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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看出了玉叶的紧张一般,太夫人脸上的笑越发的和煦,声音也越发的温软,一一问起玉叶:“几岁了?是家生的还是外头买来的?老子娘都在哪个行当上?是什么时候来我院里服侍的?”等语来。

玉叶一一答了,声音先还带着几分颤抖,后见太夫人实在慈祥,便渐渐放开了,“回太夫人,奴婢十六了,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庄子上当差,是三年前选进太夫人屋里服侍的…”

太夫人听得她是家生子,越发满意了,向祝妈妈道:“这孩子倒难得投我的缘,传话下去,从今日起让她领一等丫鬟的月例,以后就在我屋里服侍了。”

太夫人不过才问了她几句话,就提她做了一等丫鬟?玉叶喜疯了,忙不迭又跪下给太夫人磕起头来,“奴婢谢太夫人恩典,谢太夫人恩典,奴婢以后一定为太夫人做牛做马,以报答太夫人的大恩大德!”

“我要你做牛做马做什么?”太夫人呵呵直笑,“我只是瞧着你这孩子投缘,所以想要抬举你一二罢了,你且先下去收拾罢,晚上便上来服侍,若是服侍得好,以后指不定还有大福气在后头呢!”

玉叶没听出太夫人的言外之意,祝妈妈却听出来了,等打发了玉叶后,便压低了声音问太夫人道:“太夫人这般抬举那丫头,莫不是打算…将她赏给哪位爷不成?”说是‘哪位爷’,心里却知道这位爷只会是容湛,再不会是别人。

太夫人啜了一口茶,半晌方哼笑道:“君氏如今有多轻狂,你是瞧见了的,我若再不弹压弹压她,明儿她只怕越发拿我老婆子当死人了,尤其如今她兄弟又眼见有了好前程,她可不越发要抖上天了?我总得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也得让她知道,后宅里没有了男人的宠爱,凭她嫁妆再丰厚,兄弟前程再好,她也休想翻天!”

祝妈妈心里倒是觉得君璃没有太夫人说的那么不堪,不过太夫人才是她的主子,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太夫人面前为君璃说好话,只得附和道:“大奶奶如今的确有些个轻狂了,您是得好生敲打一番才是,也是您老人家真个心疼她,才会煞费苦心的这般教她,若是换了旁人,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她碰壁去,等到她碰得头破血流了,自然也就知道您老人家的苦心了!”

太夫人叹道:“也就只有你能明白我几分心了,君氏若是能有你一半通透,我前儿又岂会拦着你侯爷不让他为湛哥儿请封世子?说来她兴家的能力是有的,只是性子太过刚强太过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也太没有容人之量,不然她终究救过我的命,我也不想与她走到今日这一步!”

祝妈妈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皱眉道:“大爷如今虽说是改好了,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玉叶又生得那般模样,奴婢倒是不担心她迷不住大爷,关键是大奶奶那里,瞧大奶奶当初有孕时都不曾与大爷收人,便可知她怕是不容人的,她又拉得下脸面来,当初大夫人…当初杨氏在她手里可没少吃亏,万一到时候她不答应,闹得不可开交,可如何是好…”

话没说完,已被太夫人冷笑打断:“‘长者赐不可辞’,岂是她不答应就能不答应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先提玉叶为一等丫头,而不是直接将她赏给湛哥儿?须知咱们这样人家,别说服侍过长辈的人了,便是长辈身边的阿猫阿狗,也是轻易伤它不得的,到时候我再直接过了明路封玉叶做姨娘,我倒要瞧瞧她敢如何,除非她是嫌宁平侯府的大奶奶当得不自在了,想以‘善妒’之名被休了!”

见太夫人连这些都考虑到了,祝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因笑着奉承道:“到底是太夫人深谋远虑,到时候不愁弹压不住大奶奶。”

太夫人闻言,自得一笑,“我吃过的盐比君氏吃过的米还多,她想跟我较劲儿,且再过个几十年罢!”

君璃自然不知道太夫人即将送一位“好妹妹”给她,她正忙着穿衣打扮,打算待会儿便与容湛带了皎皎去君珏的住处给君珏道喜,顺便帮着他打点一下人情门户,若是能住上一夜,自然就更好了,虽说知道有潘氏坐镇,但不亲自过去一趟,她心里仍是放不下。

等君璃更衣妆扮毕,容湛早已换好衣裳了,正抱了皎皎在廊下看挂的红灯笼玩儿,一见君璃打扮得明艳无比的出来,便酸溜溜的道:“前儿个我中举时,也没见奶奶高兴成这样,奶奶的心未免也忒偏了罢?”

