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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妈妈在一旁笑道:“夫人不是说素绢来来去去都只会梳那几个头型罢,正好今儿个大奶奶在,早听姨夫人说大奶奶心灵手巧,不若让大奶奶给夫人梳个新发型,也好让素绢小蹄子跟着学学?”

平妈妈话音刚落,大杨氏还未发话,君璃已先笑道:“心灵手巧不敢当,不过我倒是极愿意服侍母亲梳妆的,就只怕手艺不精,白惹母亲生气。”

大杨氏闻言,笑道:“你也是出于一片孝心,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

话没说完,冷不防已被君璃打断:“哎呀,母亲这支簪子好生精巧,我竟从未见过,母亲赏给我可好?”

不待大杨氏等人有所反应,又叫道:“母亲这对镯子也好漂亮,是由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罢?我也没见过,母亲不如也赏给我罢?”

第一百零五回 立规矩(中)

更新时间:2013-10-14 14:22:09 本章字数:5542

“…哎呀,母亲这支簪子好生精巧,我竟从未见过,母亲赏给我可好?…母亲这对镯子也好漂亮,是由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罢?我也没见过,母亲不如也赏给我罢?”

君璃此言一出,满屋子人霎时愣住了,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世上怎么竟会有这般脸皮厚的人,她们一定是听错了,于是一时间都只怔怔看着君璃满眼放光的扒拉大杨氏的首饰匣子,把匣子里的簪子啊镯子啊不停的往自己头上手上戴,也不嫌累赘。爱耨朾碣

半晌,还是平妈妈最先回过神来,咬牙强笑着便要去夺回那些已被君璃戴在身上的首饰,“大奶奶,这些首饰不是侯爷素日里送给夫人的,就是太夫人赏给夫人的,首饰本身的价值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意义不一样,还请夫人是万万不能将这些首饰赏大奶奶了,还请大奶奶…”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君璃已一蹦一跳的跑去了外间,拉着侍立在外面的丫头婆子们便显摆:“这些都是母亲给我的,好看吧好看吧?…我也觉得很好看,比我自己那些首饰都好看,母亲竟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赏给了我,别说婆母了,便是亲生的母亲想来也不过如此了,我可真有福气,竟能遇上这样一位好婆婆。”

这些丫头婆子中,其中就有她自己的陪嫁丫头锁儿和坠儿,二人闻言,自是忙不迭的点头附和她:“是啊,夫人可真疼大奶奶,大奶奶可真真是好福气…”

以致跟在后面试图将首饰再夺回来的平妈妈听在耳里,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儿就要就地晕过去,偏当着满屋子丫头婆子尤其其中还有君璃陪嫁丫头在的情况下,却还不能说大杨氏并没有将那些首饰给她,而是她自己没脸没皮自大杨氏首饰盒子里扒拉出来的。

可若不说,又委实憋屈心疼得慌,要知道那些首饰可都是大杨氏众多首饰里比较值钱的几样,大杨氏自己素日都舍不得戴,今儿个还是为了震一震君璃,才摆了出来的,怎么舍得就这样被君璃近乎明抢了去?

平妈妈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回,到底对那些首饰的心疼占了上风,因强挤出一抹笑意,上前对君璃道:“大奶奶,这几样首饰夫人真个不能赏给您,要不让老奴服饰你卸下来后,您再去夫人的匣子里,另外再挑几样…”就不信你还有脸再挑别的首饰!

君璃闻言,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苦哈哈的说:“原来母亲并没有将这些首饰给我啊,我还以为…”一边依依不舍的卸簪子褪镯子,一边用满屋子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嘟哝,“我才还在跟大家感叹母亲待我可真好,便是亲生的母亲也不过如此了,原来…原来都是我会错意了。”

夫人本来就没打算给你好罢!

平妈妈差点儿就没忍住叫起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气,正要再说,大杨氏出来了,一出来便斥责平妈妈道:“什么时候我的东西轮得到你做主了?我既说了将那些东西赏你大奶奶,那些东西自然都是你大***了,你在这里多嘴多舌的做什么!”

又向笑君璃道:“虽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祖母素日赏我的,意义与别的首饰不一样,不过我如今上了年纪,也的确不是很适合再戴这些鲜亮的首饰了,赏给你倒是正好,你戴出去也是咱们宁平侯府的脸面,便是你祖母见了,也只有喜欢的。”

大杨氏说这一席话时,面上虽一直带着笑,但宽大衣袖下的指甲却深深嵌进了肉里,心里更是几乎不曾立时怄死过去,她活了四十载,经过的事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人,怎么说也是侍郎府的千金,大家闺秀,最重要的是有大笔陪嫁的人,怎么眼皮竟能浅成这样,看见好东西便想据为己有,哪里还称得上大家闺秀,根本就是活土匪!

