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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他大概不会懂她的孤单吧!

在这血雨腥风的环境中,那是一种打心里生出的孤单。

仪仗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她从他的怀中挣出,欢快的奔跑了出去。

凤辇缓缓在眼前停下,凌无双站在凤辇前,唇角挂着幸福的笑意。

只是,良久后,那凤辇上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她唇角的笑意不禁渐渐僵住,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些愣住。

凌无双艰难的抬步,一步一步走向凤辇,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

凤辇前,素月抬手,帮她撩开凤辇的帘帐。

凤辇内的人,双眸紧闭,神情很是安详,却没有半点反应。

“母后!”凌无双惊呼一声,素月直觉不对,几步踏上凤辇,探上太后的鼻息。

淡定如素月,她的手却还是一颤,看着凌无双犹豫了许久,才结巴的道:“公主,太后薨世了…”

“你说什么?”凌无双不敢置信的看着素月,好似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

“公主…”

凌无双的身子晃了晃,她立刻扶住凤辇的柱子,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随即,她如疯了一般,冲上凤辇,用手指探上太后的鼻息。

那冰凉的触感,毫无气息的鼻翼间,瞬间击垮了凌无双的世界。

“母后…”凌无双撕心裂肺的嘶吼,将太后一动不动的身子抱入怀中,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太后华丽的衣衫上。

022

纵使是拓跋飏那般冷静的人,这会儿看到如此的情景,也瞬间变了脸色。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吩咐道:“太后身体有恙,还不快迎太后入宫歇息?”

“是,大王。”拓跋的将士立刻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驱动凤辇,可翾国的将士却忽然抽刀,两边对峙了起来,这样情况突变得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冷静了。

拓跋飏见此情景,眸色微闪,几步上前,来到凤辇前,抱住还在哭泣中的凌无双,在她耳边安抚道:“无双,让太后先进宫医治吧!”

凌无双转头看着他,那染满了泪水的眸子里,是让人读不懂的复杂。

但,拓跋飏却读懂了。

“万事有孤王,孤王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凌无双唇角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若不是他想用母后威胁她,又怎么会发生今日的悲剧?

拓跋飏心头蓦地的一跳,唇瓣微动,唤了声,“无双?”

她却收回视线,看也不肯再看他一眼,只是对翾国侍从吩咐道:“一路奔波,太后身体有恙,让太后入宫休息吧!”

她同拓跋飏一样,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这天下间,帝王都是以孝道来标榜自己。若是太后出事的消息传来,拓跋飏又交不出凶手,皇兄就必须开战以表孝道。

若是翾国与拓跋开战,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就一切白费了。

她心里再恨再怨,她都不能忘记了和平对黎民百姓来说多重要。

拓跋飏扶着身体已经虚软了的她,走到一侧,让凤辇先行,入了拓跋的皇宫,才揽着她向城里走去。

“恨孤王?”他在她耳畔咬牙切齿,问得几乎肯定。

“无双不该恨吗?”她唇畔笑意瞬间变冷。

“你应该恨。”他并无责怪,声音里微微透着沙哑,无意中流露出了他的无奈。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才会让人趁火打劫,再次挑拨起了两国之间的争端。

凌无双不再接话,既然不能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心这会儿纠结在一起的疼,疼得她呼吸困难,她恨不得甩开圈在她腰上的手。

可是,她却只能端庄的走在人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孤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拓跋飏狠狠的扬言。

“好,无双等大王的说法。”她侧头看着他,眼中皆是戾色。这事她必然要个说法,既然他不给,她也会查。

她定然会让那个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拓跋飏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被她眼中的戾色逼退,什么都没有再说。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他难道还可以要求她别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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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尸身最后停在了无双宫里,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外界过多的猜疑。

而凌无双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最后陪陪母后。

她坐在太后的床边,一整天下米水未进。

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恨自己的。

若不是她生了要和皇甫睿渊离开的念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拓跋。拓跋飏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要挟她,那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公主,您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素月心疼的看着她。

“素月,是我害死了母后。”她昂头看着站在身旁的素月,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不是公主的错。”素月赶忙劝道。

“是,是我的错。”凌无双抱住素月的腰身,将脸贴进她怀中,痛哭失声。

她想要忍住的,可是接连的打击,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坚强下去。

“公主…”素月也红了眼圈。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凌无双第一次怨天尤人,“我一直努力的为苍生尽我所能,为何还要夺走我的亲人,让母后因我而死?”

