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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到底是怎么了?”郁采珍急得手足无措,想叫人进来帮忙,却又想着她手里的信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会闯出祸事来。就是这样的犹豫间,凌无双激动的情绪已经慢慢变弱,瞠大的双眼,眼皮无力的垂落,身子一软,便晕死了过去。

郁采珍接住她软下去的身子,扶着她躺下后,立刻扯过她的胳膊,搭上她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凌无双的脉象不稳,但显然只是情绪激动所知,情蛊的毒并未复发。

郁采珍的视线不禁落在她另一只已经将书信捏成了团的手上,若是一会儿皇甫睿渊来,看到这封信,岂不是糟糕了?她不加犹豫,俯身掰开凌无双那只手,将被捏皱的信拿出。想帮她收起的那一刻,她却犹豫了。

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凌无双会激动得晕死过去?若是只写了与皇甫睿渊的过往,那凌无双如此反应,是不是代表她对皇甫睿渊还是有感应的?

郁采珍看着手里的纸团,迟疑良久,才缓缓展开。只是,纸上的内容却是让她一愣。她赶紧把其他部分也都抚平。只是,越是往下看,她的神情便越是震惊。她惊得以手掩唇,才能堵着自己险些冲出口的惊呼。

平缓了一下情绪,她放下手,蓦地转头看向昏睡的凌无双,轻喃着问:“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都不相信,这封信是凌无双所写的。难道,在这两天里,信被换了?

她仔细回想这两日所见的人,风翎萱,皇甫睿渊,以及她用膳,沐浴时的一两个宫女。到底是谁换了信?还是…

她不敢往下再想,那个念头在心里跳跃着,但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一定是在她这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她不小心之下被人换了信。

她不禁自责,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如今的局面。要不要告诉小师叔呢?她忧愁得眉心皱出了一座小山。或许,她当初便不该答应凌无双帮这个忙。

如若不然,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般。

而这会儿,千里之外的边疆,也同样的不平静。顕国军队从扎营开始,就没有一点再动武的迹象。渐渐地,有贫民来了边疆。随着人越聚越多,顕国军队带着贫民,开始在边疆修建城墙。

顕国的这一举动,彻底地让拓跋军中的拓跋焰烁和淳于莫邪坐不坐了。很显然,顕国不准备再进攻,而是打算圈起拓跋的领土。

淳于莫邪不顾阻拦,直接冲入中军营帐。

拓跋焰烁正坐在案后,静静地饮茶,见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来,不禁皱眉。

“将军难不成忘记了军中的规矩?”拓跋焰烁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淳于莫邪压下心里的急切,撩起袍子见礼,“末将见过王爷。”

“起来吧!”拓跋焰烁摇摇头,拎起茶壶,又倒了杯茶,“坐吧!喝杯茶。”

淳于莫邪直起身,却并未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道:“不知王爷可否有对敌良策了?”

“没有。”拓跋焰烁不加隐瞒,“本王还是那句话,等大王的指令,否则拓跋军队绝不会动一兵一卒。”

淳于莫邪闻言,不禁在心里不屑。拓跋焰烁就不是个喜欢听命行事的人,这回倒是没有命令不动了。这不免让淳于莫邪质疑他的用心。但这话必是不能说。他只能道:“军中已经人心惶惶,很多将士请战,不想如此窝囊的失去国土。”

“将军的心思,本王明白。”拓跋焰烁一语双关。他从来不是个笨人,莫邪对他有意见,她又何尝会看不出?但他不屑于解释,也不需要任何人明白他。而这世上,真正明白他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个女人了。他不禁自嘲,他从何时起,给了她这样的定位?好在,他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他能想的人,亦不是他该想的人。

“王爷既然明白,为何迟迟不肯出兵?”淳于莫邪的声音顿住,脸色越发沉重,“还是王爷怕背上这个黑锅?”

