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慧敛眉,被安九那视线看着,竟是有些心虚,这心虚落入安九的眼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萧太子妃,不管你有什么野心,不管你在谋划着什么,都请你记着,不要牵扯到北策,不然…我安九在此起誓,你若是伤了他,就算是豁出一切,我安九都会与你势不两立!”安九一字一句的警告。

听着安九的话,萧文慧心中竟是一颤。

沉吟片刻,萧文慧的神色却又恢复如常,敛眉道,“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为他考量,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他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

不会伤害他吗?

那她曾经做的一切,又是什么?

安九心中明白,可是,却不愿与这个疯子多说,想到今日生辰的崇宁公主,安九心中禁不住微微一抽。

“难怪萧太子妃对崇宁公主不管不问,原来并非是因为担心你自己影响了崇宁公主,只是因为,那对你来说,从来都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安九淡淡开口。

同样是身为母亲,她怎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那崇宁公主,本该是北王府的大小姐,以北王府的地位,她该有个美满的人生,可是,却毁在了萧太子妃的私心里。

萧太子妃轻笑,便是到了此刻,她也是不以为意,“一个女子

不以为意,“一个女子,算的了什么?”

安九蹙眉,肚子又一阵轻痛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更是让安九身体一怔,下意识的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瞧见北策朝着这边走来。

安九一惊,敛眉冷声道,“萧太子妃,请你离北策远一些!”

萧太子妃挑眉,“我的心中自由分寸。”

安九淡淡的瞥了萧太子妃一眼,随即,转身朝着北策的方向走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迎上北策。

远远的,北策瞧见站在圣心湖畔的安九和萧太子妃,二人对峙的姿态,让他不由得蹙眉,这个萧太子妃,他先前是无感,而方才以及此刻,他的心中,竟是骤升一股厌恶。

安九走近,北策瞧见安九脸上微微的苍白,眉心微蹙,上前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道,“怎么了?你的脸色…”

安九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许是方才在圣心湖旁,吹了凉风,有些冷。”

话落,北策立即深出长臂,将安九牢牢的揽入怀中,宽阔温暖的胸膛,让安九身体一怔,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萧太子妃所说的话,心中猛地一抽。

若萧太子妃所说,都是真的,那北策…

若是有一天,北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安九直觉,那萧太子妃不是个善茬,更不是个好母亲,她的心中,只有她的算计,她的谋划,从来怕是不会有北策这个儿子的存在。

或许,甚至连北策,对她来说,都是她达到目的的棋子罢了。

想到此,安九的眉心更是紧紧的拧成一条线。

棋子吗?

就算是不能让北策知道一切,她安九也要用她的方法,她绝对不会让北策,让自己,沦为这个萧太子妃的棋子!

“北策…”安九开口,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有些喑哑。

这倒是让北策急了,将安九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打量着安九,瞧见她眼里微微的泛红,一双浓墨的眉峰,紧紧的皱了起来,“你怎么…可是那萧太子妃?方才你们说了什么?”

心中对萧太子妃,越发多了几分敌意,安九的异常,敏锐如北策,也是察觉到了,除了是那萧太子妃说了什么,他不做他想。

“能说什么?那萧太子妃是我母亲的故人,方才…她送你那匣子,也不过是因为,她想替我母亲送女婿,萧太子妃又说了一当年母亲的事情,我才会觉得伤感,北策…”安九抬眼,对上北策的眼,“母妃走了,以后,你的身旁有我!当年的许多事情,放下吧!”

北策的精明,如何不明白安九的意思?

当年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出母妃的一颦一笑,当年的事情,他是该放下了。

如今,他有安九,会伴他终生的人…

俊美无俦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再次将安九揽入怀中,没有说话,但这举动,安九却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安九心里一暖,心中想着,也许,北策不再执着于对北王妃的追思,就算是萧太子妃哪天揭穿了一切,对北策来说,也会好受一些吧。

而这痛,只怕,是无法彻底消除的。

安九敛眉,靠在北策的胸膛,“那萧太子妃虽是我母亲的故人,可是,也不是什么善茬,这皇宫之中的东西,历来都和我们无关,我只想和你,与世无争,一世安稳。”

北策收紧了双臂,将安九搂得更紧了些,浑厚坚定的声音在安九的头顶响起,“我会让如愿以偿!”

