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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舒将目光放在几个婆子身上,问道:“昨日红绫去厨房是为本王妃张罗着点心,后来却去了杨妈房里,你们都在厨房做事,说说红绫为何去了杨妈房中?”

“回王妃,奴婢听杨妈说是房中有些花样要让红绫姑娘瞧瞧,看红绫姑娘的样子不是很想去,不过耐不住杨妈,便去了。”其中一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剩下的两三个婆子一同点头,证明她所说无误。

杨妈紧皱眉,紧张不已。

慕容舒点头,又看向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人与杨妈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是吗?”

“是。”

“昨日红绫在杨妈房中出来后是怎样的?还有杨妈当时为何会在门前呆着而不进屋?”慕容舒道。

其中一长相老实的丫鬟回道:“当时杨妈是站在门外的,看上去很紧张,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进去的红绫姑娘便走了出来,奴婢们瞧见红绫姑娘一脸怒气,似有不少委屈,然后便看见杨拄衣衫不整的紧追着出来。”

“那红绫是否衣衫不整?”慕容舒接着问道。

“没有。”几个丫鬟同时回道。

慕容舒温柔的轻笑,又问道:“本王妃想要知道杨妈口中的从不惹事,性子老实的杨拄是否如杨妈所说的这般。”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胆怯的看了一眼杨妈。却见杨妈警告的看了她们一眼后,她们便摇着头,不敢多说。

就连几个婆子也都低下了头,杨妈毕竟是个管事儿,一般下人哪里敢惹。

“你们不敢说是吗?好吧,云梅,你来形容一下杨拄到底是何人。”慕容舒转而看向云梅柔声道。

云梅狠瞪了一眼杨拄和杨妈后,才走至中间道:“府中多数人都知道杨拄能够在府中稳脚,都是因为杨妈的关系。可杨拄向来是个好吃懒做的,马房管事对其颇为不满,之所以现在豆未娶亲,就是因为如此,而且不光光如此,杨拄向来喜欢鬼混于窑子中。红绫姐姐这么个妙人儿,他倒是胃口大,他配的上吗?!”

几句不加掩饰的蔑视话说的杨拄面红耳赤,他又无法反驳,毕竟事儿是真的。杨妈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

事情越来越明显,就算杨妈还想狡辩,可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这么会子的功夫都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况且瞧着王妃的意思,定是要为红绫取回公道,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管教好,才会出了这等子丑事,奴婢这就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杨妈反应很快,立即磕头认错,不等慕容舒反应过来,便拉起杨拄就要离开。

杨拄连滚带爬的起来,想要灰头土脸的离去。

“杨妈,何时你的权利大过本王妃了?这等子重要的事儿,就一句错了可以了?莫非杨妈认为南阳王府没有规矩?”慕容舒半眯双眸,寒声道。

杨妈与杨拄同时站住,不敢离去,又转过身跪了下去,二人同时声音颤抖的磕头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杨拄身在王府,竟胆大包天,妄想侮辱女子,此等罪行不可饶恕。拖下去杖刑六十!撵出王府,终生不得踏入王府半步!”慕容舒双眸一凛,盛林冷冽不容拒绝。

杨妈面色顿时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舒,她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连忙失声痛哭道:“王妃饶命啊!奴婢之子真的知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哭什么哭,本王妃又没有要了他的命!至于杨妈你,同样有罪。纵容杨拄在你的房中意图对红绫不轨,并且在房外旁观却没有想要阻止,于今日还要包庇杨拄,妄想诬蔑红绫的清誉,基于此,杨妈你便不能继续留在府中!一会儿去账房多领三个月的月银便出府吧!”慕容舒道。

杨妈绝望了,怎么这火最后烧到自己的身上?她不甘,就这么离府了,日后哪里会有人敢要她?况且在王府里,她也是好不容易混的今日的管事地位。是她糊涂了,竟然这么不知好歹,认为王妃好欺瞒,便有了这等歹心。

等等…这事儿不是大夫人,她根本就不会落得这地步!猛的,目光恶毒的看向已经心虚的大夫人。

“都是大夫人你搞的鬼!是你说要设计红绫嫁给我儿。否则我怎会出手!?都是你!王妃,这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的。”杨妈怒指大夫人,对慕容舒说道。

大夫人坐不住了,猛的站起,大骂道:“无中生有!杨妈若你不想进官府就不要生事!”

