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丰帝看着北策,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夜晚的空气,更添了几分凉,北策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俊美无俦之间,竟是透了些微邪魅,“萧皇后可以试试。”

一声萧皇后,就已经将二人的关系隔绝了开来。

萧文慧蹙眉,北策的反应,明显让他不悦,二人对峙着,气氛更添诡异。

靖丰帝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更是热血沸腾了起来,“萧氏,老天有眼,你做尽了坏事,如今这般下场,可不是活该吗?当年北王妃之死,若真是与你有关,那朕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毕竟,朕也要还北王府一个公道。”

靖丰帝的心中也是在盘算着,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萧文慧给扳倒了,便是再好不过了,他可没有忘记,她的手中,如今还攥着自己的秘密。

本想叫人来将萧文慧拿下,可意识到,这长乐宫怕是没人会听他的,沉吟片刻,靖丰帝却也没有放弃对付萧文慧的打算,浓墨的眉峰微蹙着,叹息了一口气,“北王妃死得太冤了,若非安九聪慧,只怕今日又有一个北王妃要殒命在萧氏的手上了。”

萧文慧瞪了靖丰帝一眼,这一瞪,配着她那凌乱的衣裳和发丝,添了几分狼狈,也无往日的气势。

靖丰帝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她怎会看不出来?

“皇上,你休要动什么心思,难不成,你要逼着臣妾将一些事情说出来?”萧文慧厉声吼道,满目狰狞,若是将她逼得急了,她来个玉石俱焚又怎样?

靖丰帝目光微闪,心中终究是有些惧意,冷冷的别开脸。

靖丰帝对她的忌惮,似乎让萧文慧的心中舒坦了些,可想到北策方才所说的话,萧文慧眸子眯了眯,依旧不甘,“北策,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谋划…”

“萧皇后,你做的一切,和我没有丝毫干系,这样的话,以后萧皇后莫要再说。”北策冷冷开口。

萧文慧眉峰一皱,这北策,当真是油盐不进,既然软的不吃,她便来硬的!

萧文慧看了靖丰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好,如此便罢了,许多事情,强求不得,今日安九王妃生了子,乃是天大的喜事,北王爷自然要陪侍在王妃左右,不如明日早朝,王爷就不用来了,左右皇上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许多,想来,早朝该没有什么问题,皇上,你说是不是?”

早朝?萧文慧突然将主意打在早朝上,又是将北策支开,怎会没有阴谋?

她萧文慧狗急跳墙了吗?

饶是赤枫和朱锦也听出了满满的阴谋。

靖丰帝自然也意识到了,萧文慧在盘算着什么,他感兴趣,但更让他感兴趣的,便是这件事对自己的好处。

他被软禁了好几个月,若是明日能够趁着早朝的机会,让大臣们知道他身子无碍,他便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日日不在朝堂上出现了。

在这件事情上,靖丰帝当下就和萧文慧一拍即合,“对,朕的身子已经无恙,便不劳烦北王爷再为朕操劳,策儿你且好好陪陪安九和孩子。”

北策挑眉一笑,“如此也好。”

不知为何,那一笑,在萧文慧和靖丰帝看来,心中竟是莫名泛出一丝凉意。

“送皇上和萧皇后回宫。”北策再次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北策一声令下,一群侍卫从长乐宫门口鱼贯而入,穿着的是御林军的衣裳,萧文慧和靖丰帝皆是一颤,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御林军都听从北策的调遣了吗?

靖丰帝蹙眉,那些侍卫上来,靖丰帝却也没有说什么,随着那些侍卫离开,萧文慧心中虽有不甘,可想到心中的盘算,也是没有多留。

长乐宫中,靖丰帝和萧文慧走后,便只剩下了北策,朱锦,北似娴等人。

“北王爷,奴婢…”文姑姑猛地跪在地上,“当年奴婢本该救北王妃,奴婢…”

“罢了,你救又如何?又救得下吗?”北策眸子微微一眯,母妃知道了萧文慧所做的事情,这对萧文慧始终是个隐患,就算是那日,在花神殿中,母妃保下了一命,萧文慧也不会放过母妃,怪只怪,那萧文慧太过自私,为了她自己的**和野心,谁都可以牺牲,甚至…

