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琮帝一张脸依旧清冷孤傲,长臂一伸,将碗递回了给桑莘,她扫了一眼,里头如她递给他的一般,满满当当的全是菜。

见他唇间没笑容,也不似和她开玩笑,桑莘的胆子在他面前惯来就小,明明吃不下了,却还是接了过来,还要口是心非的道:“谢皇上。”

待夹了几筷子后,桑莘才知道,里头竟全是她最爱吃的鱼肉。

连刺都挑没了。

桑莘怔松,黑黝黝的眼眸微垂,望着桌子上那一团被挑出来的鱼刺,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总之,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以前在家中,家中父母和兄长都是这样照顾她,但是她却知晓,这一切源于他们对她的疼爱才会如此。

但此刻呢?

他也是疼爱她的吗?

桑莘想不出所以然,但心头蓦然划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也对后宫里的所有妃子都如此细心和疼爱,她只是那一群人的其中一个。

桑莘抿了抿唇,往日觉得香又好吃的鱼忽然没了味道,夹了几块鱼肉进了嘴里,索然无味的咀嚼着。

瑾琮帝一眼瞧出了她心中的别扭,矜贵的眉微蹙,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淡:“怎么?不爱吃?”

方才她可是每一次都夹鱼肉吃,他看的清清楚楚,没错的。

桑莘摇摇头,见男人蹙眉似在思考的模样,抿了抿唇,轻轻的问:“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喜欢吃鱼?”

瑾琮帝有些想笑,她竟因一个问题纠结了这么久?

他眉眼微抬,眼眸里的光依旧熠熠发亮,他睨了她一眼,嗓音温淡,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夹鱼吃吗?菜也不吃。”

桑莘垂眸:“皇上果真是心细......”

瑾琮帝蹙眉,见她话里有话的,他隐隐有些莫名其妙,径直的开口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朕的吗?”

桑莘确实是有话想问,但,她没忘记,后宫里的女人只能安分守己,哪能越矩去过问皇上的事?

将她小脸的纠结看在了眼里,瑾琮帝蹙眉道:“你只管说你的,朕不会怪罪。”

桑莘咬了咬唇,见他都松口了,胆子越大的大了起来,张口就问:“皇上也这样夹菜给其他姐姐妹妹吗?”

瑾琮帝玩着扳指的指尖微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姐姐妹妹是何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知是该笑她傻,没看出自己对她的不同,还是该笑她古灵精怪,知道了与其他人去攀比。

但总归来说,瑾琮帝心里头竟然是开心的,学会了攀比,就代表她心里是有他的。他压了压嘴角,润了润嗓子,清冷的嗓音不复存在,替代的嗓音略显的温润,他问:“怎么好端端的这么问了?”

其实桑莘话说出口就已然后悔了,怕瑾琮帝误会她攀比心强,如今又见他没大答反问自己的话,桑莘一张小脸通红,将瑾琮帝给她夹到碗里的鱼肉全部塞进了小嘴里。

她腮帮子鼓鼓的,眼神在躲闪,两只手还放在桌面上食指相对绕着转圈,就是不回答瑾琮帝的问题。

如今她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能知道他到底是真不开心还是逗她,瑾琮帝心里头有些想笑,嘴角微扬,温淡道:“别急,吃完再回答。”

他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她,该让她怎么回答?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想知道他到底对多少个女人做过这件事吧,就算借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说出这些话,方才都后悔的咬了舌头了。

她鼓着腮帮子偷偷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依旧是一脸的寡淡,指尖依旧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抬眸,往这边看来。

对视的那一刻,桑莘被满嘴的鱼肉吓的给呛到了。

“咳咳......”桑莘小手轻拍胸口,小脑袋微垂,咳嗽声还没停,却蓦然察觉到对面的男人站起了身,桑莘心中祈祷着他快点离去,却不料,桑莘的背后被一只大手覆盖着。

是他在帮她拍背。

一下一下的,温柔至极,她甚至能听闻到他轻而又轻的叹息声,似无奈。

触感很真实,不知是心里头惊讶亦或者是羞赫所致,竟觉得他掌心是温热的,隔着儒裙传到了她背部,让她俏丽的脸蛋上浮现了绯红。

桑莘缓了好一会才平息了喉咙里的那股难受,男人的掌心也停下了安抚,大手却依旧放在她背上,一刻也未动弹。

桑莘脊背挺直,瑾琮帝从苏盛的手里拿过杯子,矜贵的眉蹙起,递给她,顺道:“毛毛躁躁的,说你是小丫头都把你说大了。”

桑莘喝了好几口茶,将嗓子润了润,喉咙不舒服连带着心里也堵堵的,她也没考虑这么多,话到了嘴边,像是撒娇般道:“我才不是小丫头。”

桑莘不满意,小嘴瘪瘪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娇气包。

谨琮帝将蹙起的眉抚平,轻而又轻的闷笑了声,放在她背部的掌心轻轻的拍了拍,继而嗓音温淡道:“那要是朕非要叫你小丫头呢?”

