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御浅?

是了,这京都城内,能受到北王府邀请的夏侯公子,除了他夏侯御浅,还能有别人么?

听闻几年前,他的姐姐夏侯音,嫁入了北王府,如今,可是北王爷的侧妃!

“倒是巧了,方才我正想着你,这一晃眼,就看见佳人,老天实在是待我不薄。”夏侯御浅一跃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一旁家丁,就朝着安九走了过来,那眉宇之间,依旧和那日在花神殿第一次看见那般,尔雅温文。

可是,这夏侯御浅的尔雅温文,她是见识过的,能在皇宫里,消息四通八达,呵,说他是寻常之人,只怕没谁会相信吧。

正想着她?安九蹙眉,这夏侯御浅今日说话,倒是透了几分暧昧,实在是让人不喜。

安九看着这张俊脸,好看的眉峰一挑,倒也不给面子,“黄历上说,今天我不宜出门,出门便会遇小人,本来是不相信的,可事实证明,不得不信啊!”

小人?夏侯御浅面上的笑容微僵,她言下之意,他就是那个小人了?!

呵!夏侯御浅眸光微敛,瞬间恢复了笑容,“安九郡主冤枉啊,我堂堂夏侯家的公子,为人正直,老幼不欺,上次在花神殿,可是我帮你解了围啊,这样的大好人,哪里能是安九郡主口中的小人?”

“不是吗?”安九轻扯唇角,“你是替我解了围不错,可你也算计我去了月老宴,夏侯公子难道忘了吗?”

若不是他,她倒也不会在月老宴上,被太子骚扰!

夏侯御浅眉峰一跳,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可真是记仇!”

“对,记仇,夏侯公子你也记住了,我安九素来喜欢记仇,所以,你可别惹到我。”安九冷声开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夏侯御浅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就像此刻,看他脸上的笑容,她就浑身不自在,好似一个不注意,便会被这人给算计了一般。

“我可不敢惹你,我讨好你还来不及呢!”夏侯御浅目光紧锁着安九,那看着安九的视线,似要将她给看穿一般。

这个安九,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那日在中秋宴上的风姿,甚至是让他震撼。

奉天子以令不臣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境的局势,竟是被一个女子给揣摩得这么透彻,这些时日,他特意将安九从出生之日起,到现在为止的经历,彻底的给查了个遍。

她出生便丧母,自小就被晋国公叶曦送出了府,在山野间的一个别院内,受尽欺凌,直到两个月前春晖园之后,才有了转变。

性情大变么?

当真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啊!

可是,就算是这样,安九也不曾去过南境,甚至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南境的局势,可她那一语道破又是怎么回事?

夏侯御浅越是探寻,越是不解,越是觉得这安九就如一个谜,让人猜不透,却想要一头钻进去的谜!

“讨好?”安九蹙眉,瞥了夏侯御浅一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心中一怔,“夏侯公子,不管你在想什么,都请你打消你的念头,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难保在这温文尔雅的表皮之下,藏着的不是凶猛的毒蛇。

夏侯御浅微怔,似没想到安九这般直接,眸光闪了闪,她是感觉到了什么么?

呵!当真是个聪明敏慧的女子!

夏侯御浅眉峰一挑,摇了摇头,看来,他以后在安九面前,要越发收敛才好啊!

“安九郡主,你放心,我不过是一个侯府公子,那里能对你有什么念头?不过是心存仰慕,有意结交罢了,不知安九郡主是否赏这个脸?”夏侯御浅目光紧锁着安九,似笑非笑的眸中,依旧是那一片温润,让人生不起半点厌恶。

可是,安九却

是,安九却是不以为意,心存仰慕,有意结交?

“夏侯公子言重了,安九哪里有让你仰慕的本事,至于结交,方才我说了,我们不是一路人,安九就不在你的世界,碍了你的眼了。”安九嘴角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那张温和英俊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慢慢僵硬,心中莫名的痛快。

明明是生了一张英俊的脸,可安九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实在是可惜了这副皮囊!

