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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坐在马车里,受了重创的身子,被晃得有些吃不消。

大约跑了两个多时辰,马车开始越发颠簸起来。凌无双微皱了下眉心,撩开帘子,赫然发现马车跑的路竟然已经不是官道,而是一条偏僻的小路。

她对顕国的地形虽然算不上熟悉,但那条官道,她还是知晓的。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正在想如何自救,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瞬,车帘被车夫拉来。他手举匕首,面目狰狞,正准备向凌无双袭来。凌无双却看到寒光一闪,车夫的惨叫声随即响起,鲜红的血瞬间喷了出来,喷在了她的脸上。

凌无双大惊,还不待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谁,那柄染了车夫的血的宝剑,已经向她刺来…

原来,这么多人想要她死。

074

凌无双的视线划过滴血的剑尖,没有动。她的武功本就不高,身上又有伤。再看刚才这人出间的速度之快。她很清楚,硬碰硬的话,她根本没可能逃走了。

她平静的看着来人,问道:“谁派你来的?”

她早就猜到,她没有这么容易走出顕国,这会儿面对这样的情景,自然也就不意外了。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来人冷冷地回了句,已经缓缓抬起滴血的剑。剑上的血光被月光折射得尤为渗人。

“你杀我容易,但是你想给我陪葬吗?”凌无双的唇角微勾,“我是翾国的公主,顕帝的挚爱,拓跋的皇妃。你若杀我,必会被灭口。”

凌无双说话间,始终紧紧地盯着刺客的眼睛,当她说到她是拓跋的皇妃时,刺客的眼睛几不可见的一闪。虽不明显,但凌无双盯得紧,自是不曾错过。

她凄苦一笑,她本就没想过可以逃过此劫,不过是想求一个明白。是以,她故意说了那番话,就是想试探出到底是谁想杀她。

没有人会半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即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杀手,亦是有感觉的。

原本,她只是猜测是顕国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不愿意放过她。可是,怎么会想到,拓跋竟是也容不得她。也是,若是她被带去边关,不管拓跋飏肯不肯为她退兵,都会惹下不小的麻烦。

是以,再也没有比不让她去边关更好的办法了。

终于可以死个明白了,她闭上眼,等待着杀手一剑解决了她。她终究不是个圣人,心里不免发寒,她为拓跋至此,最后竟是不肯留她一命。

若是她注定无法逃过这一劫,她认命。只是,她觉得亏欠了素月。她说过,要带她离开的。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动,想要去握住素月的手,却忽然觉得耳边一阵劲风。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来袭,却听得男人痛苦的声音。

凌无双一惊,睁开眼,顿时被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惊呆了。只见,素月以左手握着刺客的剑刃,右手狠狠的掐着刺客的脖子。被扼住喉咙的刺客双眸突起,神色异常的痛苦。而素月握着剑刃的手,竟是没有一滴血滴下。

只听见咔吧一声,刺客的脖颈已经扭向了一边,不再挣扎。随即,素月一扬手,此刻已经被丢了出去。

凌无双这才从震惊中醒来,轻唤:“素月。”

她的声音声音才一落下,素月便转了身,看向她。

只是,素月的眼神呆滞,竟是没有一点的神彩。

凌无双的心里咯噔了下,视线扫过她没有一点血迹的手,轻声道:“你坐下,让我看看你的手。”

素月收到命令,果真立刻坐下。但,眼神依旧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波动。

凌无双压下心里的疑惑,去拉过素月的手。当她的指尖碰上素月的手时,素月指尖的凉意,让她的动作一顿。她翻过她的掌心,却登时直了眼。只见,素月的手皮肉外翻,被割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却是没有流出一滴血。

“素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凌无双的鼻子一酸,已是热泪盈眶。她尚且还没来得及为了素月的生而喜,这会儿便已是满心的酸涩。

素月始终是那个木木的眼神,仿佛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搅动她双眼中的那两坛死水。

凌无双很快发现了问题,她松开素月的手,唇瓣艰难的挪动,“素月,站起来。”

素月闻声,毫不怠慢,当即站了起来。

“坐下。”凌无双又道。

素月当即又坐了下来,眼神始终没有一点变化。

凌无双这下终于明白了,活死人,素月已经被变成了活死人。

她拉过她的手,看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

“素月…”凌无双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是她害了素月。只是,为何要将她变成活死人?为什么不能让她安静的去了?

