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心中失落,可这丫鬟如此说来,她又能怎样?

透过薄纱,看向里面的女子,她便是那个,让刘羽这段时间莫名消失的人吗?她让人打听了关于安九的事,这个女子,在东楚国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仅如此,似乎那次皇兄丢了北秦国的十来座城池,似乎也和安九有关系呢。

皇兄此次千方百计,是为了她吗?

赫连玉敛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赫连玉见过王妃,王妃远道而来,赫连玉该作为东道主好生招待,却委屈了王妃在客栈里。”

薄纱内,女子轻咳了一声,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公主多虑了,哪算得上委屈,劳烦公主今日亲自来探望,红翎,请公主坐。”

和红翎互换了身份的安九,立即引着赫连玉到了一旁的椅子旁,“公主请,我家王妃身子不适,还请公主…”

安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她这是在催促她,有什么事情都尽快些。

香菡面上有些不悦,赫连玉却是没有什么,淡淡一笑,“王妃,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相见王妃一面,面对面的见,可怎奈,王妃身子不适,那也只能败兴了,不过,赫连玉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王妃。”

“公主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薄纱内,红翎压低着声音。

“王妃可认识一人?”赫连玉敛眉。

“何人?”薄纱内,声音传出。

“姓刘,名羽!”赫连玉朗声道,今日,这也是她来的目的之一。

薄纱内,女子身形微顿,薄纱外,安九的眸中,也是深沉了些,姓刘名羽的人?她不认识什么姓刘名羽的人,可是,有一个人的名字中,却是带着羽的!

想到那日在城门外发生的事情,安九神色微变,更是肯定了先前的猜测,百里羽?这赫连玉口中的,莫不是百里羽?!

一百九十三章 拆穿身份

赫连玉也是个机灵的主,隔着薄纱,她虽看不清北王妃的表情,但是,在薄纱之外,这个丫鬟的反应,对她来说也同样有价值,留意到这丫鬟的神色,赫连玉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底。

果真是认识的吗?

安九察觉到赫连玉的视线,眉心微皱,敛去心中的猜测,随即,薄纱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公主殿下,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不知那刘羽,和公主又是什么关系。”

安九不仅暗叹这红翎机灵了不少,这正是她想知道的,赫连玉如此专程跑着一趟,就是为了探寻她们是否认识一个人,那想必,这个人对她来说,也是非比寻常的吧。

赫连玉敛眉,嘴角浅扬起一抹笑意,“那刘羽,我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如此敷衍的回答,安九和红翎听在耳里,心中明白,这赫连玉不想透露真相,便是再继续问下去,也同样是得不到答案,索性二人都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赫连玉又在房间待了片刻,寒暄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临走之时,赫连玉提到了后天赫连璧的大婚,却也只是淡淡一提,没有多说什么。

安九送赫连玉出了客栈,直到上了马车,安九还站在客栈外,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眸中若有所思,百里羽?那个在城门外,打偏了箭的人,当真是他?

从腰间拿出那匕首,摩挲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马车上,赫连玉想着方才房间里主仆二人的反应,嘴角淡淡的笑着,一旁的香菡,明了主子方才的试探是为了什么,不禁开口道,“殿下要确定刘羽的身份,大可以将刘羽叫到跟前,问个清楚,亦或是放一把火,将这客栈给烧了,那刘羽既然暗中留意着北王妃的动静,定也在这附近,若是看到客栈烧起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王妃被烧死,这样正好了,刘羽一出现,咱们就逮个正着,就算是他想要抵赖,也是赖不掉的,何必如殿下方才这般,问那北王妃也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赫连玉眸光微敛,“如何没问出个什么名堂来,北王妃是认得刘羽的。”

“认得?可方才北王妃明明就说不认得呀。”香菡嘟哝着,“说来倒也奇怪,怎么会不认得呢?若不认得,刘羽那日为何要打偏了箭,又快速消失?那刘羽,原来还不知道,他的身上,竟是还藏着秘密的。”

赫连玉听着香菡的话,却是想着自己的东西,脑海中浮现出北王妃身旁那个丫鬟的身影,口中喃喃,“我倒觉得,那个叫做红翎的丫鬟,倒是有几分灵气。”

“那个丫鬟吗?”香菡蹙眉,却是不以为意,突然想到什么,忙道,“殿下,要不咱们将刘羽遣走,奴婢总觉得,这个人身份不明,不宜放在身旁。”

赫连玉却是凝眉,“他在我身旁也有好几个月,却是没有出什么岔子,你想多了。”

