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华宫内。

丽嫔还在床榻上躺着,外头的人禀告:“皇上驾到。”

丽嫔俏丽的小脸蛋立刻布满了泪水,好一个惹人怜的模样,瑾琮帝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瞧见的就是此番景象。

丽嫔侧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满脸的泪痕,身上穿着薄薄的蚕丝内衫,一眼可以望见腰肢的曲线,其目的到底是不是想要瑾琮帝只是单纯的看看她的伤势,明眼人都能知晓。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只是丽嫔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忘记了这人实打实的冷性子,就算将衣裳全褪去,他恐怕也是瞧也不会瞧上你一眼。

她柔着嗓子喊他:“皇上......”

瑾琮帝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冷漠,见她喊他,他也置之不理,丽嫔虚弱的撑起身子想要行礼,瑾琮帝也没有免礼,视线一直望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不耐的心思显而易见。

丽嫔不敢耽搁,也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立刻走下床,对着瑾琮帝规规矩矩的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嗓音娇柔,轻声,虚弱,拿捏的恰到好处。

周围的人被如儿悄悄的撤走了,只留下了没有皇上眼色死也不肯离开一步的苏盛,还有一脸淡漠的瑾琮帝,以及跪在地上依旧没有被免礼,一脸可怜相的丽嫔。

丽嫔跪在地上,薄薄的蚕丝衫领口大开,圆鼓鼓的那处风景一览无遗,她悄悄的看了眼瑾琮帝是否有被她此处勾住视线,却没料到那人依旧冷着眉眼玩着他手指上的玉扳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过了半晌,丽嫔轻柔的道:“皇上,臣妾的膝盖好疼,能不能先让臣妾起来?”

原以为瑾琮帝会问她为何膝盖疼,却也一时忘记了这人冷情冷性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开窍询问她伤势如何。

果然,瑾琮帝没有问她的伤势,而是似乎不想与她多说废话,丝毫不留情面的道:“丽嫔,多说无益,朕今日来,也不是念着这么多年与你的情意,朕与你之间,有没有情意,你心里清楚。”

“但说实话,朕多次念着你老人的身份,你与嫤嫔抢炭火的事,朕也未与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嫤嫔跪在雪地处,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瑾琮帝声落,没给丽嫔反应的时间,立刻对着苏盛道:“宣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丽嫔心里头那不安的感觉愈发的浓烈起来,动动脑子也知道这圣旨里的内容,肯定是不好的,她跪着求饶:“皇上,臣妾不要听旨,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瑾琮帝依旧是一脸的漠然,苏盛轻声叹息一声,捏着尖细的嗓子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丽嫔骄横无礼,妇行有亏,再三藐视宫规,即日起,废除嫔位,贬为答应,钦此!”

圣旨一落,整个蕴华宫的人都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丽嫔早已知晓这圣旨的内容不是好,却也不想皇上竟然能如此的狠心,一道圣旨就将她贬为了答应。

她昨日还在侥幸,看来皇上对嫤嫔也没有特别到哪里去,并没有帮她,而如今,圣旨里的内容让她好生失望。

丽嫔心有不甘,咬着唇问道:“为什么?”

瑾琮帝终于赏了一个眼神给丽嫔,却依旧是冷漠无比,丝毫没有一丝温度,说出的话,更甚:“就因为你欺负错了人。”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他看上的人。

丽嫔这会子算是明白了,原来,今日换做她欺负任何的小主,这个冷情冷性的人依旧冷清冷性,和以往一样,绝不会插手后宫的事。

但如今,她欺负的那个人是他心尖上的人,平日里不爱插手后宫事的人,如今也插手了,冷情冷性的人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却不是为她。

而是为了那个广懿宫里的女人。

丽嫔实在想不清楚,这女人为什么能勾的皇上动了恻隐之心,难道......

“臣妾谢皇上隆恩。”丽嫔哽咽道:“但是皇上能否回答臣妾一个问题?”

没等瑾琮帝的允许,丽嫔豁出去了,开口问:“皇上是因为嫤嫔伺候过皇上一夜,所以才对她多加照拂吗?”

