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苏让,如果你做的再深刻一些,我现在就没有脸再见你了,是我的原因,你不应该反省自己。”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宁可将来去跟那些不认识的人重新组建未必幸福的家庭,却还是不肯接受我呢?”

“对你,我不能三心二意,你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如果能给,我愿意把所有都给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宁可一丝一毫也不给你。”迟冬至轻轻推开他,“所以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迟冬至骤然感觉到苏让全身绷的紧实,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炽热的唇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下来。苏让的吻里带着愤怒,更多的是绝望,一旦落下来就是带着焚烧一切的气势,无论迟冬至怎么挣扎丝毫不能平息他的怒气,吸吮里带着狠和恨,噬咬里也是,舌头被她咬出了血,却没有丝毫没有退出结束的意思,直到感觉到她脸上冰凉的眼泪。

二十七岁的苏让再也不是十七岁的苏让,十七岁的苏让吻里绝望却温柔,而二十七岁的苏让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男人气息,同样绝望的吻,透出的却全是欲|望。

“爱你太多不行,爱的少也不行,你到底让我怎么样?”

迟冬至狠狠推他,“苏让浑蛋,你放开我。”

“我不放开,迟冬至。”苏让说,“终于又吻到你了,这次我想要你。”

迟冬至也不知从哪找来了力气,挣开一点空隙,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而苏让只把头稍稍偏过一点又转回来,一点点紧紧逼近,很可怕的喘着气,把她挤在自己与墙的中间,狠不得两具身体挤成一具,一只手掌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掌就那么从他警衬下面钻进去,挑开文胸,毫无遮挡的罩在她胸脯上。

“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爱不爱别人,我爱你,我爱你。迟冬至我想要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会这么抓心挠肝的想你了,我要你。”

“你滚开。”

苏让在她绝对无情冷冷注视的目光里停止了再次侵略的脚步,时间静止了,只有他身下微微跳动的坚|硬提醒彼此一切都没结束。

“真不愿意吗?”

“滚开。”

苏让突然蹲下|身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他嘤嘤哭起来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可我还是想要你。”

迟冬至被松开,几下收拾好凌乱不堪的衣服,看着他的目光里有防备,“我走了,你好自为知。”

苏让没有再留她,顺势坐到地上,头重重撞到墙上,一下又一下,然后埋进膝盖里,哭的不可抑制。迟迟没有听到关门声,知道她藏在黑暗里看他,她关心他,却不要他,更不给他。这时候他恨迟冬至的无情,也恨自己的无能,可就算他再好,如果不变成梁夏末,迟冬至也永远不会爱上他。

想起她结婚那夜,他是偷偷回来看了她的,他自己的小秘密,长时间故意去忽略。在那个仲夏夜,也是坐在这间楼道里,他看着梁夏末匆匆离开,想像着迟冬至是不是在哭,然后给了自己一个理由——陪着她,于是哭了一整夜,心里苦的没边没际,从指尖苦到心尖。

作者有话要说:我到底把苏让给写残了,其实很想让冬子出轨一回,可是群众不允许啊,所以从一而终吧。。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苏让离开那天,在机场的侯机室里一遍一遍拨着迟冬至的电话号码,响两声,挂断,又忍不住一拨再拨,后来停下时,他看了看时间,整整过去了半个小时,然而她没有回拨,最后发了条短信过去:我走了。依旧没有回信。

沈灵握住他的手,“我真可怜你。”

苏让似乎很累,微微闭上眼。很讽刺,他的妻子在可怜他,可苏让想说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这些事他自己会做,他现在最需要一个人的空间。“你放心吧,我失败了,以后会信守承诺,你不就是断定她不会回头跟我在一起才提出打这个赌的嘛。”

沈灵手指一僵,神经窜遍整个身体,“夫妻这么久,好像我们从来没有交心,你曾经给过我机会但我不曾努力过,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苏让仍旧闭着眼,侧过身子。其实他没有任何理由怪沈灵,虽然她和梁夏末一起挖了个坑,可逼着他跳进去的人却是迟冬至,而自己,并无怨言。

