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转过身,叫住他的是一个努比亚士兵,他拿起了骆驼身上的一个水罐:"这个怎么卖?"

"哦,一枚钱币。"

图坦卡蒙悬起的心放下,他笑着取出一枚钱币,手中的波斯纱巾安雅一定会喜欢。

回到旅店的时候,安雅正趴在那四方的窗口无聊地四处张望。下面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安雅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尤其是那些四四方方的土墙建筑,更让安雅新奇,这些只是在书本上看到的建筑,现在就在安雅的眼前,

不免让她有点激动。

一条漂亮的纱巾飘过安雅的面前,吸引着她的视线,她随着纱巾转身,从图坦卡蒙的手中抢过了纱巾,啧啧惊叹:"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技术已经这么纯熟了。"

图坦卡蒙没有从安雅的脸上看到激动的表情,反而是一种研究的神情,这让图坦卡蒙很奇怪,记得艾伊曾经给赫娜带来一条纱巾,赫娜就开心了一天一夜,接下去的几天,天天都围着纱巾。

而面前的安雅,却是在研究,只见她绷直了纱巾放在太阳下仔细观瞧,时不时点头:"嗯,嗯,不错不错,技术不错,好像是波斯货,那应该挺贵的。"安雅说完扭回脸看图坦卡蒙,带着一种探究的目光,仔细地打量他。

图坦卡蒙反倒被安雅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安雅,你在看什么?"

安雅左看右看:"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有钱?"

"啊?"

"啊什么?这种纱巾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说,小弟弟,你到底是谁?"安雅笑嘻嘻地勾住图坦卡蒙的脖子,一手还去挑图坦卡蒙的下巴,以前她也是和哥们如此玩闹。

图坦卡蒙抽动着眉角,这个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图坦卡蒙多少了解了安雅的性格,胆子小的时候像老鼠,大起来又无法无天。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会害怕怯懦,可一旦混熟了就会爬到你的头上。典型的欺软怕硬。

看来应该给她点教训。

想着,图坦卡蒙就反攻为主,一手扣住了安雅调戏他的手,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安雅被图坦卡蒙突然的"反抗"弄得有点发懵,一时也忘记挣扎,乖乖呆在他的身前。

"安雅,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图坦卡蒙将安雅的身体往自己身前一带,两个人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安雅依旧一脸茫然:"阿卡,你在说什么?有你在,我胆子当然大了。"

"可是你别忘了,我是男人!"

"男人?"安雅侧过脸仔细地想了想,"对啊,这里的人很早就结婚了,这么说来阿卡是男人,不是男生,可是他还是像个小男生一样的啊…"

安雅的自言自语让图坦卡蒙有种无奈的感觉,这女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这么说来,她是完全信任自己的!

图坦卡蒙猛地明白过来,安雅对他毫无戒心。这份信任感让图坦卡蒙开心不已。图坦卡蒙倏地收紧了怀抱,还在自言自语的安雅发出一声"啊"后有点失措,她疑惑地看着图坦卡蒙:"阿卡?你干吗?"

图坦卡蒙坏坏地笑了起来:"你终于有反应了?我在告诉你,你是和一个危险的人在一起。"

图坦卡蒙坏坏的笑容让安雅脸红心跳,可是,她却没有害怕,她露出了一个信任的微笑:"可是阿卡是好人不是吗?阿卡不会欺负我的。"

图坦卡蒙怔住了,有点感动,他僵硬地咳了咳,放开了安雅,他可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好人,那他就要表现为一个好人。

"阿卡,纱巾很好看,谢谢。"安雅背着双手俏皮地跟图坦卡蒙眨眨眼,一束电流蹿遍了图坦卡蒙的全身,让他无法动弹,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想说只要你喜欢,我甚至可以为你摘天上的星星。

可是这句话,他始终无法说出口。图坦卡蒙恋爱了,他跟所有青涩的少年一样,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变得紧张。

安雅见图坦卡蒙只是对着自己发呆,就推了推他:"我们去吃饭好吗?我好饿。"

