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你没听错,奴婢就是来和娘娘谈一场交易的。”文姑姑的语气,更是坚定了些,不卑不亢,好似站在她面前的人,和她没有任何身份之别。

如此的态度,让淑妃不由得多看了文姑姑两眼,心想,这书夏侯音走的是哪一处?交易?她倒是要看看,这宫女口中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淑妃敛眉,“你说说看,你要和本宫做什么交易!”

文姑姑得了淑妃的准许,瞧见一旁的宫女,眉心却是皱了皱,淑妃看在眼里,明了她的心思,心中觉得好笑,“不用担心,她是本宫用惯了手的宫女,你说你的便是,不用计较她的存在!”

“奴婢到是不计较旁人的存在,可是,奴婢是担心娘娘,会计较旁人的存在。”文姑姑意有所指。

淑妃眸子眯了眯,却也只当是文姑姑故作高深,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你下去吧!”

那宫女领命,退了下去,淑妃再次看向文姑姑之时,嘴角多了几分轻笑,“这下便如了你的意了,可以说了吧!”

“娘娘这几日都在找灵儿的下落,可找到了?”文姑姑倒也没有犹豫,灵儿两个字刚说出口,明显瞧见淑妃的神色微怔,方才还带着看好戏意味儿的脸上,此刻倏然僵住。

灵儿?想着灵儿的事情,淑妃心中不淡定了,可意识到是什么,淑妃却是正了正色,“灵儿盗取我永安宫的财物,又杀害本宫的侍女,畏罪潜逃,罪不可恕!”

淑妃告诉自己,这宫中,怕是许多人都知道她在找那灵儿,可那又如何?他们所知道的,不过都是她对外宣称的表象罢了。

在这文姑姑的面前,她万万不能露了马脚。

文姑姑看在眼里,淑妃的这个反应,自然在她的料想之中,没有丝毫惊诧,文姑姑嘴角的笑意微扬,继续道,“是,灵儿她自然罪不可恕,操控蛊虫,控制容妃娘娘,刺伤皇上和淑妃娘娘,且不说巫蛊之术在这皇宫里是禁术,谁沾染上了,都是砍头的大罪,那灵儿更是用此术,酿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淑妃娘娘,你说,那灵儿的身后,可有幕后主使?”

淑妃身子一晃,脸色更是苍白,这文姑姑…淑妃看着文姑姑,目光闪了闪,想要收敛心神,可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与心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淑妃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绣帕,“大胆文姑姑,你胡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夏侯音他们都知道了?

想到这个,淑妃的心中更是慌乱了起来,这件事情,她做得密不透风,无论如何都不会别人发现,不是吗?

可是,这个文姑姑…淑妃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心中的惶恐,不断的增加…

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怒意,文姑姑敛眉一笑,“淑妃娘娘的声音,是想将外面的人都引进来吗?奴婢想,淑妃娘娘,定不希望,这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淑妃心中已经,目光闪了闪,攥着绣帕的手越发的收紧,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文姑姑,你说的话,本宫听不明白,什么灵儿操控蛊虫,控制容妃?这事若没有什么证据,文姑姑你不要乱说才好,毕竟,你也知道,那巫蛊之术,历来在皇宫,都是不被允许的,再说了,会巫蛊之术的人,少之又少,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误会么?淑妃娘娘,是不是误会,淑妃娘娘该是比奴婢更加清楚,不是吗?”文姑姑轻笑一声,看着淑妃慌乱的眼神在,心中浮出一丝讽刺,狡辩么?狡辩又怎敌得过事实?

淑妃看着文姑姑,心中无数的思绪翻转,却是纷繁复杂,目光闪了闪,淑妃极力维持着那份镇定,“本宫清楚?你什么意思?那灵儿就算是有这些事情,和本宫也无关系,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语气,让本宫很不高兴,本宫随时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淑妃告诉自己,这文姑姑所说的这一切,兴许是容妃他们的猜测,猜测能做得了什么数?

可文姑姑却依旧是不急不忙,“娘娘治罪奴婢也无妨,只是,恐怕奴婢一被治罪,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就要到皇上面前去了,若是说了些什么出来…”

文姑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恶,“娘娘要承受得起才好!”

淑妃身子一晃,目光之中更是不安,文姑姑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她…她知道了灵儿的下落?