可大杨氏还不能将心里的气愤和恼怒表露出半点来,不但不能表露出来,还得斥责一心为她的平妈妈,当众给平妈妈没脸,只因君璃都已说了那些首饰是她赏她的,且已将那些首饰都戴到了身上,小辈身上的东西,且都已说了是她赏的,她再当着一堆人的面说她没有赏她,再将其要回来,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见人了?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说不得只能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并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儿再不能让君璃服侍她梳妆了,不然以小贱人的厚脸皮,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就算知道小贱人这么做更多只是为了恶心她,她也只能让她如愿了,没办法,谁叫小贱人不要脸她却还得要脸呢,那句俗话“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果然再正确不过了。

不过,小贱人若是以为这样便能让她开口不让她来立规矩了,那可就打错了主意,她不能在梳妆这件事上磨搓她,却还有服侍吃饭服侍睡觉等一大堆事呢,小贱人且走着瞧,看她待会儿怎么收拾她!

这般一想,大杨氏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因又笑对君璃道:“我瞧你今儿个打扮得很是素净,你如今可还在新婚期呢,别说新婚期了,便是平日里,你年轻媳妇子也该打扮得鲜亮些的,不然外人瞧了不像不说,你祖母她老人家上了年纪的人,如今又正值病中,也忌讳。正好这几支簪子还算鲜亮,就让我来为你戴上罢。”

说完,果真从君璃手中接过方才被她取下的几支簪子,仔细与她插在了发间,又细细品了一回,方点头道:“如今瞧来,整个人可不就鲜亮多了?”

君璃忙做出一脸感激的样子向大杨氏道谢:“媳妇谢母亲赏,母亲待我这般好,便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母亲才好。”实则心里已快笑翻了,只因大杨氏的衣袖虽宽大,却也不能将手全部遮住,好巧不巧便让她瞧见了大杨氏攥得发白的指关节,情知她这会儿心里正气得要死,却还不得不笑着看她将她的首饰据为己有,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大杨氏闻言,忙嗔道:“诶,自家娘儿们,说这些话岂非太过生分了?”吩咐素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时辰也不早了,让人摆饭罢,说话间管事妈妈们就该来回事了。”

素英忙屈膝应了,很快领着婆子抬了几个食盒进来,将各色粥点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君璃忙自发的站到大杨氏身后,给她布起菜来,却专拣那难消化的油腻肉食夹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吃了一块还有一块,一块还没吃完另一块又来了,直吃得大杨氏嘴里胃里都难受至极,偏又做不出将食物剩在碟子里的举动,且也有与君璃较劲的意思,暗想你个小贱人不就是想借此让我主动提出不让你再给我布菜服侍我用饭吗,我偏不,我不让你站到两腿发颤就不算完!

大杨氏倒是想坚持到最后的,只因她深知在这场拉锯战里,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那赢家,可连日来因着容湛与君璃的婚事,宁平侯府都是大摆筵席,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吃得本就油腻,大杨氏的胃本已有些受不了了,方才又因首饰之事被君璃气了一回,满心的憋闷,如何还再受得住油腻的吃食?不过又只吃了几块,便再也受不住,只得捂住嘴巴,强忍下喉间的恶心之感,忍气放下了筷子,向君璃道:“我吃饱了,你也歇一会儿罢。”

君璃一脸的诧异:“可母亲还没吃多少啊,怎么这么快便饱了,难道是儿媳服侍得不好,惹母亲生气了?”说着诧异渐渐变成了惊慌,手也开始抖了起来,以致手上还夹着的一块鹅脯“啪”地一声掉进了一碗笋子汤里,汤汁四溅,溅得大杨氏的前襟上到处都是,霎时一片狼藉。

这个小贱人,竟还没完没了了!大杨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也再笑不出来,正要顺势说君璃几句,不想她已一脸委屈的红了眼圈,含着泪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母亲喜欢吃什么,看母亲连着吃了好几块鹅脯,还当母亲喜欢吃那个了,没想到原来不是…”

哪家的新媳妇立规矩第一日,便被弄哭的,定然的受了气,而且不是一般的气,不然新媳妇又岂会明知一进门便哭是极不吉利的事,却仍要哭的?可见做婆婆的实在做得过分了,就算做媳妇的服侍做婆婆的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做婆婆的也不能真就不将做媳妇的不当人看不是,难道就只你自己的女儿是宝,人家的女儿便是草不成?

