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凝聚起一抹坚定,匆匆走到梳妆台前,将那锦盒重新打开,拿出那里面的药丸,她想要孩子,哪怕是怀着他的过程…她想要体会做母亲的感觉,哪怕前方的路迷雾重重…

心一横,北似娴将那药丸放入口中,一口吞下,再次走到床前,她已做了选择,已经没有退路!

床上,靖丰帝已经醒了过来,瞧见站在床前的女子,那绝世的容颜,让他心里的欲望越发浓烈,伸手,一把将那女子拉上床,翻身便压了上去…

“音儿…朕的好音儿…”

北似娴微怔,咬着牙,衣服被扯下,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一夜,注定纷乱。

长乐宫内,有些事情在慢慢的变化,而柳莺殿内,那绝世女子,望着窗外的月色,那眸中的幽光若隐若现…

翌日一早,靖丰帝在长乐宫醒来,瞧见身旁的人是北似娴,心中有些愤怒,可当下却没有说什么,离开长乐宫之前,对秦公公吩咐了一句什么,便朝着承辉殿走去。

那走路带起的风,都夹杂着怒气,他明明是在柳莺殿,会什么醒来之时,在长乐宫?

想到秦公公说的话,他睡过去了么?夏侯音将他送去了长乐宫?

可恶!那夏侯音的心里,果然是有人,是否昨日见了那人的缘故,甚至连

故,甚至连侍寝的事情也不愿做了?

想到此,靖丰帝心中的怒气更加的浓烈…

长乐宫内,北似娴起床梳洗好,便有宫人送上一晚百合莲子汤。

“娘娘,皇上体恤娘娘昨晚劳累,特意命人做的。”秦公公派来的宫人,讨好的道。

北似娴看着那碗百合莲子汤,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这本是她最爱吃的,可这却成了她最大的伤,以往每次皇上在长乐宫留宿,第二日都会有这么一个赏赐,在外人看来,这是皇上对她的疼宠,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不是!

“百合莲子…本是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意…”北似娴口中喃喃,可怜子么?皇上正是不希望她有子啊!

“这可是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啊!”那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继续讨好道。

北似娴看了那宫人一眼,“如此,请公公替本宫谢过皇上了。”

北似娴说着,端起那碗百合莲子汤,用汤勺送了一勺进口中,淡淡的对身旁的贴身侍女木桃吩咐道,“打赏这位公公,替本宫送公公出去吧,昨晚着实是累了,本宫喝了这汤,再休息片刻。”

“是。”木桃领命,拿了一定银子,放到那公公的手中,那公公得了好处,自然不好再打扰娴妃娘娘,左右已经看着娴妃吃了一些,也算是完成了秦公公的交代。

那公公一出门,娴妃就丢下手中的百合莲子汤,走到一旁,将方才含入口中的百合莲子汤吐了出来。

以往,她每一次吃这莲子汤,却也不觉得什么,可今日…北似娴的手抚在小腹上,今日那莲子汤入口,却是苦涩难耐。

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好似被鬼魅环视一般,面容上,惊恐至极,她躲了今天这百合莲子汤,可其他的呢?

这屋子里的麝香,就算她如愿怀上了身孕,那胎儿也不会长久。

北似娴目光闪了闪,她得想办法,她一定会想出办法,护肚中孩儿周全!

想到什么,北似娴眼睛一亮,随即,眼底弥漫的却是深沉与谨慎,沉吟片刻,终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木桃叫了进来…

“前院的梅花开了,这几日,甚是好看,你替本宫发些帖子,送到各宫,这么好的梅花雪景,大家一起共赏才好!”北似娴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温婉娴静的模样,一如往常。

“是啊,要说梅花,就数咱们长乐宫的最好呢,娴妃娘娘喜梅花,皇上当年就特意让人种植了这些名贵的品种,皇上对娘娘还真是疼宠。”木桃笑着道。

北似娴敛眉,心中却是讽刺,疼宠么?

若当真疼宠,她此刻就不会这般为了保住肚中的孩子,苦心算计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北似娴眉心皱了皱,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将太子妃和安九郡主也请来吧,昨日容妃生辰,虽然见了面,可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本宫倒有些想念这两个孩子了呢!就定在明日吧!”

她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木桃福了福身,领命下去。

留下的北似娴,看着桌子上百合莲子汤,手紧紧的攥着锦帕,眸中的坚定异常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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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彻底暴露本性,抓住她的把柄!

