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对他好,拼命的好,但却不想再伤一次。
拓跋飏对她的好,出乎她的意料,她自然也不敢接受的舒心。
几个宫人将屏风摆好后,走过来,拜了拜,其中一人禀报道:“公主,大王说,想用屏风挡着风,等出征后,再命人来装上门。”
“好,下去吧!”凌无双对几个人摆摆手,待他们下去,才走到一面雪白的屏风前,打量了片刻,才问身边的素月,“素月,你猜猜拓跋王这又是何意?”
素月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回道:“奴婢猜不到,或许只是为了给公主遮风用的吧!”
“怎么会,他做事,不会一点暗意都没有的。”凌无双笑笑,转身离开,向室外而去。
“公主不猜了?”素月有些诧异的问。
“反正一时半会儿猜不出,倒不如歇歇。”
而且,太快猜出来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男人不会喜欢女人太聪明,偶尔心有灵犀一下,便够了。
“那奴婢吩咐人去给公主准备洗漱用品。”
“恩,去吧!”凌无双点点头,与素月一起下了二楼,素月继续往下,她则是走进二层,来到棋局旁,仔细打量起来。
越看,她便越是觉得这棋局似乎在哪里看过。
只是,拓跋飏摆的棋局,她怎么可能会看过?
难道,这棋局流传进了中原?
看来,想破这帝王之局的人,实在太多。
她试着在心里走了几次这棋局,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但,她便不灰心,或许这棋局本就无解,因为摆的人,都打不开,不是吗?
想到这,她转身,下了一楼。
素月动作很快,已经领了人回来给她梳洗,想必这些人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拓跋飏对她的生后,越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她的心便越是发慌。
梳洗过后,立刻有宫人送上了早膳,凌无双却是摆摆手,回:“等大王回来再用,先收了吧!”
宫人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吧!本宫和你们拓跋人一样,喜欢爽快。”凌无双对宫人温和的笑笑。
“回公主,大王从不在无忧楼用膳。”宫人这才回禀道。
“哦。”凌无双点点头,反问:“那大王一般都在哪里用早膳?”
“回公主,大王一般都在书房用膳。”
“好,本宫知道了。”凌无双点点头,吩咐宫人离开后,便也领着素月出了无忧楼,回了无双宫。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准备吩咐自己从中原带来的御厨,给拓跋飏做次中原早膳,再亲自送去书房。
若是,拓跋飏的策略是攻心,那她无妨一试。
065 厌恶,乞丐公子
凌无双命人准备了膳食,又问好了拓跋飏下朝的时辰,这才带了素月过去。
只是,御书房门前,她直接被侍卫拦了下来,半点颜面没给她留。
“大王有命,任何人都不见。”
“你还没去禀报,怎知这里边也包括我主子?”素月不悦,厉声顶道。
凌无双知素月是觉得那侍卫半点面子都没给她,心里替她委屈。但,这个时候,吵得多了,只能降低了她自己的身份,让人觉得他恃宠生娇。
她刚想开口安抚素月的愤怒,将东西交给侍卫离开,便听身后有人嘲讽道:“真是想不到,这中原来的,就是喜欢狗仗人势。”
凌无双一皱眉,这人说话也未免太难听了。
素月听到这一声辱骂,眼中一股冷意闪过,却没有动。
若不是为了主子,她这会儿早就拔剑杀了这嘴贱的人。
凌无双用眼神示意了素月一下,才不急不缓的转过身,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男子,一个一身戎装,一个则是粗布麻衣,袍子上还打着补丁。
戎装男子,一头墨发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杏眼浓眉,脸部刚毅的线条,为他不算出众的样貌,添了几分逼人的英气。
而布衣男子眉眼间,却与之着装不相符的透着一股子亦正亦邪之气,长发垂在脸的两侧,挡去了大半的容貌。
“公子的癖好倒是有趣,居然喜欢在人前这般说自己。”凌无双笑看着说话的布衣男子,反问道。
听口音,看模样,大概也能看出这人应该是来自中原的,似乎又对中原很厌恶。
“你…”刚刚开口的布衣男子,眸子一眯,他狭长的眸子里,立刻迸射出了寒意来。
这时,他身边的另外一个男子,已经跪下行礼,“微臣见过公主。”
“将军不必多礼。”凌无双端庄,温和的回道。
此人叫呼延苍野,在拓跋也算是小有名气,却谈不上赫赫有名。
她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是他将她从中原接到了这里。
这人很寡言,很守礼,行为举止并不像是塞外人的豪放。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是以,一路上,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流。
话落,她转身,对刚刚拦下他的侍卫道:“将东西交给大王,本宫就不进去了。”
“是,公主。”侍卫赶忙接下凌无双递过来的篮子。
凌无双交代完,刚想带着素月离开,紧闭的书房门,这时却被推开了。
拓跋飏从里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冀安。
随着他走近,凌无双等人,立刻行礼,却只有那个布衣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无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男人,却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一惊之下,赶忙收神。
“都起吧!”拓跋飏叫了起,用眼神示意冀安接过侍卫手里的篮子,才冷声吩咐,“将这敢拦主子的奴才给孤王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凌无双一怔,意料之外,却不觉得有多震惊,拓跋飏本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人。
“等等。”那布衣男子,忽然出声,直指素月,“若是要罚,是不是连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一起罚了?”
