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玥微怔,想到自己的身世,“民女是不该姓蓝,蓝是民女母亲的姓,民女不得已,不得不随母亲姓,而无法和父亲相认。”

“是啊,本宫自然知道你的不得已是来自何处,你母亲也是不得已,无法随着他的父亲姓,可也正是这不得已,才保全了你母亲的性命,还有你的性命!”萧文慧拉着蓝玥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

蓝玥脸色微变,看着萧文慧的眼神,越发多了几分疑惑,“娘娘,你…你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可为何…”

萧文慧嘴角的笑意渐深,目光紧锁着蓝玥,“你知道,本宫方才口中的那个故人是谁吗?”

“民女不知。”蓝玥摇了摇头。

“那个故人,是本宫这辈子最恨之人之一,她是嫡出的大小姐,深得他父亲的疼爱,他的父亲,又是那个家族,最有话语权的人,那时候,大小姐她嫁给了一个王爷,那王爷也是有野心之人,不甘屈于人下,而那大小姐的父亲,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主,这样的野心,撞在一起,便是一拍即合,那个父亲,为了让他的亲生女儿当皇后,便和那个王爷策划了一场叛乱。”

萧文慧说着,眼底隐约有恨意凝聚。

蓝玥在一旁听着,她本也是个聪明人,顿时便联想到了什么。

这事情,分明就是当年齐王和萧氏叛乱啊!

而那个老爷,和那个大小姐…

蓝玥目光闪了闪,随即萧文慧的声音继续响起,“本宫看你也是猜出来了,不错,那个老爷便是萧老爷,而那个大小姐,便是当时的齐王妃,呵,他们为了他们的野心,可是将本宫害得好惨啊!”

蓝玥身体一怔,诚惶诚恐的磕了个头,“娘娘恕罪,娘娘…”

萧文慧眉峰一挑,笑意更浓,“恕罪?恕什么罪?有罪的也不是你,你的母亲,和齐王妃,当真是像极了,不愧是一个爹生的。”

一个爹…蓝玥猛然抬头,对上萧文慧的眼,“娘娘,你的意思…我娘亲她…她是萧家的女儿?”

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我从出生开始,就知道娘亲是青楼出身,萧家的女儿,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蓝玥目光闪烁着,满心的不可思议。

“你的娘亲,不过是萧老爷的私生女罢了,也许,那个时候,萧老爷也有心将你的娘亲接回府,却没想到,有些事情先发生了,也正是这样,你娘亲才逃过了一劫,你也才能活到现在,如今的萧氏,就你我二人了!”萧文慧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了齐王妃。”

蓝玥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皇…皇后娘娘…”

“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害怕本宫因为你是萧家的血脉,就迁怒于你?”萧文慧敛眉,眸子微眯着。

“是,若我娘亲当真是萧老爷的女儿,你应该会恨,毕竟,是以为萧家的叛乱,你才回受到牵连,才回在冷宫中过了二十多年。”蓝玥试探的看着萧文慧,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她竟是有些分不清楚。

“呵呵,是,如此说来,本宫好像是该恨,可是…”萧文慧将蓝玥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可本宫说了,如今萧家也只有你我二人罢了,你的母亲虽然是萧老爷的女儿,可是,她也是个苦命人,和我一样,被萧老爷视作外人,咱们同病相怜,这个时候,自然也要更加体恤对方才是。”

体恤对方?萧皇后的意思…

“娘娘,民女愚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蓝玥敛眉,小心翼翼的道,越发捉摸不透这个萧皇后。

“呵呵,不明白吗?那本宫就说得更加明白些,过去和萧家的恩怨,早该随着萧氏一族被满门斩首而消失了,我的心中,虽然有恨,可这么长的时间,也慢慢消失了,如今,本宫坐上了皇后的微怔,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这怎么行呢?”萧文慧摩挲着蓝玥的手,“玥儿,你是现在仅剩的萧家人了,你就是本宫的娘家人,只有你才能让本宫信任!”