“这很难,沈灵。”苏让逃避她的问题,“对待很多事情,我们并不在一个高度上,甚至不在一个空间里,所以,就这样吧。”

沈灵想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对于爱情,苏让和迟冬至同样,都是感情很细腻的人,宁缺勿滥,他们很会对所爱的人付出,惯于把爱情掰开揉碎来分析,得过且过的爱情会让他们很痛苦。可以想像,如果没有迟冬至,她不会拥有跟他的这段婚姻,如果没有孩子,他们也不可能会将婚姻继续下去,而这段婚姻里竟然有这么多问题,她沈灵却从来不曾发觉过。就像梁夏末一样,一直以为自己的婚姻完美无缺,幸福甜美,只等着手拉手走到老了的那一天。

桔子对苹果说:我爱你。苹果告诉它你不是我的同类,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们没办法交流。桔子很固执也很迷茫,沈灵同样很固执又很迷茫。

她想起过去,其实他们并没有同居生活,只是偶尔凑到一起。结婚是她提出的,直接越过他让家里向他施压,后来他突然同意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结婚时苏让曾经很认真的告诉过她,会对她好,会学着爱她,他说我们要学着彼此迁就,共同努力。她当时答应的很痛快,却没想过这些话语中有着怎样的期待。苏让果然如他所说,尽量在包容她,是她不好,只要苏让一天不劳动,家里就是又脏又乱,灶台永远冷冰冰,后来苏让工作渐渐忙起来,她照旧如此,他就提议请个保姆来帮忙,她当时说什么,说不愿意多出一个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于是苏让在工作之余还得照顾家里的卫生。她没有给他做过早饭,但要求早安吻,以为这样就能填饱他的肚子,他如果下班回家忘了买玫瑰,她绝对能一整晚缠着让他道歉,又总是在他忙着工作的时候让他停下来欣赏自己买的新衣服,说着自己喜欢但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后来苏让渐渐不爱回家了,她很委屈,她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却不愿意回家呢?现在想想,她这样的行为,哪怕苏让深爱她都迟早有一天被搞烦,更何况苏让对她一向是淡淡的。是她弄丢了曾经想要跟她好好生活的苏让,是她的不懂生活令苏让对迟冬至耿耿于怀。

沈灵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不然将来的生活才是真正降入冰窟,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了一丝沉定,抢过苏让手里的电话拨通那个号码,“你真是的,想打电话给她就打呀,为什么响两声就挂断,胆小鬼,她不是那种故意不接你电话的人,兴许她正忙,多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接了。我说了我会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妻子,不就是关心你的衣食住行嘛,我会做到,要是还不行,将来再离婚,你今天跟她做个了断,别拖拖拉拉的。”

“沈灵,你怎么不懂,不管怎样,我不会再轻易谈离婚了。”苏让去抢,在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喂’时,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冬子,你干嘛不接苏让电话?”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沈灵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把手机往苏让手里一塞,“这女人真是的,你跟她说。”

苏让接过电话,想了想,走出去拉开一段距离,“喂。”

那边停顿片刻,“要走了?”

“嗯,收没收到短信?”

“收到了。”

安静了一会儿,苏让说,“我以为你不愿意接我电话,不然怎么一直不回拨。”

那边马上反驳,又像是在解释,“我以为你没什么话跟我说,不然怎么响两声就挂断。”

苏让望着天空里升起降落的飞机,笑了,“你没生我气就好。”

“没有。”

“好,保重自己。”

“苏让。”她急急的喊他,有些小心翼翼又十分郑重的说,“请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也会对自己好,连带你给的那份。”

苏让紧紧闭上眼睛,所有的埋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同她想的一样,这么多年的深情不寿,一点点熬一点点磨,总能在她心里耗到一个位置,而迟冬至这个人,一旦在她心里有了位置,就一辈子不会变。苏让想,其实,他没有输,迟冬至对他的爱情只有这些,全给他了。

迟冬至的爱情是牙齿,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不能代替谁。

这一天她都安静的过份,谷子在一旁悄悄打量,暗暗告诉自己,这尊大佛今天绝对不能惹。朱染把她揪走,自己坐到迟冬至身边,端一杯热茶递给她。

迟冬至顺着他的手臂向上到脸颊,有些呆滞的打量。

朱染摸摸脸,“有什么不对吗?”