大杨氏没想到君璃的眼泪说来就来,明明她就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她却哭成这样,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说?远的不说,她那两个妯娌便必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打击她的机会。

说不得只得强忍下满心的恼怒,尽量平声静气的说道:“好孩子,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不过是连日来吃得油腻了,有些克化不好,所以吃不下罢了,不关你的事,你且别哭了,不然就不吉利了。”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君璃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原来并不是我服侍得母亲不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轻拍着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瞧得大杨氏眼前又是一阵阵发黑,却是再不想见到君璃了,因说道:“你服侍了我一早上,只怕也该累了,且先回去歇着罢,等明儿再过来服侍不迟,横竖我这里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原也不缺人服侍。”且等她待会儿与平妈妈几个商量一下对策,明儿再收拾小贱人不迟。

君璃却不肯走,一脸诚惶诚恐的道:“敢是我不服侍得不好,母亲又不好明说,所以索性直接打发我回来,省得再留下来惹母亲生气?”说着又要哭。

大杨氏只得越发放软声音道:“没有的事,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不过是怕你累着了罢了,你只管放心的回去,果真有什么事时,我再使人去请你不迟。”

好说歹说,到底说得君璃领着锁儿坠儿告辞离开了,又命素绢好生送了出去后,方恨声向平妈妈道:“我活了半辈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简直就是一个活土匪,泼皮破落户,不要脸到了极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平妈妈也是恨得不行,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难怪世人都说‘丧妇长女不可娶’,像这样的泼皮破落户,谁家娶了谁倒霉,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说着,又想起那几支被君璃近乎明抢去的簪子和那对羊脂玉的镯子,禁不住心疼得直抽抽,“那两支蝴蝶簪子也就罢了,那支珍珠钗可是夫人素日都舍不大戴的,还有那对镯子,还是当年夫人刚进门时太夫人赏的,可是朝廷的贡品,如今再要找品相那么好的羊脂玉,可不容易了,却白白便宜了那个小贱人,连老奴都替夫人心疼得慌!夫人方才就不该喝止老奴的,她一个做主子的都不要脸了,老奴一个做下人的还要脸来做什么,旁人听了,也只会说她而不会说老奴,老奴便是拼着一张老脸不要,也定要为夫人将东西都要回来,便是拿去白扔了,也绝不便宜那个贱人!”

“你说得倒是轻巧,”大杨氏闻言,就苦笑起来,道:“你说是下人,可旁人谁不知道你素来能当我半个家,是我跟前儿第一等体面之人?你做了什么,便真是你的主意,旁人也只会认为是我授意你如此做的,果真你拼着老脸不要替我将那些首饰都讨了回来,旁人会怎么看?只会说我连几样首饰都舍不得,明明都已说了要赏给儿媳妇了,谁知道一转眼便出尔反尔,又要将东西给讨回来,若说那个浪荡子是我生的也就罢了,偏又不是我生的,旁人就更有话说了。”

顿了一顿,又道:“再者,这门亲事可是我一力促成的,当初为了让太夫人和侯爷同意,我可是将小贱人夸得花儿一样,如今小贱人才过门几日,我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岂不是自打嘴巴?传到二房三房耳朵里,她们会怎么想?传到太夫人和侯爷耳朵里,他们又会怎么想?”

平妈妈闻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片刻方恨恨道:“难道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她不成?老奴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大杨氏冷冷道:“自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我已经想好了,明儿一早待她过来时,就说我病了,让她昼夜不离左右的侍疾,到时候我自然能光明正大的磨搓她了,横竖我都病了,比素日糊涂左性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到时候凭她怎么不要脸,凭她怎么会哭,咱们都不必再怕旁人说三道四了,毕竟我是病人嘛!”

“夫人这个主意好!”平妈妈不由两眼放光,“到时候白日里也就罢了,晚间待她值夜时,夫人便可以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了,让她一整夜都别想睡个安稳觉,这样过个十日八日的,看她还能整出幺蛾子来!”

这边厢大杨氏主仆二人商量着明日要怎么折腾君璃,迎晖院内君璃主仆则正围着君璃才从大杨氏那里讹来的几样首饰嘻嘻哈哈。

锁儿因与晴雪道:“姐姐你方才是没瞧见平妈妈那副恨不得生吃了小姐,却还不得不赔着笑脸来与小姐说好话时的样子,不知道有多解气!还有夫人,明明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却亦只能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赞小姐戴上那几支簪子后好看,啧,实在是太痛快了!”