无论她多痛,多自责,素月始终都没有一点反应。在这个沉重的夜里,郊外的慌林中,只有凌无双一个人的哭声…

边关小村庄

皇甫睿翀没能等来幻影,却是等来了冷君翱。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既然冷君翱和幻影已经成亲,必然不会再希望他见幻影。

他不禁心酸,他何曾想过,有一日会像如今这般,与她近在咫尺,中间却隔了一个让他们无法再相见的人。

冷君翱歉疚地笑笑,在他的对面落了座。

皇甫睿翀微皱眉心,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冷君翱。

冷君翱微微清了下嗓子,说道:“我希望你能离开,别再来打扰我和幻影的生活。”

皇甫睿翀的眉心又紧了几分,堆起了一座小山。与冷君翱对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我不会离开。”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幻影。除非,他真的亲眼看到她幸福了。

若是她不幸福,他便一定要带她离开。即便,她曾与别的男人肌肤相亲,他亦是不会放弃她。

“你已经伤她那么深,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冷君翱冷了脸,质问道。

皇甫睿翀被质问得无言,便径自道:“让我见见她。”

若是不能亲眼目睹她生活的很好,他怎能就这样放弃?若是他能轻易的转身,又谈何真的爱她?若是冷君翱便是她要的幸福,那他愿意带着痕儿,永远离开她的视线。

“她不想见你。”冷君翱果决地回。

“那我便等到她想见我为止。”皇甫睿翀语气坚决地说道。

“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冷君翱说着站起身,“你继续留下,恐怕只能逼她离开。”

皇甫睿翀的眼神微滞,有伤划破他的眼底,他却扯起唇角,凄苦一笑,“若是她离开了,我便再去找。”

冷君翱与他对视一眼,转身时,微微轻叹了声,眼中盛满了无可奈何。

哪里才是家?哪里才是她能去的地方?

凌无双不停的在心里问着这个问题,可是,天地之大,她竟是找不到一处自己可以去的地方。翾国,她最想回的家。曾经,她命在旦夕,她想叶落归根。

可是,如今她活过来了,她却不能回去了。若是她回了宫里,只能让皇兄为难。

拓跋,那个她倾尽所有去帮的男人,她的丈夫,最后竟是想置她于死地。她怎么能不寒心?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素月,“素月,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素月没有半点反应,像个木偶一样,陪在她的身边。

凌无双温和地笑笑,明知道她感受不到。她还是经常与她说说话,经常看着她温和地笑。

于她而言,这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便是素月。曾经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凌无双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们走走看吧!哪里景色好,我们便留在哪里。”

既然,不知道去哪里,便好好的享受如今的自由。这是她曾经最想要的生活,却被家国大业锁住了那么久。

如今,既然,她再也无法影响这动荡的时局,那她便不如消失在这天地间。

从此,翾国再无双公主,拓跋亦没有凌贵妃。

顕国皇宫

凌无双离开的三日后,帝王寝宫内,皇甫睿渊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视线急切地寻找着,入眼的却只有皇后,绮罗和郁采珍三人。她们都知道皇甫睿渊今日会醒来,便都过来守着了。这会儿已经守了三个时辰。

只是,当皇甫睿渊的视线看向她们时,她们还来不及喜悦,他的眼底已经瞬间被冰冷覆盖。

他看向郁采珍,问道:“无双呢?”

郁采珍微一迟疑,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向皇后和郁采珍,才回道:“无双公主已经离开了。”

皇甫睿渊注意到她的反应,脸色便更加阴冷了几分。

“是谁送她离开的?”他的视线一一扫过风翎萱和绮罗,质问道。

风翎萱略微变了脸色,绮罗却平静地跪了下去。

“是臣妾求太皇太后送她离开的。”

“谁准你这么做的?”皇甫睿渊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撕碎她。

郁采珍被惊得当即也跪了下去,急急地解释道:“皇上,太皇太后将公主挂在了城楼上,本想吊死公主,是淑妃娘娘救了公主。”

皇甫睿渊闻言,冷冷一笑,失望地看向郁采珍,“无双出事,你为何不救醒朕?”

郁采珍的唇瓣颤了颤,没有解释。

风翎萱和绮罗闻言,都愣了下。她们又岂会想到,一心帮凌无双的郁采珍,竟是故意不救醒皇甫睿渊。

两人都不禁在心里冷笑,原来有人不漏声色的,也与她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皇上切莫动怒,相信郁姐姐并非有心的。皇上昏迷后,无双公主便被皇后娘娘带走交给了太皇太后,若非郁姐姐…”

绮罗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风翎萱打断,“淑妃,你血口喷人。”

“臣妾哪里冤枉皇后娘娘了?”绮罗转头看向风翎萱,一脸的无辜,“难道不是皇后娘娘从皇上的寝宫带走了无双公主,不顾郁姐姐的哀求,执意要处置无双公主吗?”

“是,本宫是带走了她。”风翎萱狠狠地点了点头,刚想解释,绮罗便又抢过话,道:“之后难道不是皇后娘娘将无双公主交到太皇太后手中的?”

