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莘忽然感觉要不睡死过去算了,她站在屏风后,燕儿伺候她换衣裳,低头一看,桑莘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这都是些什么,红的紫色青的,其中当属红的最多,颇有种要在这里一辈子不消下去的感觉。

不止她,燕儿也惊讶了,道:“昨日见都没那么多,今日怎么?”

“什么昨日?”桑莘道。

燕儿:“昨日......咳咳,不是传水了吗?我们几个就伺候小姐你洗澡,之后就瞧见了......咳咳。”

听燕儿的语气还不止一个人,桑莘的脸蓦然爆红,杏眼微垂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天啊......昨夜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是真的不敢出去见人了,心中对瑾琮帝的讨厌又多了点,哪有宠幸了人还像是昭告天下的啊。

燕儿帮桑莘换好衣服,桑莘一边自己穿好小鞋子,一边站起身,立刻攥着燕儿的手道:“回子卿宫,走。”

燕儿愣了下,啊了声道:“小姐不去皇上那里吗?今早上皇上都来了好几趟,说你醒了就让你过去主殿。”

桑莘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瑾琮帝,身子疼,身子上的印记,她现在怕见到瑾琮帝就会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她脸皮有点薄,不想去。

“晚些吧,我们先回去。”说罢她就准备起身要走,像是后面有人追似的,谁知刚打开门,脚还没踏出去就瞧见了站在门口一脸气定神闲的瑾琮帝,似早有预料她会走那般专程来这里堵她的。

桑莘抬眼望去,他今日穿着月白色的华服,心情似乎很好,嘴角都勾起,不经意的瞥见了他手里的玉扳指,桑莘咽咽口水。

她明明藏起来了的!

还没等桑莘反应过来,燕儿已经走出去了,而瑾琮帝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来,门被苏盛立刻合上,殿内恢复了平静。

桑莘的腿还有些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昨夜被眼前的男人吃的渣都不剩,思及此,她脸色蓦然爆红,见男人依旧一脸带着淡笑的模样看着她,桑莘立刻转身打算往门口走去,却在手刚触到门的那一刻。

被身后的男人长臂一勾,她啊了一声往后倒,一下子跌进了男人宽阔坚硬的胸膛处,她心思忽然飘了起来,想到昨夜的旖旎事,正准备反抗时,她被男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紧接着怀里被男人塞了一个东西进来,还没来得及看,耳边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夫君有错,昨夜鲁莽了些,没顾忌莘莘的感受,这就给我的夫人赔罪来了,还望夫人恕罪。”. .. ,,

第46章 一更!!

她生气了。

这是瑾琮帝看见桑莘的第一眼,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他虽然素来懒得去瞧人的脸色和眼神, 也没人敢给他瞧, 但桑莘不同,他愿意去看, 也愿意去了解,相处的虽然不算多,但瑾琮帝就是很明确的知道, 桑莘肯定生气了。

而且是真的生气,不是闹着玩的。

她闹着玩生气时, 会撅着嘴不理他,他没看过她真的生气, 但如今, 她连理都不屑理他一会儿的模样,让瑾琮帝着实是有些慌。

眼瞧着小女人抓着门把子想往外走,瑾琮帝舔唇,二话不说将人往后一拉, 让她毫无防备的跌进了他的怀里,旋即,双手紧紧的桎梏住她, 在她挣扎的那一刻,轻声安抚, 吻了吻她的耳尖, 旋即, 立刻将今日一早上写好的东西往她怀里一塞,又将娇小脆弱的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眼眸微垂,见她耳根子很不争气的开始红了起来,知道她气消了点,瑾琮帝嗓音强忍着笑意,润了润嗓子哄道:“夫君有错,昨夜鲁莽了些,没顾忌莘莘的感受,这就给我的夫人赔罪来了,还望夫人恕罪。”

聪明如瑾琮帝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此刻站着双脚都有些虚浮呢?男人认错吗,就得从根源开始掐断,让她无话可说。

桑莘也没想到,瑾琮帝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i原本有些红的脸蛋此刻更加的红了,低头瞧了一眼,手里被他硬塞进来的一张纸。

男人的呼吸还近在迟尺,免不了有些心乱,她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害羞,见男人紧紧的桎梏住她,她知晓,今日是出不去的了,于是便想着岔开他方才的话题,低头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瑾琮帝在她耳畔边道:“好看的。”

桑莘打开了纸,里头竟然是一些情诗,她虽没听过,但是却能在露.骨的字里,除了情诗还能有什么,她看了几眼,心中的气是消了些,别的不说,这男人贯会得寸进尺,眼瞧着她看着诗认真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咬了咬她的耳尖子,这一咬,又让桑莘忽然想到了昨夜......

