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慧留意到靖丰帝腿上的鲜血,眉峰一挑,更觉得这情况有些怪异,无论这靖丰帝是怎么出了承辉殿,也无论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那婴儿夺过来。

靖丰帝轻声一笑,“你要他?萧氏,你要他做什么?今日,你不是该跟朕说说清楚?”

萧文慧敛眉,呵呵的笑道,“皇上,这是北王爷的子嗣,北王爷不在,安九王妃又在产房之中,臣妾不过是帮着照看而已,皇上,给我吧!”

说着,萧文慧又往前了几步,想要接过靖丰帝手中孩子的意图,越发的强烈,却是没有留意到,长乐宫的门口,几个黑色身影在朝着这边靠近。

“萧皇后如此费心,北策多谢了。”清朗的声音,犹如这黑夜,生生镀上了一层冰霜,听在人的耳里,禁不住引得人心底一颤。

萧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的主人…萧皇后和靖丰帝,不约而同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瞧见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神色都禁不住微微一变。

北策?他怎么进宫了?

萧文慧凝眉,安九生子的消息,她已经下令封锁,并且让人以北似娴的名义传话回北王府,安九和北似娴聊得开怀,在长乐宫中留宿一晚,可北策…

他的哪里知道,北策早早的就已经在这皇宫里,甚至亲眼看着他一双孩子的降生。

“我既然进宫了,这孩子,就不劳皇后娘娘照顾了,将孩子给我吧!”北策再次开口,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婴儿”,一旁的朱锦看着北策此刻的平静,想到方才北策看到安九生下两个孩子的时候的激动,眉峰不着痕迹的一挑,也亏得他知道靖丰帝手中的“婴儿”,并非是真正的婴儿,不然,以他对安九母子的在意,哪里还能做到如此镇定?

萧文慧脸色更是变了,将孩子给北策?

不,若是这孩子回到北策手中,以北策这段时日对自己的防备,只怕自己很难再接触到这个孩子,更不要说是她预计之中的掌控了。

方才那产婆说安九生了一子一女,倒也正好,她可以让人将女婴送回北王府去,至于这男婴,她就算是隐瞒了下来,等处置了今日产房之中那些守在安九身旁的人,也就万无一失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北策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到来。

萧文慧心中微慌,但有一点,他却是万分明确,这个孩子,她不能让北策给带走。

“北王爷,你是男子,这孩子脆嫩,你不知道轻重,不会照顾,本宫替你,也无妨。”萧文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虽然表面上平静,可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蓄势待发,一旦有所异动,她必然是要用尽全力,夺过那孩子!

可她的话刚落,北策淡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皇后娘娘虽身为女子,不也没有照顾过孩子,如何比我能懂?!”

一百七十七章 霸道宣誓,北策的承诺!

这话,幽幽的在这黑夜中响起,听着让人觉得诡异。

不明白真实情况的,心中也隐隐有底,萧文慧当年生下了崇宁公主,便将公主送了出来,后来由玉皇后收养,而这萧皇后,住进了凌霄宫,可是半分对女儿的照顾也不曾有啊。

不仅如此,前些时候,崇宁公主被流放,她也是分毫怜惜求情的举动都没有,若说她有母爱,只怕谁都会有所怀疑啊!

明白真实情况的,如文姑姑,如靖丰帝,甚至连她萧文慧自己,也是在那话中,隐隐听出了几分讽刺与责备。

敏感如萧皇后,禁不住细细的盯着北策,这句话从北策的口中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可这个疑惑在她的脑中,仅仅是盘旋了片刻,萧文慧便刻意挥开,这个时候,她最在意的是靖丰帝手中的孩子,那是她的筹码,她不能有丝毫闪失,而北策…

不管他意有所指也好,当年,选择了将他送走,和北王府的女儿交换,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任何现实,就算是北策的埋怨。

可埋怨又如何?