“娘娘,民女不敢!”蓝玥诚惶诚恐,想到惜姑娘找到自己时说的话,心中依旧有不安。

“不敢?有什么不敢?以后,你也别民女民女的自称了,本宫的侄女儿,自然得有封号,文姑姑,传令下去,封玥儿为郡主!”萧文慧朗声道,不由分说的做了决定,似想到什么,眉心微蹙,“还有,既然是本宫的侄女儿,那这个蓝姓,也该换换了,姓萧吧,以后,蓝玥便是萧玥!”

一连串的话,让蓝玥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萧玥?郡主?这一趟进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在叶家,也只是以表小姐的身份存在着,这竟是摇身一变,成了郡主,成了萧皇后的侄女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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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章 当面质问,天下最大的妒妇!

郡主吗?

蓝玥有些恍惚,记忆中,有个人也是郡主,她的命运,她着实是羡慕的,而以前,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叶家的一个私生女,且不说叶家的家产,是不义之财,就算叶老爷认了自己,叶家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存在,她也是不及她的。

安阳王府唯一后人的身份,谁比得上?

蓝玥敛眉,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郡主…”

“怎么?玥儿觉得这郡主的位分太低了些?”萧文慧瞥了一眼蓝玥,眸中一抹精光凝聚。

蓝玥回神,目光闪了闪,忙道,“不,玥儿不敢,玥儿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这郡主之位,实在是…”

蓝玥不笨,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郡主之位,这萧皇后给了自己,当真是因为自己和萧家有关系,呵,即便是有关系,那她也该是恨自己才对,又怎会如此将她供着?

蓝玥不着痕迹的看了萧皇后一眼,先前因为初闻郡主的恍惚,此刻已经变成了镇定。

萧皇后呵呵一笑,“你怎会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本宫说了,你是本宫的侄女儿,这东楚国,萧氏一族,便只有你我二人,本宫让你为郡主,也是想培养自己的人,这宫里,没有自己人,那可是寸步难行啊。”

“那若要成为萧玥郡主,蓝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蓝玥开口,索性开门见山。

倒是萧皇后微怔,看蓝玥的眼神,多了些诧异,打量了蓝玥片刻,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呵,倒是一个直率的女子,本宫喜欢,如此说开来,你也少了不少疑虑,至于你所说的代价嘛,你自然得成为本宫的人。”

成为她的人?

她问的开门见山,可萧皇后答的却是含糊其辞。

不过蓝玥却是明白了,这代价必定是有的,而成为她的人,只怕,也要听她的命令做事吧。

蓝玥敛眉,心中知道,在自己离开叶家,打算离开京都之前,被惜姑娘带回了倾城楼之时,许多事情,自己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包括今日进宫,更包括,今日萧皇后所赐的这个郡主之位,她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只有一个选择,便是成为萧皇后的人。

不过…蓝玥沉静的眸中,隐隐有一抹微光凝聚,沉吟片刻,开口道,“皇后娘娘,玥儿成为娘娘的人,那娘娘可否答应玥儿一个要求?”

萧皇后眉峰微挑,“呵,敢和本宫谈条件的,你是第二人。”

第二人?

“那第一人是谁?”蓝玥好奇的问道。

萧皇后眸子眯了眯,那眼神之中,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也是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子,让本宫又喜欢,又忌惮。”

又喜欢,又忌惮?又和她年纪相仿,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谁?

蓝玥心中疑惑,可想到自己的要求,蓝玥瞬间收回了神思,“娘娘可否看在这为数不多的份儿上,答应蓝玥的要求?”

