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琮帝觉得她真的是不胜酒力,才喝了两杯,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桑莘将玉扳指递给瑾琮帝,神神秘秘的嘘了声,道:“前几日家中不是开不了粮吗?把这个玉扳指拿去当铺当了,还能顶个几日。”

瑾琮帝没忍住,彻底的笑了,她的小脑袋想些什么?还开不了粮?他还不至于穷到揭不开锅,居然还拿玉扳指去当掉。

桑莘见瑾琮帝笑了,她瘪了瘪小嘴,道:“难道夫君是看不起我偷来的东西吗?”

瑾琮帝无奈的配合道:“没有,夫君很喜欢。”

桑莘闻言便笑了笑,弯着眉眼,露出了小虎牙,道:“既如此,明日你与我一道去桑家的当铺那里当掉这个玉扳指吧。”

喝醉了还不忘给自家的当铺揽生意,瑾琮帝无奈的又道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桑家的当铺?”桑莘坐在榻上,两只脚向后折,这个模样,着实有点可爱,瑾琮帝不自觉的又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为何一定要去桑家的当铺?”

他只当她是喝醉了还不忘给家里揽生意,却没想到,听见了喝醉后的桑莘极其厚脸皮的道:“难道你不知道桑家的大小家,桑莘,名闻天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又美又善良,且温婉大方,连皇上都对她倾心已久,我们自然也要去桑家当铺的。”

瑾琮帝再怎么也没想到桑莘的小脑袋里对自己的评价是如此的高,他憋了半天还是很想笑,第一次笑的如此的畅快,坐在床榻上的人却不乐意了,追着问道:“难道夫君觉得我说的不对是吗?”

瑾琮帝缓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认可的点点头,嗓音带着笑,温淡道:“我家夫人说的真对,桑家大小姐,的确是个极美的美人。”

瑾琮帝没料到听见这句话的桑莘非但没有开心,反倒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哭了的样子,这会儿瑾琮帝可笑不下去了,忙上前,转过她的身子,温柔的哄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哭了?”

可不是吗,小家伙泪眼汪汪,白嫩的小脸蛋上有喝醉后的绯红还有因为方才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泣的泪痕,模样着实的惹人怜。

瑾琮帝将她抱起来,低声下气的哄道:“和夫君说说,怎么哭了?”

“你也认为桑家小姐好看是吗?”桑莘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你是嫌弃我了是吗?”

瑾琮帝怔愣了好一会后,忽然明白了,桑莘这是在和自己争风吃醋。

“胡说。”瑾琮帝抱着她道:“我怎么会嫌弃莘莘。”

为了她别再语出惊人,他有点招架不住她喝醉酒后的想象力,忙帮她擦干泪水,一边擦一边顺着她哄道:“好了,明日我们就去桑家的当铺把这个玉扳指给当掉好吗?届时当回来的银两我给莘莘买件漂亮的衣裳好吗?”

喝醉后的桑莘还怪体贴的,道:“不了,夫君,前几日你不是还欠杀猪家的一点银子吗?我们明日当了之后还回去吧。”

他什么时候堕落到欠杀猪的银两了?

瑾琮帝一边哄她一边和喝醉了的桑莘聊到了十里开外,宫女们送了水沐浴,瑾琮帝没问桑莘同意,强忍着视觉带来的震撼,忍着流鼻血的冲动,将她放进了浴桶,在桑莘正准备反抗的时候,他立刻问一些关于喝醉了酒后的桑莘脑瓜子里想的事。

在沐浴的过程中,瑾琮帝鼻子有点燥热,同时还在桑莘的嘴里听见了许多许多她喝醉后的世界里的瑾琮帝。

当听见那个世界里的瑾琮帝是众人皆知的“不行”时,瑾琮帝的脸黑了不止一点点,瑾琮帝道:“那你呢?也认为皇上不行?”

瑾琮帝说完后,桑莘立刻道:“不知道,我夫君是个醋包子,不让我看别的男人,嘘,你可别说出去。”

得!这下她都不认识他是她的夫君了!

瑾琮帝一边看着迷糊的桑莘,一边帮她洗干净小手,眼神上下乱飘,道:“你家相公为什么叫醋包子?”

“因为我养了面首,我家相公不肯。”桑莘苦恼道:“哎.....”

瑾琮帝脸都黑了,忍着想进桑莘小脑袋里抓出那个面首揪出来狠狠的打一顿的冲动道:“你家不是没银子花了?你还养面首?”