拓跋焰烁闻言,忽然扯起唇角,笑得暗晦不明。

拓跋飏迟迟不发出命令,便是莫邪也质疑了他的用心。这场仗若是打胜了,他们可以风风光光的还朝,若是打输了,也就意味着领军的将领要背上这个过错。

但,他拓跋焰烁何时怕过这个?他更不怕拓跋飏会因此置他于死地。只是,他更愿意相信,拓跋飏一定会有对策扳回这一局,不会就如此输给皇甫睿渊。这不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更是拓跋能不能踏上中原土地的第一步。若是这一仗输得彻底,拓跋飏又凭什么让临国与他联盟攻击顕国?

是以,不管怎么看,拓跋飏都不会对边关的战事不闻不问。

“王爷,营外有人求见。”帐外有禀报声传来。

拓跋焰烁直接忽略莫邪的话,问帐外的侍卫,“何人?”

“对方没有说,倒是交给属下一样东西。说王爷看过一样东西,就会见他了。”

“将东西拿进去给本王看看。”

“是。”声落,帐外的侍卫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侍卫的手里捧着一个荷包,看荷包的样式,显然是中原的刺绣风格。

拓跋焰烁看着侍卫手上的荷包,瞳孔却是一缩。随即转头吩咐道:“莫邪将军先下去吧!”

淳于莫邪自然也看出了那荷包是中原之物,这会儿又见拓跋焰烁如此紧张,不禁心中生疑。奈何,拓跋焰烁已经下了命令,他只能退下。

“是。”他应声,退出营帐。

拓跋焰烁这才接过侍卫手中的荷包,打开。从荷包里拿出半截断了的玉簪时,他的神色为之一黯,随即吩咐道:“叫他进来。”

“是。”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拓跋焰烁将视线再次落回那只半截的玉簪上,玉簪的款式简单,且雕工粗糙,顶端一片叶子只是形似,纹理刻得并不逼真。

拓跋焰烁用指腹轻轻地抚过那些纹理,一双狭长的双眸里,竟是溢出了眷恋。

须臾,侍卫便领了一个塞外牧民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拓跋焰烁对侍卫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见过王爷。”来人规矩的见了礼。

拓跋焰烁眯眸盯着来人,沉声问:“谁派你来的?”

来人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视线,回道:“清主子派属下来的。”

“呵!”拓跋焰烁闻言冷笑,“她怕是找错人了吧?”

来人对于拓跋焰烁的反应并不意外,而是道:“清主子说,这世上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王爷。”

“呵呵!”拓跋焰烁大笑两声,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自嘲意味却极浓,“本王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信他,却伤他最深,始终为了另一个男人拼搏。这是什么道理?

往事不堪回首,拓跋焰烁将自己痛苦的记忆中拔出,质问道:“说吧!你主子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无事,她又岂会找上他?

“主子有封信交给王爷。”来人说着拿出信,向前几步,递给拓跋焰烁,“主子说,王爷看过以后,自会明了。”

拓跋焰烁接过信,打开蜡封的信封,从中抽出信展开。他粗略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脸色却随之难看至极。

“你家清主子凭什么以为本王就会帮她?”拓跋焰烁含着怒意的声音,细听之下,已经带了微微的颤音。

“主子说,若是王爷不肯帮忙,也是她自己罪有应得。但她求王爷,以大局为重。”来人说着一躬身,“所有话,小人都已经带到,就不叨扰王爷了。”

“帮本王带句话给你主子。”拓跋焰烁说话间,低头看向手里那支断簪。

来人闻言,将将抬起的脚步又落了回来。

“本王与她之间的情谊,早就随着这支玉簪断时就已经不在了。这个忙,本王会帮,但不是为她。”拓跋焰烁说着抬起手,握紧手里的玉簪,运动真气。转瞬,那半支玉簪被捏着成了玉石碎块,从他的掌中掉落,噼里啪啦的砸在桌面上,崩得四散。

来人微微变了脸色,还是回道:“小人一定将王爷的话带到。”话落,他才转身退了出去。

直到营帐里只剩下拓跋焰烁一人,他才缓缓摊开手心。手心里剩下的那一颗残害,已经扎破他的手心,鲜血染红了那一块翠绿。他眼中的那一抹恨带着微微的颤动…

他真该恨她,也真的恨了她,可到底无法抹去过往的所有美好。

顕国皇宫

皇甫睿渊在自己的寝宫已经徘徊了三个时辰,按推算,凌无双这时应该已经醒来。可是,她睡得却是这样的沉。丝毫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他亲自为她诊了脉,却察觉不出任何的异象。

他再也无法等待,转头看向站在床边始终沉默的郁采珍。

“珍儿,你再为她诊诊脉。”

郁采珍愣了下,不禁苦笑,她的小师叔何时变得如此不自信了?