桑莘听出了他嗓音里的零星笑意,没答,反问:“皇上知道只有谁才会叫对方小丫头吗?”

谨琮帝眉微抬,轻声:“不知,嫤嫔与朕说说?”

“别人臣妾不知,但我家中,也就只有臣妾爹爹和娘亲还有臣妾的兄长才如此唤臣妾的。”

“你兄长为何唤你小丫头?”谨琮帝蹙眉,语气不善,丝毫未察觉自己此刻捉错了重点。

桑莘愣了好一会,才喃喃道:“臣妾的兄长自然是唤臣妾小丫头的,但皇上......”她话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

谨琮帝这才听明白她的话外音。敢情这小丫头在说他没资格这样唤她呢......

谨琮帝好气又好笑,竟有些小孩子脾气的反问道:“朕怎么了?朕或许比他们更有资格也未可知。”

桑莘听见谨琮帝的话,心中下意识的维护自己的家人,竟赌气般的道:“怎么可能。”

谨琮帝见小家伙气的圆鼓鼓的,压了压嘴角,丢了一句让桑莘无言以对的话:“我是你夫君,你说呢?”

瞧瞧,把堂堂的九五至尊气的连朕都不说了,变成了我。. .. ,,

第16章

瑾琮帝用晚膳便走了,临走前还看了眼正一脸懊恼后悔的小女人。

矜贵的手伸出,对着还在殿内的女人勾了勾指尖,薄唇轻启:“小丫头,过来。”

桑莘脑海里依旧是瑾琮帝的那句:“我是你夫君,你说呢?”

怪她方才一时心急,竟忘了他是她的夫君。

不过他还好也不是那小心眼之人,见她知错了,便好心肠的放过了她,也未再揪着这个话不放。

如今见夫君勾了手指头,桑莘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小脚倒是实诚的很,瞬间便走到了他的跟前。与他一道站在了广懿宫的院子里。

声音如蚊蝇般细小,乖乖巧巧的道:“皇上。”

男人没回答,眉抬了抬,眼眸里清淡的光。

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地上,桑莘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儒裙,正懊恼自己方才过来的时候没有加一件裘衣,如今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心里倒是想和眼前人说要回殿内,但是毕竟眼前人是皇上,从来只有他开口的份,哪有人敢忤逆?

桑莘抱着手臂,雪花飘到了她肩上,她冷的“嘶”了声,正欲开口问瑾琮帝唤她过来有何事时,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动了动。

她抬眸,男人身上的裘衣被他单手解开系带,下一刻,那件看上去便暖和的不行的裘衣落在了她的身上。

裘衣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龙涎香,应该是刚脱下来,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洋洋的,热热的,像是他在抱着她。

他垂眸,认真的帮她系好裘衣的带子。

“皇上,你穿”桑莘粉唇轻启,却被男人用指尖轻轻的点住了唇瓣。

“嘘。”瑾琮帝轻扫了她一眼,有些冰冷的指尖在她脸蛋上捏了捏,伴随着他沉闷的嗓音响起:“天冷,穿着吧。”

桑莘沉默的咬唇。

她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的亲密,带着点肉肉的小脸蛋顿时布满了绯红,杏眼轻颤,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这小女儿家家的模样被瑾琮帝瞧进了眼里,他浅笑了下,指尖欲捏捏她的鼻尖,却蓦然想起自己如今手指是冰凉的,可别把她冻坏了。

无声的轻叹一声,瑾琮帝收回手,下一刻,手覆盖在她的小脑袋上,轻声道:“你方才问了朕什么?”

“什么?”桑莘轻声问,不解的抬眸望向了比她高许多的男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在用膳时,她问的那句“皇上也这样夹菜给其他姐姐妹妹吗?”

和男人的视线隔空对上,他眼尾带着几分笑意,捉弄她的意味很明显,桑莘脸顿时红成苹果,立刻垂下了脑袋,瓮声瓮气的道:“臣妾忘记了,皇上早些回去吧。”

“你在赶朕走?”瑾琮帝嗓音带着些沉,与方才温淡的嗓音截然不同。

桑莘误以为他生气了,小嘴立刻讨饶:“皇上息怒”

她边说边抬眸,声音戛然而止,她抬眸的瞬间,发现了男人擒在嘴角的笑,以及那双桃花眼蕴含着的柔意。

桑莘这才明白,这男人又逗她了。

“皇上,你吓死臣妾了。”桑莘撇了撇嘴,似有不满。

而瑾琮帝却笑了下,非但没有安慰她的情绪,反道:“朕这人最不喜被人催促了,不如今夜就留在广懿宫,嫤嫔觉得如何?”