“那本宫可也要听听,你所说的要求,究竟是什么。”萧皇后目光紧锁着蓝玥,眸子微眯着。

“回娘娘的话,蓝玥的身世,娘娘也知道,从出生之日起,蓝玥的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蓝玥选择,就算是回了叶府,可却是以一个表小姐的身份,蓝玥想这一世给自己一个选择,蓝玥的婚事,由蓝玥自己定,可好?”蓝玥毫无畏惧的对上萧文慧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她在叶家,许多富贵人家的东西,她看得明白,就算是一些望族的女儿,婚事也会是家族利用的筹码,更何况是皇室。

萧皇后让自己成为郡主,成为她的人,首当其冲要利用的,怕就是她的婚事了吧。

而独独是这一点,她是不愿意被人攥在手心里的。

这个要求一说出来,萧文慧的脸色果然是变了,看着蓝玥的眼神,越发的收紧。

婚事自主?呵呵,作为一个女儿家,婚事怎能自主?

这蓝玥,想掌握自己的婚事,不就是想给她的人生,得到一些主动权吗?

精明如萧文慧,一眼便看出来了,眸光微敛,萧文慧似在沉思着,仅仅是过了片刻,那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和笑容,拉着蓝玥的手,语气慈爱,“好,婚事自主,本宫答应你,你这么聪慧的女子,会给自己寻一个最称心如意的夫君。”

蓝玥心中一惊,她答应了吗?

蓝玥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以为她不会同意,可没想到…蓝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朝着萧皇后一拜,“蓝玥…不,萧玥谢皇后姨母隆恩。”

“好,萧玥,从今以后,那便是萧玥郡主。”萧皇后笑出了声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萧玥听着萧皇后的笑声,眸光微敛,她不知道,这萧玥郡主,对她来说,到底是天降的好运,还是一个陷阱,她唯一知道的是,许多事情,或许,她已经抽不开身,而唯一坚定的,便是命,她要保命,无论是在当初的晋国公府,还是在这皇宫之中,她寄人篱下,只为了一条命而已。

萧皇后赐封了一个郡主的事情,很快便在京都城内传了开来。

传到北王府之时,安九刚见了凛峰口中的赤盟的几个老东西,得了赤盟令,她便正式成为赤盟的盟主,除此之外,安九还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安九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凛峰,

利的目光直射向凛峰,那眼神,如刀剑一般,异常凌厉。

饶是凛峰,身体都不由得一颤,“王妃,我凛峰何时对你汇报过假的消息?这事情,我也是反复求证之后,才敢对你禀报,毕竟,这事情太过重大了。”

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敛眉道,“你继续说。”

说罢,安九端起面前的茶杯,似乎是想要借着喝茶的举动,来缓和自己的紧张与震惊。

凛峰得了令,立即禀报道,“那毒药,确实是来自皇宫,甚至在皇宫之中,也甚是少见,据传,当年唯一受过这毒药之害的,便是前朝的最后一个皇帝,那时,前朝被灭,前朝皇帝落入先帝的手中,后来便自杀而亡,据当时的一些传闻,只说是那末代皇帝受不了帝位被取代之苦,便自杀了,可那皇帝,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就算是寄人篱下,就算是受尽屈辱,他也不会自杀,当时有人听闻,关押他的地方,时常传出痛苦的嘶吼,似在承受非人的折磨一般,我想,他该是因为受不了那非人的折磨,而自杀而亡吧。”

凛峰说着,安九握着茶杯的手更是不断的收紧,凛峰小心翼翼的看了安九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听闻北老王爷知道此事,甚至进宫和先帝大吵了一架,之后,便没再听过那毒药的踪迹。”

北老王爷?

安九身体一怔,爷爷,他知道此事吗?

“那解药呢?”安九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切的道。

“解药…这毒药来自于皇宫,只怕解药也该出自那里了。”凛峰敛眉,意有所指的道,以安九的聪明,她该是知道,这毒药出自皇宫,意味着什么了。

安九敛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了,我明白了!”

皇宫吗?那下毒之人会是谁?

想到北策的身份,安九的眉心越发皱得紧了些,萧皇后吗?这个女人,太过心狠手辣,什么为了保护她的儿子,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的心中只有她自己,可北策的毒,是从母体带来,萧皇后可以毒害旁人,恐怕也不会连自己都不放过吧。

那么还有谁?谁想害一个胎儿,亦或者是害当时的萧皇后?

