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这…这是不是…”这是不是太快了。

萧玥的话还没说完,萧皇后便冷声打断她的话,“就这样定了,今日你也乏了,下去吧。”

萧玥微怔,知道自己无法动摇萧皇后的决定,更是明白,她虽是答应了自己婚事自主,可只怕到头来,也由不得她自己。

萧玥敛眉,朝着萧皇后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倒是文姑姑,看着萧玥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那玥郡主只怕难以服从。”

“难以服从吗?本宫让她心甘情愿,又不会强迫她。”萧皇后嘴角的笑意,越发多了

,越发多了几分深意,“她的婚事,可是本宫手中的筹码,本宫又怎会不掌控在手?”

“娘娘可是有了打算?”文姑姑试探的道。

萧皇后眸光微转,“方才本宫已经说了,乞巧节那日,为玥郡主选婿,你将这消息传出去,凡是京都城内的公子,无论是否婚娶,都在甄选之列。”

“是,娘娘。”文姑姑领命下去。

很快,萧皇后要为玥郡主选婿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一时之间,成为京都城内,竞相谈论的热门盛事,这事情传到安九的耳中,安九倒是有些诧异,选婿吗?

这萧皇后就这样将萧玥给嫁出去了?

以萧皇后的冷血无情,又怎会是真心为了萧玥的幸福?

这萧皇后的心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安九猜不透,倒是赤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安九的赤盟令一下,由赤盟中的那几个长老牵头,已经将先前四散的赤盟人员,集结了三分之二,赤盟的规矩,世世相传,那些赤盟后人,一见赤盟令,多说二话不说,便归于麾下。

两个月的日子,很快便过去,安九的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皇宫里,靖丰帝依旧被软禁着,一片平静,承辉殿的后庭内,靖丰帝在池子边喂着鱼,秦公公亲自带了个宫人进来,形色匆匆,刚走到距离靖丰帝不远的地方,靖丰帝的声音,便淡淡的传来…

“秦公公,打理这池子的人可找来了?这池子的水许久不换,里面的鱼,都不见了,饶是丢下这一大把的鱼饵,也没有什么用,将这池中的水给朕换了,再寻几条好的锦鲤,重新换换这池中的风水。”靖丰帝说着,索性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全数丢进池子里,隐约之间,有些怒意。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身后,那太监打扮的人倏然跪在了地上。

这声音传入靖丰帝的耳里,靖丰帝身体一怔,有了愣然,转身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眸子猛的收紧,“彦儿?怎么是你?”

“父皇,这承辉殿有那些侍卫守着,犹如铜墙铁壁,儿臣每日心系着父皇您,却是不得们而入,今日只有趁着这个机会,做了此番打扮,才…”百里彦蹙眉,一字一句的道。

靖丰帝上前,亲手将百里彦扶起来,“你堂堂皇子,为了见朕,竟是如此委屈,让自己穿着这样,呵…咱们父子,当真是…哪里还有分毫皇上和皇子的样子?哎,可笑啊可笑,也难怪,这几个月,除了身旁有秦公公伺候着,连饭菜都是经了的北策的人的手,朕…朕的心中憋着一股气,纵然是这承辉殿的池子,都无人打理了,朕这里,和冷宫无异了!”

“父皇,让你在这承辉殿中,委屈您了,那北策也当真是大胆,竟是敢仗着北王府的势力和地位,将父皇你软禁再次,他的这个举动,和篡位有什么区别?父皇,如今朝堂之上,许多都成了他北策的人,就连奏折,都是送到北王府,等他的批示,如今他北王府才是真正的皇宫啊!”百里彦将这些时日,心中的憋屈全数道了出来,听在靖丰帝的耳里,那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在承辉殿内,他几乎是与世隔绝,甚至连那些原本是他自己的人,也不好用了,秦公公也是不许出去,外面的消息,分毫也飞不进来。

他早猜到,北策会插手朝政,可却也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彻底。

“萧文慧呢?”靖丰帝的手紧握成拳头,那个女人出了凌霄宫,就怀着野心,她能让自己刚坐上皇后之位,便眼睁睁的看着朝中大权,落入外人之手?