话刚落,桑莘一脸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瑾琮帝。

他眉眼带笑,似乎是在逗她玩,又好像说的很认真,桑莘猜不准,但是她内心的确是不想他留下来的,她还不能完全的接受他,虽然他的确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但她不想如此。

于是只能咬着唇,低下头,不去看他。

这样的拒绝,他应该能懂吧。

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桑莘听见了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淡:“好了,逗你玩的,朕回去了。”顿了顿,又听见他道:“还有奏折要批阅。”

桑莘刚拒绝了人哪还敢吭声,低垂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轻声细语的道:“皇上也要多加注意身子,国事虽然重要,但你的身子也还是很重要,要是不舒服了,臣妾的心里也会担心的。”

她说的是假话,他心里清楚,却也还是有些开心,轻嗯了声。

二人站在这白雪皑皑的院子里又好一会儿,瑾琮帝才道:“朕回去了,对了。”

桑莘抬眸望着他。

瑾琮帝无头无尾的留下一句:“从来没有。”就转身走了。

直到瑾琮帝的身影从广懿宫消失,桑莘才终于想起那句“从来没有”是他在回答她在用膳时的那个问题。

“皇上也这样夹菜给其他的姐姐姐妹吗?”

“从来没有。”

不知怎的,桑莘心头忽然有些甜滋滋的。

瑾琮帝回到了邵阳宫,批阅了好一会儿奏折后,苏盛带着一人跟着走进来,是伺候桑莘的小尘子。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尘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平身。”瑾琮帝将最后一个奏折看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嗓音带着少许的怠惰懒散,“朕问你话,你老实回答。”

小尘子:“奴才遵命。”

“嫤嫔昨日到底生病了吗?”瑾琮帝心中虽有答案,却也还是问了出来。

小尘子:“回皇上,嫤嫔娘娘昨日心情似乎挺好的,在院子里赏了好一会儿梅花,才回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生病,都出去赏梅了,还能生病?

瑾琮帝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声,瞧瞧,要撒谎也不和周围的人串通一番,如今随便一问就露馅了。

瑾琮帝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你退下吧,今日的事别和嫤嫔说,也别任何人说,要是被朕知道了你嘴没把门的话......”

瑾琮帝目光冷冽的扫了他一眼,小尘子赶紧点头;“奴才遵命,不过奴才还有句话想说,不知皇上可否听一下?”

“说。”

小尘子:“嫤嫔娘娘虽然未有生病,但膝盖处还是疼的厉害,昨个夜里关姑姑和燕儿姐姐还拿了好些热水给她捂热,这才缓解了些痛意。”

瑾琮帝蹙眉,最近国事繁杂,他思绪有些跟不上,看了眼苏盛,后者立刻上前道:“膝盖疼估计是丽嫔娘娘那日大雪天里罚了嫤嫔娘娘,所以膝盖才会如此,老奴见嫤嫔娘娘也罚了丽嫔娘娘,一时间也忘了会落下病根,这才没有向皇上禀告,还望皇上恕罪。”

瑾琮帝眉头深锁,好半晌后,才问跪在殿内的小尘子:“如今嫤嫔还有事吗?”

“回皇上,嫤嫔娘娘膝盖不是很疼,只是到了夜里行血不足,就会疼,方才好像在雪地里呆了一会,现在回去见嫤嫔娘娘直说有点冷,奴才瞧着这怕是染了风寒了。”

小尘子的话让瑾琮帝的眉锁的更深,此时天早已黑下去,今日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要留在广懿宫,她都垂下脑袋不说话,如今这会子要是贸贸然的过去一趟,指不定那小丫头会吓成什么样子。

他又不是会吃人,她至于躲他这么老远的吗?

思及此,瑾琮帝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奈。

“没有宣太医去瞧瞧吗?”瑾琮帝看着小尘子。

小尘子道:“回皇上的话,嫤嫔娘娘说不想兴师动众,所以便不让奴才们去叫太医。”

瑾琮帝蹙眉,嗓音带着几分薄怒:“胡闹。”

殿内的人皆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声响,生怕瑾琮帝一个不开心摘了他们的脑袋。

过了半刻钟后左后,瑾琮帝终于发话了。

“苏盛,你去挑些药材送去广懿宫。”瑾琮帝稍稍思考了会又道:“还有,去太医院里派一个太医过去给小丫头瞧瞧。”

苏盛叩首:“老奴遵旨。”