"好,好。"图坦卡蒙此刻只会发这些单音节了。

几张简单的木桌,一个泥石堆砌的前台,来来往往的旅客,不远处的方形场地上还有几个跳舞的舞娘。这家旅店虽然不是努比亚最好的,却也是一应俱全。

旅客们围坐在桌边,大声说笑。

简简单单的环境,却很热闹。

安雅还是第一次坐在桌子边,好好享用一顿三千年前的美餐。

一盆白白的米饭让安雅开心得差点落泪,内心发出一声呼喊:终于可以吃饭了。

安雅激动的傻傻的表情让图坦卡蒙忍俊不禁,安雅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单纯、可爱、天真的小傻瓜,任何表情都在她的脸上。遇到困难先是沮丧,然后犹豫,但很快会做出决定,最后勇敢地面对。

不过,她的依赖性也很大,似乎更害怕孤独。一旦一个人,她会害怕,会恐慌,甚至还会…变笨,图坦卡蒙不由得撇过脸在安雅看不见的地方偷笑起来,其实她笨笨的样子更有趣,会让人有种想欺负她、蹂躏她的感觉。

"啊…怎么没筷子…"安雅发出了一声轻轻的不满,虽然她知道这个年代都是用手抓食,但是她可不愿。

"筷子?"图坦卡蒙回过头,又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语,最近,跟着安雅见识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听到了很多有趣的词语,例如呆瓜、帅哥等等。

安雅用两根手指比划着:"就是吃饭用的,木头做的杆子。"

"为什么要用筷子?"图坦卡蒙不解,举起右手,"不是有手吗?"

安雅扯出了个有点无语的表情,瞟眼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红衣舞女正向图坦卡蒙抛送着媚眼。

安雅眨巴着眼睛,赫然发觉,面前这位阿卡是这家店里仅有的帅哥,仔细回忆了一下,一路行来,的确少见比阿卡更好看的男生了。虽然阿卡的脸也是灰灰的,感觉像是没洗脸。

隐隐地,安雅有点自得。可是,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

正想着,对面的阿卡已经开动,不知是不是因为阿卡长得好看的缘故,安雅竟然觉得用手吃饭,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她不禁暗叹,帅哥就是帅哥,做什么事情都好看。

图坦卡蒙感觉到了安雅的视线,抬起头:"你怎么不吃?不是早就喊饿了吗?"

安雅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始终没有勇气下手,忽然她看见了个勺子,那是汤碗里的,只有一个,而且还比较大。安雅拿了出来,至少可以不必用手了。

图坦卡蒙笑了:"吃饭哪有用勺子的,你真是奇怪。"

"我们那里不用手吃饭,你看着我奇怪,我还看着你奇怪呢。"

图坦卡蒙笑着摇摇头。

笑声、说话声、歌声、闹声充斥着这小小的四方天地,这都让安雅感到新奇,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场景,她现在真真切切地经历着。原本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因为有了阿卡而被消除,现在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安雅就是这样个简的女孩,当身边有了屏障时,她就完全忘记了危险。

"听说这里快要打仗了。"看似商人的几个外国人在边讨论着,他们的木杯里是喷香的啤酒。

"是吗?我也听说了,半个多月前,有人刺杀埃及的法老,被查出来是努比亚的奸细。"

"天哪,我的真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埃及那个小法老越来越有主见,我看那个艾伊多半就快下台了。"

这里是努比亚,这些外国人便可以大声讨论埃及的国事。

"嗯,不过我认为那小法老不一定是艾伊的对手。"

"可是年龄摆着呢,艾伊早晚会死,他那年纪我看也活不了三五年了。"

"别忘了,他还有个儿子纳克特门,而且,他也是王室成员。"

"对对对,艾伊是小法老的外祖父,那纳克特门应该是小法老的舅舅吧。

哎,我看难呵,小法老年纪还小,怎么斗得过这两个家伙…"