坠儿则拿起几支簪子里一眼便能看出最有分量最值钱的那一支,笑道:“喏,就是这一支簪子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值个千儿八百两的,也难怪平妈妈会气成那样了。”

晴雪听罢二人的话,因自坠儿手里接过那支簪子细细打量了一回,见其是一支赤金镶珍珠的簪子,其上的珍珠一共有七颗,颗颗俱有拇指尖大小,乍一看并不起眼,但似这样一模一样的七颗大珍珠,价值就不是一颗珍珠乘以七那种算法了,不由也笑了起来,向君璃道:“小姐可真会挑,一眼就挑中了这样好东西。”

君璃也笑,“这算什么,你瞧这对镯子,一看就知是用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可不比这支簪子便宜。我敢说,明儿我那位好姨母兼好婆母势必不敢再让我服侍她梳头了,不然,她且等着再肉痛罢。”

说得三个丫头都笑起来,晴雪忽然道:“我说小姐今儿个怎么打扮得那般素净,敢情是一早便挖好了坑在等着夫人呢!”

君璃今日的确穿得很素净,不过一身白底浅橘色滚边的素襦裙罢了,头上也只戴了一支银簪子,早起离开时,晴雪还在嘀咕小姐也穿得太素净了些,不想小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一百零六回 立规矩(下)

更新时间:2013-10-15 12:12:31 本章字数:6743

君璃既打定了主意要恶心大杨氏,于是等不到第二日,到午时早早吃过午饭后,便又去了大杨氏的正房,还有意戴了大杨氏的那支珍珠簪和那对羊脂玉镯,美其名曰过来服侍大杨氏用午饭,还说这是她为人儿媳的本分,哪能因为大杨氏做婆母的慈和,她便真不过来尽自己的本分呢,那她岂非太过不孝?

大杨氏一见君璃戴着素日里连她自己都舍不得戴的簪子和镯子便恶心膈应得不行,虽已想好了明日便假借生病之事来折腾君璃,但毕竟两个时辰前她都还好好儿的,自然不可能现下便病倒,那样未免也太过刻意,易落人话柄;且她才一说让君璃回去,君璃便立时红了眼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问她敢是生她的气了不成,让她便是心里再生气再恼怒,说不得也只能强自忍下,同意了君璃留下服侍她吃午饭,并趁她不注意时,向平妈妈使眼色,令其务必准备一些清淡点的菜肴来。爱耨朾碣

平妈妈晨起是亲眼目睹了君璃如何恶心大杨氏的,不必大杨氏使眼色,也知道让人准备清淡菜肴来,想着小贱人这回总不能再恶心夫人了罢?

君璃将她主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自嗤笑起来,难道她们以为她只会早上那一招不成?

一时饭菜上齐,君璃便又站到了大杨氏身后,这回布菜却只捡那些素淡耙软的往大杨氏面前的小碟子里放,一边夹菜一边还关切的劝大杨氏:“母亲胃不好,吃点好克化的,省得待会儿又不舒服。”

大杨氏先还吃得颇合胃口颇得意,暗想看小贱人这回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想又吃了几口,却越吃越觉得口中寡淡无味,越吃越觉得味同嚼蜡,于是拿眼看向桌上的一盘香酥大虾,其用意不言而喻。

君璃顺着大杨氏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便十分善解人意的问道:“母亲可是想要吃那个?”不待大杨氏有所反应,已举筷伸向那盘香酥大虾,然后,在大杨氏期待的目光中,越过那盘香辣大虾,夹了一筷子旁边盘子里的清炒鸡枞菜,放到了大杨氏的碟子里,嘴里还道:“多吃菜蔬好,有利于养生,母亲可要多吃一点。”

大杨氏看着自己碟子里一应的蘑菇白菘泡菜,差点儿没有气死过去,可要让她说她想吃的其实是那盘香酥大虾,她又委实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毕竟早饭时是她自己说的不想吃得太油腻,以免克化不好;待要不吃罢,又怕君璃说哭就哭,传到旁人耳朵里,还以为她把她怎么样了,一日里竟将她弄哭两次,气性也未免太大。

于是只能如受刑般,又勉强吃了好些,才说自己饱了,然后放了筷子。

待接过君璃奉上的茶漱了口,又接过吃的茶吃了几口后,大杨氏便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该歇午觉了,你也回去小憩一会儿吧,晚间也不必过来了,直接去你祖母那里即可,我到时候也要过去的,还有你婶子弟妹并妹妹们,她们也要出去。自你祖母生病以来,咱们大家去与她老人家请安的日子,便变作了逢三之日的晚间过去,你以后也不必每日都过去,只逢三日的晚间过去即可。”

君璃点头应了:“多谢母亲提点,儿媳记下了。只是儿媳并不觉得累,就让儿媳留下服侍母亲午睡吧?”