想到昨夜她就觉得身子酸痛,思及此,她用力地将手中的情诗塞回了瑾琮帝的手中,道:“难看。”

瑾琮帝微愣,没想到没等来小女人的夸赞,反倒还被嫌弃了,桑莘趁这个间隙立刻往里头躲。

待瑾琮帝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桌子的另一边,他们二人之间挡了一个桌子,这样他抱不了她,瑾琮帝蹙眉,道:“回来。”

桑莘才不回去,道:“不要。”

瑾琮帝不高兴了,道:“回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见他强硬的态度,桑莘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一早上起来,没见着人,又在燕儿的口中得知这么多人知晓了她被宠幸的事,女儿家家脸皮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见他此刻还如此,她也略带着小脾气的将脸转向了一旁,眼眶微红,嘀嘀咕咕的道:“你不哄我也就罢了,如今一大早起来,却还得挨你的一顿训......”

瑾琮帝蹙眉,他哪里训她了。

他不过就是语气强硬了点,可他如今这语气,对于他平日对别人来说,也算是温柔的了。

眼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翘挺的小鼻子都吸了好几次,瑾琮帝也崩不住了,又心疼又觉得话要讲明白,怕她误会他,于是道:“我哪里训你了,你说出来,我和你道歉。”

“有。”桑莘忽然眼眶红红的看着瑾琮帝,好不委屈的道:“你方才......就......就...就是很凶。”

说完,她也不看瑾琮帝,转身便往床榻上走去,脱掉鞋子立刻往床上爬,被子一盖,将自己完全缩进了被窝里,瑾琮帝愣了好一会儿,立刻走上前,这下子彻底的明白了赵铮往日说的不能和女人讲道理这句话,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边走边认错,道:“是我的不是,莘莘别气了。”

桑莘的小身板缩在被窝里,也不说话。

她就是觉得好委屈,身子又疼,在加上他方才的态度,就觉得也有些烦,起码他前段日子都没有对她摆过脸色,如今,一大早的就......

正这么想着,身后感觉躺了一个人,气息温润,她感觉他将她连同被子也一起抱进了他的怀里,烦闷和委屈的心思忽然被掐断,人就是如此,一个小细节就能让自己觉得他方才其实也没那么过分。

当然,会这么反思其实桑莘也是清楚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但会想是一回事,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过于敏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瑾琮帝就是抱着她,也没掀开她的被子,就在她耳边说不该对她这么强硬的说话,也不该不懂的怜香惜玉,更不应该不哄她。

越说,桑莘越觉得自己的快顶不住了,他其实有哄她,方才的那封情诗他也是给她了的,甚至此刻也是在哄着的......

缓了好一会儿后,桑莘将她硬着头皮不肯承认是自己太过敏感的情绪软化了些,松口道:“干嘛。”

嗓音还是闷闷的。

瑾琮帝压着唇角,手将她搂的更紧,低声下气道:“还气呢?”

这句话出来,桑莘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鼻子有点酸,她嗓音嗡嗡的从被子里传出来,“才没有。”

瑾琮帝听不见她嗓音里的那股子闷劲,听见这回答,只觉得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抱着她好一会儿后,忽然松开了手,桑莘的心蓦然跌入了谷底,他这是......不打算哄她了是吗?

是觉得她很烦?

桑莘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也差点掀开被子想要看看他如今的表情,但她好像掀不开,她不想看见他满脸的不耐烦,也不想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就这么干等着,殿内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咬着唇,没敢说话,泪水啪嗒啪嗒的往被子掉。

太难受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明明刚刚也还好好的,她都说了没生气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多哄几声。

脚步声已然消失,她觉得他已经走远了。

她忽然好委屈,哇的一声,掀开被子,一边哭一边翻身准备从床榻处往下走,像小孩哭泣般手臂擦拭着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泪眼朦胧间,忽然看见了有瑾琮帝的身影。