安雅听了会儿,不以为意地扯扯嘴角:"埃及王室的关系就是复杂。"她并未发觉对面的阿卡的异样,而是继续看着边上说着,"什么父亲娶女儿,儿子娶母亲,哥哥娶妹妹,妹妹嫁弟弟,好乱,就像这图坦卡蒙,他娶了自己的姐姐安克赫娜蒙,然后安克赫娜蒙又要嫁给自己的外祖父,什么逻辑…"

"你说什么?"图坦卡蒙当即用左手抓住了安雅的右手手腕,安雅手中的勺子颤了颤,热汤全洒在了安雅的腿上,她立时痛得惊跳起来:"啊!"安雅慌忙用餐布擦着腿上的汤汁,在这个简陋的地方,也只能这么随意地对待了。

图坦卡蒙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他立刻走到安雅的身边,也没想到这里是不是有很多人,就掀开了安雅的裙摆,安雅立刻大脑充血,慌忙看着四周,还好没人注意这边。

不过,仅仅是图坦卡蒙这个放肆的举动也够让她脸红心跳。

"你做什么"安雅压低声音问坐到自己身边查看她大腿的图坦卡蒙,图坦卡蒙认真地检查着,安雅大腿上被热汤烫出了红红的块,让他心疼。他小心地触摸那块略微红肿的地方:"痛吗?"

"还,还好啦,阿卡,别这样,很奇怪…"忽然,图坦卡蒙仰起脸,脸上疼惜的表情让安雅无法再说出任何话语。图坦卡蒙突然抓起了安雅的手:"我带你回去上药。"

"啊?"

还没等安雅答应,图坦卡蒙就拉起了安雅。

"阿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事。"坐在床上的安雅脸红如同火烧,就算之前自己再怎么假小子,也从没被其他男生如此亲近地触摸自己的大腿,她不是随便的女生,她紧紧拉着自己的裙摆不让图坦卡蒙掀起,虽然伤口很痛。

"放手"图坦卡蒙生气了,这个女人在便扭什么,都被自己吻过,自然就已经是他的人。对了,这个小傻瓜自己还不知道。

听对方用命令的语气,安雅也生起气来:"什么放手你可是男生耶,怎么可以,可以随便给你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图坦卡蒙也生气了,"我是给你上药不会碰你的"

上药和碰有区别吗?反正她安雅不要,大腿给别人又看又摸的,好下流。

图坦卡蒙见安雅撅着嘴,鼓着通红的脸知道她是害臊,于是,他冷冷说道:"好,那就随便你,反正留疤的不是我。"

"留疤!"安雅变得紧张,偷偷往上拉起裙摆,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这次似乎真的很严重,"那,那我自己来。"安雅固执地伸出手,图坦卡蒙不理她,将草药搓了搓,就按住她的大腿,让安雅无法动弹。

安雅还来不及反抗,草药就被重重按在了她的伤口上,一片清凉消除了那灼痛。安雅安静下来,看着面前的少年给她缠上一层又层纱布。

图坦卡蒙缠得很小心,就像是包裹着个易碎的瓷器,他包扎得很漂亮,从安雅的角度俯视下去,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安雅心跳漏了一拍,阿卡可真帅。她鄙视了自己下,怎么像个花痴。

"好了,早点休息,我这两天有事,你不要乱跑。"图坦卡蒙抬起脸,却看见安雅看着自己发呆,不免有点不放心,抬手拧了拧安雅的脸,"小丫头听见没,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

安雅回过神,点头像捣蒜。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才不会随便出去呢。

图坦卡蒙走到门口,心里还是悬,回头再次提醒"不要"

"不要随便出去,知道啦-"安雅接了口,重重倒落在床上,红色的头发铺满了白色的床单,如同盛开了一朵艳丽的红花。

图坦卡蒙心动了动,立刻转身,匆匆离开,他担心再滞留片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可不想吓坏了这只小鹿。

回到房间,图坦卡蒙拿出羊皮卷,打开看,是地图,他的嘴角向上一扬,收好羊皮卷熄灯入睡。

战斗,马上就要来临。

阿卡离开的时候安雅还有点心慌,可是躲在房间里几天后,她也渐渐适应,有时还会跑到旅馆的餐馆里跟大家起聊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她原本就是个爱热闹的女孩。

于是,她的好奇心开始作祟,她血液里冒险的因子在沸腾,既然来到三千年前,若她不好好玩赏一番,岂不是浪费?她可不想在回去的时候留下任何遗憾。

第7章太阳神的女儿

阿卡好几天没有回来,而安雅想出门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她想,出去次,应该没事吧。

是呵,怎么会有事呢?

