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绝恋红颜殇:帝妃无双上一章:第 111 章
  • 河绝恋红颜殇:帝妃无双下一章:第 113 章

他把视线落在杀手的脖子上,从指印来看,对方的手指应该很纤细,像是女人的手指。他忽然想起了素月,但又觉得不对,素月的功力,他还是知晓的,按理说直接折断杀手脖颈的可能非常的小。那到底是谁救走了凌无双呢?

“你让人再仔细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任何地方都不要错过。”拓跋飏说着向门口走去,冀安紧走几步,拉开门。门外的风灌了进来,只听得身后的窗户嘭的一声,屋里的烛火瞬间被熄灭。

冀安下意识的去保护拓跋飏,拓跋飏转头寻声看去。月夜下,可隐约看到一扇窗子被风吹得啪啪晃动,并没有半点人影。

想来应该是开门的时候,风灌入,才吹开了本就没有关严实的窗户。

拓跋飏刚欲收回视线离开,视线一划而过时,却好像看到了什么,蓦地一愣。

他当即快步走到那具尸首旁,拉起他的手。果真,尸首小手指的指甲微微的泛着红光。

冀安跟过来,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组织的象征吗?”

拓跋飏又仔细看了看,才回道:“不是,只是他的指甲沾上了荧光粉。”

冀安不禁恼怒,“还以为终于有了进展,没想到又空欢喜一场。”

拓跋飏却淡定依旧,视线死死地盯着杀手的指甲。

“不一定。”他忽然道,唇角绽开一抹冷笑。

“大王有所发现?”冀安追问道。

“没有,走吧!”拓跋飏扔下尸体的手臂,便向外走去。冀安赶忙从后跟上,两人出门后,他又转身将门关好。

“派了多少人去找?”拓跋飏边走边问。

冀安愣了下,才回道:“有十人去找,只是天下之大,又不知道贵妃娘娘在哪,恐怕很难找到。”

“指望这十人去找,肯定不是办法。”拓跋飏肯定地道。

“那大王的意思?”冀安小心地请示道。

“得让她自己回来。”拓跋飏冷冷一笑,说道。

冀安的脊背忽然一凉,直觉告诉他,拓跋飏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半月后,顕国在拓跋的强烈攻击下,终于撤出了拓跋的版图,改为全力攻击翾国。叱罗则是忽然出兵攻打鲜于,鲜于被打得牧民四处逃散,很多部落被血洗。鲜于英珠却坐看一切发生,半点想要管的意思都没有。

一时间,局势变化莫测,无人能预测。

随之,流言四起,天下人纷纷都在猜测拓跋到底会出兵帮助鲜于,还是帮助翾国。

只是,这个问题,便是连拓跋飏身边的冀安,只怕都没有答案。

这一日,冀安实在按耐不住,趁着拓跋飏看兵书的时候,犹豫再三,才问道:“大王,如今只有拓跋独善其身,您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拓跋飏没有抬头,视线仍落在兵书上,似随口反问道:“你觉得呢?”

“奴才…”冀安迟疑一瞬,才沮丧地回:“觉不出…”

话落,他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眼拓跋飏,等着拓跋飏指示。

“退下吧!”拓跋飏沉声吩咐一句,又翻了一页书。

冀安憋屈地抽抽唇角,只能听命的退了下去。

顕国边关小村落

皇甫睿翀一连等了三日,也未见到幻影。他不禁开始怀疑,幻影是否已经离开了。倒是冷君翱,每日都会出现,帮木头伯伯劈材挑水。

皇甫睿翀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冷君翱,走了出去。不待他开口要求帮忙,便听刚刚出门的幽娆婆婆道:“君翱,把手里的活给那吃白饭的做,你进去陪陪幻影,赶紧给我生个乖孙子。”

幽娆婆婆的话,就像是无数根针一样,针针扎进他的心里。他痛得面色难堪,却不能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

他接过冷君翱手里的斧头,拿起地上的木头,就劈了起来。每一下下去,都透着狠劲。这是他对自己的恨…

是,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曾经没有珍惜她。

“哼!”幽娆婆婆冷哼一声,端着猜进了厨房。

皇甫睿翀睿翀用了一刻钟,把所有的柴都劈完了,才发现木头伯伯还站在一旁。

“伯伯,幻影真的还在吗?”皇甫睿翀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哀求地问道

他不信,她可以这么狠心,连痕儿都不愿意见一面。

这些日子,即便是夜里,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等着幻影按耐不住来看痕儿,那他便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了。