“很像。”

“什么?”

迟冬至没有回答,低着头嗫嗫的嘟嚷,“我不应该打他。”

“谁?”朱染问。

“很重要的一个人。”迟冬至目光悠远飘向窗外,“在我生命中。”

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吧,朱染发现,迟冬至偶尔会对他露出很温柔的神色,不同于某段时期的轻拿轻放,而是发自内心的包容,显得她眉眼间的倔强也柔和起来。

那晚朱染是从酒吧里找到的迟冬至,找到的时候,她眼里泛红、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对比所以强烈,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看着他目光似乎不能聚焦,仿佛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手掌轻轻抚摸在他的脸上,引起他心里一波强过一波的热流涌过。

“你真傻,怎么不懂越爱我,我越不配要你呢!”

朱染把手按在她的手上,享受这一刻虚假的迷乱。

舞台上形象颓废的男吉它手低沉沉的唱着那首歌:当钻石也变尘埃,我信,你在;当铁树不再花开,我信,你在…

迟冬至侧着脸贴在大理石桌面上,眼泪越过鼻梁落在那上面,轻轻跟着低语。不是没心,伤了你我也痛,这段时间我把一天当成一年过,终于到了现在,连祝福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要好好的。”她拉过朱染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你要好好的,下辈子再遇见,我一定爱你。”

朱染怔怔看着昏暗灯光下的迟冬至,看着她那两行跌落的无声无息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在这方面跟男人有一拼,朱染知道,这时候的迟冬至,心里一定苦的没边了。

“你何苦。”朱染擦掉她的眼泪,轻声叹息,“把苦都说出来吧,我当你的听众。”

她摇摇头,拍拍他的手背,“不能再说了。”其实像梁夏末和沈灵那样没心没肺的人多好,她和苏让,总能自己让自己困坐愁城。

朱染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里,她无助的像是游走在悬崖边缘的麋鹿,至今才明白,原来爱与被爱,都很伤人。

“你真傻,明明对自己的冷情无能为力,那就继续无情下去好了,偏偏又这么善良,明白什么叫良心不安,于是只懂得藏在人后难为自己。”

迟冬至在朱染谆谆的语调中迷糊过去,朱染听到她说,不是这样的,我明明那么爱他,却真的对你动过心,你和他在我心里拉扯,这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她的清醒最后定格在舞台灯光反射在她泪珠儿里的五光十色中。

很久之后朱染想,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天,脆弱又美丽的迟冬至,因为千重情意更加使她美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她拉着他的手却喊着别人的名字,善良又绝对无情的迟冬至。朱染想,他应该一辈子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但必须远远离开她的心,深入其中只能经历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战役。一个恍惚,他又见到她微微垂下的睫毛似乎终于承受不住那几滴泪珠的重量,滴滴落下来,顺着鼻梁又落在他的心口。

一瞬间,两秒钟不到的时间,就是这样一个恍惚,后来,竟成了他半生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不好意思,苏让的深情和冬子的痛苦我必须写的深刻一些,这样以后的发展对于死心眼的迟冬至来说才有逻辑可言。

昨晚刚刚码了爱情像牙齿,一个萝卜一个坑,今天医生就拔了我的一颗牙,呜呜,再也不敢写爱情像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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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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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纵然感情再无奈,生活仍得继续下去,没有人再对她提起过苏让,似乎随着这场纠葛的尘埃落定,她在心里属于他的那个角落里锁上了一把锁,沉沉压进最深处,丢不掉又拒绝收纳更多。