瑾琮帝蹙眉,对丽嫔的话有疑惑,面上却不显,对着跪在殿内的丽嫔,冷声道:“别去打探一些与你无关的事,安分守己,这是你最应该做的。”

瑾琮帝淡漠的转身离去,似乎从进来到离开,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

一如既往的像她初见他时那般,清冷寡言,残酷冷血。

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在宫宴上见了他一面,便拼了命的求爹爹说想进宫,却不想,进来了之后,却被丢在了后宫,这么多年了,连他的指尖都未曾碰见过。

就连赏赐他都没有给过她,唯独一样花瓶,是她某一次偶然看见,心里喜欢的很,便去和他讨,哪知,那人也没有抬眸看她,只丢了一句话:“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别打扰朕。”

这世上哪有一直冷情冷性的人,他是会有柔情的一面的,只是让他露出那一面的,不是她罢了。

苏盛在前头举着灯笼,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小心厚雪。”

“方才她说嫤嫔伺候朕一夜,是什么意思?”瑾琮帝蹙眉,他未曾要嫤嫔伺候过,他心里清楚。

苏盛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有些难以启齿。

瑾琮帝冷眼一扫,苏盛吓的哆嗦,立刻将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瑾琮帝听完后,一张冷峻的脸蓦然出现了裂缝,似无奈,更多的却是想笑,他反问,“小丫头当真是这么说的?”

苏盛道:“回皇上,传出来的是这么说的,那日丽嫔不对,丽小主去了嫤嫔娘娘殿内,问皇上是不是宠幸嫤嫔了,嫤嫔娘娘没回答,但是一张脸红够了,宫人们包括丽小主都觉得皇上是宠幸嫤嫔娘娘了。”

瑾琮帝心情愉悦,并未去计较苏盛方才说错称号的事,积雪厚重,踩上去响起了咯吱声,瑾琮帝不由得想到了今日她在雪中打雪仗的模样,心头微动,走着走着,竟才发觉走到了广懿宫的门口。

“皇上,要进去吗?”苏盛小声问。. .. ,,

第18章

漫天的雪飘落,广懿宫梅花开的正盛,整个后宫,唯独只有广懿宫才能让人走路时停下脚步欣赏一番,红墙绿瓦,白雪皑皑,苏盛点着灯笼站在宫门口,在这寂静冷风中的夜里,添了一丝暖意。

蓦然沉吟了好半晌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嗓音温淡,“不了,回去吧。”

他要是现在去了,估计那人今夜都不用想睡了。

谨琮帝在广懿宫门口站了一会子的事桑莘并不知道,她当时正忙着给自己的膝盖处上药,这膝盖,自从那天跪了雪地后,就在夜间尤为的疼痛。

桑莘昨夜忍住了疼,不想兴师动众的去请太医,原本以为今夜就会变好,却不想,今夜变得更加的疼了。

桑莘秀气的眉微蹙,小脸皱巴巴的,正纠结着要不要去请个太医时,关姑姑小跑了进来,“嫤嫔娘娘,皇上命太医过来给你看膝盖了。”

桑莘微怔,第一反应便是:皇上怎么知道她膝盖不舒服?

关姑姑:“燕儿,你把纱帐放下来,太医马上就来了。”

燕儿诶了声,立刻将还在发着呆的桑莘给扶着做好,纱帐也给她顺手放了下去,遮挡住了桑莘的模样,太医躬着身子提着药箱走进来。

殿内站了关姑姑和燕儿,太医将手帕子盖住了桑莘的手腕上,略显衰老的手轻轻的覆盖上去。

殿内安静无声,太医把完脉后,开了几剂药,正准备往外走,却听见了小尘子的声音响起:“王太医等一下。”

桑莘不解的抬眸。

小尘子:“王太医,我这里有皇上刚赏赐给小主的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上去的?”

桑莘更加疑惑了,皇上什么时候赏赐了药?

王太医一听,便叫小尘子打开盒子,小尘子打开后,王太医一双眼登时像是会放光一样,惊艳在眼底一闪而过。

关姑姑只知道这是皇上赏赐的,却也不知道里头的是什么,竟让王太医呆呆的站着,许久没动,于是便走上前,问道:“王太医,怎么了?”

王太医看着箱子里的药材,听见关姑姑的话,喃喃道:“这药材太珍贵,老臣便多看了几眼,还望嫤嫔娘娘恕罪。”

桑莘倒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只是听见了王太医的话,便随口问了句:“是什么药材,竟让王太医瞧了这么久?”