安九的脑中,闪过太多的东西,却有些不敢在想下去,默了半响,脸色变了又变,才开口道,“凛峰,你回去吧。”

凛峰看了安九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退了下去。

凛峰走后,安九也是起身,沉思了片刻,朝着琉璃轩外走去,安九带着红翎,一直到锦墨堂外,才停下了脚步,“红翎,你就在外面吧,老王爷不喜见旁人。”

“是。”红翎福了福身,看着安九走进了锦墨堂。

锦墨堂内,一如既往的清净,老王爷自住进了这里,似乎真的是与世隔绝,外面的一切风雨,对他来说,好似都什么都不是了。

想着这段时间朝中的风起云涌,安九置身于锦墨堂的宁静之中,当真是两个世界。

“丫头,你来了?”苍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咳嗽声。

安九微怔,闻声看去,瞧见北老王爷站在回廊处,一袭青衫,竟是比上一次见,消瘦了许多,那脸上的病态,更是让安九蹙眉,立即迎上前去,“爷爷,你的身体…”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若以前了,稍微不注意,就受了风寒,丫头,你可别过来,你现在的身子,可也不必以前,本王这曾孙,在你的肚中,可还安生?”北老王爷看了一眼安九的肚子,依旧平坦,可感觉却是不一样了。

安九顿住脚步,“爷爷放心,胎儿一切安好,可爷爷你…你身子有恙,怎么不让人传话出来,这大夫…”

“大夫有什么用?顺其自然了,这北王府有你,有北策在,我也算是放心了。”北老王爷连续一阵咳嗽,坐在回廊上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烟斗,放在了嘴边。

安九看着,微微一诧,爷爷何时好上这一口了?

“丫头,这几日,我抽着烟,总是想到以前,当年,和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一起,打下这东楚国的江山,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无论是后来的加官进爵,位列人臣,最难忘的,还是那时并肩作战的时候,你外祖父,外祖母,先帝,我们四人的心,是拧在一起的,所以才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惜啊…”北老王爷敛眉,叹了一口气,“权利这东西,最是要不得的,比毒药还厉害,能让什么都变了。”

安九敛眉,想到方才凛峰禀报的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爷爷可还记得前朝皇帝?”

这几个字一出口,北老王爷身体明显一怔,目光闪了闪,抽了一口烟,“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人了,那模样,我都想不起来了。”

“那爷爷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安九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北老王爷,似是要透过他的反应,捕捉到什么一般。

北老王爷拿下烟斗,转眼看向安九,“丫头,你今日来,不是看爷爷的吗?”

北老王爷如此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的反应,让安九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爷爷,你知道北策的身份了是吗?”

北老王爷没有丝毫吃惊,呵呵的笑道,“北策什么身份?北策不是我北王府的王爷,是我的孙儿吗?”

安九敛眉,走到回廊处,和北老王爷隔了一个柱子坐下,沉吟了片刻,轻缓

片刻,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前些时候,皇上下令将夏侯家的女眷,连带着崇宁公主一起流放,等流放的一行人出了京都城,我曾让人去将崇宁公主劫走,却没想到,我的人扑了个空,原来是有人先我一步,将人带走了,我当时想,这带走崇宁公主的人是谁呢?她素来不受皇上待见,谁敢去劫皇上下令流放的人?况且,崇宁公主在宫中,可没什么走的近的人,谁又会为她做这样的事情?我曾以为,是萧皇后,可萧皇后只将她当成一颗棋子,她又怎会为了她,如此大动干戈,方才,我想,我该是知道,那劫走崇宁公主的人是谁了?”

“哦?你说说,是谁?”北老王爷敛眉,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安九转头看向北老王爷,那微微笑着的脸上,隐约有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控的仔细,安九嘴角微微扬起,柔声道,“爷爷,不就是你吗?爷爷救下自己的孙女儿,天经地义的事情。”

北老王爷一怔,哈哈的大笑出声,“丫头啊丫头,我哪里有多了这么个孙女儿?”