“奴婢若是想多了,那殿下为何这般探寻他和安九王妃的关系?”香菡不依了,她的心中始终有担忧。

赫连玉却是倏然怔住,为什么探寻他和安九的关系吗?敛眉,她不过是好奇罢了,而这好奇…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直接进了皇宫,到了赫连玉的寝宫才停下来,回到寝宫,出乎赫连玉意料的,刘羽竟然在,不仅仅是赫连玉,饶是香菡也是一惊,在她们客栈找北王妃之前,刘羽已经借故离开了,而他此刻…

赫连玉看了一眼那身影,“香菡,你去尚衣局找管事姑姑,将我前些时候让她赶制的衣裳拿回来。”

香菡微怔,猛地反应过来,殿下这是要将她支开吗?看了一眼那刘羽,香菡敛眉,福了福身,领命下去,殿上,只剩下了赫连玉和刘羽二人,诡异的气氛流窜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好半响,赫连玉才缓缓开口,“你都看见了?”

看见她进了北王妃所住的客栈!

百里羽浓墨的眉峰微蹙,“公主,那不是你能靠近的人。”

赫连玉眉心皱得更紧了些,随即,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你对那北王妃,倒是在乎得紧,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害她之意。”

百里羽眸中的警惕,这才放松了些,“公主今日,去找她做什么?”

“不过是问问,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刘羽的人罢了。”赫连玉倒也没有打算隐瞒,对上眼前这个男人的眼,似在探寻着什么,果然,瞧见对方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想到方才客栈内,北王妃和那丫鬟的反应,赫连玉敛眉,继续道,“可北王妃说不认识,不过,我在想,会不会他们当真不认识什么刘羽,却是认识你的呢?”

百里羽眸子一紧,随即听得那赫连玉继续道,“刘羽,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你如何有了怀疑?”百里羽沉默半响,开口道。

赫连玉敛眉,“那日东楚国一行人到达之时,我也在,不过,我是在城墙上,你瞧不见我,我却瞧见了你,那抹身影,就是你,对吗?”

百里羽没想到,自己竟是泄露的踪迹,心中不悦,“既然公主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确认?”

百里羽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出门外,不管这赫连玉今日去客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百里羽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安九分毫。

可刚走出几步,身后的赫连玉却是叫住了他,“站住。”

“站住。”

百里羽顿住脚步,赫连玉转身看向百里羽的背影,蹙眉道,“公子是打算离开了吗?公子莫要忘了,我对公子,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百里羽眸光微闪,正要开口说什么,赫连玉的声音继续传来,“公子就算是不顾及我的救命之恩,那也该斟酌斟酌,在我身旁,是不是能够更好的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百里羽蹙眉,转身对上赫连玉的眼,“公主何意?”

“这些时日,我也没有限制你的行踪,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后天便是我皇兄迎娶皇后的日子,那时候,所有的宾客都会进宫,北王妃亦然,那日在城门,我也算是明白,那锦环公主对北王妃,可是起了杀心,不仅如此,我还听闻,坊间有人放了消息,要刺杀北王妃,如此,那北王妃着实是不安全呢,倒也需要人的保护,不过,公子离开了皇宫,在皇宫之外,可以暗中保护北王妃,这对你来说游刃有余,不过,若是在皇宫内呢?公子离开了我这里,怕是没有个好的身份再进宫了吧。”

百里羽听着赫连玉的话,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这赫连玉的意思…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赫连玉敛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为什么?”百里羽利眼眯了眯,对这个赫连玉,越发的摸不透了。

“不为什么,今日见了北王妃,心生喜欢,况且,我总不能让东楚国的北王妃在北秦国出了什么岔子不是?”赫连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见百里羽没有反应,眉心微蹙,“怎么?公子不相信我?”

“没有。”百里羽敛眉,对这个赫连玉,他不存在相信与不相信之说,不过,赫连玉说的不错,他在皇宫里,便于保护安九,就算是赫连玉另外存了什么心思,有他在,便也能防范几分。

“那公子是要留下来了?”赫连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百里羽淡淡的应了一声,正此时,门口,香菡拿了衣裳回来,赫连玉看了百里羽一眼,“公子可以出宫了。”

也劳烦他专门进宫一趟,这男人,只怕不亲自留意着北王妃的安危,心里是不安的吧,赫连玉脑海中浮现出薄纱内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心中的好奇越发的浓烈。

百里羽没有多留,拿了赫连玉的令牌,出了皇宫,客栈周围,一片平静,这些时日,安九没有从那客栈中出来过,百里羽便也只能守着,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客栈的大门。

夜里,客栈依旧是一片静谧,和往日不同,这静谧之中,却似有一股危险在窜动着,半夜时分,房间里,安九北策,和隔壁屋子里的红翎,都已经睡下了,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北策首先穿好了衣裳,出门一探。

客栈的后园内,几个黑衣人横尸当场,幽冥卫的剑下,还留着两个活口,此刻浑身颤抖着,口中喊着“饶命”云云。

安九也随北策一起出来,脸上依旧是扮作红翎的面具,看到园子里的情形,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刺杀吗?又是一场刺杀,这刺杀,是和坊间的那传闻有关吗?