“公主,素月一定会为太后报仇的。”素月眼中火红的恨意乍现。

凌无双哭得嗓音嘶哑,她恨,真的很…

为什么她屡屡退让,换来的是如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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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小镇,泥土泛出淡淡的香,沁入人的心肺。

皇甫睿翀从这小镇上仅有的一家布料庄走出,只买动了两套粗布的红色喜服。

他抱着东西,快步行走,在东头一户小院门前停下脚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三间茅草屋,这里是他昨日买下的,他为她安的家。

即便,结果他已经猜到,可他还是想为她安个家。

从院落中经过,茅草屋门前,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犹豫着没有进门,眼中思绪流转。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皇甫大哥,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他立刻整理了情绪,推门进屋。

一进门,入眼的是生火的灶台。

他转过厅堂,转进她住的东屋。

她这会儿正定定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脸病态的白,便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喜服上,唇瓣不禁绽开一抹弧度,“皇甫大哥…”

他捧着喜服走了过去,放在她的身旁,柔声道:“丫头,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柔荑轻轻的抚过那喜庆的红色,微垂的眼睑里流转过一丝自己都没有留意的柔情。

她爱这红色,打心里的爱,即便这不过只是一身粗布所做的衣衫。

“丫头!”他抬臂将她抱入怀中,有些发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不想她的额头竟是比他的唇还要凉。而真正凉的,又何止是身体发肤的温度?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眼神有些飘渺,忽然说:“皇甫大哥,我喜欢红色的衣衫,不喜欢白色。”

他的身体僵了下,唇畔弯起一抹弧度,轻轻说:“那以后便穿红色。”

“好。”她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完美,笑意却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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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皇宫

御书房中,气氛压抑,拓跋飏,拓跋焰烁,莫邪三人的脸色都极为的沉重。

拓跋焰烁叹了声,最先打破沉默,“大王,臣以为当务之急要立刻派兵前往边关,以防翾国突然发兵。”

莫邪一惊,立刻道:“大王,万万不可,若是这个时候发重兵镇守边关,不只是会寒了公主的心,更会让翾国误会了大王的用心。”

“莫邪将军最怕的是寒了无双公主的心吧?”拓跋焰烁冷冷一笑,眼底有抹嘲讽滑过。

“王爷,末将一心为国。”莫邪当即变了脸色,他对凌无双是感情深厚,在很多事情上,他已经避忌再避忌,就是不想惹人非议。便是连这次凌无双被禁足,他亦是没有多言。

不是不在乎凌无双的生死,而是以他对拓跋飏的了解,他定然是不会动凌无双的。

可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了莫邪,听王爷将话说完。”拓跋飏一摆手,示意莫邪住口。

拓跋焰烁是什么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会想不到?

“大王可以先书信一封,秘密送去给翾帝,说明情况。臣相信,翾帝也定然不希望受人挑拨,引发两国之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和平。待到与翾帝达成协议后,再制造重兵镇压边关的假象,届时挑拨这件事情的人,定然会按捺不住的出兵。”拓跋焰烁冷静的将自己的想法有条不紊的一一道出。

“王爷此计是妙,可是王爷忘记了,我国的兵力有限。若是重兵镇守翾国一侧,若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偷袭,拓跋必然岌岌可危。”莫邪不认同的回。

“无双公主弄虚作假的战略用的不是很好?”拓跋焰烁反驳。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拓跋飏打断两人的争论,这件事情若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让他们蒙混过关?