“哼!反正我已经在王府做事儿了,我害怕了还不成!你让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杨妈也站了起来,脸上完全没了一丝惧色。

“我只不过是看杨妈为王府也付出了不少,便想着为杨拄说一门亲事。只是提了提红绫,我何时说过让你连同杨拄去坏红绫的清誉?!”大夫人怒吼出声。这一吼可是将她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慕容舒咧嘴粲然一笑,她布了这么多局,等得就是这么一出好戏!“原来此事与大夫人有关系啊,不过本王妃是不相信大夫人是这样狠毒的人儿,可杨妈信誓旦旦,本王妃也不好过于偏袒。”

大夫人此时恨的牙痒痒,一滴滴的冷汗自额头流下,心中隐隐不安,辩解道:“王妃,请相信奴婢,是这个老奴在信口开河。”

“本王妃是想要相信你,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不是?不过,本王妃也有些累了,这事儿究竟谁是谁非,本王妃就交给沈侧妃来解决吧。红绫,你带着大夫人和杨妈去见沈侧妃。”慕容舒声音格外的温柔,毫不见刚才的狠戾。恐怕大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慕容舒做了这半天的戏,主要针对的不是杨妈,不是杨拄,而是她!

原本慕容舒是想要亲自动手解决了杨妈和大夫人,可今日沈侧妃又忽然参与其中,她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厚道,毕竟杨妈和大夫人与沈侧妃的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让沈侧妃来参与这么一下子,会产生什么效果?

她很期待,或许比她亲自出手的效果更佳出人意料。

此言一出,大夫人和杨妈同时松了一口气,或许到了沈侧妃那里,就会很好解决。所以二人都没有异议,安静的与红绫几人去往竹园。

杨妈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被几个下人拉下去的杨拄,眼中满是不忍,可又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她能求得沈侧妃不离开王府,以后杨拄的日子也好过。

待人都离去后,厢房内恢复了安静,秋菊便点上了熏香来冲淡鸡屎味,都做好后,为慕容舒倒了一杯热茶,接着带着一抹疑惑问道:“王妃打算放过大夫人和杨妈吗?”杨妈是沈侧妃的人,沈侧妃一定会想法子为杨妈开脱的。

慕容舒抿了一小口茶,笑道:“沈侧妃若是出手,只会比本王妃更狠一点儿。”

“呃?”秋菊有些不解。

“你这丫头平时挺精灵的,怎么现在却糊涂了?今儿个杨妈和大夫人在咱们这里的事儿此时怕是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如若沈侧妃想要做到公正,就必须严惩大夫人和杨妈。”而她又何苦亲自动手得罪人?毕竟锋芒不可太露,做事不可太绝。况且南阳王府能够真正操纵人生死的只有宇文默。慕容舒轻笑道。

最重要的是,她只需要给大夫人警告,如若日后再出现同类事情,就算是有宇文默和沈侧妃护航,她也毫不在乎的要了她的命!

过了晚饭,慕容舒已经回房继续看着那杂书和地图。

从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北一带的地势。

看上面所形容的天气情况与现代黑龙江省哈尔滨一带比较相似。都是属于黑土地。可在黑土地上种地,又怎么五年来都颗粒无收?尽管今年有蝗虫袭击,可往年呢?毕竟黑土地肥沃,适合种植水稻,玉米,大豆等农作物。如若种植得一般情况下都会丰收。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

水源极少!而且近两年还会干旱!人们都选择种植小麦等农作物,却鲜少种植水稻和玉米!

想要解决并不困难,不过却是要大工程。

“王妃,奴婢回来了。”门外传来红绫的声音。

“进来吧。”

红绫走进来后,就对着埋头于书本之间的慕容舒说道:“奴婢刚才竹园回来。”

“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解决此事?”慕容舒轻声问道。这么点子事儿,沈侧妃竟然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看来她还是高估了沈侧妃。

“回王妃,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沈侧妃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的清清楚楚,随后便将杨妈驱离出府,连那三个月的月前也没有给。至于大夫人,只是罚了三年的月银。还有警告日后不可如此行事,便不了了之。”红绫低声回道。她没有想到此事会是大夫人一手策划的。如若王妃不护着她,那么她别无选择,怕是只能嫁给杨拄。

闻言,慕容舒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红绫,两眉微微皱起,“为何?”