似是没有料到靖丰帝会这般急切的提及萧文慧,百里彦心中诧异,想到萧文慧,那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萧皇后如今得了个侄女儿,名唤萧玥,赐为郡主,儿臣调查了那萧玥,之前,曾是晋国公府的表小姐,也不知怎的,竟摇身一变,成了萧皇后的侄女儿,如今,萧皇后可是在筹备着为她这个侄女儿选婿呢!”

想到萧文慧杖杀了母妃的事情,百里彦的心中,添了几分恨意。

靖丰帝眸子一凛,“玥郡主?可恶,他萧氏一族当年谋乱,早就是我东楚国的罪人,萧氏那贱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赐封她那劳什子的侄女儿为郡主,实在是可恶,当真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了啊!”

“父皇,萧皇后杖杀了母妃,儿臣实在是…”百里彦低泣一声,胸中气愤难平。

靖丰帝看了百里彦一眼,淑妃那日在承辉殿外被萧氏带走,他就知道,淑妃是逃不过一死,就算是不被萧文慧杖杀,那身上的毒,她也逃不了,可眼下,她毕竟是百里彦的母妃!

靖丰帝咬着牙,低声呵斥,“你母妃于朕,是救命之恩,朕却是连保他能力也没有,朕有愧于心,朕曾经对你母妃承诺过,有朝一日,定要立你为太子,若是她在天有灵,看到那一日,也该宽慰许多了。”

“父皇…”百里彦惊诧的对上靖丰帝的眼,立他为太子?

“朕的几个皇子之中,百里骞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百里璇聪慧,却太小,不足以堪当重任,而唯独你,是朕最贴心的一个儿子,这些年,你在朕的身旁,立了不少的功劳,而和你所得到的相比,朕实在是太亏待你了,在废太子百里骞死后,朕心中便在盘算着,何时将这太子之位给你,也算是对你们母子的弥补。”靖丰帝拍了拍百里彦的肩,

里彦的肩,如今,便也只有百里彦能够让他依靠了。

百里彦自然也不笨,在初闻要立他为太子之时,百里彦确实是吃惊不小,不过细细一想,如今,北策掌控着朝局,父皇的处境,甚是尴尬,父皇的性子,怎么能容忍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他需要一个助力,而他便是唯一,能够助他的人了。

今日自己来这里,不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对父皇的忠心的吗?

只是这太子之位,比他想象中的,来得快些罢了。

“父皇将这重任交到儿臣的手上,儿臣定会不遗余力,为父皇分忧解难,只是…”百里彦说到此,眉心微蹙,似有难处,“如今父皇您在承辉殿中在,高手环视,那北策朝中的势力,又颇为信服他,如何才能立下儿臣这个太子?”

靖丰帝思索着,老练的眸中,风云际会,沉吟了半响,便开口道,“按照惯例,乞巧节这日,宫中会有七巧宴,届时,朝中重臣也该会到来。”

“乞巧宴…”百里彦口中喃喃,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父皇,左右那萧皇后会在乞巧节这日,为那玥郡主选婿,看萧皇后那阵仗,是要将整个京都城都惊动了,咱们倒可以利用这一日,做些什么事情出来,父皇,咱们百里家的江山,如今被他人掌控着,儿臣的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父皇又何尝咽得下这口气?”靖丰帝咬牙道,他可从来没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此刻,他更是迫切的想要翻身!

“来日方长,他北策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百里彦敛眉,记起那日在承辉殿外听到的,百里彦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父皇,有一件事情,儿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父子,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靖丰帝对上百里彦的眼,亲和的道。

“父皇,儿臣觉着有些奇怪,那萧皇后如此处心积虑,从凌霄宫中出来,仅仅是为了坐上皇后之位吗?儿臣曾听闻,她对母妃说,子嗣上,她比母妃更富有,儿臣知道,萧皇后有个女儿,崇宁公主,可她却对崇宁公主分毫也不关心,不像是母女,不过她对安九,倒是关怀备至。”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崇宁不是她的女儿,安九才是吗?”靖丰帝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崇宁公主今年二十三,那安九,才不过是十九岁,这年龄上,相差这么大,不是笑话是什么?