与世无争,一世安稳,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愿望?

只是,他肩负着北王府的重任,现在,却是要苦了安九!

北策思索着,目光之中,原本在圣心湖旁的萧太子妃,也是朝着这边走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北策浓眉一皱,敛眉道,“咱们走吧。”

安九感受到北策身体骤然的僵硬,就算是没看身后,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太子妃过来了吗?

此刻的安九,对萧文慧更是壁纸如蛇蝎,尤其是北策在,她更是不愿让那萧文慧靠近北策分毫。

没有理会朝着这边走来的萧文慧,安九和北策甚至连看也没有看萧文慧一眼,朝着锦华殿的方向走去…

萧文慧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心中竟是有些失落。

安九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她不远自己靠近北策,害怕自己将真相告诉北策,她何尝又不害怕呢?

北策若是知道自己害死了他的养母,只怕会恨她吧!

可是…一切都是她做好的选择,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会如先前这般选择,不会有丝毫改变。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萧文慧先前还有些怅然若失的眸子,一抹阴冷浮现,她应该看的是大局,并非这劳什子的儿女情长!

想到自己这二十三年间在凌霄宫内度过的岁月,萧文慧的心,更是硬了起来,瞧见老宫女捧着方才那给未送出去的匣子赶过来,萧文慧的眉心皱了皱,淡淡的开口,“那安九虽是聪慧让人喜欢,可也当真是碍事。”

目光落在那匣子上,萧文慧的眸光微转,“我送儿子的礼物,容不得她安九阻拦!”

口中喃喃,一甩衣袖,萧文慧也是朝着锦华殿的方向走去。

锦华殿内,早已经宾客云集,崇宁公主自出生之后,第一次这般受人

次这般受人待见,那一日,皇上要为她办生辰宴的消息一传来,她几乎以为是在梦里。

别说是玉皇后还在的时候,她生为玉皇后的养女,都是空有一个公主名分,玉皇后死后,她的世界,更是到了末日,甚至连每月的用度,那内务府的奴才们都是极力克扣,好几次告到管事的淑妃处,淑妃连理也不理会。

今日,父皇竟为她办了生辰宴?

饶是此时此刻,看着这些夫人们围着她,那满脸讨好的笑意,她也是觉得恍惚。

“今日崇宁公主可真是好看,可是将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压了过去了呢!”

“是啊,是啊,崇宁公主不愧是公主,单单是在血统,也是旁人不能比的。”

“可不是吗?皇上的女儿,终究是个宝,瞧瞧今天,只怕先前专门为太子生辰所办的宫宴,都没有今日这般隆重,可见皇上对崇宁公主的疼爱。”

“呵,这说是什么话?崇宁公主哪是那废太子能比的…”

夫人千金们围在一起,便是一番夸耀赞美,崇宁公主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听着这些话,心瞬间就飘飘然了。

“公主,偏殿有人等…”一个宫人上前,打断众人的讨好赞美。

崇宁公主蹙眉,目光闪了闪,终究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朝着偏殿的方向走了去,偏殿内,一位夫人背对着崇宁公主来的方向,许是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那夫人转身,赫然就是夏侯仪的夫人。

“臣妇参见崇宁公主。”夏侯夫人福了福身,脸上笑意嫣然。

“你是谁?”崇宁公主打量了夏侯夫人一遍,平日里,这两人都是极少在公众场合出现的人,自然有些陌生。

夏侯夫人敛眉,“臣妇是夏侯仪的夫人。”

“夏侯仪的夫人?呵,那就是容妃娘娘的母亲了。”崇宁公主眉峰一挑,轻笑中有些不屑,“夏侯夫人今日进宫,是来见容妃娘娘的吗?可惜我是听说了,父皇下了旨,容妃娘娘没有允许不得出柳莺殿半步,外面的人,也是不准进去呢!”

提到夏侯音,夏侯夫人心中微微抽痛,就算是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可想到夏侯仪的交代,夏侯夫人扯了扯嘴角,“今日是崇宁公主的生辰,臣妇是为了崇宁公主而来。”

“为了本公主而来?”崇宁公主眉峰一挑,“我倒是不知道了,本公主有什么值得你专为本公主而来的?”