起身往外走,苏盛的脚都已经跨过了门槛,身后坐在龙椅上的瑾琮帝又喊了句:“回来,去丽嫔那颁道圣旨。”

苏盛往回走,抬眸看了眼瑾琮帝。

男人垂眸落笔丝毫未有犹豫,不到半刻钟便写完了一道圣旨。

苏盛上前接过,圣旨在手心里颇有一定的重量,他心下一时有些惆怅,不知这圣旨里,对丽嫔来说是好是坏咯。. .. ,,

第17章

蕴华宫里,炭火烧的足,丝毫没有外头天寒地冻的感觉。

丽嫔那日跪了半柱香的时辰回来就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直到夜里才站起来走了一会子路。

膝盖还是行血不足,冷的有些疼,特别是到了夜间,疼的更厉害了。

她心里头可真是恨死了桑莘,如果不是她,她也不可能沦落到在蕴华宫里不能动弹,一动,那膝盖疼的像是要了她的半条命,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平日在家中,上上下下也是人伺候着的,跪也只跪过皇上和太后。

如今,倒是跪了一个狐媚妖子。

思及此,丽嫔眼里怒气迸发,等她好了,她让那狐媚妖子吃不了兜着走。

贴身宫女如儿走进来,见丽嫔起身了,快速的跑了过去,小声道:“娘娘,您怎么醒了也没说一声,膝盖还疼吗?”

“没事。”丽嫔不耐烦的回答,蹙眉,看着如儿又问道:“桑莘那浪蹄子这两天有做什么妖吗?”

虽然受伤了,但丽嫔心里还是时时刻刻的记挂着桑莘,记挂着她和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儿:“丽嫔娘娘,我还是叫太医帮你把把脉,看下膝盖好了没。”

如儿跟在丽嫔身边好些年了,她心里头想什么,丽嫔虽不说十分,却也知道个七八分,如今她神色凝重,眼神也不敢和她对视,丽嫔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捉住她的手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如儿垂眸,视线瞥向了另一处,丽嫔隐隐觉得此事和桑莘有关,她急着道:“快说,到底什么事?”

语气忽然拔高,吓了如儿好大一跳。

丽嫔脸色阴森森的,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恐怖,不远处的烛火忽明忽灭,如儿心狠狠的跳了下,再不敢隐瞒,将皇上今日去广懿宫用膳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丽嫔。

声落,如儿瞄了眼丽嫔,果不其然,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模样相差无几,此刻的她说是面目狰狞也不为过,一张俏丽的脸蛋如今因嫉妒而显得尤为恐怖,如儿连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儿,如儿才听见丽嫔的声音,低沉,无力:“皇上有过夜吗?”

“回丽嫔娘娘的话,皇上用了晚膳便走了,未在广懿宫留宿。”如儿悄悄的看了眼丽嫔,见她脸色缓和了些,又道:“或许只是嫤嫔娘娘卖可怜也未可知,皇上便去看了眼她,要不然怎么可能不留宿呢?”

如儿的话给丽嫔像是燃起了一道希望的火,她抓着如儿的手道:“你现在去邵阳宫,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还望皇上过来瞧一瞧。”

如儿其实不是很想去,在这后宫伺候了丽嫔许多年,皇上也未对丽嫔有任何特别之处,要是这次就能用身子不舒服把皇上叫来了,如儿都觉得是佛祖保佑了。

心头是这么想,却也还是不敢忤逆丽嫔,于是只能点着灯来到了邵阳宫的门口,托当差的太监禀告一声,但又觉得怕皇上不给她进去,于是将丽嫔受伤生病的消息告诉了小太监,让他一并传达了。

小太监走进去,恰好遇见了拿着圣旨往外走的苏盛,将丽嫔身子不是的消息传达了后,便退下了。

而苏盛站在原地稍微思考了会后,转身往瑾琮帝的殿内走去。

苏盛才出去一会儿不到,就回来了,瑾琮帝看见了,蹙眉问道:“这么快?”

“回皇上。”苏盛跪地:“奴才方才走到门口时,当差的小太监说丽嫔娘娘身边的宫女来禀告,说是丽嫔娘娘身子不舒服,还望皇上念着这么多年的情意,能去瞧瞧她。”

苏盛的话说完,殿内响起瑾琮帝的冷笑,过了半晌,瑾琮帝站起身,不知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目光冷冽,道:“好,朕就去瞧瞧她最后一眼,苏盛,把圣旨带上。”

苏盛缩了缩,将圣旨一并带上。

心里想着丽嫔这回怕是惹祸上身了,方才的话,不就是变相的威胁吗?还多年的情意,这么多年,苏盛想问丽嫔娘娘,这皇上对谁有过情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