想到安九和孩子,北策眼底更是深沉,若今日,安九和孩子,有个丝毫的三长两短,他北策便不会让萧文慧走出这长乐宫。

至于母妃的仇…

“你下去吧,以后,若是再帮萧皇后做任何事情,本王便不会轻饶。”北策敛眉,淡淡开口。

文姑姑如获大赦,心中却依旧愧疚,萧皇后害了她的家人,她揭露了萧皇后当年所做的事情,主仆的情谊,早就不在了。

文姑姑退了下去,北策急切的想要见到安九,刚回身,想要进屋,却迎上了北似娴的视线,似乎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二人的神色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策…”北似娴开口,似是因为北策的身世,

似是因为北策的身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唤他,北策吗?他分明是百里皇室的后人。

“我还是喜欢姑姑唤侄儿策儿。”北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方才姑姑接住襁褓,侄儿感激不尽。”

如此一来,北似娴便明白了,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好,策儿,方才那襁褓,是假的,幸亏是假的,不然…不然今日,若是安九有个什么差池,我…我也是没有脸面见你了。”

北似娴有些语无伦次,想到什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忙道,“快,策儿快进屋去看看阿九。”

北策点头,随即吩咐赤枫准备回府,便大步走进房间,房间里,安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昏厥了过去,在场的太医看了诊,都说是方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只要安九醒来,好生调养身体,便没有什么大碍。

北策将安九用貂裘裹着,抱出了房间,离开了长乐宫。

萧文慧和靖丰帝,各自都是心思落了空,几乎是被御林军押送出了长乐宫。

二人并肩走着,都不说话,一个双腿有伤,其中一只还泛着鲜血,另外一个,衣衫凌乱,发丝蓬松,皆没有丝毫帝王帝后的风范。

回栖凤宫,还要经过承辉殿,承辉殿的火,早早的就已经被扑灭,但空气中流窜着的烟味儿,却是经久不散,闻在人的耳里,分外刺鼻,更是引得靖丰帝心中烦躁不堪。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从这牢笼中出来,虽然萧文慧没有得到安九之子,可是,他也没有寻到别的好处。

“明日,早朝之事,可还算数?”

在承辉殿前,靖丰帝顿住脚步,终于开口,刚才在长乐宫,二人似达成了协议,可这协议,也需要牢固才行。

萧文慧瞥了靖丰帝一眼,明日早朝?

靖丰帝想要借着明日早朝,重新确立他一国之主的地位,而她,明日早朝,许多事情,她必须要早些公之于众。

“算数倒也可算数,不过,皇上要答应臣妾一个条件才行。”萧文慧开口,靖丰帝如今连御林军都失去了,早已经有名无实,他必须依仗着自己才能够达到一些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个时候,就算自己提条件,他也只能妥协。

果然,靖丰帝沉吟片刻,“什么条件?”

“将北策皇子的身份天下,立北策为太子。”萧文慧对上靖丰帝的眼,明显瞧见靖丰帝眉心一皱,第一时间,心中便拒绝了。

萧文慧看在眼里,却更是不慌不忙,继续道,“皇上是聪明人,臣妾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为皇位继承人,不过,皇上请放心,也只是继承人而已,皇上健在,这江山永远都是皇上的。”

靖丰帝心中轻笑,对于萧文慧的承诺,更是呲之以鼻,不过,沉思片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好,朕答应你。”

萧文慧的野心,他心中再明白不过,她想利用北策或者是北策之子,掌控东楚国的大局。

可是,方才北策的态度,便是再明显不过了,在北策的眼里,她有杀母之仇,北策断然不能安心受她控制,可是,萧文慧却不甘心,就算北策表明了态度,她也要紧抓不放,便是推也要将北策推到她想要他在的位置上!