说得君璃好气又好笑,白他一眼道:“连这样的醋你都要吃,你怎么不成日里泡在醋缸子里过活得了?还不快走呢,早些辞了祖母,也好早些出发,不然等咱们过去了,天都黑了,也不必帮着打点了,直接吃饭睡觉即可!”说着抱过皎皎,当下往院门外走去。

容湛见状,只得跟了上去。

一时二人到得太夫人屋里,行礼问安毕说明来意后,君璃便提出告辞,不想太夫人却笑道:“我听说亲家舅爷中了举,心里也甚是高兴,特地让人备了文房四宝一份聊表心意,你们既要过去,就一并带过去罢,我这便让人取去。”命如燕,“去把我准备的东西取来。”

又向容湛与君璃道:“你们且坐一会儿,也不差这点时间,喝杯茶再走不迟。玉叶,给你大爷大奶奶上茶。”

“是,太夫人。”就有一个面生的丫鬟恭敬的应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的,颇是好听。

君璃不免多看了那丫鬟一眼,见其柳叶眉,鹅蛋脸,凝脂肤,楚宫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又见那丫鬟给容湛奉茶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冲容湛笑了一下,引得容湛有片刻的失神,而上首的太夫人却一脸乐见其成的样子,心里便约莫有了数,不由暗自冷笑起来,她还以为太夫人能有多高明的招儿呢,敢情也不过如此嘛!

太夫人到底不是那等真个愚蠢透顶的,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玉叶已引起了容湛的注意,她的初步目的便也算是达到了,便摆手令玉叶退了下去,又与君璃说了几句闲话,夸了君珏几句‘小小年纪,就这般年轻有为’之类的话儿,待如燕取了她为君珏备的文房四宝后,便爽快的放了君璃与容湛离开。

君璃一路上脸色不变,直至上了车后,方看向容湛似笑非笑道:“方才祖母那茶倒是挺香的。”

容湛不明所以,只当她真是在夸茶,他也觉得那茶不错,便点头道:“的确挺香的,像是今年才出的雨前龙井,咱们家如今也就只得祖母屋里能有个几两留作素日待客了,倒是没想到今儿个竟会特意沏了来让我们喝,莫不是见舅兄中了,所以连带你这个姐姐我这个姐夫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君璃仍是一脸的似笑非笑,“你真觉得那茶香?我倒觉得那奉茶的人儿才更可口呢,也不知祖母打哪里寻来的这样美人儿,得亏得我是女人,若我是男人,只怕早骨酥筋软,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容湛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君璃是在生气且为何生气了,因忙赔笑道:“这世上凭谁再美,在我心里也美不过奶奶去,方才都是我错,我不该因那丫鬟面生,便多看了那丫鬟一眼的,还请奶奶恕罪,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若再这样,奶奶就罚我、罚我…罚我一个月不准见皎皎,这样奶奶总该相信我了罢?”

其实君璃也不是那种自己老公多看旁的女人一眼都不能忍受的人,这本是世上所有男人通有的劣根性,与女人其实也爱看英俊男人的道理一个样儿,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只是不爽太夫人算计她而已,因哼笑道:“你看不看那丫鬟还是次要的,我就不信你瞧不出祖母的用意,或者你其实早已瞧不出来了,只不过装作一副瞧不出来的样子,打算到时候既得美人儿,我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说得容湛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若真有半点瞧出祖母的用意,真有半点装傻充愣的心,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既说过以后只守着奶奶一个人过,自然就会说到做到,绝不会再与旁的女人有半点干联,况舅兄可一早就说了,若我胆敢有半点对不起奶奶的地方,便即刻带了奶奶离开,我敢有半点对不起奶奶吗,错过了奶奶这样的媳妇儿,我打着灯笼也再找不来第二个这样好的媳妇儿啊,我又不是傻子,才不做这样的傻事!”

又大表忠心,“奶奶只管放心,别说祖母还没赏人给我,只是才有那样的心思,便是明儿祖母真亲口说了要赏人给我,我也必定会一口回绝,断不会让奶奶有半点难做,也断不会让奶奶受半点委屈的!”

好说歹说,方说得君璃面色稍缓,道:“罢了,且先信你一次。”

容湛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了君璃的手,颇动感情的道:“奶奶这么好的人,又这么能干,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进得了卧房,我能娶到奶奶,已是三生有幸,若还不知足,只怕连上天都要看不过去了…”

君璃听他前面还说得好好的,也说得她有几分感动,等听到那句‘进得了卧房’,那几分感动登时不翼而飞,只剩下啼笑皆非,嗔道:“我就知道,你那嘴巴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的!”