安九接到娴妃请帖之时,正和北策在清宁小筑之内翻着黄历,“明日么?明日忌火,不宜出门,呵,这东西,准么?要成亲,随意定个日子就行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不就是拜堂成亲,入洞房的事么?”北策看安九翻转身体,毫无闺秀形象的拿着黄历仰在头顶,眸中宠溺的笑着。一旁的红翎看着,嘴角却是抽了抽,“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和世子的大婚哪能这么草率,照奴婢说,那就要越隆重才好,大红花轿,十里红妆,让整个京都,不,乃至是整个东楚国都一起庆祝。”安九白了一眼红翎那向往模样,对上北策的眼,眼底一抹促狭闪过。十里红妆么?要知道她和北策早就在夜半无人之时,对天对地拜了天地,成了夫妻,会是什么反应?安九挑眉,北策却是想着方才皇宫里送来的请帖,长乐宫赏梅么?“明日就称病不去了吧。”北策开口,抚着安九乌黑的发丝,在那白玉般的大掌之中,仔细的把玩。“不去?”安九看了北策一眼,“若是皇后相邀,我可以不去,既然是娴妃娘娘相邀,我不去,岂不是要驳了她的面子?娴妃娘娘素来低调,她终归是咱们的姑姑。”聪慧如她,自然是知道北策是在担忧什么,那皇宫里,太过诡诈污秽,他不想让她置身险境。瞧见北策眉峰微皱,安九猛的上前,如往常那样,轻抚着那浓墨的眉峰,安抚道,“从来都只有我欺负旁人,至于那夏侯音…你放心,她若动我,我亦不会让她好过!”北策对上他的眼,难掩诧异,她怎么知道自己最担心的是夏侯音?安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那日你将我送回国公府,又折返回了皇宫,不是吗?”“你…”北策浓墨的眉峰在安九的轻抚之下,越发紧拧。“我可没跟踪你,你急着离开,必定是有事,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急?”安九挑眉,脸上满意的笑着,自己的安危在北策的眼里,竟是这么重要么?北策无奈的一笑,安九虽没再多说什么,但北策已经明白,这女子,太过精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么?不过那夏侯音…想到昨日夏侯音的疯狂,北策面容严肃了起来,“那夏侯音,你要时时防着。”“好,我定好好防着。”安九敛眉,脑中浮现出夏侯音的身影,那夏侯音确实是个棘手的人,不过,她安九也不是好惹的,不是吗?昨日那夏侯音的心思,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算计自己,不就是为了激北策折返回宫么?夏侯音,果然对北策心有念想么?呵,无耻的小妖精,已经从北王妃变成容妃了,还觊觎她的男人,她安九的人,可容不得她惦记着!想到夏侯家的野心,安九眸光转动着,暗暗思索着什么…娴妃的赏梅会,定在了下午,翌日晌午刚过,宫里就派了人来接,那宫人说,今日赏梅会,只邀请了一些女眷,太子妃北柔也在受邀之列,除了她们,便只有皇宫里的那些尊贵的嫔妃了。北柔么?好几次见北柔,都只是远远的招呼,甚至连交谈也不曾有,不过就算是远远看见,看那北柔的气色,也隐约可以猜出她在太子府中的日子,怕是并不好过。安九禁不住叹息了一口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实在是可惜了!“那不是九儿姐姐么?九儿姐姐…”正如是想着,进了宫的安九,便听得前面传来一个声音,温柔如水,安九闻声,抬眼望去,瞧见一抹身影缓缓朝她走来,不是北柔又是谁?今日的北柔,一袭粉色华服,上等貂裘披风,更衬得她华贵,那笑容满面的脸上,比起以前的温柔,似乎婚后的她,多了些为人妇的成熟,北柔走到安九面前,“方才在路上,就听说娴妃姑姑也邀了九儿姐姐赏梅,柔儿听了,可是高兴了,呀…”北柔一边说着,一边亲昵的拉着安九的手,突然惊叫出声,看着安九的手,蹙眉道,“九儿姐姐的手怎的这么冰冷?身旁的奴才是怎么当差的?”北柔沉下了脸,看了一眼安九身后的红翎,以及那些随侍的宫人,颇有几分太子妃的威仪,那些宫人,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一句话。安九看在眼里,敛眉道,“不是什么大事,这外面天气本就冷。”“那可不行,你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若是冷到了,我大哥可要心疼了。”北柔看着安九,促狭的道,随即瞥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丫鬟,“绿娆,将本宫的紫金暖炉拿来。”“是。”身旁的绿衣侍女,恭敬的递上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北柔接过来,放进安九的手中,“九儿姐姐,你拿着暖暖手。”安九敛眉,见她如此热情,倒也没有拒绝,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一起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而去。长乐宫内,各宫的妃子,早就在梅园中聚集了起来,三三两两,各自在园中赏着梅花,安九和北柔,还没到长乐宫,在御花园的圣湖旁,便是被一群人给拦住了。“哟,这不是安九郡主么?安九郡主可是好兴致,不和北世子筹备你们的大婚,来皇宫做什么?”来人语气嚣张,单是听这声音,都想象得出那跋扈的模样,这皇宫里,除了康宁公主,谁还会有如此的嚣张跋扈?安九和北柔看着将她们阻在了桥上的百里雨姗以及她身后的一行人,眉心皆是皱了皱,北柔先一步轻斥道,“康宁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来迎接贵客啊!”百