自己终归是他的亲娘,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得了这个婴儿,就算北策以后不为她所控制,她也能掌控这个孩子,以至于掌控所有她想掌控的东西。

萧文慧心中盘算着,知道北策,是不会同意将这孩子交给她照顾了,既然如此,她倒也不必脸上亲和,要得到这孩子,恐怕也只能唯独一个方法,那便是抢!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萧文慧审视着形式,她距离靖丰帝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北策,却是要远了许多,就算是北策身手了得,只怕也不能比她更快了。

想到此,萧文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眸光微敛,猛地一伸手,想要从靖丰帝的手中,将那“婴儿”给夺过来,可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婴儿的襁褓,靖丰帝似发现了她的意图,身形一闪,将手中的襁褓高高举起。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怔,看着靖丰帝如此危险的举动,萧文慧更是大吼出声,“皇上,你仔细着些,若伤到了孩子,你…”

“怎么?你怕朕伤到他?”靖丰帝对上萧文慧慌张的眼神,此刻竟是有些得意,没有丝毫怀疑,且注意力都在萧皇后身上的他,以及一心想得到这个小孩儿的萧皇后,却是都没有留意到,自从这“孩子”被抱出来,似乎都没有丝毫动静。

安静得可疑。

萧文慧看了一眼那孩子,目光微闪,“皇上,不是臣妾怕皇上伤害到他,而是这孩子是北王爷的儿子,若是有什么损伤,只怕这君臣之谊都要毁了。”

萧文慧言下之意,是在威胁着靖丰帝,她要让他知道,如今北王府的地位和势力,他是惹不起的。

却不料,这句话更是激怒了靖丰帝。

这些时日,他在承辉殿中被软禁,如一个囚犯一般,他的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君臣之谊,这北策哪里有将他当成是君王?若是如此,他便也不会软禁了自己。

再说了,萧文慧想让他将这孩子放下吗?

不,他怎能放下?这孩子对北策来说,是心头肉,对萧氏这贱人来说,是她渴望在意的东西,他更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若是能够毁了这个孩子,这两个人会是怎样的表情?

靖丰帝看了一眼北策,瞧见他面容沉静,禁不住皱眉,他最是厌恶北策这很难看到情绪的脸,饶是他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一个帝王,这样的臣子,太不可控了。

不过,他有方法,让他有情绪,甚至是…崩溃。

而萧文慧…靖丰帝转眼看向紧张的萧文慧,心中更是得意,这个女人,敢拿他的把柄来威胁他,他一直忍着,今日,自己终于寻着了机会,毁了这孩子,就等于是毁了萧氏这贱人的计划和希望。

靖丰帝锐利的眸子里,似有疯狂在闪烁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靖丰帝一瞬不转的看着二人,似要在他做这毁灭的一刻,看清这二人的反应。

手高高的举起,似乎意识到靖丰帝的意图,萧文慧下意识的开口,“不要…”

可这两个字刚一出口,靖丰帝就已经使出了狠劲儿,见萧文慧要过来救这襁褓,靖丰帝眼底更是一抹恶毒闪过,手一扬,竟是朝了另外一个方向,将那襁褓生生砸下…

“不…”萧文慧抓住了靖丰帝的手,可是,还是没有阻止一切的发生。

眼睁睁的看着那襁褓就要摔在地上,她几乎能够确定,以靖丰帝这力道,这一摔,那婴儿是很难活命的。

那么她的希望…

这个反应,萧文慧却是让靖丰帝满意至极,不过,北策…靖丰帝的目光看向北策,只是瞧见他的眉峰似微微皱了起来,可是,那张脸,依旧沉静,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靖丰帝的脸色微沉,这北策,当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吗?

可这…怕是不像北策的作风,他那般爱安九,如何能不顾他们的孩子?

脑中浮出这个疑惑,一时靖丰帝却想不透,不过,朱锦和赤枫却是明白这其中的内情,不过是一个伪装得比较像的襁褓而已,又不是真的孩子,在他们看来,或许北王爷的这个皱眉,也是多余的。

可是,北策虽然知道那襁褓中,并非是他和安九的孩子,可是,在看到靖丰帝摔下那个襁褓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莫名的一抽,想到那如果当真是他和安九之子,失去这孩子的痛苦,怕是他也无法承受的。

萧文慧满脸焦急,心如死灰,靖丰帝一面疑惑,一面得意,心中矛盾挣扎,可谁也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在那襁褓就要落地的瞬间,生生将那襁褓接住,抱在了怀中。

突然变了的情形,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而那地上的人…

“孩子…孩子…”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口中喃喃,她一直低着头,似是在检查着孩子的情况,可从她的衣服上,众人却是认出了这人。

“娴妃…”

“娴妃…”

萧文慧和靖丰帝异口同声,萧文慧是喜,喜孩子该是没有伤到,靖丰帝则是怒,这娴妃是哪里跑出来的,竟坏了他的事。

而北似娴此刻的心中,只有这孩子的安危,一心只有孩子安危的她,检查着孩子的情况,可看到襁褓之中塞着的枕头,北似娴身体一僵,没有孩子,可方才他们争夺…

这是怎么回事?