王太医又看了一两眼,跪地道:“娘娘有所不知,里面补身子的药,乃是□□留下来的,这药材,老臣当年也是听家中在宫中当差的爷爷提起,那时就说这东西已经是几百年了,如今,按老臣来看,这药材,价值可黄金万两都是换不回来的,再且,当年□□还说过,这药材,得世世代代的供着,得来不易,是老天爷的赏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

这番话,可把桑莘说懵了,第一反应是,皇上怎么会把这么宝贵的药材给了她?而且,桑莘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好像也......还没有到万不得已?

王太医退下去,话都放在这里了,他哪还敢用这名贵的药材下药?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这膝盖处,那点活血通络的药,喝几剂就好了。

桑莘心里也是如此想,扭头看着外头的小尘子道:“小尘子,你把药锁起来,放好。”

小尘子点头:“遵命。”

小尘子退下,桑莘才转头看关姑姑,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赏赐了药?”

她竟然不知道。

关姑姑:“方才的事了,叫小尘子去了邵阳宫,回来的时间就见小尘子怀里揣了个药盒子。”

桑莘恍然,愣了半晌后,又立刻叫关姑姑去把小尘子给叫回来。

她现在就担心,担心小尘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小尘子很快就回来了,桑莘语气有些急,问道:“方才皇上叫你过去,有问你什么吗?”

小尘子答应过皇上,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且,嫤嫔娘娘装病的事,皇上并没有怪罪,那就证明这件事掀过去了。

小尘子:“皇上的确是问了我一些事。”

桑莘急着:“问你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娘娘身子怎么样了。”

桑莘咬唇,葱白的指尖攥着被褥,隔着纱帐望着跪在殿中的小尘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晌,刚想继续问。

小尘子倒是自觉,没等桑莘问,自己接了话:“奴才说嫤嫔娘娘的身子好了些,但是膝盖还疼,皇上便叫我好好伺候,还赏了药给嫤嫔娘娘。”

那按照小尘子的说法,皇上是真的不知道她装病的事?

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的,不然也不可能将药材赏给她。

桑莘将悬着的心放下,伴随着殿内的地龙,暖洋洋的入睡了。

-

清晨醒来时,见平日里伺候在身边的燕儿不在,倒是外头的人听见了动静,掀开了帘子往里走。

是关姑姑。

桑莘睡眼惺忪,杏眼半开半阖,粉嫩的唇因为垫着绣花枕的缘故,略微的嘟起,白皙的脸蛋上透着红润,可见气色不错,小女儿家家的姿态明显感觉的到,关姑姑忽然觉得,皇上对嫤嫔娘娘特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起码,就这一脸娇媚又纯情的模样,是一整个后宫的娘娘没得比的。

关姑姑敛了敛思绪,上前问道:“嫤嫔娘娘,要不要奴婢伺候您洗漱?”

桑莘懒洋洋的点点头,站起身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头传来了燕儿笑的欢乐的声,紧接着,是她跑来的脚步声。

似乎有些急,又有些欢快。

桑莘望过去,燕儿在这时刚好开了门,一脸笑意盈盈的往里走,看见桑莘坐在床榻上,她欢喜的道:“小姐,你知道我刚刚出去听见了什么好消息吗?”

桑莘自幼与她一道长大,这些小细节的礼仪她也没有去计较,更没有责罚,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配合她道:“什么事?值得我家燕儿开心成这样?”

好像自进宫之日起,她也就只露出了两次这样的笑,一次是她封常在,另一次是她等嫤嫔。

桑莘下意识的抽了抽眼角,该该......该不会......

其实也差不多,但不是她又升了位份,而是有人掉了位份。

燕儿将方才听见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桑莘,连带着丽嫔昨夜里哭的撕心裂肺也没能挽回皇上的心。

燕儿好像亲眼所见那般,比手画脚,说的声情并茂,活像是外头说书的夫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丽嫔如今变成了丽小主,桑莘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总体来说,开心较多,又见燕儿手舞足蹈的模样,桑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关姑姑也忍俊不禁,但燕儿却挑挑眉,看着桑莘道:“好小姐,你就别笑了,待会子我要说的话,估计你听了,还来不及哭呢。”

桑莘:“?”