?来迎接贵客啊!”百里雨姗挑眉,大步走上桥,“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来宫里作乱来了!”百里雨姗丝毫也没有掩饰她的恶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安九,口中的狐狸精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狐狸精?北柔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安九,敛眉道,“九儿姐姐,康宁公主不懂事,又素来是这性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太子妃,你少管闲事。”百里雨姗更是来了气,不懂事?她百里雨姗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如何又不懂事?这些人,就知道坏她的名声。北柔眉心皱了皱,欲言又止,安九瞥了那康宁公主一眼,轻声一笑,“康宁公主,狐狸精说谁呢?”“狐狸精说你!”百里雨姗朗声道。“呵,对,狐狸精…说我!”安九敛眉,一抹得逞从眼底掠过。“你…”百里雨姗意识到自己被安九捉弄,心中更是气,“你…你敢戏弄本公主,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后面跟着的人,立即上前,安九看着这阵仗,眉心微皱,冷声道,“等等…”百里雨姗心中浮出一丝得意,这安九是怕了么?“敢问康宁公主,我是哪里得罪了公主,让公主如此刁难?”安九嘴角轻扬,淡淡的看着百里雨姗,从来没有将这丫头放在眼里过。“哼,哪里得罪了本公主?”百里雨姗眸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不愿说的,“你不配知道!”不配知道?安九轻笑,“公主不说,那就让我猜猜吧,是为了夏侯御浅吧!公主喜欢夏侯御浅?!”当众被揭穿了心思,百里雨姗面露尴尬,可想着自己的目的,扬了扬下巴,“是又如何?本公主就是喜欢夏侯公子,可你却处处勾引夏侯公子,你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安九禁不住好笑,处处勾引夏侯御浅?这康宁公主那只眼睛看到她勾引夏侯御浅了?夏侯御浅那条毒蛇,她连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她会勾引他?简直是笑话!怕是因为前日夏侯音的生辰宴上所闹的那一出吧!安九敛眉,眼底浮出一丝讽刺,“公主喜欢夏侯御浅,不追着去勾引他,反倒是在这里堵着我的路,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夏侯御浅也喜欢你了么?当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再说了,我安九就算是想勾引,那也得勾引如北策这样的人,夏侯御浅,哼!”安九冷哼一声,满眼不屑,百里雨姗更是来了气,狠狠的瞪着安九,“你…你竟然对夏侯公子如此无礼,你…”“无礼又如何?他夏侯御浅不过是个世家公子,等到哪一天,他成了你康宁公主的驸马,公主再来和我追究有礼无礼的事吧!”安九丝毫也不给面子,他是世家公子,她好歹也是个郡主,对夏侯御浅无礼又如何?“你…”百里雨姗语结,提着裙摆就冲上去。这安九当真是大胆,不仅对夏侯公子无礼,对她也是如此无礼,新仇旧恨,百里雨姗心中怒气更盛,今日,她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安九,她誓不罢休!北柔看到百里雨姗的阵仗,心中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这桥并不宽,这桥下的湖水,更是结一层薄薄的冰,若是摔下去,只怕…想到什么,北柔目光落在安九的身上,眼底神色变幻,本后退了一步的她,却是打消了避开的念头。康宁公主素来鲁莽跋扈,若是能利用这个机会…脑海中回荡着百里骞对她说的话…‘你怎么和她比…’她堂堂北王府的大小姐,家世不比安九差,可在太子的眼里,她甚至连和她比较的资格都没有么?心中一阵抽痛,北柔的眼中有什么东西越发坚定了起来,竟是大步上前,站在安九的面前,对着冲上前来的百里雨姗厉声斥责,“康宁公主,安九郡主可是北世子的未婚妻,就算是你,也不能如此冲撞!”百里雨姗更是气愤,不能顶撞么?她堂堂公主,不能顶撞一个世家小姐?她处置了她都行!百里雨姗没有说什么,却是越发的气势汹汹,安九蹙眉,北柔也是不依不饶了,“你这是什么气势?难道还想打安九郡主不成?”“哼,打么?本公主,今日就是要教训她,还就要打了!”百里雨姗冷哼一声,那气焰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往日在自己宫中亲自教训宫人的阵仗拿了出来,冲冲的就朝着安九身上打去。安九蹙眉,自然不会让这个娇蛮跋扈的公主近了她的身,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举动,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北柔却一改往日那柔弱的模样,在百里雨姗上前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狠狠的道,“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伤了安九郡主,别说是本宫的大哥,就连皇上也饶不了你。”百里雨姗轻哼一声,“是吗?那咱们就试试看!”那阴狠的语气,带着被激怒后的挑衅,百里雨姗瞥了一眼北柔身后的安九,另一只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北柔的脸上,北柔猝不及防,啪的一声,异常响亮。北柔吃痛,似怒气也涨了几分,她的柔弱,自然不敌百里雨姗的那股狠辣的劲儿,几乎是片刻,北柔就在百里雨姗的攻势之下,后退了好几步。“帮她出头么?本公主连你这太子妃一同教训。”百里雨姗节节胜利,更是来了兴致,这份激动,甚至让她失了理智,等她教训了这北柔,再教训那安九…百里雨姗心中盘算着,安九看着这情形,一双眉峰更是皱紧,眼底一抹不耐凝聚。今日的北柔,似乎有些不一样,当真是为了她,如此