朝着夏侯御浅缓缓行了个礼,安九便转开视线,走进了北王府的大门。

夏侯御浅看着安九的背影,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碍眼?安九的意思,是他碍眼么?

夏侯御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过,仅仅是瞬间,那眼里的温润,便多了一丝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深沉。

得此女者得天下?

若真的是如此,那么,就算是自己让她碍眼,那他也顾不得她的感受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心中坚定了什么,夏侯御浅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果真就犹如毒蛇一般,让人心中生寒,却转瞬即逝。

北王府内。

许多宾客,早就到了。

当接到卿王妃邀请之时,每一个人都是震惊的,世人都知道,北王府自二十年前退出朝堂之后,就一直刻意保持着和朝中的距离,甚至连朝中的任何官员,都不来往。

那些有意结交的,更是摸透了许多门路,都不得其门而入,就连府上的女眷,也甚少和其他望族走动。

可今日,卿王妃竟是办了游园会,邀请到她们,这可比天上掉银子,还让她们兴奋啊。

这怕是二十多年来,北王府第一次主动和外界打开交流的大门,她们又怎敢怠慢?

据说,这游园会,是为了正准备出嫁的北王府大小姐北柔而办,让北柔出嫁之前,能够和各家千金聚聚,是啊,北柔嫁了太子,那以后也和朝局分不开了,众人也是在猜测着,这是不是意味着北王府会再次入世!

安九在北王府下人的引导下,进了北王府,看到里面的精致,心中更是惊艳,偌大的王府,每一处都是独具匠心的构造,若说皇宫金碧辉煌,那这北王府,却是精致而低调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假山小湖,饶是连皇宫里,都难看到的美景,这北王府,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倒真是会享受。”安九口中喃喃,红翎早已经看花了眼,不住的惊叹。

“安九郡主,你这边请。”家丁走在安九身旁,恭敬有礼的招呼着,一边走,一边为安九介绍着所经过的院落。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婉转悦耳,犹如仙音,安九微怔,顺着那琴声传来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湖,远远可以看到湖的那边,一座回廊和湖紧紧相连,而回廊的那头,却是在树丛之后,若隐若现。

而这琴声就是从那回廊之后传来的么?

“是谁在弹琴?”安九蹙眉,下意识的开口,这琴声之中,安九分明听出了太多的情绪,哀怨,怀念,还有恋慕…

一个能将自身情绪如此浓烈的灌注在琴声之中,这弹琴之人,怕算得上个中好手了!

“回安九郡主的话,那是夏侯侧妃的柳莺水榭,这琴正是夏侯侧妃弹的。”家丁恭敬的道,“每日这个时候,夏侯侧妃都会弹琴,我们王爷最是喜欢听夏侯侧妃弹琴,想必,这个时候,王爷正在柳莺水榭呢!”

夏侯侧妃?就是那个嫁入北王府的夏侯家的千金夏侯音么?

当年,可是第一美人啊,她的琴技,据说确实是一绝,此刻听来,当真是不假!

“王爷真是好福气,王爷和夏侯侧妃,倒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呢!”安九望了那柳莺水榭一眼,嘴角浅浅的笑着。

“可不是么?北王爷很疼夏侯侧妃,夏侯侧妃知道王爷喜欢听她弹琴,便每日都弹,一日都不曾落下。”家丁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倒真是恩爱!”安九听在耳里,眼底却是敛去一抹不以为意,若真的是恩爱?那琴声中的哀怨从何而来?

呵!安九挑眉一笑,心中倒是对这夏侯音生出了几分好奇,又朝着那柳莺水榭望了一眼,安九这才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一处院子,家丁将安九安置在一个厅内,为安九倒了一杯茶,开口道,“安九郡主,我们卿王妃随后就到。”

安九点了点头,任凭那家丁下去,偌大的厅内,就只有安九和红翎主仆二人,不知为何,就连红翎都感受到了这气氛的怪异。

“小姐,不是游园会么?怎么…”红翎皱了皱眉,那什么卿王妃将小姐安排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心中正冒出这个疑惑,却看到大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好不容易看清那人的脸,红翎身体却是一怔,脸色也瞬间垮了下来。

“小…小姐…太…太子!”红翎扯了扯安九,提醒道。

太子?