红绫明白慕容舒所问的是大夫人,便直接回道:“沈侧妃说,大夫人毕竟是王爷的女人,人无完人,难免犯点错误,大夫人也是想要做好事,却没想到杨妈如此行事。还好没有酿成大错。罚了大夫人三年的月钱,将杨妈撵出王府算是给奴婢一个说法了。”

慕容舒缓缓的眯起双眸,沈侧妃这是在用保大夫人一事明显的告诉她,就算她是王妃,府中事也不尽然全部掌握在她手中。

不过,沈侧妃也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对杨妈下手如此狠!

唇角缓缓勾起,暗骂一声,yd!

“委屈了是吗?”慕容舒将红绫的委屈看在眼中,轻声问道。

红绫双眼红肿,一滴清泪夺眶而出,咬着牙点头道:“其实无论是不是大夫人在背后策划,大夫人始终都是主子,而奴婢始终都是奴婢。这事儿若不是王妃看重奴婢,那么今日奴婢只有含着血泪嫁给杨拄,得到这样的结果,奴婢不委屈。”

“大夫人这次想要对付的表面上是你,实则是本王妃。通过这一次,她以后绝对不会轻易的对本王妃身边的人下手。而红绫你,届时本王妃一定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嫁个好人家。至于所嫁之人,本王妃不会干预。”慕容舒柔声笑道。这个丫头是个可怜的。

不过,在这世上的女人哪一个不够可怜?就说王府中的这些个女人,哪一个活的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沈侧妃快活吗?她以宇文默为焦点,失去了自我。几个夫人不也是一样?

红绫惊讶的望着慕容舒,怎么也无法置信,王妃是说,她日后可以选择嫁的人?!这是她从来想也不敢想的!

当下便跪地重重的磕了头,“奴婢三生有幸能够伺候主子!日后就算为主子失去性命也心甘情愿。”

闻言,慕容舒摇头笑了笑,“傻丫头,回去好好休息吧,不必将今日之事放在眼中。”

“是。”

竹园

“将杨妈撵出,大厨房又要重新提起来一个管事,如今王妃与沈侧妃一同掌权,这一回大厨房的管事想要成为您的人,怕是不容易。其实这件事都是大夫人的错,为何要将杨妈撵出去呢?”绣钰颇为不解的问道。

沈侧妃柳眉微拧,望向窗外的一轮弯月,唇角浮上一抹冷笑:“杨妈不得不走。王妃已经容不得她。至于大夫人,王妃根本不放在眼里。”毕竟,今日之事,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在慕容舒的掌控之下。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大夫人来确保她在王府的地位。

“这个杨妈真是糊涂,甘心的被大夫人利用,结果却落得这般的下场。红绫说什么也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就算不会被王爷收房,也怎么能嫁给她那不争气的混账儿子?”绣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厨房可是个是非颇多之地,如若那的人不是沈侧妃而是王妃的人,那么,日后沈侧妃定会受到极多的限制。

“此事不可多说。”沈侧妃声音略沉道。

“是。”

“王爷今日还是在书房休息吗?江北一带的事真的如此难以解决?”沈侧妃沉声问道。如若有可能,她真的希望能够帮他。可惜,她懂得的只是宅院内的妇道人家的时事儿。而爷们的事儿,她却是无法懂得。

绣钰点头:“王爷今日没有去早朝,仍旧在书房,想来江北一带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去让厨房给王爷熬排骨汤吧。”沈侧妃叹了口气后吩咐道。

“是。”

北园

大夫人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眠。白日的事情回荡在脑海之中,她的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阵颤抖,现在想来慕容舒实在太可怕了!今日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中了她的算计!

