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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主子来了,你都不说?乐安,继续吧。”孤夜白冷冷道。

乐安公主骑虎难下呀,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继续。

“不要!乐安公主,你放过我吧!不要!太子殿下,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司徒统领大声惊呼,奋力想挣扎却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乐安公主亲手抽走贴在他肚皮上的铁网,一抽走,刹那间,黑老鼠瘦尖的利爪便踩在他肚皮上了!

“啊…啊…”

司徒统领连连惊叫,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觉从肚皮一下子往全身上下窜,他瞪大了双眸,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一室昏暗寂静,他惊恐的叫声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容静手臂上的寒毛都全竖起来,确实很恐怖,然而,孤夜白却依旧俊冷肃然,提醒道,“乐安,只上刑不审,可不是好习惯。”

孤夜白似乎看乐安很不爽,特意刁难她,太子都来了,他问的却还是乐安。

而这句话问得…分明是话中有话,容静听得特别窝心。

乐安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哇一声哭出来,“皇奶奶,我不会!”

谁知,孤夜白追究到底,“母后,她不会审人,怎么让审容静了呢?万一审错了误杀无辜,那怎么办?”

吕太后不得不站起来,避开孤夜白的质问,冷冷道,“哀家亲自来审吧。”

吕太后可狠多了,

说着,令人往铁笼子加火炭,亲自拿来火把,见状,司徒统领终于惊呼,“太后娘娘,下官为你效命多年,你不能这么对待下官呀!”

这话,终于有点招供的苗头了。

吕太后气结,怒斥,“混账东西,你是为我皇上效命,其次是为太子效命,你干出这等勾当来。”

孤夜白冷笑着,起身走下来,接过太后手里的火把,火把往炭火里一触,立马就点燃了木炭。

一时间,铁笼子的黑老鼠开始惊恐地疯狂乱串,寻找出口。

“说,本王立马就放了你,保证你没事!”孤夜白冷声。

正文 142顾逸感慨什么呢

孤夜白如此警告,谁知,吕太后声音比他还大,怒斥道,“还不速速供出幕后主使,哀家还能求皇上开恩饶你全家人,再不说,满门抄斩!”

这种时候,司徒统领不招供都难,可谁知,刹那间,他紧抿的唇中突然溢出大量的血迹来,一下子两眼便给翻白了。

“咬舌自尽!”容静惊声,很意外!

“死了?”陆长陵也吓一跳,急急去掰司徒统领的嘴,却发现来不及救了,天晓得咬得有多狠呀!

周遭十个侍卫全吓傻眼了,纷纷跪下来,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令于司徒统领。

一切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料想到贪生怕死的司徒统领会选择自尽,只见孤夜白原本就冷肃的一下子寒彻地如同玄冰一样,令人不敢直视。

乐安公主和孤啸然都松了一口气,乐安公主无力地瘫坐在一旁,惊慌未定,后怕着。

还是皇奶奶厉害啊,刚刚陌皇叔和皇奶奶其实都对司徒统领恩威并施,最后司徒统领还是选择了听皇奶奶的!

好险!好险!万一被供出来了,她和哥哥就全完蛋了。

孤啸然装模作样,不甘心地踹了刑具一脚,“唉!”

吕太后,瞥了他一眼,轻轻叹息一声,“到底是谁呢,让他这么衷心耿耿。太子,你这主子当得真失败!你该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了!”

“是!”太子乖逊地点了点头。

吕太后在林公公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座位上去,唇畔掠过一抹冷笑,这才看向孤夜白,“陌王,这么关键的人给审死了,这案子,真难查喽。”

审死了?

明显是风凉话,数落孤夜白呢!毕竟,这是孤夜白主审的,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把人给审死了,这种事情传出去,是会侮辱陌王英名的呀!

向来息怒不行于色的孤夜白任由吕太后洗涮,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当他转头看到容静的时候,

眼底掠过一抹抹愠怒就藏不住了。

本打算在大理寺审的,因为容静的变故,来得太匆忙,竟忘防着这一点。

如果是在大理寺审,隔离了吕太后,孤啸然和司徒统领的接触,便不至于会出现这种局面。

容静并没有发现孤夜白在看她,此时她正瞧着老鼠笼子呢!