“珍儿的医术还不如小师叔。”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略显哽咽。

皇甫睿渊越是这般,她越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他真相。可是,如今已经横生枝节,凌无双醒来前,她真的不敢乱说,以免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也许是朕许久不曾行医退步了。”皇甫睿渊心急的扯了个理由。

“好,珍儿这就看看。”郁采珍点点头,强忍下眼中的泪水,转身为凌无双诊脉时,泪水滚出眼眶,滴落在凌无双的身上。

明知道皇甫睿渊诊断不出问题,她必然也诊断不出。她还是仔仔细细的诊断了凌无双的脉象。较比昨日昏睡时,凌无双今天的脉象已经很沉稳。但这仿佛睡着了一般的沉稳却让郁采珍心惊。按理说,凌无双昨日的情绪还那么激动,今日怎么会恢复到如此安静的地步?就仿佛一个人一夕间看破了红尘。

郁采珍因为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惊,难道…

她收回诊脉的手,缓缓直起身,看向皇甫睿渊。

皇甫睿渊见她的表情不对,心头一颤,试探着问:“她怎么了?”

郁采珍咬了咬唇瓣,小心翼翼地回:“我觉得,无双公主自己并不想醒来。”

皇甫睿渊脚步跟跄的后退一步,却是笑笑,自我安慰道:“她怕是太累了,想偷偷懒。”

“小师叔,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刺激她醒来?”郁采珍问。

“不。”皇甫睿渊当即阻止,“让她再赖赖床。她大概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嗯。”郁采珍点点头,并未揭穿皇甫睿渊的真正心思。其实,他不过是害怕她醒来时,面对她。

再也不记得拓跋飏的凌无双,等于时刻都在说着,她不曾爱过皇甫睿渊。

拓跋皇宫

御案后,拓跋飏看罢冀安递上的密信,脸色一如既往的沉稳。

“下去吧!”

冀安未动,不解地问:“大王不回复清主子吗?”

“这忙会有人帮的。”拓跋飏语气肯定地回。

冀安听得更加云里雾里,不知道拓跋飏话里指的人是谁。只得告退。

刚一转身,便听拓跋飏又问:“绮罗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吗?”

冀安顿住脚步,若是有消息,他怎么会不回报呢?拓跋飏以前从不曾这样明知故问。

不待冀安回答,拓跋飏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举动是明知故问。

“下去吧!”拓跋飏挥退冀安,以手心撑头,平日里锐利的一双鹰眸,这会儿竟是变得黯淡。

他缓缓闭上眼,轻喃:“凌无双,你到底在哪里?”

蓦地,他睁开眼,眼中一抹狠绝闪过,“不管你在哪里,你是孤王的贵妃,孤王的女人,这是谁都别想改变的事实。孤王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068

帝妃无双山河动,一曲绝恋红颜殇。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凌无双还沉在睡梦中,边关却已经战事四起,天下动乱。

鲜于年岁已高的大王忽然病逝,本应由王后的十五岁长子继位,不想姬夫人之子,十岁的鲜于银虎居然获得了鲜于英珠的支持,登上了王位。

随后,鲜于驸马周景澜忽然发动攻势,攻击顕国的西南方。幸好想过防患于未然,早有准备,才不至于被周景澜攻陷。但是,显然皇甫睿渊并未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让周景澜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暂时死守城门,开始整顿军队。

周景澜显然不想给顕国整顿的机会,只是修整了一日,便连夜攻城。

而这一日,翾国从东面发动攻势。除此之外,始终驻扎在边关未动的拓跋军队也发动攻势。

三方同时发动攻击,显然早有预谋。更可怕的是,顕国民间忽然传言,拓跋皇妃凌无双被顕帝金屋藏娇,收于宫内,甚为宠爱。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哗动,迎战吃力。