百里彦明了靖丰帝所想,那双眉峰更是皱得紧了些,“是啊,儿臣也是奇怪,安九王妃,怎么会是萧皇后的女儿呢?这年龄上,首先就不相符,但儿臣细细一想,竟是有了另外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靖丰帝眸子眯了眯。

“不知北王爷几年是何岁数?”百里彦意有所指,在初得到这个猜测之时,他也是不可思议,更是不敢相信,可是,他的心里却因为害怕,而没有底气。

靖丰帝身体一怔,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记忆中,北策好似重来没有办过生日宴,不过,他却是记得,当年齐王谋乱之后,北王妃产下一子,而那个时候…

“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北策是北策,崇宁是崇宁,二者没有丝毫关系,再说了,那萧皇后对安九格外在意些,不过是因为当年,安沫郡主和她私交不错,她不过是照拂一下故人之女罢了。”靖丰帝目光闪了闪,竟是拒绝去想这其中的任何可能。

怎么会呢?

一定是百里彦多想了。

百里彦敛眉,忙道,“儿臣糊涂了,儿臣想多了,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还请父皇恕罪。”

靖丰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虽然说是猜测,可这猜测一到了他的脑海里,却是挥不去了,摆了摆手,转过身体,重新面对着池子中的那一滩死水,“秦公公,带宣亲王去将那圣旨拿着,其余的事情,彦儿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百里彦看了一眼靖丰帝的背影,敛眉道,“儿臣知道,儿臣定不辱命,父皇请等着儿臣的消息,儿臣告退。”

百里彦朝着靖丰帝一拜,转身出了庭子,池子边,靖丰帝站在那里,面容越发的阴沉下去,身后的秦公公,方才一切都听在耳里,此刻,更是明白皇上心中在想些什么。

“秦公公,你说,宣亲王的猜测,是否站的住脚?”靖丰帝的声音响起,异常严肃。

秦公公也是有些诚惶诚恐,“回皇上的话,既然是猜测,那便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虽然崇宁公主和北王爷的年岁想当,可那不能成为这这件事的证据啊,再说了,北老王爷是怎样的人,皇上比奴才清楚,他北王府,又怎会将所有的家业,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还有当年,太子妃生产,皇上派了人去看着,晾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机会做什么手脚不是?”

“当真是如此吗?那萧氏…”靖丰帝脑海中浮现出萧氏的模样,“朕总是觉得,那萧氏此番回来的目的不简单,她要的不仅是皇后之位而已啊!”

“皇上,萧氏的目的再不简单,那也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奴才想,她对北王妃亲近,除了是故人之女之外,也不能排除,她想依仗着北王府的势力。”秦公公在身后道。

“是吗?可朕的心中,有些不安呢,那北策…”靖丰帝眸中微微收紧,竟是有些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沉吟了半响,这才开口,“罢了,眼下的事

,眼下的事情,是彦儿的太子之位,只要彦儿登了太子之位,那北策便没有理由,再把持着朝政了,朕便是身体不适,也该是太子监国才对。”

“皇上,宣亲王是可个托重任的人,皇上且放宽了心。”秦公公看了一眼靖丰帝的背影,有些话,却是不好说,北王爷是什么样的人,若他对朝政没有兴趣倒好,可若是有兴趣,宣亲王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承辉殿内,又恢复了一贯的宁静,但北王府,却是迎来了一个让安九意想不到的客人。

琉璃轩内,安九看着面前坐着的人,脸上淡淡的笑着,“快两个月不见,玥郡主的气色,越是好了许多,皇宫里当真和晋国公府不一样啊!”

不错,来的人,正是萧玥!

萧玥自然感受得到安九对她的疏离与排斥,扯了扯嘴角,“王妃折煞萧玥了,那皇宫和晋国公府,不都是一样的地方吗?寄人篱下,我蓝玥这辈子,还真是逃不过这个命数了。”

安九挑眉,“玥郡主如此说,可有些不对了,皇后娘娘为玥郡主选婿的事情,整个京都城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我还听说,许多王孙公子,都想娶玥郡主为妻呢,皇后娘娘对玥郡主的事情,如此上心,这哪里是寄人篱下的待遇?”

“王妃可别笑我了,皇宫是什么地方,王妃比我可是清楚得多,就连公主的存在,都不过是用来拉拢关系的棋子,更可况是我这么个郡主呢?郡主不过是叫着好听些罢了,最后被嫁给什么人,蓝玥自己也做不得住。”萧玥敛眉,叹了口气,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安九。

她知道安九素来精明,她便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安九的身上了。

安九听着萧玥的话,倒也不像是虚情假意,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安九道,“玥郡主今日来,该不会是向我抱怨吧!”

