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北王妃,在寻我,我自然得出来一见,也对得起你为了我,煞费苦心了。”那人,依旧背对着安九,宽大的衣裳,甚至连背影特征也无法辨别。

安九蹙眉,言下之意,这个人,是知道她在找她吗?

那她可又知道自己找她的目的?

安九眸光微敛,“安九仰慕夫人已久,所以才苦苦寻找,安九找寻夫人,就是想要见一面,还望夫人成全。”

那背影的视线望进一片夜色之中,嘴角似乎有一抹笑意浮现,“成全?北王妃的面子,谁都会给,我现在在你的面前,不就是成全了么?”

“只见其身,不见其面,这如何算是成全?”安九的目光紧锁着那身影,似乎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那背影微微一顿,随即,似明白了安九的心思一般,“呵,原来,北王妃是对我的脸感兴趣?”

那妇人说话之间,缓缓转过身子,满对着安九,安九看着她的动作,连呼吸都紧了起来,以为要看见这妇人的真面目,可是,当那妇人彻底的转过身子,面对这安九之时,安九的眉心却是倏然收紧。

这妇人带着面纱,几乎将整张脸全数遮住,丝毫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安九的心中,骤然生出一丝失落,“夫人如此,未免太不够诚意了一些。”

“呵呵,北王妃,老妇年老色衰,这张脸,最是见不得人,还望北王妃见谅。”妇人朝着安九点了点头,温婉亲切,可是,那气势,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安九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对上那薄纱内的双眼,“是你是身份见不得人,还是你的脸见不得人?”

这话,似乎让那妇人身体一怔,随即,呵呵的轻笑声从那面纱之下传出来,在这夜色之中,更是透了几分诡异。

“原来,你真正感兴趣的是我的身份。”那妇人的声音,隐隐带着轻松,“那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安九敛眉,不紧不慢的开口,“夫人让上官怜潜伏在废太子百里骞的身旁,又让上官怜蛊惑太子谋乱,上官怜将太子叛乱的消息透露给我,怕也是夫人的意思,那次太子的谋乱之中,太子折了,杜若卿折了,而助皇上诛灭叛乱的,正是我的夫君北策,表面上看,是废太子多行不义,自掘坟墓,可细细一想,似乎北策获利也不小,他更得皇上器重,在东楚国的地位,名声,也是更加的牢固,这一切,说到底,都无法离开你的帮助,我这个北王妃,自然要感谢你,你是恩人,安九自然要弄清楚恩人的身份!”

安九一字一句,声音平缓,听在妇人的耳里,面纱之下,妇人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

这个安九,倒是个明白人。

“那你猜,我是什么身份?”妇人的视线穿过薄纱,看着安九,那眼神,难掩赞许。

安九轻笑,“恩人高深莫测,安九愚钝,若是猜出恩人的身份,便不会如此大肆寻找。”

“你愚钝?呵呵,你若是愚钝,这世上便鲜少有聪明人了。”妇人的身影再次响起,“安九,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这一次,妇人的语气硬了许多,安九听在耳里,眉心不

里,眉心不由得微微一皱,“夫人不告诉安九,安九那就只有冒犯夫人,自己来找到真相了!”

似乎没有料到安九会如是说,那妇人片刻微愣之后,面纱之下的笑容,竟是越发灿烂了许多,“有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冒犯!”

那妇人话防落,安九眸子微微收紧,清冷的声音在月色之中响起…

“来人…”

安九一声令下,身后,几个黑衣人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安九的身后,等待着安九的命令。

“幽冥卫?”那妇人面纱下的眸子眯了眯,似更加来了兴致,“早就听闻,赤盟的幽冥卫厉害,也听说了,在当年安阳王妃解散赤盟之时,幽冥卫也就散了,可是,谁又知道,幽冥卫是散不去的,就想幽冥一样,守护着主子,世代相传,从安阳王妃沈鸢,现在他们守护的人,终于换成了你安九了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决心接手赤盟了?”

妇人说着,那声音之中,明显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这兴奋被安九捕捉,安九的心中甚是诧异,一双好看的眉峰,更是微微的拧成了一条线。

兴奋?

