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安九眉峰一挑,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涟漪。

“按照规矩,这两日,姐姐要和涟漪一起,直到拜了堂,送进了新房。”叶涟漪对上安九的眼,试探的道。

“没问题,这有什么问题?要我搬进你的千莲阁么?还是,住进你现在所住莫离斋?”安九爽快的道,这份爽快,甚至让人禁不住怀疑。

叶涟漪心中微怔,她以为安九不会如此轻易答应,就算是答应送嫁,也不会这两日和她同进同出,可安九却…自己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毫无破绽不是吗?

理应不会有什么问题,叶涟漪挥开脑中的顾忌,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莫离斋,祖母让我从莫离斋出嫁。”

“哦?是吗?”安九敛眉,“那这两日我搬过去就是。”

“嗯。”叶涟漪点点头,刻意压制着心中的得逞,搬过来吗?

安九该是以为,她自己在这国公府上已经毫无忌惮,所以,自己这般示好之下,她便放松了警惕么?

呵,这正合她意,不是吗?

想到自己的计划,叶涟漪眼底敛去一抹幽光,缓缓起身,“姐姐,如此涟漪便不打扰你了,等会儿,我便让人搬你的东西。”

“不,不用,有红翎和采香在,搬东西的事情,就交给她们两人吧。”安九忙道,对上叶涟漪的眼,“你是新娘子,后天便要嫁人,好好准备做你的新娘子便可,其他的事情,就别多操心了。”

叶涟漪目光闪了闪,“谢姐姐体恤。”

“应该的,是好姐妹,何必如此生分客气?”安九敛眉,亲自起身送叶涟漪离开,待那一抹身影出了清宁小筑,安九嘴角的似笑非笑依旧没有沉下。

“小姐,你怎能答应她?自我我们回府,那二小姐对你,可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况且,梅夫人陷害你不成,自己进了大理寺,她说她看开了,奴婢可不信,小姐,你怎能就被她迷惑了呢?”

红翎急切的上前,方才叶涟漪在的时候,她就极力想劝阻小姐别答应,听到小姐竟应承了她,她的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万一那叶涟漪又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勾当可又如何是好?

“迷惑?你家小姐,有怎是那般容易被迷惑的?”安九挑眉,转身缓缓走到先前坐的位置,眉宇之间隐约多了几分兴致。

红翎一愣,竟是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可小姐你分明答应她了啊!”

“迷惑是一回事,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安九随手拿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我便是不答应,她们既然想让我送嫁,一次不成,便会有第二次,就算是此次不成,若是她真的有歹心,她也会有别的算计不是?我为何不爽爽快快的答应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要她相信一个没对自己安好心的敌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她安九可不会做!

“小姐你的意思是…”红翎眼睛一亮,好似捕捉到什么,先前那张纠结担心的脸,瞬间明亮了起来,“呵呵,我当是小姐真的相信了二小姐你,原来,小姐是有自己的心思,那二小姐可相信不得,呵呵,奴婢都知道的东西,又怎么会蒙蔽了小姐的眼?”

红翎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可是,下一瞬,红翎想到什么,一双秀眉却再一次拢了起来,“可…可既然小姐觉得而小姐没安好心,她让小姐搬进莫离斋,只怕…呀,小姐,咱们别搬过去了,那老夫人可厉害得很,莫离斋可是老夫人的地盘儿,咱们搬进去,怕就受人制约了。”

安九淡淡的瞥了红翎一眼,冷声道,“你以为,我们不搬进去,就不受人制约了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叶涟漪依傍着谁,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没了梅夫人,叶涟漪聪明的为她自己找了一个更牢靠的靠山,嫁人么?

呵呵,她倒是好奇,在这嫁人的背后,她们在谋划着什么!

红翎看着安九,心中明白,小姐的心思玲珑剔透,缜密如斯,就算是搬进莫离斋,怕被制约的也不是她,而是某些人了!

当天,安九便搬到了莫离斋,莫离斋里,早早的就为安九准备了一个厢房,那厢房就在主屋的南面,从主屋的窗户,一眼望过去,甚至能将那边的情形一览无遗。

安九刚安顿好,府上下人便来传话,说是老夫人在佛堂等着她。

老夫人?