人虽已经死了,火还在烧,黑老鼠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了求生,那利爪已经开始在司徒统领肚皮上抓挠了!

容静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一脚就踹开那个老鼠笼,人已经死了,便没有为难的必要。

而人都死了,继续待着也没用。

对这整件事,孤夜白不做任何评论,只行礼作揖,“打扰母后了,还请母后休怪。”

吕太后瞥了老鼠笼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认真道,“不怪不怪。陌王,听说有人怀疑刺客是宫里的太监?”

吕太后当然要试探试探,无奈,孤夜白只淡淡道,“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儿臣,尚无定论的事情,不便多说。”

吕太后很识相,在问下去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叹了叹息,认真交待,“陌王,这件事可绝对不能姑息,如有需要,哀家也很乐意配合调查。”

“多谢母后谅解。”孤夜白不轻不重地说着,便告辞要走,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容静一眼。

见状,

陆长陵和郭大人也连忙告退,带走了司徒统领的尸体和其他侍卫。

虽然那家伙什么都没说,但是容静看得出来他非常不爽,只是,容静也不清楚,主要是因为线索断了,还是因为她没有如时赴约,给他惹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多亏了他,看样子得找个时间登门赔罪去。

然而,容静现在也无暇顾及那么多,同吕太后欠了欠身,道,“太后娘娘,臣妾既然已无罪,那就先告辞了。”

她们那么辛苦地应对陌王,容静这个女人居然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吕太后小黑屋的纪录都被破了,她老人家能高兴吗?

她冷冷打量了容静一眼,只说,“到外头去吧。”

没罪就好,容静吐了口浊气,急急转身就出门,哎呦,她的小默默一定坏哭了吧!

然而,她出门来,却见孤夜白还没有走。

那家伙居然抱着小默默,不,确切的说,是小默默抱着他,紧紧揉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往他白衣上抹。

而身为恩人爹爹,还是名义上的爹爹的顾逸,居然被晾在一边,亏小默默跟他还那么好呢!居然也不抱他。

顾逸朝容静这看来,远远地看着,眸中尽是窘迫、愧疚,可容静恍惚间却似乎看到他眸中浓浓的无奈,浓得都化不开。

好奇怪呀!

容静甩了甩头,果断发现自己的错觉了。

她可顾不上顾逸,见儿子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怀里哭成那样,她立马大喊,“小默默!”

小默默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娘亲,立马哭得更大声了,神仙叔叔已经安慰他娘亲没有受一点点伤,他可以完全放心的说。

于是,他虽然哭得更大声了,却一点儿都木有朝容静这边扑来的打算,那小脑袋居然还从孤夜白宽厚的肩膀上滑落,埋到他温暖的怀中去。

小默默喜欢神仙叔叔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香,比娘亲身上的还要淡,却还是闻得到,很舒服。

喜欢神仙叔叔的充满力量大手臂,可以一臂就把他高高抱起来,让他坐在手臂上。

还喜欢神仙叔叔的硬朗高大的肩膀,还有神仙叔叔出人意料温暖的怀抱…

总之,才一会儿的功夫,小默默便把所有地方都蹭了个遍,也不知道为什么,窝在神仙叔叔怀中里,感觉就特别安全。

看小默默对孤夜白如此亲昵,顾逸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心下似乎感慨着什么,竟淡淡一笑。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小默默都不想放开了,很快容静便冲过来,硬是从孤夜白怀中一把将他抱走,押在怀中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娘亲没事了。”

孤夜白并没有阻拦她,静默地看着小默默,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了…

正文 143城府深深深几许

小默默虽然很舍不得神仙叔叔的怀抱,但是,回到娘亲怀里,他还是一下子就搂住了娘亲的脖子,亲昵地蹭来蹭起。

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娘亲,神仙叔叔说你一点事都没有,真的吗?”

“不是跟你说过,娘亲不会出事的,怕什么呢?”容静睨了他一眼,脑袋靠过去同他的小脑袋抵在一起。

单亲家庭的小娃娃,最害怕的便是失去,因为已经失去过一回,因为就是剩下一个亲人了。

所以,即便再勇敢的娃娃,心底都藏着有一个黑洞,只有安全感才填得满的黑洞。

容静一直都努力,希望自己的强大能够填补小默默心底这份缺漏,能够在小默默未长大之前,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是神仙叔叔救了娘亲。”小默默很较真地说道。

容静大大方方地点头,朝孤夜白看去,“陌王殿下,多谢了。”

可谁知,她不看还好,这一看一道谢,孤夜白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了。

呃…

容静一头黑线,这个男人未免太没风度了吧,她谢完还想道歉呢,她又不是故意放他鸽子了,也提前让沁姨去陌王府说了呀!