燕儿将笑意收敛起来,深深的叹息一声,颇为惋惜的看着桑莘,缓缓道了一句让桑莘听后登时面容惨白的话。

“昨日皇上已经在丽小主的口中知晓了前不久你默认了丽小主说你伺候皇上的事。”

“而且,不止皇上知道了,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余音绕梁。

桑莘苍白了一张小脸,杏眼微颤,似有些难以接受,她心里头如捣蒜般上上下下难安的很,过了半晌,她打了一个冷颤,但其实这殿内地龙很足,她只是心头太害怕罢了。

害怕到她不敢开口问燕儿,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了三四天,桑莘也没见皇上有过来广懿宫,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对于桑莘来说,的确是如此。

她这几日,广懿宫的宫门也不敢踏出去一步,生怕一出去,就接到皇上把她也贬为答应的下场。

好不容易熬到了嫔位,可千万不能再掉下去了。

虽然这个嫔是怎么来的,她到现在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但眼看着都过了好几天了,皇上那边也没个动静,桑莘想着,或许那人已经将这件事掀了过去?

思及此,桑莘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篮子里装着的囊袋和针线。

这是她这几日来绣荷包的成果。

她站起身,踱步走了过去,葱白的指尖,轻轻的捻起明黄色的线,过了半晌,微垂的杏眼闪过一抹狡黠亮光,她咬了咬唇,心头做了个决定。

脚步声渐近,恰好燕儿在这里路过,桑莘喊住了她,道:“燕儿。”

燕儿诶了声,装模作样的喊道:“娘娘,你叫奴婢做什么?”

桑莘笑她古灵精怪,半晌后,又道:“你现在御膳房看看,有没有艾叶,拿点给我。”

燕儿闻言探身看着桑莘,小脸满是疑惑,问道:“小姐要艾叶做什么?泡脚吗?”

桑莘玩弄着绣好的荷包,闻言,指尖轻颤。

桑莘垂眸好半晌后,才艰难的咽咽口水,小脑袋里止不住的开始幻想,要是被皇上听见,她要拿燕儿口中泡脚的艾叶做成艾叶糕给他吃,他会如何?

还......会吃吗?. .. ,,

第19章

谨琮帝今日来忙的事很多,于国的三皇子说要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约还有个把月就能到,谨琮帝便安排了人将琐碎的事安排好,又安排了一些大臣,将过个月要用到的事,全部整理妥当。

一忙就忙了好几天。

邵阳宫内。

苏盛踱步走上前,小声道:“皇上,有消息。”

谨琮帝批阅奏折的手微顿,旋即道:“宣。”

苏盛退下,左右两头看了眼,之后,带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进去,不过,这人穿的品级看上去比苏盛还低,苏盛却是他彬彬有礼,继而到了殿门口,他小声说:“苏大人,皇上在里头。”

太监服的苏大人轻轻的嗯了声,眉眼都是淡漠,推开门,走进去,里头光线破亮,他转身,将门合上。

一系列的动作轻而又轻,殿内响起了瑾琮帝的声音:“如何,有什么消息?”

苏匀转身,跪在殿内,声音低沉,“回皇上,这几日,府里的人数好像多了很多,也发现了大量的信鸽,但还是没能看见信,他隐秘的很好。”

谨琮帝沉吟半晌,漫不经心道:“无妨,继续盯着,现在只差一个时机,等赵铮回来,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苏匀:“那属下告辞,皇上保重龙体。”

桑莘将做好的艾叶糕放在了食盒里,双手攥紧了把柄,迈着小脚,沿着御花园的一条小径上走去邵阳宫。

她定睛一看,这一条小道,像是直接从云蔷宫通往邵阳宫的。道路两旁花草被败坏的模样,一看就是后来被人腾出来的,而不是原本就在的。

难道是皇上特意为了瑜贵妃腾出来的?桑莘垂眸心里想道。

沿着小径快走到了邵阳宫门口,桑莘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太监撞了一下,桑莘惊呼,第一时间护住了食盒里的艾叶糕,随后才抬起眸看着来人,长得清隽内敛,眉目清秀。

完全不像是宫里的太监那副模样。

“大胆,毛毛躁躁的,撞了嫤嫔娘娘还不跪下道歉?”小尘子挡在了嫤嫔的身前。

原来是后宫的嫤嫔娘娘。

苏匀也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桑莘,眉眼亮了一下,末了,立刻低下头,俨然一副小太监的模样。

“娘娘恕罪。”苏匀跪地。

桑莘本就没怪罪的意思,轻声道:“无妨,平身吧。”

“奴才谢嫤嫔娘娘。”

直到桑莘走进了邵阳宫的内院,苏匀才缓缓回神,他记得她,曾在街上碰见过,她那时带着几个丫鬟,娇娇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温柔娴静的模样,让他记忆犹新。

如今再见,却没想到她已经是后宫的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