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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实话,她显然不能与拓跋焰烁说。

拓跋焰烁也不深究,一抬手,“公主,坐吧!”

凌无双走到椅子旁坐下,待拓跋焰烁也落了座,她直言不讳的问道:“不知道翱王不惜大费周章,找本宫来何事?”

“娘娘途经此地,却过门不入,本王只好请娘娘过来一聚。”拓跋焰烁的唇角噙着笑意,“本王就知道娘娘是大福之人,必然安然无恙。”

“翱王的盛情,本宫感激不尽,只是本宫还赶着回宫,翱王若是没事,本宫便连夜启程了。”凌无双面色沉静,故意说得如此急切,就是想试一试拓跋焰烁的目的。

拓跋焰烁果真没让她失望,唇角的笑意又扩散了些,却是道:“本王请娘娘来做客,娘娘这般急着走,岂不是伤了本王的心?”

凌无双的脸色一沉,果真如她所想,拓跋焰烁这是想扣下她,不让她回去见拓跋飏啊!他这是在怕她影响战事吗?她这会儿不禁怀疑,她出顕国遇刺一事,就是拓跋焰烁所为。他一直便容不下她,觉得她是祸水。在天下间传出她委身于皇甫睿渊的留言后,他能容得下她就怪了。

“王爷还真是记挂本宫啊!”凌无双冷冷一笑,“本宫才一出顕国,就送了份大礼,今儿又频频给本宫惊喜。”

“娘娘这话说得就伤本王的心了。”拓跋焰烁神色无异,故作难过,但与凌无双对视的眼神里却透着精光。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驳了王爷的美意。”凌无双淡定地回视着他。并不意外他的不漏破绽。他本来就老奸巨猾,又岂会轻易让人看出?既然他存心要扣下她,自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跑掉,那便是多说无益。她只能从长计议。

“娘娘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拓跋焰烁笑得眯直一双眼,神情奸诈,“来人。送娘娘去休息。”

凌无双淡然的笑笑,心里却已经对拓跋焰烁极为的厌恶。

“本王送娘娘。”拓跋焰烁走到门边,亲自为凌无双撩开了门帘。

凌无双未与客套,直接走了出去,拓跋焰烁跟着她出了营帐。

“素月,我们走吧!”凌无双吩咐道。素月当即跟上。

拓跋焰烁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划过素月,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素月的眼神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很难让人不生疑。

顕国边关,小村庄。

简屋陋室,却充满了无限的温情。痕儿的小手,轻轻地抚过幻影的脸颊,咿呀呀的叫着,他已经隐约知道,躺在这里始终睡着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

床旁,皇甫睿翀看着这一幕,唇瓣挂着浅浅的弧度,眼底却是泪光盈动。

自从那日知道真相后,他便不分日夜的陪着她。他就这样守在她的床边已经足足一个月。白日里,他便与她说说话,告诉痕儿这个沉睡不醒的孩子便是他的娘亲。

夜里,他哄着痕儿睡在她的身旁,自己则打个地铺,睡在地上。他想用行动告诉她,这一生,他都不会再离弃她,哪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幽娆婆婆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带着些怒气的叹了声,转身离开。木头伯伯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看来这孩子对幻影,也是实心实意的。”木头伯伯感叹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幽娆婆婆怒道。

若是皇甫睿翀待幻影不好,她早就一掌解决了他。就是看到了他对幻影的心意,她才容他留下。再加之,痕儿毕竟是两个人的孩子。

但,每次一看到满头银发,昏睡不醒的幻影,她心里就恨。

“年少轻狂,谁都错过。”木头伯伯拉过幽娆婆婆的手,“老婆子啊!你我也错过了那么多年,想想墨远,他吃了多少苦?”