那不就是夏侯音知道了灵儿的下落了吗?

想到这个,淑妃更是如遭雷击,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灵儿这一颗棋子,可是关系着她身家性命,甚至是彦儿此生前途的关键啊!

想到方才皇上所说的话,他要立彦儿为太子,这个时候,若是一切暴露,那么,彦儿的太子之位…还如何能得到?

若是掌握在夏侯音的手里…不,不对…

突然,淑妃好似意识到是什么,神色微闪,若是灵儿已经掌握在了夏侯音的手上,那夏侯音手中握着灵儿这张牌,第一时间,该是交到皇上的手中,好洗清她身上的冤屈。

如此的话,那此刻,来找自己的就并非是眼前的这个文姑姑,而是皇上的一道赐罪圣旨,不是吗?

可文姑姑在这里,和她谈交易…意味着什么?

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简单,少了些恐惧,心中平静了不少,淑妃打量着文姑姑,沉吟片刻,沉声道,“姑姑,你说你是来和本宫做交易?请问,你想如何做交易?”

文姑姑挑眉,这淑妃倒还算是一个聪明的主。

“淑妃娘娘,我家主子,想结交一下淑妃娘娘,她吩咐奴婢给淑妃娘娘传一句话。”文姑姑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

淑妃内敛的神色,微微一怔,主子?

夏侯音吗?

不,不是夏侯音,眼前这个文姑姑的真正主子并非是夏侯音!

可不是夏侯音,又是谁?为何,文姑姑伺候在夏侯音的身旁?

淑妃的心中,太多的疑惑,她猜不透!

淑妃目光闪了闪,收回神思,“什么话?”

“我家主子说,若是淑妃娘娘一切听从我家主子的安排,那灵儿口中的秘密,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可若是淑妃娘娘拒绝,那明日,灵儿便会落入容妃娘娘的手中,淑妃娘娘,你是聪明人,该是知道,若是这灵儿落入了容妃娘娘的手中,那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文姑姑一瞬不转的留意着淑妃的神色。

淑妃眸子一凛,狠狠的瞪向文姑姑,“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威胁?”文姑姑牵唇轻笑,毫不顾忌的对上淑妃的眼,“淑妃娘娘说是威胁,那便是威胁吧!”

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文姑姑如此肆无忌惮,淑妃心中微怔,想到这文姑姑所说的话,不得不收敛了心中的怒意,“你的主子,是谁?”

“这个淑妃娘娘就不用管了,我家主子的身份,不是你能探寻的了的,淑妃娘娘只管记住,掌握着你身家性命得的灵儿,在我主子的手上,淑妃娘娘做什么事情前,可都要三思,免得惹怒来我家主子,那后果,只怕是淑妃娘娘无法承担啊!”文姑姑语气冰冷,听在淑妃的耳里,犹如被寒冰淬过一般。

淑妃心中微颤,好似被一直大手扼住了咽喉。

明明说是交易,可却是威胁,此刻,甚至是如此**裸!

淑妃微愣之间,文姑姑已经转身朝着大殿之外走去,淑妃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猛地追下床,“文姑姑,请慢一步…”

文姑姑身形微顿,没有回身,“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我…”淑妃匆匆走到文姑姑的身后,扯了扯嘴角,虽然极不自然,可声音还是软化了许多,“文姑姑,以前你虽然伺候容妃,可本宫待你,却是没有丝毫过错,灵儿之事…”

“淑妃娘娘若是想探寻灵儿和我主子的下落,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灵儿你找不到,你想让她出现,除非…惹怒我的主子,那么到时候的结果…”文姑姑说到此,意思不言而喻,顿了顿,沉吟片刻,继续道,“淑妃娘娘,容妃娘娘醒了,还需要人照顾,奴婢不能在这里陪娘娘待久了!”

说着,又要走,可淑妃却是上前一把将她拉住,感受到文姑姑看着她的视线,淑妃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文姑姑,那夏侯音…你家主子,作何打算?”

就算是再笨,她也明白了些东西,那夏侯音怕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棋子罢了。

不知为何,淑妃的心中浮出一丝恐惧,对那个躲在文姑姑身后的人,分外的不安,她既然能控制容妃…这意味着是什么?