“说,谁派你们来的?”北策上前,厉声问出口,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刺杀的人,派的人并不多,怕是不知道,这隐藏在暗处的幽冥卫。

那黑衣人战战兢兢,“我…我…是主上。”

主上?南境的诸侯,被属下唤作主上,这幕后之人,莫不是那宇文楔?

一百九十四章 将计就计,幕后之人

“你主上是何人?”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安九听来,依旧上前开口问道。

可那黑衣人身体却是猛然一怔,双目大睁,仔细一看,后脑竟是被插上了一把匕首,身旁的黑衣人,无一例外,皆是以同样的方式,命陨当场,所有人都是一怔,看向黑暗之中,却已经找不到灭口之人。

北策和安九相视一眼,看着园子里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二人的眉心,皆是紧皱着,主上?当真是那宇文楔吗?

那日,在城门外,宇文楔的刁难,以及最后的落败,在二人的脑中挥之不去。

“看来,那日没有取了他一只手,倒是便宜他了。”安九敛眉,眼底一抹不悦,刺杀吗?他们虽看在赫连璧要娶的那位皇后的份儿上,没有砍了他的手,可手在他身上,刀却依旧在她的手上,要取,又岂是难事?

北策的眸子也是微微收紧,眼底一道历光激射而出,竟是和安九有一样的想法,“赤枫,立刻去一趟行馆,我醒来之时,要亲眼看到宇文楔的手。”

赤枫身体一怔,心中有犹豫,“那宇文楔是南境一方诸侯,若是当真如此,只怕,南境和东楚…”

“你怕什么?那宇文楔既然要刺杀王爷和王妃,便已经存了看着和平破裂的心思,要灭了宇文楔的势力,都不需要动东楚的一兵一卒,有什么好顾忌的?那宇文楔老儿真将他自己当根葱了吗?你不去,我去!”凛峰朗声道,身形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赤枫神色一变,“谁说我不去?”

他不过是要三思而行罢了,不过,那凛峰所说的话,倒也在理,不过是南境的一方诸侯,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今日这刺杀,赤枫心底,也是难掩怒气。

安九和北策看着赤枫与凛峰消失在黑夜之中,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宇文楔吗?”

北策眸子微紧,看着安九,“你觉得,不是他吗?”

安九敛眉,“倒也说不上,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宇文楔是一方诸侯,既然要刺杀,所派出的人,定是死士,死士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会如何?”

北策凝视着安九的眸光微变,死士没有完成任务,会当场自杀,说出幕后主使,更是大忌,可这一帮死士…北策眸光扫视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眸中的颜色越发的幽深。

“这一帮死士,多数死在幽冥卫的手中,剩下的两人,眼看着刺杀无望,又落入对方手中,他们却不是选择死,而是说出幕后之人,呵,实在是有些奇怪。”安九轻笑,这事情乍一看,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却是经不起细细的推敲。

北策对安九的话,心中也是认同,不过…

“若不是宇文楔,谁又会冒着宇文楔的名号,来刺杀你我?”

北策心中的疑问,亦是安九心中疑惑,“如果咱们的猜测是对的,刺杀之人并非是宇文楔,那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怕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九的脑中,浮现出许多身影,赫连璧吗?赫连璧挑拨宇文楔和东楚的关系,对他有什么益处?他们和宇文楔交恶,不管是谁吃了亏,只要是在他的国境内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况且,赫连璧此番的目的,并非是挑拨东楚和南境的关系,不是吗?

安九敛眉,脑中迅速的转动着,不是赫连璧,那又会是谁?

呵,有趣!