风翎萱被质问得面色难堪,看向皇甫睿渊,“皇上…”

“住口!”皇甫睿渊一声厉喝,“给朕出去。”

风翎萱被吼得神色一滞,不禁失望地苦笑,他终究是不信她。那她何必还要多做解释?只怕,终是她说再多自己不想杀凌无双的话,皇甫睿渊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她虚伪。

“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休息了。”她略微一欠身,起身后,仍旧端着皇后该有的端庄,脚步沉稳的走出皇甫睿渊的寝宫。

皇甫睿渊的视线又扫向还跪在地上的绮罗,“淑妃,你也出去。”

“是。”绮罗翩翩起身,转身时,一抹冷笑划过她的唇角。

直到屋里只剩下了皇甫睿渊和郁采珍,皇甫睿渊仍是没有叫起。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郁采珍,说:“珍儿,朕对你很失望。”

郁采珍微垂下眼睑,不语,唯有她自己知道,他说那话时,有多伤她。可是,她不后悔那么做。若是那一日,凌无双有生命危险,她一定会救醒皇甫睿渊。

她不救醒他,不过是希望他能够放凌无双离开。

她也想帮他争取,可是,凌无双已经不记得他了,不是吗?纵使,她告诉他皇甫睿渊与她相爱,她也全无感觉。

郁采珍知道,她不该替皇甫睿渊拿了主意。可是,她心疼他,不忍他再继续受到伤害。

“珍儿,你离宫吧!”皇甫睿渊的眸色一狠,“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他不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他好,可是,这一生他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妄图摆弄他的命运。特别是他与凌无双之间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

“好。”郁采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知道,他说出的话,便没有收回的余地。

“留下出入皇宫的金牌。朕不想再看到你。”皇甫睿渊又道。

郁采珍的神色微滞,咬唇忍下哽咽,颤抖着手,摘下挂在腰间的金牌,放在床沿上。

“小师叔,珍儿…”她刚一开口,却不尽哽咽得再也发不出声音。

皇甫睿渊冷冷地看着她,并无半点的怜悯之意,“珍儿,别再缴进宫里的事,这不是你该管的。”

“珍儿只是不希望小师叔痴缠于一段不可能感情,伤了自己。”郁采珍不甘,她只是关心他,又有何错?

她并不奢望他的感情,她只是单纯的关心他,难道这也有错吗?

“朕的事情,朕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管。”皇甫睿渊厉了声,“给朕出去。”

郁采珍的身子颤了颤,当真寒了心。缓缓起了身,痛心地看着皇甫睿渊,她多希望他能说一句温暖的话。可是,他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再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仇人。

郁采珍终是败下阵来,眼含痛色的转了身。

皇甫睿渊看着她因为哽咽,微微**的背影,眼里到底是闪过了痛意。他不恨郁采珍,他只是不想她再缴入他的事情里,可以真正开始新的生活…

而他的心思,郁采珍直到很多年以后,才真正的懂得…

一月后,拓跋皇宫。

无忧楼内,皇甫睿渊盘腿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却怎么都无法精心打坐。

忽然,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他蓦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喜气。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不待来人开口,他已经急着问道:“怎么样?”

“派出去的人,在距离顕国几十里外的山林里找到两具尸首,贵妃娘娘不知所踪。”冀安在门外回道。

拓跋飏眼中的喜悦一瞬间散去,“两具尸首都是什么人?”

“一具看穿着,只是个普通人。另外一具,从骨骼上看,像是职业杀手。那普通人看伤口是被杀手的剑所杀,而杀手是被人硬生生扭断脖颈而死。”冀安有些沉重地回。

一月前,拓跋飏收到绮罗的书信,随即让冀安派人去接应凌无双,务必将凌无双平安的带回来。

可是,谁曾想,派出去的人还是去晚了。

吱呀一声,无忧楼的门被从里拉开。拓跋飏出现在门前,面色阴沉地问道:“能查出杀手是谁派出来的吗?”

“看长相特征,是中原人。但到底是谁派出来的,目前还不知道。”

“杀手的尸体带回来了吗?”拓跋飏当即追问。

只凭借一个中原人的特征,又岂能判断出杀手的来源?

冀安回道:“带回来。”

“带孤王去看看。”拓跋飏吩咐道。

“是。”冀安向旁边一让,待拓跋飏抬步,他才抬步,始终比拓跋飏慢半步,却又能恰到好处的引导方向。

075

尸体经过数日的运输,已经发出了恶臭的味道。冀安忍不住一皱眉,抬手掩住鼻子,却见拓跋飏神色不变,阔步走到尸体旁。

冀安赶忙上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拓跋飏矗立在一旁,视线从尸体的头到脚看了一遍。尸体上有很多旧的伤痕,却都是凌乱,并没有什么象征性的印记。

“按说如果是有组织的杀手,不可能没有一点记号。”冀安狐疑地道。正常来说,一般杀手组织都会用一些标记来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盟。除此之外,很多一个组织的人,都是不认得对方的。

拓跋飏冷笑,说道:“这人想要下手的人是凌无双,怎么可能轻易留下标记给人查到呢!”

若是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那岂不是失去了这么做的目的?

“大王觉得是谁做的?”冀安感兴趣地问道。

“这怕是不好猜。”拓跋飏并未轻易下结论,可能动手的人太多,凭一时喜恶猜测,对事情并没有半点好处。他如今唯一欣慰的是,当场并未发现凌无双。