北似娴方才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心思,也都在这孩子的身上,她将安九招进宫,实在是大错特错,若是她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便要成了北王府的罪人了。

安九对自己和忌儿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所以,她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可终于接到了孩子,可这“孩子”…

怎么回事?

北似娴脑中努力转动着,可是,抱着“孩子”的她,将孩子藏在怀中,头依旧抵着,没有半分动静,她不笨,很快联系起这一切,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

这孩子,本来就是假的吧,用来迷惑萧皇后的!

既然如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北似娴明了了她该做什么了。

下意识的,北似娴将那襁褓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要藏进怀中,不让人发现端倪。

而那厢,萧文慧松开了靖丰帝的手,大步上前,朝着北似娴伸出了手,“快,将孩子给我!”

必须要拿在她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妥帖的。

靖丰帝那里肯让她如意,此刻,他更是没有心思去探寻,北策莫名的平静,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想阻止萧文慧得到这个孩子。

“不许给她!”靖丰帝厉声吼道,人也上前,想要阻止萧文慧。

北似娴只是牢牢的将襁褓抱在怀中,那姿态,便是要护怀中这个“孩子”的安全。

萧文慧见这靖丰帝阴魂不散,心中莫名恼怒,见北似娴护着孩子,便也放心,索性便挡住了靖丰帝的去路,和靖丰帝对峙着,“皇上,我不要,你也不要,这不就公平了。”

他要的是毁了那个孩子,这样他才能放心,哪是要什么公平?

“你给朕让开。”靖丰帝怒声道,他非要将这孩子给扼杀了。

“臣妾若是不让呢!”经过方才,萧文慧倒也不必和这靖丰帝有太多的好脸色,皇上?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失了权的人,这朝中上下,有谁还会听他的调遣?

就算是北策不继续将他软禁在承辉殿中,她的人,也一样能够将他降住。

靖丰帝眸子一凛,这个妇人,当真是分毫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了啊!

锐利的视线激射向北似娴,“娴妃,将那孩子,给朕捂死!”

话刚出口,他却是意识到什么,萧文慧讽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皇上,你别忘了,娴妃是北王府的女儿,怎会听你的话,加害北王府的后人?再说了,皇上先前对娴妃妹妹的忌儿,都狠得下心来,下毒手,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娴妃妹妹该不会忘记了此事了吧,如此,皇上更是使唤不动娴妃妹妹了。”

靖丰帝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狠狠的瞪着萧文慧,咬牙道,“娴妃,你不要多想,朕对忌儿的动手,实属迫于无奈,可如今,朕的心里,接纳了忌儿,另外,朕在告诉你,你手中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北王府的后人。”

北似娴身体一怔,目光微闪,不是北王府的后人…莫非皇上看穿了这襁褓的端倪?

不,可若是看穿了,他便也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夺了这襁褓,加害所谓的“孩子”了。

可接下来,靖丰帝的话,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如遭雷击…

“他是百里皇室的后人,你便是还对朕当初对忌儿所做的事情心有芥蒂,你便可以将你心中的不快,全数都发泄在那个婴儿的身上!”靖丰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出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百里皇室的后人?

他们分明看见这个孩子是被产婆从房里抱出来的,是安九王妃生下的孩子,该是北王府的后人,怎会成了百里皇室的后人?

可皇上说这话,怕也不是乱说,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众人想到什么,神色之间,有震惊,有暧昧,莫非安九王妃和百里皇室的谁有染?

不,这个念头,跳进众人的脑海,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他们否定了,安九王妃和北王爷蒹葭情深,那般恩爱,是谁都看在眼里的,王妃又怎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可皇上的话…

众人越是想,心中越是如乱麻理不清楚,北似娴也是看向北策,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

北策的眉峰,似乎比先前皱得更紧了些,可面容依旧平静,这般镇定,越发显得不寻常。

萧文慧却是明白靖丰帝话中的意思,那一刻,她的心中也是震惊的。

这靖丰帝…是知道了什么了吗?