了她,如此出头么?聪慧如安九,自然知道,因为那百里骞,北柔必定对自己生了嫌隙,而她此刻的举动…安九敛眉,正此时,北柔啊的惊呼一声,慌乱的吼道,“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让这疯婆子伤了安九郡主,不管你们是那一宫的奴才,都要人头不保!”原本在安九和北柔身后站着的宫人,看主子这般抓扯,本就愣了,此刻北柔一提,众人立即惊醒。是啊,这两个,一个是北世子的未婚妻,另外一个是太子妃,都是宫里邀请的贵客,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当真是活不了命了啊!一时之间,几个宫人立即上前帮忙,红翎首先护在了安九的身旁,百里雨姗见状,倒也不示弱,她们有帮手,她百里雨姗就没有了么?这皇宫终究是她百里雨姗的地盘儿,一咬牙,百里雨姗怒声喝道,“你们这群狗奴才,瞎了吗?”百里雨姗带来的宫人也立即一哄而上,一时之间,本就不大的桥上,挤满了人,两方抓扯起来,一时之间,局面异常混乱,安九和红翎站在这其中,都不时的受到力道的推搡。安九蹙眉,看着这混乱,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怪异,可究竟是哪里怪了,她却是有些说不出来。北柔看着这局面,心中浮出一丝得意,这样的混乱正是她所需要的,此刻这桥上,人太多,就算是她要做什么手脚,定也不会被发现,看着眼前抓扯着她的百里雨姗,以及她身后的安九,她在等,等待最佳的时机。终于,北柔心中一喜,这个角度,百里雨姗若是撞到了安九,只怕二人都逃不过落水的命运。心中浮出一丝狠辣,北柔一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一推,下一瞬,百里雨姗的身体便失了重心…“啊…”百里雨姗惊呼,后退几步,身子倾斜,眼看着要撞到安九之时,那身体却是微微一闪,避开了百里雨姗撞过来的身体,北柔看着,心中一紧,心中大叫不好,怎么会…不,不会失手撞不到安九…北柔心中暗自祈祷,似乎是老天听了她的祈祷显灵了一般,百里雨姗的整个身体跌出桥栏之外,千钧一发之际,竟是抓住了安九的衣裳…北柔呼吸都紧了起来,若是能将安九给拉下去,那便再好不过,她的计谋也得逞了,这世上没了安九,太子过不久,就会将她放下了吧,说不定那之后,她依旧有机会让太子心中有自己的存在。“啊…小姐…”红翎惊呼出声,被那百里雨姗抓着衣裳,小姐的身体,都已经倾出了桥栏之外。“救我…”百里雨姗整个人都慌了,方才都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感受到脚下的悬空,百里雨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下,看到那结了冰的湖面,恐惧顿时将她的整个身体彻底包围。若是落入这水中,只怕…想到那后果,百里雨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精力去追究方才是怎么发生这一切的。救她?安九面上一片冷然,想起方才,心中的怪异越发的浓烈,方才那一刹,若是自己没有敏锐的闪开的话,只怕,自己比百里雨姗还要先一步落水啊。或者,落水的只是自己而已!“康宁公主,那你告诉我,方才,你是想将我撞下去么?”安九敛眉,冷声道。百里雨姗心中一怔,能将安九推入这湖水,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她方才并没有…可她还来不及反驳否定,北柔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好你个康宁公主,你竟还生了如此恶毒的心思。”“不…”百里雨姗下意识的摇头,可此刻她的情形,这稍微的晃动,却是让她抓着安九衣裳的手滑下去了几分。“九儿姐姐,这女人饶恕不得,让她吃吃苦头也好。”北柔上前,更是顾不得其他,一把抓着安九的衣裳,轻轻一扯,那百里雨姗抓着安九衣裳的手便落了空。所有人,包括安九都是一怔,只听得啊的一声惊呼,那掉在桥上的身体啪的一声落在桥下结了冰的湖面上,这巨大的力道,震得本就不厚的冰,轰然遂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仅仅是一瞬,那落在冰面上的身影,就钻入了水中,消失不见。众人也是一愣,这…这落入水中,不会有什么事么?“公主…”百里雨姗带来的宫人们,彻底的慌了。北柔却是冷声道,“康宁公主不知轻重,妄图冲撞安九郡主,却自己失足落入水中,这算是她自作自受,受些教训也好,康宁公主的水性,便是落入水中,自己也能游起来,不会有什么大碍,至于你们…一个个的,连主子都拦不住,你们都给我在这里跪着!”那些宫人本想下水去救,可是,太子妃如此的吩咐,她们却是不能违背。顿时,那些宫人只能齐齐的跪在地上,心中暗自祈祷,康宁公主千万要没事才好啊!安九看着北柔一系列的举动,眸中的幽光越发深邃了些,北柔目光从宫人们身上转移到的安九这里之时,脸上已经重新浮出了一丝笑意,“九儿姐,方才让你受到惊吓了,咱们走吧,康宁公主,有这些奴才在呢!”安九牵唇一笑,瞥了一眼桥下破了的湖面,眸中若有所思,却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北柔下了桥,继续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而去。可方才的一切,却是在安九的脑中不断的盘旋,许多东西,似乎也清晰了起来。这北柔的心性,果然是变了呢!百里雨姗落入了那湖水之中,若是以往,游出来,最多受受惊吓,可这严冬的天气,水中冰冷,

水中冰冷,只怕…安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北柔,锐利的眸子眯了眯。果然,二人到了长乐宫,刚对宫中的几位后宫的主子见了礼,便听得宫人匆匆来报,形色慌张…“启禀皇后,元妃娘娘,康宁公主她…”一听见康宁公主,玉皇后的嘴角便勾起一抹轻笑,不只是她,淑妃也是敛眉,心中想着,这康宁公主只怕又闯出祸事来了。唯独元妃,赫然起身,面容焦急,“康宁公主怎么了?”“康宁公主死了!”那宫人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的他,更是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死了?元妃一个踉跄,差地儿昏厥了过去,不仅仅是元妃,其他人也变了脸色。“死了?怎么会死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快,快带本宫去看看!”元妃强撑着身子,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匆匆的出了房间。房间里,却是被这突然而来的惊天消息,震得一片安静。死了么?果然是死了啊!这似乎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安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北柔,赫然捕捉到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松了一口气?安九看在眼里,眸光微敛,北柔下一瞬,神色却是慌张了起来,立即跪在地上,饶是安九看了,心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她这是做什么?“柔儿,你跪着干什么?”玉皇后蹙眉,问出了房间内所有人的疑问。“母后,臣妾…臣妾知罪,臣妾不知道…是康宁公主她冲撞九儿姐姐,在桥上出手打九儿姐姐,臣妾看不过去,便帮着九儿姐姐,谁料,康宁公主竟失足掉进了湖中,臣妾想,康宁公主擅水性,落入水中,最多也是喝两口水,便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所以没有在当时施以援手,若是臣妾当时就让人去救,会不会…会不会康宁公主就不会死了!”北柔说着,泪水不断的往外流,一字一句,皆是难掩自责,和方才安九所看到的她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完全是大相近庭。众人听了北柔的话,也是惊讶,可更多却是怜惜,“你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了是她自己失足落水…”“可若非臣妾出头和她纠缠…也不会…”北柔低声啜泣着。玉皇后瞥了一眼一旁的安九,语气骤然冷了几分,“那你也是为了帮安九郡主不是?”安九心中觉得好笑,目光幽幽的落在北柔的身上,她记得以前就觉着这北柔聪颖,呵,此刻一看,却也不笨,竟是知道利用玉皇后对她的倚重和对自己芥蒂,来将她自己置身事外么?康宁公主被淹死在了湖中,只怕,元妃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总会有一个人被追究,而今日,康宁公主可是冲着她去的啊,她才是这冲突的当事人,如何能逃得了怀疑和罪责?安九敛眉,承受着几人的视线,却是不语。“罢了,你们在这长乐宫待着,本宫亲自去看看。”玉皇后敛眉,心中也是暗自盘算,安九么?这个女人将她的儿子迷得晕头转向,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将她给除掉,那么,她不仅是少了个眼中钉,更能让骞儿彻底的断了念想,一个死人,看他还如何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臣妾也去。”淑妃也起身,这事儿对她来说,可是个大热闹啊!玉皇后和淑妃一起出了长乐宫,长乐宫内,北似娴心中想着今日的计划,却也没有心思理会这康宁公主的死,不过,或许,这对她来说,倒也可以好好利用…暗自盘算着什么的北似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是没有留意到,安九走到跪在地上的北柔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太子妃,方才可辛苦你了。”安九的声音响起,让北柔一愣,说话之间,安九也蹲下身子,想要将北柔扶起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北柔瑟缩了一下,可瞬间,意识到什么,却是恢复如常,顺着安九扶着的力道起身,扯出一抹笑容,“九儿姐姐是柔儿的嫂子,柔儿自然帮着九儿姐姐,可是…”说到此,北柔的眉心更是皱了皱,“可是都怪我一心只想着护九儿姐姐,太气愤了,才忽视了许多东西,那湖里的水,那么冷,还有冰层…”北柔说着,似乎说不下去了一般,更是内疚的哭了起来。安九看在眼里,嘴角轻笑,附身靠近北柔的耳旁,轻声低吟,“那么冷的湖水,还有冰层的阻隔,你说擅水性的康宁公主是淹死的,还是被冷死的?”话落,北柔身体一颤,脑海中浮现出某个画面,眼底一抹恐惧浮现。安九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她的害怕,紧接着道,“你说,死了的康宁公主,鬼魂还在吗?”这一次,北柔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安九,目光闪了闪,“九儿姐姐,你在说什么?”“说什么?”安九挑眉一笑,“太子妃的脑袋只顾着演戏,失去理解能力了么?”演戏?北柔心中猛然收紧,这安九…几乎是下意识的,北柔抓住了安九的手腕儿,敛眉朝着娴妃福了福身,“姑姑,方才柔儿和九儿姐姐都受了惊吓,柔儿陪九儿姐姐休息一会儿可好?”北似娴猛然回神,扯了扯嘴角,“嗯,去吧,木桃,带两位主子去内厅。”“是。”一旁伺候着的木桃福了福身,“两位主子请。”二人在木桃的引导之下,进了内厅,木桃退下,内厅内,就只有安九和北柔二人,北柔这才松开了安九的手。“太子妃将我拉进来,是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丑事么?”安九轻声冷笑,眼底的