桑莘又很苦恼的道:“家中的银子就是给我养面首花完的。”

瑾琮帝捞水的动作顿了顿,尽管知道这是桑莘喝醉后的胡言乱语,但也还是压抑不住心中那酸溜溜的滋味,问道:“那你家夫君现在在哪里,我又是谁?”

他觉得自己真是爱钻牛角尖,明知道是不存在的,却也还是觉得酸溜溜的,特别是听她说起面首时,那眼底里的笑让他更酸了。

桑莘啧了一声,道:“瞧你,你不就是我的那个那面首吗?”

瑾琮帝彻底的愣了。

他?堂堂卞国的皇帝,居然是个面首??

瑾琮帝回过神后哭笑不得,看着倚靠在浴桶边沿的桑莘,面容带着自然的绯红,玉颈处有几缕沾湿了的青丝,粘在一起,而她杏眼朦胧,热水的雾气升起缭绕在她身边,桑莘有种美而不自知的感觉。

瑾琮帝鼻子有点燥热,鼻血像是要流出来了的感觉。

他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处又开始重新变化起来,他一不做二不休,不就是个面首吗?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当一晚的面首又算什么呢?

瑾琮帝思及此,将她抱起来,道:“那你今夜不回你夫君那,在我这歇下如何?”

桑莘道好,看她那老道的点头,瑾琮帝的心直酸,她在她脑子里的世界里到底是和那个面首私会了多少次,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面不改色的点头,还浅笑嫣然的道好。

瑾琮帝一口血涌上了心口,强忍着不真实的酸溜溜的感觉,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心中想着明日好好的和她算一下账才行。

一会儿说瑾琮帝不行,一会儿又说他是面首。

他记得很清楚!

瑾琮帝抱着桑莘走到了床榻处,纱帐被放下,烛火彻底的燃尽了,殿内黑暗的一片,只剩下月光透着窗格子往里悄悄的爬进来,似乎是瞧见了床榻处那不可描述的一面,月亮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层里。

瑾琮帝咬着她的耳畔,哑着嗓子,汗从额上沿着高挺的鼻骨往下掉,滴到了桑莘的鼻尖上,她的表情是有些痛苦,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纱帐随着榻上的二人的动作在晃动,桑莘的呜咽声响起,瑾琮帝的嗓音嘶哑道:“瑾琮帝行还是不行?”

被疼痛刺激得彻底清醒过后的桑莘呜呜的哭着道:“行......”

行得不得了。

呜呜。. .. ,,

第45章 小肥小肥章

夜半, 寒风骤然四起,雪点子愈发的大了起来,飘散在皇城,其中当属皇宫的雪像是与别处的不同, 像是朦胧在雪山里的仙宫, 而皇宫里,又属邵阳宫寝宫里头最为的热闹, 雪纷纷往下掉,落在邵阳宫的宫墙上, 红砖白雪,格外的显眼。

虽是夜半, 月光都躲进了云层像是在入眠,但邵阳宫今日格外的热闹,宫女太监们忙上忙下, 各个手里拿着东西往邵阳宫的主殿走去, 路过的苏盛偶然遇见了拿着小本本往里走的许公公,俩人站在回廊上相视一笑,彼此笑容里的潜台词都能看懂。

这大半夜的, 也不嫌冷, 俩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过了好一会儿, 许公公笑了笑,乐呵的道:“老奴半夜里睡着, 忽然就听见了这个大喜事, 如今可等不及, 这不,立刻就拿了本子来了。”说罢,还扬了扬手里的小本本。

苏盛轻声道:“可不是吗,老奴从小就伺候皇上,如今,皇上总算是开窍了。”

许公公又笑了下,眼神往邵阳宫的寝宫处看了眼,道:“那可不是,话说起来,这位嫤妃娘娘如今可真是盛宠不断啊,这才一月未过,就从小主变成了嫤妃,你看。”许公公翻开了手中的本子,道:“你瞧,这本子里空白一片,这说明什么?说明嫤妃娘娘可是皇上第一个宠幸的女人啊。”

许公公是敬事房的人,夜晚听见了徒儿喊他的声音,他还疑惑,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徒儿道:“能不急吗,皇上那头都传了水往邵阳宫去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能不急吗?”

徒儿连续的两个能不急吗,倒是让许公公愣了好一会儿,后回过神后,抓着徒儿的手,一脸惊讶的道:“你说什么?传水了?”