惹得容湛呲牙裂齿的扑过来:“好啊,奶奶竟骂我是狗,那我可就不客气,要咬上奶奶一口了…”

夫妻两个耍了一回花枪,君珏的住所便到了,君璃因忙下车,接过后面车上由奶娘抱着睡觉的皎皎后,才与容湛一道被簇拥着进了大门。

远远的,就见君珏接了出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君璃脸上不由堆满了笑,待他一走近便笑道:“新科的举人老爷来了,我等还没向举人老爷道喜呢!”说着便作势要屈膝福下去。

急得君珏忙一把搀住,没好气道:“姐姐越发没个正经样儿了,姐夫你也不说管管的?”

容湛一副无奈的样子,“先前我便不敢管她了,如今舅兄做了举人老爷,我自然更不敢管了。”

把君珏气得不行,自君璃手中劈手夺过皎皎便往内走去,君璃与容湛心知他不是真的恼了,对视一眼,忙也笑着跟了上去。

君珏的住所是一所三进三间的宅子,虽不算大,布置得倒也精巧,待客的花厅便设在了第二进院子的正房,等君璃与容湛抵达时,就见潘氏果然正在那里指点下人们做事并安排族中来贺喜的人们和君珏一些同窗的饮食,事情虽多,潘氏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充分展示了她作为一族宗妇的过人之处。

君璃忙与容湛上前给潘氏见了礼,又感谢潘氏连日来的操劳,潘氏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过眼角眉梢却分明有喜意流淌,“应该的,且不论我与你们母亲当年的情分,只说我们君氏一族已好些年没出过举人了,我便应当来为珏哥儿操持,他好了,我们君氏一族的人出去也脸上有光不是?”

寒暄了几句,君珏便带了容湛去外院帮忙待客,余下君璃与潘氏一道打点一应琐事,等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潘氏方喝了一口茶,道:“你父亲那里得知了珏哥儿高中第七名的消息后,一早便使了人来,打算让珏哥儿回他那府中待客,被你伯父和我挡了回去,他是珏哥儿的生身父亲不假,可从律法上来说,他与珏哥儿早是两家人了,也有侄儿高中了,不在自家待客,反倒去自己伯父家待客的?况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是一个为人父亲的该做的吗,也亏得珏哥儿早被过继出来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有多么饥荒要打呢!”

潘氏所言,也正是君璃最担心的,以君老头儿那堪比城墙的脸皮,还真做得出死缠着君珏不放的事儿来,幸好她一早便料到这一点,让君珏脱离了那个家,也幸好潘氏和族长是站在他们这一边,更幸好前次之事闹得足够大,君老头儿以后都别想再在她面前摆做父亲的架子,不然以后只怕少不了恶心。

因忙起身给潘氏行了个礼,感激道:“多谢伯母为我姐弟二人考虑,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总不能真将人打出去罢?毕竟占了长辈的名分。伯母待我们的好,我铭记于心,以后若伯母有什么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潘氏笑道:“不必这般客气,我也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了,又丢咱们君氏一族的脸,再让旁人看笑话儿罢了。”

说完叹道,“你是不知道,你那父亲与杨氏是越发不堪了,听说自那次赔了一万多两银子,伤了元气后,二人便是家里三日一小大五日一大打的,闹得一个家是乌烟瘴气,这也还罢了,毕竟是他们关起门来在门内的事,可前儿个你父亲竟将你二妹妹许给了一个商人为妾,为的便是两万两银子的聘礼。我们君氏一族虽不是什么显赫的宗族,到底自祖上起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他倒好,竟卖女为妾,实在是将我们君氏一族的脸面都丢光了,以后族中的女孩儿还要怎么说亲?人家知道她们有个与商人做妾的族姐族妹,到底是往来还是不往来的好呢?往来未免太掉价,不往来又未免太不近人情,要不是看在剩下几个孩子都还小的份儿上,你伯父就要将他出族了!”

潘氏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完后不由有些喘,君璃忙将茶奉上,待潘氏吃了一口,缓过来后,才讶声道:“二妹妹竟被许给了商人为妾?是什么时候的事?”周姨娘一心为君珊筹谋,谁知道到头来君珊竟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周姨娘怕是气死过去了罢?

“就是上个月的事。”潘氏摇头道,“堂堂官家千金竟给人做了妾,你二妹妹这辈子算是毁了,这都是你父亲造的孽啊,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对自己的儿女们就没一个是尽到过做父亲责任的,早知如此,他生这么多儿女做什么,就该孤家寡人一辈子才好!”

潘氏的贴身妈妈在一旁接道:“可不是,二小姐也就罢了,到底是庶出的又自来不得七老爷的宠爱,可三小姐以前是何等的得宠,说是七老爷的掌上明珠也不为过,谁知道如今也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眼睁睁看着三小姐被休,七老爷竟也不说为三小姐出个头,任由三小姐被寇家休回来,还不准三小姐进门,最后还是七太太看不过眼,悄悄儿使心腹送了三小姐去自己的陪嫁庄子上,不然三小姐就该露宿街头了!”

