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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语气轻轻的问:“你这是承认了吗?”

凌无双轻轻的摇头,“不管大王信不信,无双都想说,从未做过对不起大王的事。”

“呵!”拓跋飏冷笑出声,大力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捞到近前,咬牙在她耳边发狠的问:“难道你想告诉孤王,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是孤王的吗?”

下巴处尖锐的痛,却远没有羞辱带给她的疼痛重。

她闭上眼,遮住眼中的痛苦,已无力再辩驳。

“无话可说了?想让孤王相信你,是吗?”他讥讽的反问一句,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大力了些,“好,你自己处理掉这个孩子,帮孤王杀了皇甫睿渊,孤王就信你。”

她的身子蓦地一僵,缓缓抬头看向他,却见他满眼狰狞的恨火交织…

059

凌无双的唇瓣颤动了许久,也没能挤出半个音来。

他给她出了一个难题,比要她的命还难。

她的沉默,让他的眸色越发的沉冷,最后便连怒意都散了去,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凌无双,你当真以为,孤王就那么好愚弄吗?”他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这会儿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昨夜的酒气,有的只是冷然的清醒。

她跌坐在地上,微微低着头,无力辩解。

她从未想过愚弄他,可要她如何下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即便所有人都错了,可是,孩子并没有错。

“不走?”他的声音里已经透着警告,那是暴怒的边沿。

她缓缓抬头看向他,软了声,“子慕…”

“不要这么叫孤王,你没资格。”他蓦地嘶吼,打断她的话。

凌无双别过脸,强忍去眼中的泪水。

拄着地面站起,她挺直脊背转了身,向外走去。

既然得不到救赎,那她唯有挺直脊背,等待他最后的判决。

“凌无双,孤王给你两条路走,要不然就答应孤王刚刚的提议。要不然你等着看孤王收兵,与顕国议和吧!”拓跋飏忽而按开口,凌无双的身子不禁瑟缩了下,蓦地停下脚步,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顕国如今腹背受敌,若是孤王愿意联合周景澜休战,孤王相信顕帝一定会乐于答应。”拓跋飏的语气轻轻,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他语气里的寒凉将她包裹,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大王那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她强制镇定的回。

“如今拓跋兵困马乏,若是孤王这个时候停战,不但能稳占顕国的几个城池,更可以休养生息。”拓跋飏对视着她,眼中一抹精锐。

“呵!”凌无双闻言,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拓跋飏蓦地一眯眸。

“顕帝为人自负,他是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占着他的国土就肯议和的。若是无双没有猜错的话,顕国如此腹背受敌,靖王必然会出手帮自己的儿子和国家。大王应该知道,靖王当年退守亘城,手里囤积了大量的兵马,只为守亘城安宁。”凌无双凄然而笑,有泪滑下,“大王当真看不透这些吗?”

“无双公主果真智勇双全。”拓跋飏自嘲而笑。

“无双能看透的,大王又怎么会看不透?”凌无双眼中的泪水落得更快了些,“子慕,为什么还要帮我?”

“你在胡说什么?”拓跋飏的眸色一闪,随即以怒蒙上所有情绪。

“你应该很清楚,除非拓跋投降,否则皇甫睿渊绝不会休战。而我既然不肯杀皇甫睿渊,即便你送了我去,我依旧不会杀他。”

有的,只是为了让他们“一家”相聚。

“凌无双,你可知,你如此猜度孤王,等同于羞辱孤王,孤王随时可以杀了你。”拓跋飏怒发冲冠,蓦地拂掉桌案上的东西。衣袖拂过砚台时,染了他衣袖的黑墨,他却恍若不知,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那就杀了我吧!”这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物尽其用,孤王杀了你,岂不是浪费了?”拓跋飏冷然的反驳。

她也知,多说无益,只得对他苦苦一笑,转身离去。

他视线暗晦不明的闪烁着,那里边似惊涛骇浪,须臾后又好似惊涛骇浪停歇后的平静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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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挺直脊背走出拓跋飏的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幸好素月一把扶住了她。

她转头看向她,安抚性的笑笑,被她搀扶着离开。

直到走远了些,凌无双才敢让自己的脸上透漏出脆弱,“素月,本宫该怎么办?”