萧玥微怔,猛地起身,竟是再一次跪在了安九的面前,安九看在眼里,吃惊不小,“玥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求你帮帮我,皇后娘娘那所谓的选婿,不过是要利用我的婚事而已,她要左右我的婚事,可我不愿意,王妃,你知道吗?我最羡慕的便是你,你可以不顾世俗,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什么是你不想要的,想要的,便努力争取,不想要的,谁也休想强加在你的身上,我不想我婚事,被人左右,王妃,求你帮帮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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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 认错了人,没尝够羞辱吗?

安九看着眼前的这个跪着求她的女子,牵唇一笑,“我哪里能帮得到你?要插手你婚事的,是萧皇后,你觉得,我能和萧皇后为敌?再说了,我也不便和萧皇后为敌不是?”

她和萧皇后的关系,她的心里有底,至少,不会因为萧玥,而突生什么事端。

“不,您帮得到,你能为我想到办法。”萧玥对上安九的眼,满眼的期待。

“玥郡主,你知道我,向来不管别人的闲事!”安九敛眉,淡淡开口,“不过…”

安九眸光微转,似有什么在心底浮现,这萧玥,是个聪明的女子,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若是这萧玥真的对萧皇后死心塌地了,那么以后,还是得费她的心思不是?

萧玥微怔,眸中更多了些微期待之色,“不过什么?”

“这办法倒不是没有,皇后娘娘不是等让那些王孙公子随你自己选择吗?你选择一个合意的不也就成了?”安九话锋一转,对上萧玥的眼,似笑非笑的道。

“这…哪有这样简单,萧皇后又怎会容许?只怕,这所谓的选婿,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人选,而那人选…”萧玥蹙眉,想着这事,越发的不安,“北王妃,我所求的不多,只希望,能得一如意人。”

得一如意人?安九敛眉,这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玥郡主的心中,可有中意的人?”安九敛眉,询问道。

萧玥摇了摇头,“你知道,以前我的处境,哪里有心思,也更是没有机会结识旁人。”

安九想着这萧玥先前的际遇,“那你只有,赌一赌了,或者,毁了乞巧节选婿!”

毁了?萧玥微怔,面色一惊,她能毁了吗?仔细一想,如今也只能毁了乞巧节选婿,才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可萧皇后…萧玥眸光闪烁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上虽然有紧张,可也少了许多绝望。

“好,那我便毁了乞巧节选婿。”萧玥一字一句的道,神色坚定,对上安九的眼,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萧玥谢过王妃,若萧玥逃过此事,必定会重谢王妃。”

“谢倒是不必了!”只要她不帮着萧皇后,来给她找不痛快,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安九眸光微敛,眼底更多了些笑意,“比起萧玥,我倒依然觉得,蓝玥听在人的耳里,更舒坦些。”

蓝玥是那晋国公府的表小姐,虽无所谓善恶,可也知道进退,不过萧玥…这一个萧字,就足以让她感受到那份不安了!

萧玥微怔,眼底一抹尴尬,“我…王妃,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吗?

有时候,最让人担忧的,也正是这身不由己!

安九敛眉不语,萧玥在琉璃轩中,又坐了片刻,这才告辞离开,安九挺着长大了的肚子,倒也没有相送,只让丫鬟领着,送她出门。

萧玥出了琉璃轩,心中一直盘算着安九刚才的提议,毁了乞巧节的选婿,可要如何毁?

这可不是一件难事,萧玥想着,眉心也禁不住皱了起来,走到一处桥上,脚下一歪,身旁她的贴身丫鬟,立即眼疾手快的想要将她抓住,可那力道,主仆二人的身体却是一同倾斜,只听得普通一声,便落了水中。

“啊…”领着二人离开的王府丫鬟,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瞬间意识到什么,忙的开口叫道,“来人,救命…救命啊!”

这可如何是好?

听闻这玥郡主如今正得萧皇后的宠爱,若是当真在北王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要怪在王爷和王妃的身上?

那丫鬟极了,立即跑去,想要寻找旁人救命,好在没跑多久,便瞧见不远处,王爷和朱锦公子,正朝着这边走来,那丫鬟忙的上前,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道,“王爷,救命…”

北策认出这丫鬟是琉璃轩中伺候的人,身体一怔,脸上立即一抹焦急浮现,“王妃怎么了?”