“只怕还要快些决定,宫门前的那一出,只怕很快就会传开了。”拓跋焰烁提醒道。

“孤王知道。”拓跋飏点点头,沉吟片刻,末了对莫邪道:“莫邪,一会儿你随孤王去无双宫。”

“是。”莫邪领命。

“王叔就先回府歇息吧!孤王若是有了决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王叔的。”拓跋飏起身,从桌案后绕出,向书房外走去,莫邪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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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宫前,拓跋飏停下脚步。无双宫里静静的,没有半点伤痛之音,可便是如此,他却感觉到空气中有压抑的伤,如刀子一把割过他的心头。

“公主怎么样?”他问宫门前的内侍,这些人都是他的亲近。

“一天水米未进。”内侍低着头,沉稳的回。

拓跋飏又看了眼正殿的方向,对莫邪道:“你进去吧!”

话落,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莫邪转身看着拓跋飏挺拔的背影,看到的却是经世的孤单。

他在乎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纵使他是万人之上,但他也只是个人。

微微叹息,他收回视线,对内侍道:“劳烦进去通报公主一声,淳于莫邪求见。”

“是,将军。”内侍领命,快步向正殿走了去。

须臾后,那进去禀报的内侍走了出来,请了莫邪进门。

他进门时,便见凌无双正襟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见过公主。”莫邪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大哥不必多礼。”她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疏离。

莫邪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下,连他也要恨了吗?

“谢公主。”他微一迟疑,才起了身。

“给将军看座。”凌无双对身畔的素月吩咐道。

“是,公主。”素月领命,搬了椅子过来,“将军请坐吧!”

“恩。”莫邪在椅子上坐下,只听凌无双又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吧!”

“是。”素月领着门前的宫人退了下去,撤出老远。

“是大王让大哥过来的?”凌无双开门见山的问。

“是。”莫邪没有隐瞒,坦荡的回。

“大哥想对无双说什么?”凌无双唇畔滑过一抹苦笑,她已经如此的隐忍,懂事了,还需要奉劝吗?

莫邪被她问得哽住声音,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公主,死者已矣,节哀。”

凌无双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忽然问:“大哥觉得这件事情里,谁才是罪魁祸首呢?”

“公主?”莫邪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是无双,对不对?如实无双直接死在了锁龙坳中,今日的所有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她的唇瓣不停的颤抖着,眸光清冷得吓人。

莫邪心里狠狠的一疼,想要上前安慰她,却终是忍住了。

这里已经不再是纳威城,他们之间有着不能逾越的身份之别。

是以,他只能劝道:“公主即便是再自责,也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这般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呢?”凌无双嘲讽的笑出了声,死死的压抑着自己就要爆发的声音,“可是,死的那个人是我母后,是我的母后。而我却要瞒下事实,让她即便薨世后,不能入土为安。”

“无双。”他终是不忍再与她拉开距离,“大哥明白你心里的疼,大哥答应你,定然会找到杀害你母后的凶手。”

“这个凶手不管是谁,都会是皇甫睿渊,还需要查吗?”她讽刺的问。

“无双!”莫邪一惊,没想到她会如此认为,但随即沉默,良久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双,时时刻刻都纵观全局,会少了很多快乐。”

“我也想像沅紫一样,活得简单一点,可有人像是保护她一样的保护着我吗?”一滴冰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无论如何,大王都不会动纥奚部落。可大王随时有可能对翾国翻脸,不是吗?”

“你知道了?”莫邪下意识的问。

凌无双的心头一跳,原来潇纯夫人死之前的话都是真的。

“大哥觉得这深宫里有秘密吗?”她不动声色的反问。

“无双,你与大王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王会记在心里的。”莫邪比谁看得都清楚,若是拓跋飏不在乎凌无双,不会让他过来探望,更不会在无双宫外用那样沉痛的眼神望着,最后却没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