虽一早便知道君琳只怕逃不过被寇家休离的下场,这会子听得事情成了真,君璃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更愤恨于君老头儿的态度,果然就像潘氏方才所说的那样,君老头儿就不该娶妻生子,就该孤家寡人一辈子才好,那样这世上至少也可以少好几个可怜人,果然投胎的确是一门技术活儿,唯一庆幸的是,她和君珏托生在了谈夫人肚子里,而没有托生在杨氏肚子里!

第二百零六回 玉姨娘

章节名:第二百零六回 玉姨娘

晚间待送罢客人并潘氏等人后,君璃才得了机会与君珏说体己话儿:“此番你虽然中了,名次且还靠前,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乡试时你的对手只是京城并直隶一带的学子,等会试时,可就是全国的举子了,又岂是区区京城并直隶这巴掌大一块地方的学子们能比的?如今距会试还有小半年,你得加倍努力才好。”

“姐姐放心,我理会得的。”君珏一脸肃色的应了。

见君珏一脸的郑重与紧张,君璃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了,忙又道:“当然,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像你这么年轻的举人,举国也找不出几个来,便是今科没中,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你别将自己逼得太紧,切记注意劳逸结合。家里的一应琐事你也不必担心,有我呢,便是我处置不了,也还有大伯母,君老爷那边虽然占了长辈的名分,大伯父却是族长,要弹压住他还是很容易的。”

君珏闻言,脸色略沉,冷哼道:“他还有什么资格来我们面前摆长辈的架子,他也配?姐姐也不必为我操心,这些事情我都应付得来,我早说过,有朝一日定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再不受半点委屈,如今我已长大了,也已有这个能力了,难道还叫姐姐为我烦心不成?只可惜娘走得太早,不然今日该是多么高兴!”

说完,不待君璃答话,又道:“不,娘还是不在了的好,不然让娘跟那样一个人过一辈子,该是一件多么恶心多么膈应的事!”

见屋里的气氛因此而变得沉重起来,君璃不想平白影响君珏的心情,因有意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那些住在客栈的同窗可有高中的?若是有,他们都非京城人士,报喜的报子只能去咱们客栈报喜,一路敲锣打鼓的,咱们客栈可是想不名扬京城都难了。”

君珏不由笑了起来:“十个人里,一共中了四个,有两个在百名以内,有两个则在百名开外,方才他们还过来与我道喜呢,我已与他们约好过几日去赴座师办的琼林宴了。他们还说都是客栈的人服侍得好,让他们如在自己家中,所以才会考得这般好的,已写信回去报喜兼为客栈扬名,还说若有机会,定要当面与姐姐道谢才是。”

十个中了四个,那就是百分之四十的中举率啊,别说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范进考了一辈子终于中了举竟致发了疯的古代了,就算是现代一些口碑较差的中学,高考时也未必能有这个升学率罢?君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自己筹谋开客栈到现在,历时两年多,总算是要开始赢利了!

因笑道:“看来我明儿得去一趟客栈,问一问当时报子们去报喜时的盛况才好,还得与李掌柜他们商量开始预订房间的事。”

君珏笑道:“才中了四个,连上我就是五个,想来必定会有很多人抢着预订房间的。”又与君璃商量,“倒是那几个没中的,预备下个月便返乡了,等两年后再进京,姐姐看要不要每个人赠一些仪程的好?还有中了的这四个,离春闱还有将近半年呢,这半年要不仍别说他们的住宿费了?”

君璃点头道:“难得你能想得这般周全,就按你说的来。”

姐弟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皎皎要睡了,才散了各自回房歇下不提。

次日起来后,仍有不少贺喜的人登门,一直忙活到半下午才算渐渐消停下来,君璃惦记着还要去客栈,又见已没什么可忙的了,便辞了潘氏与君珏,抱着皎皎与容湛一块儿坐着车,径自去了四条胡同。

四条胡同果然热闹了不少,很多人都是慕名来看一科便中了四个举人的客栈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特意来沾喜气的,当然也不乏来向那几个举人贺喜套近乎的同窗同年,一些精明的小商贩趁机在路边摆起了小摊兜售东西,生意瞧着还不错,显然君璃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且指不定还要超过预期的趋势。

李掌柜一脸的喜气洋洋,给君璃和容湛见过礼后,便笑向君璃道:“若不是当日大小姐深谋远虑,四条胡同又何来今日的盛况?”见奶娘抱着皎皎,因忙又道,“这便是小小姐罢?长得可真好,与大小姐小时候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说着,自袖里拿出一只雕成葫芦样的玉吊坠,便往皎皎的脖子上系去。