幽娆婆婆想起两人的过往,说道:“你后悔放弃皇位,与我归隐山林没?”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尽是问些傻话。”木头伯伯温和地笑笑,“我那不是放弃,是放心的把皇位交给了我们的儿子,与你出来逍遥快活。”

幽娆婆婆不禁有些红了脸,脸上的皱纹仿佛都绽出了幸福的花。

“能与你在一起,我盼了大半辈子。魅儿更是悲剧收场,别让这悲剧再发生在幻影的身上。”木头伯伯感慨的说。

“不是我不让他们在一起。”幽娆婆婆不禁忧愁,“幻影到底何时能醒来,我都不知道,谁还能救醒她?”

“没准睿翀和痕儿就能唤醒她了。”木头伯伯宽慰地说道。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话落,木头伯伯的视线越过幽娆婆婆,闪过一抹担忧。

幽娆婆婆注意到他的异样,转头看去,便见冷君翱站在不远处,身上背着行李。

冷君翱见两人看过来,便大方的走过来。

“婆婆,伯伯,我今日便想离开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再也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至于,那个牵绊着她的心的女子,他知道他也该放手了。那场婚礼,那些日子的陪伴,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梦。

他曾盼望这场梦不要醒来,他也曾想过,若是皇甫睿翀放弃了,他是否能照顾她一生?可是,如今梦醒了,他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皇甫睿翀对幻影痴情不悔,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人**的缝隙。

“君翱,你是个好孩子。”幽娆婆婆心疼地说。她是打心里喜欢冷君翱这个性子,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不免心疼冷君翱这个痴情,却沉在心里,一个人忍痛的性子。而且,这事还是她扯了冷君翱进来。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若是皇甫睿翀坚持不住,放弃了幻影,那便让幻影和冷君翱在一起吧!可是,她没想到,她认定的负心汉,却能在幻影已经再嫁的情况下,始终不肯放弃。这世上,可以这样不在乎妻子贞洁的男人很少。

“婆婆,以后君翱还会来看您的。”冷君翱憨厚地笑笑。他的心里虽然难受,却不想让真心心疼他的人再难受。

“嗯。”幽娆婆婆点点头,鼻子有些泛酸。

她这一辈子硬惯了,让她说点煽情的话,她还真的不会说。

皇甫睿翀听到外边的声音,抱着痕儿走了出来。

幽娆婆婆接过痕儿,与木头伯伯对视一眼,向厢房走去。

“谢谢你救了她。”皇甫睿翀真心的感激道。

“你无须谢我,救她并非为了你。”冷君翱直接拒绝他的谢意,“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她难过。”

话落,他不禁自嘲的笑笑,他这话似乎有些多余了。皇甫睿翀经过之前的教训,好不容易才找回幻影,又岂会让她再难过?只怕等幻影醒来,有苦头吃的是皇甫睿翀了。

“我一定不会再让她难过。哪怕她赶我走我,我都不会再离开她。”皇甫睿翀神色认真的向冷君翱承诺。

虽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他还是想尊重冷君翱这个值得人敬佩的情敌。他虽然从不曾狂热,但他却用温和的情感,保住了幻影的命。

“记住你的话。”冷君翱沉声道。

天地间,两个高大的男人对视着,他们今日如此郑重的许诺,为的皆是心中所爱。他们给予爱的方式不同,却在宿命的安排中,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冷君翱最终成了这场爱情赌局的输家,但他从来不后悔。即便心痛,却不伤感。因为,他比谁都希望看到幻影幸福。

他转身,带着最美好的回忆,向院外走去。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那样狠辣,却有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她从来不知道杀人是错,因为没有人教导过她。她不遵门规,爱上了皇甫睿翀,换得一头白发。他一连两次看到狼狈的她,第一次在大雨中见到她一头银发时,他的心便跟着疼了。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保护她。既然,她心狠手辣,但她的心却是这世上最纯净的心。他曾想,若是她生在平常家,她一定惹得全家人疼爱,快乐的生活着。转念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那样的话,幻影便不是真的幻影了。

他以为,那次雨中的她,已是最狼狈的她。不曾想,还会救下生命垂危的她。命运到底给了他们怎样的缘分?