笑,眼底的不屑丝毫也没有掩饰,她倒是要看看,这北柔将她拉进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北柔敛眉,扯了扯嘴角,“九儿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我能有什么丑事?”没有什么丑事么?安九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方才在桥上,太子妃那般热切的为我安九出头,实在是让人感动,谁怕都要以为太子妃是个重情重义,不顾自身安危和身份的人吧!可谁又能知道,在这样的伪装之下,有着怎样的算计和真相呢?”“什么算计,什么真相?九儿姐姐是糊涂了吗?”北柔蹙眉,手攥着绣帕,似乎是依旧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不知为何,安九的眼神,总是有一股灼人的温度,让人心中不安。“糊涂?我若是糊涂了,就真的如了太子妃的意了!”安九轻笑一声,锐利的目光紧锁着北柔,似乎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瞧见她极力压制着的慌张,安九心中的讽刺更浓,“太子妃最开始并非是想要康宁公主死吧?”果然,北柔目光微闪,眼底慌乱更浓,安九看在眼里,继续说着,“只是可惜了康宁公主,我安九命大,她倒是成了我的替死鬼了,太子妃殿下,你说我说的对么?”北柔微怔,扬了扬下巴,对上安九的眼,“什么对不对?纯粹是一派胡言,血口喷人,康宁公主她是失足落了水,九儿姐姐,我是为了你,才会和康宁公主冲撞,你竟然…还说出这样臆测冤枉的话,实在是让人寒心!”寒心?亏得她从来没有将这北柔当回事,不然,此刻,她还真是该寒心了。安九敛眉,“臆测冤枉吗?不是你推了康宁公主么?你是想让她撞上我,将我撞下桥,落入那冰冷的湖水里,然后呢…然后,你也会如方才对康宁公主那般,找个合理的理由,不让人立刻施救,那在湖中淹死,或者是冷死的人,就是我,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可是,你没想到,我竟是在那一刻阴差阳错的避开了,那个时候,你不甘心吧,你希望我死,比希望百里雨姗死的欲望要来得强烈,可是,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办法,不仅如此,若是百里雨姗活了下来,她冷静下来,迟早会弄清楚到底是谁推了她,就算她恨我,生出了也将这事儿嫁祸给我的念头,可是,以康宁公主的性子,又怎会放过你?她虽然没有脑子,可也跋扈,那刁蛮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你这堂堂太子妃来说,终究是个麻烦,所以,对她最好的处置,便是一不做二不休,让她落入水中!”安九说着,北柔攥着绣帕的手越发紧了些。“哼,胡说,全都是胡说,我为什么要你死?你是我的嫂子,我们的关系,倒也不差。”北柔冷哼一声,她没有想到,安九竟是知道了这么多?她是怎么知道的?纯粹是猜测,还是她看到了什么?不,她不会看到是自己推了百里雨姗,那个时候,她那么小心翼翼,安九是侧对着她的,她的视线也没有在她那边,不只是安九…她是在保证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之下,才动的手!就算是冒险,她也不会让自己置于被发现的境地。北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九此刻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只要她矢口否认,没有证据,安九也休想拿她怎么办!而康宁公主的死…终归是要落在安九的头上!“为什么要我死?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死,让我想想,什么理由能够让你对我起了杀心呢?”安九蹙眉,抚了抚额,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对上北柔的眼,“嫉妒?女人的嫉妒,这个理由够不够?”“我嫉妒你?”北柔轻笑,“北王府可是比晋国公府尊贵了太多,就算你是皇上亲封的御郡主,我北柔的身份,也不会比你低了去,再说了,我又是太子妃,又怎会嫉妒你?”“对,就是因为你是太子妃,所以,你才嫉妒我,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那百里骞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就算是杀了我,又有何用呢?”此刻,安九也已经没有了任何避讳,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倒还不如一切都开诚布公。似乎是‘百里骞’三个字,让北柔极力压制着的情绪有了松动,原本那淡淡的目光猛地瞪向安九,“有何用?杀了你,太子他就不会心心念念想着你了,她就不会冷落我!”安九蹙眉,北柔突然而来的张狂,在她意料之中,却依旧让她有些诧异,脑海中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狰狞起来,竟是这等模样,分毫也没了以往的优雅贵气。果然是为了百里骞么?可当真是好笑,她对百里骞唯恐避之不及,更是嫌恶讨厌,却也碍了这太子妃的眼了么?竟是生了杀意呢!“你当真确定,我若是死了,他就不会冷落你?”安九冷笑,看着眼前这个为爱,为嫉妒变得疯狂的女子,眼底浮出一丝讽刺,她以为以北柔的聪慧,该是比百里雨姗看得透彻一些,可是,却依旧是一路货。自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却怪罪到别人的身上,却不看看,她自身,为什么不被那男人爱!不管是夏侯御浅,还是百里骞,她可都没有给过他们丝毫的幻想,却给她引来了这些苍蝇,实在是讨厌!北柔目光闪了闪,“你死了,他对你,就没有念想了。”“呵,可惜了,我安九的命大得很,可轻易死不了,再说了,我也不会为了成全你,而了却自己的性命,怕只有让太子妃你失望了。”安九挑眉一笑,淡淡的语气,和