顕国民间就更是对皇甫睿渊颇有微词,认定凌无双是红颜祸水。

拓跋皇宫

冀安一路疾走,在御书房门口停下脚步,脸色异常的沉霾。

“大王,有贵妃娘娘的消息了。”

屋里一阵沉静后,传来拓跋飏的声音,“进来。”

冀安推门走了进去,反身关了门,才拿出袖中的信。双手捧着,递向拓跋飏。

“大王,这是绮罗夫人送来的信。”

“嗯。”拓跋飏接过信,拆开。看罢只是一皱眉,眼中怒意升腾,“凌无双果真在顕国皇宫。”

冀安小心的打量着拓跋飏的脸色,迟疑一下,还是道:“只怕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只大王一个。”

拓跋飏不想妄自猜测,看向她,问道:“何意?”

“如今已经在顕国传开,贵妃娘娘在顕国皇宫。顕国子民对顕帝颇多怨言。再加上三国联手攻击顕国,腹背受敌之下,已是军心涣散。”冀安神色纠结的看着拓跋飏,不敢轻易评论这事。虽说,这事对顕国是最不利的。但凌无双毕竟是拓跋飏的皇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一国君王,颜面何存?

“呵!”拓跋飏一声冷笑,视线冷冷地落在手中的信上。绮罗这信送得不偏不倚,送到时,已经人尽皆知,又有何用处?

“这事指不定就是鲜于做的。”冀安不满地下了结论。

翾国和拓跋定然都不会希望凌无双背上如此的污名,至于顕国,在这个战乱的时候透露出这种消息的,只能是外国的间隙。

“下去吧!”拓跋飏敛下眼皮,吩咐道。

冀安又仔细打量一眼拓跋飏,端详不出她有何异样,只能退下。但,他的心里很清楚,拓跋飏这会儿心里一定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自己的妻子落入敌国的手中,怕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

冀安小心翼翼的关了门,透过门缝,还不忘打量一眼里边的拓跋飏。只见,这会儿的拓跋飏脸色更加沉霾了几分。

门被关严,拓跋飏蓦地抬起攥紧的拳头,重重地落在御案上。

“嘭——”

御案上的东西被震得弹起,又落了回去时,却见御案竟是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

而这会儿的拓跋飏卸下伪装,双眸中的怒火似要燎原。

他之前不是没有猜到,若是凌无双仍在世,很有可能身在顕国皇宫。但,那到底是猜测,如今被证实,他压制在心里的怒意,便一起爆发了。

“皇甫睿渊,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拓跋飏缓缓地扯起唇角,冷冷地笑了,透着嗜血的光芒。

他拓跋飏,若是不报此仇,以后如何在天地间立足?

顕国皇宫

郁采珍坐在床旁,看着床上仍在昏睡中的凌无双,不禁轻叹。

“公主睡得如此香甜,却苦了小师叔。”郁采珍苦涩的笑笑,眼中却透着挣扎。若是不唤醒凌无双,很多谜团都得不到解决。可是,皇甫睿渊却有命令,不许她救醒凌无双。

如今这般局势,皇甫睿渊就更不想凌无双醒来了吧?

“公主,小师叔那样心疼你,你真的忍心让他承担所有吗?”郁采珍这些日子,没事便来与凌无双说说话,她希望凌无双可以听到她的话,可以记得皇甫睿渊,相信他的爱。

本来,她也可以先斩后奏,救醒凌无双。但,这些日子下来,她渐渐地开始明白皇甫睿渊的用心。

他大概希望给她一个安稳的天下,让她醒来便再无忧愁吧!于是,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不管如今他怎样失了民心,前朝的官员怎样逼迫他,他还是保全了凌无双,让她可以安稳的睡在顕国最尊贵的地方。

郁采珍正陷入思绪中,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风翎萱带着一腔怒意,冲到皇甫睿渊的寝宫前,却被门前的侍卫拦住。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不留情面的说。

“本宫是皇后,为何不能进去?”风翎萱冷了脸色,凌无双没有出现前,她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如今她竟是不能进了。本来,她也不想来找这个不痛快。可是,如今顕国腹背受敌,皇帝又因为这个女人被诟病,她怎么能不来?

更甚,三方敌人,两方和凌无双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