“爷爷,或许在十多年前,你不知道你没有这么个孙女儿,可后来,在你发现北策身上的毒开始,你就在怀疑了吧,那种毒,只在皇宫里有,况且,在前朝皇帝死后,你和先帝争执一番之后,那毒药,也一直被禁了,二十三年前,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就算是得了那种毒药,也不会对北王妃下,毕竟,那个时候,他一切都还必须依仗着北王府,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在皇上登基之后,虽另外一个孕妇下了此毒,他不想留下有萧家血脉的皇子,或者,又是因为,他不想留下萧家的任何人。”

安九淡淡的说着,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句句冲击着听着的心。

“一开始,爷爷也不知道那个小世子,并非是北王府的骨血,可知道之后,他却没有拆穿,不知道他是因为,怜惜这小世子,还是因为,他有别的算计,反正,他是将这小世子,视如己出,呵护备至,甚至,将北王府的一切大权,交给他。”安九看着北老王爷,瞧见他脸上的笑意,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丫头啊丫头,我早先就说过你很聪明,果然是啊,你的骨子里,有些你外祖母的影子,你说我有别的算计,我倒是想听听,我到底有什么算计。”北老王爷重新刁起了烟斗,呵呵的笑道。

安九对上北老王爷的眼,沉吟片刻,牵唇一笑,“爷爷疼爱小世子不假,这是真正的祖孙情,你对小世子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他寄予希望,你知道,北王府和百里皇室,二者之间,必然不能共存,你不想北王府全族覆灭,也不想北王府反了百里皇室,最终落得个不忠不义的名声,但唯一能够让北王府和百里皇室共存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小世子,爷爷,我说的对与否?”

北老王爷的笑声越发的大了些,“哈哈,丫头,你倒是了解我这老头子,不错,能让北王府和百里皇室共存的,只有他!”

“你想他继承皇位?”安九攥着绣帕的手紧了紧,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北老王爷。

“他是这东楚的第一人,比靖丰帝教育出来的那些皇子可优秀得多了,他继承皇位,将是整个东楚国百姓之福!”北老王爷挑眉一笑,“那时候,你便是皇后,这不好吗?”

安九敛眉,不以为意,“谁又问过他的意愿?”

萧皇后将自己的野心,寄托在北策的身上,北老王爷,将北王府的安危,寄托在北策的身上,可谁想过,他是否愿意承受这些?

脑海中浮现出北策的身影,那白衣胜雪宛若神祗的模样,心中更是有些怜惜。

北老王爷微怔,深深的叹了口气,“丫头,他从小便受丧母之痛,又受毒药折磨,有你在身边之后,他的生活才多了些色彩,你是老天给他的恩赐,看到你,我这老头子,也才觉得对他少些愧疚,可丫头,你也该知道,就算是我不对他保佑希望,其他的人,又能放过他吗?”

其他的人?

安九如何不知道,北老王爷口中的其他的人指的是谁,萧皇后,那个谋划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蛰伏了这么久,自然不会放过她最大的希望。

这一点,北老王爷他一直也是知道的。

安九起身,朝着北老王爷福了福身,“爷爷,方才安九失礼了,爷爷这些年,对北策照顾有加,早已经当成自己亲孙子,自然是不会对北策不利的!”

“对,他早已是我的孙子。”北老王爷口中喃喃。

“爷爷可知道,那毒药的解药?”安九想到此,心中更多了些急切。

北老王爷的眸光瞬间黯然了下去,叹息了一口气,“我若是知道,便也不会让他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我曾让人在宫中暗查,可也没有结果,我倒也不能试探皇上,皇上可不笨,若当年下毒的人是他,他必然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知道了北策的真实身份,是不会容得下他的。”

北老王爷说的在理,安九心中明白,可她要得到解药,是不是就非得通过靖丰帝?