萧文慧如此处心积虑,这野心,超出了他的想象,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处境,也只能顺从她的意思。

至于其他,待他摆脱此刻困境,再做谋算。

靖丰帝心中如是想着。对上萧文慧的眼,“你该也知道,朕的情形…”

萧文慧了然,“明日,皇上早些起,莫要耽搁早朝时辰便好。”

二人相视一眼,萧文慧收回视线,朝着栖凤宫的方向而去。

留下的靖丰帝,看着萧文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眸中若有所思。

二人似乎在这一瞬间,达成了默契,各自的心里,也有着不同的算计,且心照不宣。

萧文慧回了栖凤宫,方才身子的不适,让她心中不安,连夜宣召了太医,太医诊断,却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翌日一早,萧皇后失心疯的消息,不知在皇宫的什么角落,传了开来,开始零星的一些人知晓,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内,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就已经在讨论此事。

可是,栖凤宫和承辉殿内,却寂静无声。

一大早,萧文慧便让侍女为她梳妆打扮,精致的妆容,华贵雍容,丝毫没了昨日长乐宫那般狼狈无状。

北王妃诞下两子的消息,传入了萧文慧的耳里,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萧文慧的心中,更是憋屈得很。

“可恶!”萧文慧低声咒骂,甚至打翻了宫女送上来的茶水,两子?

自己果然是中了安九的计了,昨晚分明报给她的是一子一女!

想到那两个孩子,以及自己没有得逞的计划,萧文慧的心里,更是憋屈,昨日她失策了,今日她断然不能让事情再超出她的控制。

安九以为,自己得不到那两个孩子,就失败了吗?

还没有,她萧文慧,又怎是那般容易认输的人?

“安九啊安九,北策会是皇上,而你,永远都不会成为皇后!”萧文慧口中喃喃,精致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吓得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心中都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分毫。

承辉殿中,

承辉殿中,昨日的大火,并没有烧尽,也没有人为他张罗换住的地方,靖丰帝怀着怒气,几乎一夜没睡着,草草包扎了腿上的伤口,越是凄凉,靖丰帝心中火气更盛,连带着对明日早朝的期待也更浓。

许久没穿龙袍,靖丰帝再次穿着的时候,心中莫名激动。

“秦公公,朕今日,定要将局面扭转回来!”

不管是萧文慧,还是北策,属于他靖丰帝的皇位,谁都休想染指。

北王府。

安九王妃诞下两子,昨日,王爷将王妃带回王府的时候,就吩咐了管家,府上伺候的每个丫鬟,都大加赏赐,就连柴房烧水的老妈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一大早,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每个人的心里,都在为王府新添的两个小王子祈福,都在竞相谈论,两个小王子的模样。

北王爷和安九王妃的儿子,以后,必定也是人中之龙。

徽音殿,琉璃轩内,伺候的丫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匆匆进房,却也只是片刻,就匆匆出来。

自从昨晚王爷将王妃带回府中之后,王爷便一直没有从房间出来,王妃产后昏睡,王爷一直陪在身侧,两个小王子不哭的时候,王爷便让人将这两个小家伙抱进来,父子三人,等待着他们生命中的这个最重要的女人苏醒。

偶尔孩子苦恼,北王爷的眉峰便微皱,似是因为这两个小子的哭声,打扰了他心爱女人的休息。

房间里,红翎在一侧候着,两个小家伙在摇篮中,房间里一片安静,北策看着两个小子,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抹笑容情不自禁的浮现,鬼使神差的,北策竟是起身,将其中一个小子抱起,那小家伙,似感受到了父亲大掌的依托,眼睛睁开,看着北策,竟是笑了起来。

似乎感应到同胞兄弟心中的得意高兴,被留在摇篮里的另外一个小子,却是眉毛一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前一刻,北策还因为手中这孩子的笑容,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奇异的喜悦,下一瞬,屋子里,这洪亮的哭声,让他脸色一沉,第一反应,便是这小子,吵着安九休息了。

北策嫌弃的看了摇篮中的小子一眼,给红翎使了个眼色,心里恨不得上前,将那小子揍一顿。

安九便是在这婴儿的哭声之中醒来,那哭声入耳,安九所有的意识回笼。

她肚中的孩子生了,两个小子,这便是那两小子在哭吗?哭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安九睁开眼,便瞧见正匆忙要将摇篮里那个大哭着的婴儿抱起来的红翎,那形色匆匆的模样,似忌惮着什么,安九看向北策,果然瞧见北策阴沉的脸色,那皱着的眉峰,明显是嫌弃。

嫌弃自己的儿子?

安九禁不住觉得好笑,“红翎,将孩子抱过来…”

这么小,便被自己的父亲嫌弃了吗?