“娘亲,神仙叔叔是不是不喜欢你了呀?”小默默讷讷地问道。

“咳咳,喜欢这两个字是不可以乱说的,知道吗?以后别乱说了。”容静认真告诫。

“可是神仙叔叔说喜欢他也喜欢你耶…”小默默低声嘀咕道。

容静真心败给他,“那是开玩笑,哄小孩的。”

“好吧!”小默默耸了耸肩。

这个时候,吕太后和乐安公主从小黑屋里出来,祖孙俩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顾逸很识相,连忙上前道谢,“谢太后娘娘明鉴,还容静清白。”

小黑屋打开,里头的声音他们都听得到,只是被太监束缚着,进不去,只陌王出来才放开他们的。

太后坐了下来,也没说什么,半晌才开口。

“顾逸,你刚刚也说了,你们之间就差一份休书没写,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赶紧把休书写了,免得相互耽误,对彼此都不好。”

这话一出,乐安公主立马就嘟嘴,很不乐意,她恨不得容静一辈子当顾夫人,免得到处招摇,勾引男人。

容静却在心底冷笑,

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劝和不劝离,谁知这老太后一大把年纪了,还尽干缺德事。

幸好她和顾逸是假婚事,容静很乐意,无奈,顾逸却迟疑着。

这呆子迟疑什么呢?

难不成还真想让她当诰命夫人?

容静偷偷扯了下顾逸的衣角,他回头朝她看来,干净的脸上满满全是为难。

“休了,没事,这种纪录我不介意的。”

在古代,离婚的二手熟男比现代还抢手呢!当然女人,也是比现代还悲剧的。

但是,诚如顾逸所说,只要真心相爱,任何误会都是可以化解,理解的。

只要容静自己知道真相是怎样的,便可以了。

然而,即便容静这么劝,顾逸还是迟疑着,看着她,眉头紧锁。

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当初容德书为替她找冒名丈夫的时候,是他故意出现在容德书面前的,容德书一见到他,立马就拍手决定用他。

至于《女诫》,他先让林采欣偶然看了一遍,随后才送给她的。

林采欣的性子,他很清楚,那么好的东西,林采欣会占为己有,而容静必会反驳,两个女人在女史殿试上,一旦争论起来。

《女诫》的作者势必会被提起的,那是他出名的好机会,是他攀上吕太后的好机会。

这个女人落选女史,在他意外之外;

这个女人六年后又卷入东靖国的宫廷争斗,一样在他意外之外。

“顾先生…”吕太后故意拉长了尾音,“哀家跟你说话呢!”

顾逸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

顾逸这才连忙应答,“是,微臣在听。”

“回去就把休书写了,彼此别耽误。”吕太后又重复了一遍。

顾逸暗暗吐了一口气,这才点了点头,“是,谨遵太后教训。”

吕太后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留他们,挥了挥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然而,容静一走,吕太后整张脸就都变了,乐安公主吓坏了,一声不敢吭,心下暗骂,都是容静,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她才闯出这么个大祸!

寂静中,孤啸然一步一步走出小黑屋,看到乐安公主,他便一肚子火,猛地就扬起一巴掌。

虽然疼这个妹妹,但是,只要威胁到他的储君位置,他谁都不客气!

正要打下去,幸好林公公急急拦住,乐安公主一愣,吓哭了转身给跑了出去。

吕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蹙眉看着孤啸然,“啸然,陌王审司徒统领的事情,你父皇知道吗?”

禁卫军统领可是直属于太子管辖,就太子一人才能命令。

虽然,司徒统领死前都没有供出太子,可是,太子为甚主管者,还是脱不了干系!

吕太后怎么都没想到陌王亲自来,更不会想到陌王手中居然有这么重要的证据!