杨妈落得这般的下场,不仅是慕容舒给她的警告,也是沈侧妃给她的警告,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如若再次发生这种事情,她的下场绝对比三夫人还要惨!

猛的,她想起而来倩如,杨妈忽然算计红绫,这与中间传话的倩如也许有什么关系,大夫人紧紧的闭上双眼,紧咬着牙,若是这个丫头在背后捣鬼,她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不会放过!

第二日,沈侧妃便亲自去了梅园见了慕容舒,想要跟慕容舒商量一下提哪个婆子做厨房的管事。

沈侧妃提出了几个人,想要从中挑选一人。慕容舒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如今杨妈刚刚离开,这几个婆子也不知道哪一个能管事。先观察一下吧。这段日子,就让本王妃身边的秋菊去大厨房监督一下。待大厨房的人心都稳了些,咱们再想想提了谁吧。”

沈侧妃只是皱了皱眉,随即笑道:“就按照姐姐说的办吧,不过秋菊一人难免被大厨房的那些婆子不放在眼中,妹妹让身边的绣钰与秋菊一同去吧,两个丫头说什么都能够镇得住场面的。”

“如此甚好。”慕容舒毫无异义。其中对方打的什么心思,想必都十分清楚。

当天下午,秋菊和绣钰二人便去了大厨房监督,索性也没什么事儿。秋菊和绣钰都是聪明的,明面上和善如姐妹,大厨房倒是因此而十分平静。

又过了几日,刚用过午饭半个时辰,慕容舒躺在床上午睡。

没过多久,她便感觉房中有陌生的气息,便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便见到一男子伟岸健硕的背影,此时他正站在案桌前翻看什么,翻看书页之时,动作十分轻柔。

慕容舒缓缓起身,披上了件衣服,下了床,刚穿上鞋子,他便转过身子,见慕容舒已经清醒,他有些惊讶道:“是本王吵醒了你?”

“没有,妾身已经睡了半个时辰了。理应醒了。”慕容舒微笑道。从宇文默的身上收回目光后,便弯腰将鞋子穿上。

而宇文默又将目光转回了案桌上,低着头,声音清冷的问道:“王妃对江北一带的事儿感兴趣?”

慕容舒穿着鞋子的手一顿,眼皮抬了抬,回道:“早就听说了江北一带的灾情,所以便放在了心上。”

“想不到王妃如此有心。只是不知王妃在这张纸上所画的是什么?”宇文默点头,随后从一堆白纸当中拿出了一张画着他所看不懂的图像,问向慕容舒。

慕容舒抬眼看过去,纸上所画之物正好是她这两日简单勾勒的图纸,主要是通水的渠。

第五十五章

只是初步的设想,并未仔细的琢磨。现在宇文默这般问起,倒是让慕容舒一时愣住。

宇文默见她未回答,便又低头看着那地图失了神。

慕容舒放任他失神,而她则坐在梳妆台前,梳起凌乱的头发。梳妆整齐后,向宇文默走去。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宇文默浓眉紧蹙,望着地图,神色越发的凝重,似乎感觉到了慕容舒的靠近,他声音极为低沉道:“灾情严重,灾民甚多,奸淫掳掠之事常常发生,百姓为了填饱肚子,已经饥不择食,竟吃起了黄泥树根,甚至去吃死人肉,死牲畜,更有甚者,为了能够活下去,卖儿卖女,遍地开起了窑子。纵使朝廷不提供赈灾,可仍旧只是解决了皮毛。”

“如若朝廷赈灾捐粮十万担,真正到百姓手中恐怕只有一两千担,这还是高估了的。”慕容舒勾起唇角,似有几分不屑道。她不相信宇文默会不知。

宇文默猛的抬起头,深邃如苍茫大海的眸子直直的对上她,似有一丝期翼,又或者好奇。不过转眼之间,他的嘴角同样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想不到区区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朝廷与官员之间的腌臜事儿。”朝廷虽是赈灾,但大半全部进入当地官员的府中,可这又有些无可奈何。

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帮助百姓逃出水深火热之中。

宇文默在慕容舒的印象之中,颇为冷情,似乎对沈侧妃有情却又无情,对其他女子却冷淡的可以。而在此时面对百姓的问题上,又有颇多的无奈,却又想着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他今日来见她,也许与昨日之事有关吧,毕竟此事与大夫人有关。