淑妃脑中闪过太多的猜测,关于背后那人的目的,关于背后那人的身份,可是,每一个猜测,都不确定,却更加让她觉得文姑姑身后那人的深不可测。

那人到底是谁?!

淑妃思索之间,文姑姑敛眉一笑,“淑妃娘娘若是想对付容妃娘娘,请自便,主子不会说什么,甚至…”

文姑姑话语一顿,淑妃心中一颤,越发的专注起来,“甚至什么…”

“甚至…奴婢还可以告诉你一些消息…”文姑姑敛眉,想到今日跟踪她的夏侯御浅,眸中的颜色,瞬间暗了几分,仅仅是片刻,随之而来的是坚定,“你可知那夏侯御浅的身份?”

“夏侯御浅的身份?”淑妃蹙眉,目光闪烁着,夏侯御浅?他不是夏侯音的弟弟,夏侯仪的儿子么?

文姑姑如此一说,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身份?难道…淑妃好似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夏侯御浅并非是夏侯音的弟弟,也并非是夏侯仪的儿子?”

淑妃难掩吃惊,那不是夏侯家的人,那他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淑妃抓着文姑姑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他是谁?”

淑妃看着文姑姑,那眼里分外热切,那夏侯御浅既然掩藏身份,那么,就足以说明这其中有不告人的东西,若是她掌握了夏侯一家这不可告人的东西,那么,就等于是扼住了夏侯音,甚至是夏侯一家的咽喉,她便可以再给夏侯音沉重的一击。

如今的夏侯家,已经身处困境,若是再浇上一桶油,那夏侯家和夏侯音就是死路!

淑妃心中盘算着,更是热切,文姑姑看在眼里,敛眉一笑,“那夏侯御浅也是在寻找灵儿,你可知为什么?”

淑妃蹙眉,对文姑姑的态度越发恭敬,“请姑姑示下!”

“夏侯御浅看出了你的手段,利用蛊虫,操控夏侯音刺杀皇上,自己跳入绝境,淑妃娘娘好好想想,巫蛊之术,在东楚国,历来都是被严禁的,别说是看出是蛊虫在作怪,寻常人,更是连想也不会往那边想,可为何,夏侯御浅却是看得出来?”文姑姑似笑非笑。

淑妃顺着文姑姑的话,脑中百转千回,突然,眼睛一亮,难掩吃惊,“你是说,那夏侯御浅不是东楚人,而是…南境…”

淑妃说到此,竟是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南境人?那意味着什么?

“娘娘是聪慧,夏侯御浅就算是发现了淑妃娘娘用蛊虫操控,却也不敢伸张,不敢告发,只因他的身份,不能暴露,淑妃娘娘,你明白了吗?”文姑姑深深的看了一眼淑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趁着淑妃呆愣的当口,挣脱了她的手,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多留无益。

淑妃站在那里,眼里闪过无数的神色,震惊,激动,喜不自胜。

“文姑姑…”当意识到什么之时,淑妃回神,却是发现,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夏侯御浅…南境人…不可告人的身份…呵,好,太好了,这当真是老天都在助她,只要自己查出夏侯御浅的身份,那么,别说是夏侯音,那夏侯一族满门,都怕要折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淑妃消化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对,她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查出那夏侯御浅的身份,至于灵儿…

淑妃想到此,不由得蹙眉,她感受得到文姑姑身后那人的高深,那人掌握着她的把柄,而自己,甚至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冷静下来,淑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断然不能和她对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若自己听那人的话,那至少现在,她的秘密,不会被说出来,可是,这对她来说,终究是个隐患啊!

淑妃闭上眼,悲喜交加,文姑姑的那个主子,到底是谁?!

淑妃猜不透,而她却是知道,灵儿的下落,便不用再查了。

翌日,十五,这一日,上寺庙斋戒祈福的人尤其多,安九早早的便让人准备了马车,这日一早,她带着红翎和南溟,便乘了马车,朝着城外的福灵寺赶去。

到了福灵寺,还未到晌午,这座福灵寺,并不算大,可是香火却是旺盛。

安九下了马车,看到这些来祈福的人,四处人头攒动,可安九的目光却是有目的的在搜寻,似乎是在寻找这某个身影。

想到上官怜前日所说的话,她的那个主子,会来吗?