“我不清楚,昨天父皇身体欠安,谁都不见,今天一直跟北宫冥谈着,不许打扰。”

“这两天没传你过去?”吕太后狐疑了。

孤啸然惶恐了,急急道,“皇奶奶,是不是父皇已经知道了,已经看过那把断箭了?是不是父皇想废我了?”

“别急,别自乱了阵脚,回头你想办法去探探你父皇的意思,这件事到底是你父皇的意思,还是陌王自己要查,如今,谁都肯定不了。”吕太后认真道。

“皇奶奶,父皇都说了让陌皇叔全权负责,我再去问…不好吧?”孤啸然为难道。

一听这话,吕太后一肚子的怒火终于压不住全爆发出来,拍案怒训道,“所以让你想办法呀!遇事都不动动脑子,你父皇不废你废谁呀!”

不仅仅司徒统领这件事让她窝火,陌王的态度也让她窝火!

今日在乾坤宫,可谓是始料未及,被陌王狠狠地踩了一脚,简直是踩到头上来了都,亏她平素待他那么好,终究不是亲生的呀!

给读者的话:

这个案子最后会怎样呢?

正文 144如果皇兄在多好

吕太后烦躁着,见孤啸然那一脸慌张,不由得心烦,立马就赶人,“出去出去!横竖司徒统领没供出你兄妹俩,你们怕什么呢!”

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林公公这才开口,“殿下,司徒统领都死了,陌王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刁难你的,放心吧。而且,依老奴看,这个案子,线索是断了,那十个侍卫什么都不知道,司徒统领办事还是靠谱的。”

“可是…李公公还没找到,如果发现宫里少了人,陌皇叔也会怀疑的吧。”孤啸然还是担心。

林公公冷笑道,“殿下,你放心吧,宫里的太监是老奴管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老奴绝对会做得滴水不漏。”

听了这话,再看皇奶奶阴沉的脸,孤啸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告退。

而此时,容静他们已经快到宫门了。

一路离开乾坤宫,容静都在琢磨着休妻一事。

如果不是因为以顾夫人的身份被宣进宫,容静还没有某某人夫人这个身份的存着感,如今想一想,还是自由身来得好呀!

谁都无法以任何名义,这么间接地接约束到她。

一路乘轿原路返回,到了宫门口,天都已经快黑了。

顾逸看着容静,似乎有话要说,谁知小默默却突然大喊,“冥叔叔,冥叔叔在那儿呢!”

容静和顾逸双双回头朝宫中看去,只见北宫冥垂头丧气,缓缓从里头走出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昨天北宫冥说东靖皇帝一整天没见他,让他今天再进宫,瞧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难不成…

顾逸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箭步冲过去,关切地问道,“冥殿下,你今日还没有见到皇上?”

看是顾逸,北宫冥先愣了下,才缓过神,远远地也看到了容静和小默默。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北宫冥纳闷地问道。

“来办点事,一会儿再告诉你。你今天见着皇上了吗?”顾逸又问道。

北阙送了那么大的礼,如果东靖皇帝见也不见,那只能说明这大礼白送了呀!

这么贵重的东西,会让人心疼的。

北宫冥无精打采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真没见着?”顾逸似乎很替他着急。

北宫冥先是点头,却又直摇头,“见是见着了,可是…哎,顾大人,你们东靖皇帝说话…真奇怪,他每一句话我得琢磨大半天,却还都琢磨不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逸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一边跟北宫冥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北宫冥正想说,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一离开大殿,居然什么都没有记住。

他懊恼地使劲想,边走边想,索性停下来想,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该死!”他猛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糊涂!这都能忘?”

说着,又懊恼又自责,狠狠又捶了一下,顾逸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拦住他的手。

“我想不起来,怎么办?我…哎!”北宫冥一脸自责,重重靠在宫墙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眸中布满了血丝。

来东靖帝都那么久,战场上不知道死伤多少,北阙的城池一座一座被攻下,可是,他身为一国储君,却迟迟都没能给将士们,老百姓们带去好消息!

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到!

巨大的压力,让他又懊恼又自责,颓然地靠在墙上,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或许,他当真不适合当这个太子,尤其是最弱国度的太子,如果皇兄在就好了。

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自小体弱多病,在宫里宫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皇兄替他担着的!

就连闯了大祸,也是皇兄替他受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