“主子,离开吧!拓跋即便容得下主子,也容不下这个孩子。”素月声音凝重的劝。

“本宫何尝不知。”凌无双长叹一声,她自认一向处事果断,可她到底只是个女人而已,她没有办法在瞬间就狠心决绝的处理掉自己的孩子。

“可是…”素月刚要再次开口,凌无双便拍拍她的手,“本宫都明白,本宫知道该怎么做。”

她与皇甫睿渊原本就回不去了,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们之间就更加的回不去了。他若是能趁人之危,那便连曾经爱过他,都会觉得后悔。

她如今犹豫,不过是单纯的心疼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走吧!”她重新振作,伤春悲秋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抽出被素月搀扶着的手,挺直脊背,向无忧楼而去。

素月凝着她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快步跟了上去。

须臾后,两主仆来到无忧楼门前。

“素月,你侯在门外吧!”凌无双对她吩咐一声,一个人进了大殿。

大殿中央,她盘膝而坐,缓缓落下眼帘。

她想求得心灵的平静,却只能在心里忏悔,忏悔那个她即将做的决定。

如果,她不能带着这个孩子远走天涯,她就不该生下他,让他受人白眼,吃尽苦头…

060

惊雷滚过天际,一场雨来得是如此的急。

无忧楼内,轻纱晃动,湿气弥散,床上的女子卷缩成一团,早已经不再动。

“公主!”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时,却仍是换不来门里女子的半点反应。

敲门声终于停下,随之是一声巨响,紧闭的门被撞开。

从门外冲入的素月,不待站稳,便向床边冲了来。

一把撩开垂下的幔帐,浓烈的血腥味道,让素月的身子一僵。

“公主!”她推了推床上的上,却没换来半点的反应。

屏住呼吸,她将已经缩成了一团的凌无双翻了过来。蓦地,冷寒的电闪过天际,照亮屋子的那一瞬间,晃得凌无双的脸色惨白如纸,异常的吓人。

素月的心狠狠一疼,没有时间犹豫,起身向外奔去。

出了无忧楼,她向太医院的方向跑了两步,又生生的收住了脚步,站起大雨中,迟疑了下,才再次抬步,却已经换了方向,向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豆大的雨点打在素月的身上,当她跑到御书房门前时,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站住!”门前的侍卫将她拦下。

“我要见大王。”素月眸中杀气腾腾,大有不让路,她就杀过去的意思。

“大王被沫舞公主请去了,并不在书房。”

素月闻言,来不及回应那侍卫,便向寒雨宫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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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宫

外边大雨瓢泼,寒气袭人,可寒雨宫内却暖意融融。

这会儿,拓跋飏已与淳于沫舞酒过三巡,淳于沫舞还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

“沫舞,若是没事,孤王还有政事要处理。”拓跋飏撂下酒杯。

“最后陪陪沫舞,大王也不愿意吗?”淳于沫舞眼中泪光闪动,“沫舞就当真不值得大王留恋一分?”

拓跋飏一抿眉心,只是盯着她,并未开口。

“阿飏。”她忽然用了最亲昵的称呼,这时却是一道惊雷滚过,湮灭了她的声音,他只看到她的唇畔轻动了下。

随后,她忽然便又沉默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拓跋飏,眼神疏离,再也没有平日的爱慕和眷恋。

拓跋飏与她对视着,面容淡定从容。

淳于沫舞冷笑一声,忽然问:“大王是怎么做到的?”

拓跋飏并未搭话,仿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便在这时,素月的声音在寒雨宫外乍响,“大王,奴婢素月求见。”

闻得此声,沫舞好似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忽然欢快的笑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拓跋飏寒了声,紧盯沫舞的视线里透着警告。

被他这么一问,沫舞不但不害怕,反而“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够了,她才挑衅的道:“魔鬼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拓跋飏一眯眸,刚要站起,门外的素月已经冲了进来。

“嘭”的一声,跌跪在地上,“大王,公主出事了,奴婢求大王救救公主。”

她的话音还没落,拓跋飏已经蓦地握紧了拳。可面上,却并无多少动容。

“你主子怎么了?”