她的目光越过宇文默落在了图纸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想要解决干旱,蝗虫等灾难也并非难事。”

此话一出,宇文默黑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污水灌溉土地,可搭建水渠。有蝗虫来袭,事先洒药预防。农作物减产,可针对土地的肥沃程度,种植适合的农作物。再适当的施肥,也许用不了一两年的时间,便能有所成效。”慕容舒淡淡的说道。不自觉的将现代的词汇说了出来。

话说的如此简单,但其中的内容和轻松的口吻却让宇文默黑眸之中的不可置信多了几成,点点星光在其中闪烁。“水渠?洒药?施肥?”这三个词汇他多少有些不懂。但三个词汇所对应的难题却是他此刻迫切想要解决的!

见他一脸的不解,目光如同学生看老师般的看着她,慕容舒轻笑道:“水渠是引水灌溉土地之用,或者饮食之用。洒药是制作一些特殊的药水来抵御蝗虫,让蝗虫无法糟蹋粮食,而施肥却是用人或者动物的排泄物来滋养土地从而让农作物丰收。”不过就算解释明白了,具体实施宇文默还是不懂。

果然宇文默的浓眉蹙的更深了。不过眼中的光芒却是更亮了,仿佛眼前的女子能够解决他烦扰多日的问题。“这些看似简单,但若无具体的步骤,那么,还是无法。”

慕容舒何等聪慧,自然之道他这是在与她商量,不过仍有质疑她的潜在意识。只是,让她给出具体的方案可以,但,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给!

她微勾起唇角,伸手将描画着水渠的图纸从他手中拿出,随后笑道:“妾身可以给爷具体的步骤方案,但,爷要答应妾身一事。”

“何事?”果然,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又紧紧蹙起。

“放心,此事不会让王爷为难,也许还会让王爷松了一口气。不过,请原谅妾身现在不能说出此事,忘王爷谅解。”慕容舒轻轻一笑道。

宇文默闻言,紧皱的两眉并未舒展开来,相反却是又紧了几分,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紧皱的浓眉渐渐舒展开,点头应道:“好!”只要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答应她一个要求又如何?况且,如若她能够做到,别说她要一个要求,就是十个一百个也无所谓。

慕容舒见他爽然答应,便笑着将图纸摆放在案桌前,铺平,随后研磨,重新拿笔绘画。图纸上的水渠并未画完,具体的计算她还未准确算出,所以需要时间。便抬头对宇文默道:“请爷稍等片刻。”

话落,她便在运指如飞,在纸上开始用一些宇文默无法看懂的字体和方式计算。

期间,宇文默原本是将注意力放在她所画出的东西上,但却发现无法看懂,便移开目光,却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了慕容舒的白皙的脸上。

她的肌肤极好,也有刚睡醒的缘故,白皙透亮,看不见毛孔,一束阳光映在她身上,映照着她脸上细细的汗毛泛着金光。更几乎透明。而她专心之时,眼睛低敛,他从未在任何女子身上看到过这般的自信和与众不同!

她偶尔回皱着眉,顿下笔,沉思了一会子后,便又开始描绘。

忽的,宇文默竟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细细的绒毛,也想确认眼前的女子,不是虚幻的影像。可当他真正的伸出手时,低头一见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的手,他似乎听到了心跳声。

慕容舒正巧这时候抬起头来,他猛的收回手。

“好了。”慕容舒抬头看向他笑道。

宇文默点头,低头看去,浓眉又蹙紧。慕容舒自然直到他为何蹙紧眉头,古人怎么可能会看得懂这些,便开口解释道:“这是搭建水渠的细节图。也可以看看地图,江北一带其实并非实质性的干旱,每年春夏都会下雨,只不过河流却只有几支,距离田地甚远。只要建了水渠,就可保证水源。”

她的声音轻柔,但却有少见的从容自信,他无可否定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便非常认真的听她细细道来。

“爷看,这就是水渠,从这里开始…”慕容舒手从地图上收回,指着图纸,从每一个地方细细的讲起,宇文默虽然从未接触过这些,应该说是闻所未闻,但是慕容舒却是极好的老师,废话不多,切入要点,让他听的真切听的明白。

越听宇文默的黑眸就越亮,几日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安眠的难题,竟在她这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图画上渐渐消失。

她竟如此聪明!

