没感觉到给她通头发的人中途换了人,反正君璃一直给她通了几百下,直至手都软了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睁开眼睛道:“不是说大奶奶来了吗,请进来了吗?”

侍立在一旁瞧着君璃给她通头发的素绢闻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大奶奶都进来好一会儿,给夫人通了这半日的头了,夫人竟没感觉出来不成?”

大杨氏闻言,这才偏头一看,见方才给自己通头发的人果然是君璃,不由自失一笑,道:“瞧我,竟迟钝到这个地步。”又骂素绢,“小蹄子,竟敢使唤起你大奶奶来,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还不快给你大奶奶赔不是呢?”

素绢听说,笑道:“难道大奶奶一心想对夫人尽孝,奴婢还拦着不成?”说着,果真上前屈膝欲给君璃赔不是,“还请大奶奶原谅则个…”

早被君璃一把搀了起来,笑道:“姐姐给我向母亲尽孝的机会,我谢姐姐还来不及呢,如何能让姐姐与我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