“可想知道,那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北策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意。

安九微怔,对上他的眼,“你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北策纤尘不染的眸中,越发多了几分高深,“咱们只要将计就计便可。”

“将计就计?”安九蹙眉,等待着北策继续。

北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这当真是宇文楔所为,那他自然逃不掉,如果是别人挑拨算计,那咱们便如了那人的意,就冲着那日宇文楔在城门外的不敬,取他一根手指,那也是便宜他了的。”

“你的意思…”安九心中一怔,明了北策的心思,思索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如此一来,便是逼着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再来一次今日这样的刺杀,或者,他会有其他的行动也说不定。”

北策和安九相视一笑,安九立即吩咐道,“南溟。”

“属下在。”南溟上前领命。

“趁着凛峰和赤枫还没有取下宇文楔的头,去告诉他们,只需要取回他的一根手指就行,至于其他…”安九敛眉,“一切如常。”

剩下的,就之需要等,等那真正的幕后之人的下一步动作。

“是。”南溟领命下去,赶到行馆之时,凛峰手中的剑,正架在宇文楔的脖子上,今夜,睡着了的宇文楔,是从梦中被惊吓醒了,看到屋子里出现的两个人,那一脸邪气的人,他不会忘记,就是那日在城门外,差点儿砍了他手的人。

此刻,他手中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宇文楔摸不着头脑,今日,他得到宫里那人的来信,说明了一切的计划,心中正盘算着,该如何在后天,将这计划万无一失的实施了,却没料到,眼下会是这样的情形。

“可是北王妃让你们来的?”宇文楔面如菜色。

凛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会,这一刀正要下去

理会,这一刀正要下去,却听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慢。”

凛峰蹙眉,看向来人,挑眉一笑,“不过是要取了这个宇文老儿的头颅,哪里还用得上我们三人同时来?”

“王妃交代,这个人的命留着,只取他的一根手指即可。”南溟上前,说话间,手中的剑,已经往宇文楔的右手削去,随即一声撕心裂肺的呼痛,响彻整个房间,宇文楔握着断了一指的手,一张脸纠结着痛苦。

凛峰瞥了一眼地上被削掉的手指,“一根手指换了一条命?”

这可不是安九的作风。

“事情有异?”赤枫似看出了什么,王爷和王妃,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所下的命令,南溟是王妃的贴身护卫,他所领的命令,定不会有什么错。

南溟点头,却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将王爷和王妃的顾忌说出来。

“为什么?”宇文楔咬牙强忍着痛,心中气愤,自己断了一指,总得问出个缘由来。

“你派人刺杀,还问为什么!”南溟开口,目光一瞬不转的留意着宇文楔的神色,果然,宇文楔痛苦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南溟心中当下就有了底,看来,王妃和王爷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此刻,就只等着看那真正的幕后之人,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南溟没有再说什么,拿了一方锦帕,将地上那断了的手指包裹着,便出门,准备着回客栈复命。

赤枫和凛峰看了一眼跪着的宇文楔,也是追随着南溟离去,留下的宇文楔,依旧在方才的震惊与疑惑之中。

派人刺杀?他何时派人刺杀?他的计划,甚至还没有实施,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楔想到,或许是有人嫁祸,可很快,他便挥开了这个猜测,看着地上的鲜血,宇文楔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欲加之罪,哼,好一个北王爷北王妃!”

宇文楔满心是恨,只道是北策和安九,没有放弃砍他的手,更是打算,后天事成,定会好好教训那安九。

而此刻,一个小院儿内,南宫御浅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先前有人来报,北策和安九身旁的赤枫和凛峰,匆匆出了客栈,赶往行馆,行馆之中,传出一声凄惨的痛呼,可之后,便没了消息。

宇文楔死了吗?若是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是有些不安,似乎事情,不会像他所想的这般简单。

终于,门外有些一丝动静,南宫御浅更是按耐不住,亲自上前开了门,看到来人,急切的问道,“怎么?宇文楔如何了?”

那来人是个女子,一身黑衣,对上南宫御浅急切的眼,目光闪了闪,“宇文楔…被断了一指。”

“断了一指?”南宫御浅的脸上,明显难掩失望,“然后呢?”

那女子敛眉,“只是被断了一指,宇文楔连夜找来了大夫,这个时候,该正在止血。”

南宫御浅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宇文楔的人搞出这场刺杀,安九和北策,又怎会只取了他一根手指?”

南宫御浅越发的想不透,莫非安九无恙,北策对宇文楔的愤怒,也大打了折扣?一根手指,这样的结果,明显不是他想要的,在他的预想之中,就算宇文楔保住一条命,那也会脱一层皮。

可当真是要伤到安九,又怎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安九的身边,太多的护卫,甚至连靠得再近些,都做不到,又何谈伤到?

可现在该如何是好?