安九敛眉,沉声对身旁的红翎吩咐道,“走吧!”

主仆二人朝着大殿走去,南溟隐藏在暗处,保护这主仆二人的安危。

大殿之中,佛像四立,佛像之下,虔诚的信徒跪拜着祈祷,安九刚进门,便有一个小沙弥上前,“贵人,住持有请。”

住持?

安九心中诧异,呵,有趣,这福灵寺的住持是有天眼么?请她?有何贵干?

安九来了兴致,倒也没有推脱,朝着那小沙弥点了点头,便在小沙弥的引导下,进了寺庙内院。

前殿,人潮攒动,内院,却是十分宁静,鲜少有人走动,小沙弥带着安九,在一处禅房外停下,“贵人,住持就在里面!”

“谢谢小师傅。”安九敛眉,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推门而入,身后的红翎想要跟上去,却是被那小沙弥阻止…

“这位施主,住持吩咐,只见贵人一人!”小沙弥开口。

红翎蹙眉,心中倒是有些不依了,她要跟着小姐,安九敛眉,给她使了个眼色,红翎才安抚下来,看着安九一个人进入了禅房。

禅房内,安九一眼望去,四下里空无一人,安九缓缓往前,终于,在屏风之后,瞧见了一个和尚,那和尚胡子花白,脸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安九猜那年纪,怕是**十岁了吧!

当真是高寿!

“贵人,贫僧已经一百一十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安九一怔,一百一十岁?

这…敢情这老和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呵,有趣!

这福灵寺透着的诡异,更是让安九来了兴致,安九敛眉,盈盈一拜,“方才唐突了,住持将安九叫来,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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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 道破天机,揭开她的身份!

那住持闭着眼,浑厚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贵人请坐。”

安九再次打量了那老和尚一眼,随即,上前,在老和尚的对面坐下,刚一坐下,那老和尚便睁开眼,正对上安九打量他的目光,那一刹,安九竟是一怔,那老和尚昏暗的眸中,一抹光亮闪过,“贵人终于来了。”

安九蹙眉,终于来了?

老和尚这话,好像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一样。

安九心中的好奇更浓,“住持知道安九会来?”

“贵人身负天命,该是有这福灵寺一遭。”老和尚眼里一抹高深凝聚。

身负天命?

安九脑海中浮现出赫连璧的话,这老和尚口中的天命,和赫连璧口中的天命一样么?

安九蹙眉,看老和尚的眼神,多了几分防备,“住持的话,安九着实是听不明白,什么天命,安九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安九感念住持年老,心中甚是尊敬,不愿对你不敬,安九告辞。”

说着,安九起身,不打算再理会这个老和尚,可刚转过身,要往门口走去,你老和尚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贵人从异世而来,在这个世界里,可活得安稳?”声音平静如水,可这话听在安九的耳里,却是激起一阵狂风骤雨。

安九赫然顿住了脚步,异世而来?

这老和尚…房间里一片安静,安九敛眉,转过身去,再次看向老和尚,只见他再次闭上了眼,平静的面容之上,依旧是先前那般高深。

异世而来…自己的事情,她再是清楚不过,她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对谁说过,甚至连北策和红翎,也是不知晓,可这个老和尚…

他是如何知道的?

安九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和尚,“什么异世而来?住持的话,真是高深!”

话刚落,那老和尚竟是倏然睁开眼,本是苍老的容颜,可是,眼里,竟是比方才那一刹,还要矍铄。

那好似能洞穿一切的视线,让安九心中一颤。

“贵人不必和贫僧掩饰,有些东西,贵人即便是想掩饰,也是掩饰不住的,况且,贵人放心,贫僧对贵人,没有丝毫恶意。”老和尚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苍老的脸上,皱纹更加是挤在一起,可看在旁人眼里,却是慈祥。

安九审视着这老主持,没有恶意吗?

既然这老和尚已经知道,那么,她便也没有再掩饰的必要,敛眉,安九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目光依旧没有从那老和尚的身上移开,“既然如此,那住持就请开门见山。”

似是没有料到安九会如此爽快,老和尚微微一诧,可随机,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深意,“贵人身负天命,有朝一日,必是凤凰展翅,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安九敛眉,“如何贵不可言?我现在也是身份尊贵,又何须有朝一日?”