君璃本想推辞的,见那吊坠虽是羊脂玉的,但并不算上品,且只比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料想值不了多少银子,便没有拂却李掌柜的这一番心意。

离开四条胡同时,天已擦黑了,皎皎吃了奶,窝在君璃的怀里睡得小鼻子一翕一动的,容湛不由压低了声音笑向君璃道:“我先还说漏了一样,奶奶不但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卧房,还上得了商场呀,以后我就跟奶奶混,吃一辈子软饭得了,奶奶可不能嫌弃我。”

君璃佯装鄙夷道:“没见过吃软饭还吃得你这么理直气壮的,你那脸皮可真是堪比城墙了,也不怕让旁人听了去笑话你?”

容湛却理直气壮道:“我是怕旁人笑话的人吗?况那些人嘴上笑话我吃软饭,心里还不定怎么羡慕妒忌我呢,他们倒是想吃软饭来着,也得找得下我这么能干的老婆才成哪!”

君璃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喂,你够了啊,明儿就给我滚去兵部候缺去,别以为你侥幸中了个举就万事大吉了,你若不趁早补个缺,带了我们娘儿俩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想吃一辈子软饭,你就等着没饭吃,饿死你罢!”

“你这个恶婆娘,竟敢饿死亲夫!”容湛就扑了上来,有意恶狠狠道:“看我怎么收拾你…”才抱了君璃打算狠狠‘收拾’一番,不想皎皎忽然哭了起来,当即唬得不敢再动。

君璃则忙轻拍起皎皎来,待皎皎又睡了过去后,才抿嘴笑着小声向容湛道:“没听说过女儿都是娘亲的贴身小棉袄吗,还想收拾我,也得看我女儿答应不答应!”

容湛不由咬牙,但没忘记压低声音:“你等着,今晚上我便让奶娘抱了皎皎去隔壁睡,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待回到家梳洗过后,容湛果然叫奶娘抱了皎皎去隔壁睡,与君璃直闹到三更都过了方双双累极而睡。

次日起来,容湛神清气爽的去了兵部候缺,君璃则浑身酸软,双腿直颤,使人去太夫人那里告了病,一直睡到午后才起来,弄得皎皎一见了她的面便扁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小模样不知道多可怜,可把君璃心疼坏了,剩下的大半天里,除了吃饭和去净房,一直都抱着她。

展眼进入十一月,京城下了第一场雪,容湛的缺也已谋下来了,就在京郊的西山大营做百户,正六品,官职倒是挺让君璃满意,就只地点让她不满意,西山大营离京城骑马不过大半个时辰,容湛便是每日仍住在家里,只骑马往返当差都使得,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他们一房搬出去单独过自己小日子的可能了!

容湛也挺遗憾自己不能领缺出京的,不过能出仕毕竟是好事,代表着他终于立了业,且还是凭的自己的真本事,如此一来,他离将来让君璃凤冠霞帔夫荣妻贵又近了一步,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是以连日来容湛的情绪都很是高昂,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之状,君璃看在眼里,虽仍对不能出去过自家的小日子意难平,也不好再表露出来了,一免得扫了容湛的兴,二免得让府里那些女人们觉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对她越发的羡慕妒忌恨,毕竟整个侯府的男丁现如今除了宁平侯有官职在身以外,就只剩下容湛有了,其他的譬如二老爷三老爷都是捐的虚职,只是说着好听一些而已,实则什么都不是。

容湛当差大半个月后,便进入了腊月,离年日近,宁平侯府上下也开始为过年而忙活起来。

这一日,难得容湛休沐在家,便自己抱了皎皎,与君璃一道去给太夫人请安。

二夫人三夫人等人虽暗地里对容湛妒忌不平得很,觉得就他那个样子,如今摇身一变,竟也成了堂堂六品百户,实在是老天不开眼,但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反而一副殷切切的样子,待他给太夫人行过礼,又给自己两人行礼时,不待他拜下去,已忙笑容满面的命他起来了,又问他最近当差可还习惯,身体吃得消吃不消等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素日里不知道多疼容湛这个侄儿呢。

太夫人待容湛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还难得自容湛手里抱过了皎皎自己抱着,笑道:“怪道人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皎皎这才刚过了半岁罢?我瞧着竟比先时又更漂亮一些了,一看就知道长大了是个美人胚子,也是君氏你带得好!”