自那晚老夫人回府之后,安九倒是从来没见这国公府的老夫人,脑中浮现出那老迈身影眸中的恨,安九眉心禁不住微皱,看来,许多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不是?

安九跟着那丫鬟,到了佛堂外,丫鬟便停了下来,“老夫人正在礼佛,奴婢们不能进去。”

那言下之意,就是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安九挑眉,不以为意,红翎明了这意思,下意识的蹙眉,“小姐…”

“红翎,你厢房等我。”安九对红翎道,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转眼看向那门扉紧闭的佛堂,眼底多了一丝深沉。

一抬手,推门而入,佛堂里,香烛的味道弥漫了一室,木鱼声一下又一下的在屋子里屋子里回荡,更是让漆黑的屋子里,多了一丝阴森。

安九一步步的朝前走,绕过了一个布帘,便瞧

布帘,便瞧见在观音佛像前跪着的老夫人,只见她双眼紧闭,手中拨着佛珠,口中若有似无的念着什么,那模样,倒是透了几分虔诚。

那晚老夫人的形象浮现在自己脑海,分明就是尖酸刻薄之人,倒是这般虔诚的礼佛,实在是有些让人诧异。

老夫人礼佛,安九就在那里等着,不发一语,终于,那敲木鱼的声音赫然停了下来,安九看着老夫人起身,随即对上了她的眼。

老夫人的眼,依旧淡薄凌厉,看在安九的身上,似乎没有丝毫感情。

“我听说,你为涟漪送嫁?”诡异的静默之中,老夫人赫然开口,那冷淡的语气,让人听了禁不住头皮发麻。

“是。”安九淡淡开口,心想,这不是她期望的么?此刻这般问她,又是何意?

“为什么?”老夫人看着安九,尤其是那双镇定冷静的眸子,让她觉得分外刺眼,世上怎的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哼,当真是她的血脉,竟死让人觉得,就是那个女人还活在世上一般。

为什么?安九心中片刻诧异,可却没有表现出来,精明如安九,仅仅是片刻就明白了过来,她是在试探她么?

安九敛眉,不紧不慢的道,“老夫人担心我答应为涟漪送嫁,别有用心?”

“涟漪的娘亲害你不成,反遭了你的算计,你会不怀疑涟漪会不会恨你?”老夫人随意在安九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掩饰。

“怀疑,自然是怀疑,不过,她嫁人,是我所希望的,她若是嫁了出去,这府上便少一个碍眼之人,我送送她而已,有何不可?再说了,方才涟漪亲口对我说,她看开了一切,只愿趁着老夫人在掌家,为自己谋一个好夫家,难不成,她方才这一说是假的么?老夫人,如此一来,我该怀疑她让我送嫁的动机么?”

安九不紧不慢,字字清晰,说出的话却是让老夫人都是一怔。

这安九竟然…呵,好伶牙俐齿的女人!

一时之间,老夫人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沉吟了片刻,老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确实看开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怎么做对她自己更有利,而你…却不若她聪明。”

“是吗?”安九挑眉,对上老夫人的眼,“老夫人为何觉得安九愚笨?”

老夫人眉心皱了皱,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那日,梅夫人的话,我和你爹都知道,是处于挑拨,她想让你在这府上被我和你爹视为眼中钉,而你,也该明白了她的用意,却误解了我和你爹的意思。”

“哦?那老夫人和叶国公是什么意思?”安九敛眉,越发来了兴致,梅夫人的话么?

‘现在的安九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懦弱好欺的安九了,她是地狱归来的恶魔,她回来做什么,你们不担心吗?不害怕吗?这国公府,就唯独安九一人流着曾经安阳王府的血,现在的国公府是怎么来的,老爷,老夫人,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哈哈…你们要小心啊,现在是我,下一个会是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都跑不掉的!’

此刻梅夫人的话还在她的脑中回荡呢…甚至还记得,当时梅夫人说这话时,老夫人和叶曦的反应,那眼里的恐惧,难道是装出来的么?

老夫人瞥了一眼安九,放柔了语气,“梅夫人说的没错,这晋国公府的前身是安阳王府,你安九是安阳王府的血脉,可也是叶家的血脉,这一点,我和你爹都明白,所以,又怎会顾忌你的存在?又怎会受了梅夫人的蛊惑,而针对于你?”