便也只有挑起北策和宇文楔之间的矛盾,对他才会更加有利,如今…南宫御浅思索着,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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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章 引蛇出洞,嫁祸不成

呵,或许,此次对安九和北策的刺杀还不够,可南宫御浅却是知道,安九和北策的身旁,护卫严密,今日的刺杀,已经是极限,现在,他也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而别的法子…南宫御浅脑中有了想法,可是,他却是在斟酌,那安九和北策,都是精明之人,若是知道是他在其中挑拨生事,会有如何反应?

南宫御浅眸子一紧,可是,他除了利用安九和北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法子,就算是他自己出手杀了宇文楔,宇文楔没了,他的底下,还有子嗣,宇文家的势力,依旧没有削弱,他要的是削弱整个宇文一族的实力。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南宫御浅终于做了决定,“让剩下的人,都跟着我!”

“公子…”那女子似有疑虑,出口探寻着他的心思,心中亦是隐隐有了猜测,公子是要亲自出手吗?

北王爷和北王妃没有取了宇文楔的命,那么,此刻他们上门,定也能夺他性命,不过,也仅仅是死了一个宇文楔而已,方才派人去刺杀北王爷和北王妃,嫁祸给宇文楔的算计,此刻看来,也没了意义。

似看出对方的疑虑,宫御浅沉吟片刻,嘴角浅浅浮出一抹笑意,“既然北策和安九,仅仅是取了宇文楔的一根手指,那我们便帮他们取剩下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宇文楔那一条命了。

不管真正杀了宇文楔的人是谁,只要世人知道是的东楚国的北王爷便可。

这消息传到南境宇文氏的耳中,不怕他们不和东楚国生隔阂,而他要的,便是这其中的隔阂,只有搅乱了这一滩浑水,他才能够从其中得利。

明了南宫御浅的心思,那女子却依旧有担忧,“可北王爷和北王妃,又岂是好糊弄的主,这么大的罪名,加注在他们的头上,只怕,他们是不会不追查的,若他们知道此事,和公子有关,只怕…”

“怕什么?如今,我还不够狼狈吗?”南宫御浅厉声喝道,面目之间,难掩狰狞,这些时日,他一直压抑着,他堂堂一国皇族后裔,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只能扮作乞丐,他如此作践自己,若是不能做出一些事情来,怕是到了地底下,都无法和南宫一族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眸子一凛,南宫御浅不允许旁人再对他的决定有丝毫置喙,“按我说的去做,另外,派人去散布消息,就说,宇文楔因东楚北王爷而死,这消息,一定要传到南境去,传到宇文氏的耳里!”

就算是安九和北策知道是他所为又如何?只要宇文楔死在东楚北王爷手中的消息,被宇文一族人知道,那两者之间,便是不共戴天之仇,那么,他要的,也就成了。

“公子,你且先离开,就算是要取宇文楔的命,那也让属下带着人去。”那女子对上南宫御浅的眼,倒不是因为担心宇文楔那里有危险,只是,公子是南宫家唯一的血脉,出不得半分差错。

南宫御浅蹙眉,这顾虑他亦是有,想到什么,南宫御浅倒也不再坚持,“好,你带着人去,对外便称你们是幽冥卫,一有消息,就立刻传回来。”

他要知道,那宇文楔的头颅,是否被取下。

“是。”那人领命下去,房间里,独独剩下南宫御浅一人,俊朗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亦是忽明忽暗。

行馆内,宇文楔因为少了一根手指,呜咽着,便是大半夜都没有消停,他想着方才的情形,心中又气又冤,认定了是北策两口子,想要一出那日在城外的气,所以,拟了一个欲加之罪,放在他的头上。

宇文楔躺在床上,口中骂骂咧咧,心里更是加紧盘算着赫连璧迎娶皇后之日的计划,可突然,屋子里的烛光猛地熄灭,宇文楔眉心一皱,更是不悦,“来人,将烛火点上。”

话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响起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宇文楔只道是下人进了屋子,并没有在意,可叙旧,却依旧不见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宇文楔更是不悦了,“该死的狗奴才…”

本还有些更难听的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宇文楔心中大骇,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便多了一把锋利的剑。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脑中仍记忆犹新,此刻又来这么一出,宇文楔没有料到,猛地警惕起来,“谁?”

莫不是还是北王爷的人?

想到此,宇文楔不待对方开口,便忙道,“你们都已经取了我一根手指了,难不成,那北王爷和北王妃反悔了不成,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有派什么杀手刺杀,他北策想要我的命,也要掂量着我南境的大军。”

“你放心,这话,我不会替你转达的。”开口的却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