凌无双闻言,眸色一寒,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直要针对素月?
066 皇叔,羞辱于她
拓跋飏没有当即出声,而是砖头看向她。
凌无双平静的与他对视一眼,侧头看向那布衣公子,“公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公子何必存心针对一个姑娘?”
男子嗤笑,鄙夷的反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侍卫明明已经说了大王有命,她还敢呵斥,不是狗仗人势,是什么?”
“那公子此刻算什么?出言顶撞,斥责本宫,就不觉逾越吗?”凌无双沉了脸,她是主子,本就不需要与他打什么商量,之前是不想多生事端,才处处让着他。
“我就算是现在拿马鞭教训你,你问问拓跋飏,他敢不敢管。”男子轻蔑的直视凌无双,气焰越发嚣张。
凌无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但面上却仍是故作镇定的嗤笑一声,“呵!”
“不信?”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寒颤,手摸向身后,便抽出了一条马鞭。随即,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便向着凌无双抽了过去。
素月的反应很是敏捷,鞭子还没近凌无双的身,便已经被她握住,用力一甩,就将男人甩得趴在了地上。
男子一张脸,瞬间青白一片,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爬起,盯着主仆二人,怒道:“大胆,你这贱婢居然敢打本王。”
“你袭击本宫,她视你为刺客,正当防卫,错在何处?”凌无双轻勾唇角,镇定的回。
“本王是教训你。”男子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的,很是精彩。
“教训?凭什么?”凌无双好笑的反问。她听出来了,他身份不凡,但教训她,他是谁都不够格。
“就凭本王是拓跋飏的皇叔。”男子也察觉出来了,凌无双是个对手。
“呵!”凌无双不甚在意的轻笑,复又道:“本宫一日未与拓跋王行大婚之礼,一日便是拓跋的贵宾。本宫还没听说过,哪里的待客之道是甩马鞭子。”
“没行大婚之礼,就睡上了拓跋大王的床,公主这贵宾做的还真是特别。难不成,中原教女儿,都是这么教的?”男子刚刚微弱了一点的气焰,这会儿又涨了回来。
凌无双脸色一赫,被掐中了软肋,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眼前男子的嘴巴一样的毒辣。
偏偏的,他指的,她虽没做过,却不能解释,亦无法解释。
她想转个头,或许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拓跋飏了,他会救救她,不让她难堪。
可是,她的倔强,却让他死死的瞪着布衣男子,在这种被羞辱的形势下,仍旧不曾退让半分。
她没错,又何必自觉羞愧?
067 够野,本王喜欢
拓跋飏依旧没有出声,脸色沉着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好似在看局外人的事。
凌无双这会儿是彻底的明白了,他不会管她,是要她自己应对这一切了。
“宫闱秘事,岂容你一个外臣多言?不管本宫昨夜做过什么,本宫今日都是翾国的公主,你一个臣子,还没资格教训。”凌无双忽略双颊的滚烫,端着威严冷斥。
男子轻蔑的盯着凌无双,不怕死的复又道:“还以为你贵为公主之尊,会懂些礼义廉耻,原来比你那贱婢还不知廉耻。”
她眸色一戾,把心一横,对素月吩咐道:“素月,鞭子给本宫,将他给本宫拿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凌无双会突然这般吩咐,毕竟刚刚男子已经说明了自己是拓跋飏的皇叔。
“是,公主。”素月可不管谁在场,她只听凌无双的,一跃上前,男子刚想躲开,就被素月伸臂抓住,双臂折到了身后。
凌无双未加犹豫,抡起鞭子,便打了下去。
在场之人,除拓跋飏外,所有人都瞬间僵住,布衣男子更是惊呼一声,“你敢打本王。”
“本宫是在教训你这个以下犯上的臣子。”凌无双唇角笑意一冷,待又要甩下第二鞭的时候,手腕被人从后扣住,她没有挣扎,转头看向来人,问道:“拓跋王是想责怪无双吗?”