安九明了老夫人的意思,心中觉得好笑,这老夫人当真是将她当小孩子在哄么?

想到什么,安九眸中泛出一丝讽刺,夹杂这些微诡谲,对上老夫人的眼,似笑非笑,“那安九有一事,还想请教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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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逼出真相,闹鬼惊吓

老夫人瞥了安九一眼,那老练的眸中,一抹防备一闪而过,瞬间消失无踪,敛眉道,“什么事?”

“那日梅夫人将我一个人叫到她的面前,对我说了一件事情,她说…”安九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先一刻,还是神色放松的模样,下一瞬,那双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她说我娘亲当年的死另有隐情,并非是如所有人看到的那般难产而亡…”

安九的视线紧锁着老夫人,只见她说到此,老夫人的眸光一闪,虽然仅仅是片刻,但安九却是捕捉到了,安九看在眼里,顿了顿,继续道,“我娘是老夫人的儿媳,当年的事情,我想老夫人也应该清楚,我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胡说!”老夫人赫然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怒意,“那梅夫人竟和你说了这样的话,你娘亲当年,就是难产而亡,还能有什么别的隐情?这梅玉静,当真是心思可恶,这般极力挑拨是非,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

梅夫人安的什么心,安九再清楚不过,她想用这真相,来激发自己对老夫人和叶曦的仇恨,这样一来,她和老夫人母子的矛盾对立,便彻底的不可调和,可是,她说的话,是假的吗?

不,安九倒觉得,她没有必要撒谎,梅夫人自然知道,她说出的是假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独,那本就是事实的真相,所以,才会成为她和老夫人以及叶曦心中的刺!

而她的目的,也无疑透露了她所怀疑之人的方向!

安九看着老夫人,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是吗?原来是梅夫人别有用心,不过,倘若我娘亲的难产真的另有隐情,那杀母之仇,你说我该不该报?”

淡淡的语气,竟是让人探不出她的心思。

“若当真是另有隐情,别说是你,那害你娘亲难产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也知道梅夫人别有用心,追不追究此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吧。”老夫人敛眉,沉声开口,闭着眼,继续拨着手中的佛珠,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安九看在眼里,眸光微沉,不阻止她追究么?

呵,着实是丝毫也没有心虚的样子,她不得不承认,这老夫人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她想以宽松的态度,打消自己的怀疑,呵呵,她若是真遂了她的意,那她怕高兴了!

这老夫人视自己为眼中钉,她怎能让敌人高兴?!

“我会查,希望我在查的过程中,老夫人不要暗中阻扰才好。”安九的声音缓缓响起,轻轻扬扬。

可是,就是这轻缓的语气,却好似一把利剑刺到了老夫人的痛处,那原本闭着的眼赫然一睁,目光狠狠的扫向安九,厉声道,“你什么意思?我阻扰?我为什么阻扰?”

老夫人拔高了语调,饶是佛堂里点着的烛火,也因为她的怒气,而微微倾斜了些。

“老夫人心知肚明,不是吗?”安九挑眉,气势也丝毫不示弱,眼里也分毫没有掩饰她的挑衅,精明的眸子,看着老夫人,似乎是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老夫人目光闪了闪,更是沉了下去,“你…心知肚明?什么心知肚明?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是你妖星降世,克死了你的母亲,这就是真相!”

妖星降世,克死了她的母亲?

卿王妃似乎也说了这样的话,可就算是再多的人说这同一句话,她也不会相信这是什么劳什子的真相!

看着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安九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些,不过,这还不够,顿了顿,安九继续道,“妖星降世?呵,那害我娘亲的人倒是好计谋,竟是将我娘亲的这条命,记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实在是精明,可老天有眼,都看着呢,我娘亲含恨而死,看着自己女儿,被冠上这妖星的罪名,只怕,她的冤魂也会游离在这晋国公府,散不去吧?”

话落,老夫人拿着佛珠的手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赫然起身,瞪着安九,语气越发的凌厉,“安九,你休要在这里说些无中生有的东西,你娘亲并非是她人害死,有什么冤?”

