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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如此疼爱绮罗,绮罗还总是给太皇太后添麻烦。”

“坐吧!”太皇太后拉着她坐下,“这些年来,这宫里很少有人能陪哀家说说话。是你让我这个老婆子不再寂寞。”

宫里能陪太后说话的人自然是不少,但是能像绮罗这样恰到好处的人却不多。

皇甫瑾在位时,与她有心结,母子俩虽没有势同水火,却也总是隔着点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自然也就不是滋味了。

至于那些嫔妃,一个个的出身官宦人家,虽也会阿谀奉承,到底是不能像绮罗这般将自己放得很低,又会讲些书本上看不到的奇趣见闻,让太皇太后不禁对外边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很多时候,绮罗甚至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狼狈摊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听得太皇太后直心酸。在太皇太后面前,绮罗到底还算是个孩子。再加之她的悲苦遭遇,也就对她又多了一分同情。

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也就建立起来了。

再加之,这后宫之内,做主的女人只能有一个。风翎萱出身又好,心气自然也就高了。太皇太后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又不像对绮罗有几分同情和怜悯在里边,谁亲谁远也就显而易见了。

边关小村落

皇甫睿翀把整排栅栏都缠上了红绸之后,抱着痕儿的幽娆婆婆又吩咐他进院子里,给喜房的正门挂红绸。

只是,这幽娆婆婆好似故意刁难她一样。他挂了几次,她还在反复的嫌他没挂正。

“婆婆,您看看行了吗?”皇甫睿翀站在梯子上,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问站在梯子旁的幽娆婆婆了。

幽娆婆婆看也没看他,一边哄着痕儿,一边说:“不行,没正,再挂。”

皇甫睿翀莫可奈何,不得不相信这个素不相识的幽娆婆婆在故意的难为他。

他几个快步,退下梯子。

“你怎么下来了?”幽娆婆婆不乐意的问。

“您站的位置偏了,所以才会怎么看都不正。晚辈下来自己看看,也免得饭了婆婆。”皇甫睿翀和气的笑笑,看向门上的红绸,拍拍手,“好了,正了。”

幽娆婆婆气得一瞪眼,刚要开口教训皇甫睿翀,便被他抢先问道:“哪位是新郎官?”

幽娆婆婆闻言,眼珠一转,得意的笑笑,说道:“晚点你就知道了。”

皇甫睿翀不解,这成亲是好事,怎么还搞得如此神秘。

“婆婆可还有事情吩咐晚辈做?”

“没有了。”

皇甫睿翀闻言,伸手去抱痕儿,“痕儿,来,爹爹抱抱。”

幽娆婆婆很不舍的将痕儿交还给皇甫睿翀,若非有事要做,她真舍不得把这粉嫩嫩的小娃娃还给她的混帐爹爹。

“老头子,你带他们去厢房休息。我去看看我那个乖外孙。”幽娆婆婆说着,便进了正房。

皇甫睿翀看向正房的方向,总觉得那个方向好像有什么牵引着他。

木头伯伯看着自己老伴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摇摇头,虽谈不上赞同,但也不反对。幻影那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头,大概都是拜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赐,那也的确该给他点教训。

他收回视线,对皇甫睿翀道:“来,孩子,这边。”

“嗯,谢谢伯伯。”皇甫睿翀致了谢,随着木头伯伯走进了厢房。

木头伯伯给他准备了些吃食,皇甫睿翀简单的吃了点。痕儿已经开始犯困,他便耐心的哄着困顿的痕儿入睡。

一路走来,他父兼母职,却不觉得有半点辛苦。他只恨自己不能找到幻影,一家团聚。

他躺在床上哄着哄着痕儿,自己竟是也有了强烈的困意。他使劲的想要挣大眼睛,却怎么都扛不住那阵困意,昏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暮色已经降临,外边已经奏起了喜乐。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床侧,当即大惊。痕儿呢?

他顾不得许多,从床上爬起,向外冲了去。

他真该死,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若是痕儿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冲出厢房,便见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正房的门口。

忽然,他听得一声高唱。

“新人到——”

他赶忙又向人群走去,急于寻到那对老夫妇。也许是他们抱走了痕儿去玩。

“对不住,让一下。”他一边说一边冲过人群。

他冲过人群,迈进厅里时,便听得喜婆又是一声高唱。

“一拜天地。”

而本来背对着皇甫如愿,牵在红绸两端的新人闻声转了身。

新郎一身大红色喜服,头上用红色绸带将发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虽不算是俊逸非凡,却透着一股子沉稳之气。

皇甫睿翀看着新郎一愣,怎么会是冷君翱?