的语气,和眼前这个叫北柔的女子,彻底的划清了界限。北柔微怔,可仅仅是片刻,那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狠辣的笑容,“是吗?安九郡主你可别忘了,康宁公主的死,元妃娘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因你而起,你说她会将这事情怪罪在谁的头上?哦,对了,方才你所说的这一切,什么我推了康宁公主,什么都是我的算计,你有证据么?谁亲眼看见了吗?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以为,元妃会信,皇后会信?”北柔似越发来了兴致,气势更是高涨了起来,“谁又能说,你的这些血口喷人,不是为了脱罪,而债脏陷害本宫呢?呵呵,到时候,你安九郡主可不止害死康宁公主这一项罪责了啊!”安九眉心皱,冷笑,“太子妃,活该百里骞冷落你,你这模样,若我是男子,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的,更何况,日日面对,同床共枕了!”北柔心中一颤,活该太子冷落她?同床共枕?自从大婚,太子他从来都不曾…这话,似乎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擦在了北柔的心上,似乎在那一瞬之间,北柔的愤怒倏然爆发,手一扬,朝着安九打去…安九敢说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安九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轻笑,在北柔的手落下之时,手一抬,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儿,一个力道,狠狠一推,下一瞬,北柔气势汹汹的身体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安九…”北柔叫嚣着…“呵,太子妃终于不叫我九儿姐姐了么?”安九轻笑,眼底不屑,看着地上的北柔,“太子妃对我可要客气点,毕竟,那晚太子妃是如何上了太子的床,我可是最清楚不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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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要她偿命,安九,算你狠!

原本一脸狰狞的北柔身体微僵,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在小巷中的画面,脸色瞬间苍白。

如何上了太子的床…这…这…北柔目光闪了闪,对上安九的眼,那心中的怨恨带着许多不甘,“你…在威胁本宫?”

“威胁?”安九挑眉,呵呵一笑,“如过太子妃觉得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吧!”

北柔气势瞬间落了下去,她的心中充斥着许多不甘,但就算是被威胁,她也不愿在安九面前示弱,挣扎着起身,北柔扬了扬下巴,“你想和我做交易?想让我帮你度过这个这个关口?”

北柔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安九手中的把柄,对她来说太致命了,若是这件事情被太子知道,那只怕…想到那后果,北柔心中恐惧骤升。

不,这个秘密,她绝对不能让太子知道,不然,她的一切就都毁了!

“我和你做交易?”安九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太子妃怕是会错意了!”

“你…”北柔诧异,安九如今摊上康宁公主之死这件事情,就算她没做过,也是有口难辩,难逃元妃的纠缠,而倘若自己一口咬定,康宁公主冲撞安九的事实,这其中,便让人大有文章可做。

可安九却…北柔看着安九,对于这个女人,她从来都看不透,而此刻,她要做什么?

莫非她要…想到什么,北柔的心里更是慌了起来,目光微敛,沉声道,“安九,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一句话,可以免了你不少的麻烦,你不会想要做玉石俱焚的事情。”

“是吗?那康宁公主这条命,你难道要承认了不成?”安九轻笑。

“这条命,自然不会是本宫来担。”北柔冷哼一声,眼底一片冰冷,方才那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替死鬼,这事情也就了了,何必她承认什么?

北柔看着安九,心中懊悔,方才要是她在留意一点儿,便连同安九的命,也一并陨了,也不会…不会被她看穿了所作所为,跟不会让她此刻拿着足以让她毁灭的把柄,对她如此威胁。

“是吗?那可不行,若是这样,这交易,我不做也罢。”安九挑眉,目光幽幽的落在北柔的身上,犹如看着一个蝼蚁。

北柔微怔,“你…”

北柔语结,这安九她是要自己来担这罪责么?

不,百里雨姗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若是自己担下这罪,那责罚也是不小。

“我就是要让你自己承认,是你将康宁公主推入湖中,不然…呵呵…”安九眸子一眯,那眼底的诡异和邪恶交织着,看在北柔的眼里,分外的刺眼。

她没有证据么?哼,就算是没有证据,她也有她的法子,这北柔想谋她性命,她便让她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

北柔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安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啊,若是自己不按她说的,将这罪责揽下来,那么,这安九就要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么?

北柔的手紧握成了拳头,紧咬着牙,安九这分明就是在报复她方才的狠毒,她是想让她后悔么?