迎着阳光,他释怀的笑了。不管怎样,他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感谢命运安排他救了她,更感谢命运让他爱上了这样美好的女子。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的在小院中消失,皇甫睿翀还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感激冷君翱救了幻影,更感谢他让他明白了,若是失去了幻影,他定是生不如死。不管接下来命运如何安排,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是夜,凌无双带着素月,悄悄地出了自己的营帐。她知道拓跋焰烁今夜一定会戒严,她想逃出来难比登天,但她一定要试试。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那她这次回来得就全无意义了。她一定要尽快去见拓跋飏,用最大的利益,拉他重新站到翾国这边来,解翾国的燃眉之急。

077

凌无双不曾想到,才带着素月出了营帐,已经被大队人马拦下。拓跋焰烁如此明目张胆的扣押她,让她微微有些诧异。他如此做,无疑会让拓跋飏认为他存有异心。要杀要剐,拓跋飏都不会愿意让别人插一脚进来。

凌无双微抿眉,看着拦下她的人,正是今日将她带来军营的军士统领。

“我要见拓跋焰烁。”凌无双冷声道。

“王爷已经休息,还请娘娘也进去休息。军营重地,若是娘娘被误当成侵入军营的探子,属下可担待不起。”来人手一横,“娘娘,请吧!”

这个请的动作,在凌无双的眼里,怎么看都带着蛮横。

“本宫想出去散散步,难道也要你答应?”凌无双冷冷一笑,便要越过他。不曾想,他居然真的敢一挪身子,挡出了她的去路。还不待她发火,素月忽然出招,直接掐住了那军士统领的脖子。除了凌无双直接的命令外,素月在感到凌无双有危险的时候,都会出手。

“呃…”军士统领痛苦地呻吟着,其他士兵见状,抬起手里的武器,便都对准了素月。

“本宫看你们谁敢动手?”凌无双的眼睛一立,冷冷地扫向在场众人。她毕竟是拓跋飏的皇妃,再加之上次,她为了救下这些士兵,曾经不顾生死。是以,这些人对她必然有着敬畏之心,不敢轻易动手。

眼见着军士的脸已经发紫,凌无双才喝止素月,“素月,住手。”

素月接到命令,当即松了手。

那军士统领捂着自己红肿,发烫的脖颈,痛苦的粗喘着。

这时,拓跋焰烁的声音,突然从一侧响起,“娘娘想见本王,直接来便是,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声音未落,拓跋焰烁已经从围着凌无双的士兵后,走了出来。

凌无双冷淡地看着他,说:“本宫有事想与王爷说。”话落,她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拓跋焰烁对还围在一起的士兵摆摆手,又扫了一眼如木头人一般站在一旁的素月,才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娘娘这半夜的不休息,邀请本王入账,岂不是让人误会了去。”拓跋焰烁坏笑着调侃道。

“翱王,请注意你的身份。”凌无双寒声警告道。

拓跋焰烁不痛不痒,继续调笑道:“玩笑一句罢了,娘娘这么容易就动气,可不像是娘娘啊!”

“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多嘴。”凌无双始终冷着脸,不给他一点的好颜色地呵斥道。

若是对别人,她尚且还会好好说话。但是对拓跋焰烁,完全没那个必要。你越是好说话,他便越是调侃你。他们的身份有别,她确实也不是他能调侃的人。

拓跋焰烁的神色一僵,终于收起了脸上的调笑。他也未曾想到,凌无双今日会不给他半点颜面的恼怒。

“既然娘娘不想让本王说,那本王不说就是。”

“你执意扣押本宫,打的是什么主意,本宫很清楚。”凌无双目光灼灼的对视着他,“但有一事,本宫很诧异。本宫归来,翱王都知道,大王又岂会不知?翱王如此,又能瞒天过海多久?难道翱王就不怕本宫见到大王后,告翱王一状?”

拓跋焰烁不甚在意一笑,“娘娘会吗?”