他还来不及多想这个问题,当视线扫向新娘,那张在凤冠的流苏后边若隐若现的娇颜,刹那间便让他僵在了当场。

“幻影…”他轻喃。

两人却仿佛都没有看到他一般,一同跪了下去,叩拜天地。然后在一起起身,在喜婆的第二声“二拜高堂”中,对着那对老夫妻跪了下去。

072

幻影和冷君翱拜过高堂,媒婆喜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妻对拜。”

两人闻声转了身,刚要拜下去,便听得皇甫睿翀沉痛的一声呼唤。

“幻影…”

许是皇甫睿翀的声音太过的沉痛,满室的喜气顷刻间散去。只有屋子中间的那一对新人没有看向他,执意的拜了下去。

皇甫睿翀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冲了上去,用另外一只手扣住幻影的手腕。

“幻影,你不能嫁给他。”皇甫睿翀几近哀求的说。他不敢质问她,因为他自知亏欠他太多,没有这种资格。但,他真的不相信,幻影会心甘情愿嫁给冷君翱。

幻影面无表情的看着皇甫睿翀,神色冰冷,唇瓣动也未动一下,似不想与他多说一句。

皇甫睿翀握着她的手僵了僵,瞬间泪如泉涌。温热的泪滚过他的俊颜,却洗不去他的悔恨。

“幻影,我带了痕儿来找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幻影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她越是冷漠,他便越是愧疚。是他将她一步一步的推进深渊。

“幻影,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你应该怨我,应该恨我!”皇甫睿翀的语气越发哀求,“可是,如果你放弃了,痕儿怎么办?你真的不要他了?”

幻影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动了动,眼神却依旧毫无变化。

倒是坐在他们身后的老夫妻站了起来,幽娆婆婆不乐意地道:“这位公子,老婆子我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还能破坏我外孙女的婚事呢?”

皇甫睿翀闻言一惊,看向说话的幽娆婆婆,“您是幻影的外婆?”

幽娆婆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道:“你认识我外孙女?”

“婆婆。痕儿便是晚辈和幻影的孩子。”皇甫睿翀慌忙回道。幻影的冷漠和决绝,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幻影亲人的认同。

“胡说什么?”幽娆婆婆一下子就怒了,“我的外孙女从出生开始就没出过这个村子,哪里会有痕儿那么大的孩子?”

皇甫睿翀只觉得五雷轰顶,不敢置信地道:“这不可能。”

“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娃,跑这里来砸场子。”幽娆婆婆白她一眼,老大的不乐意。

皇甫睿翀这才惊醒,想起痕儿不见的事,急忙问幽娆婆婆,“婆婆没有看到痕儿吗?”

他出来找的时候虽然急,但一心以为痕儿定是被这个很喜欢他的幽娆婆婆抱走了。这会儿幽娆婆婆的话,却把已经在地狱中煎熬的他,又打下了无底的深渊。

他的幻影已经被他伤得不肯再认他,他现在又弄丢了痕儿,他到底还能做什么?

皇甫睿翀握着幻影胳膊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幽娆婆婆,哀求着问:“婆婆,您再想想,是不是谁抱走了痕儿?”

幽娆婆婆身边的木头伯伯拉了拉她,她却转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皇甫睿翀道:“孩子丢了来问老婆子我,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去了?”

“晚辈…”皇甫睿翀羞于启齿,他居然这么大意的睡着,丢了痕儿。他歉疚的看向幻影,“幻影,跟我去找痕儿好不好?”

幻影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眼神陌生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皇甫睿翀高大的身体晃了晃,他断然没有想到,纵使是痕儿也不能让幻影有一丝的动容。他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幻影吗?可是,他的眼睛告诉他,她就是幻影。他的心是这样的矛盾,他有很多话想与她说,却来不及再说,全都化成了一句,“幻影,你等等我,等我先去找痕儿。”

话落,他只能不舍的转身离开,而幻影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仍是冷漠的无动于衷。大概已经没有事情比这还伤人。当你爱得入骨时,那个你以为会为你永远等在原地的人,却已经转身离开。

可是,他却没有资格伤感和自暴自弃,因为他糊涂得又弄丢了自己的儿子。

皇甫睿翀找了整整一夜,几乎是一家一家的问,不知惊醒了多少人家,挨了多少句骂。村子里找过了,他便出了村子去找。可是,直到天蒙蒙亮了,他却仍旧一无所获。

当他回到幽娆婆婆的小院时,小院静静的,没有半点声音。主人们,还都在睡梦中。

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满院的红色,有些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他又怎曾想,他日思夜想的人,竟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他看着房门紧闭的正房,很想冲进去看看。但是,他却生生压下了这冲动。他进去了又能做什么?指责她对不起他吗?

“幻影,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他的膝盖缓缓弯曲,跌落在地。泪水漫出眼眶,眼底的痛苦之色渐渐地被绝望覆盖。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木头伯伯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跪在院中的皇甫睿翀,无奈的叹了声,走到皇甫睿翀的近前,劝道:“孩子,快起来吧!”

皇甫睿翀未动,视线仍旧木然的望着紧闭的正房,“我丢了幻影,丢了痕儿,我口口声声说在乎他们,却守不住他们,我真该死。”

“知错能改,为时不晚。”木头伯伯劝道。

“不晚吗?”皇甫睿翀绝望地笑笑,他觉得晚了,一切都晚了。

不待木头伯伯回答,刚出门的幽娆婆婆便赫然道:“晚了。”

皇甫睿翀心里刚刚燃起的那么一点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浇熄。

“在你手里的时候不看住,丢了还想找回来?凭什么?”幽娆婆婆毫不留情的说。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皇甫睿翀的近前。

“是。晚辈没有资格。”皇甫睿翀微昂头,看向幽娆婆婆,“但是,晚辈想再见见幻影,哪怕只有一眼。”

“她不是你的娘子,你怎么还拗着?”幽娆婆婆半点不留情地说。

“她是。”皇甫睿翀肯定地说。昨夜,看到她那般冷漠,他是动摇过。但是,他又怎么会认错她?