可是,他一连等了三夜,都只是失望而已。

他之前也试着向木头伯伯打探几次,可是,木头伯伯的嘴巴却严得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

木头伯伯叹了声,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没有回答他,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皇甫睿翀实在按耐不住,看着木头公公离开的背影,暗暗发誓,今夜一定要潜入幻影的房里一探究竟。

是夜,他哄睡了痕儿之后,放轻脚步出了厢房。绕到房子的后边,顺着墙根,一路来到正房,幻影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这会儿还点着灯,里边静悄悄的,皇甫睿翀小心翼翼地捅破窗纸,看向屋里。转动眼珠,调整了几次,终于看到了床的方向,却惊得他一愣。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却不见冷君翱和幻影。出于好奇,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心却是揪紧,狠狠地痛了起来。是幻影,那白发女子幻影。若非他仔细看了,他绝不能相信那女子竟是幻影。

他的脚下步子跟跄着后退一步,便听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谁?”

冷君翱从地上翻跳而起,他原本睡在地上,是以,皇甫睿翀从窗上的小洞看进来,是看不到他的。他几步来到窗边,用力将窗子打开,却见皇甫睿翀神色呆滞的站在窗外。

冷君翱一愣,却并不惊讶。皇甫睿翀始终见不到幻影,早晚会找来的。

两人隔着窗子对望片刻后,冷君翱开口道:“进来看看她吧!”

他想,幻影也应该等了皇甫睿翀很久了吧!

皇甫睿翀这才从怔愣中醒来,抬步饶向正门。从后窗到前门,一段不远地距离,他却仿佛在用一辈子去走。一路走,一路悔恨着。

她是因为他,才落得如此吗?

冷君翱见他进了门,便道:“我出去了。”

皇甫睿翀扣住他的胳膊,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问哪件事?”冷君翱扯了下唇角,笑得有些心酸。

他与幻影见称不上多熟悉,却无意间陪她历经了那么的事情。且,件件伤痛。

“她的头发为何变白了?”皇甫睿翀问完一句,又急不可耐的问了第二句,“还有,她现在是怎么了?你们成亲时,她还不是好好的?”

这会儿的幻影太过的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让皇甫睿翀打从心底里害怕。

“听幽娆婆婆说,她头发会变白是因为为情所困。”冷君翱轻叹,“我们成亲那天,是幽娆婆婆用降头控制了我们,在我们两个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那场婚礼。”

皇甫睿翀松开冷君翱的手臂,视线一眨不眨的望着幻影,脚却好似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样的事实,远比他知道她嫁给冷君翱还要痛。他情愿她不要他了,也希望她能快乐的活着。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白发时,还是在她假扮幻影的时候。听幽娆婆婆说,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头发一直是黑色的,耗损了不少功力。”冷君翱又长长的叹了声,抬步向外走去。

皇甫睿翀的身子微微颤了下,那么久了,他居然到今天才知道。他艰难的移动步子,走到她的床边,才一坐下,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滚进她的白发间。心痛得仿佛被千刀万剐。

“幻影…”

他抬起手,颤抖着抚上她的白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觉得,在她的面前,连忏悔,他都不配…

顕国皇宫

一向雨露均沾的皇甫睿渊,居然一连半月不曾迈进风翎萱的寝宫。本该风翎萱侍寝的那一日,皇甫睿渊却去了淑妃那里,这无疑向后宫传达了一个信号,皇后失宠,淑妃有取而代之的势头。

风翎萱比谁都清楚,这是皇甫睿渊给她的惩罚。若非现在战事不明,他不能轻易处置了她这个南峣国公主,只怕他早就已经动手了。她不禁沮丧,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何只是绮罗的一句话,他就不信她了?偏偏这事,她想解释都难。事情牵扯到了太皇太后,她总不能去跟皇甫睿渊说,是太皇太后逼她交人的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恨透了绮罗。想来这一切如此巧合,再加之那日皇甫睿渊醒来后,她的诬告,只怕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尚且觉得欣慰的,也只有皇甫睿渊不曾儿女情长,集中军力攻击了翾国。

风翎萱坐在窗边,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越发的沉。她已经一连数日没有出门,除去她需要时间静思谋算以外,她也需要让皇甫睿渊看到她的“本分”。

伺候在一旁的铃儿,见主子闷闷不乐,几日未曾出门,不禁提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请一请皇上?”