图坦卡蒙在离开的时候给安雅留了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他的意思是让安雅自己呆在房间里,想要什么,就差旅店的奴隶去买,可是,他却没想到正是他留下的钱,反而让安雅的胆子更加大了。

安雅照例用布巾裹住了头,努比亚的服装与埃及有很大的不同,颜色多为黑色,女人上下裹得也很严实,因为阳光猛烈,一般都低着头走路,几乎看不清她们的长相。

和阿卡在起,让安雅开始变得肆无忌惮,阿卡成熟而稳重,让安雅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一方,她不是应该去照顾比她年纪小的阿卡吗?

可是结果,却是阿卡在照顾她。

阿卡的独立和沉着都让安雅佩服,在阿卡的身边安雅时常会想起家人,她似乎总是被人照顾着。

她开心地在集市上东走西蹿,从这个小摊跑到另一个小摊,地摊上那古老的工艺品让安雅喜爱不已。

带一些回去,就是古董。安雅这么想着,贪财的心理小小地作祟着。

就在这时,原本狭小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行人纷纷退到了两边,远处还传来阵阵惊呼。

"是王子殿下,大家快让开!"

安雅随着人流退到了一边,远远地,似乎走来什么巨型的猛兽,它走路的步子摇晃着大地。是大象,安雅惊奇地看着那有着长长白牙的大象,那两根白玉般的象牙上还扣着好看的金环。

这实在太让安雅新奇了,虽然她也见过大象,但这头象似乎比她看见的更大,而且那巨大的象牙也是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的,似乎很像猛犸象。

大象从百姓的面前而过,威风凛凛,它的身后是一排身着白衣的女祭司,她们的脸上都蒙着白色的纱巾,面巾的两边垂落着好看的珠链。

"这又是要做什么?"百姓们窃窃私语。

"听说是要向埃及开战,所以现在去祭祀,祈求胜利。"

"哟,那谁家的女儿又要倒霉了。"

"听说是老图家的。"

"哎…"

"叹什么气,为天神献身是件光荣的事情,看看看,圣女来了。"

在那华丽的队伍后,是八个赤膊的男子,他们都是光头,但光头上却绘着诡异的黑**纹,他们穿着短裙,上身挂着许多用动物牙齿做的挂件,他们抬着一个少女,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她的脖子上挂着美丽的花环。

纯洁而美丽的少女为何眼角挂着泪水?

安雅似乎从百姓的话语里听出了原委,努比亚要用这个少女祭祀,以祈求神灵赐福于他们,让他们在与埃及的战斗中获得胜利。原来埃及要与努比亚开战了。安雅开始为阿卡担忧。

"爱丽丝-爱丽丝-"一声声呼喊从这神圣庄严的队伍后面传来,大家又纷纷往后面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扶着位老人远远追来,老人的眼中噙着泪水,痛苦地呼喊着:"把我的女儿还给我-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那被抬着的少女听见了呼喊,她挣扎起来,身躯扭动着,哭喊着:"父亲救我-吉尔哥哥救我-救救我-呜-我不要做天神的新娘-呜-我只要跟父亲和吉尔哥哥在起-呜-救救我-"

她大声的哭喊让周围的百姓也不禁心伤。

那少女恐惧和害怕的表情让安雅想起了自己,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跟少女现在一样,想找人求救。这用活人祭祀的愚昧的行为让安雅愤怒,这是一条生命呐跟在祭祀队伍后面的护卫队停了下来,他们拦住了老人和少年,用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两人。

"放我们过去!"老人和少年推着,士兵举起手中的长矛向他们狠狠挥去。

"啊!"众人惊呼起来,随即都不敢再次出声,老人和少年就这样被殴打着,然后被士兵架起拖在了祭祀的队伍之后。

大家愤怒着,可最后,只化作无奈的叹息。

安雅简直快要气疯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而且是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人民,神才不会保佑这样的国家!