“无双可有错?”拓跋飏抽出凌无双手里的鞭子,笑问她。
“无双自觉无措,拓跋民风淳朴,不该被这般嘴巴恶毒的皇族给玷污了。”凌无双倔强的回。
“既然无错,孤王为何要惩罚你?”拓跋飏笑着一挑眉,揽着她的腰转身,“走吧!去陪孤王用早膳。”
“恩。”凌无双微颔首,与他向御书房走去,经过冀安时,拓跋飏眸子一戾,呵斥道:“还不动手?”
“是。”冀安从怔愣中醒来,立刻名人来将那侍卫带下去。
凌无双见状,刚要开口求情,却见拓跋飏沉戾的眸子,又扫向了她,似在警告她,不要开口。
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她,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最后若是不惩罚这侍卫,她的颜面便扫了地。
她心里虽觉得那侍卫无辜,却不能在这种时候,再不识相的开口了。
两人一起迈进了御书房,关上了门,素月才甩开了被擒住的布衣男子,向御书房走去。
呼延苍野尴尬的看着他,唇角抽动了好一会儿,才问:“王爷可安好?”
谁知,男子抖抖被打破的袍子,看着御书房的门,竟是心情愉悦的说了句,“够野,本王喜欢。”
068 翱王,重口味!
呼延苍野尴尬的表情,当即僵在当场,这王爷的口味,是不是也太重了?而且,喜欢大王的女人,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不过,他随即想想也正常,都说这位王爷一向疯疯癫癫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打扮成这样,不是吗?
此人名曰拓跋焰烁,关于他的很多事情,都是一个谜,只知此人是个鬼才,很受拓跋飏的尊重。
“王爷,您看我们是在候一会儿,还是先回去?”呼延苍野不再纠结于这位王爷做出怪事,而是有礼的问道。
“不是说用早膳吗?为何要回去?”拓跋焰烁不解的问了句,一甩自己的长发,抬步便向御书房而去。
呼延苍野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今日他们来是受拓跋飏的召见而来,有军政要务要谈。
本来,他在这次的征战中,并不是什么首要的将领,却偏偏得到了这位王爷的举荐,才会有了今日的参政要务资格。
他也想报效国家,更想将鲜于杀得落花流水,为死去的家人报仇。是以,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拓跋焰烁连门也不敲,抬手便要去推门,素月却是眸色一寒,抬手挡住了他的路。他微一迟疑,抬脚便向门踢了去。
素月没想到他大胆到如此地步,待到她发现,他也将门踢开了。
屋里的凌无双,刚将早膳摆好,忽听门口传来“嘭”的一声,吓得一愣,寻声望去,不禁皱紧眉心。
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敢在帝王的面前,如此的嚣张。她相信,这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拓跋飏如此的任由他放肆。
“素月,放下。”凌无双当即吩咐道。
拓跋飏都不管,她们自是也没有资格管。只要他不来招惹她,她全当他不存在。
素月领命,放下拦着拓跋焰烁的手臂。
一没有了阻碍,他立刻抬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呼延苍野则是站在门外候着。
“呼延将军也进来吧!”拓跋飏这时开口,吩咐道。
“是,大王。”呼延苍野这才进门,随手又将门关了上。
这会儿,拓跋焰烁已经冲到了桌案处,看着桌上的早点磨拳擦掌,“不错不错,我好久没有吃过中原的早膳了。”
他刚要伸手,却被拓跋飏一下擒住手腕,声音沉冷的道:“中原的东西,不适合翱王。”
拓跋焰烁挣了下,没有挣开,最后只得赌气的说了句,“不就不吃。”
拓跋飏这才松开了他的手,侧头看向凌无双,“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