夏侯夫人敛眉,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递到崇宁公主的手中,“公主,这是小儿贴身所配,今日托付于你,以表小儿的真心。”

崇宁公主身体一怔,好似被这玉佩烫了一下,这夏侯夫人的话,她如何不明白?

她已经二十三岁,本该是过了出嫁的年纪,嫁人在她心中,是最期待的事情,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她更是通过别的方法,了解了不少,男子送女子玉佩,又是贴身的玉佩,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啊!

夏侯夫人是要替夏侯御浅向自己提亲吗?

夏侯御浅…

崇宁公主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就算是极少抛头露面,她也是知道,这夏侯御浅的名号,在这京都城中,倒算得上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温暖和煦,曾经康宁公主还为了这个夏侯御浅,费尽了心思。

足以见得这夏侯御浅的魅力。

夏侯家是这京都城中的望族,又有夏侯音这个宠妃,无论是谁嫁了夏侯御浅,都该是个好归宿,就算是皇家公主,他也是配得上,不过,如今夏侯家,可是不比先前夏侯音得宠的时候,甚至比不得夏侯音还未得宠的时候。

“夫人,您的心意,您家公子的心意,本公主心领了,可是,这玉佩,本公主可是万万不能收的,你也是知道,如今容妃娘娘犯了那么大的事情,也就是父皇还没有处置,可本公主可也听说了,朝堂之上为了这事,臣子们可都紧抓不放呢,一旦容妃娘娘被问了罪,你们夏侯家,必然要跟着牵连,这个时候,你们对我表明此番心思,可不是将本公主也往火坑里推吗?”

崇宁公主开口,丝毫也没有避讳,说着,更是将手中的玉佩,推还给夏侯夫人。

夏侯夫人似早料到这崇宁公主会是如此的反应,倒也不急,扯了扯嘴角道,“崇宁公主所言,倒是也有道理,不过,公主却是有一点,没有顾及到。”

“哦?哪一点没有顾及到?”崇宁公主目光闪了闪。

夏侯夫人对上崇宁公主的眼,“公主你想,皇上为何迟迟不处置容妃娘娘?那是因为容妃娘娘在皇上的心里,举足轻重,他舍不得容妃娘娘,所才会和朝臣周旋,一直拖着,你是皇上的女儿,你最该知道到咱们皇上的性子,你觉得,这事情最终是朝臣们说了算,还是皇上说了算?”

崇宁公主身体一怔,以父皇的性子,什么事情不是他说了算?

夏侯夫人将崇宁公主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明了,此刻才将手中的玉佩塞进崇宁公主的手中,“崇宁公主先将这玉佩收着,倒不急着做决断,公主可等皇上对容妃娘娘的事情有个决断的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崇宁公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对上夏侯夫人那满脸笑意的眼眸,似在思忖着。

夏侯夫人这般胸有成竹,莫非容妃娘娘真的无碍?

倘若容妃娘娘继续受宠,那这门婚事…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了

是最好的了!

崇宁公主敛眉,将这玉佩收在了怀中,既然夏侯夫人都说不急,那么,她看看形势又何妨?!

崇宁公主收了玉佩,没有多留,回了正殿,夏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偏殿外,夏侯仪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夏侯夫人,立即道,“可是收了?”

“收了!”夏侯夫人皱,“可老爷,这样做未免…”

“未免?未免什么?妇人之仁,你为你的女儿想想!现在没你的事了,一切,我都心中有数,自有安排!”夏侯仪厉声喝道,老练的眸子微眯,心中盘算着什么,神色之间,隐隐有得意浮现。

此刻,精心算计着的夏侯仪,却是没有留意到一个侍茶的宫女,在暗处悄然离开。

那宫女脚步匆匆,直接进了永安宫,永安宫内,淑妃一袭华贵的打扮,照着镜子,似是十分满意,心情也更加舒畅了不少。

“娘娘…奴婢参见娘娘。”那宫女匆匆而入,淑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敛眉道,“如何?可是来了?”