梁夏末自然还是老练的猎手,射中一只猎物告诉它我会放了你,然后静静站在陷井边缘看它挣扎,是死是活绝不痛快给上一刀。

迟冬至讨厌当猎物的日子,见独自面对两位母亲的日子实在难熬,索性再次提起调离刑警队的想法,希望可以到乡下基层去工作一段时间。李长河劝她要考虑清楚,这不同于下去渡金,对她来讲,没有任何好处。

迟冬至也有些犹豫了,索性买了一张火车票,当是给自己放个假,打头阵先去体验体验那里的民风。

她在夜车卧铺上接到梁夏末的短信:我一周之后走。其它只字未提,不像他的风格。她想起了那年向他逼婚的那段日子,激烈的开头,后来因为苏让的出现让她对自己心如死灰,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向他下了最后通谍:这次不结婚,就永远不结婚。之后便进入一段绝对沉默的日子,谁也不主动找谁,仿佛谁先开口谁先输。后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

迟冬至扭头看车窗外急速划过的灯火,星星点点汇聚成他永远上扬的嘴角弧度。这次也同样,他终于还是挨不过沉默的煎熬,向她低头妥协了。

从乡下回来的当天,梁夏末去客车站接她,看着她从出口走过来四处张望,一身警服,整个人灰扑扑的。梁夏末想,他鲜少有看到迟冬至穿便装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在着装上很是省钱,以前他偶尔也让她去买些有女人味的衣服,迟冬至总是说穿上那些不会走路,后来他猜得,大概是因为日子苦,她过的勤简吧。

直到迟冬至走过来敲车窗,梁夏末才从思绪在回过神来,连忙打开车门把她迎上来,“怎么坐客车?”

“没买上火车票。”迟冬至似乎挺累,上车就歪着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你终于有时间了。”

梁夏末抿抿唇,“怕你真把我恨进骨头里,以后连亲人都当不成。”

“冷冷你就对了。”迟冬至从大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他,“工资卡还你。”

梁夏末一脚把刹车踩到底,愕然的转过头看她,“我要它干嘛。”

“离婚证都快领了,你的东西当然得还给你,家里没多少存款,都留给妈吧,至于房子,本来就是婚前买的,我会尽快跟队里申请宿舍搬出去的。”

梁夏末狠狠拍着车喇叭,“工资卡给你,存款我妈才不稀罕要呢,房子也给你,你他妈老实给我在里面呆着,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搬走,打不折你腿儿。”

“梁夏末你讲点理好不好,你的便宜白给我都不愿意占。”

梁夏末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妈B的自做自受啊。我就乐意净身出户,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离婚。”

迟冬至也上来倔脾气了,瞪着他的眼睛里冒出两簇小火苗,拉起他的两只手就往他脸上拍,“哎哎,对,你多打几下呀,你看我还心不心疼,打一下不疼不痒的多不过瘾啊。”

梁夏末咬住嘴唇,终于被她打败了,转过身子挨到她身边,“冬子,亲爱的,真是这么回事儿,就算离婚了也没到这份上,我成天不着家要房子干嘛,你一个女人家的住别的地方不方便,你听话啊,别犯倔。”

迟冬至皱皱眉,“你工资卡也不要,存款也不要,房子也不要,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梁夏末小声嘟嚷,看迟冬至瞪他,连忙讪讪笑了,“逗你玩儿呢,你说这些东西我要来干嘛?有什么用吗?本来就是你的。”

这男人,对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概念,倒是心急火燎的推给她,考虑她的经济问题,考虑她的安身之处,对自己一点都没想到。迟冬至忽然很担心,梁夏末是生活白痴,如果将来她不在一旁打点,他怎么生活?

胡思乱想间,梁夏末重新启动车子,目标回家,休息日什么的是离不了婚的。

晚上梁夏末主动做了好几个菜,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相对无语。之后梁夏末问她回部队行不行?迟冬至懒洋洋的摆手放行。

梁夏末就奇怪了,“你不怕我躲起来不露面?那你这婚可就离不成了。”

迟冬至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苏让都走了,你也不会再拖了,再拖怕我恨你。”

梁夏末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能打怵那孙子?开什么玩乐呢。”

最后梁夏末也没走,本来也没打算真走,她给了台阶,他自然顺着下。晚上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幻想着她软软白白的身体,揪的心脏都疼。夜里终于忍不住,悄手悄脚的准备去卧室蹭一宿,走到房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忍痛的低吟声。

这下梁夏末光明正大的推门进去了,“怎么了?”摸摸她的额头,一手冷汗,“大姨妈来啦?”