“是吗?没有冤吗?那便再好不过了。”安九挑眉一笑,倏然眉心微微皱了皱,继续道,“我听说,有冤情的死者,魂魄会在她死的地方盘桓,听说,我娘亲当年生我之时,就是在这莫离斋中,想来,她没有冤,灵魂怕也不在这里了。

可我当真是希望,能见她一面呢,如今虽然经过一番改造,可娘亲想必也认得她以前的居所,若是她在天有灵,趁着我这次有机会在莫离斋中住两日,她便得空来看看我也好!”

安九说着,眼底弥漫着悲伤,可却依旧没有忽视掉老夫人那越发阴沉的脸色。

安九心中浮出一丝得逞,挥开先前的情绪,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你唤我来,可还有事?”

老夫人身体一怔,对上安九的眼,精明老练如她,心中也是明白,这安九此番前来,是怀着她的目的!

激起自己的恐惧么?

不,她不害怕,就算这莫离斋是当年她娘亲死的地方,她也不怕!

鬼神之说,在她看来,不过是迷惑人的东西罢了。

她可不信安沫的鬼魂当真的会出现!

“你相见你娘亲的心,我能体会,若是相见你娘的鬼魂,也不妨在这莫离斋多住些时日。”老夫人敛眉,老练沉稳的声音响起

,老练沉稳的声音响起,看安九的眼神,越发多了些微警惕。

这个安九,当真是不可小觑!

安九眉峰一挑,这老夫人这么快就已经恢复理智了么?

呵,看来,这老夫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些啊!

可那又如何?安九敛眉,多住些时日么?

“好,谢老夫人体恤。”安九朗声道。

老夫人没有多留安九,寒暄了几句,便让安九出了佛堂。

刻意留意着安九的叶涟漪,在安九回了房间不过片刻,就悄然进了佛堂,看到佛堂中,一脸冷冽阴沉的老夫人,叶涟漪心中禁不住一怔。

“祖母,你怎么了?”叶涟漪试探的问,安九刚一出去,老夫人就是这样的脸色,这意味着什么?

老夫人眸子一凛,瞥了一眼叶涟漪,“你的计划,可都安排妥当了?”

这个安九,留在这晋国公府,当真是太危险了。

想到当年的一些事情,老夫人心中越发的不安,若是不早些将她弄出府,若她查出当年之事,那…只怕会更加难以控制。

梅夫人说的不错,安九的骨子里,可是流着安阳王府的血,有安九在,她就休想有安睡的一天!

“安排妥当了,只是,安九今日答应得太过爽快了些,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安。”叶涟漪蹙眉道,脸色有些有些不愉,安九素来精明,可今日,竟是这么快的答应了她,当真是自己的理由太有说服力了么?

叶涟漪心中始终有些不确定,想到以前此次的算计,都被安九逃脱,甚至上一次,娘亲甚至反中了她的计策,最后导致那样惨烈的下场,对于安九,她必须要越发小心翼翼才行。

老夫人敛眉,“安九确实是聪慧机敏,和她一样!”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老夫人眸中的颜色越发多了一丝凌厉。

沈鸢啊沈鸢,你的女儿性子不像你,倒是来了个如此像你的外孙女!

“那该怎么办?安九已经住进了莫离斋,若是她发现什么端倪,只怕…”看老夫人的神色,叶涟漪更是无措,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夫人冷声打断…

“只怕什么?哼,那安九让你怕成这个模样,那你不如当真自己嫁给你那表亲算了。”老夫人冷声吼道,这两姐妹,同是曦儿的女儿,可偏偏,这叶涟漪却没有安九的那份无畏的气势。

叶涟漪神色微沉,心中不悦,可却是压抑着,随即,老夫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她住在这里的几日,咱们让她什么也做不了。”老夫人沉吟了片刻,淡淡开口,那老练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

什么也做不了?

叶涟漪蹙眉,却是依旧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嫌恶,拿着一旁的拐杖,缓缓走到一处,从那格子里那出一样东西,递给叶涟漪。

叶涟漪看着那小包的东西,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老夫人是要给安九下药么?