既然知道幽冥卫的厉害,这妇人面对着自己的幽冥卫,该是担忧她此刻的处境,不是吗?

可为何,她竟是有些兴奋?

安九心中,疑惑越发的浓郁,这个妇人,究竟是谁?

安九看着那妇人的面纱,安九攥着绣帕的手紧了紧,今日,她定要揭开这个妇人的面纱,看看那面纱底下,究竟是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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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 真实身份,安九当面质问!

面纱底下,妇人的脸上,浅浅的牵起一抹笑容,没有等到安九的回答,可心中却依然知道了答案。

赤盟?呵,那个堪称传奇的江湖大盟,如今若当真被安九攥在手中,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可是…想到安九今日的目的…妇人老练的眸中,一抹幽光凝聚,但面纱下的嘴角,依旧是那诡谲高深的笑容,想知道她的身份么?那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月光之下,隔着面纱,二人对视着,空气寂静无声,气氛似乎连人低沉的呼吸,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突然,安九手一扬,再次落下之时,身后所有的幽冥卫如幽灵一般,飞扑向不远处的妇人。

安九紧紧的盯着那妇人的面纱,手下意识的握紧,看着幽冥卫朝着妇人越来越近,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飞影闪过,揽住那妇人的腰身,安九心中微怔,立即上前,隐约感受得到那面纱底下淡淡的笑容。

“安九,想知道我的身份,只怕你要另寻机会了。”妇人的声音在月色中响起,那揽着妇人腰身的黑影,赫然腾空而起。

可安九怎会就此罢休?

“留下她!”安九一声令下,幽冥卫得了令,其中一人,一枚银针激射向正腾起的黑衣人,其他的幽冥卫,顺势而上,十几个人,犹如结成的一张大网,将妇人和那黑衣人牢牢罩住。

“果真不愧是幽冥卫!”妇人敛眉,她身旁黑衣人的能耐,她最是清楚,从来未曾感受到他的紧张,此刻,面对这些幽冥卫,她却是感受到了。

似乎这幽冥卫对他来说,十分棘手呢!

“夫人,冒犯了!”安九眸子一凛,这句话,对幽冥卫来说,就好似命令一般,下一瞬,那张结成网的幽冥卫,朝着妇人压下,可那妇人身旁的黑衣人,却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手中的长剑出鞘,在月光之下,寒光迸发,剑锋划向幽冥卫,幽冥卫避闪之间,却是让张结的网,为黑衣人与妇人张开了一道口子,也正是这道口子,黑衣人带着妇人,好似一把利剑冲破了幽冥卫的保卫。

安九眸子一紧,也正在此时,其中一个幽冥卫,刀锋划过妇人的腰间,锋利的刀刃,似乎斩破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那东西落在地上,碎裂一地。

月光之下,妇人面纱下的脸色倏然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看着落在地上,被打碎的东西,竟是有想要回去捡起的冲动。

安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妇人的情绪,上前一看,那是一枚玉佩,此刻已然碎裂成了物流块,但即便是这样,都可以看得出这玉的名贵,不仅是本身名贵,这玉只怕对那妇人的意义,也是不小。

妇人瞧见安九对那玉佩的专注,心中一怔,却是生出一丝不安,但这个时候,面对幽冥卫的攻击,妇人却不能犹豫牵绊,冷声对身旁的黑衣人道,“快走!”

若是再不走,在这些幽冥卫的围攻之下,只怕她也无法脱身了。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安九了,她以为,来见安九一面,安九也无法奈何她分毫,却没想到,竟是连脱身都是如此艰难。

凉亭旁,安九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几块玉佩捡起来,放在手心,合在一起,细细的打量着,就算是碎裂了,可依稀见得到那玉佩的纹理,分明雕刻着一朵花,那花不多见,但安九的却是从记忆中搜索到了什么。

“主子,属下们无能,她逃走了,请主子降罪!”

安九面前,一排黑衣幽冥卫齐齐跪了一排,一脸凝重,幽冥卫出任务,鲜少有完不成的,可是,那个黑衣人…能在他们的手中逃脱,那人确实本事不小,放眼江湖,能做到的,倒也不过几人而已。

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安九的目光凝视在手中合在一起的玉佩上,神色凝重,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幽冥卫一眼,淡淡开口,“逃走便逃走了,我已经知道了!”