一个深闺女子竟有如此智慧!

宇文默惊讶无比,但此时惊讶远不如解决难题重要。并十分认真的将他所不懂,看不明白的地方指出,让慕容舒仔细解答。

待终于明白后,宇文默竟声音高昂道:“好极好极好极!”

接下来慕容舒又将如何用药物来做农药,其实就是提炼化学原物。方法简单,毕竟古代地大物博,很多东西现代所没有的,可古代却已经有了,只需要稍微动动脑袋,物尽其用,便能得到想要的。

“至于肥料,其实就是人,动物的粪便。”

“为何?粪便都是排泄物,熏人至极。”宇文默皱眉问道。

慕容舒摇了摇头道:“并非,其实粪便之中所含有的东西是能够滋养土地,肥沃土地的。”她就算对他说粪便属于有机物,他还能懂!“没见过种在牛粪上的花比别的地方的花要鲜艳吗?”

唉,快要晚饭了,却要与他在粪便上浪费口舌,太过影响食欲。

宇文默黑眸瞪大,牛粪上的花朵?有人在牛粪上种花吗?岂不是糟蹋了鲜花?“想不到王妃见识如此甚广,想来在将军府时,慕容将军将在外所看到的景象都告知了。”

慕容舒语塞,忽然想起来,她眼前所面对的是个迂腐的古人,在他的认知里,甚至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当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就算是走南闯北的男子也未能知道的如此多。他有所怀疑,是情理之中。

“爷若是不信可以不用,若是爷信妾身,就暂且试上一年,反正于百姓又无害处。”慕容舒退了一步道。

“甚好。”宇文默点头。

见他不在粪便上继续做文章,慕容舒吃了一口茶,暗地里翻了翻白眼。继续道:“江北一带的气候是春暖冬冷。不适合种植小麦。不如爷建议百姓改种水稻,黄豆,玉米。而且,在每年春天之时,便将土地翻新。”

幸好这一次宇文默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否则慕容舒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小麦与水稻等农作物的区别,为何有的适合在黑土地上种植,为何有的不适合再黑土地上种植!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已经是深秋,马上就是冬季,百姓还需要等待一年,而这一年之中,该如何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妾身有一法子,可以供给爷以作参考。”慕容舒低下头去,眼底浮现一抹精光和算计。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宇文默不知何时抬了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听见她的话后,浓眉又拧起。

“京城首富杜家,也就是大夫人的娘家。坐拥万贯家财,如若拔点汗毛,定会解百姓一时之需,届时朝廷又拨粮赈灾,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妾身听说大夫人的兄长在外食一顿精美餐食,需千两银子。玩一妓子需千两银子,霸占一良家妇女需千两银子,买一良驹需千两,一日之间便可挥霍近五千两。而五千两能够换取粮食五百担。”慕容舒声音淡淡的说道。

话落之后她没有看宇文默的神色,便已经起身,走向窗前,将窗户打开,顿时便感觉到一阵清风吹入房内,淡淡的,甚为舒适。

宇文默回头看向她,往日堆满冰雪的深眸隐隐的有一丝笑意。大夫人吗?想起今日听到管家对他所说的昨日之事,嘴角微微勾起。

慕容舒不经意间触及到他的眸子,见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便心沉了沉,反而笑颜如花道:“妾身不过是为贫苦的百姓着想而已,绝无其他。”

竹园

“王爷去了梅园,听人说王爷离开之时,脸上似乎有些笑意。”竹园的一名二等丫鬟唤作盼儿的,慌慌张张的跑入房中对正在绣披风的沈侧妃说道。

沈侧妃闻言,针扎入手指中,血快速流出形成血珠,轻皱眉头。

盼儿瞧见后,惊呼一声:“沈侧妃!”她立即拿着干净的帕子将沈侧妃手上的血珠擦拭掉,幸好血止住了,没有再流。盼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