皇上的传水不是沐浴的意思,而是宠幸了妃子后的传水,许公公是以前就在王府伺候瑾琮帝的,那时也从来没见他有过女人,王妃侧妃,小妾通房亦都没有。

那时他成天就对着本子发呆,整个王府最没事干的就属他了,原以为登基了,朝堂上疯狂的塞女儿、侄女儿、远方的侄女,一个个的往里塞,原以为这么多妃子,倒是能让他忙活起来了,却没想到,对着这本敬事房的本子,一等就是等了好几年,今夜拿出来一瞧,哎哟,这本子都积了一层灰了!

许公公心满意足的在本子上的第一个写上了嫤妃的名字,又将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写上,这才笑呵呵的阖上了本子。

嗯,看来,这嫤妃娘娘只怕会是盛宠不断啊。

宫女们忙活着,伺候着桑莘沐浴,翠姑姑是来了的,只瞧了一眼桑莘的身子,立刻阿弥陀佛了几句。

虽然第一次开荤,但也没必要这么折腾吧,闻闻这满屋子的味道,再看看嫤妃娘娘身上的痕迹,这简直就是一言难尽啊。她忍着惊讶,一边帮困的累的想睡觉的桑莘洗身子,一边嘴里叨叨絮絮的说着什么早生贵子,多子多福,最后还让困的不行的桑莘吃红枣、花生,桂圆、瓜子。

桑莘实在是睁不开眼了,摇摇头说吃不下。

翠姑姑急了,照理说是不用的,毕竟桑莘是个妃子又不是皇后,但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一般都是要在同房前在床榻上撒上这些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但就是他们俩人太突然了,所以才只能叫桑莘吃进去。

但眼睁睁的看着桑莘沐浴擦身都能睡过去,翠姑姑无奈,端着白玉蝶子往屏风外走去,对着坐在御案前,已经沐浴完,大半夜了精神头极好的瑾琮帝道:“皇上,娘娘不肯吃。”

瑾琮帝望了眼烛火下屏风上小家伙的影子,一脸餍足的道:“你先放着吧,朕等会儿叫她吃。”

翠姑姑看着瑾琮帝唯嫤妃娘娘马首是瞻的模样,心有些累,道:“那老奴告退,皇上可千万记得,这可意味着,早生贵子啊。”

寓意是好的,瑾琮帝道:“好,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退下,瑾琮帝才将她从浴桶里捞起,其实方才也一起沐浴过,但总是不同的,这期间他们都彻底的对彼此做了了解,虽然她是哭着的,又哭又喊,难耐时喊他皇上,他控制不住力道时她会喊他李听,她有点快乐时会喊他夫君或者听听。

如今她还有他的给制造的印子,总的来说,瑾琮帝感觉自己刚刚上了天,到现在还踩在云朵上飘着,荡着,身心愉悦着。

小家伙哦不,现在已经不是小家伙了,是个小女人小姑娘了,是他的了。

她此刻已经睡下了,昏昏沉沉的模样,乖乖巧巧,翘挺的鼻尖正轻轻的呼吸着,他瞧一眼,她的樱唇有点绯红,脸色红润,嗯,有种暧昧感不可言喻。瑾琮帝将她放在床榻上,余光一瞥看见了不远处白玉蝶子上的红枣那些,又看了眼累的睡了过去的女人,算了,反正他是很行的,不需要依赖这些寓言,于是便搂着她睡了过去。

睡到一半,瑾琮帝不怎么踏实,左思右想了下,还是站起身走到了御案前端起白玉蝶子往桑莘那走去,抱起她,刻意放低声音,道:“莘莘,起来一下,吃好吃的好吗。”

喊了几遍也没回声,瑾琮帝最后又贴着她的耳畔喊了一遍,最后还吻了下她的耳朵尖子,谁料到,这一吻倒是把桑莘吻的醒了过来。

桑莘是真的很累,身子像是被碾压过一般,耳边似乎如梦境般传来了瑾琮帝的声音,还不止一两遍,她懒得理,却忽然最敏感的耳朵被吻了下,这一下,可把桑莘隐藏在深处的火都给吻起来了,她想到了方才的瑾琮帝,专挑她敏感的耳朵下手,如今,心中的气骤然升高,想也没想的桑莘一巴掌盖在了误以为是梦里的瑾琮帝脸上。