红翎一怔,北策率先回过神来,看向躺在床上的安九,刚才脸上对儿子的嫌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宠溺,“阿九,你醒了,是不是这小子吵着你了?”

安九对上北策的眼,牵唇一笑,是因为吵着自己了,那小家伙,才被他父亲嫌弃的吗?

“该是这小子,叫醒了我。”安九看着北策抱着的孩子,示意红翎将另外一个孩子抱给自己,北策轻扶起安九,让她靠在床上,红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她的怀中。

说也奇怪,方才还在哭闹着的小家伙,竟是立刻就不哭了,甚至看着安九,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安九和北策看在眼里,相视一眼,心中了然,“原来,这小子是吃他兄弟的醋了!”

安九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一暖,感受到屋子里淡淡的熏香气息,她知道,她已经回了北王府,可昨日发生的一切,都还在她的脑中。

想到什么,安九蹙眉,“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卯时了。”红翎立即回答道。

“那早朝…”安九记得,昨晚自己支撑不住睡下之前,萧文慧提到早朝,那个女人,如此谋算,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北策当真没去上朝,只怕她要做什么事情,更是毫无忌惮。

想到什么,安九下意识的抓住北策的手腕儿,“北策,那萧文慧…”

一百八十一章 公之于众,气得吐血!

“北策,那萧文慧昨日将你从早朝上支开,必然不会安什么好心。”安九满面担忧,此刻看着北策,亦是满心的疼惜。

北策却是敛眉一笑,宠溺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无妨,她无论在朝堂上,搅出什么风浪,我们也不用怕她,皇宫里,有朱锦在,还有凛峰。”

安九微怔,看北策如此气定神闲,便也安心下来,北策能如此有把握,自然是早做了安排。

可是…安九眸中的颜色暗了几分,“北策,萧皇后的事情…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从卿王妃死的时候,我便知道,害了母妃的人在宫中,我一直暗中在查,本想着在查到真相之前,不让你知晓,后来竟发现你的身世…事情太复杂了,我担心,你无法面对杀母之人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我不想陷你于两难的境地,所以…”

“所以,你想自己去解决了一切,傻瓜,我如何不知道你对我的用心?”北策摩挲着安九的手心,轻轻地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轻柔吻她的手背,呵护备至。

“萧皇后…”安九感受到唇的温柔,话还没说完,北策便明白她心中的担忧。

“萧皇后始终是萧皇后,我的母妃,般只有曾经的母妃一人,母妃之仇,萧皇后谋害你,妄图夺了咱们的孩儿之恨,我都会一一还之,至于靖丰帝…”北策敛眉,他从来没曾想过,靖丰帝竟是自己的父皇。

可每每想到父皇二字,他的脑海里,便是那如坠落深渊的骨裂之痛,想到这一切,他的心中就是一阵讽刺。

所谓的父皇,所谓的母后,不过都是各自心中藏着自己算计的野心家,甚至连自己儿子都不顾,这世上,当真是无奇不有。

如今,自己的这个身份,靖丰帝只怕会更加忌惮,想来,以后的局面,只会更加明朗化,更加针锋相对。

看着安九和两个孩子,北策眸光微敛,“如果我要夺皇位,你意下如何?”

安九微怔,却也没有太大的吃惊,如今的局面,北策要保北王府安稳,要保她们母子安稳,便也只能坐上那个位置,不然,就只会看着靖丰帝,渐渐的收权,最终有一日,必然会将他们都铲除殆尽。

靖丰帝容不下北策,更容不下他们的两个孩子。

安九看着怀中的婴儿,不哭的两兄弟,睁着眼,东看看西看看,无忧无虑,似世间的任何俗事,都打扰不到他们。

一时之间,安九不想这两张童颜上,染上愁容。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九的心里,分外平静,“为今之计,若只有这一条路,那便要全力去走。”

北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明了安九的意思。

抱着手上的婴儿,北策的眸中,越发的坚定,只有这一条路,就算前面荆棘丛生,他也要为他们母子,开拓出一条生路。

北策坐在床沿上,一手抱着一个婴儿,另外一手,将安九揽入怀中,一家四口,这一刻,好似世界上,只有他们四人。

皇宫里,朝堂上。

此刻气氛正是诡异。

朝臣们都听闻了,昨日安九王妃生子之事,本以为,便是朝中的要务,都要酌情送往北王府上,可却没有料到,今日泰你还未亮,皇宫里便传来命令,让各位大臣,准时早朝。

他们更没有想到,今日主持早朝的人,会是帝后二人。

记忆中,这夫妻二人,早已经貌不合,神也离,不仅如此,皇上身子抱恙了这么久,有些人却是知道,虽是对外宣称是身子抱恙,可实际上,是受了北王爷的软禁。

如今,他们二人出现在这朝堂上,意味着什么?