安九蹙眉,抬眼一看,果然看到,正走进门的男人,不是太子又是谁?

游园会?他也来了么?

也对,这太子是北柔的未婚夫,北王府的游园会,自然少不了这个北王府未来的女婿!

只是…卿王妃将她安排在这里等着,而这太子却偏偏先来了,呵,还真是冤家路窄么?!

安九瞥了太子一眼,也

子一眼,也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

如此无视的态度,丝毫没有掩饰。

百里骞初看到安九之时,他的心跳瞬间快了许多,甚至生出一丝狂喜,这些天,他因着和北柔的婚约,心中憋闷至极,可越是随着大婚之日的临近,他脑中,安九的身影也越发频繁的出现。

以至于方才在看到安九的那一刻,甚是忘记了,先前他们的不愉快。

可是,安九的反应,却是提醒了他,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百里骞眸中的颜色深沉了些,可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走到安九身旁,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见到本太子,你不下跪行礼么?”百里骞眉心微微皱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安九,那淡漠的态度,几乎让他抓狂。

“这不是给了太子殿下你一个治安九罪的理由么?”安九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

“你…”百里骞身体一怔,这安九如此巧言善变,更是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

可他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安九的声音打断…

“我今天来北王府可不是和太子殿下一较高下的。”安九刻意压低了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到了这里,主人迟迟不到,而太子殿下你,却是先一步到了。”

百里骞不笨,瞬间意识到这其中的诡异,想到什么,深邃的眸中越发的深沉。

“太子殿下请坐。”安九瞥了一眼太子,明了他该是捕捉到了什么。

百里骞瞥了一眼安九身旁的位置,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坐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太子殿下,既然隔墙有耳,那你觉得,有人想看什么?”安九冷声道,声音依旧很低,就连一旁的红翎,都听不真切,远远看去,甚至看不出她在张嘴说话。

游园会?原来是这个目的么?

精明如安九,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看来,这卿王妃是怀疑自己和太子的关系么?

呵,她当真是太高看这太子了,她的女儿北柔看得上,她安九可分毫也看不上啊!

而至于百里骞…想到百里骞对自己的紧抓不放,安九眸中的颜色暗了暗。

不管这百里骞对自己是正动了心,还是出于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征服欲作祟,只怕在某些人的眼里,是容不下的吧!

而这容不下,似乎还牵连到了自己!

想到此,安九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而百里骞似乎也明了安九的意思,眉峰一挑,“呵,她们想看什么,本太子可没兴趣,不过,本太子却是可以想让她们看到什么!”

百里骞的眼里,浮出一丝邪恶,可下一瞬,安九的话,却是让百里骞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太子殿下好兴致,可也当真是愚蠢,你以为,你让她们误以为我们有什么,只会对我不利么?呵呵,你堂堂一个太子,却是如此天真,难怪皇后娘娘要那般处心积虑的为你谋划了,我告诉你,她们就算是对我不利,我也不怕,不过…若是因为此事,而坏了太子和北王府的关系,那太子娶北柔,可不就白娶了么?”

安九敛眉,云淡风轻的语气,丝毫也没掩饰她的嘲讽,果然看到百里骞先前还得意的脸倏然僵住,那瞪着她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碎一般。

撕碎么?安九不以为意,对上百里骞那愤怒的脸,眸中浮出一丝诡谲,似笑非笑的道,“我若是你,就会演一出戏给某些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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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疯狂报复,要她偿命

百里骞的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可看着安九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是很快冷静下来。

是啊,安九说的不错,他和北柔的婚事既然已成定局,无法改变,那他绝对不能让这其中再生出什么对他不利的变数来。

他牺牲这么大,若是得不到北王府的全力支持,那所有的一切,不都全数的落空了吗?