“回娘娘的话,夏侯夫人不仅来了,还单独见了崇宁公主,给了崇宁公主一枚玉佩,看样子,是有意攀上崇宁公主这门亲事呢。”那宫女将自己看到的,如数禀报。

“哦?”淑妃顿时越发来了兴致,“呵,那夏侯家,当真是狗急跳墙了,那崇宁公主可是接受了这玉佩?”

“接受了,本来先前是不接的,可不知道为何,最后却又接了,将玉佩揣入怀中了呢!”宫女继续道。

淑妃敛眉,那深邃的眸中似在思索着什么,“呵,崇宁公主连夏侯御浅都看得起吗?当真是没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难道还真想嫁给那夏侯御浅不成?哼,殊不知,那夏侯御浅本就是站在悬崖边上儿上的人了,哪里还值得托付,不过…”

淑妃眉峰一挑,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之中一抹光亮迸出。

那崇宁公主接了玉佩倒还好了,崇宁公主突然受皇上宠爱,这其中,必定是和那萧太子妃有关,听闻,那萧太子妃今日也从凌霄宫出来了,不是吗?

怕只怕,那萧太子妃重新涉足后宫,她更是添了个敌手与威胁啊!

淑妃敛眉,沉吟片刻,嘴角勾起的笑容,多了几分诡谲,“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莲儿,咱们的人呢?”

莲儿自然知道淑妃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忙道,“奴婢已经安置好了,此刻该是已经在锦华殿候着,只等着娘娘一声令下…”

“好,太好了,时辰不早了,摆驾锦华殿。”淑妃朗声道,神色更是激动了起来,想着即将到来的事情,心中就莫名的兴奋。

夏侯音啊夏侯音,皇上心中终究还是维护着你,可那又如何?

我倒是要看看,过了今日,皇上还有什么理由护你!

想到夏侯音的下场,淑妃更是加快了脚步,一行人,朝着锦华殿的方向走去…

锦华殿内,安九和北策相携而来的时候,正是瞧见崇宁公主被那些夫人小姐围着,一脸的笑容,记忆中,她似乎没有见到过这崇宁公主的脸上有过这样的笑容。

想到萧太子妃所说的话,安九的心中微抽,这个女子,若是在北王府,该是被捧在掌心的嫡出女儿,定会被人视作明珠,可惜…

安九和北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崇宁公主也是看到了二人,对于极受靖丰帝器重的两个人,饶是今日的主角崇宁公主,也是不会怠慢。

“北王爷,北王妃,快快请这边坐。”崇宁公主亲自开口,对这二人的态度,和旁人不同。

这声音,以及迎上来的崇宁公主,让安九猛然收回神思,反应敏捷的她,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崇宁公主今日生辰,恭喜恭喜,安九特意准备了些小玩意儿,崇宁公主不要嫌弃才好。”

安九说着,身后的赤枫立即将一个箱子递到宫人的手中,崇宁公主心中一喜,“怎会嫌弃?世人都知道,北王府有的东西,甚至连皇宫都是没有的,王妃口中的小玩音儿,定也是十分珍贵。”

二人一阵寒暄,才招呼安九和北策入了座。

“呵呵,当真是热闹。”

锦华殿内,一阵喧哗,淑妃在宫人的簇拥下进门,那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怔,立即跪在地上行礼,“淑妃娘娘…”

如今宫中没有皇后,可自上次淑妃为皇上挡了一刀,就算是皇上还没有封后,在众人的心中,这淑妃已经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了啊。

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淑妃极其享受这份待遇,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灿烂了些,“都起来吧,崇宁公主,今日是你的生辰,更是要免礼了!”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崇宁公主是公主,淑妃娘娘是后妃,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废了礼数?”

正此时,锦华殿外,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齐齐闻声看去,只见一妇人,简单的装束,却又不失贵气,正迈步踏入锦华殿的大门,尤其是那眼里的锋芒,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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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章 下马威,当场揭穿他的身份!

随着那人的走近,可许多人都没有认出那是谁,各自心中都是在想着,这不是宫外夫人的打扮,反倒是宫像宫中的妃嫔,可是,宫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嫔妃?