凌无双一向心系江山大业,他于拓跋飏而言又是必不可少的良将,她怎么会轻易离间他与拓跋飏之间的关系?想到这,他的心里不禁一惊,原来他已是这般的信任凌无双。可也是因为这份信任,所以他才敢扣留他。他也知道,拓跋飏必然会步下眼线,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他扣留凌无双的事情。但能拖一时是一时,如果边疆战事如火如荼,他定然不会让凌无双改变战局。

“本宫会不会,王爷到时候就知道了。”凌无双冷淡地看着他,即便是表面的和颜悦色也已经不想再给拓跋焰烁。这个男人太过的无情,纵使你怎么掏心窝子的对他,他也可能随时的出卖你。

或许,只因为她没上了他的心。是以,他才能如此待她。凌无双的心不禁一紧,纵使她有着对翾国的私心,但她拓跋又何尝不是倾尽心力?可是,她这个中原女人在拓跋焰烁的眼里,却终究只是个外人。

拓跋焰烁冷冷一笑,反驳道:“本王倒是不担心娘娘会告本王一状,只是担心娘娘高估了自己,最后落得伤心收场。”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凌无双并无任何反应,拓跋焰烁的嘴里向来说不出好话来,若是她次次都往心里去,岂不是让自己不痛快?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拓跋焰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娘娘,夜里军营戒严,若是误伤了娘娘就不好了,还请娘娘夜里不要随意走动。”

凌无双回视着他笑意盈盈的视线,未发一语。但她很清楚,想走,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了。看来,她还要从长计议,不能再轻易动作。

拓跋皇宫

冀安神色匆匆的穿梭在皇宫里,向无忧楼而去。拓跋飏有多么期盼凌无双的消息,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如今这个消息,却让他不禁担忧。

他拧着眉,正疾步行走,忽听有人唤道:“冀安。”

他一愣,眉心皱得更紧了些,转头看去,便见周清漪带着墨香,站在不远处。他只得几步走近周清漪,见礼,“见过皇后娘娘。”

“怎么了?是不是前线发生了何事?”周清漪打量着冀安,问道。

她刚刚注意到冀安神色匆匆的走过,认定他是有事才会如此。但是,她最怕的不是前线的事情,而是凌无双的消息。

冀安微一思量,才回道:“有凌贵妃的消息了。”

他本可以不告知周清漪,但他犹豫过后还是说了。又有想让周清漪劝劝拓跋飏,制衡凌无双的意思。

“当真?”周清漪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攥紧,心里恨得不禁诅咒,凌无双,你为何还没有死?

“嗯。”冀安点点头,“她被翱王扣住了。”

“王叔为何如此做?”周清漪微微有些惊讶。她虽知道拓跋焰烁与凌无双之间的关系远远近近,却不理解为何有此举动。

“想必是不想凌贵妃回朝,影响战局吧!”冀安猜测道。除了这个原因,他亦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若非如此,翱王何必忌惮一个女人?

“王叔怕是杞人忧天了,大王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部署呢!”周清漪不认同地说道。但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安慰呢?

“只怕不是翱王多虑。”冀安叹道。

若是换了从前,他一定也与周清漪的想法一样。但是,凌无双失踪这些日子,他亲眼见证了拓跋飏的急切和盼望。

如今他肯帮鲜于,而弃了翾国,他都怀疑是拓跋飏为了逼凌无双回来的计策。若是如此,谁能担保凌无双回来后,不会左右拓跋飏的战略呢?