安九的视线,无法从手中的玉佩上移开,声音虽淡,可是,心中却好似被激起了千层浪。

不用抓住那妇人,那妇人的面纱,已经揭开了!

是她?竟然是她吗?

心中的那个猜测,在慢慢的确定,可是,就算是如此,她的潜意识里,却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怎么会呢?

安九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多的情绪,幽冥卫看向自己的主子,月光之下,面容沉静,但那微微皱着的眉峰,却让人捉摸不透。

“小姐…小姐…”

红翎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惊醒了整个夜色,更是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安九。

安九顺着那声音望过去,只瞧见红翎匆匆朝着这边赶来,行色慌忙,安九蹙眉,她不是让红翎在厢房待着吗?她这般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红翎便已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却是没有心思缓解片刻,抓着安九的手,便急切的道,“小姐,不好了,宫里的木桃,让人传来话,说…说娴妃娘娘出事了…”

娴妃?安九微怔,娴妃的身孕,再过两月便要临盆,出事?出了什么事?

安九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身影,心中一颤,脸色也是大变,立即开口,“回城,进宫,连夜进宫!”

安九攥着手中的玉佩,心中莫名的浮出一丝不安,她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的朝着福灵寺外走去,十里颠

福灵寺外走去,十里颠簸,安九到了皇宫之时,已经是下半夜,拿了北王府的令牌,安九得以顺利进宫。

安九丝毫也没有耽搁,直接奔向凌霄宫,刚到凌霄宫外,安九瞧见宫中的阵仗,心中都不由得一紧,这些宫人,分明都是靖丰帝身旁的人啊!

这意味着什么?

靖丰帝在里面吗?

那…想到娴妃那已经遮掩不住的肚子,若是这个时候靖丰帝在里面,必然是发现了娴妃的秘密了啊!

安九敛眉,大步进了宫殿。

宫殿内,气氛甚是凝重,随即便听得娴妃所住的屋子的方向,传来女人惨烈的痛呼,安九的心下意识的一收紧,走过去之时,却是已经瞧见靖丰帝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外,甚至连身上负着伤的淑妃,此刻也站在靖丰帝的身旁,那一脸凝重,便可看得出此刻的心情。

而地上,木桃,以及萧太子妃,还有她身旁的老宫女,甚至连内务府的一些管事的,都跪在地上,浑身战战兢兢,似乎正承受着这一国之主的怒气。

“皇上,娴妃姐姐也真是的,怀着身孕,竟也不说,住在这凌霄宫这么偏僻地方,连好的照顾都不曾有,实在是委屈,皇上…”淑妃扯了扯嘴角,敛眉道。

在她听说这个消息之时,心中也是不相信,这宫中,无论是哪个女人怀了孕,都想让皇上知道,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恩宠不是?

可是,偏偏这娴妃…她嫁入宫中二十多年,一直都没有怀孕,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孕,竟是连皇上也不知道。

方才太医按照日子推算,娴妃怀孕,怕是疯了之前啊!

可方才,她也是看了一下娴妃,却是丝毫也没有疯病的样子啊!

莫不是疯病好了?

淑妃心中不悦,这些时日,她只顾着和夏侯音斗,却是忘记了这娴妃的存在,实在是太大意了!

娴妃怀孕…娴妃本就是北王府的女儿,若她生了个儿子,那必然会得了北王府的支持,到了那时,怕就算是皇上立了彦儿为太子,这太子之位,也不稳固啊!

淑妃想到此,心中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分外难受。

淑妃的话还没有说完,靖丰帝的声音便赫然响起,打断了淑妃的话,“委屈?什么委屈?”

靖丰帝的心中说不出的愤怒,娴妃这么多年来,没有生育,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不会让北王府的女儿有身孕,在将北似娴迎进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北王府的势力,他难以操控,若是北似娴生了孩子,迟早会动摇他的皇位。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最初,他就专门为北似娴打造了一个宫殿,长乐宫,那个地方,她北似娴可以常乐,但是,却是永远也无法有自己的子嗣。

那里面,每一个物件,都是染了麝香,虽然不浓,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足以让她无法怀孕。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北似娴竟然…

此刻仔细想想,几个月前,长乐宫大火,还有北似娴发疯,一切并非都是突然而来的巧合,而是有人精巧算计,在谋划欺瞒他,暗度陈仓!