先前的这些事情,父皇和母后对他已经太失望了,这几天,宣王在朝中,可谓是势力大涨,他若是不为皇位谋划,只怕这太子之位,他都坐不长久了。

看着眼前的安九,百里骞眸子眯了眯,安九如今身靠北策,若是得不到帝位,他就算是想得到安九,那一切都是惘然。

所以,他要沉住气,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他能得偿所愿,得到安九!

安九承受着他的视线,却是不以为意,果然,仅仅是过了片刻,百里骞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好,就如你所愿,演一出戏!”百里骞眸子眯了眯,沉声开口,“你想让她们看到什么?”

“卿王妃将女儿嫁给你,自然不希望你的心思在别人身上,你以前对安九…”安九说到此,眸光微怔,没发现百里骞留意到了什么,便放心了下来,继续道,“太子以前如何对我嫌恶,只消照做便是。”

以前对她嫌恶?

百里骞皱了皱眉,努力的去想以前,可竟是分毫也想不起来。

“怎么?太子忘记了?”安九挑眉,难掩讽刺,他那茫然的神色,分明就是忘记了啊,这百里骞曾经那般对安九,竟是记不起了么?

想起初入这身体之时,先前这身子主人的恨,安九对这百里骞更是不屑,他这轻而易举的忘记,可知道,曾经那个女人是怎样的心情?

哼,这百里骞实在是薄情寡恩!

百里骞目光闪了闪,眼底一抹尴尬一闪而逝,扬了扬下巴,“本太子…本太子怎么会忘记?哼,安九,你休要以那种眼神看本太子!”

安九挑眉一笑,那种眼神?讽刺的眼神么?

“太子只配安九如此相待。”安九敛眉,淡淡开口,眼底幽光闪烁。

“你…”百里骞眸子眯了眯,意识到什么,就着心中突生的怒气,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身旁的桌子上,冷声道,“安九,你这女人,实在是顽劣,本太子倒是庆幸,能和你解除了婚约!”

“顽劣又如何?太子也说已经解除了婚约,左右和太子没有什么关系。”安九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太子殿下,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怎样的么?”

百里骞眉心微皱,看着安九,安九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太子虽身份尊贵,可安九也庆幸那婚约解除了,我安九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和太子这样的人结为夫妻!”

“你…”百里骞气结,看着安九的笑容,竟是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在演戏给某人看,还是真的说的是心里话。

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他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儿。

孤独终老,都不愿和他结为夫妻?

安九当真这般不待见他么?

“你不愿和本太子结为夫妻,是想嫁给北策么?”百里骞平静的开口,可那平静之下,却是风云暗涌。

他堂堂太子,身份尊贵,哪点不及北策?

安九微怔,这可恶的百里骞,这个时候提起北策做什么?

感受到暗处的某一束视线,安九敛眉,“北世子比起太子,可是优秀太多了,这京都城内,只要是女人,都想嫁给他吧!”

话落,百里骞眼中的颜色更暗了几分,可却不得不压着心中的怒气,一甩衣袖,别开眼,往旁边挪了好几个位置。

大厅中,二人各自盘踞一方,一阵长久的平静,安九继续悠闲的喝着茶,敏锐的她感受到那一束视线似乎不在了,好看的眉峰一挑,眼底划过一抹诡谲。

那人,该是去给她的主子汇报情况了吧!