原以为是眼花了,继续擦拭着眼泪,眼泪越擦越干净,朦胧的视线也变得开始清晰了起来,方才的影子真的是瑾琮帝,只是,此刻的瑾琮帝不是站着的,而是跪在地上。

膝盖处还有个搓衣板。

男人跪在搓衣板上,月白色的华服将他的身姿显得更加的温润,他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因为跪在搓衣板上的羞恼感,反倒心情也是极好的,连往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如今都勾起,一双往日情冷的眼眸,如今正眼尾带笑的看着她。

桑莘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就是更难受了。

他没走,没有因为她生气而不耐烦的走掉,相反,还跪在了搓衣板上,认错态度可谓是实诚的很。

桑莘很不争气的一边问一边哭:“你干嘛呀!”

“能干嘛?”瑾琮帝乐了,见她哭的鼻涕都冒出来了,他闷声笑了下,道:“难道你不知道桑家的大小家,桑莘,名闻天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又美又善良,且温婉大方,如今她生气了,作为对她倾心已久的皇上,朕能不好好的求饶吗?”

这句话原是桑莘喝醉了胡言乱语出来的,桑莘有点印象,但就是因为有印象,所以才会一边哭一边笑一边骂道:“你干嘛呀!讨厌死了,说我说话做甚,呜呜......跪在地上也不害臊。”

瑾琮帝更乐了,他笑着,道:“面首嘛......自然是要尽到面首的职责,嫤妃娘娘如今都哭了,小的也不能不哄,所以小的寻思着,这搓衣板它这么好看,不跪下可惜了,还望嫤妃娘娘原谅小的这次,往后小的定好好的对待嫤妃娘娘,一定不会让嫤妃娘娘委屈的。”

桑莘哭的更厉害了,不单单是因为面首二字,而是她觉得,瑾琮帝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为了不让她委屈,甘愿自降身份,去当一个面首,虽然昨日她也说了面首二字,但她那时是醉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和他自己承认面首这件事,的确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才会感动的一边哭一边笑又一边嘀嘀咕咕的道:“才不要你当我的面首,讨厌死了。”

瑾琮帝舔唇,浅笑了下,道:“那你当我的夫人吧,正好,我缺一个日后当皇后的夫人,而嫤妃娘娘缺一个当皇上的夫君,你瞧我,这对你倾心已久的瑾琮帝够格吗?”

瑾琮帝其实对谁都是情冷寡言,不苟言笑,虽然他觉得自己对桑莘是温柔的,但今日瞧见了她身子还有些站不直的模样,他忽然觉得,他不能面上对她温柔,他要骨子里,都对她温柔。

这是他的不足,他得要去改正。

瑾琮帝跪在搓衣板上,张开双臂,对着桑莘勾唇一笑,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反差极大,“夫人,抱抱。”. .. ,,

第47章 二更小肥!

桑莘一下子就撞进了瑾琮帝的怀里,她抱着他, 哭的有点厉害, 瑾琮帝拍了拍她的背, 安慰道:“怎么道了歉哄了你,你反倒哭的更厉害了呢?”

桑莘没回答, 就是哭,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蹭在了瑾琮帝月白色的华服上, 瑾琮帝眉抬了抬,没说话, 继续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儿后, 才听见怀里的人哑着嗓子开口道:“其实我方才还以为你烦我不想理我就走了。”

她那会儿, 确实是吓到了。

桑莘觉得他抱她更紧了,耳边响起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道:“我知道。”

桑莘往他怀里钻。

“别怕。”瑾琮帝搂着她,“我永远不会让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不去解开就离你远去的。”

瑾琮帝其实很明白她现在的心思, 知晓她其实对于现在的自己安全感还不是很足,也对,自己后宫这么多妃子, 虽然他心知肚明对她们没意思,以后也不可能有意思, 但桑莘肯定不这么认为, 她一直觉得她其实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的确是给不了,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将所有后宫的妃子全都遣散,这不是后宫里的宴席,说散就散,他要给交代,要安排,所有的事要做到精细精准,才可以不让她背上一个祸国的妖妃。

但他也迟早会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他很清楚,这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所以他觉得说再多好听的话,不如到时候让她看看结果。

话和承诺再好听都没用。

结果才是最让人觉得信服的根本。

“放心吧。”瑾琮帝又道:“永远不会的。”

不会不哄你。

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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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好了的结果就是桑莘的情绪明显的好了些,一夜之间发生了许多的事,她情绪的失控和她和瑾琮帝的荒唐,现在帮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研墨,她忽然想起了婉贵人,樱唇轻抿了抿,想问又不敢问,算了还是不问了,毕竟被自己后宫的人下了药不是什么拿得出来说的了的事。

她继续垂着眼研墨,墨汁脏了整个小手,往日葱白的指尖如今墨汁染成了一片黑,瑾琮帝瞥了眼,低头在某个大臣的奏折上写了几个字,似不经意间的问道:“想什么呢?”