他以为,娴妃当真是疯了,可是,此刻发现,她竟是已经这么大的肚子,一切都晚了!

“皇上,娴妃姐姐…生子,可喜可贺,虽说是早产,可太医和产婆都在里面守着,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皇上也别太过担心…若是生个儿子…”察觉到靖丰帝的愤怒,淑妃心中一颤,更是大胆的试探着。

果然,靖丰帝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淑妃察觉到此。心中一喜,原来皇上对娴妃怀孕产子一事,并非是喜悦,不仅不是喜悦,还是愤怒啊!

皇上,不想淑妃产子么?

突然,淑妃意识到什么,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是啊,皇上都忌惮着北王府,又怎会喜欢一个由北王府的女儿生出来的儿子呢?

那无疑是他的威胁啊!

察觉到此,淑妃的心中,终于安定了许多,“皇上,娴妃姐姐若是生了个儿子,可是咱们东楚国的大幸啊!”

“大幸?哼,怀了身孕,竟是不上报,竟是将朕都瞒着,这算是什么大幸?”靖丰帝冷声道,心中的愤怒不断的凝聚。

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木桃,靖丰帝更是拔高了语调,“这些在身旁伺候的人,也都该死!”

木桃心中一颤,忙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皇上赎罪,是奴婢的失职,是奴婢疏忽了。”

“你疏忽?可当真是疏忽!既然你都自己认了,那朕便也留你不得!”靖丰帝开口,他心中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娴妃的算计,可是,心中的怒气,总要找人撒,娴妃现在动不得,那她身旁伺候的丫鬟,却可以拿来开刀!

木桃脸色倏然惨白,靖丰帝话刚落,目光便瞥见地上跪着的其他人,“还有你们,内务府的人,负责照料各宫,你们常在这凌霄宫中走动,竟也没有发现娴妃的状况!”

若是早些发现,那娴妃肚中的孩子,便也不会活到现在。

“皇上…皇上息怒,奴才…”

靖丰帝越是想,越是愤怒,厉声喝道,“一个个的还想狡辩么?淑妃,这些人都给朕撤了职,送到慎刑司中处置!”

“皇上赎罪…皇上…”一时之间,

一时之间,跪了一地的人,齐齐求饶。

安九看着靖丰帝接二连三的迁怒,眉心越发的皱得紧了些,靖丰帝如此的表现,再是明显不过了,他是知道火烧长乐宫的秘密了啊!

屋子里,娴妃痛苦的嘶喊,依旧在继续,突然,靖丰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医,这么久都还没有生出来,那太医是怎么当的?来人,将太医给本宫叫出来!”

靖丰帝一声令下,仅仅是片刻,太医便匆匆的走了出来,正要跪在地上给靖丰帝行礼,那靖丰帝便冷声道,“你上来,朕有话给你说!”

那太医一愣,微愣之后立即上前,靖丰帝在太医的耳边说了什么,安九明显见到那太医眼里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回过神来,忙道,“是,微臣领旨。”

“去吧,娴妃娘娘和她肚中的孩子,事关重大,务必尽你最大的努力!”靖丰帝敛眉,先前还愤怒无比的脸上,此刻,已经平静了许多。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了什么,不仅仅是安九,甚至连一旁的淑妃,乃至是地上跪着萧文慧,也隐隐浮出一个猜测。

皇上他是要…

左右娴妃肚中的孩子还没有生,若是让那肚中的孩子生不出来,那一切的威胁,就不成其为威胁了,不是吗?

淑妃心中浮出一丝得意,看来,方才的担忧,是她多虑了。

“皇上…”安九的声音倏然响起,大步上前,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惊,淑妃瞧见安九,眉心禁不住皱了皱。

安九怎么来了?她是北王府的人,自然会护着娴妃,这安九的到来,莫要生了什么变数啊!