大杨氏才又被君璃恶心了一回,正是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同意让她留下服侍她午睡?因摇头笑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行动不能的人,哪里至于事事都要你服侍,况若事事都要你一个做主子***亲力亲为,我屋里的这么多下人岂非通通都该撵出去了?”

君璃见大杨氏虽在笑,那笑却怎么看怎么勉强,知道她已快濒临抓狂的边缘,便也见好就收,不再说要留下的话,而是与大杨氏见了礼,回了迎晖院。

余下大杨氏又气又怒又不甘,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安慰自己,明日就好了,明日她一定折腾得小贱人叫苦不迭,今儿个且容她先嚣张一回!

再说君璃离了大杨氏的上房回到迎晖院后,先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后因见时辰还早,便叫了晴雪来问:“前儿我让你悄悄打探的事情,你打探得怎么样了?”

自那日见过容湛的几个通房,生出了那个单只容湛一个人的开销,已大得离谱,大杨氏这般纵容他,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念头后,君璃便授意晴雪,让她无事时寻迎晖院的下人们说说闲话儿,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些线索来,她总觉得这不像是大杨氏的行事作风,其中应该有旁人不知道的隐情才是。

晴雪见问,忙道:“这两日我先问了一下香巧和秀巧,可她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我便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咱们院里几个自祖上三代起便是府里家生子的婆子,她们中有一个倒是知道一点,却也知道得并不多,且还是当年自大爷的奶娘口中听来的,据那个婆子说来,大爷这些年用的银子,恍惚都是前头夫人留下来的嫁妆…”

“前头夫人留下来的嫁妆?”话没说完,已被君璃打断,“这么说来,容湛不论是在外面一掷千金各种败家,还是在家里养通房小老婆,都不是败的府里的银子,而是败的他自己的私产了?”母亲的嫁妆一律都是属于自己亲生儿女的,甚至连其丈夫都不得过问,这也就难怪大杨氏会各种纵容容湛,根本不在乎他会败光宁平侯府的财产,将来留给容潜一个空架子了!

晴雪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据说前头夫人娘家父亲当年供职于户部,本身又善经营,因此积累下了一份颇厚的家业,前头夫人又只得姐弟二人,是以当年出嫁时,嫁妆很是丰厚。只不过前头夫人生大爷时伤了身子,大爷还不到半岁,前头夫人便去了,一年后现在的夫人便进了门,偏巧在此期间,前头舅爷外放离开了京城,顾不上大爷,也顾不上替大爷理一理前头夫人留下的嫁妆,前头夫人的嫁妆便被侯爷交由了现在的夫人代管,又因现在的夫人一进门便待大爷宛若亲生,赢得了阖府上下的好评,久而久之,便再没人提及此事了。”

“是以之后再进府来当差的年轻一些的人们譬如香巧秀巧之流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大爷一没银子用了,便去寻夫人要,无论大爷要多少,夫人也都给大爷,因此还曾引起过三爷的不满,觉得夫人心里只有大爷没有他,还是被夫人狠狠教训过一顿,说大爷已没了亲娘,侯爷公务又繁忙,她再不多疼大爷一点,又还有谁来疼他?惹得大爷越发的敬爱夫人,说便是自己的亲娘在世,也莫过于此了。”

一席话,说得君璃嗤笑不已,道:“咱们这位大爷可真是蠢得可怜又可悲啊,明明就被算计了,还一心拿那算计他的人当亲生母亲看待,真是蠢得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渣男也不想想,哪个真正疼爱儿子的母亲会那般纵容自己的儿子,儿子要多少银子便给多少银子,从不管其拿了银子去外面是去赌场还是妓院?果真大杨氏拿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怎么不给容潜银子去,怎么不往容潜屋里左一个右一个的塞丫鬟,又怎么会将容潜管教得那般严厉,成日里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又听得晴雪道:“据那个婆子说,当年大爷的奶娘廖妈妈,便是因此事劝了大爷几次,惹得大爷嫌她啰嗦,恼了她,所以才将她打发了出去的,之后便再没人劝过大爷了。大爷也因此越发的荒唐,使银子跟流水似的,不几日便要惹得侯爷生一场气,打上他一顿,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大爷又会再犯,次数一多,侯爷便也灰了心,待大爷一日淡似一日,将整颗心都放到了三爷身上,也因此,侯爷才会久久没有请旨立世子的,府里的下人们私低下都在说,侯爷怕是不会立大爷为世子,而是要立三爷了,只不过大爷毕竟占了嫡长的名分,所以侯爷不好现在就立三爷罢了。”

不必说,这其中必定也少不了大杨氏的推波助澜…君璃之前让晴雪打探此事的个中因由,原本还只是抱的八卦的心态,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了解一点宁平侯府的人事也不算什么坏事,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了呢,毕竟有备才能无患嘛;可如今她却是拿定主意势必要将此事弄个一清二楚了,渣男不是一心以为大杨氏拿他当亲生儿子般看待,想借大杨氏的手磨搓她,大杨氏不是顺水推舟的与渣男狼狈为奸吗?