出神的桑莘套话是最好套的,她杏眼看着墨汁,秀气的眉蹙起,道:“臣妾在想婉贵人呢。”

“想她做甚?”瑾琮帝将批阅完的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没等她回答,道:“她如今在地牢,关着了。”

桑莘多少猜到了,点点头后,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自己方才是问了瑾琮帝婉贵人,她有些不自在,装模作样的咳了咳,道:“我不是有意要问的。”

“无妨。”瑾琮帝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将沾湿了的手帕子轻轻的擦拭她弄的满手的墨水,见他表情淡然,桑莘忍了忍,没忍住,又问:“你难道......不伤心?”

这会子轮到瑾琮帝不解了,他疑惑的嗯?了声,眉抬了抬,看着她,满脸的疑问,不懂她为什么会说出伤心二字。

以前倒是经常伤心,就是那会子母妃叫他大冬日的跪在雪地上,就是因为他摔坏了一样花瓷瓶,但......李旬也摔坏了,也没见母妃罚过,同样是她的孩子,但她似乎就是偏爱李旬多点。

及时掐断了这些许久没想起来的事,他道:“为什么要伤心?”

桑莘觉得瑾琮帝这会子正在逞强,她觉得能不伤心吗?毕竟以前也是他的女人,桑莘左思右想,道:“就......你不觉得,嗯......怎么说呢......”桑莘葱白的指尖轻轻的挠了挠小脸蛋,见瑾琮帝真的一脸不解的模样,她润了润嗓子,道:“就......她毕竟也是你的女人,如今被下了药相当于背叛,不难过?”

桑莘说完,悄悄的抬眸看了眼瑾琮帝的眼神,还没等她瞧仔细,瑾琮帝长臂一伸,将她往前一拉,身子一转,往身后倒去,没有想象中的跌到地板上,因为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将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垂眸看她,似乎想看看她脑瓜子里面到底是想些什么,为什么他的话和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她还认为他有过女人。

桑莘和他对视,一脸不解,以为他觉得丢人,正准备和他商量跳过这个话题,听见了男人紧抿的薄唇轻启,道:“看来朕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长点记性的!”

桑莘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男人狠狠的咬了咬唇。

一吻解释。

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耳边响起他嘶哑的嗓音,“你是朕第一个女人,什么婉贵人贵妃嫔啊小主啊之类的,朕根本没碰过,”末了,为了不让这个小女人钻牛角尖,他顿了顿,捏了捏她的脸,加了句:“朕身子干净的很,昨晚你不都知道了吗?”

桑莘耳边嗡嗡的,她忽然想起那日第一次在邵阳宫过夜时,他好像是和她说过他是第一次亲吻,她当时不以为然,以为是他哄她的好话,如今,再一次听见,她神色微顿,知道了他是干净的很,没有碰过那些妃啊嫔啊答应啊小主啊之类的,心底里那团其实一直隐藏着的别扭的线团终于被解开,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的宛若星辰般灿烂。

瑾琮帝偏头悄悄的瞧了眼她,往日情冷的眉眼温柔起来。

好半晌后,等她笑够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葱白的指尖,低声问:“你冤枉我了,补偿一下。”

“什么?”桑莘呆呆的看着他,见他笑的有点暧昧,她忽然红了脸,道:“天还没黑呢......”