靖丰帝浓墨的眉峰微皱,安九却是没有理会旁人的神色,上前朝着靖丰帝福了福身,“皇上,安九方才得到娴妃娘娘生产的消息,所以心急的赶进宫来了,娴妃产子,对皇室,对北王府都是大喜事,实在是可喜可贺,方才,王爷还说,有了娴妃肚中的孩子,两个家族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了呢,北王府会对皇室,更加效忠!”

靖丰帝眸子眯了眯,锐利的目光紧锁着安九,安九言下之意,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她是在告诉他,有了这个孩子,北王府对他这个皇帝,更加不会有二心。

可是,他的心中,却终究是不安的啊!

靖丰帝敛眉,“娴妃怀孕生子,朕甚是高兴,北王府对我东楚国,更多了一功啊!”

“皇上,方才安九在进宫之前,得了爷爷的交代,爷爷让安九来为娴妃娘娘传一句话,还请皇上准许安九进去,亲口将爷爷的话,转给娴妃娘娘。”安九不紧不慢的道。

果然,话落,靖丰帝的神色微沉,让她进产房?

这怎么行?传话么?怕只不过是安九的计策吧!

靖丰帝蹙眉,身旁的淑妃却是柔声道,“那产房最是污秽之地,安九王妃这么尊贵的身份,怎能进去?沾染了晦气,可是不好啊!”

“如何不好?淑妃娘娘,安九不过是一个女子,又不是男子,对男子来说,产房才是去不得的地方,淑妃娘娘多虑了。”安九敛眉,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淡淡开口。

淑妃眉心微皱,“这…”

“淑妃娘娘不让安九进,莫不是想让爷爷自己亲自进宫不成?他老人家得知娴妃娘娘产子,虽然高兴,可终究是老了,不想进宫折腾,他的脾气,皇上该最是知道的,若劳烦他进一趟宫,只怕会让皇上难做吧!”安九打断淑妃的话,转眼看看向靖丰帝,“皇上,您看…”

安九言语之中的威胁,靖丰帝如何看不出来?

连北老王爷也知道,娴妃产子的事情了吗?

这…靖丰帝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事情越发的复杂了啊!

“皇上…”

靖丰帝沉吟之间,一个声音响起,安九身体不由得一怔,顺着那声音看去,瞧见地上跪着的萧太子妃,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靖丰帝也是看过去,看到那开口之人之时,眉心也是下意识的皱紧了些。

“你是谁?”淑妃率先开口,看着那妇人,不似宫人的打扮,一身简朴,在地上跪着,竟是显得有些突兀。

萧文慧嘴角浅浅一抹笑意,声音波澜不惊,“萧氏文慧,见过淑妃娘娘。”

萧氏文慧?

萧氏?

这个姓氏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在京都城内消失了,不是吗?

萧氏…不,还有一个…淑妃突然想到什么,凌霄宫…对了,当年的萧太子妃,就是住进了这凌霄宫,眼前这个萧氏文慧,莫不就是当年的萧太子妃?

思及此,淑妃不由得多看了萧文慧几眼。

萧文慧却是没有理会淑妃,转眼看向靖丰帝,敛眉道,“皇上,安九王妃说的不错,北老王爷的性子,皇上还不知道吗?他若进宫,只怕又有的热闹了!”

而那热闹,怕是他靖丰帝也平息不了的吧!

更何况,若是娴妃肚中的孩子有恙,北老王爷只怕要将这皇宫给掀了!

靖丰帝目光紧锁着萧文慧,眸子眯了眯,“一个罪妇,还敢在朕的面前说话?!”

凌厉的语气,让人心中一惊,萧文慧的神色依旧镇定,“皇上,罪妇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不过,罪妇二十几年没见皇上,倒是想和皇上叙叙旧!”

叙旧?他们有什么旧可叙?!

可靖丰帝还没有来得及拒绝

来得及拒绝,萧文慧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左右娴妃生产,有太医和产婆在,不如皇上随罪妇,去罪妇的房中坐坐!”

“呵,萧文慧,你既是自称罪妇了,皇上又怎会与你这个罪妇同室?”淑妃冷哼一声,这萧文慧在打着什么主意?

去她的房中坐坐?

这萧文慧还真是贱,娴妃这边在生产,她难道还将皇上引进她的房中勾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