一边是人命关天,另一边…是太子对她印象,她的心中挣扎着,这后果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安九看着北柔,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大了些,心中更是来了兴致,看着北柔,似笑非笑的道,“太子妃,你自己掂量着办,我对你可不会有丝毫的逼迫,一切都出于你的自愿,单看你如何选择了。”

安九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她最后一眼,从北柔的身旁擦身而过,一边走,那轻轻扬扬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我休息够了,太子妃若是休息够了,也别在这屋子里待得太久。”

北柔听着那声音,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安九…她…可恶,当真是可恶!

自己掂量着办?还没有逼迫她么?

安九她说得倒是轻巧得很,她是故意要看自己这般挣扎么?

北柔脑海中浮现出了百里骞的身影,那冷冽的面孔,阴鸷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沉吟了许久,北柔转过身体,看着那紧闭着的门扉,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这一次,她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要了安九的命,反倒是和安九撕破了脸皮,以后,她对自己的防备只怕会更多了,不仅如此,她手中握着自己的秘密,始终是个隐患。

那安九…不能留,绝对不能留,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无法奈何得了她!

安九出了房间,瞧见外殿的下人不知何时被遣散了,殿中空无一人。

都去看热闹去了么?

安九挑眉,径自出了大殿,可刚走出大殿,却是看见两抹身影,鬼鬼祟祟的入了东边的回廊,那身影,赫然就是娴妃和她身旁的宫女木桃!

自己的宫中,如此鬼祟,这其中…几乎是下意识的,安九的心中便生出一丝怀疑,没做她想,悄然跟了上去。

北似娴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四处张望着,身旁的木桃,却是紧紧的跟着娴妃的步伐,眉心紧皱着,隐隐有担忧在脸上浮现。

似乎是精神太集中的二人,却是没有留意到出了门的安九。

“娘娘,你…你当真要这样做?”木桃开口,那声音似乎在希冀着自己的主子改变主意。

“事到如今,本宫也只能如此了,正好发生了康宁的事情,倒也可以引开众人的注

倒也可以引开众人的注意。”北似娴皱着眉,她本是有另外的算计,可是,眼下这仿佛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呵呵,看来老天都赞成她如此的做法呢!

“可…可这长乐宫若真的烧起来,若是被谁查到端倪,娘娘你…”木桃想到那后果,眉心就无法舒展开来,长乐宫是除了栖凤宫外,这后宫内最大的宫殿,历来都是四妃之首的住所,就算是烧了它,那也是大罪啊!

烧起来?安九听着木桃的话,饶是她也禁不住面露震惊。

娴妃娘娘,她要烧了这长乐宫?为什么?

躲在暗处的安九,看着那温婉娴静的妇人,只见她看了木桃一眼,眼底依旧是坚定,“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长乐宫不烧了,我便永生永世都要在这长乐宫中了,以前可以,现在不行,我不能在这宫中多住一日,我要给皇上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我搬离这里!”

哪怕是一日,她也是等不得了!

“可安九郡主和太子妃在长乐宫中!”木桃提醒道。

北似娴微怔,“本宫…本宫不会伤害她们,本宫让她们来,不过是帮本宫做个见证,安九她是策儿心爱的人,又曾经救过本宫一命,本宫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让她受到伤害,不会有事的,本宫心中有把握,你快去,待本宫和她们走后,你就点火。”

“娘娘…啊…娘娘…”木桃本要说什么,可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北似娴身后的某人,眼里倏然浮出一丝惊恐,看着那地方,口中喃喃,“安九郡主…”

北似娴见木桃的模样,一双眉峰更是紧拧,“你怎么了?”

“娘娘在这宫里住了这么久,就没有舍不得么?”

木桃还没有开口,一个声音在北似娴的身后响起,替木桃回答了北似娴的疑问。

安九?这是安九的声音,北似娴如何认不出来?

转身看向来人,北似娴目光闪了闪,扯了扯嘴角,“阿九,你怎么来了?”

“安九撞破了娘娘的好事了吗?”安九冷声开口,目光幽幽的停在北似娴的身上,那张温婉娴静的面容,一抹尴尬一闪而过,可下一瞬,北似娴却是赫然跪在地上。

如此的举动,不只是让木桃,就连安九也是一惊,立即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娴妃娘娘,你这干什么?”

“阿九,我求你,我以策儿姑姑的身份求你,求你万万要助我!”北似娴顺势抓着安九的手,却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那双美丽的双眼,望着安九,恳切而真诚,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安九敛眉,这终究是北策的姑姑,娴妃曾经也对她甚好,她本就没有要对她如何的打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娴妃娘娘,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人提起,至于你为何要火烧长乐宫,我也不会追问,你要作什么,我更不会阻止,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才娴妃所说,不会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她安九,她信!

“不…”北似娴抓着安九的手更是紧了紧,“阿九,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帮我,帮我保住肚中的这个孩子!”

肚中的这个孩子?

不仅仅是安九,还有一旁的木桃,也是神色一怔,面露震惊。

娴妃娘娘她怀了身孕了?

这…这是好事,不是吗?可…安九看着眼前神色慌张,满脸担忧的娴妃,眉心微皱,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么?

“这长乐宫中,每一个物件都有麝香,我住在这长乐宫中,如何保得住肚中的孩子?所以,我只有烧了它,将皇上给我的这个金丝牢笼烧了!”北似娴眸子眯了眯,一字一句的道。

安九微诧,“皇上既然不让你怀孕,你又如何能怀得上?再说了,你烧了一个长乐宫,人却始终在这宫里,在皇上的眼皮之下,一个生命,如何能躲得过他的眼?”

安九接连两个问题,让北似娴没了方寸,“我…我不知道,我能躲一天是一天,至于以后…我再想办法,总之,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我…我的一生,只有这个希望了,至于我如何能怀上的,一言难尽…”

说到此,北似娴抓着安九的手更是紧了紧,“阿九,你帮我,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别人,你一定要帮我!”