萧文慧看了北策一眼,神色之间,片刻慌乱,可是,仅仅是片刻,便又硬下了心肠,既然这靖丰帝知道了,那么,她就当面揭开这一切,左右,安九的孩子也算是生下来了,不是吗?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萧文慧正想要开口,心中却是一痛,仅仅是瞬间,她的身体里,好似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痛痒难忍。

怎么回事?

萧文慧变了脸色,那靖丰帝见萧文慧的神色,便也想抢占先机,转身看向北策,眸子微眯着,“北策,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北策蹙眉,依旧是波澜不惊,这看得靖丰帝更气,还是没有反应吗?他倒是要看看,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会不会如此镇定。

“北策,你的身世…”萧文慧似猜出了靖丰帝想抢先一步的意图,也是开口,有些事情,若是她自己说出来,和旁人说出来,那结果怕也会是天差地别。

她不能让靖丰帝得了这个挑拨的机会,可是,她只要一开口说话,身体里面,那不断窜的难受,越发激烈的袭来,先前是蚂蚁啃咬,越是往后,越是难受得厉害。

“你并非是…”靖丰帝和萧文慧争抢着。

屋子里,方才已经没了力气的安九,听到屋子外靖丰帝的突然出现,以及预感到他口中所要说的东西,安九坐不住了。

她算计着一切,就是要让萧文慧无法说出一切,就算是说出了一切,也没有人会去相信,可靖丰帝,怎的也知道了?

想到北策,安九让宫女搀扶着,冷声吩咐,“住口,来人!”

仅仅是四个字,就已经费了安九许多力气,不过也是简短的吩咐,一把飞刀,穿破黑夜,直直刺向靖丰帝,没有直奔他的要害,刺在他另一只完好的大腿上,让靖丰帝住了口的同时,更引得靖丰帝一个踉跄。

“皇上,要说什么,请三思了再说。”安九冷声道,虽然无力的被宫女扶着,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不容人有丝毫的小觑。

北策瞧见安九,神色之间,这才微微有了波动,想也没想的大步上前,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安九,一把打横抱起,“你出来做什么?”

她方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生下孩子,此刻还在虚弱之中,这模样,让他的心里,莫名怜惜。

安九落入宽厚的胸膛,对上北策关切的眼,“北策,他们所说的话…”

“你放心,他们所说的话,伤不了我分毫,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北策温柔的声音,在这寒冷冬日的夜里,如春风吹进了安九的心里。

几乎在那瞬间,安九竟是忘记了去思考北策话中的意思,被北策安放在床上,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在头顶传来,“今日辛苦你了,我北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三人!”

母子三人?北策他知道自己生了一双儿子?

“你方才…一直都在?”安九虚弱的躺在床上,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我怎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尤其是在你为我生孩子的时候?”北策想到方才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皆是她为孩子为他所做的努力,心中的某处,越发的柔软,抬手摩挲着安九虚弱苍白的脸颊,“为了你和孩子,我定会给你们一片安稳。”

安九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房间外,隐约传来靖丰帝的咒骂声,以及萧文慧张狂的声音,安九抬手抓住北策的大掌,“外面的事情…”

“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的身世…”北策说到此,话锋微微一顿,神色之间,一抹异样一闪而过。

安九抓着北策的手紧了紧,“你知道了?你如何知道的?”

知道之后,有过怎样的反应?一直这般平静吗?还是,有些心伤,是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的?

安九死死的盯着北策的眼,眼底只有他的感受,可看到北策的眼里,却是有讽刺渐渐凝聚,“无论如何知晓,那些真相,都伤不到我,我更不允许任何事情伤害到你们母子!”

一百七十八章 相互对咬,杀她之人是谁?

“等我!”两个字,北策看安九的眼神,怜惜坚定,外面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处理了,安九为了不让他知道这真相心伤,他如何不知道?

这个时候,便是他要护着安九母子!

安九灿然一笑,松开北策的大掌,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转身出门,以往穿惯了白衣的他,今日里,依稀黑袍,也更是迷人眼。

房间外,北策出来,将门关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萧文慧方才,似乎无法忍受身体的难受,胡乱的抓扯,身形狼狈,甚至那双眼,好似有什么东西撑着,要爆开一般,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没死?”萧文慧厉声吼道,那一开口,眼睛瞪着,更是让人觉得不寻常,此刻,萧文慧被那莫名其妙的痛折磨着,心中更浮躁,脑海里也是一团乱。

“谁说她死了?”北策的语气,淡淡的,近乎阴冷,那双眸子看也没有看萧文慧一眼,似是不屑。

谁说她死了?萧文慧眸光闪了闪,目光直直看向方才的那个产婆,指向她,“是她,是她说的!”