素月因他默然的声音,心凉了半截。

“主子恐怖是小产了。”

不待拓跋飏接话,沫舞竟好似听到了什么乐子一般的失笑。

素月的视线冷冷的扫向沫舞,险些就抑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掐死沫舞。

拓跋飏却是看也不看沫舞一眼,蓦地起了身,快步走向了雨中。

素月刚要跟上,就听得身后的沫舞问:“你猜猜这场戏,何时才能落幕?”

素月转身看向她,不屑的嘲讽了声“疯子”,便快步奔进了雨中。

沫舞却不甚在意,缓步走到门口,望着屋外的雨丝,唇畔始终挂着一抹薄凉的笑。

“公主为何要与大王如此说?难道不怕大王怀疑公主吗?”绿萝侍立在一旁,忍不住问。

沫舞闻言,转身看向她,仔仔细细的看,直到看得绿萝有些窘迫,她才问道:“绿萝,你说这深宫中真的有真情吗?”

“自是有。”绿萝没有半丝的犹豫,“奴婢对公主的心,永远不变。”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心不会变。”沫舞看着绿萝轻轻的笑,屋外的闪电晃得她的眼神忽明忽暗。

“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公主早些歇着吧!”绿萝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本宫的仇就快报了,本宫怎么会睡得着呢!”沫舞望着绿萝,笑得有些阴森。

“公主小心隔墙有耳,若是叫人听了去…”绿萝越发觉得沫舞不对劲,只能小心的提醒。

“本宫如今什么都不怕了。”沫舞的眼底泛出了笑意来,近乎解脱的笑。

绿萝一怔,她已经转身,跨向了门外。

“公主想去哪里?奴婢为公主撑伞。”绿萝赶忙喊她。

“我去凑个热闹。”沫舞的声音里夹着喜悦,却又比这雨丝还凉。

绿萝来不及拿扇,赶忙跟上,从旁劝:“公主还是回去吧!这个时候过去,只怕会惹怒大王。”

“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沫舞不甚在意的回,嗤笑一声,“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我哥哥正在边疆为他浴血奋战,他怎么会杀我?”

她得意的笑了笑,蓦地收住脚步,转头盯着沫舞,唇畔的笑意又扬了扬,“而且,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我的错。”

“可毕竟是郡主…”绿萝小声提醒,话还没说完,便被沫舞冷声打断,“没错,是我命令你做的。可那又怎么样?”沫舞神情诡异的盯着她,反问:“难道你打算出卖我?”

绿萝赶忙摇头,“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出卖郡主。”

“那就好。是以,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沫舞说着,继续抬步向前。

绿萝有些被今夜的沫舞镇住了,不敢轻易再劝,只得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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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与拓跋飏一前一后进了无忧楼,门一关上,却听得他吩咐道:“你留在楼下,不要上来,也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是。”素月只得收住脚步,等在一楼门前。

拓跋飏步履沉重的迈上无忧楼,一步一步,在素月的眼中是稳健而不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沉重中,有着不愿意面对的伤。

不曾停滞的步子,在三楼门前,蓦地顿住。望着那紧闭的门扉良久,他才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门一敞开,那满室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室的黑暗仿佛望不到尽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一盏等待他归来的温暖灯光。

他的呼吸不禁一屏,身子僵直了片刻,才迈进了门里,向床铺走去。

越是接近她,那股子弥散的血腥味便越是重,拓跋飏的拳攥得便越是紧。

好似走了许久,他才走到了她的床旁。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不知,他正视线复杂的看着她。

他缓缓蹲下身,用指腹抚过她的脸颊,愤恨的低吼,“凌无双,既然你当初选了皇甫睿渊,为何现在不愿意与他离开?就因为孤王碰了你吗?是以,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你一定很恨孤王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忽然咬牙切齿的道:“你没资格,你没有。”

拓跋飏低低的笑出了声,他才是她的夫君,他却可笑的在这里问着自我羞辱的话。

他可以不救她,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本不值得他救。

这一辈子,他最恨的便是背叛。

对,她不值得。

他蓦地站起身,急切的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迈出门去的那一瞬间,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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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沫舞在无忧楼前,停下脚步,仰望暗无灯火的无忧楼三楼,痴痴的笑着。

冰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她却只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