“可我能如何帮你?”安九蹙眉,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安九竟是有些无法拒绝眼前这个想要极力保住肚中孩子的母亲的请求。

北似娴心中一喜,忙道,“阿九,你素来聪慧,只要你陪我演一出戏,只要你能证明,这大火发生之时,你我在一起就行。”

只要有安九帮她作证,那谁也不会想得到,长乐宫中的这把大火正是她这个长乐宫的主人所放。

安九蹙眉,看着娴妃,心中却是不妥,这个女人,在宫中,是人人尊敬的四妃之首,可是,实际上,却是一颗棋子,连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要精心谋划算计的棋子!

“娴妃娘娘,为了你这肚中的孩子,你什么都愿意舍弃是吗?”安九沉吟着,精明的眸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对,我什么都愿意,只要能保住他…”北似娴坚定的点头。

“包括荣华富贵,皇帝宠爱么?”安九对上北似娴的眼,语气多了几分冷冽。

“对,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皇帝宠爱,这些都不过

这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北似娴苦涩的笑道,荣华富贵么?这长乐宫中的荣华富贵,比这冬日里的寒夜还要冷,皇帝的宠爱…从来都只是假象。

她甚至不屑去争取,去占有的东西!

“好,那安九帮你出个计策…”安九敛眉,眸中的颜色越发的幽深了些。

北似娴微怔,安九帮她出计策?

安九精明睿智,连策儿都对她另眼相看,她帮自己出计策,那当真是太好了啊!

“好,好,好。”北似娴回过神来,接连几次点头。

“娘娘烧了这个长乐宫,只是治标不治本,你纵然是搬到别的地方,暂时保住了这个孩子,可以北王府的地位,皇上的眼中终归还是有你,你这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总有一天会被皇上察觉,到时候,依然是保不住,那今日烧这长乐宫的举动,又有什么意义?”安九敛眉,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可说出的话,却是在北似娴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是啊,安九所说,确实不无道理,可是…

“那我该如何做?”北似娴抓着安九的手紧了紧,眼底的神色越发的急切。

“娴妃娘娘烧这长乐宫,依然是要烧,不过,却不用任何人给你作证,反倒是要留出蛛丝马迹,让皇上知道这长乐宫是你所烧,至于原因…”安九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想到什么,那精明的眸子倏然一亮,“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就要看娴妃娘娘能不能抓得住这个机会,演一出戏,骗过所有人,更骗过皇上的眼睛了。”

北似娴思索着安九的话,可一旁的木桃却是急了,“安九郡主,这怎么行?皇上知道娘娘烧了长乐宫,那必然会怪罪!”

“怪罪么?要的就是皇上的怪罪!”安九瞥了一眼木桃,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此话怎讲?”北似娴也是疑惑的开口。

“娴妃娘娘想要避开皇上的耳目,那请问娴妃娘娘,这皇宫里,哪个地方离皇上最远,最是没有机会看见皇上?”安九敛眉,眸中幽光隐现。

“冷宫!”安九的话刚落,娴妃的口中便吐出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娴妃,就连一旁的木桃,也是惊了。

冷宫?安九郡主的意思,是让娴妃娘娘进冷宫么?

不错,自己烧了长乐宫,必然会受到罪责,宫里其他的妃嫔,甚至连现在已经攀上了卿王妃的玉皇后,也必然不会放弃机会,在这个时候踩上她一脚,而以北王府如今尚在的地位,皇上也不能要了她的命,打入冷宫是最好的处置。

冷宫之中,皇上最是不会企及,那…那也当真是避开了皇上的耳目,安全了啊!

北似娴脑中快速的转动着,面上难掩欣喜,看着安九,“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同意!”

“娘娘,那可是冷宫啊!”木桃急切的道。

“冷宫又如何?”北似娴抚着小腹,嘴角渐渐牵出一丝笑意,“这皇宫内,哪个地方不是冷宫?只是表面上的荣宠罢了,不过,现在对我来说不一样,虽然是冷宫,可我能保住肚中的孩子,那地方,便是我的天下,我的家。”

如了进了冷宫,这也是夏侯音没有料到的吧,她虽不知道夏侯音助她怀孕到底有何目的,可是,自己进了冷宫,她的算计,怕也要落空了!

木桃看着主子,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疯狂,且坚定的神色。

她心中亦是知道,主子已经下定了决心,怕是怎么也无法动摇的了!

安九敛眉,娴妃同意她的计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那么喜欢孩子,为了孩子,怕是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苦都愿意吃的!

“如此,娘娘可要好生做一场戏了!”沉吟了好半响,安九对上娴妃的眼,就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将她缓缓的扶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娴妃的眸中,越发的坚定…

安九和娴妃一道沿着原来的路,朝着长乐宫的大殿走去,刚进了大殿,便瞧见等在里面的红翎,以及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的北柔。

似看到她们进来,北柔立即敛去了眸中的慌乱,安九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

正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喧闹…

“安九…你还我女儿命来…”

依稀可以听见一个凄厉的声音在叫喊着,夹着着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九看了一眼娴妃,正遇上她看过来的视线,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明白,属于北似娴的机会来了!

果然,仅仅是片刻,那一行人便进了门,以元妃为首,身后的宫人抬着一个东西,白布遮盖着,在后面,是一直跟着的玉皇后和淑妃。

元妃一脸悲戚愤恨,而这两个人,却是嘴角含笑,似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甚至…似乎在盘算着能够推波助澜,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轻笑,混乱吧,越是混乱,对娴妃来说,越是好机会。

“元妃,你这是做什么?”北似娴蹙眉,迎上前去,瞧见元妃身后宫人抬着的东西,饶是这个素来温婉娴静的妇人,脸上都有一股薄怒隐现,那分明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