安九素来警觉,上次母亲利用叶霜给她下药,却不知怎么,竟被她发觉,自那以后,安九只怕会更加警惕,再次下药又怎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药粉,不是什么毒药,不会让人瞧出端倪,这种药粉,人若是沾了一点,便会变得嗜睡,只要让她多睡着,便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到了你出嫁那日,咱们也好行事。”老夫人沉声开口。

叶涟漪眼睛一亮,“好,我这就想法子让人下药。”

叶涟漪说着,将药包揣进袖兜里,没有多留,便出了佛堂。

安九住进莫离斋的第一个晚上,一切风平浪静,第二日,安九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可平日里素来早起的红翎,却是没有动静,安九走到床前,看着穿着自己衣裳的红翎,眉心微皱。

“这丫头,当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了么?”安九促狭的道,这丫头,担心着这莫离斋不安全,她便硬是要和她互换了身份。

安九伸手,拍了拍红翎那熟睡的脸,试图将她唤醒,如此好几下,那惺忪的睡眼才缓缓睁开,看到安九,红翎一怔,“小姐…”

红翎想要起身,可浑身好似棉花一般,头也如石头一般沉重,如此几下想要撑起来,却是有心无力。

“你这是怎么了?”安九蹙眉,察觉到红翎的异样,立即警惕了起来。

“奴婢…奴婢困。”红翎打了个哈欠,竟是顾不得身份,索性继续躺着,双眼紧闭,不过是片刻,便听见那均匀的呼吸声。

安九微怔,更是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脑中回想起自住进这莫离斋的种种,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

呵,还真让红翎给担心到了,果然是不安全啊!

自进了莫离斋,她和红翎的所有东西调换了过来,在屋子里无人看见的时候,她便是红翎,而红翎就是自己。

就连吃的也…安九蹙眉,目光落在那些茶具上,只怕…有人从这入口的东西上做了手脚吧!

安九瞥了一眼红翎,走到门口,隔着门扉对外面吩咐道,“快去请个大夫,大小姐病了。”

屋外候着的丫鬟立即领命下去,不多久,大夫便匆匆进了门,门扉再次关上,主屋内,两抹视线将这边的动静,尽收眼底,叶涟漪的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意。

“如此,就不用担心安九了。”叶涟漪开口,饶是

开口,饶是那语气,都听得出她此刻的安心。

老夫人不发一语,可老练眸中的平静,却是看得出,她是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大夫隔着帘子为红翎把了脉,安九瞥了一眼躺着的红翎,沉声道,“我家小姐,她怎么样?”

“姑娘放心,大小姐没有大碍,只不过是秋乏嗜睡罢了,这天气,秋乏嗜睡也是寻常,姑娘不必担心。”大夫开口道。

安九蹙眉,秋乏嗜睡?

安九心中再清楚不过,并非如大夫所说的那般,不过,安九却已经放心了不少,大夫说无大碍,言下之意,红翎是没有中毒了!

可是,安九却有些奇怪,若当真是有人动手脚,会只是让她嗜睡而已么?

安九让大夫离开,看着床上睡着的红翎,眸光微敛,“南溟…”

话刚落,一抹黑影便从后面的窗户一闪而入,稳稳的站在布帘之外,“主子,这事属下也…”

“和这事没关系,我问你,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安九低沉的声音在帘子内响起。

南溟一怔,目光闪了闪,“准…准备好了,可…”

“入夜你便将那些东西拿来。”安九敛眉,眼底一抹幽光凝聚。

“是,主子,主子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南溟终究还是掩不住心中的好奇,想到主子让他准备的东西,眉心就禁不住皱了皱,白衣,一个会易容的女人,还有鲜血…还有一个婴儿…

主子他要做什么?

安九瞥了南溟一眼,嘴角浅浅勾起的笑意越发的诡谲,“今晚你不就知道了?”

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么?

自然是送给某人的大礼!

入夜,晋国公府的人都睡下,莫离斋内,一抹白影悄悄在这黑夜中出现,有人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顿时,心中都是一阵惊惧。

听说,当年安沫郡主难产,就是在这莫离斋中,那婴儿的哭声,莫不是…一想到此,莫离斋中许多丫鬟都是慌了。

各自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此刻,主屋内,老夫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她,依稀听见婴儿的啼哭,禁不住蹙眉,谁家的孩子,这大半夜还吵闹,让人无法入眠!

老夫人翻了个身,依旧是闭着眼,可那婴儿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老夫人烦躁至极,索性睁开眼,不悦的吩咐房内侍夜的丫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咱们府上,可没有婴儿!”

这声音近得,不像是别家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