哟,还挺上道,不用点明都知道他想要什么补偿。

果然是“养”过“面首”的。

“没事,关了殿门,没人知道的。”他挑眉,“再说了,谁说了那事天黑了才能做?精通琴棋书画的桑莘大小姐难道不知道还有个词叫”

他贴着她的耳畔,说了四个字。

桑莘脸色爆红,连他方才调侃她昨夜喝醉后自夸的话也没去计较,心里只想着那四个字。

站在门口的苏盛和正准备布膳的一众宫人们听见了里头的声音,彼此间默契无比的都低着头,各个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你这是白日宣‘淫啊。

-

邵阳宫的旖旎气氛没有渲染到宰相府,宰相府里一片肃静冷清,白雪覆盖厚厚的一层,林尤祥站在回廊上,望着不远处院落里,养着的几只信鸽,眉眼皱褶很深,难以看清眼眸里的神色。

信鸽咕咕咕的叫着,却不会乱飞,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林尤祥收回视线,捶眸逗弄着回廊上挂着鸟笼里的鸟。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迈着步子往前走,道:“老爷,陈大人到了。”

林尤祥挑眉,嘴角动了动,将逗弄鸟玩的棍子丢给小厮,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小腹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前院。

前院。

林尤祥瞧了眼坐在凳子上的陈运,他爽朗的笑着道:“让你久等了。”

陈运见了来人,立刻站起身,行了个恭敬的礼,笑道:“林大人。”

陈运曾受林尤祥的帮助,心中感恩,平日里没事也会过来问候几句。

“坐。”林尤祥说完后,自己坐在了主位上,丫鬟上前奉茶,陈运喝了口,暖了暖身子,便道:“林大人,前几日我娘从乡下给我带了点菜干和晒好的腊肉,特意叫我带给您尝尝。“说罢,便将那黄色纸包裹着的东西递到了林尤祥的跟前,腊肉的味道有些重。

林尤祥却是丝毫未有嫌弃。

这也是陈运佩服他的原因,那时他刚进皇城考试,什么也不知道,娘亲身子也不舒服,恰逢林尤祥路过,赏了银子,他便拿这银子救了娘亲一命,老天有眼,过几日出了分,他就是状元。

心头的两件大事都得到了圆满,陈运自然对林尤祥无比的尊重,素日没事也会来这里溜达,林尤祥也没有不欢迎,反倒次次都是好茶相待。

“你有心了。”林尤祥道:“阿南,拿到厨房去,叫厨子做上。”

阿南道是,拿着腊肉下去了。

林尤祥又对着陈运笑着道:“今日午膳在这吃吧,你我二人也许久未见了。”

陈运自然道好。

喝了口茶,林尤祥见陈运眼底的黑青尤为的明显,便问道:“今日休息的不好?翰林院很多事忙吗?”

“可不是吗?”陈运叹息一声,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道:“昨日和桑大人对今年的题目对了老半天,深夜了才回府。”

林尤祥喝茶的手顿了顿。

陈运没察觉,依旧道:“话说起桑大人,小弟我实在不得不佩服,你说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折腾起来也是没日没夜,如今那翰林院被他整治的井井有条,我倒还真是小瞧了他。”

林尤祥将杯盖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捋到了后面去,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道:“哦?此话怎讲?”

“哎,说来也折腾。”陈运似乎极累,压了许多的烦心事般,道:“他这几日可谓是把翰林院所有的书都搬出来看了一遍,出的问题简直刁钻,哎......难为了下年考试的人了,要我说,换做是我是翰林学士我肯定不会出的如此刁钻。”

话说完,陈运才回神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胡话,立刻道歉道:“林大人,我瞎说的。”

林尤祥笑,似乎意有所指般道:“我可没当你瞎说,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翰林学士照理说今年的确是可以轮到你了,不是你就是张玮,但,你有我做靠山,你还怕当不上翰林学士?且不说靠不靠山,以你的智慧,翰林学士都是屈才了。”

陈运忽然沉默了。

林尤祥喝了口茶,道:“你说,翰林学士怎么就给桑石那老家伙给横空出世夺走了呢?真是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啊......”

林尤祥将茶杯放下,很惆怅的哎了声,道:“我都替你心疼。”

陈运眼眸微动。. .. ,,

第48章 小肥肥章~~~

宰相府的主院里,室内熏了点檀香, 冉冉的白烟升起, 弥漫在室内, 伴随着这一室的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哪一家不显眼的庙里呢。

陈运的心里头说不服气是不可能的, 他如今是翰林的侍读学士,与他同一个职位的还有张玮,他们二人今年本来是可以轮一个人上去当翰林学士的, 甚至朝堂上的人以及周围的人都相继送了许多的礼,这不就是在说明, 他们的内心也是打定他会当上侍读学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