君璃忙笑道:“祖母过奖了,她小孩儿家家的可经不起您老人家这般夸她,就怕折了她的福。”

正说着,宁平侯今日也休沐,也进来给太夫人请安,瞧得孙女儿生得玉雪可爱,便自太夫人手里接过,也抱着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才递还给君璃,正色问容湛道:“你当差也小一个月了,可还应付得来?西山大营那边可都是些老兵油子,寻常真上过战场的一些年轻将军还未必弹压得住他们呢,你可得一开始便立起来才好,不然以后还有的暗亏吃!”

容湛忙起身应了,“那些老兵油子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我还应付得来,请父亲放心。”

宁平侯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忽然说道:“对了,这眼见就要过年了,家里的琐事也繁多起来,我想着湛儿媳妇你是管过家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暂时为你二婶三婶分分忧。只如此一来,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皎皎,只怕就有些照顾不过来湛儿了,我身边的玉叶倒是个好的,不如今儿个便给了你们小两口儿,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封了姨娘开了脸,以后也能为湛儿媳妇你分分忧不是?”

说完,不由分说便叫人传了玉叶来,把这话一说,即刻令她给容湛和君璃磕头去。

太夫人此言,犹如天外之笔,让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话,全看向了君璃。

君璃脸上却是笑容不变,看向了玉叶,见其今日穿了白色蝉翼纱做的束腰长纱裙,袖子和裙子的澜边都用淡粉色的丝线勾了几朵梅花,显得她的身材很是轻盈婀娜。这也还罢了,最勾人的还是她一颦一笑和她低头垂首时,那股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清纯又不失妩媚的风情,别说男人了,便是女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心痒痒。

说来自上次太夫人让玉叶出来给她和容湛奉过茶后,这还是君璃第二次见玉叶,但玉叶已如脱胎换骨一般,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一块璞玉,那么现在便已经人精雕细琢成了一块耀眼的美玉,可以想见太夫人这段时间以来,是下了怎样的本钱在调教她。

“奴婢给大爷、大奶奶磕头,愿大爷大奶奶万福金安!”玉叶依言至容湛和君璃面前跪下,给二人磕起头来,一低头便露出后颈若凝脂般的肌肤,实在仍人遐思,她的声音也比之前更好听了,悠悠的带着一丝轻轻的颤音,若有若无地拨弄着听者的心弦,别说几个小一辈的爷们儿们了,连宁平侯都不由有些看住了,只想着玉叶已是儿子的人,所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太夫人便看向君璃笑道:“湛儿媳妇,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对玉叶这丫头不满意,若你的确对她不满意,不若就从你自己的陪嫁里也抬举一个与你分忧?你身边那个丫头,叫什么‘晴雪’的,我瞧着倒是个好的,不若就是她了?”

二夫人三夫人等人闻言,看向君璃目光里的幸灾乐祸便再也掩饰不住,多少流露了几分出来,看你还怎么专房专宠,看你还怎么孕期都霸着夫婿不放,如今太夫人都亲自赏了人,且是这样一个尤物,且不说“长者赐不敢辞”,你拒绝不了太夫人,你便是拒绝了太夫人,难道还真能管住自己夫婿的心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容湛再也坐不住,猛地就要站起来回绝太夫人,以免君璃难做,虽然如此一来,他自己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没准儿反倒更要坐实他“惧内”的名声,但他也决定要豁出去了。

不想还未及起身,一旁君璃却忽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不着痕迹冲他摇了摇头,又安抚性的冲他笑了笑,才看向上首太夫人,笑靥如花道:“祖母亲自调教的人儿,自然是好的,孙媳若还不满意,可就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了。孙媳待会儿便带玉姨娘回去,今晚上便给她开了脸,未知祖母意下如何?”当着宁平侯和这么多人的面与太夫人起冲突,实在是下下之策,不就是赏个小老婆下来吗,她少说也有一万种法子将那玉叶捏成水!

君璃说完,又笑嘻嘻的问容湛:“不知大爷又意下如何呢?”

容湛被君璃笑得后背一阵阵发毛,半晌才瓮声瓮气道:“奶奶既已安排好了,那就这么着罢!”

上首宁平侯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谁说君氏善妒,把儿子拘得死死的,连看一眼旁的女人都不允许的?这不瞧着挺光风霁月,挺宽容大度,挺有大家风范的吗,想来之前是自己儿子不愿意碰别的女人,毕竟这种事情牛不喝水难道还有谁能强摁头不成?便开口向容湛道:“你媳妇儿这样贤惠,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为你生儿育女,你可不能怠慢了她,让她在自己家里也不安生才是。素日的补汤该给屋里人喝的,也该一直喝着才是,咱们这样人家,断断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这可是乱家的根本,万万要切记才好。”