风翎萱的心念一动,却还是道:“不必了。”

她是想见他,心里的思念已经泛滥。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去求他。只要他没有恨到废了她,那她便有机会再翻身。

“皇上也真是的,主子一心为皇上好,最后竟是落得如此下场。”铃儿忍不住埋怨,“也没见皇上多在乎凌无双,不还是攻打了翾国,奴婢看皇上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存心难为主子。”

“皇上在乎的只有凌无双那一个人而已。”风翎萱冷冷一笑,“若是皇上肯为凌无双放弃他的家国大业,只怕早就没本宫站的地方了。”

“真是想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命都可以不要,倒是天下重要了。”铃儿嘟嘟囔囔,不满地说。她不懂什么政治隔绝,单纯的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皇上胸怀大志,命可以给凌无双,那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不在乎了,皇甫家的人也不会让顕国没落了。但是,他只要一天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绝对不会拿江山儿戏。”风翎萱不禁在心里骄傲,这就是她的男人,她不曾选错。

“在主子心里,皇上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铃儿无奈地道。

“皇上本来就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明君。”风翎萱不容置疑地说。

“是,皇上是明君。”铃儿瘪瘪嘴,“皇上那么对主子,也难为主子还这么信皇上了。”

“他是本宫的夫君,本宫爱的男人,本宫若是不信他,还能信谁?”风翎萱的语气不禁滴落,她是信他,可是他却不愿意相信她。

铃儿见她神色哀戚,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做点事情?”

“什么都不要做。”风翎萱赶忙打消她的念头,这个时候若是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只怕会将皇甫睿渊推得更远。

是以,她一定要沉得住气。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与皇甫睿渊握手言和。

另一边,御花园中,绮罗扶着太皇太后闲散的走过百花丛,在凉亭中落了座。

太皇太后一挥手,挥退所有宫人。

绮罗不动声色,却已经猜到太皇太后想与她说什么。

“淑妃,哀家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哀家固然喜欢你,疼爱你,但也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皇后纵使有不是,你也当规劝皇上过去看看。”太皇太后语气微沉。

“臣妾明白。”绮罗卑恭地应声。

太皇太后也恰恰喜欢她这一点,进退得当,不会恃宠而骄。但她不知道,绮罗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很清楚,太皇太后不过是太寂寞,需要一个说话的人。表面上,她好似与风翎萱不和,那不过是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都想要的面子而已。实则,太皇太后仍是心系顕国,即便是皇甫睿渊想废后,只怕太皇太后也不会答应。

是以,绮罗既然明白这个中道理,又岂会不明白,她若是过份,太皇太后也不会管她的事实呢?人若是没有了可以依附的,也就必须懂得知进退了。

只是,让她去劝皇甫睿渊,太皇太后只怕打错了算盘。即便她肯去,皇甫睿渊只怕也不会听她的劝。反倒会大发雷霆。

如今这般冷落风翎萱,显然是为了惩罚风翎萱。绮罗不禁在心里冷笑,皇甫睿渊向来精明,只怕凌无双离开几日后,他就已经知晓了各中真相,但他不动声色,还是惩罚了风翎萱,只怕是在怪她没能保护好凌无双。反言之,这个“家”交给了风翎萱,她就是这后宫的主子,有责任管好后宫,保护好凌无双这个后宫的女人。

想到这些,绮罗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忍下这不甘,化为她斗下去的力量。

一个月后

拓跋飏坐山观虎斗半月后,拓跋正式发兵,帮助鲜于。至此,翾国彻底的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凌无双得到这一消息时,人已经在拓跋的地界le。初时,她并非想回到拓跋飏的身边去,只是想用自己的有生之年,让这片土地变得肥沃,这是她当初嫁来时,给自己的承诺。

可是,她不曾想到,如今,她却不得不回去。即便,她不能确定,她回去后,拓跋飏是否会帮助翾国,但她必须一试。

076

白白的云,蓝蓝的天。临近边关很多原本有牧民放牧的地反,如今都已经没有了人烟,战火一再的蔓延,他们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家,躲避战火。

凌无双走过这些地方,心里百味杂陈。她初嫁来时,这些地方虽不繁荣,但水草茂盛,偶见牧人放牧,集中的毡帐,炊烟袅袅。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一片荒芜。而这一切,都是拜战火所赐。

她心里激愤,却无处言说。

她一扥马车的缰绳,在一汪溪水旁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对着坐在车里的素月温和地道:“素月,下车吧!”