安雅收紧了头巾,紧紧地跟在那个少女的身旁,她不知道该如何解救这个少女,可是,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少女救出,阻止这种荒谬的、残忍的祭祀。

人流纷纷从各条街道涌往同一个方向:城市中央的广场。那里,有一个祭台,大象在祭台边停下,努比亚的王子走了下来,无情的脸上带着一分倦怠。

"动作快点。"他这么交代着身边的祭司,那个祭司立刻点点头。

少女在众人或是兴奋,或是同情的目光中被抬上了祭台,固定在了一个石台上,少女此刻已经不再挣扎,她的目光里,是灰色的绝望,她望着那空中的红日,怨恨着,诅咒着,她要在死后化作最可怕的魔鬼,诅咒这个国家!

祭司举起了手杖,两个刀手走上了祭台,他们走到石台边,手里的弯刀在猛烈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血光。

"伟大的战神呐-请赐予努比亚的战士无敌的力量-让他们如同猛兽一般凶猛,让他们如同岩石一样强壮-我们将为您献上最纯洁的少女,作为您的新娘。"

祭司高举着神仗,嘴里念念有词。

哗啦啦,祭台四周的百姓都跪了下来,跪伏在了地上,朝拜着。

安雅没有想到周围的百姓会突然全部跪下,她一时没有来得及反应,于是,她就那样突兀地立在广场上,个人,白色的衣衫在阳光下变得刺眼。

立时,祭司沉下了脸,他将手杖指向安雅:"你!跪下"

安雅捏紧了双拳,她凭什么要对着个荒谬的神下跪!

忽然,有人拉住了安雅的胳膊,将她扯到了地上,安雅愕然发现,是阿卡。

阿卡也和她样,头上蒙着头巾,对着她竖起了食指:"嘘-"

"阿卡"安雅压低了声音,捏紧了阿卡的胳膊,"我们要去救那个女孩,我们不能这样看着她死"

图坦卡蒙略带疑惑地看着安雅,安雅为何要去救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而且,安雅好像很认真。

看着阿卡疑惑的眼神,安雅顿觉失望,是啊,在这个年代,古老的公元前1200年,活祭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安雅受不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女死去。

"祭祀开始-"

祭司白色的手杖高高举向了天空,那手杖顶端的一颗红宝石发出了刺目耀眼的血光。

"不-"撕心裂肺般的吼声从祭台边的木桩传来,那里绑着少女的父亲和那个少年。

"爱丽丝-你们不可以!你们这些魔鬼!魔鬼-"少年大声地怒吼着。

"侍卫!你还愣着做什么"祭司将手杖指向了少年,"他胆敢辱骂神灵,惩罚他!"

立刻,边上的士兵当即将手里的刀刺进了少年的锁骨。

"啊-你们这些魔鬼-"

鲜红的血液从少年的肩胛中流出,顺着那有着象牙白的木桩缓缓流下,如同道口子,在木桩上渐渐崩裂。

拜服着的百姓都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机械地拜着,拜着。

"难道?难道他们麻木了吗?"安雅几乎忍受不了身边的人,"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看着他们折磨那个少年!怎么可以!"

"安雅,冷静!"图坦卡蒙抱住了身边唇色苍白的安雅,她的身体,居然在颤抖。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安雅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无法相信眼前的切,无法相信!

"不!不!绝不可以!"安雅用力推开了身边的图坦卡蒙,猛地站了起来,白色的头巾在风中飘扬,"魔鬼…魔鬼…"安雅颤抖地轻喃着,她的声音从轻渐渐变响,就在祭台上的行刑者将剜刀高高举起的时候,安雅大喊起来:"你们才是魔鬼你们根本不是神灵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