那她就让渣男知道大杨氏的真面目,揭开大杨氏与他母慈子孝面具下肮脏丑陋的险恶用心,让他知道大杨氏待他究竟是怎样的“宛若亲生”,让他与大杨氏狗咬狗,到时候她便可以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喝着茶,看好戏了!

当下主意已定,君璃便吩咐晴雪道:“你再寻那个婆子问问,看她知不知道廖妈妈出府后搬去了哪里,若是知道自然最好,若是不知道,便传话出去,让李掌柜使人去打探打探,找到人后告诉我,我安排个时间出去见见她。”

晴雪点头应了,问道:“小姐这是打算?”

君璃道:“我自有主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什么时辰了?可别误了去给太夫人问安才好。”

晴雪因扬声问了一下外间的坠儿,得知已是申时末刻了,君璃便忙换了衣裳,又妆扮了一番,方领着锁儿与秀巧去了照妆堂。

一时到得照妆堂,就见除了容浅莲与容浅菡姐妹两个,旁人都还未到,二人一瞧得君璃进来,便忙起身屈膝给君璃见礼:“大嫂子来了!”

君璃忙笑着给二人还了礼,道:“二位妹妹来得可真早。”

容浅菡笑道:“我与大姐姐就住在祖母院子后面的小跨院里,离照妆堂不过百十步距离,若这样都不能来得最早,岂非要无地自容了?”

这个君璃倒是知道,因太夫人喜欢女孩儿,所以将两个孙女儿都安置在了自己照妆堂后面的小跨院里,容浅莲住东跨院,容浅菡住西跨院,这也是在大杨氏处,君璃这两日都未见到容浅菡的原因。

容浅菡说着,目光不经意瞥过君璃发间那支珍珠簪,却神色不变,继续笑道:“倒是大嫂子,迎晖院离照妆堂可不近,却也这么早就来了,若是让祖母知道大嫂子的这一片孝心,必定会很高兴的。”

她今日穿了件姜黄色绣缠枝莲的对襟小袄,下系六幅长裙,腰间每褶各用一色,素淡雅致,色如月华,头发绾作垂髫分肖髻,发髻上簪了一对蝴蝶翠羽金花钗,发髻周围零星点缀了不少小米珠,一对用金线穿起的珍珠耳铛从发髻两旁垂至耳边,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摇曳生姿,十分的娇俏雅致,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只不过君璃此时却顾不上欣赏美人罢了,方才容浅菡扫过她发间的那一瞥虽快,她却是看见了的,见她小小年纪便如此沉得住气,只怕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因不自觉提高了警惕,也笑着说道:“若真能让祖母她老人家高兴,我便是日夜待在这里又何妨?”

姑嫂二人正说着,二夫人与三夫人被簇拥着联袂进来了,二人与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容浅莲忙上前见礼,正自热闹之际,大杨氏也来了,当下又是好一番行礼厮见。

等众人相互见过礼后,还没有人来请众人进去见容太夫人,于是众人便小声说起闲话来。

三夫人先看一眼君璃,然后笑向大杨氏道:“大奶奶头上这支珍珠簪可是大嫂赏的?可见大嫂有多疼大奶奶,连素日里自己都不大舍不得戴的簪子都赏给了大奶奶,显见得是亲姨甥了,也不知道三奶奶知道了,会不会打翻了醋坛子?”

话音刚落,二夫人已笑道:“也不怪三奶奶会打翻醋坛子,我可是听说大嫂不但赏了大奶奶好几支簪子,亦连当年母亲赏的那对羊脂玉镯都一并赏给了大奶奶呢,可见大奶奶有多可人疼,又有多得大嫂喜欢。”

二人话虽说得随意,脸上的笑也与素日并无多大差别,就跟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但二人说话时,却时不时的交换一下眼色,时不时会心的笑一下,看在有心人眼里,自然也就明白二人并非是在闲话家常,而是别有深意了。

大宅门里人多口杂,素来都是没有秘密的,是以大杨氏早上被君璃狠狠恶心了一把还被她讹走了不少首饰之事,该知道的人早已知道了,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二夫人和三夫人,所以方才二人才会拿话来挤兑大杨氏。

直把大杨氏差点儿气了个倒仰,在心里将君璃和两个妯娌都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表露出来,而是笑着说道:“大***确可人疼,不然我也不会将素日里连三奶奶和二丫头都很舍不得给的首饰给她了。”一副没有听出二夫人和三夫人是在挤兑她的样子,只因她心里知道,她表现得越生气,二夫人与三夫人便越开心,她自然不会让她们如愿。

果然就见二夫人与三夫人有些讪讪然起来。

适逢太夫人跟前儿的另一个大丫鬟如兰出来请大家进去:“太夫人请各位夫人、奶奶并小姐进去!”