虽然,她知道素月已经没有感受了。但她还是想这样温和的与她说话,想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心疼素月,所以这一路上,都让她坐在车里。

素月听话的跳下车,凌无双拉过她的手,指尖触摸到她那日被割伤的伤口,划痛了她的心。她的皮肉已经没有再生的功能。是以,割开的掌心,一直都那样外翻着,隐约可见渗人的手骨。

“素月…”凌无双松开她的手,哽咽了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一句话。如今,任何语言于素月来说都是苍白的。因为,她虽然能听到,却再也听不懂。

“走吧!我们到溪边去。”她说着向溪边走去,素月听话的在后边跟着。

凌无双在溪边停下脚步,蹲下,“素月,蹲下。”

素月听令,在凌无双身边蹲下。凌无双拉过她的手,沾湿手帕,动作温柔的仔细擦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即便凌无双很清楚,素月根本不会疼。但,她对她的珍惜,仍是不曾少了一分。

给她擦干净了一双手,凌无双又为她擦了脸,才去为自己清洗。这一路走来,她对素月的照顾,就像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照顾一样,无微不至。

她用清凉的水,拍打过疲惫的脸颊。总算舒服些后,她索性坐在河边,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心情却依旧沉霾。

如今战火肆虐,正是各国扩张版图的好时候,塞外一体,他最后选择了帮鲜于,从军事战略上来说,凌无双无话可说。她甚至不能怪拓跋飏什么,翾国当时肯出兵夹击顕国,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版图。

但是,拓跋飏不是予援手,她却不能坐视不理。虽然,她不知道她回去了,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至少她尽力了。

“素月,我有种预感,这次我回去了,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凌无双望着远处天空的眸子涌上了渴望,那是她对自由的渴望。

她多想放开一切,不管翾国如何。可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怎么都放不开。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惴惴不安。

她想,这大概便是她的宿命吧!她已经不妄想再挣脱。

素月双眼无神的直直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凌无双侧头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笑望着她,眼中却是泪光闪闪。

“素月,我只剩你了。”

是,她只剩下她了。一直以来,她的身边也只有她。除了她之外,谁还能这样一心一意的陪着她?

凌无双的耳朵动了动,忽然一皱眉,拉着素月站起,转头望去。

晒外大地,广阔无垠,只见远远地一对人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凌无双站在原地未动,双目炯炯的看着向她们而来的马队。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回来了,可以逃过所有人的视线。

其实,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些人都不会放弃找她。正如她自己所说,她纠缠于三国之见的身份,让她一辈子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安生。

马队越来越近,看装扮,是拓跋的军队无疑。

领头的军事在距离她十几丈远的地方,一摆手,命定所有人都停马后,最先翻身下了马,快步走到她的近前,跪了下去。

“娘娘,末将奉翱王之命,请娘娘去趟军营。”

凌无双闻言,略微一皱眉,她本还以为是拓跋飏派来的人。拓跋焰烁请她去军营做什么?

“翱王可说是何事了?”

“没有。”

凌无双微一思量,回道:“你带路吧!”

她也想知道,拓跋焰烁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她当真是没有想到,她踏上拓跋这片土地后,第一个见的人,居然是拓跋焰烁。

这里离拓跋焰烁的军营并不算远,只有半天的路程。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淳于莫邪已经带兵去帮助鲜于,是以,如今守在军营中的只有拓跋焰烁一人。

她被请入拓跋焰烁的营帐时,拓跋焰烁并不在。她命素月侯在帐外,一个人走到沙盘旁,看着沙盘上各国割据的局面。

须臾,拓跋焰烁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娘娘果真忧国忧民。”拓跋焰烁笑着走到沙盘前,“依娘娘之见,大王何时能一统天下?”

凌无双从沙盘上收回视线,看向拓跋焰烁,却未语。拓跋飏若是想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恐怕有生之年也无法做到。不是她看轻了拓跋飏,只是如今各国都是鼎盛时期,又岂是他拓跋飏想打便能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