丫鬟一愣,忙不迭的摇头,“不是王妃,是王妃的客人,落水了,就在前面那湖中。”

北策一刻紧绷着的心,立即放松了下来,脸上的担忧有所皇后,身旁的朱锦看在眼里,也不由得挑眉一笑,“我说,又不是王妃落水了,你急什么急?”

“可那客人,是宫中来的,王爷唤她玥郡主,奴婢也是听闻,玥郡主是萧皇后的侄女儿,若在咱们王府有个什么事,恐怕…”丫鬟急切的解释道。

北策眉心一蹙,朱锦的神色也是沉了下来,北策敛眉,淡淡的开口,“当真是多事!”

说着,朝着那湖边走去,到了湖边,果然瞧见两抹身影在水中挣扎着,似有些无力的模样,北策浓墨的眉峰皱着,瞥了一眼身旁的朱锦和赤枫,“还愣着干什么?救人!”

朱锦脸色微僵,嘴角隐隐抽搐,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袭白衣,“我去救?”

“不是你,难道还是本王么?”北策敛眉,不容置喙。

朱锦无言以对,对,他是北王爷,这落下水的又是女子,他才舍不得沾染,朱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便也只能认命。

一边走,口中却不忘喃喃,“今日若是安九王妃落了水,只怕便不会让我去救了吧!这女人和女人,差别还真是大。”

水中,萧玥只感受到周围的水,快要将她吞噬,她要被淹死了吗?不,她不想死,便也只

不,她不想死,便也只能奋力挣扎,终于,似有一个力道托住了自己,她猛地抓住了一样东西,好似害怕这托住她的力道瞬间消失了一样。

许是方才在水中的挣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萧玥只感受到身子周围包围着的水,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温暖,她努力睁开眼,视线却是一片朦胧。

但隐约间,她依稀见到,一张俊美的脸庞,以及一袭纯白无暇的衣裳,他是谁?

是谁救了她?

猛地想到方才安九所说的话,她的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她此刻的心…无边的倦意与眩晕,向她袭来,萧玥只感受到心脏的部位,狂跳不止,似要冲破自己的身体!

朱锦和赤枫救下了萧玥主仆二人,将二人安置在了王府的一个院子里,唤来了太医,将主仆二人交给太医,便没有过多的关心,北策回了琉璃轩,倒是朱锦,骂骂咧咧,心中分外不痛快。

“今日亏得本公子专门换了一身白衣,想来也能和北王爷争奇斗艳一番,却没想到,看看,看看,这落水的凤凰,成了什么样子?!”朱锦皱着眉,满心的不悦。

一旁的赤枫,却是淡淡的笑着,“锦公子丰神俊朗,纵然是打湿了衣裳,风姿依旧不减。”

听了赤枫的话,朱锦的神色才好看了许多,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得意了起来,“本公子的样貌,在这京都城内,那也是翘楚,平日里,倒也无数姑娘小姐仰慕,可惜了,跟错了主子,站在北王爷面前,本公子,终归是差上了那么一点点,哎!”

赤枫一笑,沉默不语,那朱锦,却好似停不下来,“赤枫,你说你家王爷,也就是身份尊贵些,样貌好看些,脑袋聪明些,我在他的身旁,怎么就成了绿叶了呢?不公平,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锦公子,老天对你,也是眷顾的,王爷方才吩咐了,他的衣裳,你选一件先穿着。”赤枫的脸上,难得的绽放出一抹笑笑容。

北王府内,安置萧玥的院子里,王府的丫鬟为萧玥主仆二人重新换上了一件衣裳,大夫看了,只是呛多了水,受了惊吓,晕厥了过去,生命无碍,休息一会儿,便也就会醒来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玥手指动了动,意识渐渐回笼,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脑袋的疼痛,记起方才的落水,萧玥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子,惊呼道,“救命,救命啊…”

这声音惊扰了屋子里守着这主仆二人的王府丫鬟,那丫鬟瞧见萧玥,立即上前安抚道,“玥郡主,没事了,玥郡主已经不在水里了,得救了。”

得救了?