迟冬至无力的点点头。

梁夏末去卫生间轻车熟路的翻出棉垫垫,扶着她去卫生间换上,又紧着烧水找红糖,折腾一通下来小半夜过去了。

可能是冷的原因,迟冬至蜷缩在被子里鼓起小小一团,他见了,像往常一样钻进去把她搂进怀里,手掌自然而然就盖在了她的小肚子上。

“睡吧,我给你揉。”

迟冬至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她是极寒体质,十几岁的时候每当小日子来都像死过一遭。结婚之后渐渐好些了,但一到夜里经常疼的忍不过去。梁夏末从十几岁开始就习惯每个月这几天帮她揉肚子,一夜一夜睡不踏实,总能很大程度的减轻她的疼痛。

他身体壮,火力很旺,全身都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流,手掌力度不大不小,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知道哪里该重哪里该轻。迟冬至舒舒服服的找了最妥帖的姿势,睡了一个只有在他怀里才能享受到的安稳觉。

早上在他的注视中醒过来,两人紧紧缠在一起,腿和胳膊交措,梁夏末身下的东西顶着她,眼睛泛着不敢轻举妄动的光。

迟冬至踌躇一下想离开,当然她知道梁夏末不会畜牲到浴血奋战,可如果不是这特殊的日子,能不能忍心拒绝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这不还没离婚了呢嘛!

离婚过程顺利的惊人,办事人员审核完基本情况,大戳盖上去。直到两人走出了民政局大门后梁夏末还在郁闷,怎么连惯例性的调解调解都省略了?

他和她都恍恍惚惚,有些梦魇的感觉,像是灵魂浮游在自己的尸体上面。梁夏末后知后觉的感到鼻子酸的厉害,回头去看她,发现她比自己还要惨,一阵冷风吹过,迟冬至低着头停下脚步揉眼睛。

“怎么了?”

“沙子进到眼睛里了。”

梁夏末拉开她的手一看,还真没骗人,只有一只眼睛红的厉害,只是另一只为什么也亮晶晶的?俯下头一点点用舌尖舔着她的眼睛,同样像过去做过很多次那般熟悉。做好之后,他低头,迟冬至看了他一会儿,问,“怎么了?”

“我也迷眼睛了。”

迟冬至踮起脚抱住他的头,在那双眼睛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舌尖尝到的是咸咸的滋味。

“让我再背你一次吧。”

迟冬至没犹豫,爬到他的背上,“重吗?”

本以为他还会以前那样打趣,说她还没一只小鸡崽重。谁知他沉默半晌,“重,全世界都压在上面你说重不重。”

相处情景温和,迟冬至心里涩然,原来爱情也会回光返照。回头想想,其实又何必,谁都有责任,对待爱情,他直率的轻率,她固执的偏执,走到今天才是理应如此。

“冬子,你还记得结婚时我送给你的那个飘流瓶吗?”

“扔在我洗脸盆里的那只吗?”

梁夏末笑笑,“对,当时不让你打开,只有我允许时才可以。”

“你里面写了什么?”

“保管好它,不要看。”

“好。”

终于放下她时,两人都有些无措,低着头看地面,迟冬至打破沉闷,“一起吃顿散伙饭吗?”

“不吃,不散伙。”

迟冬至看看他,梁夏末就笑了,敲敲她的头,“我妈白养你一回啦,以后你还打算不回去看她了?散什么伙。”

“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迟冬至没有再说什么,想离开,梁夏末从背后叫住她。

“冬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爱你。”

迟冬至心里轰然碎成一片,“为什么要说出来?”

“爱你如果不让你知道,那跟不爱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