众人便忙都住了嘴,鱼贯走进了太夫人的内室。

太夫人一脸的憔悴,看起来比当日敬茶时精神还要差一些,待众人行过礼后,便有气无力的摆手道:“无事都散了罢,我浑身无力得很,要躺下再歇一会儿。”

大杨氏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母亲今日可是又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要不媳妇再让人请了太医来瞧瞧?”

太夫人不满道:“太医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说我肚子里没有虫子,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难道还不明白的?明明那条虫子就在时刻不停的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请他们来做什么,没的白让我生气!”

说得大杨氏不敢再提请太医的话,因又问:“那母亲可有什么想吃的?媳妇这便吩咐人去做。”

太夫人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没什么想吃的,你们都退下罢,我要睡了!”

众人无奈,只得行了礼,鱼贯退了回去。

待回到迎晖院后,君璃还在想太夫人的病,要她说,太夫人的病也不难治,她记得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相同的案例,也是一个妇人疑心自己腹中有虫子,以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后还是一个游医路过得知此事时,与其家人商量好,让其家人事先弄了一条虫子来,然后开了一贴催吐的药让妇人吃下,待妇人吃下药吐了以后,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虫子拿来让其看过,自此病便好了起来。

如今太夫人的情况,倒是与那个妇人颇为类似,只是君璃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学那个游医,此事毕竟有些冒险,万一太夫人“吐出”那条虫子后依然好不了呢,到时候她岂非成了罪人?且她与太夫人又没有多少感情,她受不受折磨,她根本不关心。

可太夫人又是侯府地位最高的人,侯府上下都要敬着她顺着她,若是她能因此而得了太夫人的欢心,便相当于是有了一把最好的保护伞,以后无论大杨氏想对她做什么,都得事先多掂量掂量了,——当年大杨氏何尝不是因为得了太夫人的欢心,所以才会坐稳侯爷夫人的位子的?

远的不说,就说现下大杨氏让她立规矩之事,若是太夫人如今好好儿的,又愿意护着她,那立规矩的人,就该是大杨氏了,她只要将太夫人奉承后,就譬如红楼里王熙凤一般,只要将贾母奉承好了,邢夫人又算得了什么?虽然她有把握吃亏的绝不会是自己。

君璃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最后决定还是给太夫人治病,只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且事先一定要将细节都安排得万无一失,到时候有了太夫人撑腰,她何愁不能在宁平侯府横着走?

次日,君璃又在卯正时分,准时去了大杨氏的上房。

还是平妈妈出来接的她,只不过脸上不再像昨日那般堆满了笑,而是满面的愁容,屈膝行过礼后,便苦着脸道:“夫人昨儿个夜里犯了旧疾,这会子头疼得厉害,本来老奴想去请了二小姐来侍疾的,偏二小姐又要服侍太夫人,大奶奶来得正好,夫人正不肯吃药了,还请大奶奶劝劝夫人去。”

昨日吃了她的暗亏,今日便犯了旧疾?君璃暗自冷笑,面上却一脸的焦急,忙忙说道:“母亲怎么能不吃药呢,不吃药病又怎么能好呢?我瞧瞧母亲去。”说着便急急走进了内室去。

果然就见大杨氏头上缠着一块抹额,正脸色蜡黄的倚在床头,旁边站着托着一碗药的素绢并捧着一碟子蜜饯的素英,二人正苦劝大杨氏:“夫人,良药苦口,您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大杨氏却是一脸的嫌恶:“我不过只是有些头痛罢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哪里就至于要吃药了?端下去,我不吃!”

素绢还待再说,冷不防就见君璃进来了,如见了救星一般,忙说道:“大奶奶,您来劝劝夫人罢,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君璃点点头,上前自她手里接过药碗,便上前对大杨氏道:“母亲,素绢姐姐说得对,您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劝了大杨氏好一会儿,见大杨氏还是不吃,便正色向平妈妈并素绢素英道:“劳烦妈妈与两位姐姐帮我按住母亲,我来给母亲灌药,母亲病糊涂了,我们可不能糊涂,一定要把药给母亲灌下去才好,不然小病岂非要拖成了大病?”