到时候,北策的身世,只怕便是如何也藏不住了!

安九敛眉,和北老王爷寒暄了几句,在他的咳嗽声中,出了锦墨堂,临走之时,安九说让大夫来看看他的风寒,北老王爷却是推却了,说了一句顺其自然,也许如今,北王府在北策的手上,已经让他安心了

让他安心了,便也了无牵挂。

安九回到琉璃轩中之时,已经有宫中的人在候着,看到安九,那几个太监,立即上前,对安九行礼,颇为恭敬。

“公公来我北王府,可是找王爷?王爷现在可不在琉璃轩中。”安九敛眉,没有理会这些人,径自朝着房间走去。

那几个太监,感受到安九的不待见,有些诚惶诚恐,“回王妃的话,奴才们,领了旨意,是来找王妃您的。”

“哦?”安九顿住脚步,转身看了这几个太监一眼,审视片刻,眸中了然,“你们是栖凤宫中的奴才?”

“回王妃的话,奴才们正是栖凤宫中的奴才。”为首的太监立即道。

果然!

安九敛眉,“说罢,萧皇后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玥郡主得了些东西,让转交给王妃您。”那太监说着,给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神,那随从立即捧着手中的锦盒,便呈到了安九的面前。

“玥郡主?转交给我?呵,这倒是奇了怪了!”安九眉峰一笑,轻笑道,这萧皇后赐封了个郡主的消息,她也是听说了,那她和那玥郡主可没有丝毫交情,怎的她倒是向她送起东西来了?

安九淡淡的瞥了一眼那锦盒,冷声道,“红翎,收下吧,玥郡主一番好意,安九是谢谢了。”

“王妃,皇后娘娘还交代,玥郡主刚到宫中,没有和大家见过面,明日,娘娘在栖凤宫中设宴,让玥郡主和大家打个照面。”那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打个照面?安九嘴角轻笑,看来,那萧皇后的意思,以后那玥郡主和大家,都要成为熟人了。

安九敛眉,“回去告诉皇后,就说皇后娘娘赐封的郡主,安九自然会到访祝贺。”

能够让萧皇后赐封为郡主的人,只怕也是不简单的吧,和萧皇后的关系,只怕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想来,是该去会会那个玥郡主才对。

“是,奴才领命,奴才这就回宫交差。”那太监心里一喜,朝着安九行了个礼,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安九送走了那几个太监,红翎抱着那盒子,想着先前那上官怜曾经送来的礼物,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小姐,奴婢看,还是将这盒子丢了吧,指不定里面装着什么乱七八糟吓人的东西呢,那玥郡主,没有什么交情,就首先给咱们送礼,谁知道,是不是安了什么坏心思。”

红翎跟在安九身边,虽然不知道小姐和萧皇后是怎么回事,不过,却也感受得到小姐对萧皇后的不喜。

安九白了红翎一眼,“你放心,这玥郡主,不会一开始就如此大张旗鼓。”

说罢,安九上前,揭开那锦盒,看到里面装着一支珠钗,再是普通不过,心中更是疑惑,这便是那玥郡主送自己的东西吗?

究竟是什么意图?

安九敛眉,对那玥郡主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这一晚,北策回琉璃轩之时,已经很晚,安九躺在床上,细微的脚步声,随着淡淡飘来的幽兰香气,仅仅是片刻,身后一个宽阔的胸膛便贴近了自己的身体。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似害怕惊扰了安九一般。

安九没有睡着,转过身,面对着北策,“今日朝堂中的事情,又送到北王府来了?”

北策一手抚着安九的小腹,一手把玩着安九散在床单上的发丝,“如今皇上在承辉殿,许多事情他们只能送到北王府来,朝中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安九的手覆盖在北策抚着她小腹的大掌之上,“只是累了我孩子的父亲,王爷,你可想过,坐上那个位置?”

北策敛眉一笑,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想当皇后?”

安九微怔,半开玩笑的试探,“如果我想当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