萧玥看着眼前的丫鬟,目光环视一周,自己果然已经在一个房间里,这房间虽是陌生,可比起在水里,着实让她安心了不少。

脑海里,猛地有些记忆跳了出来,依稀间,那宽阔温暖的胸膛,还有那白色的衣裳…

“谁救了我?”萧玥急切的问道。

那丫鬟一怔,“方才奴婢见你和身旁这姑娘落水,心中也是急切,立即去求救,幸亏郡主福大命大,让奴婢在湖的不远处遇到了王爷…是…”

“王爷?”萧玥微怔,丫鬟接下来的话,她却已经听得不太真切,这北王府中,还有什么王爷?就只有北王爷不是吗?

北王爷?是北王爷救了她?

对了,先前她在晋国公府的清宁小筑也是见到过北世子的风姿,无论是记忆中,还是传闻里,他都是一袭胜雪白衣!

那就是他救了自己,无疑了!

“他浑身都湿了呢,平日里,奴婢见他,都是洁癖得很…”

“他人呢?”萧玥打断丫鬟的话,想到方才自己狂烈的心跳,手下意识的抚着胸口,似乎和方才恍惚的记忆中,保持了同一频率。

丫鬟微怔,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忙道,“他可不是换衣裳去了吗?对了,王爷交代了,等玥郡主醒了,便送玥郡主回宫。”

回宫?萧玥蹙眉,竟是有些不想回去,可想到即将到来的乞巧节,萧玥的眸光微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敛眉道,“改日寻到机会,我再当面感谢王爷今日的救命之恩。”

丫鬟蹙眉,王爷的救命之恩?今日从水中将玥郡主救出来的人,不是锦公子吗?

丫鬟正要说什么,却想到,是王爷让锦公子所救,那谢王爷的恩,倒也不为过不是?

正思索着,萧玥的贴身侍女也骤然醒了,王府丫鬟听到动静,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下好了,二位都安好无事!”

这样,宫里也就没有法子,寻个什么不是了。

“二位,奴婢送二位出去吧。”丫鬟倒也不再耽搁,这玥郡主的身份始终是娇贵,少一刻在北王府中,便少了许多生事端的可能啊!

萧玥倒也没有说什么,可脑海中方才那抱着她的宽阔胸膛,却是有些挥之不去。

乞巧节,在王孙公子的期盼中,很快便到了,这一日,整个京都城内,人声鼎沸,这一次的乞巧宴,并没有设在宫里,而是放在了宫外,如此的安排,更是让整个京都城热闹非凡。

本是各国来使所住的行馆,一番装扮之下,竟成了一个偌大的会场,萧皇后交代了,今日的乞巧宴,与民同乐,凡是王孙公子,只要有意玥郡主,都可到会,参与郡主选婿。

这日一早,红翎便兴奋的到了安

奋的到了安九面前,将外面的热闹,说与安九听,可安九听了,却是没有丝毫反应,红翎不免诧异,“小姐,你怎的对乞巧节不感兴趣了?”

“乞巧节是未婚嫁女儿的好日子,我早已经是已婚妇人了,还去凑个什么热闹?”安九敛眉,若是放在以往,便去看看,散散心情,可如今,她挺着几个月的肚子,着实是不方便。

红翎一噘嘴,“这…可今日,萧皇后要为玥郡主选婿,小姐也不关心?”

想到几日前,萧玥来北王府求她想法子的事情,安九嘴角浅浅一抹笑意扬起,“她是萧玥,并非是蓝玥,我只愿她,不要阻了我的路,是敌是友,尚未分明。”

“也对,那玥郡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和萧皇后走到了一块儿去,奴婢也实在是想不通,你说,那玥郡主若是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是不是就会安生过她的日子,不与小姐为敌了?”红翎皱着眉,不知为何,再次见到蓝玥,吃惊之后,剩下的便是不安。

“她可没有什么决定权,决定权都在萧皇后的身上。”安九淡淡的开口,至于那日自己给萧玥出的主意,毁了今日的选婿,那可要看看,她有没有那本事毁了才行啊!

朱雀门外,北王府的马车,一直从宫中出来,马车上,朱锦依旧陪在身边,马车经过行馆之外,外面的热闹声,让朱锦骤升了好奇,立即让马车停了下来,不由分说,下了马车,随意拉了一个人,“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见朱锦衣着光鲜,便也不敢怠慢,“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吗?这事情京都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今日乞巧节,萧皇后为玥郡主选婿,地点就定在这行馆里!”

玥郡主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