这便是摆明为了君璃造势撑腰,令容湛万万不能宠妾灭妻,还是要给予君璃足够的尊敬与爱重,更不能弄出个庶长子来了。

太夫人心里一下很不是滋味儿,就跟吃了片黄连似的,顿时就是一嘴的酸味儿,还直往心里钻,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本来她特意挑宁平侯和众人都来请安的时候将玉叶赏给容湛,还明说了一开脸便封做姨娘,除了给君璃眼色看,弹压她以外,也不无提醒宁平侯君璃素日有多善妒的意思在内,到时候君璃才真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谁知道这个素日里摆明了不容人的女人,这次却偏偏这般的光风霁月,反倒衬得她行事有些小家子气,有意纵容长孙房里庶子生在嫡子之前了,儿子才不已说了,这是‘乱家的根本’吗,虽没有直接指责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比指责了还让她难堪,偏偏她还说不出来,实在是膈应死人了!

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满心的郁气,强挤出一抹笑来,顺着宁平侯的话向容湛道:“你父亲说的是,玉叶虽是我赏下的,你也万万不能因此而慢待了你媳妇儿去,否则,我头一个便不依。”又喝命玉叶,“我让你去服侍你大爷,是为了与你大奶奶分忧的,你须得时时事事都将你大奶奶放在第一位才是,若你胆敢有半点不敬你大奶奶的地方,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记住了吗?”

玉叶忙颤声道:“奴婢记住了,绝不敢有半点僭越不敬之心!”说着,又给容湛和君璃磕了一回头。

君璃便拔下发间一支翠羽孔雀衔灵芝的金钗插到了她的发间,又一把搀了她起来,亲亲热热的笑道:“玉妹妹不必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就是要这般和和气气的才好,也好叫大爷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

玉叶忙恭声应了,自觉站到了君璃身后服侍,众人便纷纷向容湛道起喜来,又赞君璃大度,一时间屋里是热闹得不得了。等散了时,君璃又亲自带了玉叶回迎晖院去安置,倒弄得阖府上下都赞她大度,只关起门来,就不是这么说的了,都在暗自等着看君璃此番装出来的大度,到底能装几日?

谁曾想君璃次日便带了玉姨娘来给太夫人请安,玉姨娘也打扮得比昨日还要光鲜几分,穿了桃红色遍绣银菡萏的褙子配墨绿走银丝八幅云湘裙,头上戴了喜上梅梢赤金带琉璃珠流苏的步摇,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太太奶奶,打扮得这般华丽,竟与君璃这个正房奶奶都快不相上下了。

“伺候过大爷,便算是正式的姨娘了,孙媳想着也该带了她来给您问个安才是。”君璃笑得满面春风,半点也看不出不愉快来,“孙媳已将玉姨娘安排在了正房后面的东跨院住,也已拨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去伺候,还请祖母放心。”

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湛儿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是他的福气。”说着看向玉叶,见她虽打扮得光鲜,却满脸都是说不出的幽怨与委屈,这也还罢了,要紧的是,她仍一副胯窄眉紧,一脸的处女之态,显然昨晚上容湛根本没有碰她。

只太夫人虽能赏人给孙子,却不能管孙子去不去睡她赏的人,不然那手就伸得太长了,传出来世人可是会笑话儿的,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之后,君璃又带玉姨娘来给太夫人请了几次安,只玉姨娘看着仍不像是被收过房的样子,太夫人至此方明白,自己此番这一拳是真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这个孙媳,也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有手段,还要难缠几分!

昨晚上想儿子想到半夜才睡着,呜呜呜…

第二百零七回 东宫觐见

章节名:第二百零七回 东宫觐见

进入腊月中旬以后,随着离除夕之夜的更近,二夫人与三夫人也越发忙碌起来,然太夫人之前赏玉叶给容湛做姨娘时说的那句话‘希望湛儿媳妇能暂时为你二婶三婶分分忧’却再没了下文,就好像太夫人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回事一般。

如此倒是为君璃省了事,她本来就无意再管家,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做谁做去,反正迎晖院不差钱,如今容湛又做了官,难道还有哪个下人敢不长眼慢待了迎晖院的人不去成?是以她只待在家里安心带皎皎,如今天气越发冷了,皎皎还小,正是自身免疫力最差的时候,一个不慎感染了风寒都是要命的大事,半点也马虎不得。

展眼到了腊月二十七日,这日君璃正与廖妈妈晴雪等人逗皎皎玩儿,就有小丫头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屈膝禀道:“大奶奶,太夫人那边才使人来,说有急事立等您过去一趟。”

君璃一听太夫人有请,心里便有了几分腻味,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下去,不知道太夫人今儿个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莫不是看玉姨娘在迎晖院太孤单,打算再送一位金姨娘或是银姨娘来与她作伴?