啪的一声,还挺敞亮。

被她无力的巴掌打在了脸上,瑾琮帝微愣似乎有些没缓过来,再看了眼,她已经又睡过去了,还挺沉。

这次瑾琮帝没再叫她醒来,坐在床榻上,桃花眼微垂,薄唇紧抿,下颚线紧绷,半晌后,自己将白玉蝶子里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一个一个的吃了进去,还按顺序来。

倒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这方面瑾琮帝倒是很很有自信,只是觉得,白玉蝶子里的食物寓意是好的,他不想浪费。

其实说实话,他挺想要个孩子,准确点来说,挺想和桑莘要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儿,像她,还是儿子吧,一出生就可以封为太子,多好,还是女儿吧,小公主,很乖软,也可以看见桑莘小时候的影子,不如还是儿子吧......

对了,今夜高兴坏了的瑾琮帝忽然想到,其实可以生两个。

将手里寓意极好的食物吃完,瑾琮帝心满意足的抱着桑莘沉沉入睡。

-

邵阳宫的动静很大,又是传水又是太监宫女相继奔跑,吵闹的整个后宫都没得入睡,其中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云蔷宫的瑜妃那,她今夜有些累,睡不着,婉贵人的下场她已经知道了,庆幸的是婉贵人似乎没有招出自己,不然这会子怕是她也差不多下落了。

她望着天上隐隐约约透漏出来的弯月,心中有点冷,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想到了那包蛊香,她知道,这是她爹爹放弃她的一个开始,如果是她本人下了药,那么今日的婉贵人就是她,但她爹爹的下场却又不是吏部尚书那样。

她爹爹的手段多,整个朝堂里面,起码有少部分人是他的那边,他绝对能保全他自己,甚至会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她的头上,更甚会为了表示他自己的真心,他会请求皇上处死她。

一来,她彻底的封了口,二来,他可以在朝堂上,让众人觉得他这人很正直,很刚正不阿,连自己的女儿都做到铁面无私。

他有什么想法,瑜妃很清楚,她区区一个女儿家,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进了宫,但她的确是喜欢上了皇上。

很喜欢。

喜欢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沉溺在了当他的有名无实的妃子的外表下,才会让爹爹失望,家中她有很多姐妹,爹爹能让她进宫,自然能让她的姐姐妹妹们一道也进宫。

瑜妃甚至猜到了,爹爹会在她下药后被抓后,在朝堂上刚正不阿的叫瑾琮帝处死她,顺水推舟的说要赔偿瑾琮帝,从而将姐妹们选一个更有心机的送进宫来。

皇上会不会同意呢?

皇上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后宫里的妃子就是在朝堂上的人自荐推进来的。

但他不会碰,他这人,除非遇见真正喜欢的,不然,进来再多,下场都像是她乃至整个后宫一样被当成摆设。

有名无实。

见一面都难。

正这么想着,外头响起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瑜妃道:“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道好,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瑜妃道:“是何事?”

宫女闭着嘴没敢说,瑜妃蹙眉,“别让我问第二次。”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踏实,果然,宫女说,皇上宠幸了嫤妃,此刻正传了水,还叫了敬事房的人去了。

瑜妃忽然沉默了下,说不出心口的滋味,但她忽然想起刚刚自己问自己的那个问题,皇上会不会同意呢?

她沉吟了半晌,道:“不会。”

因为他眼里没别人了,只有桑莘。

他不会让她委屈的。

像他这种冷情冷性的人,要么就没有值得动心的,一旦动了心,就会把那人放在心尖尖上。

瑜妃的手伸出,接了一片雪花,旋即,盯着灯火通明的邵阳宫,将那片快化成水的雪花狠狠的捏在手里。

眼底有狂风,像是恨和嫉妒与不甘,夹杂在一起,难以言喻。

“桑莘。”瑜妃连名带姓的道:“你最好,祈祷你永远都这么好运。”

-

翌日,后宫掀起什么水花,朝堂上的人都会立刻得到消息,这不,吏部尚书的女儿婉贵人给皇上下了蛊香的事,今早上被大臣们在朝堂上沸沸扬扬的讨论着,宰相倒是依旧沉默不语。

桑石忽然有些担心,悄悄的抬眸看了眼瑾琮帝,见他似乎精神还挺好的,正准备低头时,瑾琮帝的眼神便看了过来,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瑾琮帝扬唇下了下,桑石也会以一笑 。

起码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女儿的夫君。

虽然是皇帝,却也还是人。

被自己身边的人下了蛊香,的确是有点残忍。

殿内的几个人犹如泼妇骂街般正在高声讨论,忽然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问道:“宰相,这件事你怎么看?”