“就算是。”幽娆婆婆点点头,“但是,你也看到了,昨夜她已经与别人成亲,洞房了。”

幽娆婆婆口中的残酷事实,再次将皇甫睿翀击垮,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晚辈只是想见见她,若是她已经幸福了,晚辈一定不会再打扰她。”

“你不来找她,她便幸福了。”幽娆婆婆不领情地说道。

皇甫睿翀的身子一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又抬头看向幽娆婆婆,“婆婆,您知道痕儿在哪里,对吗?”

既然幻影真的是这婆婆的外孙,那痕儿便是她的曾孙,曾孙都丢掉了,又怎么会安稳的睡到天亮呢?

幽娆婆婆也不再隐瞒,直接应道:“是。”

皇甫睿翀的唇畔微微牵动,扬起一抹淡淡地弧度。这个绝望的早晨,总算不是彻底地残忍。

木头伯伯实在看不下去了,弯身来扶皇甫睿翀,“孩子,快起来吧!痕儿在我和老婆子的屋里呢!”

皇甫睿翀这才站起,连连地感激道:“谢谢伯伯。”道了谢,他连忙向厢房而去。失而复得后的惊慌,让他一刻都不敢耽搁。

他进了门,幽娆婆婆转头瞪向木头婆婆,“就你心地好。”

“我知道你想替幻影出出气,但我看这孩子也够可怜的了。更何况父子亲情,咱们到底是不能给隔断了。”木头伯伯温和地看着幽娆婆婆,那深情的眼神,仿佛在看初恋情人。

“幻影伤得红颜白发,他才难过一夜就算了,也太便宜他了。”幽娆婆婆怎么想都觉得不甘。

“你想便宜他,幻影那孩子也不会便宜他的。只怕他以后还有的是苦头要吃。”木头婆婆叹道。

外人怎么伤皇甫睿翀,都不敌幻影给的伤深刻。

顕国

凌无双已经被吊在宫墙上一天一夜,胳膊被扯得从疼到麻木。她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意识已经模糊。恍惚间,她麻木的身子,开始晃动。但,她却以为,这只是她的幻觉。不曾想,等到她意识清晰的时候,她却是躺在软柔的床铺上。而入眼的第一人,是守了她一夜的郁采珍。这会儿正用手撑着头,浅眠。

“我居然还活着…”她自我嘲弄地说道。

历经这番,她以为她的命会彻底的留在这里。可是,她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活着…

郁采珍听到她的声音,头一晃,从掌心滑落,瞬间惊醒。

“公主醒了。”她惊喜的看着凌无双,“我去给公主端药。”

“是你救了我?”凌无双问。

“不是。”郁采珍摇摇头,“是淑妃娘娘救了公主。”

“真没想到,是她救了我。”凌无双不禁感叹。

没想到的人又何止是凌无双一人,即便是郁采珍,也没有想到绮罗会这么容易的出面帮忙,更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被她说服了。

“今日入夜,淑妃娘娘会派马车送公主去边疆?”郁采珍道。

凌无双的神色不禁暗了暗,问道:“那素月呢?”

“素月…”郁采珍犹豫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凌无双从她的反应中察觉出了不对,急问:“素月是不是出事了?”

郁采珍很清楚,凌无双离开在即,若是不告诉她真相,她只怕不会愿意离开。

“素月为了给公主取忘情水,被大内侍卫就地正法了。”郁采珍小心的打量着凌无双,说道。

“你说什么?”凌无双激动得想要从床上坐起,身体抬起了一点点,却又落了回去。

“公主,人死不能复生…”郁采珍想劝,却又知道这会儿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凌无双在拓跋吃尽苦头,只有素月陪着她,只有素月可以信任。

可是,如今这个唯一亲近的人都不在了…

“她为什么会死?她的武功那么好。”凌无双不愿相信的轻喃,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素月那晚中了毒,身上内力全失,所以才会…”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我也不知道。”郁采珍哀伤地道:“小师叔为了不让公主难过,刻意隐瞒了真相。”

凌无双安静地落着泪,视线呆滞的望着屋顶。

素月也离开了她,她的身边连最后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还能信任谁?

郁采珍看着她这般,心里也跟着酸涩,红了眼圈。她刚想跟着再劝,却听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房门已经被推开,绮罗将宫人留在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边,与凌无双对视一眼,才看向郁采珍道:“郁姑娘,本宫可以与无双公主说两句吗?”

郁采珍微一犹豫,但到底是绮罗救了凌无双,她只好点点头,退了出去。

绮罗不慌不忙的在床边坐下,语出惊人地道:“本宫知道是谁害死了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