众人的心中都猜测着,隐隐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各位爱卿,今日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萧文慧率先开口,威仪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在大殿之中回荡。

重要的事情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众人的心里,又是一阵猜测。

“皇上,你来对大家说吧。”萧文慧转眼看向靖丰帝,似是在催促。

靖丰帝微微蹙眉,虽然心中没有多少甘愿,但想到什么,靖丰帝还是开口,“今日,咱们东楚国有两件喜事,第一件,便是北王爷喜得贵子,一双儿子,是我东楚国之福。”

“恭喜皇上,贺喜北王爷。”众人齐齐道。

“第二件喜事,便是朕…寻到了皇位继承人,虽然如今,朕的身体康健,但太子之事,乃国之大事,早立为好。”靖丰帝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都是经过了斟酌。

立太子?

众位大臣,却是有些不解了,前太子百里骞被废,皇上的儿子中,便只剩下百里彦,可百里彦也因为伪造圣旨被关入了天牢,如今这皇宫里,虽然还是有几个皇子,可年岁尚小,如何能担当大任?

“皇上,这太子的人选…”有人开口,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太子的人选…你们倒也不陌生,便是朕的儿子,北策!”靖丰帝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犹如一记惊雷,所有人的脑袋,都是片刻空白。

北策?皇上的儿子?这…

众大臣回过神来,皆是面面相觑,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岔了,北策,是北王府北家的后人,怎么会是皇上的儿子?

“皇上,这…”大臣皆是满脸的疑惑,怎么也想不透,“臣不明白,北

不透,“臣不明白,北王爷怎么会…是皇上的儿子!”

皇上的儿子,那不就是皇子了吗?

“朕知道各位心中都是不解,不过不急,朕会一一将这事情说清楚,当年,萧皇后生子,阴差阳错,和北王府的女儿调换了,这才导致朕的皇子,流落在明间多年,不过还好,朕的皇子在北王府,倒也没有辱了身份,朕也时常能见到,实在是万幸,如今,朕已经明了真相,自然要将当年所犯的错误,纠正过来。”靖丰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似真的因为重获儿子而高兴。

一句阴差阳错,更是将一切的缘由都略过了。

众大臣听了,依旧震惊于这个消息,靖丰帝看在眼里,心中想着的,是自己的目的,“前些时日,朕的身子抱恙,多亏了策儿在朝中主持大局,不过,如今朕的身体,没有了什么大碍,安九又刚生下两个儿子,北策爱妻情深,理应在身侧照顾,享受初为人父的滋味儿,从今日起,朝中的事情,就不劳策儿费心了!”

立为太子又怎样?如今他借着这个机会,将皇权收回,北策的这个太子,最终也不过是个摆设。

萧文慧明了靖丰帝的意图,不过,她也不阻止,以北策对自己的态度,他若是掌了权,对她反而是不利,她的目的,便是让北策的身份名正言顺,这样,她做起事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二人在某些事情上,似达成了默契,各自寻着自己的利益,朝着自己的目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策儿得子,此乃一喜,皇上认子,此乃二喜,关于立太子的事情,不如早些册封,也正好凑个三喜临门如何?”萧文慧柔声道,虽然已经将北策的身份公之于众,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安,未免夜长梦多,必须要北策坐上了太子之位,她才能安心。

靖丰帝敛眉,沉吟片刻,却是不语,萧文慧蹙眉,继续催促,“皇上…”

“好,皇后所言甚是,礼部,尽快拟定一个忌日,呈报与朕…”

“不用了!”

靖丰帝话刚到此,大殿之外,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循着那声音看去,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靖丰帝和萧文慧。

北策?怎么会…

靖丰帝和萧文慧首先想到的是,北策一来,他们的事情,恐要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