忽然被点名的宰相瞧了那人一眼,连带着瑾琮帝也瞧了问话的人一眼。

是张大人,礼部尚书。

估计是上次被宰相阴了一次,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还回去,为什么要问宰相呢?

因为宰相和吏部尚书是一党的,如今宰相一直不吭声,不就是怕求情了皇上不舒服,不求情的话他的党派不舒服吗。

宰相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看着礼部尚书的眼神神色不明,但是心情却时不是很好,他好一会儿后才转过头,对着瑾琮帝道:“皇上,吏部尚书其女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流落边疆,还是皇上的仁慈了,老臣自然是赞成皇上的决定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礼部尚书没什么心眼子,如今听见宰相的回答,很不屑的哼了声,他把话说的极其的体面,说流落边疆都是皇上仁慈的决定,那就是告诉自己的党派,不是他不求情,而是皇上已经仁慈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

瑾琮帝倒是没什么,依旧面无表情的道:“今日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位份高的、低的,朕都会一视同仁,如若不是念在吏部尚书往日对朝堂的贡献,朕也不会只是单单流放边疆如此简单。”

场面话谁不会说。

瑾琮帝说这句话时,眼神不经意的瞄了眼宰相和其余几个人的身子。

一群人默默的低下头。

瑾琮帝沉吟不语半晌后又道:“诸位也觉得蛊香是一件比较麻烦之事,朕也如此觉得,如今朕喝了蛊香,嫤妃娘娘昨日为朕辛苦劳累,朕想封嫤妃会贵妃,诸位不会有意见吧?”

其实瑾琮帝可以不说,不商量,但你这群人,他才前几日封了桑莘为妃,如今,要是没说就封贵妃,第二日怕是真的会制作出一些谣言,让桑莘变成真正的妖妃,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得从根源就开始掐断。

果然,有意见的人在听见瑾琮帝说蛊香是嫤妃娘娘辛苦劳累时,也不能反对,而站在皇上这边的人,立刻开心的道好,能不是吗,皇上终于肯进后宫了,马上就有小皇子了。

瑾琮帝眉抬了抬,道:“既如此,无事便退朝吧。”

一群人退去,桑石往外走,礼部尚书倒是第一个过来贺喜的,桑石道了谢,继而连三的许多人都上前道谢,夸桑莘的话,让桑石很开心,他连连道谢。

不远处和宰相一道走的几个人一瞧,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林兄的女儿,林瑜不也当过贵妃?瞧桑石那没见过世面的小样。”

宰相听见了林瑜的名字,眼底没什么表情,只道:“现在是瑜妃了,低调点吧,这几日尽量少说话,皇上好像已经开始盯着了。”

有人不屑道:“要是当年是令王当皇帝就好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别说了,这里是皇宫。”宰相低声呵斥道:“而且,死人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沉默着往外走。

桑石和别人谈话的笑很大声,宰相那帮人里有人走到了宫门外才不屑的啐了声。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那人道。

宰相看了眼,没说话。

-

桑莘一觉醒来的时候,日头有些烈,这是冷了这么久以来看见的第一次烈阳,,已经快过午时了,她翻了个身,身子格外的疼,她脑袋刚醒,昏沉的想了下,昨夜她和瑾琮帝表露心迹,之后他说果子酒好喝,再之后她喝了几口,脑袋昏沉,似乎说了许多胡话,但是最后她还很清晰的记得他带给她的疼痛。是真的疼。尖锐。虽然她没经验,但是觉得他也没经验,思及此,她免不了有些羞红了脸,面若桃花,双眸含春,女人味十足,一个眼神都让人瞧了不免有些心动,

桑莘强忍着身子的不舒服动了动,之后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时候时,她还是没忍住,咬了咬唇,狠狠的瞪了眼瑾琮帝睡过的枕头。

不想理他,这是桑莘的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起身的动静不小,燕儿早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手里端着伺候洗漱的东西,燕儿道:“小姐起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桑莘:浑身不适,特别是那处简直疼死了。

桑莘:“没有。”

她忽略掉燕儿和几个宫女那“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立刻站起身,却因为忽略掉了腿上的疼,踉跄了几下后,扶着床榻的柱子喘了下气,燕儿立刻过来扶着,她立刻悄悄的问:“你知道了?”

“知道啊。”燕儿了然:“不止我,整个皇宫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