周清漪深知,冀安不会轻易猜测拓跋飏的心思,若是他这般认为,便说明拓跋飏是真的在行为举止上表现出了对凌无双的关切。一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若是被下属窥探了心思,可见他有多失态。

“若是如此,足见大王对凌贵妃的爱。”周清漪面上淡淡一笑,语气却是有些发沉,“你快去吧!别让大王久等了。”

冀安微一迟疑,才点点头,告别周清漪,继续向无忧楼而去。一路上,他都在思量着,要不要与拓跋飏说实话。他对拓跋飏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事上,他虽有些认同拓跋焰烁的做法,却还是决定将事实禀报给拓跋飏。

须臾后,他在无忧楼前停下脚步,对着门里禀报道:“大王,有凌贵妃的消息了。”

他的声音落下,殿内一阵的沉默,就在他以为拓跋飏不在一楼大殿的时候,楼内忽然传来了脚步。片刻,大殿的门被拉开。拓跋飏面带惊喜之色的问道:“她人在哪里?”

冀安微低着头,回禀道:“翱王的军营。”

虽然探子来报,是拓跋焰烁动用了人马将凌无双带走的,但他回报时,却还是给拓跋焰烁留了余地,不想在战乱时期,激化两叔侄的矛盾。

“呵呵!”拓跋飏冷冷一笑,对这事似乎并不惊讶。

冀安偷偷打量拓跋飏一样,对她的反应不禁有些奇怪。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拓跋飏吩咐道:“给孤王备马。”

冀安一惊,问道:“大王要亲自去接凌贵妃?”

不待拓跋飏回答,门口处便传来了周清漪的声音,“大王不可如此。”

冀安离开后,她越想便越觉得不安,索性跟来看看。哪成想听到拓跋飏居然要亲自去接凌无双。

拓跋飏与她对视一眼,随即却是对冀安吩咐道:“还不去备马?”

“是。”冀安只得领命退下。

周清漪缓步走到拓跋飏的近前,还未开口,拓跋飏已经冷声道:“王后这是想命令孤王吗?”

“臣妾不敢。”周清漪嘴上如此回,心里却是压着火气。

“不敢便回去看看书,种种花,好好的修身养性,等着你皇兄凯旋的消息。”拓跋飏不假颜色,在这事上,他并不想与任何人商量。

周清漪闻言,脸色越发难看。想起前几日还对她温情脉脉的拓跋飏,她不禁将这一切的过错,又都归咎到了凌无双的头上。

她暗暗一咬牙,跪了下去,“还请大王以社稷为重,不要轻易出宫。”

“王后这是打算逼孤王答应吗?”拓跋飏冷冷一笑,蹲下身,扣住周清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还是王后不信任孤王,害怕凌无双回来后,孤王会弃下周景澜不管?”

周清漪的心一沉,这种事若是带了私心,不但失去了说服力,更加会惹恼了拓跋飏。

“臣妾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王。”周清漪迎上他的视线,“若是周国与拓跋之间必须选一个,臣妾不会犹豫,定然会选择拓跋。但大王很清楚,若是让凌无双选择,她定会选择翾国。这样一个对大王不忠的女人,不值得大王为她出宫犯险。”

拓跋飏冷冷一笑,甩开周清漪的下巴,“一个女人若是连生养自己的家都可以不爱,那她的心得多狠?”

周清漪未曾想到,拓跋飏会如此说。不禁神色惊愣了好一会儿,满心的羞辱感。直到见拓跋飏抬步要走,她才回神,急急地扯住拓跋飏的衣摆,“不管大王如何看待臣妾,臣妾还是要冒死进谏。大王是一国之君,不能以身犯险啊!若是大王想一表对凌无双的诚意,那臣妾可以代替大王出宫迎接。”

“不必了。王后还是好好在宫里安歇吧!”拓跋飏一扯自己的衣摆,挣脱周清漪的牵扯,绕过她,快步向院外走去。

周清漪跌坐在地上,双眸中的委屈渐渐被极快涌起的愤恨所覆盖。凌无双还未归来,拓跋飏已经如此待她,若是她归来了,这后宫还会有她站的地方吗?

一连半月过去,凌无双还被扣在军营中。拓跋焰烁专门加派了人马,日夜监视着她,让她插翅难飞。而军营中一切大小事务,以及战事,拓跋焰烁皆不让她知道。下定决心要阻断她和外界的联系。这样的情形下,凌无双只能静心等待拓跋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