果然如安九所料的这般,躲在暗处的身影,匆匆的朝着花园内走去,花园里,被邀请的宾客坐在凳子上,为首的位置,卿王妃和旁人说着话,举手投足皆是端庄高贵。

“恭喜卿王妃,贺喜卿王妃,北柔小姐当真是有福气,那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好多人都羡慕仰望的,可又怎是谁都能坐上去的?瞧那晋国公府的安九郡主,比北柔小姐就差了些运气。”

其中一个官家夫人开口道,满脸的笑意,言语之间,更是没有掩饰对卿王妃的讨好之意。

“可不是吗?我听到皇上为太子和北柔小姐赐婚的消息,可是高兴了好些天呢。”苏夫人也不甘示弱。

“不过是太子妃罢了,柔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刚巧,皇上又有此旨意,倒也算是北柔和太子有缘罢了。”卿王妃敛眉,这些夫人的讨好,她自然看得明白,她素来不喜这些官家夫人的虚与委蛇,可想到今日她的目的,她也只能耐着性子。

“卿王妃哪里的话?现在是太子妃,这过个几年,可不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么?”苏夫人呵呵的笑道,可话刚落,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得很,苏夫人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可不是大逆不道么?

苏夫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脸倏然变得惨白,一时之间,竟然是慌了,明明知道自己

是慌了,明明知道自己的话是讨好之意,可是,却也是大逆不道,想要圆回来,却因为慌乱,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众人各自的神色,再看卿王妃那端庄温和的脸上,笑容似乎淡了些,苏夫人更是不安了起来。

该怎么办?她这张嘴,实在是惹了祸了,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只怕老爷的官保不住,甚至连他们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啊!

正此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匆匆赶了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考究,似乎比府上其他的下人高了一个等级,只见那丫鬟穿过众人,走到卿王妃身旁,俯身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随即,卿王妃眸光闪了闪,目光扫了一眼众人,优雅的起身,温和的声音响起,“各位夫人小姐,来了位贵客,容我亲自去接一下。”

各家夫人小姐都是一愣,贵客?

哪位贵客竟然要劳动堂堂卿王妃亲自去迎?

震惊好奇之间,卿王妃给坐在一旁的北柔使了个眼色,北柔立即起身,跟着卿王妃一起往大厅的方向走,可走出几步,卿王妃却是停了下来。

目光扫向苏夫人,瞧见她依旧一脸的苍白,内敛的眸光微闪,敛眉道,“方才苏夫人开玩笑的话,大家听了也就听了,若是谁拿此事搬弄是非,我北王府第一个就容不下。”

那声音依旧温和,可听在人的耳里,却是莫名激起一阵畏惧。

“是,是,是,我们方才什么也没听见。”

“对,什么也没听见,苏夫人也什么都没说不是?”

几个夫人立即附和着,谁都知道,这北王府的势力,饶是皇上都依仗忌惮,卿王妃这个北王府的当家主母,除却北世子,就数她的话,在这北王府最管用吧,她们哪里敢违逆她的意思,和她为敌呢?

杜若卿牵唇一笑,多了几分满意,随即,没有理会众人,收回停留在苏夫人身上的视线,继续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直到杜若卿带着北柔离开,苏夫人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方才卿王妃…是帮了她么?

呵,当真是幸运,此刻,她的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看卿王妃的背影,心底更是浮出一丝敬畏。

杜若卿带着北柔远离了众人的视线,这时,才吩咐方才那丫鬟,“秋英,你现在可以说了。”

方才那丫鬟,正是杜若卿的贴身侍女秋英姑姑,秋英得了令,立即道,“王妃,奴婢方才按照王妃的吩咐,在偏厅偷偷观察着那边的动静,瞧着太子殿下和安九郡主,似乎彼此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安九郡主对太子殿下,还十分无礼,甚至还说,庆幸退了婚,她宁愿孤独终老,都不愿和太子结为夫妻。”

“哦?”杜若卿眉心微皱,眼底更多了一丝好奇,“那安九倒是有些个性,这般对太子说话,太子不怒么?”

“怒,自然是怒,太子也说,安九郡主顽劣。”秋英继续说着,“奴婢看太子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可却好似在隐忍着,哦,对了,那言语之间,好似安九郡主和咱们北世子的关系,真有那么几分不寻常,奴婢想,太子之所以不与安九郡主计较,怕多数是顾忌着世子。”

“是么?”杜若卿眸光闪了闪,那深邃的眼中,似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