甚至连崇宁公主的心里也是疑惑,唯独安九与北策,看着那人,身份心中了然,可想到向前在圣心湖旁发生的事情,安九心中的防备,从来都不曾卸下。

淑妃看着那人,先前是疑惑,待她走得近了,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萧太子妃?”淑妃转过身,面对着上前的萧文慧,神色之中却是高人一等的傲气。

在她看来,这萧太子妃虽然是皇上的原配妻子,或许,就连当年的玉皇后在世,也要唤她一声姐姐,可是,最终也不过是个戴罪之人,皇上早已不是太子,哪里还有什么萧太子妃?

充其量,也不过是后宫诸多嫔妃中的一个罢了。

不过…淑妃迅速的将这萧太子妃打量了一遍,记得娴妃生产那日,在凌霄宫曾有过一见,那一次见,这萧太子妃不过是一个朴素的妇人,甚至比普通的宫女穿着都还要简朴些,今日这宫装一上身,倒是有几分主子样了。

本能的,淑妃的心中,便生气了一股敌意。

那萧太子妃上前,只是朝着淑妃点了点头,“淑妃娘娘,今日我儿生辰,劳烦你如此贴心的操办,文慧感激不尽。”

淑妃口中所吐出的几个字,或许无法让人从记忆中提取出这个久居深宫之人的身份,不过,萧太子妃这一句“我儿生辰”,却是让众人的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妇人是崇宁公主的母亲吗?

母亲?那…那不就是萧太子妃了?

二十三年前,萧家助齐王谋乱的事情,谁都知道,萧家满门尽诛,若非皇上顾及夫妻情分,这萧太子妃也早就追随着萧氏一族去了,以皇上对萧家的愤怒,众人早已猜测,这萧太子妃只怕一辈子都要在如冷宫那样的地方过活了,可是…

今日她竟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这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心中各有猜测。

淑妃对上萧文慧的眼,极力霸气外露,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萧太子妃的身上,竟是有一种莫名的威仪,压着她,让她心中没有底气。

刻意扬了扬下巴,淑妃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朗声道,“如何算得上劳烦二字?皇上器重本宫,将这后宫的大小事情交给本宫打理,崇宁公主的生辰宴,本就是本宫分内的事情,更是不需要什么感激。”

言下之意便是在明显不过,皇上器重她,她的身份非比寻常,这萧太子妃算是哪根葱?!

精明如萧太子妃,如何能听不出她话中所蕴含的意思?

萧文慧敛眉,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可那笑容之间的不屑,却是丝毫没有掩饰的表现了出来,淑妃看在眼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发泄,那萧太子妃却是绕过了淑妃,走到一个位置旁坐下,众人看她所坐的位置,心中更是一颤,尤其是淑妃,一张脸都是憋得绿了。

那…那个挨着皇上的位置,该是她淑妃的啊,而这个萧太子妃…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气氛甚是怪异,无论是谁都感受到了这淑妃的不悦,心中想着,这萧太子妃刚从凌霄宫出来,这就挑战淑妃的地位了吗?

要说在以前,淑妃不过是四妃之一,但现在,宣亲王在朝中威望甚高,淑妃自从为皇上挡了一刀,更是受皇上宠爱,如今,在这宫中,她可是一枝独秀,甚至众人猜测着,不出意外,过不久,淑妃便是这皇宫中的新皇后了,皇上身旁的位置,理应是她淑妃的,不是吗?

而这萧太子妃…

她如此的举动,是在和淑妃叫板吗?

“各位,落座吧!”萧太子妃开口,浑身散发出的威仪,竟好似有莫名的魔力一般,让人不敢不从。

许多宾客,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淑妃看在眼里,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萧太子妃,你怕是坐错了位置了吧?”

这萧文慧,当真是不成体统,实在是气人!

萧文慧目光淡淡的扫过淑妃,眉心微皱,添了几分无辜,“淑妃娘娘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这萧文慧,是在向她要理由吗?

淑妃敛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可眼里的神色,却是多了几分凌厉,“那是本宫的位置!”

“哦?”萧文慧吃惊的开口,“这是你的位置?呵呵,淑妃是糊涂了吧,这如何也轮不到你做这个位置啊!”

言下之意,甚至连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