第一百零七回 挑拨

更新时间:2013-10-16 11:00:43 本章字数:6620

“…妈妈与两位姐姐怎么还站着不动?母亲病糊涂了不肯吃药,你们作为母亲贴身服侍的人,可不能跟着犯糊涂,还不快上来帮我按着母亲,让我把药给母亲灌下去,真任母亲将小病拖成了大病,回头祖母与父亲追究起来,可不是妈妈与两位姐姐能担待得起的!”

君璃一脸大义凛然的说完平妈妈和素绢素英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起大杨氏来:“母亲,媳妇知道苦药汁子不好喝,可自来良药都是苦口的,您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还是要媳妇服侍您吃药罢,如今吃药吃是苦一小会儿,若真拖成了大病,可就不是这么一小会儿的事,而是只能成日里将苦药汁子当饭吃了!”

说着,端起药碗便要强行往大杨氏口中灌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端着药碗的右手的大拇指倒有大半浸进了药汁里,分明还看得见手指甲里的黑垢,——这原本是君璃为今晨伺候大杨氏吃早饭时准备的,想着昨日先是腻死了大杨氏,再是素死了她,今日该轮到恶心死她了,也好让她们主仆知道,她手段多着呢,她们尽管放马过来,却没想到,倒是在这里先派上了用场。爱麺魗芈

大杨氏看在眼里,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忙强压下喉间的恶心之感,尖声说道:“我说了不吃就不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不成?还不快给我端走,你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说完心下一阵畅快,暗想若是平日里也能想怎么骂小贱人便怎么骂,不必非要顾忌着体面名声就好了。

君璃自然不会听她的,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母亲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究竟有病没病?依媳妇说,母亲还是趁早吃了药好生睡一觉,待醒来后瞧瞧如何,若是好的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好,还是该请太医来瞧瞧才是。”

又喝命平妈妈几个:“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没有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不成?果真任母亲小病拖成了大病,你们担待得起吗?还是你们巴不得母亲小病拖成大病?母亲素日待你们可不薄,尤其是平妈妈你,谁不知道是母亲跟前儿第一等体面之人?母亲这般抬举你,你便是这般报答母亲的?”

说得平妈妈几个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尤其平妈妈,更是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她和夫人之间几十年的感情,岂能容小贱人随意挑拨?可又不能反驳君璃的话,只好上前装模作样的轻按住了大杨氏的手脚。

大杨氏见平妈妈几个三言两语便被君璃拿捏住了,心下不由一阵恼怒,仗着自己是“病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后都可以以一句“病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来个一律不认账,于是一把挣脱了平妈妈的手,反正平妈妈也没有用力按她,将手一扬,便将君璃手中的药碗给打翻了,黑黑的药汁子星星点点的溅了君璃大半幅裙子。

随即尖声骂道:“我说了不吃就不吃,你是耳聋了,听不见我的话吗?竟连平妈妈也敢骂起来,别说她是我的奶嬷嬷,连侯爷见了都要给几分体面,就算只是我屋里的猫儿狗儿,你一个做小辈的也轻易伤它不得,你却当着我的面儿便骂我屋里这个那个的,又仗着主子的身份,命我屋里的人来制住我,想强行灌我的药,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母没有,还是你竟敢忤逆不孝不成?还不快给我跪下!”

大杨氏这番话若是换做旁人听了,便是心里再委屈再气恼,说不得也只能跪下认错了,毕竟“忤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不是谁都担待得起的。

只可惜君璃不是吓大的,又早已知悉了大杨氏的企图,又怎么可能会被她拿捏住?果真这次示了弱,她就等着以后被她压制一辈子罢!

是以听罢大杨氏的话,立时便做出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向平妈妈道:“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再去煎一碗药来,没见母亲病情又加重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再不吃药,万一待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咱们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会儿被母亲骂上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妈妈还不快去!”

君璃摆明了不听大杨氏的,平妈妈自然也不会听她的,面上虽也满满都是焦急,脚下却不动,向君璃道:“大奶奶一心为了夫人的身体,虽然情有可原,可大奶奶终究是小辈,怎么能因为一时着急,便对做长辈的动起手来,竟试图强行对长辈灌药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奶奶虽不至于被人说忤逆不孝,只怕也落不了一个好字儿,大奶奶好歹也该和软点的,也就难怪夫人生气了,大奶奶不如先给夫人好好儿赔个不是,再好言相劝,想来夫人还能听得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