老和尚看着安九,“此贵非彼贵,北王妃的身份是尊贵,可是,比起以后,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巫而已。”

“哦?那你倒是说说,以后又是如何的贵?”安九敛眉,轻笑一声。

“天下之尊,贵是不贵?”老和尚凝视着安九的眼,那幽深的视线,似要探进安九的灵魂。

安九微怔,天下之尊?

“住持的笑话,当真是好笑,天下之尊?且不说如今南境战乱,西凉繁荣,北秦赫连一族根深蒂固,就连东楚国,那也是百里家族的天下,我不过是北王府的一个妃子,你这一句天下之尊,岂不是是天荒夜谭?若你所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我北王府第一步便是要取百里家而代之?住持,你说这样的话,又是有何居心?”安九眸子眯了眯,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那老和尚微微一愣,却是闭上了眼,“贫僧不知道。”

“不知道?”安九轻笑,“住持方才说的那般坚定,肯定我身负天命,现在竟是不知道了?住持,在佛祖面前,如此胡言乱语,怕是不好吧!”

“呵呵,贵人伶牙俐齿,贫僧甘拜下风,天命在你的身上,就算现在许多事情贫僧无法道破,可也改不了天命。”老和尚敛眉,“贵人既觉得贫僧是胡言乱语,那贵人不信贫僧的话便可!”

安九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和尚,眸中若有所思。

凝视了片刻,安九才起身,缓缓走出了禅房。

身负天命么?她不管这老和尚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这老和尚所说的和赫连璧说的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将上官怜身后的那人找出来。

想到此,安九的心中,除了紧张,便只剩下激动,随着时间越是往后推移,福灵寺中的香客陆续散去,这期间,安九让南溟暗中留意着可疑的人,直到傍晚,那人依旧没有出现。

安九却是不甘心,索性就在这福灵寺中住了下来,子夜时分,安九看着天空的一轮圆月,月光之下,一切都光华宁静,突然,门外一阵动静,安九一怔,还没待安九吩咐,南溟便已经追了出去。

“啊…”

安九正要追着南溟而去,却是听得红翎一声惊呼,安九打开门,赫然见得,站在柱子旁的红翎,耳边赫然一支羽箭插着,惊慌失色的红翎,站在柱子前,战战兢兢,面色苍白。

“小姐…”红翎看到安九,身子更是软了下去,抬头望着方才差一点儿刺破她头颅的利箭

点儿刺破她头颅的利箭,眼里依旧弥漫着惊恐,“小姐,这…信,有信。”

安九上前,将那利箭拔出,取下上面带着的纸笺,展开一看,眉心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红翎,你进厢房去。”安九冷声吩咐,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严肃。

话刚落,便收好了纸笺,朝着院外走去,红翎看着安九的背影,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跟上前去,可是,红翎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浑身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个,就算支撑着身后的柱子,也无法站起来,只能看着安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却无能为力。

夜色渐渐深了,月光让整个夜色镀上了一层凉意,福灵寺内,安九的身影穿过几道回廊,到了一个凉亭,还没进凉亭,安九便瞧见了凉亭中的一抹身影,远远看去,便可以辨别出那是个女子的身影,可却无法分辩出的她的面容。

就是她么?

上官怜身后的主人?

不知为何,安九的心猛然收紧,看着那抹身影,心中弥漫的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她知道,自己见到了那人,便知道,究竟是谁当年杀了北策的母妃,自己一直以来探寻的神秘人,终于到了揭开身份的时候了!

安九顿了片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敛眉,缓缓走上前,那个人在凉亭中,背对着她,单随着安九的靠近,越发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气势,有着一种威慑众人的力量。

她究竟是谁?

安九的脚刚迈进凉亭,那背对着安九的人,便缓缓开口,“你来了!”

寻常的语气,好似再熟悉不过寒暄,安九听那声音,隐约辨别得出那人的年岁,妇人,中年,北策的母妃死了十多年,若这个女人是罪魁祸首,这年岁,也是差不多的。

安九看着那背影,“你知道我在找你,不躲,反倒是将我引来,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想着方才纸笺上的内容,安九眸中的颜色微微收了几分,方才那纸笺上,给她指明了地点,让她过来一叙,单是从那字里行间,安九也感受得到这个人的胸有成竹,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