萧文慧似是要求证什么一样,猛地上前抓住那产婆的手腕儿,“你不是说安九死了吗?方才那个女人是谁?你告诉本宫,安九到底死了没有?”

还有,她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那些宫女如丧考妣的呼喊又是怎么回事?

那产婆这般被质问,也是无惧,抬眼看向萧文慧,“皇后娘娘…”

“呵,皇后娘娘,这还不简单吗?安九王妃方才都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自然是没死了,你这般问这产婆又有何用?不如,我来告诉你答案?”

开口的是朱锦,朱锦替北策查很多事情的时候,也是知晓萧文慧的身份,更是明白北策的态度,对这个萧文慧所做的事情,饶是他也觉得不齿,这个时候,对萧文慧更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萧文慧瞪向朱锦,身体里的血液,此刻好似焚烧了起来,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她也是没了多少力气,退后几步,再看这产婆的时候,隐约明白了什么。

“你…”萧文慧瞪着产婆,“你是谁?”

先前那产婆,她虽然没有仔细看,可此刻,越是觉得这个产婆不对劲儿,差不多的身形,一模一样的衣裳,不仔细看,倒是有几分相似,可仔细一看,却经不起推敲。

坏就坏在,方才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小婴儿的身上,却是细细的注意这个产婆啊。

“婴儿?对,婴儿…”萧文慧口中喃喃,目光闪烁着,似想到什么,看到北似娴怀中的“婴儿”,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靖丰帝双腿受伤,此刻也无暇顾及,眼睁睁的看着萧文慧走到北似娴的面前,抢夺孩子,“将孩子给我!”

萧文慧的眼神之中,夹杂了些微疯狂,北似娴看着她的模样,想到她拿自己的忌儿来威胁自己的事情,心中痛恨。

萧文慧若是发现这个她极力抢夺的“婴儿”的真实面目,会是怎样的反应?

带着看好戏的心思,北似娴知道,北策来了,安九无碍,那么,自己手中的这个“婴儿”,便也不用继续“保护”着了。

护了一会儿,北似娴放弃了抵抗,手一松,任凭萧文慧夺去原本在她怀中的“婴儿”。

得到自己想要的,萧文慧心中那不好的预感,不断催促着她探明一切,可自己一看,萧文慧的脸色更是变了。

“不,怎么会…这…这是怎么回事?孩子呢?孩子呢?”萧文慧撕扯着那襁褓,似乎想要从中翻找出一个男婴出来,可是,几番撕扯之下,襁褓松散了开来,散落在地上,竟是一个枕头。

靖丰帝看着这一切,也是愣了,枕头?回想起方才的一切,似乎从没听见这婴儿的啼哭,可他却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婴儿的真假,心思全在萧文慧和置这个婴儿于死地的事情上。

置这个婴儿于死地?

呵,这只是一个枕头,就算是方才,自己将它摔在了地上,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真正的孩子哪儿去了?

似是看出靖丰帝也有如此的疑问,朱锦瞥了一眼北策,代他开口,“孩子自然早就不在这皇宫里了,既是北王爷的儿子,自然是北王府中了,安九和王爷,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如此对待他们的孩子?”

萧文慧一个踉跄,好似被抽走了什么,心如死灰。

朱锦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心中因为萧皇后所做的事情愤怒,“萧皇后,你若是还不明白,那我倒是不介意,再和你说得更加清楚些。”

萧文慧目光闪了闪,方才那一会儿的时间,先前光鲜亮丽的发髻,也是被他抓得凌乱了。

“这都是安九的计划,你利用娴妃娘娘,设计引安九王妃进宫,想要安九在皇宫里生子,又对外封锁消息,你想在安九将肚中之子生出来之后,便将那孩子占为己有,可你却是没有料到,安九入了皇宫,同样也是在给你设局,她换下了你事先准备好的接生婆,再用一个襁褓来忽悠你,你没想到吧,恐怕,你更加没有想到,你此刻的身体…”

朱锦挑眉看了萧文慧一眼,她这个情况,饶是谁看了,都会有所怀疑,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岔子吧。

安九…呵,安九可不是个善茬,又怎会让她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