不过长辈有请,君璃总不好不到,只得嘱咐了廖妈妈与晴雪好生照顾皎皎后,领着锁儿去了照妆堂,打算不管太夫人再赏多少人下来,她都来者不拒,反正迎晖院后面的东西跨院都挺大的,再多来几个姨娘也装得下,她倒要看看,太夫人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逼容湛睡她们去!

未料到得照妆堂后,太夫人却决口不提赏人的事,而是一脸和煦兼兴奋的问君璃:“你几时与太子妃娘娘有了交情的,怎么以前从不曾听你提及过?你这孩子,这样的好事竟也瞒着大家,就该一早说出来,让大家伙儿都高兴高兴的。”

问得君璃一怔,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听错了,“我不认识太子妃娘娘啊,祖母何以有此一说?”

“不认识太子妃娘娘?怎么可能,若你不认识太子妃娘娘,娘娘方才又怎么会特意使人来传话,准许你明日去东宫觐见?”太夫人也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嗔道:“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瞒着我们不成?”

下面二夫人笑着接道:“是啊大奶奶,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倒是难得的大喜事,你有什么好瞒着大家伙儿的,莫不是怕大家沾你的光不成?”笑归笑,话里的酸意却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心里更是早已打翻了醋缸子,觉得老天也实在太不开眼,怎么所有好事都让她君氏一个人碰上了?

太子妃准她明日去东宫觐见?君璃就越发糊涂了,她的的确确不认识太子妃,她又没有诰命在身,四时八节的不必进宫朝贺,太子妃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又怎么想起要宣她去东宫觐见的?这也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

见君璃脸上的惊讶与懵懂不像是作伪,太夫人这才有几分信了她的话:“不管太子妃娘娘召见你是何因由,总是难得的体面,也是我们宁平侯府难得的体面,你待会儿便回去好生准备一番明日进宫的衣裳和头面,你没有诰命在身,不然直接按品大妆了倒还省事。等选好了拿过来我瞧过后,再让你祝妈妈指点你一下进宫的礼仪,以免冲撞了太子妃娘娘,到时候后悔也迟了。”

太夫人无疑很重视明日君璃东宫觐见之事,也不怪她重视,她是有一品诰命在身,四时八节也有份儿进宫朝贺,可以宁平侯府在勋贵圈里的三流地位,她素日也就只能随着众诰命远远的给后宫几位大佬太后、皇后和太子妃远远的行个礼磕几个头也就罢了,这么多年下来,连靠近三位大佬几丈以内距离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提面对面的觐见了,虽然君璃明日只是去觐见太子妃,也足够她重视,觉得与有荣焉了。

君璃也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太子妃要见自己,自己是没有说不权利的,便乖巧的应了太夫人的话:“是,孙媳这便回去仔细准备,只孙媳毕竟年轻,又从未经过这样的事,少不得还要请教一下祖母,孙媳该准备怎样的衣裳和头面方好?”

对君璃如此谦逊恭敬的态度,太夫人还是很受用的,最重要的是,她也知道兹事体大,攸关整个宁平侯府的颜面乃至前程,便抛弃了素日的成见,细细指点起君璃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穿喜庆些也是题中应有之事,就穿件真红色的通袖袄罢,至于头面,选套庄重些的也就罢了,倒是进宫后打赏宫人们时,切记不可手软,要知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万一他们在太子妃娘娘面前下了你什么话,让娘娘对你有了成见,那可就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了,你提前准备十来个十两一个的荷包,再准备几十个五两一个的荷包,以备不时之需罢!”

却绝口不提这银子论理该公中出,断没有让君璃自掏腰包的道理才是。

君璃也懒得与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当务之急,是将明日的觐见应付过去,遂一一应了太夫人的话,告辞回迎晖院准备衣裳头面去了。

廖妈妈晴雪等人听得君璃明日竟要去东宫觐见,也是又惊又喜,都当是天降好事,忙忙帮着找起衣裳搭配起首饰来,君璃心里却总觉得微微有些不安,不过到底没表露出来,待衣裳头面搭配好,便捧着复又去了照妆堂,让太夫人先瞧过。

太夫人见她准备的是一件真红遍地金线绣垂枝海棠花儿的通袖袄,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就很好,且让你祝妈妈指点你觐见太子妃娘娘时的礼仪罢,我在一旁瞧着。”

祝妈妈便走到了君璃面前,笑道:“老奴且先示范一遍,等老奴示范完了,大奶奶再学一遍不迟。”说完便矮身跪下,姿态很是优美的行了个跪拜大礼,“容门君氏拜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君璃见状,便跟着学了一遍,姿态全无挑剔之处,比祝妈妈做得还要完美,引得上首太夫人都笑道:“你倒是个灵省,一学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